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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求娶 第十七章

作者︰莫顏

這日,柳惠娘要出門,把阿襄和潤哥兒一起帶走。

楚雄在前院準備馬車,眼角余光朝他們瞧去。

一旦心中起疑,他仔細觀察,便發現了她的改變。

以往她出門辦事,總會把潤哥兒留在家給阿襄照顧,自己一個人坐他的馬車出門,現在卻帶上阿襄和潤哥兒。

楚雄不動聲色,一切如常,馬車準備就緒後,載著兩女一子出了側門。

今日柳惠娘想去試試別家牙行,看看有沒有什麼機會。有阿襄和兒子在身邊,就不怕楚雄動她的歪腦筋。

她想找大官人家進府當廚娘,自是有她的道理和原因。

來到牙行所在的大街,柳惠娘牽著兒子下車,發現楚家在京城的商行居然也在這條大街上。

柳惠娘瞥了郭善才一眼,見他正站在馬兒旁欣賞街上的景物,看見楚家商行也面不改色。

她抿抿嘴,這男人可真會裝!

她心思一動,起了惡趣味,向郭善才走去,見他看過來,她故意道︰「我能夠順利來京城多虧一位同鄉,他是我們母子的恩人,姓楚,叫楚雄。你幫我去楚家商行問問,他人是否安好?」她說這話時,同時留意他臉上的表情。

郭善才應允道︰「我這就去問,柳娘子是否有話要帶給這位楚公子?」

柳惠娘溫和道︰「你若是見到他,就說我很謝謝他,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會有好報的。也說我祝他早日成家,找個溫婉賢淑、家世清白的閨閣女子,兩人共結連理,白頭偕老,子孫滿堂。」

郭善才聞言也笑了。「謹遵娘子囑咐,我這就去告訴他。」

他將馬繩拴在一旁的樹干上,便往楚家商行大步走去。

柳惠娘一路盯著他的背影,直到他進入楚家商行為止。

他還真進去?裝得真像!喔,是了,他現在是郭善才,不怕別人認出他。

想到此,她有些得意,幸虧自己心細如發,才沒讓他瞞騙過去。她嘴角微勾,抿出連她自己也不知的狡笑。

郭善才並沒有在商行內逗留太久,反而帶了一個人過來,此人是楚家商行的羅管事。

羅管事向柳惠娘打躬作揖後,開口道︰「柳娘子,楚護衛至今生死不明,我家大爺十分擔心,放出消息找人,若有人能提供消息,可得賞金三千兩。」

柳惠娘瞬間瞪圓了眼。「三千兩?」

「是的,商行不幸,遇匪襲擊,楚護衛至今未有消息。他是我家大爺十分重視之人,只要有人能提供他的消息,皆能論賞,若能找到人,重賞三千兩。听這位郭兄弟說,柳娘子也是跟著咱家商隊來京城的,不知您能否提供消息一二?」

柳惠娘忍不住看向郭善才,見他也是一副詢問她的表情,她必須強忍著,才沒抖動嘴角。

她努力維持面上的鎮定,好不容易撫平內心的波濤洶涌,才客氣地欠了欠身。

「妾身……不知,若有消息,一定告知。」

羅管事再次打躬作揖,朝她道謝。「如此,有勞了。」說完便告辭轉身,與郭善才點個頭,返回商行。

郭善才回過頭,便瞧見柳惠娘一雙灼灼如火的明眸,正直直盯著他。

他一臉納悶,模了模自己的臉,然後狐疑問︰「柳娘子怎麼一直盯著我瞧?我臉上可有不對?」

柳惠娘硬生生收回目光,天人交戰後,僵硬地吐出兩個字。「無事。」

在她轉身背對他,往牙行走去時,沒瞧見楚雄雙臂橫胸,對她的背影露出痞笑。

☆☆☆

從牙行回來後,柳惠娘還未從三千兩的震驚中回神,每當看見楚雄——不,應該是楚三千兩,當他從自己面前經過時,她腦子里就浮現金光閃閃的銀兩畫面,一雙眼也忍不住盯著他瞧,目光復雜,表情難耐,似有隱忍,不是嘆氣就是咬指甲,一副天人交戰的模樣。

這情況看在阿襄眼中,也是頗為驚異,便將此事偷偷報告給老大知曉。

楚雄——也就是楚三千兩在听完阿襄的敘述後,笑不可抑。他猜得沒錯,柳惠娘果然認出他了,這一試,就試出了她的破綻。

他拍拍阿襄的肩膀,讓她不用打草驚蛇,該干麼就干麼,他心中自有計較。

果然,自此之後,這婦人沒再刁難他,讓他獨自洗一堆鍋子,也沒如先前那般刻意避著他,一切恢復如常,只除了沒人注意時,她會偷偷盯著他,時不時咬著唇瓣,還是一副天人交戰的模樣。

得到注目的楚雄,對此非常滿意。

他懂她,這女人雖然有些小狡猾,但不會昧著良心辜負他人,不會在他救了他們母子性命,又一路把他們護送到京城後,為了銀子就把他賣了。

她早已認出他,卻不肯戳破他的身分,他便猜到她在打什麼主意。這女人是打算隱瞞到存夠了傍身的銀子,能在京城立足後,便搬出這宅子。

他豈會讓她趁心如意?

他這人有狼性,一旦咬住了獵物就不會松口,因此趁著晚飯過後,將碗筷收拾到廚房時,他忽然將她堵在角落,直直盯住她。

「你一直偷看我,為什麼?」

他直白的問話把柳惠娘嚇了一跳,睜圓了眼瞪他。「胡說!」

「我沒胡說,你偷看我好幾次了,阿襄和潤哥兒都可以作證,不信我叫他們過來對質。」

柳惠娘沒料到自己在掙扎要不要賺賞銀的目光,在旁人眼中像是在偷看郭善才。

她拉下臉,嚴正反駁。「他們看錯了,你立刻給我讓開!」

楚雄不但不讓,還抓住她的手,揉在熾熱的掌心里。「你得給我個交代,你偷看我,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我沒有——哎!你放手!」

「你不解釋清楚,我就不放。」

柳惠娘推不開他,又掙月兌不了被他握緊的手,怒瞪他。「我就算看你又如何?我看你有沒有偷懶不行嗎?還以為你老實本分,沒想到是個登徒子,我可是有夫之婦,快放開!」

想掙月兌他等同螳臂擋車,他既然堵住她,就不打算讓她再逃避自己。

「你來到京城也有一段日子了,怎麼不去找你那個丈夫?你不找他,是因為不想,既然不想,為何不和離?」

柳惠娘火大了,狠狠瞪他。「和不和離是我的事,不關你的事。」

「怎麼不關我的事?你不和離,我如何娶你?」

柳惠娘愣住,接著氣笑了,冷冷嘲諷。「誰說我要嫁你了?」

「我喜歡你,你又偷看我那麼多次,咱們兩情相悅,何必忍著?」

「胡說八道,郭善才,你仔細听好了,我不喜歡你。」

「沒關系,不討厭就行,這事咱們以後慢慢談,先說現在,你一個婦人帶著孩子,總要想辦法在京城生存,還得考慮潤哥兒的未來,是走文考出仕還是考武舉,都得先做打算。這麼久了,他那個爹一直不來找你們母子,就是沒放在心上,你和他總要做個了斷,這樣一直拖著,你不在意,但潤哥兒怎麼辦?沒爹的孩子想在京城立足,身分上見不得光,對他十分不利,你怎麼不為他想想?」

一談到潤哥兒,她就不依了。

「我怎麼沒為他想?我就是為他想,才隱忍不發,忍耐到現在!」

「不帶他去見他爹,也不和離,是為潤哥兒著想?」

「你懂什麼!他那個爹可不是省油的燈,瞞著咱們母子在京城做官,卻又不接咱們上京,擺明了嫌棄咱們,我若是貿然帶著潤哥兒去認親,他不認怎麼辦?以他現在的能力,找個理由休了我都行,棄婦的名聲可不好听,傷了潤哥兒的心不說,他若是橫插一手,用潤哥兒的前程來要脅我怎麼辦?我一個婦道人家斗不過他,總要先有個萬全的準備才行!」

他恍悟。「原來如此。你有什麼打算?」

「民不與官斗,得找靠山,這靠山必須官夠大,我若是能進大官府中當廚娘,雖是僕人,但是俗話說得好,打狗也要看主人,主人官做得大,僕人在外不至于橫著走,但也不用讓人小瞧。倘若他為了自己的利益,想趕我們母子出京,礙于我家主人,也會有所顧忌,不敢太明目張膽地對付我們母子或是趕我們出京,我這是未雨綢繆!」

楚雄很想對她說,不用這麼麻煩,要對付吳子清,交給他就行了,他一人足以保護他們母子,但他沒說,因為難得有機會與佳人多多接近,把姓吳的一下子就弄栽了,他還怎麼表現?

既然這女人想出口怨氣,他不能搶走她的機會,他不如順勢而為,反正有他在一旁幫著她,不會讓他的女人和兒子出事的。

他故意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想進官宦人家府上當廚娘,原來是為了這個目的,找個可以壓住吳子清的大官?」

「沒錯。」柳惠娘頓住,忽然恍悟什麼,憤然道︰「你怎麼知道我找官宦人家?你調查我!」

「你早點告訴我,就不必這麼辛苦費事了,想進官宦人家府上當廚娘,不見得非找牙行,這里頭水深得很,你一個婦道人家斗不過,得另闢蹊徑,出奇招。」

柳惠娘本來要質問他,被他這麼一說,又分神了。

「另闢蹊徑?出什麼奇招?」

楚雄一邊解釋,一邊自然地幫她把幾絲弄亂的鬢發塞到耳後,語氣帶著寵溺。

「走後門唄,男人在前頭拼升官、斗同儕,女人在後院也是各顯神通。你是女人,該善用女人的優勢,那些後院女子平日為了男人勾心斗角,肯定積了不少怨氣,听完你的故事,又見你孤身帶著兒子,必然同情你。要知道想教訓一個人,不見得要男人出手,大官夫人有的是手段。」

柳惠娘一時听得專心,沒注意到他親昵的小動作,反倒對他說的話陷入沉思。

她一心想找大官當靠山,以官壓官,倒是沒朝後宅女子的方向去想,被楚雄這麼一點撥,彷佛從迷霧中找到一線曙光。

官夫人嗎?這倒是個不錯的法子,若是真能找到門路……

楚雄盯著她的臉,微微一笑。

他喜歡她動腦筋的模樣,那眼中充滿斗志和熠熠光輝,抿緊的嘴有著倔強和不服輸。

與其哭鬧,她寧可想法子找出路。

他眼神幽深,臉龐緩緩逼近,兩人的鼻息縮短了距離,突然打斷了她的思路,猛一抬眼,與他的目光相撞,為他眼底那抹深邃心驚。

她急忙閃躲,驚覺無路可退,忙伸手去推,才發現自己的手還放在他掌心里。她張口就咬,他側頭避過,順勢在她臉蛋上「吧唧」一聲。

偷香成功。

柳惠娘急了。「楚雄!你別太過分!」

他挑了挑眉,笑咪咪地看著她。

過了一會兒,柳惠娘才猛然驚覺自己說溜了嘴,對上他促狹的眼神,發現他一點也沒有被識破的驚訝,她才恍悟。

原來他早就知道自己已經識破他的易容,所以故意激她自露馬腳。

想清楚後,她也不裝了。

「你待如何?」

見她一副慷慨就義、等著憋屈受辱的模樣,楚雄嘆了口氣。

「惠娘,我若真想強你,你早就是我的人了,不會等到現在。你這麼聰明,難道看不出來,我是真的心悅你?」

柳惠娘抿了抿嘴,猶豫之後,決定還是把話說明白的好。

「我無意于你。」

她等著他大發雷霆,但他沒有,只是搖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听你這話,就知道不會哄男人。你既然知道郭善才就是我,也假裝被蒙在鼓里,如今被識破了,也該想辦法安撫我,現在卻把話攤開來說,就不怕我一氣之下拿回一切,不管你們母子了?」

怕,怎麼不怕?她就是怕,才會利用他,好讓他們母子暫時有個棲身之處。但她也不想欠他,她怕給不了他要的,說到底,是她不夠狠,她不想在明知自己無法給他承諾時,又佔他的便宜。

她剛才甚至做好了犧牲自己的決心,萬不得已就跟他睡一次,然後兩不相欠,一拍兩散。

楚雄盯著她,瞧她把嘴唇咬得鮮紅欲滴,咬得他心都癢了,真想不管不顧地親下去,偏偏對她,他越來越狠不下心,還挺心疼。

他楚雄可不是心軟的男人。

健臂一摟,他突然把她抱在懷里,感覺到懷中女子身子僵硬,兩具身子貼近,他都能感受到她劇烈的心跳聲。

他可以忍住不要她,但總得給他一些甜頭,好壓住心里那頭不安分的野獸。

他深吸一口氣,聞著她身上的香氣,壓下,穩住心神後,才緩緩開口。

「給那些官老爺當廚娘,地位只是個僕婦罷了,換個地方做菜,那些官老爺、官夫人,只會把你當菩薩供著。」

薄唇貼著她的耳,熱息輕吐,低啞的嗓音帶著蠱惑的磁性——

「我會幫你,但做為回報,你要做菜給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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