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上司怎麼辦? 第三章
第二章
陳義成的死像一根細微的線,串起四件殺人案,燒炭身亡的死者王正揚的家屬指認出陳義成是其生前往來友人,跳樓身亡的張中博其家屬也認出陳義成,另兩名死者家屬則稱未曾見過陳義成。
關棠騏、方梓璇與法醫一起勘驗過死者後,趕回地檢署,期間沈少揚打來手機,表示三張錄制的光盤內容是死者陳義成與另外六名男子及一名戴著頭罩的女子,在不同時間的過程。
回到辦公室,沈少揚已經讓人把光盤片送到關棠騏辦公桌了。
關棠騏拿起牛皮紙袋,對方梓璇說︰「一起把片子看完。」
關棠騏一並帶了藍色資料夾,進播放室後,他放了光盤片。
影片是近距離拍攝,畫面非常清楚,第一張光盤片,戴頭罩的女子顯然十分痛苦,不停掙扎,無奈敵不過七名年輕男子的力氣,被綁在桌子上,任由七名男子輪暴,因為黑色頭罩的關系,女子的臉完全看不到,但听得見她嘴巴似乎被摀住,不斷發出嗚咽哭泣聲。
第二片光盤,一樣是一名戴著黑色頭罩女子與七名男子的性|jiao過程,但光盤片里的女子雖然同樣被綁在桌子上,卻絲毫沒有掙扎,其中一名男子蹲在她被綁縛而張開的腿間……
關棠騏突然開口,並指著螢幕,「你看她的腰往上挺,雙腳張得更開,很明顯……」他轉頭看方梓璇,本要繼續說,不料望見她雙頰紅得不可思議,一臉的尷尬,正不自在地盯著螢幕。
關棠騏停了一瞬,實在沒忍住逗弄她的念頭,話鋒一轉,「人有七情六欲很正常,你到底尷尬什麼?別告訴我,你活了二十五個年頭,還是個處女……」
方梓璇幾乎立刻轉過頭來,用一雙水亮得迫人的大眼瞪他,「我是不是處女關你什麼事!」
他打賭她是!
不知為何關棠騏覺得自己因那雙大眼心跳漏了一拍,那感覺很怪……
「是沒什麼關系。」他原要說些什麼,忽然意識到他們在密閉空間,孤男寡女的,他再怎麼不把她當女人看,也必須有個界線,于是他很罕見地控制住了毒舌。
沉默不語片刻,他將視線轉回螢幕,立刻回到工作狀態,「上一張光盤,她明顯是被這七個男人輪暴,這一張,場景、姿勢與上一張相同,但她是自願,甚至是享受的……為什麼?」
最後的為什麼,聲音很輕,比較像是自問。
方梓璇看著螢幕,喇叭不時傳來yin穢的語句。
「真yin蕩……欠操是不是?說話啊……」其他男人圍著她,粗暴撫模、拍打她身體。
方梓璇蹙眉听著,沉思許久。
看完第二片,關棠騏又放第三片,女子依然戴著黑色頭罩,但男子只有三人,是前兩張里七名男子的其中三個。
這次女子沒被綁在桌上,而是在床上。
「這三個,一個是陳義成,另外兩人不知是誰,但……」關棠騏沒將話說完,他翻著藍色資料夾,「最早吸食海洛因過量身亡的許文正,死時二十四歲……」
關棠騏將第三片光盤拿出來,回放第一片,在錄到許文正時將畫面暫停,他拿著許文正二十四歲的照片,在螢幕前比對,說︰「這時許文正年輕兩三歲左右……」
「她身材沒有後來兩片光盤豐滿,看起來像是十六七歲的少女。」方梓璇指著畫面里戴頭罩的女子說。「你覺得光盤片里的女人是同一個嗎?」
關棠騏看她一眼,說︰「是同一個。」
他快轉畫面,轉到男人們解了綁縛,將女子雙腳抬高那幕,短暫一瞬,畫面拍到女子右腳底中心處有個明顯黑痣,關棠騏按了暫停,說︰「這里有個明顯的黑痣。」
他抽出光盤,重放第二片,同樣快轉到某個僅僅短短一瞬間的畫面,將之定格後,說︰「一樣在腳心有黑痣。雖然在這張光盤,她變得比較豐腴,胸形發育得更豐滿,但肯定是同一個人。」
關棠騏又播放第三張,這張光盤很多回拍到女子腳底,很快就找到他要的畫面,「依然是同一個人。」
方梓璇沉默好久才說︰「這幾樁殺人案,會不會是被害人對加害人的復仇?」
關棠騏深深看了方梓璇一眼,道︰「很有可能。」
「凶手可能是光盤片里的女人,但光憑腳底黑痣、大約年齡,我們要怎麼找?」
「先找出影片里另外兩個男人,只要找出他們,就能找出她。」
方梓璇點點頭,沒說話。關棠騏退出光盤,不大的播放室安靜下來。
她想了想,開口說︰「如果我是那個女孩,我也會想親手殺了他們……」第一片光盤給她的沖擊太大。
關棠騏胸口一窒,在北檢四年多,數不清經手多少大大小小刑事案件,慘絕人寰的案子也看了不少,他其實早已磨平了情緒,可是剛才方梓璇那句「如果我是那個女孩」,不知怎麼地撥亂他心緒。
他無法想象方梓璇是那個女孩,那句話非常刺耳……
「再好的理由,都不該殺人。」關棠騏忽略心里怪異的感受,淡淡說。
「沒錯,但……」方梓璇嘆口氣,「我剛才想到一部片《將軍的女兒》……」
「古董美國片?」關棠騏奉還她先前的嘲笑,「我看過,我的嗜好是看古董片。」
「光盤片里的女孩讓我想到將軍的女兒,可是我不懂,她想殺那七個人,為什麼還要跟他們……」
「如果凶手確實是她,不難明白,她藉這個方式讓七個男人對她沒有防備,可以輕易下手……」
「可是……」方梓璇仍是覺得不可思議。
「性很微妙,人很可能憎恨對方,卻在跟對方性|jiao時得到快|感。可能她覺得既然已經被七個男人輪暴,做一次、兩次,甚至三次、四次,並沒多大差別,也許她被父權主義下的貞操觀念束縛,認為自己已經髒了,做幾次都是髒了,她只要能報仇就好。」
「我覺得她很可憐,也許……凶手不是她。」
「當然,凶手可能不是她。」關棠騏第一次試圖安慰人,感覺很奇怪。
方梓璇吐了口氣,「凶手不是她可能性很低,對不對?」
「沒找到明確證據前,我們不能認定她就是凶手。」關棠騏只能這麼說。
她覺得很難受,這時手機響了,她看來電顯示,是家里的電話,她按靜音沒接,問關棠騏說︰「關檢,快過年了,那個……我今年家里有事,堂姊要結婚,表哥要訂婚,年假我想請到元宵過後。」
要是照關棠騏往常的個性,他最可能的回答是不準,不過一來過年他也有事要處理,二來這個案子帶給小菜鳥的沖擊大了些,離過年也沒幾天,監識報告、解剖報告大概要年後才能出來……關棠騏想了想,說︰「這幾天把能結的案子結掉,我記得有六件不會起訴的案子,報告寫一寫,能完成就準你假。」
方梓璇沒想到這麼容易,去年她只不過想多請一天,關棠騏隨口一句「案子堆積如山能放假嗎?」她只能模模鼻子,準時上工。
今年家里一直要她請假到元宵後,她遲遲不敢開口,爸爸媽媽打來好幾通電話問,她都只能裝死,誰想得到,今年居然可以放,而且是放到元宵過後?
「高興到傻了?」關棠騏取笑她,「快點回家里電話吧。」
「你怎麼知道是我家里打來的?」
「你看了來電顯示沒接電話,馬上說家里有事,年假要多放幾天,很容易猜。」又是一副她腦容量很小的眼神與取笑人的笑臉。
方梓璇忍耐著,說,「沒其他事的話,我準備下班了。」
關棠騏看眼手表,已經九點多了,今天忙了整天。
「我請你吃晚餐吧。」
「不用,我會消化不良。」她連想都沒想就回答。
「我確定你吃了很多菠菜。」關棠騏不以為意地笑了。
「哼!」方梓璇不理他,掉頭走出播放室。
關棠騏翻開資料夾,又研究了好一陣子,十點多才離開播放室,回辦公桌繼續忙其他案子,等他離開辦公室,已是深夜一點多。
他模模饑腸轆轆的肚子,不由得想起吃了菠菜的方梓璇,低聲笑起來。
「肚子好餓啊。」他低低自言自語,可惜小菜鳥早早下班回家,很可能已經睡了,不能讓她跑跑腿真可惜啊。
吃菠菜的小菜鳥挺可愛的,比起事事都好的溫順菜鳥,他比較喜歡吃菠菜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