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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面丞相要追妻 第七章

作者︰唐梨

「在想什麼?」

有力長指突然添在她下頷,隨手指主人的帶領扳轉,將她引向既是問話之人,也是手指主人的紀雲初。

「在想我們剛才游湖時見到的鯉魚,它們長得可真肥。」她心里所想之事是絕對不能告訴他,但好在他今日帶她去游湖,那便說些他們都知曉的,也能令他稍稍感興趣的吧。

「看饞了?正好時候也差不多了,我帶你去京城這里最有名的麗景軒用膳?那里的菜品,糕點以至茗茶,美酒均是一絕,絕不比聆風樓差。」

「這里我不熟,你決定就好。」

「那好。」紀雲初轉身掀開轎窗的簾子,微微探頭出去,喚來顏威吩咐了幾句,跟著便退了回來。

忘了說,他們剛游湖回來,許是他本就有意帶她到酒樓用膳,在進城時就帶著她換乘了一頂奢華軟轎,此時他們正由轎夫抬著往目的地緩緩前行。

「我問你一個問題。」司紅遙在紀雲初黏回她身畔,以玉扇百無聊賴地撩玩她鬢邊的流蘇發飾時發問。

「嗯?」

「你身為右丞相似乎很閑?不然為何我隨你來京城幾日,你幾乎日日都帶著我游湖賞景,嘗遍所行之處的每一道美食?」

這幾日她確有瞧見他是有處理過公文,寫過幾份要上書的奏折沒錯,但也僅止于此了,他根本沒去過上朝,大多數時間也都跟她黏在一起,看著真的是大寫一個閑字。

「說什麼呢?」精致流蘇雖好玩,但遠及不上美人困惑的可愛臉蛋更能激起他戲弄的興致,手中玉扇在玩夠之後便移至粉女敕臉頰,貼在她臉頰輪廓緩緩滑行。

「我只是回來時听說在我告假離開沒多久,國舅便也跟著告假離京,而目前我手邊的大多數事務都需要有國舅參議,至于朝堂那邊,若只有我一人,左丞他們怕是也斗得不夠盡興,我就趁機多告假一段時日,一來是等待國舅歸來,二來還能再陪陪我心愛的女人,豈不是一舉兩得?」

「你……沒有荒廢需要處理的事務就好。」朝政那些她不懂,她只是見他過于黏她,她並不想落得個害君王從此不早朝的惡名,雖然他並不是君王。

「什麼時候該做什麼,我有分寸,你不用為我擔心。」能像這樣跟她時常黏在一起的日子也不多了,現在他當然要好好利用和珍惜。

只是,要不是她臉皮太薄,在外時絕不許他有任何婬思邪想,就連讓他親一口都不行,那就更好了。

「欸……」

噢,他才想完,上天就好似听見了他的心聲,讓她在轎子一下驀然顛簸之後直直撞進了他的懷里,頓時讓他抱了滿懷。

☆☆☆

只是他都還沒來得及享受美人在懷的美好,窗外就傳來了顏威的呼喚……

「主子,前面圍了好些人,也不知在圍觀什麼,看情況很難讓他們讓開,轎子恐怕過不去。」

紀雲初聞言當即掀了窗簾,看了一眼窗外的街景,回頭對司紅遙說道︰「這里離麗景軒不遠,我們下轎走過去?順便看看眾人在圍觀些什麼新鮮玩意?」

「好,听你的。」她有腳可以走,也不是非要別人抬著走不可,至于他說的新鮮玩意兒,她也無心探究。

哪知他們才勉強擠進人堆,想說就這樣路過離去,卻發現是一個年輕姑娘在賣身葬父,身旁,還站著個痞子模樣的男人在跟她拉拉扯扯。

「不是要賣身葬父嗎?本大爺說了要買你,都給你銀兩了,走啊!」

「不要……你、你走開!你放手!」

「請問,這是在干什麼?」瞅見那姑娘叫得過于淒慘,司紅遙禁不住停下腳步,向一旁的老人家詢問。

「哦,賣身葬父,小姑娘在那里跪了好幾天,被這條街上的孫惡霸盯上了,看樣子,是打算之後轉手把她賣進窯子里!」

「窯、窯子?」听見那兩個字,司紅遙頓時感覺有些眩暈。

是紀雲初及時扶住了她,「怎麼了?」

他剛說完,那年輕姑娘在這時也正好掙月兌了惡霸的拉扯,因用力過 而撲倒在地。

只是當她從地上爬起,當她抬頭瞅見紀雲初那一身錦衣華飾與不一樣的尊貴氣勢,她立刻撲到他面前大喊︰「救我!請這位爺救救我……」

「這位是……紀右丞吧?」

因為那姑娘的求援呼叫,眾人紛紛調轉視線,人群中也有人把紀雲初認了出來,議論之聲頓時紛紛四起。

「這姑娘傻了吧?她竟然找紀右丞求救?」

「那也怪不得她,她好似是從外地來的,但她找紀右丞求救,確實傻得可以。」

「你……」听見眾人的議論之聲,司紅遙也忍不住轉向紀雲初,卻見他竟然優哉游哉地在搖扇子?

也就她這一愣神的功夫,年輕姑娘就又被惡霸逮了回去,繼續拉扯著要將她拖走。

眼見那姑娘可能真的會被賣進窯子,司紅遙禁不住著急地對紀雲初說道︰「你不救她?」

「我為何要救她?」紀雲初回望她,露出一臉不明所以。

「她……向你求救了呀!」

「在這個世上,想向我求救的人實在有太多,我若一一出手去救怕是救不過來。」

他沒打算救人。他無動于衷的態度十分堅決,司紅遙看出來了。

對了,她想起來了,在面對她以外的人時,他待人也沒那麼和顏悅色,他的溫柔深情全是給她的,至于旁人,他根本懶得管他們死活。

她不該求他,那個姑娘也不該,但她知道如果今日不救下那名姑娘,在之後的日子里她都會一直寢食難安,因為她像極了小時候的她。

「好,你不救,那我救。」盡管知道自己沒資格,但她仍是在怨恨地瞪了他一眼之後才邁步走向那名姑娘與惡霸,「住手,我來給她安葬亡父的錢,請你不要再為難她。」

「你?」孫惡霸一臉懷疑地上下打量著司紅遙,「你知道這丫頭要多少錢去葬她的死鬼老爹嗎?她說他爹活著的時候沒能住上大房子,死了以後要給他修個墳修得體面一些,她獅子開大口說要五十兩銀子,五、十、兩,你拿得出來?」

五十兩銀子,那並非小錢,給一戶普通人家也足夠他們生活兩年,但對司紅遙而言那是她在聆風樓一個多月的月錢,若是賣掉她身上的流蘇發簪,珍珠耳墜和一雙翠玉鐲子說不定剛剛好。

「夫人!」年輕姑娘看司紅遙就好像在看救星,她又一次掙月兌了孫惡霸,向司紅遙磕頭,「夫人你人美心善,代替你家爺救救我吧!我不想跟他走,只要夫人願意出手相救,這輩子讓我做牛做馬來償還你的大恩大德我都願意!」

司紅遙是打算救她的。她正準備摘下飾物給她拿去典當。

可她的指尖才觸及發簪,就听見孫惡霸又開口說道︰「等等,你跟紀右丞一起出現,你是他的侍妾吧?我早就听說右丞府上有不少侍妾,你不好好在府里待著,跑到街上來管這種閑事做什麼?是想假裝心地善良,好博取右丞的疼愛?」

他又轉向年輕姑娘,「我勸你省省吧,她不過就是個卑賤的侍妾,你竟然讓她救你?哈哈哈……」

「顏威,掌他嘴。」

一聲突如其來的冷喝打斷了孫惡霸無比囂張的哈哈哈。

緊接著,紀雲初的隨從顏威已經閃身來到孫惡霸面前,迎面就給了他一記耳光,這一掌又快又狠,直接就把孫惡霸打趴在地。

「你,咳……呸……」孫惡霸所說出的第一個字是對顏威的行為感到不可置信,第二個字則是想要咳出什麼,最後一個,是不得不吐出被打斷的一顆牙。

「你給我听好了。」言語間紀雲初已經來到孫惡霸面前,瑩白玉扇幾下實實在在地狠戳在他前額,「我紀雲初的女人從來都容不得他人議論。還有,偏偏你今天運氣不好,惹上的是我,而她……」

指的是司紅遙,他在看她之時眼眸有閃進片刻的溫煦,但轉回來之時又變回了寒冰一樣的森冷,「她不是本相的侍妾,而是本相即將迎娶的妻。」

「我……」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這是孫惡霸的心聲,也是圍觀群眾的。

☆☆☆

在這之後,孫惡霸被拖走,圍觀的人也因孤女被惡霸賣入青樓的戲沒得唱而紛紛散去,只余下紀雲初和司紅遙,以及滿身狼狽的賣身姑娘。

司紅遙本想這會兒總算能將飾物交給那姑娘,可她才走前一步紀雲初就攔下了她。

他對她搖了搖頭,直接來到那姑娘面前,從懷里取出一個金元寶,塞進她手里,「拿著,有了這個,應該足夠你好好安葬你的父親了。」

「夠……夠了!已經太足夠了!這太多,太多了……」賣身姑娘捧著那個金光閃閃的元寶,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這自然多。」彈走在孫惡霸身上蹭到的塵灰,紀雲初又拿玉扇輕搖起來,並且邊搖邊笑,「這里面的一半是給你安葬父親的,另一半則是我給你的第一個月錢,待你葬好了父親便到右丞府報到,我要你當我妻子的貼身女婢,以後都伺候在她身側。」

「是,是,待民女安葬好父親就去!」年輕姑娘大聲應允著,期間又給紀雲初和司紅遙磕了好幾個響頭,這才動身去找人安葬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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