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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難追 第十二章 下定決心請求賜婚

作者︰唐歡

蕭皇傳旨,杜阡陌御書房覲見。

杜阡陌早就料到蕭皇要見他,關于那日的驛館之事,蕭皇肯定有話要問他。

他按口諭入了宮,因為早到了半個時辰,便在御書房前等候。

忽然,一個面生的小太監上前悄悄道︰「杜大人,熙淳公主在附近的觀漪閣,希望見您一面。」

杜阡陌一怔,心中涌起不祥之感,熙淳公主能不見則不見,他素來如此覺得。

「還有半個時辰皇上才召見大人呢,」小太監慫恿著,「大人等著也是等著,熙淳公主的確有要事想與大人相商。」

杜阡陌終于答應,「好,帶我去吧。」有些話得說清楚,他遲早要單獨見熙淳公主一面。

他由那小太監引著來到觀漪閣,熙淳果然坐在窗邊,背倚一池荷花。

看見杜阡陌到來,熙淳對四周婢女使了眼色,婢女們立刻紛紛退下,那引路的小太監也跟著一同去了。

「杜侍郎,」熙淳笑道︰「這里有茶有景,請坐吧。」

杜阡陌不再客套,找了靠邊的椅子坐下,卻不用茶,只道︰「公主喚微臣來,不知有何事要吩咐?」

她輕聲問著,「杜侍郎可知此刻誰在御書房?」

「自然是聖上要見的人。」他並無好奇。

「是我表哥拓跋修雲。」她道︰「方才我親眼見到他進去的。」

杜阡陌心中很平靜,他知道熙淳這話中頗有挑撥之意,因此他不會上當。他平靜地道︰「皇上接見拓跋皇子是很尋常的事。」

她淺笑道︰「表哥說他今日會向皇上表達和親之意。」

「和親之意,拓跋皇子不是早就提出來了嗎?」這也並非什麼新鮮事。

「可那日驛館之事後,情形大不相同了。」熙淳眼中滿是興奮。

他就知道她會提那天的事,的確,當他到達驛館看到那滿床凌亂的情景,只覺得像噩夢一般觸目驚心。

「那日還是公主您提醒微臣應該到驛館去看看。」杜阡陌猜到了其中的陰謀,「還得感謝公主如此急智,沒讓微臣太過失職。」

「侍郎真的不介意?」熙淳盯著他,「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侍郎若有委屈,也不必硬憋著。」

「微臣真的不覺得有什麼委屈。」杜阡陌淡淡笑道︰「公主到底想對微臣說什麼?不妨直言。」

「侍郎,你應該也知我的心意,」她忽然嘆了一口氣,「這些日子我好幾次到你家拜訪,侍郎都避而不見,讓我好生苦惱。」

杜阡陌沉默片刻方道︰「臣以為既然已經避而不見,公主就應該明白微臣的意思。」

熙淳露出苦澀的笑容,「或許有些明白,但終究不死心,總想听你親口說一句。」

「恕微臣冒昧,」杜阡陌抬頭看著她,「公主到底緣何如此垂青微臣?微臣實在疑惑。」

「喜歡一個人有什麼道理可言?」熙淳難得擺出正經嚴肅的神情,「一開始或許是因為跟夏和針鋒相對,但我確實是一片真心,侍郎怎麼就不憐惜呢?」

面對這麼一個情竇初開少女的赤誠,他的冷淡決絕實在讓他愧疚,但喜歡與否終究不能勉強,愧疚並不能讓他心軟。

她忽然說︰「侍郎,你應該知道拓跋乃是崎國國姓吧?不少皇親貴戚都姓拓跋。」

「微臣知曉。」杜阡陌眉心微蹙,不知她為何會提起這個。

「崎國使節也姓拓跋,說起來,他與我母親是一族之親。」

「這個微臣也知曉。」

她意味深長地道︰「所以每次崎國使節到蕭都,總是第一個來拜訪家母,有許多事情崎國使節知道了,我母親自然也知道。」

杜阡陌一怔,心中像被什麼撥了一下,弦音嗡的一聲頓時紊亂。

「那日我偶然從拓跋使節那里知道了一個秘密。」熙淳湊到杜阡陌了耳邊,輕聲道︰「關于杜侍郎的身世。」

果然……他最擔心的事果然發生了,難怪今日他有不祥的預感,熙淳公主突然提出要與他見面,遠不止他想象的那麼簡單。

「侍郎放心,這個秘密我不會說出去,家母也不會。」她一臉自信,「我們全家還會竭盡全力幫助侍郎。」

杜阡陌半晌不語,這一刻仿佛所有的聲息都靜止了一般,唯有輕風吹過一池碧荷,菡萏搖曳。

見他沉默,她著急地道︰「侍郎難道不想恢復自己皇子的身分嗎?以我父王的地位去向皇上說明當年的緣由,皇上定不會怪罪,甚至有可能為你的親生母親洗月兌罪名,讓她九泉之下安眠。家母就更能幫上忙了,她可是崎國公主,當今崎皇的親妹妹,也是你的姑母啊……」

他終于答道︰「公主有心了,只不過此事急不得,微臣只想請公主暫時代為保密,微臣便感激萬分。」

「侍郎何必這般客氣,」熙淳連忙道︰「算起來,咱們是姑表兄妹,該換我稱你一聲表哥才是。」

杜阡陌淡淡一笑,並不接這話,只道︰「公主若沒有別的事,微臣要去御書房候著了,皇上召見微臣的時辰快到了。」

熙淳一陣迷惑,實在弄不懂他的心思。此時此刻無論是誰,听了她的話應該都會有所心動吧,畢竟她給予的饋贈如此誘人。然而他依舊波瀾不興,好似全然不在意這個崎國皇子的身分。

他到底是在佯裝隱忍還是真的無動于衷?她實在猜不透……

本以為自己謀劃了這一出就能駕馭他,但她實在低估了這個男子的沉著,他的心仿佛深潭,投入再多的石子也依舊無聲無息,激不起半點漣漪。

熙淳不由得有些泄氣。

杜阡陌步入御書房,看到拓跋修雲站在那里,並無意外,就連蕭皇想對他說什麼,他也早已料到。

「杜卿來得正好,」蕭皇淡淡笑道︰「方才朕與拓跋皇子談論起兩國和親之事,身為禮部侍郎,你也來說說吧。」

杜阡陌明知故問,「不知拓跋皇子欲與哪位公主結親呢?」

「夏和公主。」拓跋修雲側眸看著他。

杜阡陌反問道︰「公主的意願如何呢?」他跟夏和的事,想必拓跋皇子早已知曉,此刻這眼神中頗有居高臨下的渺睨之態,大概把他當成了不堪一擊的情敵。

「那日在驛館,杜大人也看到了,」拓跋修雲淺笑著,「事已至此,大人難道還會覺得公主不願意嗎?」

拓跋皇子在故意挑釁,炫耀所有權,是想讓他知難而退嗎?

的確,若是普通男子,受不了屈辱與嫉妒便會臨陣月兌逃,然而他是杜阡陌,從小到大什麼樣的委屈與不平沒有過?他會害怕這些?

他平靜地道︰「在下覺得應該讓公主親口答應,這樣比較好。」

「那麼朕應該把夏和喚來嗎?」蕭皇饒有興趣地看著他,「不過朕想先听听杜卿的建議,撇開其他的不談,單說和親之事對于兩國而言是否合宜?」

「臣以為——」杜阡陌頓了頓方道︰「不合宜。」

拓跋修雲眉心一蹙,沒料到他會如此大膽地當場反駁。

蕭皇卻是笑容越甚,問道︰「怎麼個不合宜?杜卿細細講來。」

杜阡陌分析著,「臣以為夏和公主脾性剛烈,不適宜肩負和親重責,若為了兩國邦交,一定要締結血姻,不如另擇別的公主。」

「你這話可真是大不敬,」蕭皇失笑,「朕的公主怎麼就脾氣不好了?不過朕喜歡你說實話,就此免你的罪責。」

拓跋修雲連忙道︰「夏和公主的脾性小王自幼便喜歡,也不介懷,杜大人這是多慮了。」

杜阡陌卻道︰「微臣方才所說的只是其一。」

拓跋修雲挑眉問道︰「哦,那麼其二呢?」

「凡事都要講究先來後到。」杜阡陌看向他,「敢問皇子,崎國是否也如此?」

「那當然,」拓跋修雲點頭,「比如小王與夏和公主青梅竹馬,這世上但凡有後來者,想必都比不上我倆之間的感情。」

杜阡陌忽然問︰「皇子當年與公主可有婚約呢?」

拓跋修雲凝眸,弄不清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只得答道︰「我倆皆心有所系,這便是約定了。」

他又問︰「婚約為父母之命也,當年皇上可有準許此約?」

「這……」拓跋修雲遲疑了一會兒才說︰「現在請求皇上恩準也未晚啊。」

杜阡陌緊緊盯著他,一個字一個字說得明白,「不,已經晚了。」

拓跋修雲不服地反問︰「怎麼晚了?」

杜阡陌斬釘截鐵地道︰「因為聖上已經將公主許給微臣了。」

「什麼?」拓跋修雲一怔,隨後哈哈大笑,「杜大人在說什麼胡話呢!」

「皇上日前已恩準了微臣與公主的婚事,不知這旨意如今還算不算數?」杜阡陌沒理會他,徑自轉身對蕭皇施禮。

拓跋修雲見情況不對,不由叫道︰「陛下!方才您說一切听從公主的心意,難道就不作數了?」

蕭皇看著他們,依舊那般淺笑著,仿佛在玩貓捉老鼠的游戲,良久後才回答,「朕的確說過要把夏和許給杜愛卿,朕也說過全憑夏和的心意,不過朕倒是有話想問問杜愛卿,倘若公主有意與你,你是否願意接受她的心意?如今情形已經不同了。」

這話意味深長,杜阡陌知道這是在問他假如公主並非清白之軀,他還願意娶嗎?

這是蕭皇在他出任禮部侍郎後第一次喚他「愛卿」,平素「杜卿」二字透著對他的親切與喜愛,但此刻當著拓跋修雲的面稱呼有所轉換,他知道這與平日的含意又不同,蕭皇是在暗示拓跋修雲早把他當成自己人了。

他沒有猶豫,立刻答道︰「臣願意。」他在蕭皇面前第一次如此利落爽快,從前每句話他都三思而後行,唯獨這一次答案張口即來,因為他早已想好,無須三思。

「你願意?」拓跋修雲難以置信,「若公主已經屬意于我,你也願意?」

杜阡陌笑道︰「公主並沒有明確表示屬意于皇子啊。」

拓跋修雲不滿地道︰「那日在驛館你也看到了,還需多言嗎!」

杜阡陌淡定自若,「驛館之中,微臣只看到公主在沉睡,其他的臣便不知了。」

「你……」拓跋修雲沉不住氣,口不擇言地道︰「想不到杜大人貪慕榮華至此,連未來妻子的清白之軀也不在乎嗎?」

蕭皇聞言立刻揚聲道︰「放肆!當著朕的面,皇子是否太無禮了?」

拓跋修雲發現自己的失誤,只得作揖道︰「陛下,是小王失言了,不過杜大人所言,實在過于反常,小王懷疑他對公主的感情是否真誠。」

蕭皇半眯起眸子,似乎是在思量這番話,又似乎在打量杜阡陌。

「微臣以為,喜愛一個人,無論她是誰、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子,都不該有所動搖,」杜阡陌緩緩道︰「昔日有武淵帝娶新寡弟媳為妃,終身寵愛。微臣一介平民,不敢與帝王賢君相比,但也實在羨慕這樣的感情。之前微臣對此事頗為猶豫,是因為沒有確定自己的心意,臣不敢妄語,但如今臣已經想得明白,希望皇上相信微臣,微臣定不負皇上所托。」

蕭皇笑了,這一次不再是似笑非笑,而是由自內心的歡喜。他點頭,「好,朕許你。」

拓跋修雲焦急地想挽回這個結果,「皇上!難道不該先問問夏和的意思嗎?」

「一會兒問過她便可,」蕭皇答道,「不過依朕看,朕這個公主性子確實剛烈,並不會因為什麼就動搖心意,她的答案朕也早已心知肚明。」

杜阡陌看著拓跋修雲那氣急敗壞的模樣,不知為何,竟心生一絲同情。

按理他是應該嫉妒對方的,他的堂兄,崎國的太子,擁有他可盼不可及的皇子身分,還擁有與夏和青梅竹馬的過去……然而這一刻是他勝利。

他並不打算計較輸贏,但他忽然發現自己從小羨慕的人和事其實並不重要,那些事于他可有可無,因為有朝一日,那些人反而會嫉妒他。

杜阡陌覺得自己的心忽然變得很輕快,像是卸去了重石,如羽毛般輕輕地飄起來。

放下執著原來是這般美好。

安夏看著一藤薔薇從宮牆上垂下來,午後日光灼亮,薔薇散發出強烈而甜美的香氣,使得蜂蝶皆醉。她憶起自己以前有一瓶香水就是類似的氣息,可惜她再也無法回到自己的時代聞一聞那瓶香水了,不過她並不沮喪,初到蕭國時那種仿徨與不安漸漸褪去,她如今已經大體適應了這里,或許是因為這里有了她愛的人。

剛剛听說杜阡陌主動請求蕭皇賜婚,這一次他不躲不閃,表達了對她的愛意,實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安夏以為他又會猶豫、又會退縮,畢竟驛館之中,他目睹了那曖昧的一幕……但他竟難得如此堅決,大概,他也愛上她了吧?

安夏的嘴角微微翹起,笑容藏不住,心得到了回應,仿佛注入了花蜜一般,瞬間滿是甜甜的滋味,就如這薔薇綻放。

在她身後,突然有人輕輕道——

「公主——」

她回眸,不知杜阡陌什麼時候已經到來。她太過沉浸于自己的喜悅,忘了注意他的腳步聲。

想念一個人的時候,想著想著他便來到自己的面前,這種感覺微妙又令人喜悅。她喚道︰「侍郎。」

「公主約微臣在此相見,不知是否有話要講?」杜阡陌看著她。

這是他第一次這般光明正大地凝視她,從前他總是垂著眸,似乎是出于對她的尊敬,又似乎是從沒把她放在眼里,但他此刻的眼神透著一抹溫柔,像輕輕的一滴露水沾在花瓣上。

「父皇說,婚事由我自己做主。」安夏直視著他,「我是來給侍郎答復的。」

「那麼……公主是否願意?」

他好像有些緊張,聲音隱約微顫,但她覺得自己听錯了——他是對萬事都無所謂的人,哪里會緊張呢?她嚴肅地道︰「向我求婚必須達成兩個條件。」

「公主請講。」他答。

「第一,我要一枚鑽石戒指。」

「鑽石戒指?」杜阡陌斂眉,「恕臣見識少,戒指臣知道,可鑽石是什麼?」

「我這里有一顆現成的。」安夏拿出楚音若贈她的粉紅鑽,「杜侍郎只需去藍玉堂瓖成戒指便可。」

「這鑽石……似乎有些太大。」杜阡陌仔細端詳,「瓖在戒指上,沉甸甸的,不會不方便嗎?」

他哪里會明白,這是現代少女們的夢想,懂不懂?安夏笑道︰「就是因為沉甸甸的才氣派呢,平素我也不會戴,就是拿出來把玩一二。」

「那何必瓖成戒指?」杜阡陌不解,「打成簪子豈不更好?」

「不,一定要戒指,」安夏認真地道︰「十指連心,套住我的手指也等于絆住了我的心。」

這剎那,他恍然大悟,畢竟是文人墨客,這般風雅他自然能體會,點頭道︰「臣知道了,臣一定會把這戒指瓖好的。」

「第二,」安夏開出另一個條件,「我要一束玫瑰花。」

「玫瑰花?」他顯然更沒听過,「那是一種怎樣的花呢?」

「就像這宮牆上的薔薇。」安夏指了指一旁,「不過這是粉色的,我想要大紅色的。」

杜阡陌抬頭,思忖了片刻,答道︰「好,微臣一定會尋著。」

「現在輪到侍郎了,」安夏微笑道︰「侍郎可有什麼話要問我?」

杜阡陌一怔,搖搖頭,「微臣並沒有什麼要問的。」

「關于那日驛館之事,侍郎也沒有要問嗎?」安夏意有所指。

「也沒有。」他答得倒是利落。

既然已經說了自己不介意,很多事情他就不想去追究了。其實他早料到她會這樣問,因此已做好了準備。

「侍郎即使不問,夏和也覺得應該對侍郎說明白。」她頓了頓,「其實……我自己也不太清楚。那日在靈泉寺,我忽然暈倒了,醒來之後便在宮中,之間發生過什麼我和一點也不記得。」

他臉上的表情有一絲細微的變化,之後依舊平靜地道︰「原來如此,委屈公主了。」

她忽然道︰「從前有一個人,名喚薛定諤。」

「薛定諤?」杜阡陌不解她為何猛然談及此人,「這個名字有些奇怪。」

她繼續道︰「此人養了一只貓,他將貓關在一個密封的籠子里,並在籠子里放了少量的毒藥。」

「他為何要如此?」杜阡陌越發迷惑。

「他想知道這些毒藥是否能殺死這只貓。」安夏道︰「可是唯有他打開那密封的籠子,才能看到里面的情形,所以在打開籠子之前,貓是死是活,他都不知道。」

「嗯。」杜阡陌漸漸明白了。

「在打開籠子之前,其實生與死都是一樣的,有同等的可能。」她看著他,「我就是一只薛定諤的貓。」她還是不是處子之身,她自己也不知道,而拓跋修雲是在撒謊,還是說了真話,也沒人知曉。

真相揭曉之前,薛定諤的貓的生與死是一種並存的狀態,她的清白也一樣。

他問道︰「公主從哪里听來這樣有趣的故事?」

「夢里,一個遙遠的地方。」安夏含糊其辭。

他反問︰「薛定諤很在乎那只貓的生死嗎?」

「這個……」安夏搖頭,「倒是不知。」

「臣猜測他應該不在乎,否則一開始就不會把貓兒關進有毒藥的籠子里。」他沉聲道︰「既然不在乎,貓兒的生與死便不重要,打不打開籠子都無所謂。」

安夏怔住,沒料到他居然會舉一反三,如此高深的現代科學理論,到他這里迎刃而解,令人不得不佩服他的學識。

他接著道︰「驛館之事,臣本就不在意,所以真相到底如何,其實並不重要。」

不知這是他真心的想法還是只是安慰她?無論如何,能得到他這一句話,她已經滿足了。

在這個薔薇綻放的夏日午後,她覺得一切都像陽光般燦爛,所有的抑郁變幻成了粉紅色的氣球飄蕩到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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