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妻 第六章
「天哪!天哪!說說你們給我搞什麼花樣?為什麼我才幾天沒盯緊你們就出事了?你們就不能稍微讓我安心一下,不用天天擔心有誰給我出狀況……」
攤開的報紙上,出現一張醉意惺忪的大臉,左右還各擁著容貌頗佳的酒店小姐。
風流才子韓少恩公然嫖妓?!?!
方方正正的鉛字就這麼佔滿視線,以下當然是疑似與他飯店縱歡的女子資料,從出生到所念的每一所學校,以及學經歷和交往的對象,鉅細靡遺的一一描述,無一遺漏。
不過藍鬧出的緋聞篇幅遠不及隼,影劇版頭版一大張報紙報導的全是他攜女伴出游的相片,張張精采,張張清晰,面部特寫細微得連一粒沙子黏在臉上都一清二楚。
這是無從狡辯的鐵證,明明白白的展現人前。
一時間,關切的電話幾乎癱瘓唱片公司十五支對外連絡電話,以及擠爆宣傳、經紀人的手機,簡訊一大堆連刪都來不及刪,一直進來。
大家都想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既然無法連絡上當事人,只好從他們身邊的人下手,以期得到最新的資料,不致落于人後。
整個事件唯一受益的人,大概也滿出人意表的,那就是一夕爆紅,酬勞水漲船高的上官潔兒,她因妹妹的因素上遍各大當紅的訪談節目,幾乎到了無人不認識她的境界。
這也算是負面新聞中的好事吧!起碼還有人不受影響的一再翻紅,成為電視台競邀的對象。
「如果我說我被設計了,你相不相信?」一派輕松自在的韓少恩根本看不出一絲沮喪,照樣談笑風生。
「哇!我還被仙人跳呢!相片都出來了還能作假,你一向就愛到美女多的場跋消費,沒被拍出一、兩張辛辣火熱的相片我才覺得奇怪。」他是最有可能惹出麻煩的人。
經紀人南永邦的言下之意,意指韓少恩的玩心重,又愛湊熱鬧,他私底下放浪的一面遲早會爆開,不足為奇,早在預料之中。
不過也不知道是他人緣好,還是善于躲避媒體,從出道至今,還真沒被拍過與女人相擁的親密照,頂多是穿鑿附會的小緋聞,從未得到證實。
「人家硬要來抱我,我也不好甩開她們吧!冰于對女性同胞的尊重,我也只好展現男人的翩翩風度。」是男人都逃不過粉紅陷阱,何況他是正常男人。
「什麼狗屁風度,你瞧鬧出這麼大的新聞,我怎麼向歌迷交代,你干脆自己切月復懺悔好。」他說的是一時氣話,並非真要藍以死謝罪。
開什麼玩笑,「狂」的銷售量穩居榜首,一年出一張專輯就讓他荷包滿得能買屋購車,還送小阿到國外念貴族學校,他怎麼可能自斷財路。
矮少恩輕笑地想點煙,但顧慮到某人不抽煙原則而作罷。「用不著這麼狠吧!不就幾張相片而已,還拍得不甚理想。」他的帥氣和瀟灑完全沒拍出來,倒讓他像個猥瑣的老頭,躲躲藏藏地想找樂子。
「不然你還想怎樣,毀掉整個演藝事業才甘心嗎?」狠狠一瞪的南永邦拿起桌上的水杯,考慮要不要丟向他。
他不以為意的聳聳肩。「大不了回去干我的老本行,我還滿喜歡自己扮演的另一角色。」
他就算不在演藝圈工作也不會餓死,光是這些年的唱片收入和版稅分紅,就夠他悠哉地過一輩子。
而且他本身還是知名的外科醫生,兼任韓氏紀念醫院代理院長一職,平時不做宣傳的那幾個月便窩在醫院懸壺濟世,沒人發現他就是電視上的藍。
因為醫生整逃詡要戴口罩,尤其是外科醫生,他只要再加個古板的眼鏡,頭發抹油梳平,整個嚴肅專業的形象就出來,宛如一代名醫。
「你……你不要再說些氣死人的話,合約還沒到期前,休想我會放你走。」他絕不跟錢過不去。
矮少恩朝經紀人陰陰一笑。「當初是誰說隨便唱兩年就好,合約不過是一張廢紙,友情價更高?」
他們就是這樣被騙了,以為浮沉個幾年便能急流勇退,不會因此耽誤日後的生涯規劃,他們還是可以走回正常軌道,繼續以往的生活。
誰知一旦紅了就全走調了,當初的承諾成了東流水,一去不回頭,商業的利益取代了變質友誼,他們也就被綁住了。
「這……呃,呵……不要太計較啦!反正你們也唱得滿愉快的。」心虛不已的南永邦一逕干笑,就怕他翻臉算舊帳。
「是很愉快,但武士刀插入月復中的感覺就讓人難過了。」他斜眸一掃,笑得好不陰沉。
南永邦的額頭當場冒出冷汗,趕緊將矛頭指向另一個人。「還有你呀!隼,你向來最沉穩,最讓我放心的,怎麼也給我找麻煩?」
以為他最安分、最穩定,不會和女藝人搞七拈三的增加經紀人負擔,沒想到事情不發生則已,事情一爆發便驚逃詔地,叫人傻眼。
懊在這些事也不是難解決,只要做些消毒動作,再誠心誠意地向大眾道歉,歌迷是善忘的,很快就會船過水無痕,不致造成太大傷害……才怪!
×,見鬼的不難,藍還好商量,彎個腰、鞠個躬他大概肯配合,但是一踫到比石頭還硬的隼,別說道歉了,他不砸了人家的攝影機才有鬼,向來冷硬的他從不輕易屈服。
「找出拍照的人。」隱千眠冷冷的說道,聲音低得不帶一絲溫度。
南永邦沒好氣的橫了一眼。「干麼,你想把人拖出來揍一頓不成?」
「未嘗不可,他侵犯了我的隱私權。」他不崇尚暴力,但必要時不排除動用拳頭。
「公眾人物有隱私權嗎?別忘了你是吃哪行飯的,被人跟蹤和拍照是常有的事,你想小題大作鬧出笑話呀!」他絕不允許旗下藝人做出引人非議的舉動。
「我退出演藝圈。」不在其位,不受其擾。
隱千眠的話一出,一旁等著看熱鬧的韓少恩噴出滿口咖啡,還不小心岔了呼吸,捶打著胸口直咳。
「什麼?!退……退出演藝圈……」南永邦冷抽了口氣,充血的眼驀然瞠大。
這玩笑開大了,嚇得他渾身乏力,不找張椅子坐下,恐怕要暈死在地上。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我們有合約在,你不能擅作決定。」他一定會盡全力阻止,不讓惡夢成真。
「我付違約金。」這點錢他還有,只是日後的生活會拮據了些。
南永邦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這不是違約金的問題,你對大眾有安撫的責任,身為對社會有影響力的明星,你要做的是出面解釋,而非逃避把問題丟給全民買單,那是一種非常任性的行為。」
拌迷不會接受他們一走了之的,他得肩負起所發生的一切,不讓大眾對他產生負面誤解。
「人總有任性的時候嘛!總不能一直當神……」小小聲的女音低如蚊吶,不經意地鑽進火爆的場面。
原本沒人注意角落里窩著的小影子,直到她的聲音傳出來,火力全開的南永邦直接拖個替死鬼來消心中大火。
「你!就是因為你才搞得滿城風雨,眾怒難平,你要出面道歉,向全體國民說對不起,承擔所有的不是,還有向歌迷解釋是你單方面纏上隼,和他沒有一點關系……」她是可以被犧牲的,無足輕重。
脖子一縮的上官星兒露出訝異神色,悄悄的拉起隱千眠的手。「呃,阿邦哥,你能不能說慢一點,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耶!」
「听不懂?」又一個讓他瀕臨吐血的麻煩人物。「不要叫我阿邦哥,我和你不熟。」要是再熟一些,他肯定被慢半拍的她給氣死。
「阿邦哥,我們怎會不熟,你三天兩頭帶好吃的蛋糕給我,還買各大夜市的小吃填我的鳥胃,我一直把你當好人大哥哥看待。」比起她那沒良心的親大哥,他更像哥哥。
「你……」不行了。南永邦嘴角抽搐,遇到沒大腦的蠢貨,他八面玲瓏的圓滑手腕無法施展出來。
有誰能對一個笨蛋生氣,尤其她擁有一對小鹿斑比般清澈水眸,讓人覺得大聲開罵會有罪惡感。
咦,等一下,這株小野花似乎是可造之材,大大的眼楮和明亮干淨的眼神,唇兒小小鱉似含苞待放的薔薇,膚質嘛……嘖!吹彈可破,水女敕水女敕的完全不用上妝……
兩眼發直的南永邦像尋獲一塊上古冷玉般驚奇,盯著眼前的肥肉……是俏麗可人的上官星兒,露出垂涎神色。
「阿……阿邦哥哥,我不好吃,真的,你不要一副像要吃了我的樣子,我會怕耶!」好可怕喔!她不要被吃。
「乖!小星兒,阿邦哥哥不吃人,你過來讓我好好瞧一瞧……咦?這是誰的臭手,不要擋住我的視線。」他又找到一個未經琢磨的明日之星,這下可以吃到退休了。
「南邦子,別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她生女敕得無法應付人吃人的大染缸。」一塊無塵的雪巾,不該遭到污染。
「隼,你不要藏私,這是最好的解決之道,把她往螢光幕前一推,然後把負面新聞轉為造勢宣傳,強調之前只是在炒新聞,你們並未過從甚密。」
!他腦子轉得多快,馬上想到應變之策,不僅能平息歌迷的憤怒,同時還能推出力捧的新人,藉由媒體的力量炒紅小星兒,一舉兩得。
「我們的確在交往中。」隱千眠當場潑了他一桶冷水,讓他呈現呆滯狀態。
「嗄?!?!」
「而且我不會讓她站在群眾面前接受抨擊,要是有人想利用她轉移焦點,就得先承受我的怒氣。」丑話說在前頭,他不想事後才來撕破臉。
這不是明擺著指著我嗎?如喪考妣的南大經紀人雙肩頓時一垮。「沒得商量?」
「可以。」
「可以?」為什麼短短的兩個字,卻讓他猶如听見喪鐘響起般驚悚。
「‘狂’從此消失,專輯全面下架,你再也看不到屬于我們的消息。」這樣就不會造成大眾的困擾。
這……這麼狠呀!居然威脅苦命的經紀人。
「這主意不錯喔!唱了幾年有點膩了,不如趁此機會宣布解散,我也好回救人的崗位,免得我家老頭老是抱怨我不務正業。」趕集似的宣傳活動挺累人的。
一听如此「高興」的宣言,南永邦的臉黑了一半。「不要再刺激我了,我的心髒會受不了,你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別再提解散或退出的字眼。」
天呀!他以為只有隼難搞,怎麼一向最好說話的藍也來湊一腳,他們存心整他不成。
矮少恩賊笑地朝隱千眠眨了眨左眼。「很可惜,我們要繼續上演‘斷背山’了。」
隱千眠沒笑,反而眉頭深鎖,他認為這兩篇報導並不單純,有些刻意操縱的跡象,似乎是危機發生的的預警。
他想到以高壓手段服眾的父親,這跟他慣用的伎倆相去無多。
是他多慮了嗎?
隆起眉心越堆越高,一只微冰的小手撫上他眉心,一下又一下的撫平皺褶,他低下頭凝視手的主人,緊繃的肌肉為之放松。
「星兒,要作戰了,你要小心備戰。」她總是讓他覺得世界是美好的,永遠有一份希望在。
「嗄……」作戰?
「作戰?!」
是世界大戰還是石油大戰,戰場在哪里?物價波動是否會受到影響?
商人眼中第一個看到的是利益,身為隱氏企業二代少東的隱千鵬,他要的是拿在手中的實權,能一展長才的機會。
他有野心,也有能力位居高位,目前二十八歲的他是企業界新竄起的一匹黑馬,勢如破竹的凌駕業界前輩之上。
雖然他的職稱是總經理,可是上面的掌權者不肯放下大權,他做起事總是綁手綁腳,總覺得他的總裁父親仍不放心年輕氣盛的他。
其實他心里也很明白,父親屬意接掌大位的人選從來不是他,而他從小則受輔佐的訓練,用意明顯要他別多想,庶出的兒子終究比不上嫡長子的重要性,一輩子得屈居人後,即使他才能不輸入。
「你不要掉以輕心,這一波作戰可不是虛張聲勢而已,你父親下定決心要逼他回來,不讓他再在外敗壞門風。」他們母子倆的地位岌岌可危。
「父親辦得到嗎?幾年前他不就失敗一次。」落得灰頭土臉,顏面無光,差點成了業界取笑的對象。
堂堂隱氏企業的長子「淪落」去登台賣唱,還得到相當大的回響,這無疑是在好面子的父親臉上打了一巴掌,讓他曾有一陣子抬不起頭見人。
「就因為曾失敗過一次,所以他不會允許自己再遭受同樣的下場,你知道他有多愛面子。」男人的自尊比生命還重要,他丟不起這個臉。
「然後呢?」隱千鵬不甚在意地挖挖耳朵,不認為一個離家多年的逆子能造成多大的威脅性。
「你還給我吊兒郎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要是香雪梅的兒子真回來了,你以為你還能輕松自在的當你的大少爺嗎?」他會一無所有,為人作嫁。
年近半百的劉秀蘭風韻猶存,舉手投足間仍看得出曾有的嫵媚風情,即使眼角已出現明顯細紋,仍然擁有她這年紀的美麗。
「我不是大少爺,我是二少爺。」他自以為幽默的自我打趣。
「千鵬,你正經點。」老是油腔滑調的,叫人怎麼安心。
他馬上正襟危坐的板起臉。「這樣夠正經了吧!敗有當主管的架式。」
「你呀!要有一點危機意識,想想以後的路要如何走,那女人的兒子一向是你父親心頭的一塊肉,他若真的回來了,你在這家里還有立足之地嗎?」她可是煩惱得睡不著覺。
想起往事劉秀蘭就有一肚子難言的怒意,當年她仗著年輕貌美,百般勾引已有家室的隱之雲,以為一朝麻雀變鳳凰,她便能順利的一腳踢開元配,成為他的妻室。
在一次的設計下她終于和老板發生關系,並因此有了身孕,身為秘書的她喜孜孜宣布喜訊,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他竟殘忍地要她打掉三個月大的眙兒。
想當然耳她不可能如他願,堅持要生下孩子,兩相爭執後,她成了見不得光的情婦,也因此多了個不受父親疼寵的私生子。
從她生下孩子那天起,她便想盡辦法讓兒子有個正式名分,這樣她才有機會入主隱家,就算當個兩女共侍一夫的小老婆也好。
一直到千鵬十歲,她的男人才肯跟妻子攤牌,讓兒子正式入籍。
可是她還是太天真了,在她等著和兒子一起住進豪宅之際,和妻子大吵一架的男人卻絕口不提此事,除了定時匯入生活費外,鮮少再出現在他們母子面前。
她不甘心,但也無奈,誰叫她是人家婚姻中的第三者,于情于理站不住腳,只有忍氣吞聲的等待再一次機會。
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即使香雪梅已然過世,而她也登堂入室多年,至今卻連個公開儀式也沒有,名義上還是個受人恥笑的小老婆,他配偶欄的名字始終是那個早已不存在的人。
「我不信父親真會把事業交給毫無經驗的新手,除非他想看一手創立的王國一夕瓦解。」
隱千鵬十分自信自己會是未來隱氏企業的主事者,因為他的異母兄長不可能放下成見和驕傲,接納一個做錯事的父親,他恨他。
「你這孩子畢竟是年輕,不懂局勢的變化莫測,有恃無恐地輕忽別人的實力。」劉秀蘭喪氣的吐了口氣,看向一旁坐著的中年男子。「阿雄,你跟他說說,看他能不能听進一、兩句。」
劉志雄約四十五歲,是一家營造公司的老板,平時素好,除了老婆還養了幾個酒店小姐,所以五十歲不到就顯得蒼老,眼眶凹陷像快六十了。
「千鵬,媽媽的話一定要听,你父親最近有大動作,連我們那一行都听到風聲,他向外放話要讓長子接位,近期內你那位哥哥隨時有可能出現在我們面前。」
絕非危言聳听,是有事實根據,隱之雲正積極地培植輔佐人才,還調動香雪梅家那派元老,準備全力護航,讓隱家長子順利登上高位。
「舅舅,你真的確定有這回事?」一听親舅的話,隱千鵬當下緊張了。
「做舅舅的會騙你不成,你呀!一定要謹慎為上,鞏固目前的地位,拉攏新派的主管和員工向你靠攏,萬一真有什麼動靜才好應變。」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不能傻傻地等大位易主才驀然覺醒。
「他真的會回來?」他深感懷疑。
「難說,以你父親強硬的手段,我想他很難不低頭。」說不定過兩天就有他的消息。
「沒辦法反制嗎?讓他待不下去。」他可不想將一生的富貴拱手讓人。
「當然有,只要你多動點腦筋,搞些小動作……啊!你父親來了,下一次有空舅舅再教你兩招。」劉志雄馬上坐得很正,一副正經商人的模樣。
必旋式的純白色大理石樓梯上,一道威嚴的身影緩慢地拾階而下,花白的頭發看得出早已不年輕,右手拄著象牙白手杖,不疾不徐的向前走來。
他先看向長得神似其母的小兒子,眉頭微微擰了一下,好像不太滿意他一點也不像自己,輕哼了一聲便往專屬的大椅子走去,這才慢慢地轉過頭和其他人打招呼。
「阿雄,我要你辦的事辦得如何?」這步棋不能踏錯,一步錯,步步錯。
「差不多了,姊夫,我照你的意思派人去搗亂,四處散布不實謠言,相信很快就會收到成效。」劉志雄必恭必敬的說道,生怕一個說錯會招來一頓排頭。
「很好,蕙芳那方面呢?」要一個听話的兒子,就得先制住他的心。
「沒問題,我家蕙芳一听到要嫁給她表哥,高興得整夜睡不著覺呢!」他搓著手呵笑,極盡討好之姿。
其實他的營造公司經營得並不好,三天兩頭欠債,要不是劉秀蘭私下拿了些錢撐著,早就關門大吉了。
所以他極力的促使兩家有更近一步的親戚關系,將來他若缺個什麼,只要向女兒伸手,不愁沒好處,隱家的錢多得花不完,剛好供他揮霍。
「嗯。」
「對了,姊夫,你打算讓他們幾時見面?」他好叫那丫頭準備準備,別一天到晚在外面撒野。
表情嚴厲的隱之雲輕頷首。「等我安排好了再說。」
「喔!懊,我們等你。」只要女兒當上隱家的媳婦,他這老丈人也跟著享榮華富貴了。
「你,去把雪梅的房間整理整理,床單全部換新,屋內不許有一絲灰塵。」最好再擺上妻子生前最愛的黃玫瑰,讓房里更有生氣。
劉秀蘭怔了一下,不滿的一嚷,「為什麼是我?睡過死人的地方我才不踫。」
「叫你去就去,廢話一堆干什麼?」隱之雲的年紀雖大,但聲音仍洪亮有力,冷音一沉充滿令人敬畏的魄力。
「好啦!懊啦!待會就去。」哼!誰說她得自己動手,家里佣人養著好看不成?「你整理雪梅的房間做什麼,難道你要搬進去?」
他厲眸一瞪,隨即露出懷念的神色。「過陣子老大若回來了,就讓他睡他母親的床吧!」
「什麼,隱千眠真的要回家?!」
劉秀蘭母子和劉志雄同時眯起眼,陰晦的眸光閃了閃,各懷心思地想著要怎麼做才對自己最有利。
一屋子住了幾口人,卻個個不同心,正應了香雪梅死前的一句話——夫不夫,妻不妻,同床異夢難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