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吃嫩草 第四章

「查小姐，你好，總經理已經在里頭等你了。」

查雪平在一樓換了臨時通行證上樓，之後就一路被領到王槐磊的辦公室。

辦公室顯得十分氣派，不過王槐磊顯然很忙，抬起頭看到了她，便趕緊收拾起桌上有些凌亂的文件。

「抱歉，我本來想打電話跟你說的，不過今天真的有點忙。你吃過飯了嗎？」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對秘書比了個手勢。

「查小姐，你要喝點什麼嗎？」秘書開口問道。

「不用了，謝謝。」她不過是要拿回自己的手機而已，哪真有必要坐下來喝東西。

「幫她準備一瓶果汁吧。」

「王……王總，」平常習慣戲譫的稱他王董，但到了人家公司里，總不好再這樣喊下去，查雪平趕緊改口。「不用這麼客氣，我只是來拿……」

「我已經教秘書幫你買了便當，我想你中午趕過來拿手機，肯定沒時間吃飯。」

「還好啦，我可以隨便在路上買個三明治吃就行了。」

「反正便當都買了，吃了再走吧，不過是個便當而已啊。」

查雪平本以為自己來拿了手機就可以走，這下看來恐怕沒這麼容易。

當他收拾好桌上的文件，秘書也跟著捧了兩個便當和飲料走進來。

王槐磊領著查雪平到旁邊的沙發坐下，從秘書手里拿過一個便當給她。

「這是公司附近的排骨便當，很好吃的！我平常都吃這間的便當，吃了幾年都沒中過毒，你放心好了。」

「我很難想象你會是吃便當一族的。」高高在上的王槐磊突然平民了起來，她對他的印象也跟著改觀。

「要不然呢？你以為我有機會出去吃商業午餐啊？」

「那的確比較像是你會做的事。」

「或許吧，如果我時間夠的話。」他沒提出抗議，只是接受她的評斷，和他以往的反應一樣。

倒是查雪平別扭了起來，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是個很難搞的女人，其實王槐磊明明沒那麼壞，可是她老是喜歡扭曲他，所以她換了個口氣說道︰「我想，應該沒幾個人有機會跟你一起坐下來吃便當吧？」

「我老爸啊！有時候中午沒時間休息，我們兩個就拿著便當邊吃邊談，這也是常有的事。」

听起來王槐磊上班時就變成上進的好青年，查雪平都快忘了他是只愛把年輕馬子的小開了。

「不好意思，我昨天可能是拿名片的時候把手機掉在你車上了。」她趕緊先道個歉，並點出此行的目的，免得他忘了她這趟來是做什麼的。

「我本來也沒注意到，是停車的時候听到手機響。我想那應該是你的手機，本來不應該接的，可是我又想，你大概是回到家發現手機不見了，所以趕緊打來，哪知道接听後卻是別人打來的。」

他沒仔細的說明那通電話，是想試探查雪平，如果她對于他接了電話的事惶恐不安，那就代表她心里有鬼，或許她心里有別的男性存在，那麼他就不需要對她另眼相待，畢竟有男友的女人，不管怎麼說在他心里就是少了點吸引力，他可沒興趣把別人的馬子。

「我已經知道了，他早上已經打了電話來向我招認。我想他是喝醉了吧？我認識他那麼多年，他也從來沒在那麼晚的時候打過電話給我。」

「你的朋友常習慣喝醉酒後打電話給你嗎？」

「那是個例外，我睡覺時手機是關機的，因為我不喜歡休息的時候被打擾，如果真有人喝醉了打電話想找我，那時候我應該也睡死了吧。」

她答得坦然，甚至一邊吃著便當，一點也沒有什麼不安的表情，這讓王槐磊松了口氣，她對于那名男子不是很在意，這才是他想要的。

「對了，我很難不注意到你的手機已經有點歷史了。」

「你是想說它退流行了是嗎？」她的確不是那種一有新機上市就跟著換手機的人，那對她來說只是個聯絡的工具，可以打得通就行了，她自然沒想過要換新的，不過，經過這次的事件，她一定得換掉那支手機不可，免得一看到它就想起她曾把它掉在王槐磊的車上。

「不過我得說……手機的桌面那張照片挺好看的。」他說話時目光也只放在手上的排骨上頭，刻意的不去看她。

「真謝謝你啊！」她有點哭笑不得，因為她的手機桌面的照片正是她自己，那是剛買來時安怡硬是替她拍的，因為當時她還沒研究怎麼使用，而安怡玩慣了手機，幫她拍了以後便設為桌面，她也就沒再去作更動。

「不過，你可以再拍張更美的。」王槐磊伸手指了指她身邊的那個紙盒。「我們自家公司的產品，是最新的機種，我已經幫你設定好了，你打開就可以用了，希望你笑納！」

查雪平有點訝異，沒想到王槐磊會送她新的手機，雖然這是他自家公司生產的產品，但他沒必要真的送她一支啊！那少說也要上萬元，對她來說實在有些貴重。

「我有點受寵若驚喔，這樣好嗎？」

「沒什麼不好吧？美女本來就應該用漂亮的東西，我對我們公司的產品是很有自信的。」

「是不是平常常有人把手機掉在你的車上啊？這樣你得準備很多手機相贈，耗費也太大了吧？」

「你是頭一個。」

「我也是第一次掉手機啊，我從來不是這麼粗心的人。」查雪平忍不住為自己叫屈，她真的不是這麼粗心的人，她這輩子連錢包都不曾弄丟過，而她很氣自己會犯這種錯。

「別那麼氣自己，我想你昨晚只是累了，加班到半夜，專注力本來就比較差。」

「或許吧。」

曾幾何時，她竟然淪落到由王槐磊來安慰她……

而最詭異的是她竟然坐在他的辦公室里，兩人捧著便當，而且邊吃邊說話，他們兩個不應該是這麼沒有距離的，可是，兩人一起窩在辦公室里吃便當的畫面卻是這般真實，他們仿佛從假想中走進了真實人生，而現實生活浬頭，他們都是凡人，而且都愛吃排骨便當。

「你覺得這家的排骨飯好吃嗎？我覺得還不錯。」他邊吃邊問著。

「很好吃，謝謝你。」

「听你跟我說謝謝總是很奇怪，昨晚我送你回去時你也是這樣。」

「這應該很自然吧，受了人家的幫助，不是應該要說謝謝嗎？」她一邊說著，一邊接過他遞來的飲料，見他已經先幫她把飲料打開了，她忍不住又說了一聲，「謝謝。」

「你實在不需要跟我這麼客氣的。」

「我又不是小表頭，我不習慣跟人沒大沒小。」

「你要我說幾次，你再怎麼樣也不會比我老吧？更何況你本來就很年輕，是你把自己給說老了的。」

他知道查雪平連二十九歲都還沒滿，更別提她保養得比那些年紀比她小的女孩都要來得好。昨晚在昏暗的車上，他看不清楚，此刻他還是頭一次在燈光充足的情況下好好的打量她。這麼近的和她一塊吃便當，她那吹彈可破的肌膚實在令人驚艷。

對于他所說的話，她只是聳聳肩，不作評論。

「你心里是不是正罵著，你這頭喜歡吃女敕草的老牛懂個屁？」

查雪平笑了，然後坦言道︰「我沒那麼說，不過我想的跟你說的差不了太遠。」

「我就知道。」王槐磊裝出一副生氣的模樣。「虧我費心找來這麼好吃的排骨便當給你，真是浪費了。」

「下次有機會，我再請你吃牛肉面總行了吧？」

「這是你說的喔！」

「是我說的沒錯。」她可不認為王槐磊會有時間跟她去吃牛肉面。

「那就今天晚上，你覺得怎麼樣？」

「今天晚上？這麼快就決定了？你晚上沒有別的事要做嗎？」她根本不認為那個牛肉面之約會成真，像王槐磊這麼忙的人，哪有空跟她一塊吃牛肉面，但已經說出口的話又不能更改。

「親愛的，為了你的牛肉面，我什麼天大的事都可以排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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憊好王槐磊說的是為了她的牛肉面，而不是為了她，要不然查雪平肯定會嚇得昏過去。

她安慰自己，不過就是碗牛肉面而已嘛！有什麼好大驚小敝的？

不過，她還是在下班後補了個完美的妝，以求在見到王槐磊時可以維持良好的形象。

她妝才剛補好，手機立刻傳來聲響。這還是她頭一次使用這支全新的手機，而王槐磊果真如她所說的替她設定好了，連他的手機號碼，他都已輸進這支手機的電話簿中。

「我已經快到你的公司了。」

「我希望你不是開昨晚那部張揚的車。」

「我……你沒說你不喜歡這部車啊！」怪了，從來沒人嫌棄過他的車，怎麼這會兒查雪平嫌車子張揚？

「它太騷包了。」

「騷包……」這部價值上千萬的車竟然只落得「騷包」兩宇？

兩人見了面後，王槐磊極力為自己的愛車辯解。

「這部車不只是性能好，速度快，安全性更是……」

「我知道啊，還不就上次有人開著這個廠牌的車載名模，車子撞爛了，人都沒事，新聞鬧得很大，全台灣都知道。」

「所以我是為了安全。」

「或許吧，但對我來說，車子只是代步的工具，安全嘛……我看不開快車就已經是安全了。」

「我昨晚送你回去時，也沒有開得很快啊。」

「算你上道！你要是真的耍白痴的飆起車來，以為我會哇哇大叫，那就真的大錯大錯了。」查雪平最恨那種智障男了，遇上那種男人，她肯定會翻臉。

「我想也是。」還好他猜得到她不會欣賞那套，要不然他可承受不住她的火氣，他一點都不想讓她對他留下壞的印象。

之後，他們來到台北市票選第一名的牛肉面館里吃面，氣氛和中午兩人一塊捧著便當猛啃一樣具有親切感。

查雪平開始明白，像王槐磊這樣的人不見得真的是餐餐大魚大肉，簡單的小吃他一樣吃得很開心，而和他近幾次的相處，她都明白了自己所認識的王槐磊似乎沒那麼討人厭。

「這家面館的確滿好吃的，我們改天再來吃。」才吃到一半，王槐磊就忍不住開始邀下一頓。

「有空再說，你可是大忙人呢。」

「我不會忙到連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對于查雪平，他打算開始積極點，不管兩人是否真能發展出什麼，他都希望能改變自己在她心中的評價。

「是……等等，我的手機好像響了。」

查雪平覺得自己似乎听見了手機鈴聲。第一天使用這支手機，她還不是很肯定鈴聲是否是它所發出的，待她拿起手機，看到上頭果然顯示有通來電，于是立刻接听。

打來的是許和強。

「雪平，你吃過飯了嗎？」

「我正在跟朋友吃飯。」

「喔……是王槐磊嗎？」

「對啊，我跟他一起吃牛肉面。」她不認為自己只是跟王槐磊一起吃東西有什麼不妥，于是大方承認。

「那你什麼時候會吃完？」

「過一會兒吧。」

「我本來想約你出來談談，順便一起吃飯的。」

「有什麼事嗎？在電話里說會不方便嗎？我想應該沒必要特別見面談吧？」她打從分手後就沒再和許和強相約踫過面，何況他現在是有女友的人，她可沒白痴到刻意制造不必要的誤解。

「我覺得見面比較好說。」

「和強，你有什麼事就直說吧，我不認為我們之間有什麼事重要到得約出來另外談。」

「我……」許和強是很想說，但是從她那兒听得見餐廳里嘈雜的聲響，再加上他還知道她身邊還有個王槐磊，他怎麼說得出他希望能得知她的心意，問問兩人之間是否還有復合的機會？「我想……還是等你回家後再談吧。」

「你真是……吞吞吐吐的，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隨你便吧！」查雪平掛斷電話，皺起了眉頭。

王槐磊當然都听見了，當他听到查雪平大方的承認正在和他一塊用餐時，他還高興了一下，而他听得出來打來的是個男人，而且查雪平對對方並沒有特別的意思，她的表現一樣坦蕩，讓他十分開心。

「是昨晚打電話給你的那個人嗎？」

「對啊……莫名其妙的。」她將面放進湯匙里，往嘴里送去。

「他想約你出來談什麼？」

「我也不知道，問了他也不說。」

「搞不好他是想跟你告白，總不能真要他在你一邊吃牛肉面時一邊听他挖心剖肺的吐露愛意吧？」

「虧你想得出來，不過很可惜，我沒有吃回頭草的習慣。」

必頭草？王槐磊心中警鈴大作，眼神也多了幾分不確定。「那是你前男友？」

「是啊，我們分手好多年了。」查雪平還是維持著同樣的大方態度。

「你們分手以後還當朋友？」

「是啊，沒有人規定分手了就只能當敵人吧，雖然我們不是什麼常聯絡的朋友，不過見了面總還會打個招呼。」她說得理所當然。

「你在面對所有事情的時候，總是這麼理性嗎？」

「你能想象我學任性的小女生那般撒潑嗎？我自己都不能想象我那個樣子。」

「至少我會覺得滿有趣的。」

「我又不是生來鬧笑話給你看的，我相信你平常這方面的樂趣應該已經夠多了。」

她總不忘在每一句話里提到他紅粉知己眾多的事實，一方面是提醒他，同時也是提醒自己，那就像是個安全的防護罩，可以隔開兩人之間幾度差點醞釀起的情火。

她承認和王槐磊在一塊是很愉快的，他們聊天時，她常有觸電的感覺，他們之間就像是有種可怕的吸引力存在著，但她偏偏就是固執的想忽視兩人之間的電流，而她相信自己絕對可以克服這一點。

「你就一定要時時刻刻提醒我是頭喜歡吃女敕草的老牛嗎？」

查雪平想也不想的便回了他一句，「要不然你以為我怎麼會請你吃牛肉面？」

兩人互看一眼，查雪平眼里有著挑釁，而王槐磊覺得自己似乎開始習慣了她就是這種態度，只是無奈又包容的看著她。

之後，兩人同時笑了起來，氣氛雖然和諧，但也多了幾分奇異。

他們已經和過去的陌生告別了，從現在開始，他們是有著更深一層交情的「朋友」。王槐磊雖然覺得有些不滿意，不過遇上查雪平這樣的女人，他也沒什麼好抱怨的了，能當上她的朋友，肯定是比當上她厭惡的人要好得多。

誰教他愛「找查」，不過，看在那個前男友也打電話來「找查」的份上，他當然不想就這麼吃完牛肉面後便和她道再見。

「我待會兒帶你去一個地方。」

「OK啊。」反正她又不怕王槐磊會把她給吃了，要是她真的拒絕，他搞不好還會以為她怕了他。「但是我們得先說好，別拿你耍小女孩那套擺在我身上使弄，要不然……我怕你承受不住被我諷刺的下場。」

查雪平笑得很甜，但眼神里卻帶著警告。她相信這話一說，王槐磊勢必不敢造次，要是她多給這家伙幾個釘子踫，他往後自然不敢再出現在她面前。像他這樣的男人多的是溫柔女子相伴，除非他有自虐狂，否則他不會沒事找罪受。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我只是怕你浪費時間而已。」她收起了臉上的警告，溫和的對他這麼說。

「跟你一起吃牛肉面就不算浪費嗎？」

「人總是要吃三餐的嘛，我還以為你吃完就要趕場去了，哪知道你今天這麼閑。」

當然，她也並不想讓自己太過空閑就是了，尤其是她明知道許和強企圖找她，而她一點也不想浪費時間跟他多說廢話。

從他那吞吞吐吐的模樣，她大致上可以猜得到，他是想說些她不想听的話，所以她才刻意裝得不耐煩，希望他可以知難而退。

她完全沒有興趣知道許和強打算跟她說些什麼，他已經有女友了，而她也見過對方，那他還打電話給她做什麼呢？

男人都是這樣，手上一個，看了其他的也跟著想要，而她不打算牽扯上事端，所以干脆利用王槐磊制造出很忙的假象，也省得她還得直接開口拒絕許和強。她當年光是開口跟他說分手就已經夠讓她頭大了，她可不想再經歷一次。

「我今天可是為了你才特別空下來的。」王槐磊道。

「為了我？我沒有那麼特別吧！」

「待會兒再告訴你為什麼，吃完了我們可以走了嗎？」

「嗯。」查雪平站起身，走向櫃台打開皮包付帳。

王槐磊站在她身後，看著她結帳的身影，只覺得一陣不習慣，不僅是他們身處于喧鬧的牛肉面館，還有她背對著她結帳的姿態，她的長發，連從背面看去都那麼美麗……

他覺得自己八成是瘋了，不明白為什麼在他眼里查雪平的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她就像永遠挑不出缺點一樣，就算她老說些他不愛听的話，但那些話語還是無損她在他心中的美麗。

這該不會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但他怎麼會對查雪平這麼著迷呢？這一點也不像是他會做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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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上哪去？」

上了車後不久，只見王槐磊將車子開進某棟常在電視上出現的知名大樓，里頭住的全是一等一的大富豪和影視明星。

如果王槐磊住在這兒的話，她也不會驚訝，但她不是已經說過了，要他別把那三流的把妹招式套用在她身上嗎？她可沒興趣上王槐磊家「玩」。

「去增加閱歷。」

「什麼閱歷？」她的表情有點不信任。

看出了她的不安，王槐磊索性直接說出答案。

「只是去見我老爸，我們每個星期晚上都會見一次面。」

「你要見你爸爸，為什麼要帶著我一塊來？」

「多個人有趣嘛！」

「這……哪里有趣了？」她可沒想過自己能有幸見到知名的產業界大老，王槐磊的父親才是貨真價實的王董，像他那樣的人怎麼可能願意接見她呢？

「喲，你會緊張啊？」

「我不是緊張，我只是覺得這似乎太奇怪了，你帶去見你父親的人，應該不是我這種的啊！如果我真的這樣去拜訪，你爸爸會不會以為我們……」

「你這樣會讓我聯想起‘丑媳婦怕見公婆’這類的話喔！」見到她有些失控的不安表情，王槐磊竟然意外的感到開心。

「你在胡說些什麼啊？」查雪平瞥了他一眼，連語氣都是不帶感情的。

沒有表現得太憤怒，是因為她怕自己反應過度只會讓王槐磊更得意，她知道他骨子里還是有些幼稚的心態，尤其是他一直注意著她的反應，她當然也不能讓他稱心如意。

「反正只是陪我爸聊聊，我想他一定會喜歡跟你這樣的女孩子聊天，他一向喜歡聰明人。」

「我算是被你算計了嗎？」

「有人能算計得了你嗎？」

「搞不好你是因為常帶些亂七八糟的女孩子回去，惹得他不高興，而我這個呆板又無趣的職場女性似乎很符合老一輩人心中的賢妻良母形象，你找不到這一型的人交差，所以就找我來，是這樣吧？」

「你也未免太看不起自己了，不過，對老一輩的人而言，你確實是那一型的人物。」而王槐磊也解釋不出自己為什麼急著想帶她回家給老人家看，不過他知道把她帶回家之後，兩人的關系就多了份牽扯不清的昧，而他樂于制造這樣的狀況。

「你搞錯了，我會這麼猜不是看不起我自己，是看不起你。」

「你老是喜歡挑戰我的自尊心是嗎？」

「對啊！因為這也滿有趣的。」誰教王槐磊說帶她來見他爸爸很有趣，那她也可以拿他尋開心吧？

「總之你不用太緊張，他今晚沒別的事，我們只是坐著一起看看電視，就像一般家庭那樣的聚會而已。」

「一般家庭聚會，哪需要我這種外頭的閑人在場？」

「你就不能試著融入嗎？」

「我實在想不出來，我有什麼理由需要融入你的家庭里啊！」

「現在是沒有理由，或許以後就有理由啦。」王槐磊可不認為他們會一直保持這樣淡淡的友好關系，總有點什麼是他可以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