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相公后我穿越了 第九章 开发宠物用品
花了三天时间,秀妍完成经过细部调整及设计制作而成的H型胸背带。这日,楼宇庆亲自带她前往伏波将军府拜访将军夫人秋向梧。
秋向梧是已故的永乐侯秋铁山的掌上明珠,亦是永乐侯夫妻俩年过四十才怀上并生下的独生女,自幼便被侯爷夫妇俩捧在手心中。
永乐侯是武侯,当年老当益壮的他虽已七旬却仍在前线边疆征战驻守,身为其女的秋向梧亦是文武双全,后来在皇帝指婚下与伏波将军温廉共结连理,两人相敬相爱,婚姻和美。
秋向梧婚后始终无法怀上孩子,便想着给丈夫纳妾,可温廉一心爱着她,坚决反对,后来温廉的副将邹恩死于沙场,温廉便将当时十四岁的邹承先收为义子,并接到侯府交给秋向梧照顾及养育。
虽无血缘,可秋向梧待他视如己出,而邹承先也将温廉夫妻俩当做亲生父母般孝敬着。
秋向梧跟邹承先一样嗜甜,途中,楼宇庆决定到津阁买蜜八品当伴手礼,而秀妍则到附近的万记取她之前订制的加长型灸针及艾草块。
“我去津阁,待会儿回来找你。”楼宇庆先将她放在万记后,自己步行前往津阁。
秀妍进到万记,将单子交给掌柜,“掌柜,我来拿之前订制的东西。”
万掌柜看了一下单子内容,笑说:“已经做好了,少夫人等等。”说着他便到后头去取物。
此时,有名白衣男子走进万记,像是要找掌柜的问事。
“你找万掌柜?”她问。
男子微怔,细细端详着她,语气却怯怯地,“是、是的。”
“他马上出来,你等等。”她说。
男子守礼地站在原地,点了点头,可两只眼睛还是悄悄地打量着她。
秀妍注意到他在打量自己,不禁也好奇地瞧着他,迎上她的目光,男子有点尴尬及无措,急急地低下头去。
她觉得他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这时,万掌柜走了出来,看见男子站在那儿,便问:“李马医,你今天要找什么?”
听见掌柜称呼他李马医,秀妍突然记起他是谁了。
“我们是不是在兖州有过一面之缘?”她想起来了,他是被胡成安打骂的那个年轻马医!
男子怯生生地点点头,“是的,姑娘,当时真是多谢你仗义。”
“快别那么说。”秀妍蹙眉一笑,“你那主子实在是个混蛋。”
男子听着,腼腆一笑,“姑娘真是个性情中人。”
“你不是在兖州吗?怎么会来京城?”她疑惑地问。
“实不相瞒,在下已经离开胡家的马场,目前靠接一些零散病案过活。”他有点难为情地。
“很好啊!”她语带鼓励地,“有一技傍身,不必遭人屈辱。”
“少夫人,”万掌柜见他们聊了起来,不禁疑问着,“你与李马医相识?”
“有过一面之缘。”她说。
万掌柜颔首微笑,“李马医过世多年的父亲亦是马医,他可是克绍箕裘、继承衣钵呢!”
闻言,秀妍惊讶地,“令尊也是马医?”
“是的。”男子脸上满是羞赧,“在下李绍安,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说着,他忽地想起从刚才万掌柜就一直喊她“少夫人”,她已经嫁人了?
“我姓卞,名秀妍。”她爽快大方地。
“李马医,”万掌柜热心地说道,“看来你还不知道这位少夫人的来历呢!”
李绍安微顿。万掌柜果然是喊她少夫人,在兖州初见她时她还是个姑娘呢!几个月过去,她已嫁人了?
他疑惑的看着万掌柜,“来……历?”
“在你眼前这位姑娘可是楼家少爷新婚不久的妻子。”万掌柜说。
闻言,李绍安陡然一震,惊讶地看着她。
楼家是豪门大户人家,楼宇庆成婚这种事自然是满城皆知的,他听说楼宇庆娶了茶商支开文所收养的恩人之女为妻,可他没想到在兖州为他出头的姑娘就是楼宇庆的新婚妻子!
刚才见外面停着一辆马车,看来便是载着她来万记的楼家马车吧!
“原来是楼少夫人,失礼。”李绍安拱手一揖。
“李马医言重了。”她有点尴尬,因为她还没习惯被别人恭恭敬敬地喊少夫人。
嫁给楼宇庆,她有了新身分,而且是尊贵的新身分,别人与她应对的方式跟态度都不同了。
“少夫人,这是你先前订制的灸针跟艾块。”万掌柜将她订制的东西交给她,她打开针包检视一下,甚是满意。
“李马医,你今天要找什么?”万掌柜问。
“掌柜这儿可有治肺热的药?”他问。
“有的。”万掌柜笑说,“前两天药刚到,你来得正是时候,你等等。”说着他又急急忙忙地往后面去了。
李绍安看着她手上的长针,好奇地问:“少夫人这灸针如此之长,很不一般,不知是做何用途?”
“这是马用的灸针。”她毫不藏私地。
他惊讶地,“马用的?你是说给马针灸?”
“是的。”她点头,“不仅是马,其他牲畜动物皆可。”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少夫人难道试过?”
“嗯。”她颔首,“实不相瞒,我已经实际操作过两三年了。”
李绍安露出狐疑不解的表情。实际操作两三年?她如今不过十七、八,也就是说她十四、五岁的时候便给动物针灸过?她……她是如何办到?又是受谁启蒙?
再者,马医是低下的工作,她一个姑娘家为何会接触这门技术?
“好了吗?”此时,从津阁买回蜜八品的楼宇庆回来了。
“好了。”秀妍一边收着灸针,一边想跟楼宇庆介绍李绍安,没想到还没开口,楼宇庆已经说话——
“你不是跟着胡成安去河边的那个马医吗?”他看着仅有一面之缘又已数月未见的李绍安。
李绍安一惊,他万万没想到楼宇庆还记得他。“楼少爷还……还记得小人?”
楼宇庆蹙眉一笑,“什么小人不小人的?”
“相公好了得的记性!”秀妍忍不住惊叹,“你一眼就认出李马医了?”
“只要说过话的,我都记得。”他说。
“李马医已经不在胡家马场做事。”她说,“他现在自个儿接病案,不必受胡家少爷的气了。”
“是吗?”楼宇庆微微一顿,若有所思地看着李绍安。须臾,他像是决定了什么,正色问:“有兴趣到楼家马场做事吗?”
李绍安陡然一震,瞪大了眼睛,“楼少爷是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楼宇庆爽朗一笑,“马场正缺人手,若你愿意,便……”
“小人愿意!小人愿意!”李绍安未待他说完,便乐不可支、喜出望外,一脸感激地看着楼宇庆。
这时,万掌柜拿着药走出来,见楼宇庆已至,李绍安又一副感激到差点没跪下的样子,不禁更疑惑了。“这是怎么了?”
李绍安兴奋雀跃地上前接过万掌柜手上的药,“万掌柜,我要去楼家马场做事了!”
“咦?”万掌柜先是一怔,旋即也为他高兴,“那真是太好了,恭喜你。”
楼宇庆淡淡一笑,“我会着人知会马场那边一声,你直接到城郊的马场报到便可,我与内人还有要事,先走一步。”
“多谢楼少爷,少夫人,多谢!”李绍安不断地鞠躬哈腰,兴奋不已。
“李马医,”秀妍笑视着他,“后会有期。”
秋向梧对于楼宇庆及秀妍的来访既惊且喜,而秀妍亲手缝制的胸背带也深受她的喜爱,立刻便安在总是暴冲不受控的黑虎身上。
黑虎对于胸背带的接受度极高,而秋向梧也立即试着系上牵绳,拉着它在院里走了两圈。
尽管黑虎还是会暴冲,但控制起来却轻松多了。
“此物甚好!”秋向梧的满意全写在脸上,以赞许的目光看着秀妍,“孩子,你真是心灵手巧啊!”
“是将军夫人不嫌弃。”秀妍谦逊地。
这是秋向梧跟秀妍的第二次见面,但在春马会上第一次跟她有过短暂交集后便已对她有着深刻及甚好的印象。
那日楼宇庆出面为秀妍解围时她便看出楼宇庆对秀妍用情已深,之后知道他们要成婚,身为长辈的她亦为他开心。
她平日里深居简出,不爱在人前显露身分,虽说朝廷并不禁止官员与贵胄商贾往来,但沉潜低调的她还是没参加楼府的婚宴。
“宇庆,”秋向梧笑视着楼宇庆,眼底盈满长辈对晚辈的疼爱,“你真是娶了个好妻子。”
“若是不好,我也不会三度求娶了。”楼宇庆说着,转头深视着身边的新婚妻,一脸的满足及喜悦。
看从前放浪不羁、风流洒月兑,犹如野马又如狂风般的他,如今却有着这么沉静的眼神及神情,秋向梧也感欣慰。
她叹了一口气,既羡慕又感慨,“不知道我家承先什么时候也能成家立室?”
楼宇庆跟秀妍互觑了一眼、都想到同一件事,但此时还不是提那件事的时候。
“对了,”秋向梧忽然想起一事,兴致勃勃地道,“承先跟我说了你在兖州马场的事,都是真的?”
秀妍有点不好意思地,“不知道邹大人都跟夫人说了什么?”
“他说你替难产的母马接生,还提供建议让宇庆顺利地驯服要参加今年拣择的军马。”
秋向梧以敬佩的眼神看着她,“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有这样的本事!”
楼宇庆与有荣焉,“夫人有所不知,我娘子立志成为一名女马医呢!”
闻言,秋向梧更是惊讶了,“当真?”
“是的。”秀妍颔首,“我自幼喜欢动物,希望可以医治它们或是提供主人更好的教养照护方法,如若有机会,我也想创办一家与医疗及用品相关的店。”
听了她这番话,秋向梧非但没有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反而兴致勃勃,充满期待,“此想法甚好,你一介女子,竟有这番心念意志,真是了不起。”
她的反应让秀妍感到惊讶且惊喜,秋向梧是这京城里除了她婆母之外第一个认同她想法的女子,尤其她是身分如此尊贵显赫的人,更让秀妍感到惊奇意外。
“其实在宇庆还未跟我提过你之前,我已辗转听过你的名字。”
“咦?”秀妍微讶。
“女人的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来来去去也就那些人,早听说过一些关于你的事情。”秋向梧笑说,“只是当时不以为意,也没有太多印象,直到后来乂听宇庆提起你,这才兜了起来。”
秀妍一笑,“原来如此。”
“这样吧!”秋向梧眼神温煦又友善地看着她,“既然你来了,便顺便替我那八条狗六只猫做个诊察,看看它们是否健康。”
秀妍眼睛瞬间一亮,兴奋地道:“好!”
回程的马车上,秀妍依在楼宇庆身边,紧紧地勾着他的胳膊,满脸是笑地黏着他。
原因无他,就是将军夫人秋向梧给予她真诚且确切的肯定及赞扬。
这些日子以来,每当她诚实率真地说出自己的梦想及愿望时,总是遭到旁人的劝阻,甚至是嘲讽。
其实想起来,别说是封建时代,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的她想开一家动物医院时也曾经遭遇到不少质疑,认为由女性主导的兽医院可能无法像男性主导的兽医院那般受到信赖。
然而,她是订定了目标就会努力往前走的人,过去是如此,现在亦是如此,当然她也知道,身在封建时代,这条路会比过去艰难八百倍,没有强而有力的金脉及人脉支持,光是有专业是难成气候的。
而也在此刻,她才明白楼宇庆为何要她也给黑虎缝制一条胸背带。
他在为她铺路,他在替她打前锋,默默地、悄悄地、静静地。
想着,她抬起头,眼底盈满感激及爱意地看着他,“谢谢你。”
他微顿,“谢我什么?”
“我知道你为何要我也替将军夫人的黑虎缝一条胸背带了。”她说。
楼宇庆深情款款地笑看着她,抓起她勾着他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秀妍,我支持你的梦想,我希望也期待你会是第一个受到世人肯定及接纳的女马医,但那绝不是条平坦且一蹴可几的路。”
她微微点头,“嗯,我明白的。”
“所以你得走迂回的路。”他神情略显严肃地,“虽说世人普遍还无法接受女人当马医,但女人制作的犬猫用品却是被接受的,尤其你心灵手巧,有着各种新奇创新的想法,足以引起他们的注意,并透过新颖、成为谈资的用品来满足主人的虚荣……”
她认真且专注地听着,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那些皇亲贵胄、富贾名流热衷于比较,稀有品种的犬猫或宠物也算是他们出门摆显的行头。”他续道:“若是将军夫人这种身分的人使用并推广你制作的各种用品,定能引发话题,带动一波风气。”
她感动地注视着他,“我、我不知道你如此认真看待我的梦想……”
他温柔一笑,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记。
“我知道你最终的理想是成为马医,但别急。”他沉静而坚毅的黑眸深深地注视着她,“先将名气打响,得到信任及接纳,再循序渐进地往你的目标前进。”
“宇庆……”她情绪有点激动,眼眶都泛泪了。
“我心爱的秀妍,”他轻捧着她的脸庞,两只眼睛直勾勾地正视着她,“这条路,我会陪着你走。”
迎上他真挚又炙热的目光,她相信他是真心乐见她能实现梦想,并拥有自己的事业。
他从来不是在糊弄她、敷衍她,他爱她,他要她做自己,他不怕她发光发热。
那个酒醉的月老没乱牵线,祂真的给了她一个自带光芒且不怕她锋芒毕露的男人。
“我爱你,谢谢你。”她衷心地感谢他且爱着他。
伸出双手,她抱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烙上火热深情的一吻。
军马两年一契,届时各方养马人会将自豪的良驹骏马带至京城马政司参加拣择,以获得为朝廷培育军马的权力及殊荣。
早些年胡家是军马拣择的常胜军,居于不败之位,可自从楼宇庆接掌楼家的茶马生意之后,致力地培育改良品种,成功地取代胡家,成了军马育种的后起之秀。
这天风和日丽,楼宇庆一早便带着秀妍出府,前往西郊的楼家马场查看松风的训练进度及状况。
见他们来了,场监宋远便迎了上来。
“少爷,牧监高大人刚走呢!”宋远说。
“没什么事吧?”他问。
“没事,就一些例行公事。”宋远仔细地交代着牧监高景山视察马场的经过。
牧监是马政司底下的官职,负责各马场、牧地的巡查及监督,高景山是个廉明正直的人,本身亦是爱马之人。
“对了,”楼宇庆忽而想起一人,那便是之前被他收在楼家马场的李绍安,“李马医一切都好吧?”
提及李绍安,宋远一笑。“他很勤快,做事认真仔细,跟大家都处得不错,朱马医跟康马医对他很是赞许。”
楼宇庆像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日东呢?”
“正在给松风刷背梳毛呢!”宋远说,“松风近来的状况极佳,我看今年拣择,咱们又能拔得头筹。”
楼宇庆不骄不躁,“凡事谨慎,别轻忽了。”
“明白。”宋远点头,“松风在这儿都由日东及朱马医亲自照料,未假他人之手。”
来到专门养护参加拣择军马的马廐,只见方日东正在给松风上鞍具,见楼宇庆跟秀妍来了,他热情地招呼着,“少爷,少夫人!”
秀妍见着松风,迫不及待地上前去。
“松风!”伸出手,她轻轻地抚模松风的脸。
松风已经变成一匹稳定的马了,没有躁动,只是发出友善的声音,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秀妍。
“宋场监说松风的状况很好。”楼宇庆问:“训练进行到哪里了?”
“比原先预定的进度还快。”方日东兴奋又骄傲,“训练科目都已经完成,如今只求更好。”
听着,秀妍抱着松风的脖子,“我们松风好棒喔!”说着,她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楼宇庆跟方日东看着,都笑了。
“少夫人要不要跑个几圈?”方日东问。
秀妍先是惊喜,旋即又看着楼宇庆问:“可以吗?”
松风毕竟是要参加拣择的军马,不能有半点差池跟意外。
“去吧!”楼宇庆温柔一笑。
得到他的应允,秀妍兴高采烈又迫不及待地骑上马背,驾着松风在马场里跑了起来。
好些时日未驾驭松风,她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它的身体状况更佳,稳定度及服从性也都提升到相当的水准。
跑着跑着,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竟是李绍安,而李绍安也看见她了。
李绍安站在旁边,恭谨又满脸欢悦地看着她,直到她在他面前停下——
“少夫人好。”他恭敬地一欠。
“别这么拘谨。”她笑看着他,关心地问:“你在这儿还习惯吗?”
“都好。”李绍安颔首,“大家都待我极好,跟在两位马医旁边学习,小人亦获益良多。”
说着话的时候,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松风。
她从他的眼里觑见他对马匹的热情,“你一定很喜欢马吧?”
他点头,“我算是跟马一起长大的吧。”说着,他不自禁地伸出手想碰触松风。
“住手!”此时,楼宇庆的喝声传来。
不只李绍安吓得抽回了手,就连马背上的秀妍都吓了一大跳,并望向不远处的楼宇庆。
楼宇庆神情凝肃,目光犀利,步伐快速又稳健地行来,李绍安不安地退了两步,低下了头。
楼宇庆走过来,一手抓住强绳,严肃地开口,“他们应该告诉过你规矩吧?”
“是。”李绍安点点头,“小人一时忘记了,请少爷原谅。”
“算了,你去忙你的吧!”楼宇庆语气淡淡地,听不出情绪起伏。
“是。”李绍安弯腰,“小人告退。”语罢,他旋身走开。
看着他离去时那落寞沮丧又惴惴不安的神情及背影,秀妍皱起眉头,“你好凶。”
“松风是即将参加拣择的军马,有专人照顾及训练,谁都不能碰。”他说,“他是知道的。”
“他很爱马。”她说,“从他眼里看得出来。”
“不管他怎么爱马,规矩就是规矩,马场有一套管理的体系,谁都不能打破。”他说,这不仅可能对松风造成危险,也会给日东及朱马医带来困扰。”
她也明白这道理,只是他刚才那神情跟语气严厉到连她都吓了一跳,更别说是李绍安了。
秀妍四处寻着李绍安,终于看见正在给一匹脚蹄子受伤的马治疗的他。
“李马医。”她喊了他。
听见声音,他赶紧起身恭敬地行礼,“少夫人。”
秀妍走过去,看了看马匹治疗后的状况,“你做得很好。”
李绍安腼腆一笑,“多谢少夫人。”
“刚才的事……你别介意。”秀妍以温煦的眼神看着他,“宇庆他是个有点严肃的人,尤其是在养马这件事情上。”
李绍安摇头,“小人明白,方才是小人一时忘情,才会犯了少爷的忌,少爷不追究,我已经很感激了。”
“他是个好人,虽然给人感觉有点凶,有点不近人情……”秀妍替自己的丈夫说着好话,希望他不会失了人和。
“少爷当然是个好人。”李绍安道,“要不是他收留我,我也不能在马场做事,还有机会跟着两位前辈学习,我很感激他,还有……少夫人你。”
“我?”她蹙眉笑说:“我哪有帮你什么?”
李绍安眼底透着感激,直勾勾地看着她,“少夫人对我的恩情可多了。”
她微顿,“嗯?”
“去年在兖州,少夫人仗义为小人出头,如今也是多亏少夫人在少爷面前为小人说话,我这才有机会进到马场做事……”李绍安诚挚地,“少夫人与小人非亲非故,却屡次相助,这份恩情,小人没齿难忘。”
“你言重了。”她尴尬地一笑,“你我都是马医,当日胡少爷那般羞辱你,与其说我是为你出头,不如说是替所有马医发声吧!”
“对了。”他目光一凝,眼神殷切地看着她,“有件事不知道是否可以请教少夫人?”
“你说。”
“先前在万记遇见少夫人时,少夫人提及替马针灸之事,小人对此甚感兴趣,可又不知从何着手……”
“你也想学?”她问。
“是的。”他一脸认真肯定。
“动物与人的穴位是可以相对应的。”她问:“你对人体穴位了解多少?”
“还算可以。”他疑惑地,“所以是以灸人的方式去灸马吗?”
“没错,不过马的稳定度相对于人是低了些,所以你必须小心,还有……”她慎重其事地,“针灸一般来说是辅助疗法,可以缓解马匹不适症状,但并不是根治的方法。”
“原来如此……”李绍安神情严肃,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若有兴趣,不妨从一般的使役马下针。”她温柔一笑,“下次我给你带几本相关的医书来吧。”
听着,李绍安眼睛一亮,兴奋又感激地,“多谢少夫人!”
远处的干草堆后,楼宇庆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两只深锐冷厉的黑眸正直直地望向他们——
秀妍压抑雀跃的心情,保持着她楼家少夫人该有的稳重及内敛,一步步地走出了伏波将军府的东侧门。
门外,楼宇庆的马车已等着她。
一个多时辰前,他将她带到将军府后便先去忙他的事,说好了稍晚再来接她,等了一刻钟,她终于出现了。
见秋向梧院里的田嬷嬷亲自送她出来,楼宇庆自车厢里探出头去跟田嬷嬷点头致意。
田嬷嬷向他欠了个身便转身离开,由府卫关上东侧门。
楼宇庆下车,笑看着她,“聊到欲罢不能?”
她一脸神秘,默默地上了马车。
楼宇庆满脸疑惑,随后上了车,吩咐前头驾车的人,“走吧!”
车子才起步,秀妍已兴奋地一把抱住他,哈哈笑了起来。
感觉到车子的晃动,又听见她的笑声,驾车的人在外头也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楼宇庆浓眉微皱,一脸狐疑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秀妍往后一退,但两只手还是勾着他的脖子,满脸写着得意。“今儿送胸背带过来,将军夫人正巧在院里与几位夫人品茶,那些夫人们看见我给将军夫人的爱犬爱猫们做的胸背带及项圈,都十分惊艳。”
“是吗?”听着,他为她高兴,“真是太好了。”
“好的还不只是这样……”她压抑不住狂喜,嘴角咧开,“那些夫人们抢着跟我下订单,要我也给她们的犬猫们制作胸背带及项圈,我今天接到五张订单呢!”
楼宇庆温柔地看着她,“瞧,你已经踏出成功的第一步了。”
她整个人坐到他腿上去,紧紧地抱住他,“谢谢你,这是你的功劳。”
他伸出双臂环抱住她,“这是你的本事。”
秀妍松开他,双手捧着他的脸,热情地在他唇上印下一吻,“这是给你的回报。”
他眉心一捋,语带失望,“虽然我是不求回报,但……就这么一点点回报吗?”
“不然你要什么?”她一脸认真地问。
他一手扣着她的腰,一手贴在她胸口上方,语气暧昧地,“你知道的……”
“昨天才……”她微蹶着嘴,“你真是欲求不满,太贪心了。”
“不,”他眼底闪过一道狡黠,“我这是欲罢不能。”
她一脸“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笑叹一口气,“好吧,既然你都开口了,我只好舍命相陪了。”
他蹙眉一笑,“舍什么命呢?”
“每次都欲仙欲死,还不是舍命?”她明着抱怨,暗着却是在盛赞他。
听着,他都不觉飘飘然了。
“对了,”她忽地想起一事,“待会儿可以绕到五车阁吗?”
“做什么?”他问:“你又想要什么书了?”
五车阁是京城里专卖医书及药典的地方,店主从南北各地甚至海外蒐罗了各式各样的医药典籍,不管是医人还是医兽的应有尽有。
“我是给李马医找的。”她说,“上次他问了我灸马之事,我答应送他几本相关的书籍供他研究。”
提及李绍安,他想起之前在马场看见的那一幕。
她跟李绍安有着相同的专业及兴趣,能谈得尽兴投机也是合理,可他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原因无他,皆因他想起她曾在喝醉时提过“姓李的”这么一个人,而且那姓李的也是一名马医。
那天在河边,她应是第一次见到李绍安吧?不管是她或是他,都看不出是旧识的感觉。
那么……那个跟她说男人的第一次大多不是给了自己的女人,而是给了陌生人的姓李的是谁?那个被她形容像是白斩鸡般,白白净净又模起来松松软软的姓李的是谁?
她……模过那个姓李的男人。
想着,他的胸口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郁闷跟堵塞。
先是在兖州初见,数月后又在京城的万记相遇……这一切只是单纯的巧合?还是……
他从来不是多疑的人,当然也没怀疑秀妍会做出逾矩之事,可身为男人,而且是一个满心爱着她的男人,他实在很难对此事释怀。
其实,她是个谜样的女子,他当然不否认自己就是被充满惊奇及谜团的她吸引着,可是爱得越深,他偶尔也会感到不安。
被马匪掳去的她是如何全身而退?说是因为兴趣而钻研医术及病理的她,为何却专业媒熟得像是资深的马医?那个姓李的究竟是何人?跟她是什么关系?
这些疑问当然不足以撼动或削减他对她的爱,但他还是想弄个明白。
“怎么了?”见他突然不说话,眼神深沉得让人有点害怕,她有些疑虑不安,“你的表情有点可怕。”
“没事。”他回过神,话锋一转,“你对李马医可真不错。”
“我们都是马医嘛!”她说,“而且我感觉得到他对马的爱。”
“噢?”他眉梢一挑,迳自思索着。
看着他那奇怪的眼神及反应,她警觉地道:“慢着,你该不是以为我跟他有什么吧?”
“当然不是。”他目光一凝,严正否认。
“那你是在……吃醋?”她兀自猜测着。
他深抽了一口气,沉默不语。
看着他那凝重的神情,秀妍先是有点讶异及担忧,可旋即又忍俊不住地掩唇一笑。
“你笑什么?”他眉心一挥,有点恼了。
“笑你。”她两只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他,眼底竟满了浓情密意,“你这个大个儿吃醋的样子倒是很可爱。”
他懊恼地,“什么?”
他吃醋的模样让她好想捉弄他,也撩得她心痒痒地。
跨坐在他腿上的她,牢牢勾抱着他的颈子,将身体更加紧密地与他贴合,然后将唇靠近他耳边,轻轻地咬着抿着他的耳垂,语气苦恼地道:“怎么办呢?我现在好想吃了可爱的你……”
她话才说完,便看见他的脸颊及耳根瞬间潮红,在她跨坐的两腿之间也明显地感受到他的亢奋反应。
果然是年轻力壮又血气正盛,随意一撩他就立刻箭在弦上。
楼宇庆没料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招,顿时有点难以招架。
这可是在外头,在马车上,前面还坐了个车夫呢!该死,她居然在这个时候挑逗他,撩得他浑身发烫。
他的手掌使劲地扣住她的臀,将她往下一压,她更加清楚地感受到他胯间的亢奋及炽热了。
“你这可恶的坏东西……”他声线低窒且沙哑,充满着压抑及痛苦。
她本来只是想闹闹他,没想到自己却引火自焚。
她情难自禁地在他腿上前后地扭动腰肢磨蹭着,然后圈抱着他的肩膀,悄声道:“不去五车阁了,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