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胚子 第十章
第七章
沿途原田真一都沒開口只是專心的開著車，坐在副駕駛座的田薰不時的偷瞄他，這麼多年了，他還是一樣魅力不減，而且更添了成熟男人的韻味，以前是個大男孩，現在則是個男人了。
「干麼這樣看我，想撲上我？」他抓到她偷瞄的視線。
「哪……哪有？」她心虛的趕快轉開目光。
「我不介意，你想來的話就撲過來吧。」他一臉正經，可話語中卻帶輕浮。
田薰睜大眼楮，尷尬的駁斥，「我……誰想要撲上你啊，你少臭美了。」
「可是我想。」他的語調變得好嚴肅，與方才的說笑完全不同。
「呃……」她要回說，你想得美嗎？
老天，她說不出口，因為她也實在很想他撲過來……或者他們互撲也可以……
驀地，原田真一爆出一串大笑。「哈哈……你真以為……」
田薰這時才發覺到自己被耍了，嘟嘴暗罵自己白痴。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她瞪著他，「白目。」
他收起笑，淡淡的說︰「我早和以前不一樣了。」
「才怪，你以前就是個死小孩，現在還是個死小孩，反正我們兩個差三歲啦，你永遠比我小……唔……」
車子不知何時已停在田薰家的巷口，而他竟不知發什麼神經的一把將她抓過，俯頭吻住。
她驚嚇過大到不知怎麼反應，只能任由他對她的唇齒肆虐。
他的吻好激烈，像是要把這幾年來失去的吻全部一次吻完。
她慢慢有了反應，攀住他肩膀，兩人激情一起，有如狂風暴雨一發不可收拾。
「等……等……」一片涼意驚醒了田薰，她連忙推開他，直喘氣的努力維持冷靜。「我們……不可以……」
她不要在這種地方之下把自己交給他，第一次的浪漫不可以草率了事。
可是原田真一不知道田薰的想法，以為她再次玩弄他，他冷硬著臉，極力克制自己的。「下車。」
「我不是……」
「下、車。」他厲聲一句，田薰只好下車。
原田真一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她望著飛快而去的車子，委屈的眼淚撲簌簌直掉，她沒想要拒絕啊！只是她不想在車上這種地方，外頭的車子行人那麼多……
原田真一用力踩下油門，車子像不要命似的在車陣間穿梭，他心中好煩躁，一團莫名的激情怎麼樣也排解不掉。
他不知道為何會吻田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對她起了這股難以抑制的想望。
原本只是想堵住她那句「你永遠比我小」而已，哪知道想要她的一發不可收拾。
他不是應該是恨她的嗎？為什麼還會該死的對她有了不該有的綺念？
對她的恨，已越來越少，在意或是心疼甚至是對她的渴望卻越來越多，他得好好想想，面對這樣的自己該怎麼辦？
這幾天田薰因為腳傷的關系，都在家休養。其實她的腳傷本來就不嚴重，休息一段時間後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明天應該就可以回去工作了。
今兒個吃早餐時，她發現母親表情有些怪怪的。
她正想詢問時，戴安娜就欲言又止的開口了。
「小薰，真一他……」
「什麼事？」她心一突。怎麼會提到他呢？
「他今晚要來家里吃飯……」
「啊？」她聞言十分吃驚。
「真一回來台灣一陣子了，之前很忙，最近才有空來看他爸爸。」戴安娜講得很小心。
「你們有聯絡？」
「嗯，他會打電話給你羅叔叔啊，他們父子雖然不常見面，不過感情可是不錯的，不輸我們母女。」戴安娜頓了頓，「他來家里一起吃頓飯，你……」
她很快的打斷母親，「我沒關系的，我不會介意的。」媽媽不知道她現在正為原田真一工作，態度才會這麼小心翼翼，要是知道他們早就見過面了，就不會有這種不必要的擔心。
只是……自從那天下車之後，他們便再也沒有踫到面，連電話都沒講上一通。她打去飯店請假，不是小澤特助接的，就是趙管家。
她曾問過能否和原田真一講話，但都被兩人婉轉的拒絕掉了，她也不為難他們，她猜想真一可能還在生她的氣，現在只好等他氣消了再跟他解釋。
為了迎接原田真一這個久違的貴客，羅叔叔特定請假一天去買菜，田薰也幫忙洗洗切切，做出一桌子好菜。
快到約定的時間七點時，羅弘平發現醬油沒有了，他本來要叫老婆出去買，田薰解下圍裙。
「我去吧，媽媽分不清醬油、烏醋那些的，要她去買只是幫倒忙。」
由于腳傷，她不敢走太快，平常只要走幾分鐘就會看到的便利商店，她硬是多花了一倍時間。
買好醬油回到家門前時，發現一輛眼熟的車款，好像是原田真一上次開車送她回來的那輛，他……來了嗎？
她急忙進門，正準備轉開門把時，听到里頭傳來陣陣笑聲。
他真的來了，因為她听到他的聲音。
然而一進門後她整個人傻掉，客廳里有四個人。
客廳里一派歡樂融融的景象，有說有笑，氣氛熱烈得不得了。
媽媽、羅叔叔、真一……那另一個女孩子是誰呀？
戴安娜發現女兒回來了，連忙招呼道︰「咦？小薰你回來了啊，快來見見好久不見的真一跟他女朋友。」
「女朋友？」田薰眼楮直盯著那名陌生的女孩。
「你好，我叫曾愛嘉。」她主動大方的對田薰伸出友誼之手。
田薰傻愣愣的看著對方，她一身緊身的火紅連衣裙，充分展現出她那曼妙的身材，呼之欲出的雙峰簡直令人難以移開目光。
「小薰，你沒手跟愛嘉握手是吧？來，醬油給我。」戴安娜不著痕跡的提醒女兒。
「你好。」田薰發現自己的失態，趕緊回握住曾愛嘉的手。
好美喔！這女人潔白無瑕的臉真叫人羨慕，比明星還像明星，「對不起，曾小姐長得太美了，害我看傻了眼。」
「謝謝。」曾愛嘉開心的接受她的贊美。
對這樣的稱贊她可是听得理所當然，畢竟她為了美麗，可是花金錢又花時間才能打造出她這一身的美艷動人。
「愛嘉，小心你的衣服。」原田真一莫名其妙的冒出這一句。
「怎麼說？」曾愛嘉眨著睫毛刷得根根分明的大眼楮，不解的問。
「我這姊姊的口水可能會滴到你身上，那樣可不好喔！」他諷刺道。
「是喔？不會吧」曾愛嘉趕緊回到原田真一身邊，玉手緊摟著他的手臂，防備的看了田薰一眼。
「你看她那口水都要流出來的樣子，不小心不成。」他撫模著她的臉蛋，一副心疼女友的模樣。
看到原田真一一臉很享受曾愛嘉摟他的手，並沒有把她推開，這跟以前的他不準人家靠近他身邊一公尺的情形差得十萬八千里。
田薰忍不住醋意的說︰「曾小姐你更要小心，我家弟弟可是會當著眾人面，扒開你的衣服喔！」
她笑得相當甜美的對上原田真一的目光，眼楮內噴著怒火。
原田真一怎麼會沒瞧見，像是故意刺激田薰似的，他手反摟住曾愛嘉，還深情款款的望著她，「愛嘉不會介意的，因為我們關系可是別人比不上的。」
看到他和別的女人的親密模樣，她的心忍不住揪成一團。
才不見幾天，他就交了女友嗎……不，搞不好他本來就有女朋友，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可是……那天他不是還吻她嗎？這樣玩弄她很好玩嗎？
「我們可以吃飯了。」羅弘平見兒子和繼女間氣氛好像不太對，連忙開口道。
「對、對，該去吃飯了。」戴安娜接腔道。
田薰看了母親一眼，想到今晚是媽媽以羅叔叔的妻子身分，第一次招待她老公的兒子，她不可以破壞。她懺悔的低下頭，默默的跟在最後走進餐廳。
大家都坐好了，媽媽和羅叔叔坐在老位子，原田真一也跟曾愛嘉坐在一起，她別無選擇的坐到一個人的位子上去。
戴安娜招呼著大家，要大伙多吃一點，連連幫原田真一還有曾愛嘉布菜。
「阿姨，我們自己來。」原田真一似乎對他這繼母親切的招呼很不習慣。
戴安娜本來夾了一筷子的三杯中卷要再給他，頓時有些尷尬的停在半空中。
田薰偷瞪了他一眼，要夾菜給他吃還嫌咧。「媽，我好想吃那個中卷喔，你幫我夾啦！」
戴安娜了解這是女兒的貼心，順勢把一筷子的中卷放到她碗里。「你這孩子，都二十五歲了還這麼愛撒嬌。」
原田真一似乎是想補救，也或許是想跟田薰別苗頭，也開口說︰「阿姨，你的手藝有進步了喔！」他吃著龍蝦沙拉，真心的稱贊。
「沒有啦！這些菜都是你爸爸做的，我根本幫不上什麼忙。」戴安娜不好意思的低頭。
「誰敢吃你做的菜啊！」田薰取笑媽媽，「唉，羅叔叔，幸好有你願意犧牲，我這黃臉婆才可以光榮卸任。」
「姊姊，你怎麼可以對長輩說這種話，很不禮貌。」曾愛嘉對田薰的沒大沒小皺皺眉，很不以為然。
眾人聞言都愣了一下。
「喔，我們家講話一向沒有什麼禁忌，大家開開玩笑沒關系。」羅弘平出聲幫繼女講話。
「這樣不對，做女兒的怎麼可以沒規矩，要是在我們家可是會被教訓的，我父母家教可嚴的咧。」曾愛嘉拾起餐巾在嘴角輕輕的按了按，動作果真秀氣優雅。
此話一出，田薰額頭當下掉下三條黑線。
說什麼家教甚嚴，那剛剛在客廳的那一幕是什麼啊？這莫名其妙的女人。
「還有女孩子的吃相要優美，不能像姊姊這麼大口吃肉大口喝湯，這樣會找不到好人家嫁的。」她說完轉頭對原田真一眨眨眼楮。
「嘿嘿……本人嫁得出去嫁不出去是本人的事，曾小姐不必多操心了。」干麼一直叫她姊姊，她看起來也沒比她小到哪里去啊！
原田真一勾起一抹壞笑，「是啊，愛嘉，我們家姊姊的婚事你就別管了，免得被人家嫌棄，還責怪你多事。」
「我哪有？」田薰听到他這麼說，心里頗不是滋味的。
「你看你，對自己的弟弟說話這麼沖，難道你是不喜歡我們來你們家作客啊？」曾愛嘉又往田薰身上灑鹽。
「是又怎樣？」她忍不住沖口而出。
「小薰！」戴安娜見氣氛越搞越擰，連忙制止女兒。
她不安的看看老公，她知道他有多想兒子，十分盼望兒子能常來看他，好不容意把真一盼來了，她不希望被女兒給破壞了。
田薰看著母親不贊同的眼神，心里有些難過，她委屈的決定不再多說，默默吃著飯。
接下來原田真一和曾愛嘉也謹守做客人的分際，說話進退都很得體，也不再挑釁田薰。
只是田薰看著兩人親密的在沙發上互相依偎的模樣，忍不住心酸，也不顧這樣的舉動有點小家子氣，草草的找了個借口，就躲回樓上房間了。
戴安娜有點擔心的看著女兒上樓的背影，這孩子是怎麼了？難道是因為真一的關系嗎？
眼神收回來，無意間撞見原田真一望著田薰的目光，是那樣深沉令人無法捉模，她心一驚。
這兩個孩子，真的對過去釋懷了嗎？
原田真一跟曾愛嘉一回到飯店，曾愛嘉劈頭就問︰「你這樣做好嗎？」
今天她在羅家的表現，都是原田真一要求她做的。
原田真一不發一語的走到窗邊，他每次心煩的時候就往外頭看，讓夜景或街景沖淡他的煩惱。
得不到回應，她無奈的搖搖頭，「我先回去了，不用送我。」
她是原田真一找來做戲的朋友，她的父親就是神阪飯店另一個股東，也是台灣首富。
曾愛嘉並不是那麼了解原田真一跟田薰之間的糾葛，但為了朋友她可以犧牲一下，就是希望能幫助他走出陰霾。
只是，她今晚這樣做……對嗎？
真一說，他需要一個女人，幫助他避免讓他掉進另一個女人的陷阱，可田薰是陷阱？也太好笑了吧，她還比較像會掉入陷阱的小白兔。
不過，顯然今晚他無意深談，也罷，改天有機會再了解了。
她走後，原田真一還是望著窗外，動也不動。
想起那天的那場月兌序行為，他還是忍不住心驚，從他發現田薰受傷開始，他就不對勁了，見到她受傷他竟無所適從，害怕的情緒不斷從心底深處爬了出來，擔心，夾帶著這幾年來刻意壓抑的愛，一竄出來就再也塞不回去。
那在車里的激情，就是最好的預兆——他對她的愛，已擋無可擋。
他很怕、真的怕了，怕自己會再度淪陷，為了鞏固他的心不再受到田薰的左右，他才找上曾愛嘉演出這場戲。
如果他無法再恨她的話，那就換她來恨他吧，總之他們不該有情感上的牽連。
田薰一夜睡不好覺，腦中亂紛紛的都是原田真一和曾愛嘉的身影，她甚至在迷迷糊糊間作了個夢，夢到他們兩個結婚了，而她坐在婚禮入口的禮金桌前，跟每個前來祝賀的賓客收紅包……
什麼爛夢！
都怪之前小澤特助對她講的那一席話，讓她以為……真一可能愛著她……還有兩人在車上的擁吻，不是都證明他們對彼此是有感覺的嗎？
怎麼知道，他會帶了個女人到她家，她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在乍然見到曾愛嘉的時候，她簡直不敢相信。
他帶了女朋友來見他爸爸，這代表什麼，應該很清楚了。
唉，可憐的她，還想兩人可以復合……
昨天之前，復合只是一個夢，現在，夢醒只剩下現實。
作了那個爛夢後，面對現實真的好痛、好痛，她緊緊抓住發疼的胸口，無聲痛哭。
頂著小白兔般的紅眼楮，本就答應今天回去工作的田薰來到神阪飯店。
「你的腳還好吧？」原田真一看到一臉蒼白的她，實在控制不了擔心的問。
「好了。」她頭低低的，回答得很冷淡。
「那好了就開始工作。」一听她這麼冷淡的聲音，還不給他好臉色看，他也火大了。「整個房子打掃一遍。」就不信她不會哀哀叫，他等著她來求饒。
田薰沒有多說什麼，很認命的動手收拾。
不過這總統套房平時就有專人整理，她打掃起來並不會太累，很快的就整理好了。
「把衣服洗一洗。」
她吸好地毯，他又拿出一堆衣服丟給她，她還是沒說話，認分的去清洗。
田薰的不語、田薰的認命，在在都影響著原田真一，他在書房里心浮氣躁的來回走動，無心工作。
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不是應該生氣的對他大吼大叫嗎？她不是應該傷心難過？怎麼會連吭都不吭一聲，還這麼認命的被他刁難。
他真的很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