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魂鼓 第十九章 白衫魔君
「白衫魔君」乃是近十年來,繼「喪魂鼓主」而橫行武林的魔頭,其武功之廣博,詭奇絕世僅見,心機詭計更是超人,在江湖,上獨來獨往,心毒手辣殺孽如山,無人敢撓其鋒。
他們三人分別與「白衫魔君」結下深怨,前來尋仇,正踫上當今武當掌門師弟紫陽道長率領「全真四尊」,圍攻「白衫魔君」!三人一直猜疑「白衫魔君」與武當派有何過節!現在方知其中竟還有這樣一段驚人之秘密——「白衫魔君」姬凌風居然是武當門下。
可是他們怎也不肯相信,俱懷著極端驚疑之心意,再朝激斗中的「白衫魔君」姬凌風望去——但見「白衫魔君」在「全真四尊」的搶攻下,腳步粗浮,身形飄忽怪閃,搖搖欲墜,直同醉漢逛街般,全然不像在與人過招。
可是仔細一看他腳步雖是亂踩,卻暗合七星步,掌隨身動翻飛而遞,舉手投足間無一不是刺人死命的詭譎絕招。
「摩雲手」師亮等三人俱是行家,見識何等廣博,一見「白衫魔君」所施武功,不由大驚失色幾乎失聲驚呼出口。
因為——他們認出這乃是稱絕江湖的武當絕藝「八仙掌」!像這種武當獨門的絕藝,居然會出現在「白衫魔君」身上,而且被他使得出神入化。怎能再懷疑他不是出身于武當門下呢!武當乃天下劍術之淵,是領袖武林之六大名門正派之一,居然會出了像姬凌風這種萬惡的混世魔頭,豈不是貽笑武林之丑聞嗎?摩雲手等三人,在無比震驚下,又齊齊投目望向紫陽道長。
紫陽道長的面色直變得死灰,難看已極,一陣黯淡!同時他看到姬凌風所施「八仙掌」已臻爐火純青之境,就連自己施來也要遜他的幾分,不由動容暗嘆道︰「難怪師兄那等寵他,這賊子天稟的確超凡,只可惜他……」
惋惜中不由得恨得牙根緊咬,身軀禁不住有些抖顫。
驀在此際——「白衫魔君」姬凌風倏地一聲低嘯,腳步急錯,偏頭讓過迎面一劍,直踏中宮朝青木道人門面虛晃一招「何姑獻桃」。
單掌恍同電光石火般,急迅當胸按下。登時一股疾勁電射而至。
青木一見大驚不敢硬接,才得滑步旋身而避,但「白衫魔君」身形疾閃直同鬼魅般飄到他身側,猝地揚腕翻掌擊至……
青木直覺持劍右手一陣驟痛,已被「白衫魔君」硬生將右臂擊得月兌臼垂下,痛得他幾乎昏厥于地,奮力躍出圈外。
而紅木、藍木、黑木一見青木危急,齊齊大喝奮劍攻上,把利劍上襲「白衫魔君」身後,「白衫魔君」也早順手將青木手中長劍抓到手中,正好反身迎戰。
「白衫魔君」手中有了長劍,恍如如虎添冀,幾個招面,已將三人逼得環生險象,勝負立判。
陡聞「白衫魔君」一聲寒澈背脊的冷笑,緊隨著響起幾聲嗥——紅木等三人已抱著鮮血淋灕灕的手臂,齊齊握劍躍出圈外。
他們同時敗在「白衫魔君」一招詭異絕倫的手下。
而當「全真四尊」全部敗下之一剎——紫陽道長、摩雲手、靈霄飛劍、血河漁夫,早是不約而同地,縱起直如箭發流星,齊向「白衫魔君」撲來。
「白衫魔君」見狀,冷冷笑道︰「你們就是人再多兩倍,我姓姬的何懼之有,盡避來吧!」
說著一緊手中奪來長劍,便欲挺身迎上。
但是撲來四人,一听此言,都是慌不迭里急剎身形,中途停下。
因為——他們雖都欲先殺「白衫魔君」而甘心,但他們都是成名武林的頂尖高手,誰都不願落個群毆的魘名。
尤其是紫陽道長乃當今武當派掌門師弟,地位何等之尊,何能與人聯袂圍攻一個曾是他後輩之人。
當下四人這一停,反而無人上前,不過四人仍將「白衫魔君」緊緊圍住,都是凝聚功力,含勢待發。
一方面他們生怕「白衫魔君」突圍遁去,另一方面他們素知「白衫魔君」心毒手辣,詭計多端,生怕遭到他的偷襲。
「白衫魔君」冷目環掃四人,並無疾圍之意,冷笑道︰「諸位總算還要顏面,其實你們盡可一起上,你們任何一人都不是姬某的對手!」
這句話听在四人耳中,直可怒火驟升,雖然他們都知道這決不是夸大之言,但以他們的聲望,豈能忍得這口氣。
但!他們敢不知「白衫魔君」出言激他們有何用意,不由都暗自警惕,強抑怒火,靜觀伺機出手。
「白衫魔君」一見四人怯陣,心中暗笑,又冷冷道︰「不過姬某倒不知諸位此來,究竟有何用意?」
此言一出,「摩雲手」等三人鼻中齊齊一聲冷嗤,而紫陽道長已然冷冷喝道︰「姬凌風!你叛逆本門,為害武林尚且不說,月夜居然蒙面上山,殘殺同門,膽敢劍傷掌門人,你萬死不足償罪!」
「白衫魔君」冷笑道︰「你由丹陽那老牛鼻子,下令追捕我!」
紫陽道長聞言直氣得面如土色,厲喝道︰「畜牲!你膽敢辱及掌門人,你奪走本門鎮山之寶,當然要擒你治罪!」
武當鎮山之寶不是——「太清劍譜」嗎?摩雲手等三人聞言大驚失色,齊齊暗叫道︰「武當歷代所傳曠世絕書,居然被姬凌風奪走,這魔頭武功又不知要增加幾倍了!」
正在他們暗驚之際,「白衫魔君」卻不理紫陽道長扭頭朝三人冷問道︰「你三位呢?」
悶聲未畢,摩雲手已然厲喝道︰「‘鐵膽’閔鳴一家八口的滅門血債,今天是你償還之日!」
「白衫魔君」冷笑道︰「閔老兄邀我作客,竟于酒中下毒陷害于我,他自取其禍,與我何關!」
摩雲手之子與「鐵膽」閔鳴之女締親,摩雲手與閔鳴私交又深,聞言直恨得目呲欲裂!而「白衫魔君」又轉向靈霄飛劍冷笑道︰「據姬某所知,我姬凌風與閣下並無瓜葛,不知閣下有何指教!」
靈霄飛劍嘿嘿怪笑道︰「姬凌風,不用裝傻,你自己心中有數!」
「白衫魔君」應聲狂笑道︰「姓曹的講話用不著避重就輕,你當著紫陽道長面前不敢說,我替你說,你是來趁火打劫‘太清劍訣’的!」
靈霄飛劍大怒,喝道︰「姬凌風你少含血噴人,我義兄‘太湖醉客’……嘿……我靈霄飛劍就是來劫‘太清劍訣’的你又得怎樣!」
他原來想講他結義兄弟「太湖醉客」為「白衫魔君」分尸慘死之一段事,但他看到「白衫魔君」正面帶不屑望著自己冷笑,似乎在諷刺自己懼怕紫陽道長,而忙加解釋,不由心頭起火,居然改口硬生承認下來。
可是他這一動氣,可正中了「白衫魔君」的圈套。
丙見紫陽道長原先听了「白衫魔君」之言,已對靈霄飛劍怒目相向,現在一見靈霄飛劍居然承認,不由大怒,臉色驟變鐵青,冷哼了聲。
靈霄飛劍見狀心頭一楞,下意識按一下劍把。
紫陽道長雖是武林高輩人物,但脾氣是有名的急燥,將靈霄飛劍的舉動看入眼底,忍不住冷笑道︰「曹大劍客,居然伺窺敝派鎮山之寶,其雄心勃勃頗令貧道折服!」
一旁血河漁夫一見情勢不對,連忙沉聲插口道︰「兩位俱是成名人物,火氣怎地如此之盛,兩位難道忘了,這是有名的奸險之徒,如兩位如此用氣,卻正中他毒許得逞呢!」
靈霄飛劍與紫陽道長,一經提醒,心頭猛地一震,暗叫好險,急忙按下怒氣,齊齊投目瞪向「白衫魔君」。
「白衫魔君」神情自若,冷冷開口朝血河漁夫道︰「打魚的,你用不著來傷我姬凌風,你老婆自己願意跟我好,你呷那門的干醋!……」
話尚未說完,血河漁夫已氣得百脈憤脹,狂叫道︰「姬凌風,你毒殺師父,以迷藥勾引師妹,簡直禽獸不如,惡魔!拿命來!」
喝聲未畢,身形已直撲欺出——手中鐵槳「呼」的一聲,一招「鐵槳橫河」,砍向「白衫魔君」腰際。
血河漁夫挾怒出手,威力自是驚人。
「白衫魔君」冷冷一笑,左手乃以「八仙掌」中最精妙的絕招「純陽過海」,一掌將鐵槳隔開。
而在同一剎那——「白衫魔君」右手那把自青木道人手中截下來的長劍,陡然一顫,登時青芒暴漲,直朝血河漁夫下盤刺去,血河漁夫慌不迭里,疾掄鐵槳堪堪封住……
旁觀三人一見「白衫魔君」一個面照就反客為主,采守為攻。不由都為「白衫魔君」之身手心折,更自提高警惕。
但摩雲手心中陡動,突然冷冷向靈霄飛劍招呼道︰「曹兄!對這等萬惡魔頭,用不著講什麼道義!一起上!」
語音才起,雙肩微晃,身形猝然欺進,直撲而上,右掌疾吐,已然施出太原師家祖傳絕藝「出雲手」。一式「排雲推月」直擊「白衫魔君」身後。
「白衫魔君」早有所備,斜跨兩步,安然避掉。
但!他身形未定,陡覺眼前光華暴作,一道匹練掠空罩下,正是靈霄飛劍,已是連人帶劍,飄空欺入。
「白衫魔君」毫不驚懼,冷嗤一聲,長登抖腕一振,運劍疾速,已將靈霄飛劍之殺招「帶劍上朝」全然化解。
緊跟他一揚雙眉,殺機大作,右手一振疾帶翻舞,劃起滿天眩目銀花,匝地平鋪而出,逕襲三人。
摩雲手,靈霄飛劍,血河漁夫,豈是弱者,俱使冠絕江湖的獨門奇功,攻勢綿綿圍攻「白衫魔君」。
一時劍影如山,槳影重重,掌風霍霍,呼嘯而起。
就在這一眨眼間,「白衫魔君」已在三名絕倫高手的圍攻下,走過了一二招,不但毫無敗象,而且手中長劍揮霍縱橫,凌厲無匹。
僅剩下未出手的紫陽道長,冷目旁觀,不禁暗驚道︰「集三名宗師之力,尚奈何不了這惡魔,難怪他能橫行江湖,出入我派紫霄巔如入無人之境!……」
接又警惕道︰「今日如容這惡魔逸去,不知日後又招來多少禍患!」
暗忖至此,殺機陡起,便欲飄身相戰,但!他身形才動,卻又硬生生折回,暗自叫道︰「不行!我是何等身份,豈能參加群毆!」
而站在他身後,為「白衫魔君」所傷的青木道人,一看紫陽道長遲遲不出手,乃急道︰「師父,眼下正是除卻這叛徒的良機,替武林蒼生除害,師父豈可拘于小節!」
紫陽道長听得微微頷首,心中矛盾已極。
這時「白衫魔君」伺敵踏隙,窺得破綻,劍勢回轉赫然搶得先機。
摩雲手一見大急,突向紫陽道長厲叫道︰「道長,可記得十三年前泰山之役否?」十三年「泰山之役」——乃是武林各派高手圍殲「喪魂鼓主」之血戰,摩雲手提起「泰山之役」一方面提醒紫陽道長,不要姑息立刻出手除患,否則「白衫魔君」勢必成為像「喪魂鼓主」般的魔頭為害武林。
紫陽道長一听心中大楞,沉聲喝道︰「對!逆賊歹徒人人可誅!」
喝聲才起,身形已愈閃電掠出,早拔長劍在手,「唰」地一聲,掄起一溜青光,猛刺「白衫魔君」。
「白衫魔君」見紫陽道長,加入戰斗,心中大驚,面上卻是冷笑一聲,昂然應戰。
紫陽道長乃當今武當掌門師弟,一身功夫早已化境,劍術更是超凡入聖,他一加入戰斗,三兩招下來,已使「白衫魔君」處于劣勢。
此刻——隱在破屋的白衣少年,一面凝神觀戰,一面暗忖道︰「這姬凌風的確罪該萬死,不過被四人圍攻倒是有欠公平……」
正暗忖間——突然瞥見不知何時在一個破牆後,走出一個生得眉清目秀,十歲左右的男童。也不懼怕這邊劍光掌影,居然朝場中直奔。
白衣少年一見暗驚,才要躍出去制止,猝然數聲吆喝,場中白影猝閃而起,直撲那奔來的男童。
白衣少年舉目疾視,不由臉色驟變,暗叫︰完了!原來「白衫魔君」在紫陽道長加入戰圍後,不但屈于劣勢,劍象環生,而且身中數傷,生死立判。
但他瞥見男童奔來,急忙凝氣聚力貫注全身,幻起熠熠劍芒,硬生將四人凌厲攻勢逼得一緩,猛地單掌一折,猝然躍身突圍。
雖然他為紫陽道長「天乙神劍」中的一招「經天動地」灑下的重重劍幕,傷了右腿,但他還是沖出包圍落至男孩身旁。
四人一見「白衫魔君」月兌圍,齊齊怒吼,挺身追撲而來。
但!「白衫魔君」早擒住那男童,將手掌按于男孩頭頂,厲叱道︰「慢著!你們誰要再進一步,我就要這男孩腦漿迸裂而亡!」
四人都是名門正派的高手,雖是報仇心切,但誰也不忍心見一個唇紅齒白的男孩無妄遭滅,一見「白衫魔君」情急之下,居然施出這種卑鄙手段,齊齊驚怔,連忙剎住撲去的身形,都氣得眼冒金星。
紫陽道長發髯俱戰,切齒叱道︰「卑鄙的逆賊,居然敢害于無知幼童!」「白衫魔君」淡淡一笑,也不作答。
驀在此際——血河漁夫卻突然欺身直撲,右手鐵槳「呼」地一聲,直劈「白衫魔君」門面,左手早已撤出魚竿一抖,一招「柳殘垂釣」居然向「白衫魔君」所擒的男童身上掃去……
破屋中的白衣少年見「白衫魔君」擒住那男童作威脅,也氣得暗罵︰「好奸滑的家伙!」
可是一看血河漁夫非但不顧「白衫魔君」的警告,昂然欺身直進,對「白衫魔君」出手尚且不說,居然也向男童下辣手,不由大驚!摩雲手等另外三人,對血河漁夫的貿然出手出大感意外,連忙出聲阻止,業已來不及。
至于白衣少年更為意料不到,不由面色驟變。
就此剎那——血河漁夫的魚竿已疾如閃電般,點近男童身上不及二寸。
未照紫陽道長等所料,像「白衫魔君」這種殘忍暴戾的惡魔,見血河漁夫出手,一定會狠心將男童擊斃掌下,或是讓血河漁夫點死男童。
但他卻出人之意料,就在電閃石火的瞬間,自己側身避開鐵槳,同時也順勢將男孩疾推出去,而使男童將魚竿堪堪避過。
眾人正微感驚異之際,血河漁夫卻順勢將那男童擒到手中,厲笑道︰「姬凌風你的鬼計瞞得了別人,豈瞞得了我,此無人荒村何來人蹤,我早探知你有一個十歲左右的孽種,你敢否認嗎?」
「白衫魔君」立于三尺之外,面色一陣青白,干笑道︰「算你猜對了!這正是區區犬子姬華!」
紫陽道長等一听,幾乎肺都氣炸了,齊齊暗罵道︰「多麼刁奸的賊子!」
這男童本是「白衫魔君」之子,如不是血河漁夫,居然差一點被他所欺。
血河漁夫一听「白衫魔君」承認,應聲狂笑道︰「好!姬凌風你假如要你兒子命的話,就趕快俯首就擒!」
說著也將手掌按至男童頭頂。「白衫魔君」雖是混世惡魔,但是虎惡不食子,他豈無懦慕之情,見狀臉色驟變,沉默不語。
良久才見他慘然向男童呼道︰「華兒,你願意為爸爸受辱嗎!」
男童應聲尖叫道︰「華兒小命有什麼了不起,爹爹英名要緊!」
眾人一見這十歲不到的小娃兒,居然講出如此大義凜然之語,不由齊齊動容,暗贊不已。
「白衫魔君」卻仰首狂笑道︰「好孩子!我姬凌風有這種兒子,死有何憾!」
說著居然奇劍而出,掄起圈圈劍花,分擊紫陽道長,摩雲手,靈霄飛劍。
三人大怒,再度圍攻而上,血河漁夫看「白衫魔君」赫然不顧兒子性命,反擊搶先出手,不禁惱羞成怒,一揚手掌,便欲劈死男童!正在此際,又听那邊「白衫魔君」朝他冷笑道︰「漁夫!你如此下手,看你師妹饒你不饒你!」
血河漁夫聞言心頭一震!雖是滿臉不信,也急忙朝男孩面孔一陣端詳,不由臉色陡變。
猛地一頓足搖頭嘆道︰「罷了!罷了!」
卻也舍下男童,掠身撲向戰圍,全力搶攻「白衫魔君」。
「白衫魔君」原先已身中數傷,此刻再遭圍攻,身形已不如適才那等靈活,看來不出五招,定要落敗。
而那男童此刻卻揚聲叫道︰「爹!華兒來幫你!」
喊著居然沖向場中,「白衫魔君」見狀大急,才要出聲喝止。
但男童已沖到靈霄飛劍面前,和身撲上,靈霄飛劍不由大怒,殺機大作,怒喝道︰「小雜種,找死!」
喝聲中居然撤身出來,長劍一掄,疾朝男童橫腰截去,「白衫魔君」見了眼楮都紅了,但自己岌岌可危,那有半絲空隙去搶救,惟有眼睜看著兒子慘死劍下。
驀在此剎那間——劃空傳來一低嘯,緊隨著掠空白影一閃,靈霄飛劍一道勁風,直如奔電浪排,擊撞涌至,不由心中一怔,急忙拆劍倒縱出去,但事出猝然,他雖閃避,已然不及。竟為勁風掃得一個蹌踉,長劍幾乎月兌落。
他急忙定晴疾視來人,只見是個英姿颯然的英俊白衣少年。
他看清青年面目後不由大驚叫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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