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悖禮小媳婦 第六章

作者︰佟芯

第三章

一連趕了好幾天的路,趙晴希坐馬車坐到屁|股都痛了,終于來到京城。

她挨著車窗看著街上的景象,忍不住贊嘆著,不愧是最繁榮的京城,房子都蓋得美麗又壯觀,街道是那麼寬敞,可以並排駛著好幾輛馬車,商鋪攤販林立在兩旁,多到看不見盡頭,熙熙攘攘的,熱鬧不已,她興奮到臉蛋都紅撲撲的,非常期待即將在京城展開的新生活。

嚴官泓只當她是個第一次進城的鄉巴佬,瞥了她一眼,就吩咐護衛去買一些補品,接著馬車一路駛向嚴家府邸。

楊總管事先接到通知,早領著一干下人在大門前迎接,嚴官泓的貼身小廝小九也期待的等著,當他們看到從馬車上走下來的女人時,全都瞠目結舌了。

泓少爺居然帶了一個女人回來?!

泓少爺性情清泠,不近,別說通房丫頭沒一個,本身也不愛有丫鬟服侍,多年來身邊就只有小九一個小廝,會帶女人回來,這可是史上頭一遭。

只是……這姑娘的打扮也太寒酸了,就像個村姑,泓少爺會喜歡這種女子?

「泓少爺,這位姑娘是……」一臉福態的楊總管謹慎的問道,他這個問題可是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趙晴希知道他們都好奇的看著她,她抬頭挺胸,等著嚴官泓介紹她的身分。

嚴官泓知道她在等什麼,淡漠的回道︰「她叫趙晴希,是我這次辦的案子救出來的。

古嬤嬤,她就交給你了,你幫她安排工作。」

原來如此呀,他們都想太多了。下人們皆明白的點著頭,並用同情的眼光看向趙晴希,想著要好好照顧她。

古嬤嬤拍了拍胸脯道︰「泓少爺,您放心,就交給我吧!」接著,她望向趙晴希道:「可憐的丫頭,你實在太了,得吃胖點才有力氣做事呀,不然泊是連水盆都抬不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她不是要跟著他辦案嗎,為什麼他要這個婆婆幫她安排工作?

趙晴希先是呆若木雞的望著嚴官泓,下一瞬她想明白了,氣得真想伸出食指指著他的臉,朝他興師問罪的大罵,可是那麼多人盯著她看,她只好暫時收斂一下怒氣,將他拉到前方無人的走廊上說話。

「嚴大人,你明明答應要讓我當你的幫手的,你怎麼可以出爾反爾,要我當丫鬟?!」她雙手叉腰,氣呼呼的道。

嚴官泓蹙眉看著被她抓皺的袖子,再對上她那張氣急敗壞的小臉,反問道︰「我可有說過答應要讓你當幫手?」

趙晴希倒抽了口氣,他確實沒有明確的說要讓她當幫手,是她自己認定他答應了,「可是我也沒有說要當丫鬟啊,你不能擅自決定……」

「你不是說我救了你一命,你要報答我的大恩大德,要為我上山下海,什麼事都願意為我做嗎?」

她被他的話給堵死了。

嚴官泓看她說不出話,又道︰「你說你不想待在那個村子里、不想嫁人、不想被埋沒,我便如你所願帶你離開,這不是你想要的嗎?待在這里,每個月都有月錢拿,若能升到大丫鬟,月錢也會翻倍,你比同村的姑娘都幸運。」

他這是在說什麼鬼話!好似這是他賜給她的恩澤,她該感激他。

趙晴希咬著牙,瞪著他怒道︰「你明知道我只想當……你分明是在整我!」

嚴官泓看出她的惱怒,表情依舊冰冷,「我給你三個月的時間,只要你做得好,便可以留下來,若是做得不好,或是你不想做,你沒有簽長約,時間一到便能走人……」他又加了一句,「或者,你現在想走也可以。」

他承認他確實是在整治她,她可是第一個敢威脅他的女人,他豈會受她威脅?既然她非跟著他不可,那麼他就如她所願,但他只會讓她當丫鬟,要走要留隨她,他並不認為一個女人能在他身邊做事。

趙晴希被他耍了,真的氣得想走人,可是她人都來到京城了,豈能走回頭路?再說,她還能上哪兒去呢?她不是想跟在他身邊辦案嗎,待在這里當丫鬟,至少還有讓他點頭的機會。

她直視著他,宣示道︰「嚴大人,我不會走的,我會待在這里當丫鬟,用我的方式證明,我有那個能耐當你的幫手,和你一起辦案,嚴大人,我會做給你看的。」

又是這種不馴的眼神。

嚴官泓怔怔的望著她,一時間無法移開目光。

而在他的背後,下人們都豎起耳朵偷听,雖然听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但看得出來這個姑娘對泓少爺的態度非常不敬,更奇怪的是泓少爺居然有耐心和她說那麼多話,他們可都是很清楚泓少爺的脾性,要是真惹得他生氣,他可是會冷冷的趕人的。

古嬤嬤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人,沖了過去將趙晴希拖走,怎麼能讓一個丫鬟對少爺這麼不敬。

「泓少爺,我會好好教這丫頭的!」古嬤嬤轉而對趙晴希斥道︰「你這丫頭跟我來,真是太沒規矩了,看來我要先教你規矩「嚴大人,你就等著看吧,我是不會放棄的!」趙晴希一邊被拖著走,一邊大聲喊道。

她總是那麼有毅力,不懂得何謂挫敗嗎?

嚴官泓仍是怔望著趙晴希,看著她被拖走的身影,覺得這個女人實在太不可思議了,讓他心底隱隱掀起一絲波浪。

「泓少爺?」在發呆嗎?小九在他面前喚著,盯著一個姑娘盯到神游太虛,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發生。

嚴官泓一回過神,這才發現他有些反常,隨即恢復一貫冷漠的神色。「準備去見老夫人吧。」

嚴官視換好常服,來到袓母的院落。

嚴老夫人年約七十,早白了發,有著一張嚴肅的面容,看起來精明能干,只是這幾年來她的身子不大好,臉色也憔悴了點。

今天听到孫兒回來,她難得精神大振,忙要嬤嬤扶她下床,幫她梳發換衣。

「泓兒,你終于回來了,袓母每天都盼著你回來呢,讓袓母好好看看你。」她心疼的模了模孫子的臉,「還真了不少,在外頭都沒好好吃。唉,明明待在大理寺就好,為什麼要到外面辦案呢?」

嚴老夫人膝下有兩個嫡子,大房長子個性沉穩又孝順,二房次子好大喜功,是個惡霸,總愛在外面惹是生非,她自然較偏寵長子,次子在幾年前屢屢闖禍後早早分家了,可說是嚴家的家丑。

嚴官泓是由大房長子所出的嫡子,承襲了長子沉穩內斂的性格,又是嫡孫,嚴老夫人自然疼愛他,看到他總會想起她英年早逝的長子。

「袓母,我在外面很好,您不必擔心。」嚴官泓握住袓母的手道。

「官泓,你在外面辦案總是危險,袓母當然會擔心。」

這時,有個年約三十多歲的婦人踏進廳里,她是嚴官泓的父親嚴寬在元配過世多年後再娶的續弦徐氏,相貌普通,但端莊賢淑,說話也輕聲細語,是個溫柔和藹的人。

「小娘。」嚴官泓見到她,敬重的朝她點頭問好。

徐氏也朝他微笑頷首。

「慧娘,把我放在櫃子里的冊子拿來。」嚴老夫人明明身邊有嫂嬤服侍,卻喜歡使喚媳婦,語氣也不大好。

徐氏是個農家女,和嚴寬相差十幾歲,身分又是雲泥之別,嚴老夫人對她一直很不滿意,後來是因為算命師說她有旺子旺夫的命格,才勉強讓她進門。

豈知兩人成親沒幾年,嚴寬便過勞猝死,嚴老夫人當然對徐氏有諸多責難,認為她根本沒有旺子旺夫的命,幸好徐氏生了個兒子,今年十二歲,叫禎兒,是個可愛的孩子,她在嚴家才能佔有一席之地。

徐氏的表情沒一絲不喜,溫順的從櫃子里取出一本冊子,交到婆婆手上。

嚴老夫人翻開冊子,朝孫子道︰「泓兒,這冊子你拿去看看,看你喜歡哪戶人家的閨女,袓母為你作主。」

嚴官泓一看到這冊子上畫的美人圖,馬上闔了起來,「袓母,我不急。」

嚴老夫人急躁的道︰「怎麼不急?你就快三十了,袓母盼著抱曾孫……」

嚴官泓打斷袓母的話,反問道︰「袓母相信那個組咒,認為我會在三個月後死去嗎?」

嚴老夫人一時語塞,過了一會兒才面露疲態的道︰「袓母本來也是不信的,可是你大哥和三房、四房的兒子都要是你再出事的話怎麼辦?總得為你留個後啊。一切都是袓母的錯,當年要不是我……」

當年她年輕沖動,容不下丈夫疼寵那個從青樓帶回來的賤蹄子,嫉妒得只想斗倒那女人,捉到她一個把柄,便以正妻之姿杖打她,也加油添醋的讓丈夫誤會她,哪里知道那女人的性格那麼剛烈,就這麼一頭撞牆死了。

當年那女人的詛咒、那陰森悚然的笑聲,彷佛還在她耳邊咆哮——我詛咒你!詛咒你嚴家下一代、下下代,每一代的子孫,每個男丁在滿三十歲前都會死于非命,哈哈哈!

「不,不要……」耳邊傳入的聲音讓嚴老夫人頭痛欲裂,她痛苦的抱住頭。

「袓母,您怎麼了?」嚴官泓扣住袓母的肩膀問道。

徐氏也擔心的靠了過來。

嚴官泓看出袓母又墜入過往的回憶里,嚴正的道︰「袓母,這絕對不是詛咒,那是有人在背後作祟!我一定會揪出幕後凶手,祭我大哥和兩名堂兄在天之靈!袓母,您相信我,我不會死的!」

嚴老夫人終于回過神來,頭疼的情況也舒緩一些。

嚴官泓花了一點時間安撫老人家,總算讓祖母接受他在破案前不會成親的事實,直到祖母睡著了,他才離開。

「官泓!」徐氏跟在他後頭出來,喊住他,快步跟上來道︰「還是你有辦法,你袓母每次想起那件事就犯頭疼,她總是為此事內疚著,認為是自己害死了三個孫子。」

嚴官泓的表情變得更為冷肅,握緊拳頭道︰「小娘,這世上沒有詛咒殺人這種事,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我相信大哥不是因為這個詛咒墜樓的,他是被害死的。」

他和大他三歲的大哥嚴官鵬感情很好,這三年來,每每想到在他出公差不在家時,大哥竟墜樓而亡,他就感到痛心,而大哥的死,也是他一直堅持追查此案的動力。

徐氏知道他們兩兄弟感情很好,不禁嘆息道︰「為什麼嚴家會發生這種不幸……」

原本那小妾口中惡毒的詛咒,沒人放在心上,然而就在三年前的某個晚上,嚴官髒從三樓的樓台上摔下來,死了,接下來不到三個月,嚴家庶出三房的長子,也就是嚴官泓的三堂兄,喝醉酒落湖而死,然後在一年半前,庶出四房的四堂兄也墜馬而死,都湊巧在他們即將滿三十的前夕,還真是邪門。

而二十年前的詛咒之說在嚴家是個禁忌,知道的下人們都不敢掛在嘴上,外界更不知情,但大戶人家人多嘴雜,哪能瞞得天衣無縫,仍會傳入一些大戶人家耳里,因此,嚴老夫人雖然很積極想為嚴官泓尋覓好婚事,但听到風聲的人家誰敢讓女兒嫁進來,所以冊子上的名單並不是嚴老太太最滿意的,只望能讓孫子傳承香火就好。

「小娘,我的生辰就快到了,袓母恐怕又會鬧頭疼,還會對你亂發脾氣,麻煩你多擔待、多辛苦些了。」在情緒和緩些後,嚴官泓松開了拳頭,朝徐氏敬重的道了。

徐氏搖搖頭,微微一笑,「怎麼會辛苦,知道老人家的脾性,盡量迎合她就是了。」

嚴官泓有時候真的很佩服徐氏,可以忍受袓母的脾氣,在袓母身旁服侍左右,袓母雖然疼他,但他知道袓母嚴苛又專制,不是那麼好相處的人。

而對于徐氏,與其說他把她當成娘親,不如說當成長姊,他敬重她信賴她,只要家里有什麼事,他都會找她商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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