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劍凝輝 第六十章 石氏二小
雲貴六宿乃是獨霸一方的黑色魅手，五寸蛇在六宿之中，更是最善良之人。當他要北袁求相斗之時，事實上並未癸國以赴，僅只施展作成功力維護持不敗，除外的精神卻分注于其他之人的相斗。還氣龍沙霸居心不良，明助飛天鼠丁先，暗陰他閃身去路，把飛天鼠豁死的陰謀，無不一一落在他眼中。于是，他心中便有了很急的措施。
及見過氣龍沙霸向他打來，于是先行露出一人破綻，讓北異袁求擴出一掌，借著北異的掌力，倒飛出來，暗中咬破舌尖，吐了一天血雨，伏地裝死，在過氣龍沙霸大意之下，逃過一劫。現在，他更進一步，將過氣龍沙霸暗算刺死，狎得了半枚「龍虎玉錢」，其快樂的心情，可想而知。
誰知，竟會有人在他背後，吹了一口冷氣，而且調佩他說了二句︰「彼此！」的話，自是使他大大的吃了一驚。他畢竟心機深沉，臨危不亂，腦中先不作任何推測，下意識他俯身射出丈除，避過可能遇到的暗算，然後，轉頭回身，舉目望去。只見來人竟邊四人之多。
除了一個清瘦老叟外，其他三人，他都已有過一面之緣。一男一女二個大孩子，便是剛是剛才戲弄神州四煞的一封難纏難惹的注鬼。另外一個二十三四歲的美貌女子，便是錦心紅綿曾月霞。他倒抽了一口冷氣，蛇目四溜，安心乘機月兌逃。這四人一現身，讀友不難想像出他們是誰了。
原來八窮書生刁宇通一心向善，他在救助方曉竹和王王蓮之後，猜想自己當時的現身，可能已引起百變天尊刁逢仇的疑心百變天尊刁逢仇的疑心百變天尊刁逢仇可能會對自己愛孫刁麗卿加害。要知，百變天尊刁逢仇乃是他一手培植出來的下一代，其為人心性，八窮書生刁宇通豈有不知之理，他的揣測，可說是百分之百的正確。
當八窮書生刁宇通趕回勾漏山時，百變天尊刁逢仇業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將刁麗卿送往「人鬼愁」受罪去了。八窮書生刁宇通聞訊之下，這大的年紀和修養，也不禁泣然淚下，急急向貴州奔去，以企拯救愛孫刁麗卿的危難。當天一口氣，便趕到了馬山，在中午打尖的時候，無巧不巧的？遇見了義膽金戈石浣的一對調皮愛孫石俊明和石玉珍。
他們二小，不甘寂寞，早就鬧著要下山尋找方哥哥，助他一臂之力。試想，義膽金戈石浣怎會讓他們增添方曉竹的麻煩，當然是一百個不準。石俊明和石玉珍也老實不客氣的，表演了一次私逃，他們下山之後，江湖上正傳播著方曉竹和王玉蓮在勾漏山連傷各派高手三十六人之事。
有了這條細索，石家二小便朝廣西方面奔來。他們人雖調皮，畢竟沒有出過門，身上所帶的一些銀子，因為不知節約的關系，人未到馬平，便已花得一光二盡。昨天起已是一天未曾進食了，二小到底是名門之後，在這種情形之下，寧可餓著肚子，也不願作那偷盜之事。
今天，他們實在挨不住了，石玉珍推看石俊明，非要他想辦法，弄東西裹月復不可，石俊明暗忖道︰「從前記得爺爺說過，付不起飯錢月兌衣服折帳之事，我這身衣服大約還能值幾兩銀子，只好走這一步了。
他頭一昂，便帶看妹妹向一家大酒店走去。石氏兄妹一身裝束原頗不俗，這時頭一昂，更有豈分氣勢。
酒店小二，不敢因為他們年紀甚輕，生出狗眼看人低心理，恭恭敬敬的迎著他們坐了一付很好的座頭。在石俊明吩咐之下，送上滿滿一桌的酒菜。石俊明打好了押衣抵帳的如意算盤，狼吞虎咽的大吃大喝起來。
石玉珍看著滿桌酒萊，忽然心中涌起了一個念頭，想道︰「吃了人家的東西要是付不出錢，這個臉怎樣丟得起。」
女孩子自然比男孩子臉皮薄怕羞，心中有了恐懼之念，饑餓之火，暫時仰住。拿在手中的手，又愁眉苦臉的放回桌上。石俊明只顧自己填肚子，沒有注意妹妹未曾動筷，等到吃得半飽，才發現妹妹一付可憐兮兮，想吃又不敢吃的神態，不由驚異地催道︰石玉珍秀目一擠，滾下了二顆晶亮的眼淚，似哭非哭地道︰「沒錢，怎能夠吃人家的東西呀？」
石俊明成竹在胸，「喀」一笑，道︰「你肚子不餓麼？」
石玉珍訕訕地道︰「我丟不起這個人！」「石俊明有意逗她道︰「我已經吃了，你縱是不吃，還不一樣要跟著我丟人。」
石玉珍起初沒有想通這個道理，這時不由秀目一挑道︰
「人家真會把我也當作白食之人麼？」
石俊明笑道︰我們一同進店，一同落座，一同點菜，明明是一路的人，你就是不吃，人家也不會讓你置身事外。」
石玉珍眉頭一皺道︰「我吃不下哩！」石俊明道︰「事已至此，我看還是得過且過，吃飽了再說，有人說︰」船到橋頭自然直。說不定忽然來個好心人，替我們會帳，不是什麼問題都沒有了麼？」
石玉珍被石俊明一句話，勾起了好一片天真的幻想，嫣然一笑道︰「要是竹哥哥突然出現，該是一件多麼使人高興的事呵！」
石俊明笑道︰「妹妹，我看你還是吃了再想的好！」
石玉珍自己也覺得這種想法，有點荒唐可笑，還好月復中饑鳴又起，當時硬著頭皮，顫手夾起一大塊萊，正要向口中放去。忽然，隔桌一個老年之人，喟然一道︰「世風不古，年紀輕輕的就學起無賴來了！」
石玉珍但覺頭皮一炸，滿臉徘紅，手中的萊，那里還夾得住，力道一松，灑滿了一身，筷子一放，再也沒有膽量進食了。
這一來，石俊明的火氣可大了，他不敢動妹妹，卻放不過那胡言亂語的老頭子，心中恨道︰「你這老東西，偷听人家的話不說，還要出言譏諷我們，我要饒了你，才怪哩！」
手中筷子一抖，一塊除內未吃的雞骨頭，快得閃電般向那老人口中射去，他真恨不得打斷那老不死的舌頭，所以用上了六成真力。他打出雞骨頭，一笑道︰「妹妹……。」他本想說︰「那老東西要當場出彩了！」誰知，他剛說出「妹妹」二字，忽然口中一震，舌頭上多了一塊雞骨頭，來勢力道輕得恰到好處，竟像是自己放到口中的一般，堵住了他下面要說的話。無疑的，這就是他打人的那塊雞骨頭，他竟未看出那老人使的什麼玄妙，使自己吃了一個啞巴虧。
石俊明乃是高人之從，這一手，已知對面那老人實在惹不起，少年心性，卻又焉不下這口氣，橫眼向那老人一瞪，算是表示︰我並不怕你，有種的等會到外面去。
一種精神上的反抗。
那老人向石俊明露齒一笑，自言自語道︰「年輕人，不知物力維艱，吃一半，老夫實在看不過去！」石俊明只氣得驀地站起來，什麼都顧不得了，非和對方拼一拼不可，就在這時，石玉珍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衣角道︰「我們沒錢付賬，人家遠道我們無故生非，等會，我們到外面等他！」
石俊明啞然一叫，可是站起的身子，卻不好再坐了下去，只好大聲叫道︰小二，會賬！
不想隔桌那老人，忽然也招呼道︰「小二，那二位小友的賬，由老夫一起付了！」石俊明當場一楞，不知那老人的用意何在？就在他們怔神之際，那老人已會了賬，先行走出去了。
店小二走過來，道︰「二位的帳，已由剛才那位老人家付了！」就待收拾碗筷。
石玉珍提心吊膽的，一筷子菜都還未用過，見店小二就要收碗筷，實在有點可惜與心痛，石俊明也只吃了個半飽，下一餐的出處，還不知道在那里哩？
二人不約而同的，叫了一聲︰「且慢！」又復坐下，無顧于四周射來的目光，風掃落葉般大吃起來。店小二搖了一搖頭，也不知道一對小彼客，玩什麼花樣，就笑退了下去。
石俊明和石玉珍吃得飽飽的，離開了飯店，順著出城的大路走去。石玉珍吃飽了，話語也多了，想起那付賬的老人，不由一笑道︰「哥哥，你說那老人倒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石俊明雖是吃了人家的東西，卻因為被人家捉弄了一番，不願輸口說那老人是好人，氣忿未消的道︰「那老東西，即使不是壞人，也一定不會是好人！」
石玉珍笑道︰「那，倒底是什麼人哩？」
「是一個討厭的人！」
「好呀！我給你們會了賬，你們還要在背後罵我。」不知什麼時候，那老人已站在他們背後。
石俊明只听了一半，沒好氣地道︰「我又沒有請你付賬，誰領你的情！」
那老人哈哈大笑道︰「你要不領我的情，人家非月兌你的衣服抵賬不可！」
石俊明理直氣壯地道︰「我本來就準備用衣服抵賬的，誰叫你多管閑事！」
那老人似是想不到石俊明會說出這種可笑的話來，先是一愕，忽又笑得打跌道︰「真是不出你二個小表，竟是安心白食，給自己丟人去的。
石俊明哼著鼻子道︰「以衣服換飯吃，有什麼丟人！」
那老人覺得石俊明實在言得可以，有意難他一難道︰「你的衣服，只怕抵不了人家一半菜錢，難道……。」話未說完，眼楮已落向石玉珍身上，以下的話，不用說，石氏兄妹那有听不出之理？
石玉珍秀眉一揚，叫了一聲︰「哥哥！」幾乎要流出眼淚來。
石俊明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對這個妹妹有點不敢惹，訕訕一笑道︰「我只知道我的衣服足可抵付飯錢，所以沒有和你商量。」
那老人哈哈大笑道︰「你還有理由麼？」石俊明要起無賴道︰「沒理由，怎樣！」大有你能奈我何的神氣。
那老人搖頭著向一條岔道走去，自言自語道︰「我奈何不了你，但只要告訴那姓方的小子，自然有人教訓你！」頭也不回的自顧走了開去。姓方的，石玉珍先就動了容，石俊明也亞想知道他所說的姓方的，是不是指的竹哥哥，看一眼，自己實在放不下臉來打听。
石玉珍自始至終，就沒有和那老人頂過嘴，也只有她出面，才好圓，她先笑了一聲，腳步一閃，阻去老人的去路，一福道︰「老先生，你還生氣麼？」那老人哈哈大笑道︰「你哥哥要你做調人來了？」
石俊明怕那老人刁難，只好忍著氣走過來，行了一禮，道︰「老人家說笑話了，」不算是軟口，但搭上了話。
那老人一樂道︰好倔強的孩子，你們是不是要找一個名叫方曉竹的？」
石俊明石玉珍歡喜得跳起來道︰「是的！是的！你老人家認識我們竹哥哥麼？」
那老人道︰「何止認識，我們還是忘年之交哩！」
石玉珍急急的催道︰「我們竹哥哥在那面，請你快帶我們去見他。」
那老人道︰「你們竹哥哥早和一位王姑娘，回到岳陽去了！」
石玉珍和石俊明一听說方小竹已經回去了，心中有說不出的味道，戚苦著臉，半天說不出話來。
事實當然知道，那個老人就是改心向善的八窮書生刁宇通了。他因聞二小言談之中，說到「竹哥哥」三字，猜想這對調皮的小東西，一定是偷偷跑出來找方曉竹的了。他心念一動，如果讓這一對小東西在廣西胡鬧下去，被百變天尊刁逢仇得知，其後果必然不堪設想，自己拯救愛孫之事雖急如星火，卻不能眼看石氏兄妹落入逆徙百變天尊刁逢仇手中，于是便決心要帶他們走一趟雲貴了。
這時，八窮書生刁宇通笑了一笑道︰「老夫有事要到‘人鬼愁’去救一個人，不知二位小友可願助我一臂之力。」
八窮書生刁宇通出言求助，可說已把這一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東西捧上了天，石俊明最是受用，那里听得出八窮書生刁宇通對他們的一番至意，當時頭一昂，胸一挺，石玉珍一眼道︰「這位老人家既是竹哥哥的朋友，妹妹，我們不能不管這件閑事了。」一派大人口吻，那里還記得剛才吃雞上當的事。
于是，老小三人，一起來到了貴州。一路之上，二小自是把自己所知道的，和自己的身份統統告訴了八窮書生刁宇通、可是八窮書生刁宇通卻不能以真實姓名告訴他們，怕他們听了之後，生出別的枝節，只要他們叫他‘老公公’。
石氏二小，在八窮書生刁宇通哄騙之下，服服貼貼，相率一路趕到了‘人鬼愁’。他們到底趕遲了一步，竟未能阻止刁麗卿的惡稈，完全震死掌下。石氏兄妹，打的甚是過穩，興趣百倍，覺得不虛此行。
以八窮書生刁宇通這等高人，竟也不敢輕身進入「人鬼愁」，他帶了石氏二小，帶到雲霧由去找一位多隱奇人，借用一顆「香木珠」以為進入「人鬼愁」拯救愛孫刁麗卿之用。
他們回到貴陽，正好遇上錦心紅線曾月霞，石氏二小在八窮書生刁宇通策劃之下，救走了錦心紅線曾月霞。百變天尊曾刁逢仇加在錦心紅線曾月霞身上的禁制也被八窮書生刁宇通悉為解除，也恢復了她的武功，不及細敘，只叫錦心紅線稱他一聲「老公公」，便又一起匆匆趕了回來，看了一段自相殘殺的鬼劇。
然後，在五寸蛇高興大意之下，四人飄身站在他背後。錦心紅線曾月霞存心捉弄他，吹了他一口冷氣，說道︰「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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