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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掌櫃的選擇 第二章

作者︰菲比

第二章  

「怎麼還不走?」  

「既然你已經說完話,那你就可以走了。」壽慶非不想再與她有太多接觸,再次下逐客令。  

「我知道了。」秦凜愛望著桌上摺得整整齊齊的須知一眼,抬頭很認真地瞅著他,「請壽掌櫃一定要好好審酌。」  

「我明白,我會審酌的。」相較于她的努力,他顯得意興闌珊。  

不過他的態度,現在都構不成秦凜愛挫敗的理由,因為至少他答應會考慮看看,就代表她有成功的機會。  

秦凜愛扯起微笑轉身便離開,將一室的寧靜再次留給壽慶非。  

靜謐無聲,秦家大宅靜靜的矗立在夜色中。  

早已過了上床睡覺時間,但是秦凜愛卻怎麼也沒有睡意。  

她獨自一人披上外袍坐在房門前,雙手托腮望著天上圓月。  

今日與壽慶非再次見面,他的轉變、他的態度牢牢地烙印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  

當她閉上眼,那雙沉寂如古井的黑眸總會不經意地躍上她心頭。  

她靜下心,那低啞中染上淡漠的嗓音就會在她耳邊縈繞,就算他現下不在她眼前,他總會如影隨形,輕易地勾撩她的所有心神。  

五年前,當時的她還是個對男女情事充滿幻想的女孩,而轉眼間,她早已到了能嫁人年紀的十九歲了。  

五年前的那日,秦凜愛不必努力回想,那當時的所有場景、所有對話,她都能清楚回憶起,記憶猶新到令她訝異的地步。  

那天,微風吹拂行人的涼爽午後,年僅十四歲的秦凜愛跟著父親來到壽府。  

秦凜愛自小就時常進出壽府,所以當她與父親來到壽府後,她便放下緊拉著父親的手,獨自一人到處玩耍著。  

一直到她玩累想到大廳里討水喝,卻听見父親與壽慶非的父親──壽實之間的談話。  

「我說秦將軍,凜愛長得真是可愛極了,我相信不久的將來,定能成為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是壽當家太過夸贊了,我家的凜愛從小活潑好動,上頭三位哥哥習武、跑馬她都吵著要跟,我還真擔心她會嫁不出去。想想,哪家人會要一個靜不下來的媳婦呢?」  

「怎麼會?我覺得凜愛很好。」壽實顯然不認同秦崗的看法,扯了笑才又說話,「要不然這樣吧!五年後你們家的凜愛若還沒找到婆家,而我家的兒子也尚未娶親,那我們就讓兩人湊成一對如何?只怕到時上門提親的媒婆早已將將軍府的門檻踏平了,完全不給咱們家機會。」  

「哎呀!這是不可能的事。不過咱們可是說好了,若是凜愛十九歲時還未嫁人,咱們就把兒女湊成一對。」秦崗對壽慶非這孩子十分有好感,既然他的父親都主動提及,他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這是當然的,若有凜愛當我的媳婦,我和我妻子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麼會毀約呢?」壽實說完話,便爽朗的笑著。  

好友對于女兒的喜愛讓秦崗十分興奮,接著也開心地笑著,完全沒料到當事人之一的秦凜愛正站在大廳旁的柱子前,雙頰殷紅,一臉不知所措。  

如果五年後他們倆身旁都沒有人,那她就可以成為慶哥哥的妻子羅!  

想起壽慶非沉穩、睿智的模樣,秦凜愛情竇初開的心漸漸染上粉色。  

一思及她也有機會能成為他的妻子,很自然地留在他身旁,與他一同共享所有愉悅的時光,就讓她興奮不已。  

不行!她一定得告訴慶哥哥這件事。  

她要清楚、明白並且挾帶恐嚇的告訴他,他這未來的五年都不許成親,也不許允諾任何一名女子,要照顧她一生一世的諾言。  

因為他是她的!  

她秦凜愛可是嫁定慶哥哥,物換星移都不改其堅持。  

一有這個想法,秦凜愛急忙轉身,飛也似地往壽府主宅跑去,腳步快得彷佛遲了一步,壽慶非就會被其他女人搶走般。  

秦凜愛自小跟著哥哥們習武,因此腳步與尋常女孩比起來飛快許多。  

她很快地就跑到壽慶非位于主宅里的臥房之中,接著臉不紅、氣不喘地緩下步伐,踩著無聲腳步,想要趁他不注意時,突然來個大吼,瓦解他老是氣定神閑的老成模樣。  

就在這時,秦凜愛向來敏銳的耳朵听見遠方傳來一陣女子刻意隱藏的喘息聲。  

……  

秦凜愛吃痛地站起,只想趕在壽慶非出現時逃離這個地方,佯裝一切都沒有發生。  

天不從人願,壽慶非打開門,只見秦凜愛背對著他,鵝黃色衣裙沾滿泥濘,散亂的發絲在在顯示她方才跌得有多重。  

「小愛,你怎麼在這里?」  

來不及了,秦凜愛知道自己偷窺行徑已被發現,只有轉過身搔著頭,扯起尷尬笑容。  

「慶哥哥,我又來你家找你了。」  

壽慶非可沒有這等閑工夫瞧她傻笑的模樣,因為他的眼神早已瞥見她白皙手背被樹枝刮傷,心底萬分不舍。  

他走上前扯過她的小手,神情擔憂地望著傷處,但嘴里卻吐出滿腔不悅,「你怎麼搞的?居然會從那里摔下來,你的功夫是練假的嗎?」  

他溫熱大掌牢牢握著她細女敕手腕,這時,他的溫度全藉由兩人接觸的地方傳達給她,讓她的心漸漸暖了起來。  

「我沒有事啦!我強壯得很。」秦凜愛不急著收回手,反而很享受地讓他緊緊握著,愛戀地望著他擔憂的慌張神色。  

唯有如此,她才能感受到,在他心底她是特別的、是不同于其他人的。  

「跟我進來,我幫你上藥。」壽慶非責怪地瞪了她一眼,怨她怎麼受了傷還無關緊要,接著目光巡視到她的衣物被污泥染得骯髒不堪,實在讓他無法忍受。  

「順便連這一套衣服都換了吧!」  

「嗯!謝謝慶哥哥。」只要他說什麼都好,就算要她上刀山、下油鍋,她都甘願接受。  

壽慶非懶的理她自顧自傻笑的模樣,拉著她的小手就往屋里走去。  

就在兩人牽著手入內後,躺在床上的嬌美女子坐起身,眼神里有著對他的怨懟。  

秦凜愛嘴角扯起的笑容漸漸淡了下來,最後成了嬌悍瞪著女子。  

「你怎麼還在這里?」壽慶非松開秦凜愛的手走近床沿,低首,話里充滿責怪。  

「非,人家在這里等你嘛!誰教你剛才就這樣走了,要人家怎樣辦嘛!」女子柔媚的眼底滿是撒嬌,用錦被微微遮蓋外泄的春光。  

她竟然這樣親昵地喊著他的名字。這時,秦凜愛感到些許不悅,因為壽慶非是她的!  

秦凜愛冷睨了女子一眼,頗有不退讓的氣勢。  

但那女子也不是好惹的,她還以顏色,要告訴她,她才是男子喜愛的成熟女人,而她?再等個五年吧!  

秦凜愛看了看她,再低首瞧瞧自己,心下有種自己成了輸家的感覺。  

難道慶哥哥喜歡的是這種女人嗎?  

心下一股怒意夾雜著不甘願燃燒在她的胸臆間,她想,等她成了成熟的女子,她也可以跟眼前的可惡女子一樣嬌柔。  

「我該走了。」秦凜愛瞪著女子。這次她可以先退讓。  

「走去哪?」壽慶非擰眉,話里滿是不解,「你的手還沒上藥,還有,你現在衣服髒得可以,居然還想出門?」  

他帶著責怪的目光走近她,讓她的心更加焚燒著怒意。  

難道他們兩人的多年交情會比不上床上的女人嗎?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別說傻話了,快過來這里坐下。」壽慶非不理會她的拒絕,探出大掌就要抓住她,但是下一瞬間,卻被她給揮開,他疑竇地揚起黑眉望向她。  

「別管我,你管床上的那位姑娘就好了!」秦凜愛不知哪來的勇氣,對著他大吼。  

她向來是尊敬、崇拜著他,可是這回氣急攻心,讓她顧不得其他,對他放肆地大吼著。  

嫉妒的可怕火焰焚燒著她的理智,讓她無法克制自己。  

「小愛,你怎麼了?」壽慶非再度走向前,伸手就想撫著她嬌美小臉。  

「走開!我不要你管我。」秦凜愛往後退去,在她後腳跟靠上門檻時倏地轉身,頭也不回地向前奔去。  

而她卻不知道,當她轉身離開,再次相見,竟是五年後。  

若是早已洞察,她會選擇留下來承受女子的責備目光嗎?  

其實,後悔的心早已告訴她答案。  

三日後。  

秦凜愛沒想到三日後,她竟然又踏入第一繡坊。  

想起壽慶非的冷淡模樣,讓向來膽大的她也禁不住打起冷顫。  

這回,她帶著晴天步入繡坊,上回招待兩人的伙計便迎了上來,很自動地將主僕兩人再度帶入壽慶非的私人空間里。  

「壽掌櫃,我依約前來了。」秦凜愛將晴天留在屋外,獨自一人站在漆紅木書桌前,面容略顯得惴惴不安。  

「坐。」壽慶非連頭都懶得抬。  

「謝謝。」秦凜愛這次很主動地拉張椅子坐在他面前。  

「今日找你前來是想告訴你,關于我的決定。」相較于她的局促,壽慶非淡然許多。  

秦凜愛把心一橫,頗有壯士斷腕的模樣,「請壽掌櫃告知我你的決定。」  

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她豁出去了。  

壽慶非冷眼瞧了她,嘴角扯起冷笑,「要我答應你的要求……可以。」  

「真的?」秦凜愛喜出望外,晶亮眸子透出雀躍。  

「別高興得太早,我話還沒說完。」  

「你請說。」反正他的條件她都會允諾的,只要他肯出手幫忙,沒有什麼不能談。  

「跟我歡愛。」  

歡愛?什麼嘛!就只是這樣而已,那有什麼難呢!  

什麼?歡愛?  

秦凜愛瞠大眼,一臉難以置信。  

「歡……愛?」秦凜愛雙頰瞬間漲紅,很認真地望著他,想從他臉上找到一絲玩笑的成分。  

壽慶非沒有接話,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瞧,嚴肅面容找不到任何破綻。  

「這……」秦凜愛偏頭,小臉露出萬分為難的表情,「難道沒有其他的條件可以選嗎?」  

「沒有了。」壽慶非倒是答得挺快。  

「我……這……那個……」秦凜愛這回可就顯得手足無措,就連小嘴吐出的話語都不知所雲。  

雖然她比一般女子有更多機會接近男人,但並不表示男人開口要她與其歡愛,她還能維持平淡表情。  

雖說她是將軍,可好歹也是個女孩呀!  

「如果不肯,這競標的提議就此作罷。」壽慶非雙手撐著桌面緩緩站起身,接著緩步至房門前將門打開。  

「慶哥哥……不!是壽掌櫃,可否請你再考慮一下呢?」秦凜愛跑至他身旁,臉上滿是擔憂他不肯答應的著急情緒。  

壽慶非低首望了她一眼,下一刻開口說話,「我拒絕。」  

他的拒絕讓秦凜愛一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既然我們談話沒有交集,那就請你離開。」壽慶非推開門,頗有送客的意思。  

瞧他如此冷絕,讓她的心絞痛不已。  

難道從前的情分不能令他通融一下嗎?  

難道他往昔喊著她「小愛」都只是喊假的嗎?  

兩人如此親昵的時光在她腦海里還是歷歷在目,難道在他心底早已是塵封已久的過往嗎?  

「我很忙,沒時間跟你耗下去。」秦凜愛一動也不動,讓壽慶非感到不悅,因此話語也顯得不耐。  

她到底要逼他到怎樣的地步才肯罷休?他已經累了,累得想到要與她周旋都會疲憊。  

「我答應。」秦凜愛仰起頭,認真地看著他。  

「什麼?」她的回話讓壽慶非詫異。  

「我說了,我答應壽掌櫃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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