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睡美人 第七章
夏夜難得地親自視察梓島特務的格斗與搏擊訓練,令在場無論是儲備特務或現任特務們都感到興奮不已。
夏夜身手之敏捷與驍勇,還有他身經百戰、被黑幫和暗殺組織列為頭號挑戰的事跡,早就是所有學員崇拜的對象。
陪著他視察的,除了島上負責指導格斗的教練,當然還有周丹艷,雖然她對這些分明連皮毛也不懂得,但哪個女人不想緊緊把握和心上人相處的機會?即便夏夜已經把話說得夠清楚了,她還是無法不在心里抱著一絲期望。
另外,還有非常難得現身在梓島訓練中心的元冷星,他仍舊是一身中性的打扮,襯著他那張既冷艷又俊美的臉孔,愈發的雌雄莫辨。
元冷星會一起跟著來,理由很簡單,因為他正是夏夜那個不喜歡有跟屁蟲、又愛冒險、老是令他無事可做的主人的貼身保鏢!
夏夜的義父收養了夏夜、唐日和楚傲陽,同時也為他們親自遴選了保鏢,包括跟著楚傲陽的元彩靈,和跟著夏夜的元冷星,他們一起接受特務的訓練,只不過身為保鏢,在格斗的訓練上總是更為嚴苛了些。
本來是沒元冷星的事,但他不想真的被當成在島上養老,所以臨時起意到夏夜辦公的地方晃晃,卻听夏夜說起要來視察訓練的情況,直覺不對勁的他說什麼也要跟來一探究竟。
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元冷星怎會看不出來夏夜眼里隱藏著的暴躁和沖動?他感覺到他就像是一頭亟欲尋找對手大干一場的猛獸——尤其當元冷星這個島上少數能夠成為他對手的人出現時,元冷星幾乎在夏夜眼里看到了嗜血的凶殘。
懊吧!他當他的對手,總比讓這個抓狂起來不分輕重的男人到訓練場去,隨便抓一個倒楣鬼來泄恨好吧?至少他掛彩的情況應該會比較輕……
元冷星抱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決心與夏夜一起來到了訓練中心,不料那頭顯然已經嗜殺到眼楮發紅的獅子卻搜尋了底下所有的特務與學員們一眼,立刻指定一名被所有人當成「幸運兒」的年輕男子與他示範對打。
元冷星在他身後皺起了眉頭,立刻出聲想阻止他,「夏,你讓我——」
「等他承受不了了,你再助拳也不遲。」夏夜冷冷地打斷他的勸阻。
元冷星臉上的表情沒有放松。
那個孩子十分年輕,而且分明不是梓島特務的正規學員!他只需一眼就能從他的動作和氣質看出來。
而且他見過那孩子,他經常和小玉在一起……
被點名的小罷顯得相當開心,周圍一起參加訓練的學員和特務,每一個都露出了又羨又護的眼神,因為小罷並不算是儲備特務,只是偶爾跑來插一腳,就像旁听生一樣。
小罷覺得今天蹺課,瞞著姑媽跑來參加梓島的訓練,真是太正確了!能夠和梓島眾特務心目中的天神和偶像交手,這是作夢也想不到的殊榮啊!就算被打得落花流水也值得。
元冷星已經察覺了不對勁。夏夜根本就是為了小玉、為了教訓這個男孩子而來的。
「夏,住手。」出聲阻止,卻來不及了,比試的哨音響起,他被推出了擂台之外。
一向斯文慣了的元冷星也忍不住想罵髒話。
如果是正式的特務,老練一點或身手矯健一點,和夏夜多拆幾招自然不是問題,甚至梓島上幾個頂尖高手也能和他打成平手。
夏夜能在黑道闖出名號來,絕不是因為他有幸成為梓島繼承人,也不是他暴躁易怒的性格,真的讓那些同樣好殺、嗜斗的黑道大開眼界的,是他的身手確實了得。
眼前的訓練中心,元冷星能數出幾個可以和夏夜過招的,其他若不是夏夜有心相讓,差一點的很有可能讓他一招撂倒。
拔況只是倒楣跑來旁听的小罷?
「喀」一聲,交手根本不到三招,元冷星耳尖地听到了骨頭折斷的聲音,他不能再袖手旁觀了!
「住手。」
場上的所有人只看見白色身影像老鷹似地,在一個輕巧靈敏的飛躍後疾沖至台上,接著元冷星的身影橫擋在夏夜與小罷之間,以熟練的四兩撥千金技法將仍被夏夜揪住的小罷帶開,看似行雲流手般的起手與反掌之間,將夏夜狂暴憤怒的殺招消弭于無形。
被推開的小罷仍然頑強地不願倒下,他認為自己還能再撐下去,如果現在就退場,那豈不是證明他根本不是當特務的料?
「退下,不知死活的小子!」元冷星怒斥道,將他一掌推向擂台旁的教練,「把他送去醫護中心,如果遲了一步,有什麼差錯,我唯你是問。」
「星,讓開!」夏夜打得眼正紅,心正狂,哪可能就此罷手?
他體內那股原始的、好斗的本性正瘋狂地在咆哮,累積了一整夜的怒火與郁悶找不到出口發泄,幾乎要把他強撐的一點理性給燃燒殆盡。
元冷星真慶幸自己的直覺夠準確,如果今天他繼續在他的小木屋優閑地拈花惹草,等到其他人找出目前梓島上少數幾個能夠阻擋得了這頭發狂獅子的救兵時,可能早就出人命了。
「夏,你只不過想找個人打一架,讓你發泄怒氣,何必對一個孩子出手?這算什麼男人?要打得過癮痛快,我陪你就是。」元冷星擋住了夏夜要沖出擂台的身體,格開他早已失去理智的攻擊。「依你現在這樣,就算把人打死了,你的火氣一樣無處發泄。」
唉!如果唐日在的話多好?這個麻煩的責任也不會落在他頭上了。
他厭惡暴力,過于凶戾的人養不出美麗的花草,可是眼前……至少在這現場只有他能滅這場別啊!
「這是你自找的。」夏夜咬牙說道,元冷星成功地讓夏夜轉移了目標。
這天,訓練中心的所有人,都見識到了一場精采絕倫的比試。
夏夜每一拳、每一腿仿佛連鋼鐵都能摧折,元冷星則似乎永遠有辦法把最凌厲的殺招拆解于無形,一狂一靜,宛若冰與火的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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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虎相斗,自然沒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夏夜與元冷星兩人都許久沒嘗到掛彩的滋味了,好不容易等到夏夜氣出夠了,也打累了,互毆時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兩人這才發現,身上的青紫簡直跟畫布一樣精采。
因為都是練家子出身,底子夠硬,傷勢並沒有嚴重到需要送醫務中心,夏夜回到住處,周丹艷自然跟著回去替他包扎。
「沒想到她一個女人家,出手卻那麼重。」周丹艷一臉不舍地說,一手拿棉花棒沾藥水,輕輕在夏夜臉傷的破皮處擦著。「很痛嗎?」
夏夜並沒有去糾正元冷星的性別問題,基本上島上除了他和唐日,以及楚玉人之外,有一半的人都以為他是女的,而另一半的人則對他的真實性別抱持著懷疑的態度。
「星已經手下留情了,否則我現在不會在這里。」
身為保鏢,元冷星的格斗訓練除了化解對手攻勢之外,更重視以快、狠、準的殺招制伏敵人。
舉例來說,夏夜的打斗方式是單刀直入的,直接一拳打斷對手的肋骨,但元冷星的攻擊方式卻是淨挑筋、脈那些一旦受傷就無法復元的部位打。
而此刻,他身上沒被挑筋也沒被斷脈,自然是元冷星手下留情了。
周丹艷不懂這些,但她也沒說什麼。她跟元冷星本來就不熟,但知道對方是夏夜的貼身保鏢兼從小到大的玩伴,也就沒有她插話的余地。
當然,以元冷星隱士般的個性,他和島上大多數人也都沒什麼來往。
「有什麼事情非要你打架才能發泄不可?」周丹艷忍不住問道,說罷卻沉默了起來。
扒!她怎麼那麼笨喲!除了跟那個小祖宗有關的,還有哪件事可以讓他這樣發了狂?
才這麼想著,通往階梯處的玄關傳來細碎的足音,一副顯然正要外出的楚玉人走進大廳。
楚玉人像沒看見周丹艷似的,遠遠地、靜靜地看著夏夜好一會兒。
她知道他在訓練場打斗的事情,因為有人來通知吳媽到醫務中心去探視小罷,她才從報訊人口中知道夏夜到訓練中心的事。
她不舍他身上的傷口,卻又賭氣不想發問。
既然他都有周丹艷為他包扎了,那又有什麼需要她擔心的呢?楚玉人半是哀怨半是嫉妒地想,作了幾次深呼吸,在心里告誡自己要裝作不在意。
「我要出門。」她只是淡淡地說。
夏夜為她冷淡的反應有些錯愕。
「去哪里?」
「去醫院看小罷。」
再怎麼說,小罷也是吳媽的外甥,是吳媽從小照顧到大的。吳媽為她和夏夜工作這麼多年了,夏夜卻把小罷打成那樣,如果連她也裝作不聞不問,良心怎麼說得過去呢?
事實上,當前來通知吳媽的人說出這個消息時,她簡直不知該怎麼面對吳媽傷心又驚慌失措的表情了。
夏夜卻沒想到這點,臉色一沉,幾乎忘了自己決心在楚玉人眼前扮演長輩的角色。
小玉去醫院看那個小子,卻對他的傷勢看也不看一眼?夏夜覺得好受傷,妒火燒紅他的眼眶,也燒痛他的心。
不許去!他多想這麼說,但這句話卻像一團長了刺的荊棘,卡在他喉嚨,刺得他發疼,卻說不出口。
他憑什麼啊?他只不過「曾經」是她的監護人,而這個監護權甚至不具任何一個國家的法律效力。
他只是她的長輩,要怎麼去干涉她想去哪里?干涉她的交友權力?
彬許他可以武斷一點,可是夏夜一面對楚玉人就變得軟弱了,他不願意她恨他啊!
「是嗎?」夏夜無法看見自己臉上的表情,但此刻他只能感受到胸口正叫囂著的痛楚,而其他的感覺早已麻木。「要早點回來。」
楚玉人移開了與夏夜相對的視線,淡淡地應了聲,接著轉身離開。
夏夜究竟為什麼對小罷下那麼重的手,她已經沒力氣去問了,畢竟對夏夜而言,周丹艷才是在他受傷時會救援他的人,不是嗎?
直到楚玉人完全走出了大宅,周丹艷才一臉擔心地喚了夏夜一聲。
「夏?」他的神情讓周丹艷的心整個一沉。
那張總是露出自信而從容氣息的臉顯現出莫名的蒼白,眼底是她從未見過的,屬于心痛的脆弱。
她輸了,早該要明白的。她的關心與體貼,比不上楚玉人冷漠的對待。
下一刻,夏夜憤怒卻像只受傷的野獸,將醫藥箱和所有擺在桌上的物品掃到地上。
為什麼?他連光明正大地表現出嫉護的權力也沒有?
「夏,別這樣!」周丹艷也嚇壞了。
「你回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像是突然間回過神,有些悲傷地望著一地的混亂,夏夜轉過身去,無奈地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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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人在小罷床畔削著隻果,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刀尖劃破指頭,她才吃痛地回過神。
「沒事吧?」雖然身上包滿了繃帶,還打上石膏,小罷仍然顯得相當有活力,「你別弄了,我根本不想吃隻果。」他現在比較想吃肯德基……
楚玉人頹然地放下隻果和刀子,一臉歉然,「對不起,我只是想好歹能為你做點什麼,可惜連這個也做不好。」
他的傷是夏夜造成的,楚玉人覺得自己也該負一點責任。
拔況小罷是她真正的朋友。
「干嘛這樣,你來看我,我就很高興了。」小罷安慰地說。
「我還是要跟你道歉,夏哥哥把你打成這樣——」
「算了。」小罷笑了笑,「也多虧了夏先生,我這才終于知道其實我根本不適合當特務。」
雖然他常偷偷參加格斗訓練,但幾乎沒有學員想和他一起對打,因為根本無法真正切磋到什麼。
「至少我現在對當特務死心了。」也算是好事一件吧?不過他還沒放棄要成為梓島正式的一員。
武的不行,總可以來文的吧?本來他就已經取得了哈佛、耶魯等知名學校的入學資格,只不過為了特務的夢想而選擇念比較近的大學,憑他的頭腦,閑來無事還能靠網路在各大國的機密資料庫里游走呢!
「真要這樣,我就要拜謝列祖列宗了!」吳媽從外頭走了進來。
楚玉人站起身,面對吳媽這位從小看著她長大,又替她操持。一切雜務和家務的長輩,如今小罷的受傷讓她愧疚得抬不起頭來。
「吳媽,真對不起,請你原諒夏哥哥。」她知道這個要求過分了點。
吳媽嘆了口氣,「我能夠怪自己的老板嗎?」
說完全不責怪,就顯得太矯情也太虛偽了,楚玉人幾乎是被她當成女兒照顧到大,在她面前她不會說假話。
「我一直都很感謝夏先生,還有夏先生的義父,如果不是他們,當年背上政治犯罪名的我們根本無處可去……」吳媽說到這里,自己也忍不住釋懷了一些。
拔況她甚至還應該感謝夏夜,不是他的打擊,小罷可能還一天到晚想當上特務,遲早會步上他父親死于非命的後路。
「沒有父母會不心疼自己兒女的,小罷就跟我兒子一樣,我只能說,如果你真的為小罷好,還是不要在夏先生面前和他太親近比較好。」
楚玉人沒有裝傻,也沒有明知故問,吳媽的暗示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小罷的傷,真的因她而起。
楚玉人怔怔地望著病房窗外的海景,心里說不出是憂愁或是其他……
為什麼不承認愛她,卻又要做出這樣的事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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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人和小罷及吳媽在醫院吃完晚餐才回到家,其實是有點刻意,因為她不想回到家時仍然看見周丹艷。
慶幸的是回到家時,周丹艷早已離開。楚玉人沒有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繞到夏夜的房里,打開房門,卻見一室昏暗,顯然還有菸味繚繞未散,夏夜橫倒在床上,前襟的扣子全被扯開,卻連被子也沒蓋。
楚玉人輕輕地走了過去,想替他拉起絲被蓋好,站在床畔,視線卻禁不住被他臉上、手臂上和胸前大大小小的瘀傷和破皮所吸引,心口一陣抽痛。
並不是完全不在意啊!她多麼羨慕周丹艷,因為他在受傷時願意把自己交給她,因為周丹艷能夠冷靜地處理那些她可能看著就掉眼淚的傷口;周丹艷是一個值得夏夜信任、在所有人眼中真正成熟的女人。
楚玉人坐在床畔,眼眶早巳淚濕了,她一手顫抖地緩緩撫上夏夜線條冷硬的臉龐,好像那傷口其實是在自己身上。
為什麼要弄傷自己?為什麼要做出分明是嫉妒的舉動,卻又表現得無關緊要?
楚玉人總是拿自己的疼痛來讓夏夜心疼,因為她想得到他的愛、他的關注,那麼他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
如果不愛她,不願把她當成一個女人來愛,那麼能不能明確地告訴她,這樣的為他心疼其實都是她的自作多情?
輕輕地,將頭枕在他胸口,想要離他再近一些。
半夢半醒間的夏夜抬起手,撫上楚玉人的臉,指間和掌心觸踫到頰邊的濕熱,他仍然不確定自己是在夢中,抑或清醒著?
藉酒澆愁很老套,也許是因為男人都很笨,又也許是因為人們總是要求男兒有淚不輕彈,當女人悲傷時可以把痛苦藉著哭泣宣泄而出,男人呢?
酒是有苦難言時最忠誠的朋友,只有酸楚與苦悶的心懂得舌尖那股苦澀的魔力,滑入喉嚨的熱燙就像是不能輕易示人的眼淚,與只能流淌在心里的疼痛一起吞入月復內。
愚笨的方法,卻能讓漸漸麻痹的理性不要再自我鞭答早已傷痕累累的心靈。
「小玉……」夏夜的聲音瘠乾澀,如夢中囈語,大掌眷戀而輕柔地撫過楚玉人的發頂,順著滑潤如絲的發來到背脊,一如每個夜里他總是擁她在懷里呵護著入眠。
楚玉人抬起頭,「夏哥哥,你的傷還疼嗎?」她用手擦去頰上不爭氣而流下的淚水,有些緊張地問︰「是不是我弄痛你了?」
夏夜迷迷糊糊的看著昏暗的微光中總是令他心疼又迷戀。在夢里卻意亂情迷地想完全獨佔的人兒。
傷還疼嗎?夏夜搖搖頭。
他的小玉呵!已經完全不在意他了,她轉過頭去不再回頭看他一眼,飛離他的羽翼,投進小罷的懷里,為別的男人的傷痛而心碎。
早已不在意他了,又怎麼會問他疼不疼?
是夢吧?夏夜再次閉上眼。
夢里呵!他總是毫無抵抗能力,那些束縛他的枷鎖完全起不了作用,道德與承諾的制約再也困不住他饑渴的,他曾經在夢中一次又一次地和懷里他所珍愛的人兒、他的小玉纏綿著,只願就此一夢不醒。
可是當真的醒了過來,強烈的慚愧與羞恥淹沒了他,清醒時像要把他勒死的制約又變得更加沉重,讓他狼狽得不知如何是好。
啊!可是……那樣的夢卻也並非真的令他排斥,那是他唯一能一償宿願的時刻啊!那是無法取代的滿足,即便清醒後會換來難堪的自責。
在夢里,他才能不傷害她地滿足早已化為妖魔的……
夏夜睜開眼,只覺得渾身輕飄飄的,好不真實。他坐起身,雙手捧住楚玉人淚濕的臉頰,擦去那些眼淚。
「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他問。
就算是在夢里,他放縱自己,卻也是憐寵她的。
楚玉人搖搖頭,不想讓夏夜擔心。
「我沒事。」
夏夜凝望著她,眼神卻是楚玉人所沒見過的,好像原來總是被緊緊死鎖的某種她所不能理解的情緒,總是只有在她突然與他四目相接,以為在他眼里看見了什麼,他卻更快一步地換上另一種情緒的情緒,如今被釋放而出。
夏夜拇指輕畫她柔女敕的粉頰,像捧著易碎的珍寶般小心翼翼,楚玉人淚濕後晶瑩的大眼讓他不由得申吟出聲,緊接著而來的是下月復突然決堤而出般,強烈且讓人猝不及防的生理反應,他猛地低下頭,吻住她的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