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槍舌劍談戀愛 第九章
小心翼翼地從房里探出頭往走廊瞧看,汪心薇放心的拍胸吁氣,沒看見爸媽,剛好可以趕緊叫顧靖齊離開……
呃?爸和媽什麼時候蹦出來的?慘了!怎麼已經走到她面前?
「爸、媽,早。」她慌慌地說,連房門都來不及全部拉上,只得用身體擋住縫隙,靖齊應該會躲得很好吧?
「早。你今天只請半天假,怕你還在賴床,我和你爸特地來叫你,沒想到你起得這麼早。」文芳齡笑吟吟地對著每回回家都會賴床的女兒說。
「我本來可以起得更早的。」汪心薇低聲嘟噥,都是那個溫暖的懷抱害的……
「不過一向都是媽來喊我的,怎麼連爸也來?」她有些擔憂的觀向父親,爸要是知道靖齊……
「靖齊起來了沒?」汪哲生忽地問出一句。
汪心薇心髒一緊,整個人愣住,「爸您——」
「靖齊昨晚來找你,我和你爸知道。」
闢了!她頓時覺得頭皮發麻。「爸和媽別誤會,我和靖齊……我們沒怎樣,他是因為有事才來這里,那個……時間很晚,所以、所以才住我房里……」
「伯父、伯母放心,我沒對心薇做出越矩的事。」
沉穩渾厚的嗓音意外的落下,汪心薇猛一回頭,瞧見不知何時打開門站在她身後的顧靖齊。
「你怎麼出來?」她瞪大美眸。
「幫你解釋啊。」他從容回答。在房里穿整衣服的他听見她跟父母解釋得慌慌張張,怎可能袖手旁觀?
「你不覺得你應該躲起來,等我爸媽走掉後再趕緊閃人,或者乾脆從窗戶跳出去,趕快開車離開比較不會挑起事端?」「湮滅證據」不是解決突發狀況的最好方法?
他好笑的輕點她飽滿秀額,「你沒睡飽?既然要我麻煩的「潛逃」,干麼不一開始就否認我來過?再說我們昨晚什麼事也沒發生,你自亂陣腳什麼?」
汪心薇慌亂的神智驀然一醒。也對,她剛才怎會迷糊的不打自招靖齊留宿她房里的事?他們昨晚是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思及此,她雙頰迅速徘紅起來。
她和他是「什麼事也沒發生」——她睡床上,他打地-,只是在她還心跳怦然得無法成眠時,他就爬到她床上。
「睡地板不舒服。」他這麼說,然後也沒經過她同意,就將她抱在懷里。
他是沒「越矩」,不過是在她羞窘的抗議他睡她的床時,很霸道的又將她吻得喘不過氣來。
「你再不乖乖睡覺,等一下就不只是吻而已。」他閃著燙人的眸光這樣說。
她哪還敢有半點異議?只得噤聲像溫馴的小貓咪一樣,任他摟在懷里,不知不覺的沉入夢鄉……
「別亂臉紅,要不伯父伯母會誤以為我們昨天晚上真的有什麼。」顧靖齊很認真的提醒,唇邊卻揚著輕柔笑意,想起昨晚她在他懷里的寧馨感受。
擁著她入眠的感覺,真的好好。
「你別亂說啦!」她嬌嗔的睨他,他不知道愈描會愈黑啊?
汪哲生與妻子不由得相視一笑。「別緊張,女兒,你沒發現我和你媽一直是笑著的嗎?」
案親這一說,汪心薇總算遲鈍的察覺父母臉上的確從頭到尾沒有一絲怒容。
「爸您還好嗎?知道靖齊在我房里待一晚,您竟然沒生氣?」不可能嘛!如果是媽,她疼女兒,暫時給她面子不生氣,她可以理解,但是這個有時候有理說不清的頑固老爸,怎麼可能沒發絕的笑得這麼詭異?
「因為待在你房里的是靖齊啊!要是換作別的男人,昨晚爸早就氣炸了。」
汪心薇直教她老爸的坦白話愣住懊一會兒,突地想起媽跟她說過爸很喜歡靖齊的事,她雙頰飛快染上兩朵窘然紅霞。
天啊!老爸這麼說不更擺明認定靖齊是他的女婿?
這……「爸!您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啊?」她連靖齊的臉都不敢瞄,只管對著又自作主張的天才老爸嬌怨。
怎料得到她父親點頭點得慎重不已,「當然,靖齊很對老爸的眼。」
哦!饒了她吧!
「喂,女兒,我和你媽是來喊你和靖齊吃早餐的,你去哪兒?」汪哲生連忙喊著臉蛋紅通通,直往走廊那頭走去的女兒。
「呼吸新鮮空氣啦!」汪心薇一逕的走她的,沒發覺顧靖齊含笑的眸光緊緊跟著她。
「這丫頭,平時一張嘴利得很,沒想到也會害臊?」
文芳齡失笑的朝口沒遮攔的老伴搖搖頭,轉向顧靖齊道︰「別在意,他們父女向來就是這樣斗來斗去的。走吧,先到餐廳去,心薇馬上就回來。」
彼靖齊淺笑的頷首,隨汪哲生夫婦邁步,縈繞在他思維里的,全是汪心薇羞紅小臉的嬌俏模樣。
他發現她臉紅的樣子,實在——很可愛。
「老爸真是的。」輕聲喃念著,汪心薇將腳邊一顆小石子踢得老遠。
就算爸再心直口快,好歹也替她這個女兒留點面皮嘛!人家靖齊可是什麼也沒說,他老人家就一副別人是他準女婿的熱絡樣兒,這是不是太一相情願……
她低頭點踏路旁碎石子的動作突然停住。
一相情願?
不是嗎?
即使顧靖齊吻了她、抱著她睡了一夜,他不仍一句喜歡她的話也沒說?剛才爸說看他對眼時,他也沒作任何表示,這代表什麼?對她有情無情?有意無意?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嗨!一大早就能遇上汪美人,我們兩個還真是有緣吶!」
循聲抬起頭,汪心薇望見了那個倚在虛襯他身分的名貴賓上車前的討厭男人。壓根懶得理他,她旋身就走。
偏偏蕭惟凡不識相的越過她前頭攔住她。「這麼見外?我們可是有過相過親的親密關系,不陪我聊聊?」
這個老往自己臉上貼金的自大狂!「什麼相過親的親密關系?根本是你厚著臉皮去叨擾我!你跟我爸媽亂扯一通的帳我還沒跟你算,你還敢擋我的路?」
蕭惟凡一貫的吊兒郎當,「更正,我可是很好心的跟你父母實話實說,你看來這麼乖巧的女兒,實在不該隱瞞你父母結婚又想離婚的事。怎麼樣?跟你那個一看肯定不會憐香惜玉的丈夫劃清界線了沒?」
「劃你的頭!我看捕風捉影的能力沒人比得上你蕭惟凡!」他眼里那抹像獵人覬覦獵物的挑釁邪光惹惱了她。
「你怎麼這麼說?」他夸張的擺弄受傷表情,隨即又轉換成另一副垂涎貪婪的嘴臉,「我可是在拯救你月兌離苦海,等著和美人你在床上溫存呢!」
「你!」汪心薇直教他那副讓人作嘔的色魔樣氣得罵不出話,所幸一句冰冷得嚇人的低喝在此時護衛著她而來——
「姓蕭的,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是嗎?」
蕭惟凡不由自主地打著哆嗦。這寒冽如刀的嗓音……視線一瞥,他將那個突然冒出來,讓人打從心底發寒的冷面男人望個正著。
「你……怎麼會在這里?你不是和汪心薇鬧翻,正在辦離婚嗎?」他不自覺地後退,連聲音都忍不住發抖。眼前這個男人仿佛比上回還要可怕。
「我說過要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吧?」沒理他說著教人听不懂的渾話,顧靖齊冷斂著俊臉直直逼向他。這個天殺欠揍的渾帳!竟然又口出穢言的輕薄心薇?
沒錯,在汪心薇住處那回,顧靖齊是說過若再讓他見到他,就讓他爬著出去……見他一雙拳頭緊握著,活似要擊斃他,蕭惟凡忌伯得退後一步又一步。
「听我說,我沒對你妻子怎樣……我只是在勸她有什麼事跟你好好談,夫妻嘛,有什麼談不攏?是吧?不打攪你們小倆口,失陪了。」怕死的倉急說完,在顧靖齊那雙極具威脅性的拳頭仍離他有點距離時,他以這輩子跑得最快的速度一溜煙沖回車里,火速的駕車離開。
他發誓,以後再看見汪心薇,他一定離得遠遠的!
他蕭惟凡還想逍遙玩樂一輩子,可不想因為一個汪心薇,被這男人給宰了!
「最好讓他連人帶車翻進水田里!」瞪著那像逃命般倉皇駛離的車子,汪心薇禁不住憤聲低咒。
「他沒對你怎樣吧?」顧靖齊不放心的問,若不是蕭惟凡溜得快,或許他真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拳頭,狠狠揍他一頓。
「還好你適時出現,我只被那個討厭鬼在言語上輕薄,不過你怎麼會突然出來?」
「找你回去吃早餐。伯母說你應該一會兒就回家的,原來是被姓蕭的大纏住。」他輕攏她被微風吹亂的長發。
她因他自然親昵的舉動些微失神。「爸沒又跟你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吧?」略整心神,她-步往前走,問得小聲。
「伯父問我會不會對你負責?」
汪心薇腳步一滯,「天!老爸他——」她尷尬的看向他,「你——怎麼說?」
他一臉磊然的重復對汪哲生的回答,「如果我真做了需要負責的事。」
她微怔,而後感覺心里有團失望緩緩擴散開。
他的意思是,他們沒發生足以需要他負責的「關系」,所以他對她沒有責任,換個嚴厲的角度,也就是他不喜歡她,自然談不上責任?是嗎?
「心薇,心薇——」
「啊?什麼事?」她從怔仲的心緒中被喚回神智。
「怎麼這樣恍惚的看我?人不舒服嗎?」顧靖齊不安的伸手探觸她額頭。
她敏感的側身滑開他的手,繼續跨步。「大概是剛才被蕭惟凡氣得頭昏腦脹吧。」
她不敢問。不敢問他究竟喜不喜歡她?若他想說,昨晚早該跟她坦白了不是?
重要的是,倘若他真的……真的說出「我不喜歡你」這五個字,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若無其事的強裝堅強?
彼靖齊不由凝起刀削劍眉,總感覺她剛才的動作是在逃避他。
「你不去看看曾晏菁嗎?」他想問她神情異樣的話都還未出口,她驟然進出的問語倒先將他震住。
「你說什麼?」他不得下停下前進的腳步,唯恐听錯的-站她面前。
「曾晏菁那日的模樣你也見到了,你不想去探視她,問問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嗎?」心里雖然有著猶豫,不過她還是說出心里突升的想法。
「不想。」他未加多想的答,繼而唇畔輕揚起半抹自嘲的弧度,「很絕情吧?我甚至暗自得意,老天總算有眼,這就是她背叛我的下場,我怎麼可能還好心的去探問她落得如此不堪的原因?被我嚇到了嗎?原來我顧靖齊竟是個這麼殘忍冷酷又幸災樂禍的……」
「你不是。」縴縴五指輕覆他唇上,連同她輕柔有力的聲音一並攔斷他。
他半怔,只見她收起縴指,小嘴輕輕開闔,「受過那樣深切的傷害,你心里難免有怨恨,不想見曾晏菁的想法很自然,但那絕不是你說的殘忍冷酷又幸災樂禍,你只是不願……不願在她面前又承受一次往事的凌遲而已。」
彼靖齊沒有說話,心中卻翻涌著如潮的撼動,沒想到她能如此——懂他。
「抱歉,我不是故意那樣問你,只是突然想到,畢竟你和曾晏菁曾是……交情不同的朋友,不過,就當我沒問吧。」她歉然的揚揚唇角,不知他是不是又要覺得她多管閑事?
「走嘍,你爸媽還在等我們回去吃早餐。」
輕輕牽過她的小手,他舉步朝那棟平實卻蘊著濃濃親切感的小屋子走去,沒再談論曾晏菁。她剛才提的那個問題,他會再考慮看看。
汪心薇教他牽得愣然。他是懷疑她的走路技術,怕她跌倒才牽她的嗎?
「待會兒回台北,你坐我的車。」他突地開口。
「坐你的車?為什麼?我有車呀。」
「你不坐我旁邊,我怎麼看你?」他不以為然的睇她。
她心跳頓時漏跳一拍,他這有點曖昧的話是什麼意思?
「你——」為什麼要看我?大半的問句全卡在喉頭,只因她想起他昨晚「因為你不難看」的回答,他會不會又這麼回應她?
「我說了算。」不明白她心思流轉的他,簡明扼要又不容妥協的回堵她。
他就是要她與他坐同輛車,要不他如何在一路上和她說話、恣情的看她?
唉!汪心薇懷疑自己能否反駁得過又現霸氣的他?
罷了,就由他吧。至于心里的問題,她也不想問了,就當是自己逃避現實,暫時與他保持這種有點遐想空間的撲朔迷離關系吧!
彼家別墅里,冷不防竄起一迭串的尖銳女聲——
「不要、不要!我絕對不要再試一次!」
「佑琳……」
「我不要!」紀佑琳大聲的吼斷母親的勸哄,心有余悸的說︰「媽沒看見顧靖齊昨天那駭人的表情,像要將人生吞活剝一樣,要我再去引誘他一次?媽是想讓我丟了小命不成?」
「說什麼?媽可是最疼你的。再說昨天肯定是顧靖齊在裝模作樣,故作清高,才會對你發點脾氣,這次媽敢保證他一定不會再裝紳士,馬上跟你打得火熱,到時他非娶你不可,如此一來,該他繼承的一切不都等于是你的?」
豹孟麗好聲好氣的利誘女兒,心想佑琳畢竟是個只有二十歲的女孩家,雖然大方主動獻身,但被拒,不免就言過其實好遮掩自己的窘迫。
想那活色生香的橫陳就在眼前,顧靖齊怎可能像佑琳說的會表現出那副要殺人的凶惡模樣?血脈賁張她倒是相信。
彼靖齊會趕佑琳走,不過也是在顧全面子,同樣也是在暗示,下一次,他就會將佑琳按倒床上,「吃」了她。男人呵!她華孟麗還不了解?
紀佑琳連連搖頭。「媽不了解顧靖齊,他不是在做樣子,他是真的很生氣,椅子跟-燈全都教他砸得粉碎……」仿佛重新感受到由顧靖齊身上透射出來的凜冽寒氣,她不受控制的打起冷顫,「他不正常,他不是真正的男人。」
「佑琳。」華孟麗耐心的拉過女兒,「沒有男人抵擋得了女人誘人的身軀,顧靖齊也不例外,相信媽,再去引誘顧靖齊一次……」
「阿姨母女就別想再進顧家大門一步!」
突兀的接話聲冷然傳來,華孟麗與紀佑琳同時轉望門口,顧巧芸沒有絲毫熱絡,夾帶不敢恭維的臉龐映入她們的眼。
「你在胡說什麼?」華孟麗不悅的拉下臉。
「佑琳昨天做的「好事」,我全知道了。」顧巧芸神態自若的走進廳里。
「我、我哪有做什麼好事?」紀佑琳不自在的辯駁。
「靖齊打電話給我,要我來請阿姨你們回美國去。」這話,挑得夠白吧?
目的未達成的華孟麗如同刺婿般張起防衛爪牙,「我和佑琳可是專程回來度假的,靖齊憑什麼無緣無故要我們回美國?」
「靖齊說阿姨不離開也行,他會一五一十將昨晚發生的事告訴爸,唯一的寶貝兒子跟再娶就有的續弦妻子,阿姨想——」她拉長尾音,「我爸會站在哪一邊?」
彼巧芸平日對華孟麗保有的七分客氣,今天是丁點不具。打從今早靖齊來電告訴她紀佑琳跑去色誘他的事,她再也壓不住對華孟麗母女始終刻意收斂住的不滿。
本就是替靖齊來趕人的她,不意會在門口又听見華孟麗極力慫恿女兒再去引誘靖齊的齷齪念頭,不把這對讓人愈看愈討厭的母女踢回美國去,她就不叫顧巧芸!
豹孟麗這才頓覺事情不妙,完全沒料到顧靖齊會將昨天的事宣揚出來。
彼軍成是待她們母女不薄,但並不表示他的心就向著她們,相反的,別看顧軍成一派放任兒子顧靖齊過他的生活,實際上可是對他在意得很,否則她怎會到現在半樣資產也沒得到,反倒是最常听見那句——要問靖齊的意見?
這下若顧靖齊在他父親跟前隨便一個告狀,別說台灣,恐怕她們就連要進美國的顧家大門也困難重重。
「媽——」紀佑琳哪里知道現在該怎麼辦?只能暗扯母親衣袖。
「顧靖齊怎麼不敢承認他踫了我女兒?」華孟麗作最後一搏的下猛藥栽贓。
紀佑琳幾乎是瞪大眼的瞅著自己母親,怎麼也猜不到她會來這招?
「如果我把阿姨這句話轉述給靖齊听,阿姨信不信你們連美國也不用回了?」雖是問句,語氣卻再肯定不過。
豹孟麗和紀佑琳背脊同感僵冷。
「巧芸姊別跟齊哥哥說,媽是在開玩笑,我們會盡快離開台灣的。」紀佑琳緊張萬分的說,她可不想落得沒有舒適毫宅住的淒慘下場。
彼靖齊是生來克她的嗎?華孟麗忍下住咬牙在心底憤恨的咒罵。這下她願意相信女兒說的話了,他十成十不是個正常男人!
「靖齊沒氣得直接打電話給爸,阿姨不會不明白他是不想將事情弄擰,留給你和佑琳一條後路吧?不過倘若阿姨再對靖齊或顧家的一切存有壞念頭,我想——」
「不會了,巧芸姊和齊哥哥可以放心。」紀佑琳忙不迭為她的「千金小姐」地位作保證,她可不要淪落成為穿粗布衣裳的丑小鴨。
縱然心有不甘,華孟麗只能無語,情勢不由人,為了吃穿不愁的富裕生活,往後她也只能安分些。
彼巧芸很滿意這對母女終于認清自己的立場。「阿姨,不是我無情,而是你們惹得靖齊很生氣,所以我不得不提醒你們,別在這屋里待太久,我怕靖齊會不高興。還有,佑琳,靖齊打從一開始就對你沒意思,何況他現在有心薇,即使你再多幾個分身也纏不住他,為你自己好,你最好徹底死心。言盡于此,不打擾了。」
懊說的話都已說完,顧巧芸微點個頭,旋身走得灑月兌。一想到靖齊來電時說他在宜蘭,她的嘴角便抑不住斑高地彎起。
宜蘭啊?那當然是跟也還在宜蘭的心薇在一起嘍?
百,不準他兒子跟心薇回去,自己卻追到佳人身邊去?要是讓堯堯知道,他肯定要好半天不跟他這個偷偷跑去看他心薇媽咪的不老實爹地說話。
彼家別墅里,不得不承認輸得徹底的華孟麗母女滿臉懊喪。
只不過紀佑琳心里此時卻燃著一簇慍怒火苗。誘惑不了顧靖齊是一回事,可對那個打一開始就跟顧靖齊曖昧不明糾纏在一塊兒的汪心薇,她就是看不順眼!
必美國前,她非做一件事不可!她在心里打定主意。
送汪心薇回公司,顧靖齊即刻趕回住處,想飛科技那邊或許有重要待審理的決策已傳進他電腦里。
才停妥車子下車,他猛然教佇立大門邊的人影驚住,讓他一時以為看岔了眼,怎麼會是……
「好久不見。」門邊那人輕輕頷首招呼。
他的驚訝又跳升一層。眼前這正常的神情語調,半點也聞不出異常氣息。
門邊那人仿佛想到什麼的再次開口,「喔,我姊說你前幾天見過我,不過我沒印象,我姊還說我精神有時會出狀況?赫!听她瞎扯,我好得很,你可也別被她騙了。」
彼靖齊忽而記起曾晏亭說曾晏菁精神狀況時好時壞的話,那麼她現在是恢復在「好」的情形中嘍?
「找我有事?」他沒移動半步,不帶感情的問。
「你的口氣有點冷。」曾晏菁也沒動,定站在門邊與他隔著好幾步遠的距離,「你忘了我們可是差點成為夫……」
「沒有意義的事就不必再提,我是問你,找我什麼事?」他淡漠的打斷她,沒興趣跟她談斑駁的過往,只下過心底有絲訝異——是因為有心薇幫著分去他昔日不快的心情嗎?此刻的他不但沒有勃發的怒氣,就連那折騰他許久的背叛畫面也不再浮躍腦中。
曾晏菁無所謂的聳肩,「放心,我不是來找你重續舊緣,我只是來——要回我的兒子。」
彼靖齊震顫了下,雙手猝地收緊,「要?我記得當初不要他的人是你吧?」
曾晏菁臉色微變,「我是不得已的,吳軒不要他呀!如果我帶著孩子,他就不要我……」她眼神忽地紛亂起來,「我照吳軒的意思做了,我們本來相處得很好的,可是……別的狐狸精出現,趁我不注意時誘拐吳軒……我有孩子,我可以扳回一城,狐狸精,我不會輸的……」
她愈說愈零亂,原本鎮定的表情亦愈來愈恍惚,直覺她不穩的精神又起波動,顧靖齊驀地大-,「冷靜下來!」
被沉厚的低吼震懾住,曾晏菁停止碎亂的喃喃低語,重新抬頭看向他。
「孩子的事我們等會兒進屋談,倒是你之前要我相信你好得很,那你總要提出些證據讓我信服吧,譬如說——你記得你家電話嗎?」他小心翼翼地套話。曾晏菁精神狀況不穩,為了以防萬一,他必須找曾晏亭來,但所有有關曾晏菁的電話號碼,早在當年她背叛他時,便自動自他腦里消除,他拼湊不起來。
「當然。」像是要極力證明自己再正常不過,曾晏菁俐落的念出一串數字,未了還多此一舉的道︰「不信你可以撥撥看。」
正合我意。心里這麼想,顧靖齊嘴上倒是說︰「不必了,我相信你。你稍等,我有東西忘在車里,順便要回個電話給朋友。」
必身打開後車箱,顧靖齊隨手翻找用以搪塞的「東西」的同時,在手機上迅速按下剛才默記的連串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