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邪俠 萬流歸宗
第五十三章萬流歸宗
听說王老夫子也要一起去,杜英豪心中是高興的,但是卻不能形之于色,道︰
「老夫子才回來,不去歇看,又要跑一趟,叫我慚愧的很。」
王老夫子哈哈大笑道︰「杜老弟,我這個師爺跟你這個總捕頭一樣,並不是為
貪圖什麼而干的,完全是為了興之所至;閑散了幾十年,好容易有了這件對胃口的
事,你叫老夫怎麼閑得下來。」
杜英豪已經知道王老夫子身懷絕技了,敢情他此刻是不甘寂寞,靜極思動,所
以才如此起勁,因以也湊看對方的興子道︰「難道老夫子以前都沒遇上過熱鬧事。」
王老夫子道︰「可以說沒有,雖有霸王莊鬧得不可開交,但只是一批無賴瞎起
哄,老朽既懶得伸手,也不想跟那些亡命之徒去拼命,所以一直沒有伸手;老弟來
了後就不同了,做案子的人也風雅多了,這下子對了老朽的脾胃,老朽就閑不住了。」
「傅太師失盜的這件案子並不風雅。」
「不!不!雅得緊呢!案子雖不大,卻牽連得廣,上及京師紫禁城內的皇帝皇
後,中間有了一位退職的閣老太師,下則涉及一位才女與一名舉人,既有御筆墨寶
的失盜,又有一種失傳的點穴再重現,這再再都使人感到神秘莫測,所以老朽感到
極為有意思。」
杜英豪嘆道︰「老夫子,我倒覺得太沒意思。案子不破,總督大人的前程難保
;案子若是破了,那位傅太師的晚景就很悲了,所以在下認為很沒意思。」
老夫子一件姆指道︰「好!好!老弟這一番悲天憫人的心胸,就非一般公人所
及,他們是唯恐天下不亂,那里還顧得其他,單憑你這番心胸懷抱,老朽也要高攀
交交你這個朋友,你不會嫌棄嗎?」
「怎麼會呢?夫子屈尊,高攀的是我。」
老夫子道︰「杜老弟,你要這麼說就是瞧不起人了。我知道你是名滿天下的豪
俠,而老朽自分還不算是酸秀才、迂夫子,勉強還夠資格交個朋友。」
「老夫子這麼說,我就更不敢當了,在公事上,你是我的上司,在年齡上,你
也是我的長輩。」
王老夫子皺眉道︰「老弟!你這是唬人嘛!英雄無輩,你的眼中並沒有把前輩
兩個字看得多重,若論公事,大家都是客居的身份,分什麼長屈,何況你也不是那
種服人家的人,總督大人也沒放在你心上。」
「老哥哥既是如此抬愛,小弟就厚看臉皮高攀了。」
「這才是。老弟,我倒不是硬要跟你拉近一層,而是有苦衷的,有件事要請你
幫忙的。」
「老哥哥盡避吩咐好了,還客氣什麼。」
王老夫子極為慎重地考慮了一下才道︰「老兄弟,听說你曾經一招擊敗了武當
長老凌雲。」「有這麼回事,但說來慚愧,那一招不是我創的,而是他被逐出門的
徒弟馬五苦心精研所創的。」
「那不去管他,听說他又恢復了武當弟子的身份。」
「是的,前個月他來信,說武當廢了凌雲的武功,追去長老的資格,罰在後山
掃地以為懲戒。」
「這個處分似乎太令他難堪了,一個堂堂的長老,一位知名的高手,突地失去
了武功,降為打雜的人,那是生不如死了。」
「以他所犯的罪而言,這種懲罰算輕了的,但是馬五想起以前畢竟受過他不少
好處,尤其是他在教劍時,十分盡心,把本身所能傾囊而授,所以原諒了他。」
「不錯,若非如此,馬五也無法創出這一招破解武當精式的劍法了。」杜英豪听他
一直不斷地提這件事,忍不住間︰「老哥,這招劍法是馬五的,他現在又回到武當,
這招劍法對武當的關系太大,他求我不得于第二人。」
「老兄弟,你別誤會,我不是要你教這手劍法,而是請你費點功夫,再學一些
別的武功招式。」
杜英豪惑然不解。
王老夫子道︰「武功各有派別,各具擅長;然而每一家都秘技自珍,非門中弟
子,不能得其精授,到了後來,門戶之見日深。」
杜英豪只有听看。王老夫子又道︰「但武學之深之博,絕非一門一派所能盡其
功的。有個人別具慧眼,他先把各家武功取其精華,刪其繁余,共節錄了三十二式,
其中有刀法、有劍式、有拳法、有腳法,都能單獨成式,精妙無匹,乃定其名曰」
萬流歸宗「;他死前,把這本武學冊子傳給了另一個有天份的人,要他繼續擴充增
加,而後又找人傳下去。」
「這本冊子一定是很了不起了。」
「可以這麼說,但也不盡然,因為它沒有系流,有時難以運用,必須要天份極
高,而又不屬于那一門派中的人,才能夠發其精妙;若是光學了那一家的功夫,基
礎已固定,反倒難有所成了,而且還有規定,就是一定要有獨特招式的人,才能夠
得到這本冊子,把自已所創的那一式加進去。」
「流傳到現在,一定很久了。」
「也不久,只不過十九傳而已,原有的三十二式,現在已有五十一式。」
「老哥哥就是十九代傳人。」
「慚愧,我在二十年前得到此書,加上我獨創的一招腿法後,始終找不到一個
適當的人再交出去,因為這本冊子上招式不多,卻十分精奇,若是所傳非人,必會
助長其惡,現在我想傳給你。」
「啊!老哥哥,你別開玩笑了。」
「不開玩笑,我們這一門有個名稱,叫四海兄弟門,一脈單傳,沒有輩份,彼
此間都是兄弟,你可以學前面的四十一式,加上你自己的,而後再找個可靠的人,
跟他結為兄弟,再把書傳給他。」
「老哥哥,我可不會什麼奇招。」
「你會的那手劍法就行,那雖不是你所創的,但只有你一個人會,馬五又重回
師門,想必不會再把那一式傳出去,跟自己過不去了。」
杜英豪對這個可沒興趣,他並不認為武功招式有什麼大用,何況要他一招一式
學起來很苦,練那一劍,他就足足用了三天功夫,還只勉強像個樣子。
王老夫子怕他推辭,忙將萬流歸宗武笈取出交給他,道︰「照規定,我不學你
的功夫,以後你也不能學別人的功夫,選傳人的規定很嚴,你要多加謹慎。」
杜英豪見推辭不了,只有接了下來。
王老夫子如釋重負地道︰「好了!今後就是你的責任了;還有一個規定,這本
冊子除了下一個傳入外,不得再入第三者之手,雖父母、夫婦、子女,亦在禁止之
列,否則必遭奇禍。」
杜英豪看都不看,往胸前一揣道︰「好的,小弟會記得的,我們這就上白衣庵
去。」
王老夫子道︰「好!今後我們兄弟相稱,但方才之事卻不能再談,我們走吧!」
杜英豪騎了馬,王老夫子則乘了匹大青騾,為了要多個人手,他又叫了菊芳,
兼約了曼海靖。由于此行非同小可,他們還是用得到老公事。
白衣庵是馬氏家廟,供的是白衣觀音大士,廟不算大,但院子不小,重門深鎖,
與世隔絕。
王老夫子、菊芳和杜英豪三人來到庵外。曼海靖已經指示在四周戒備妥當。
杜英豪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抓住了門環。當當兩下後,門倒是開了,對方的
態度卻十分冷漠;那是個十三、四歲的丫環,打量了他們一眼;直挺挺地道︰「干
什麼?這兒外面寫的是馬氏家廟,閑人免進。」
杜英豪一笑道︰「我又不是瞎子,早看見了。我們可不是閑人,是有事情來的。」
「不是閑人,是什麼人?」
杜英豪道︰「我們是馬新驥的朋友,也知道馬老太大在這兒清修,本是不該前
來打擾的,可是臨時有了點急事,必須要跟新驥踫個頭,所以我找了來。」
那丫頭正要開口,王老夫子道︰「你可別說他不在,我們知道他在這兒,叫他
出來見面,躲是躲不住的。」
看那丫頭要關門,菊芳一腳跑了進去,硬把門擠開了。那丫頭臉色一變,菊芳
卻笑著附耳說了幾句,丫頭才不作聲,帶看他們進來,而且用手一指道︰「在那個
角上,你自己過去好了。」
菊芳道謝了,而且看了杜英豪一眼,逕自去了,這邊兩個人直朝庵堂而去。
這雖說是庵,卻沒有神像,正中懸了一幅手繪的白衣觀音大士的像,題著姑母
大人命筆。下面則是佷女玉如恭繪,時年九齡。
杜英豪的墨水不多,還好這幾個字都認得,笑笑道︰「九歲時就能畫的這麼好,
這位鄭姑娘倒真不愧為才女,老哥哥。你說呢?」
王老夫子模看胡須道︰「是的!畫好,字尤工整,我臨了幾十年的右軍蘭亭書
法,還及不上她九歲時所書呢!此女不俗,只要事情不鬧大,倒是該略予保全。」
他的聲音故意說得很大,使後面的人听見。沒多久,卻出來個老太太,由那個
丫頭扶著道︰「就是他們要來找少爺的,說是有急事?」
王老夫子拱了拱手,杜英豪作了個揖。
馬老太太倒是很客氣的道︰「二位請坐,二位都是小兒的朋友。」
「是的,我們都是詩文之友,對了,老太太,我們跟令佷女兒玉如小姐也很熟。」
馬太太嘆了口氣︰「那想來不外,否則小兒不會把表妹引見給二位認識的,那
孩子。唉!」
杜英豪忙道︰「玉如小姐怎麼了?」
「沒什麼,我是嘆她的命苦,二位想必知道,她年紀輕輕,據到了傅太師府中,
雖說衣食不缺,但是年紀相差太大,終不是好歸宿。」
杜英豪道︰「可不是,尤其是他跟新驥兄還是青梅竹馬的伴侶,更是天造地設
的一對,卻無端被拆散了;消息初得來時,我們都為新驥兄不平。」他倒是打蛇隨
棍上,順看口氣往下謅。
這一來頗獲老太太的好感,嘆了口氣道︰「沒法子,誰讓我哥哥欠了傅家的情
呢!不過玉如過門後,倒是沒受委屈,經常還來看看我,談起那邊的生活,過的還
不錯。」
杜英豪笑道︰「不但她常來探視老太太,新驥兄也常來省親,而且他們還多半
是在同一天。」
馬老太太變色道︰「這這話可不能隨便亂說的,事關名節,若是傳出去。」
杜英豪一笑道︰「小佷等很有分寸,不會亂說的,新驥兄是我們的好朋友,他
什麼事都不瞞我們。」
馬老太太神色略舒,嘆道︰「其實兩個孩子在這兒也沒什麼,只是談談詩畫而
已,老身是信佛的,不會讓他們做什麼糊涂事;對了,二位說有急事。」
「是的!一定要找到新驥兄一談。」
「小兒不久前還在,剩下剛剛離開。」
「離開了,不會吧!我們是從城里一塊兒來的,我們一直在前面的茶館中等看,
沒看見他呀!」
「那也許是從後門走了。」
杜英豪不高興地道︰「新驥兄也是的,叫我們等他,卻一聲不響先溜了,叫我
們怎麼交代呢?」
馬老太太忙道︰「究竟是什麼事?」
杜英豪頓了一頓才道︰「伯母,事情是這樣的,傅太師報案,說令佷女鄭玉如
卷逃了,帶走了他兩樣重要的東西,懷疑是新驥兄也有份,正在捉拿他呢!」
「這老兒簡直胡說,他今天上午還來過,那時小兒還在,兩人談了一下,我正
在做早課,不知道他們談些什麼,事後也沒听說玉如失蹤呀!他們兩人談得很好。」
「就是他離開這兒的事,可能是因為他找新驥兄要人,新驥兄不肯,他就報了
官。」
馬老大太道︰「胡鬧,我兒子沒拐走他的人,怎麼交還法呢?他太仗勢欺人了。」
杜英豪笑道︰「老太太,我們都是好朋友,彼此心照不宣,鄭玉如是個弱質女
流,只有一家親戚在此,她失琮了,第一就是查到府上;新驥兄也難逃嫌疑。」馬
老太太生氣了道︰「這是什麼話,馬家在江南一向都是書香門第,我兒子還有功名,
怎麼會做那種事?」
「是!是!但傅老兒告下來也是事實,總督衙門的王老夫子是我們的朋友,所
以我們擔了下來,請他們別拿人,讓新驥兄去澄清一下,可是他跑了,就苦了我們
了。」
馬老太太顛巍巍地站了起來道︰「笑話,我兒子沒做虧心事,怎麼會跑;他是
有事離開了一下,你們等一下,我去找他回來。」
「新驥兄就在這附近嗎?」
「我不知道,有幾個親戚朋友都在附近,他若沒回城去,一定就在那兒,我去
去就來。」
杜英豪道︰「我們也一起去。」
馬老太太道︰「這位先生,對不起,舍親在此也是清修,不便前去打擾,二位
坐一下,我去去就回來。小芹,給客人倒茶,準備素點。」
那小丫頭答應了,卻沒有離開,倒是另一個婆子端了茶出來,那個小丫頭卻一
直在監視著他們。馬老太太進去了,杜英豪很放心,因為菊芳已經借著上毛房的藉
口深入搜索去了,馬老太太若是悄悄離去,她會跟上去的,這個地方很有點意思,
連馬老太太在內都不簡單,因為那位老太太剛才盛怒而去時,腳步輕盈,分明有點
功夫底子,這個小丫頭小芹也一樣。
一盅茶股喝完,馬老太太沒再現身,倒是另一位不速之客現了身。那是個二十
多歲的年輕人,氣宇軒昂,淡淡地帶看笑容道︰「兄弟馬新驥,有勞二位久坐了,
請問二位有何指教。」
杜英豪道︰「兄弟杜英豪,新任總督衙門總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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