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妾上位養包子 第十章　老鄉見老鄉

浮嵐暖翠，繁花盛開，眼前這一片湖光山色教程向藍不由得身心舒暢，而幾個孩子更早就雀躍地歡呼不絕，瘋跑了起來。

今晨，天才蒙蒙亮，葉晉開就讓鐵衣駕著馬車，听命從侯府趕來的寒光則隨侍在側，帶著程向藍和三個孩子離開別莊，來到楓林山的登山入口。

前一晚葉晉開就特意命鐵衣帶著一隊他的親衛將閑雜人等都驅離，有那要上山打獵或采野菜的百姓就給他們一些賠償的銀兩，以免誤了他們討生活。

確定整條登山道都淨空了，葉晉開才當著孩子的面下了輪椅，拄起拐杖，領著一行人開始登山。

其實他的腿傷已調養得差不多了，健步如飛不在話下，只是怕孩子們無心在外頭露了口風，他仍是設法裝出一副腿傷未癒的姿態。

只是這裝得也太漫不經心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只是哄孩子的，就連向來聰明的葉君旋也沒被哄住，悄悄跟娘親低語。

「娘，爹爹原來沒有瘸腿啊。」

程向藍微微一笑，早在葉晉開非要留宿于碎玉軒那一晚，她與他顛鸞倒鳳地徹底歡愛一番，她就隱約察覺他的腿傷並不如表面裝得那般嚴重，真正瘸了腿的男人哪能那樣恣意地放但她沒有問，他似乎也在暗暗觀察著她會不會問，只是最後兩人都默契地不說破。

只是今日，他這是不想裝了嗎？不對，應該說從那日他快馬飛奔回別莊救她時就已經豁出去了……

程向藍想了想，低聲囑咐。「這事旋哥兒記在心里就好，也跟哥哥姊姊說一聲，都不要往外說知道不？」

「嗯，我明白了。」葉君旋極是聰慧，意會到了這是大人的秘密。「我連祖母也不告訴。」

程向藍贊許地頷首，揉了揉兒子的頭。

一家人隨著葉晉開上山，直到快抵達半山腰，程向藍才赫然驚覺原來登山客並不只他們兩大三小，還有一對年輕夫婦領著一對玉雪可愛的龍鳳胎，正坐在一座茅草亭下等著他們。

那是傅既明與朱寶慧夫婦，以及他們將將年滿五歲的孩子，也就是葉晉開口中的她的「老鄉」。

直到兩家人登上山頂，孩子們瘋跑開了，大人們在落英繽紛的梨花樹下鋪開了兩大條野餐毯，程向藍仍處于極度震驚的情緒中。

葉晉開和傅既明到另一頭抱柴火去了，朱寶慧則拉著她靠在樹下，一派輕松地與她閑聊起來。

「嚇到了嗎？」朱寶慧看著程向藍神魂未定的臉色，盈盈一笑。

程向藍望著這個與自己同樣來自現代的女人，一時啞然無語。

方才兩人初見時朱寶慧就對她俏皮地眨眼楮，對暗號似的念出「天龍對地虎，手機伴網路」的台詞，還報了一組數字2020。

程向藍愣了好片刻，才傻傻地回了另一組數字。「2022。」

「原來你是來自2022年啊。」朱寶慧笑咪咪的。「真可惜，不然我就問你下一任總統是誰選上了。」

她更愣了。「你還關心這個？」

「問問嘛，看看會不會是我猜的那個人啊！」朱寶慧顯得心情極好，絲毫不在意地與她暢聊著關于現代的點點滴滴。

于是程向藍知道了，朱寶慧和她的夫君傅既明是一同從現代穿來的，他們原本是一對已經分手的情侶，到了此處成了一對新婚的小夫妻，相看兩相厭的兩人不得不攜手合作，在這陌生的時空冒險犯難。

程向藍听著不免有些羨慕。「真好，你們是兩個人。」

不像她，獨自孤單地來，在這誰也不認識的古代闖蕩，還莫名其妙地死過一回……

「你心里有怨嗎？」朱寶慧彷佛看出她的惆悵，笑容凝斂，語氣關懷。

怨嗎？程向藍怔忡著。自然是怨的，怎能不怨？她在現代原本能夠活得自由自在。

「想回去？」朱寶慧又問。

想嗎？程向藍一凜，這答案分明顯而易見，可不知怎地，言語像是堵在胸臆，悶悶地無法吐落。

朱寶慧握住她的手，眼神是聰慧的理解與溫柔。「其實你知道我和既明為何會那麼快就猜出你來自與我們同樣的地方嗎？因為侯爺對我夫君提起了你，關于你的一切，侯爺是很放在心上的，而我們也從他的轉述，從一開始就對你有了親切感。」

所以她才會一見面就跟自己對起了暗號，甚至都不需要先觀察觀察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朱寶慧再度看透了程向藍的思緒，含笑點頭。「不錯，因為我們相信晉開，而他，信你。」

程向藍一震。「他信我嗎？」

「信的。」朱寶慧眸光熠熠。「或許他不曾對你坦言，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確定，可在他心里，你是非常重要的，是難以言喻的特別。」

她是嗎？程向藍眨著眼，只覺得胸口撲通撲通地跳，心跳一陣凌亂。

「別只把他當成一個古代的男人，晉開雖有所堅持，卻不迂腐，那日既明跟他說了很多很多關于我們那邊的事情和價值觀，他都能懂的。」

「真的？」

「真的。」

程向藍怔怔地望向已經抱柴回來，正和傅既明拿石頭堆起一座臨時灶台，準備烤肉吃的葉晉開。

她是愛戀著這男人的，她承認，可同時也懷疑著他，因為他就是個道道地地的古代男人，娶妻納妾，認為大好男兒就應該志在四方，後宅的瑣碎事那是婦人管的。

雖然對他有心動，卻不覺得自己能無所保留地將一顆心都交付予他，總是防備著，膽怯著，怕自己走錯一步，又在這處處陷阱的古代跌得頭破血流。

她可不想再死一回了……不，就連受傷也不想……

思及此，程向藍澀澀地牽了牽唇角。「其實這不是我第一回重生……」

或許是憋在心里太久了吧，程向藍絮絮叨叨地向朱寶慧吐露了自己的前一世，想做條安分守己的咸魚，卻終究淪為大宅門斗爭的犧牲品。

而今生也不過略略進步一些，從丫鬟升格成了小妾，到底都是卑微的……

「可你遇見了葉晉開！」朱寶慧慎重地強調。「會不一樣的，你要相信，只有你也願意奮力一搏，你們倆才能掙月兌命運注定的未來！」

程向藍听出朱寶慧話里的深意，一凜，神經頓時緊繃了起來。「這是什麼意思？莫非你曉得我們未來的命運嗎？」她一頓，摹地想到。「對了，你剛說你們夫婦是穿書來的，所以這里其實是一本書？我和葉晉開不過都是書中的角色？」

朱寶慧神色嚴肅。「即使這里是書中的世界，我們也都是真實存在的，而且我和既明在書中的命運都改變了，你們一定也可以。」

「我和他……原本會如何？」程向藍終究忍不住好奇。

朱寶慧面露難色。「這本書並不是以我們為主角而展開的，我跟既明是男主角早死的父母，你在書中也並未提到，倒是安定侯……只略有幾行描述。」

「怎麼說的？」

「就是他下場……好像挺慘的，家宅不寧，娶的續弦夫人娘家扯進了奪嫡之爭，子女也都跟他不親，兄弟閱牆，父子兵戎相見，唯一的女兒受婆家凌虐，服藥自盡……」

朱寶慧越說嗓音越低，程向藍都听傻了，不敢相信。

旋哥兒和庭哥兒那麼乖的兩個孩子會弄到彼此相爭，甚至與他們父親關系決裂，而媛姐兒會受困于後宅，早早就香消玉殞……

「這、這怎麼可能？」程向藍慌得鬢邊都冒冷汗了，全身微微發顫。「我不相信……」

「我也覺得不可能。」朱寶慧冷靜地接口。「至少在你來了之後，這一切命運就有了轉機。」

「我？」程向藍茫然。

「對，你。」朱寶慧對她鼓勵地微笑。「晉開跟既明說過你是怎麼教導三個孩子的，你瞧他們如今多活潑啊，也樂于和自己的父親親近，他們的命運肯定是發生轉變了。」

朱寶慧信誓旦旦地說著。

程向藍轉過頭，望向那一排五個正蹲在葉晉開和傅既明身邊看他們生火的小豆丁。

他們的笑容那樣天真，那樣燦爛，即便是最文靜的媛姐兒也是帶著笑的，甜美可愛不輸給傅家的龍鳳胎妹妹。

「你在現代應該是幼教老師吧？我和既明都想把兩個孩子交給你來帶呢，你不曉得他們倆平常有多會調皮搗蛋，都快被他們搞瘋了！」

朱寶慧嘴上叨念著，程向藍卻從她眉間的無奈看出了對一雙兒女的縱容與喜愛，她不禁微笑了，忽然感覺心情舒朗了起來，曾經壓在心間的那顆大石頭好似也搬開了一大半。

或許，她可以試著多相信葉晉開一些，對他更敞開心房一些……

程向藍尚未厘清自己的思緒，就听見傅既明那爽朗的聲音沒好氣地喊著。

「你們兩個娘兒們在那兒躲什麼懶呢？還不快過來幫忙！」

「怎麼，你不行了啊？不是說今日就看你怎麼一展大廚的長才嗎？」朱寶慧听見丈夫叫喊，不慌不忙地起身，嘴上不饒人。

「女人，沒人警告過你嗎？莫要說男人不行！」傅既明咬牙切齒。

程向藍聞言一愣，不由得望向葉晉開，兩人目光在空中交會，頓時有默契地相視一笑。

這話葉晉開也曾說過呢，難怪這兩個男人會成為好朋友。

程向藍也跟著起身，步履輕盈。「是要烤肉嗎？看我的吧，真正的大廚在這兒呢！」

她毫不謙虛地自吹自擂著，兩個男人都沒吭聲，倒是葉君旋等三個孩子捧場地用力拍起小手。

「老師最厲害！」

「我娘烤的肉肯定好吃，你們都等著吧！」

「好好好，那我識相點退位讓賢……晉開，你幫著你女人點啊，我跟我娘子今日就痛痛快快地當甩手掌櫃，負責吃東西就好。」傅既明巴不得丟下爛攤子和老婆風花雪月去呢，自然不會與程向藍爭這大廚的名頭，迅速起身閃人。

他不僅拉著老婆離開，順手把五個小豆丁也帶走了，只留下程向藍與葉晉開在石頭灶台邊相對望。

兩人都在彼此眼里看出了綿綿情意，波光蕩漾，葉晉開忽然伸出手來，緊緊地圈住了程向藍的手。

她沒有躲開，與他十指交扣，微笑如春水溫柔恬軟。

他頓時欣喜，知道今日特意安排這場與傅家夫妻的相見歡有了收獲，她終于開始願意真正地對他敞開心房。

☆☆☆

「爹爹，我們玩騎馬打仗吧！」

吃完一頓色香味俱全的豐盛烤肉後，一雙龍鳳胎便笑嘻嘻地纏著他們的父親傅既明。

「早上才剛從山下爬上來呢，你們看你老爹這副模樣，像是還能擔得起你們去胡鬧嗎？我得歇歇！」

「爹爹，你歇得夠久了。」

「就是，爹爹最厲害了，陪我和哥哥玩騎馬打仗好不好？好不好嘛——」

兩個孩子賴皮撒嬌，甚至都跳到傅既明身上去了，一個勾著他頸脖不放，一個挽著他臂膀，而傅既明只是一臉無可奈何。

葉家三個孩子在一旁眼巴巴地看著，神情不由得流露些許羨慕。

原來別人家的孩子是這麼和父親相處的嗎？他們也好想能這般耍賴地一聲聲喊著爹爹，和爹爹親密互動，

程向藍自然是看透了孩子們內心的渴望，悄悄扯了扯葉晉開的衣袖。「看見了嗎？」

「嗯，看見了。」無獨有偶的，葉晉開的視線也正黏在孩子身上。

「那你這個做父親的就沒有一點表示？」

葉晉開一凜，轉頭一看，只見程向藍綻放笑，明眸閃亮，如春天的嬌花般迷人，他不禁心弦一動，這才恍然自己有多喜歡看她這樣笑。

他想留住這樣的笑容，也暗暗羨慕著好友能如此自在地享受與孩子們的親情……一股沖動驀地涌上心頭，理智未及回神，雙腿已然自有主張地邁了出去。

「既明，我們來打一場！」他興致勃勃地宣戰。

傅既明劍眉一挑。「你是說騎馬打仗？」

葉晉開點頭，故作挑釁。「敢不敢？」

「有何不敢！」傅既明也是個好強的，當下就精神抖擻地站起身，對自己的龍鳳胎下令。「你們倆猜拳，贏的先跟我上！」

「耶——」雙胞胎開心地歡呼起來。

葉家三小只也立刻轉向葉晉開，三雙大眼楮閃爍如星，滿含期盼，葉晉開分別模模三個孩子的頭，微笑溫暖。

「你們也猜拳，大家輪流都有機會。」

「嗯！」

三小只快樂地點頭，也興奮地相互猜起拳來，結果是媛姐兒勝了，對上的剛好也是傅家的雙胞胎妹妹。

于是，兩個爸爸各自擔起女兒。

葉君庭有些擔心父親的腳傷，還拉了拉他。「爹爹，你小心腳，你能跑得動嗎？」

孩子是真心的憂慮。

傅既明似笑非笑地橫了葉晉開一眼，葉晉開當作沒看見，只是輕輕拍了拍葉君庭肩膀。

「莫擔憂，爹爹的腳傷好許多了，能跑得動……」頓了頓，他刻意似笑非笑地回睨傅既明一眼。「至少一定比這位叔叔跑得快。」

傅既明翻了個白眼，語帶嘲諷。「是啊，你爹可是戰場上百戰百勝的大將軍呢，如此小兒戲耍算得了什麼！」

「廢話少說！」

「要戰便戰！」

兩個男人擺開陣勢，摘著孩子相互沖殺起來，程向藍和朱寶慧領著其他孩子在一旁笑呵呵地看著，不時拍手鼓舞打氣，氣氛好不熱鬧。

三戰兩勝，最後雙方以一勝一敗一和打平了，其實程向藍看得出來葉晉開是有意相讓，否則以他的實力絕不可能讓傅既明有任何趁虛而入的機會。

傅既明也知曉，只是幾個大人都看破不說破，主要是讓孩子們玩得盡興就好。

玩過騎馬打仗，一群人又玩起老鷹抓小雞，孩子們歡欣鼓舞，大人們卻逐漸感到精疲力盡，到後來傅既明索性趴在草地上，怎麼都不肯起來，賴著要朱寶慧替他按摩。

朱寶慧沒轍，只好替他揉起腿來，這回輪到葉晉開羨慕了，目光從那甜蜜夫妻倆身上收回來，望向程向藍。

程向藍先是一愣，繼而懂了他的心思，忍不住好笑。「怎麼？侯爺的腿也酸了？」

他沒有回答，只是用那雙幽邃如深海的墨眸默默地望著她。

這一刻，程向藍竟有股錯覺，彷佛他也成了她帶的幼兒班學童，正期待著老師的「秀秀」。

她忽然心軟，胸臆暖融如蜜。「你也想我替你揉腿嗎？」

她小聲問著，粉頰有些發燒，畢竟不像傅既明和朱寶慧老夫老妻了，再怎麼秀恩愛耍甜蜜都落落大方的。

而面對她的提問，他也似有些不好意思，猶豫片刻，才略沙啞地吐落一句。「還記得那時候你背著我離開山洞去求救嗎？」

她一震，怔怔地望著他。

他目光悠遠，唇角揚起一絲略帶惆悵的笑意。「如果可能，我一直希望將那段路再走一遍……這一次，我肯定不會昏睡了，會一直清醒著，守著你、看著你。」

不能再將她弄丟了，不能再一次醒來，發現身旁已沒有了她的蹤影，那是糾纏了他一年多的惡夢。

不能再重蹈覆轍了……葉晉開幽幽嘆息。

而程向藍凝睇著他，忽然懂了他話里那深刻的遺憾，原來他也是掛念著她的，原來當時並非她單方面的思慕。

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當時的她只盼著自己離開後他能偶爾想起自己就好，並不奢望他能一直記得她這個偶然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只求他記憶里還能殘留一幕模糊的畫面。

卻沒想到他對她不只是一幕印象而已，而是長長的相思。

想著，程向藍不由得有些哽咽，眼眶微紅。「我以為你一定會忘了我的……」

「我記得。」他握住她的手，緊緊的，依戀不舍。「一直在尋你，直到在侯府發現了你，我還以為是自己太過執著才有了荒誕的念頭，把你認做是『她』……」

程向藍眼里浮現淚光，盈盈閃爍。

「我知道你對我有怨……」

她一凜，慌忙搖頭，他卻溫柔地用手指抵住她的唇。

「不管是對我還是對這個時代，我能明白你心里會有懷疑，有抗拒，因為這里的人事物與許多世俗觀念和你故鄉那邊大不相同。」

她深吸口氣，強忍心海洶涌的浪濤。「這些都是傅既明告訴你的嗎？」

葉晉開微笑頷首。「他和我說了很多你們故鄉那邊的事。」

「你不覺得像天方夜譚嗎？」

「天方夜譚？」她一愣，未及說明，葉晉開又笑了。

「這肯定又是你們故鄉那邊的說法吧？看來我以後得多多學習了。」

他怎能如此包容？她還以為他不可能接受如此驚世駭俗的軼聞奇想！

「我能接受，是因為你。」男人看透了她的思緒，含笑解釋。「當然，也是因為我信任既明，所以即便你們這所謂的穿越與重生在現實看來是荒謬又不可思議的，但因為你們存在，所以我相信了。」他頓了頓，忽然展臂擁抱她。「你是上天賜予我的灰姑娘……」

她閉了閉眸，淚珠無聲地滾落，可唇畔卻綻開了笑，如花燦爛。「我擠你吧，我們把那段路再走一回。」

他深深地注視著她。「這一回，你願意信我嗎？」

和他一起走，不再拋下他離開。

她靜靜地與他相凝望。「嗯，我願意。」

當時的她太害怕了，太自卑了，不覺得他這樣風華正茂的青年將軍能容得下地位卑微又曾被賣入煙花之地的自己，她不想在他眼里看見輕蔑與鄙視，所以倉皇逃離了。

「來吧。」他朝她伸出手。這一次，她不再猶豫，將自己溫軟的小手放入他厚實的掌心。

于是，這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傅既明夫妻和幾個孩子看見了令他們永生難忘的一幕。

他們看見了程向藍擔起了葉晉開，緩緩走在山間小徑上。

一個身骨縴細的弱女子播起了一個軒昂偉岸的大男人。

論理，這畫面應該挺違和的，但不知怎地，在午後斜陽的掩映下，卻顯得格外和諧，如詩如夢，教人看了禁不住怦然心動。

朱寶慧會說這一幕很有愛。

傅既明會撇撇嘴，打趣地嘲笑沒想到自己這全身上下沒一根浪漫神經的麻吉居然也懂得耍羅曼蒂克。

龍鳳胎兄妹會歪著頭想，不曉得自家親娘背不背得動爹爹呢？

葉家三小只則是面面相覷，接著一個個爆出小小的歡呼聲，老師真是太厲害了，連那麼英勇的父親也會向她賴皮撒嬌。

而面對著眾人不敢相信的眼神，程向藍和葉晉開都不免有些赧然，可卻誰也不想先放手。

願這一路長長遠遠，漫無盡頭，今生今世長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