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成妃 第五章 穿越者同盟
坐在回太師府的馬車上,楚音若依舊心中不安。她總覺得,盈月璧失竊之事是一個巨大的陰謀,不像安公公所說,李代桃僵便可瞞天過海,但端泊容一時想不出辦法,她也沒轍。
楚音若只覺得氣悶得很,不由打起車簾,忽然,她看到了一個人。
江明輝?
不,應該說,是玄華。此刻他已不再是居士打扮,而是換了一襲普通的青袍,正踱進一間商鋪之中。
「停車。」楚音若吩咐道。
她抬頭看著那間商鋪的名字,「品古軒」,看來像是賣古玩奇珍一類的。江明輝在現代就很喜歡這些東西,是拍賣行的常客,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王妃,怎麼了?」車外,紅珊問道。
「你們在這里候著,我到對面鋪子里去瞧瞧。」楚音若覺得這是一個與玄華說上話的好時機。
「王妃,奴婢陪你一塊兒。」紅珊道。
「不必了,你也在這里等著。」楚音若答道,「我去去就來。」
紅珊算起來是她最信任的心月復了,可是有些事情,她還是不能讓紅珊知曉。
「是。」紅珊似乎有些狐疑,但終究還是按捺住了好奇,垂眉道。
楚音若步入品古軒,見玄華正拿著一支玉簫在把玩。放眼望去,這鋪子里寶貝還真不少,與從前她在拍賣行見識過的同款頗多,不過還是以玉器為大宗。也對,想來現代人視若珍寶的青花古瓷什麼,在他們這個年代,只是稀松日常之物。
「先生,好巧啊。」楚音若對玄華盈盈笑道。
玄華抬眸,看了她大約有三秒鐘之後,方才憶起她是誰。「原來是陵信王妃,」他施禮道,「不知王妃為何在此?」
看來,他是真的不認識她……為什麼?他明明就是江明輝啊。
「路過此間,順便瞧瞧。」楚音若道,「也想買一些器件擺設,回去賞玩一二。」
「王妃喜歡什麼?盡避吩咐在下便是。」玄華笑咪咪地道。
「怎麼?」楚音若一怔,「難道,此鋪是先生的……」
「正是在下所開設。」
「可先生明明是比南王府的幕賓……」楚音若萬般驚訝。
「比南王爺憐我貧寒,便贈了這間品古軒給我,于我,也好貼補些家用。」
「看來比南王真是大方,相當器重先生呢。」楚音若道。
現代的江明輝很懂得做生意,看來這位玄華也不差。說他們是兩個人,她都不信!
「王妃打算添些什麼呢?」玄華問道,「這里有一支玉簫,方才到的貨,王妃若對絲竹樂器感興趣,這倒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我對吹奏並不在行,」楚音若道,「彈奏卻尚可。」
「哦?王妃喜歡琴還是箏?」玄華道,「我這里也有一二。」
「琴。」楚音若凝視他的眼楮,「不過,我喜歡的琴比較特別,名喚鋼琴。」
「什麼?」玄華表情大變,難以置信地瞪著她。
「先生沒有听錯,我自幼愛西洋之樂,最擅鋼琴。」楚音若淡笑。
「大概是在下……孤陋寡聞了,」玄華極不自在地咳了兩聲,竭力掩飾道︰「這鋼琴……從沒听說過。」
「先生不是素來通曉西洋之物嗎?」楚音若道,「比如上次替我算命,用的便是西洋的星座學吧?」
玄華整個人霎時都僵了一般。
「那日忘了告訴先生,我的金星落在天蠍座,」楚音若笑道,「真想听听先生對我的愛情婚姻會有何見解呢。」
「你……」玄華開始全身發顫,聲音也發抖,「你到底是什麼人……」
「跟先生一樣,」楚音若低聲道,「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人。」
「王妃……」玄華激動得像要哭又像在笑,幾乎語無倫次了,「不,這位姑娘……不,這位小姐……」
「先生借一步說話吧,」楚音若四下看了看,「有沒有廂房之類的?可否讓我坐一坐,喝杯茶?」
「對、對,」玄華連連道,「里邊請、里邊請。」
他平素一副高深莫測的高人模樣,此刻卻似一個手足無措的小孩,倒讓楚音若覺得好笑。
不過,這一次,她真的很開心。在這陌生之境,茫茫人海中,竟讓她遇見了他,或許是她可以抓住的唯一浮木,一線生機。
正月十五,楚音若隨端泊容進宮。或許因為那一日與江明輝的相遇,讓她有了支柱,所以這一次入宮,心中不再忐忑不安。
不可避免,她遇到了昔日的同窗,她的閨蜜聞遂公主。聞遂公主是先皇後的女兒,端泊鳶的姊姊,身分無比尊貴,前年嫁給了文淵閣最年輕的學士,婚姻美滿。
「音若,」聞遂公主一見到她,便親熱地上前打招呼,「還怕這一次又遇不到你,你可算是露面了。」
「怎麼會呢?」楚音若笑道,「正月十五,無論如何,我也要入宮的。」
「你在水沁庵清修這麼久,也不肯見我。」聞遂公主嘆道,「真怕我倆從此生分了。」
看來這位公主待從前的楚音若不差,只是楚音若自己內心幽苦,不願與人親近罷了。也難怪,聞遂公主是端泊鳶的姊姊,相見難免傷懷。
端泊容素知楚音若與聞遂公主交好,也不打擾二人談話,便吩咐侍從隨他先行一步,剩下楚音若與聞遂公主緩緩落在後邊。
「上次……」聞遂公主忽然道,「我托人帶給你的信,可否收到了?」
「信?」楚音若一怔,「什麼信?」
「哦,沒收到就算了,」聞遂公主的神情有些古怪,「不過是捎到水沁庵向你問好的,也沒什麼特別的事。」
「大概是被庵中的姑子弄丟了。」楚音若道,「我在庵中半年,甚少與外界聯系,那些姑子們也不敢來打擾我。」
看來這信中是有些特別內容的,否則聞遂公主不會刻意提起。可是,這信到哪里去了呢?從前楚音若的「遺物」,她都一一看過,並沒有什麼書函之類的。
「你如今嫁給二哥,也是父皇的主意,」聞遂公主拉著她的手道︰「從前的事,不要再記掛了,既然二哥已經把你接了回來,從此你們就和睦地過下去吧。」
「公主如今與駙馬琴瑟和鳴,倒是為我操心了,」楚音若微笑,「世上的姻緣也沒有樁樁如意的,但我也認了命,公主不必擔心。」
「你能想開就好。」聞遂公主終于神情輕松了些。
兩人一邊拉著手繼續說話,一邊前行,不一會兒便來到舉辦祭祀大典的重慶殿。
「公主,可不得了了,」一名宮女碎步跑過來,慌張施禮道,「出大事了!」
「慢些說,」聞遂公主蹙眉,「能出什麼大事啊?」
「听說祭祀用的盈月璧遺失了!」那宮婢道︰「可貴妃娘娘居然李代桃僵,用贗品代替,此刻皇上正在里邊責怪貴妃呢。」
「怎麼會?」聞遂公主震驚,「你快仔細說來!」
「就在剛才,比南王爺發現了祭祀所用之璧並非盈月璧,稟報了皇上,皇上大怒,貴妃正難以自白呢。」
「泊鳶這孩子怎麼如此冒失?」聞遂公主看了楚音若一眼,「音若,你不要著急,說不定有什麼誤會。」
楚音若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出戲,倒是篤定地依舊笑著,緩緩道︰「定是有什麼誤會,公主,待咱們同去看看。」
「好,快些走。」
聞遂公主三步並作兩步,直入重慶殿中。楚音若仍然步履姍姍,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
重慶殿中,只見雅貴妃正跪在地上,眼淚直流,大呼冤枉。端泊容與她跪在一起,雖然眉宇隱露焦急,但仍強持鎮定。蕭皇已經氣得臉色發白,想必該罵的都已經罵過了,這會兒指著雅貴妃顫抖得說不出話來。而端泊鳶在一旁頗有得意之色。
「父皇,這是怎麼了?」聞遂公主急道︰「有話慢慢說。」
「朕不想再說什麼,」蕭皇吩咐,「去傳宗人府的人來!」
「皇上這是要責罰臣妾嗎?」雅貴妃連忙道,「臣妾方才已經辯白,並不知盈月璧被偷換一事,皇上,臣妾真的不敢欺瞞皇上!」
「盈月璧一向是你保管,就算不是你偷換,也是犯了失職之罪。」蕭皇怒道,「你且去宗人府待幾天,等事情查清了再說。」
「父皇——」楚音若忽然開口道,「兒臣來得晚了,不知事情的原委,何以見得這盈月璧就是假的了?」
「泊鳶發現的,」蕭皇道,「他從小苞著他母後,對盈月璧再熟悉不過。」
「敢問比南王,」楚音若對端泊鳶施禮道,「這塊盈月璧與王爺記憶中的,有何不同?」
「此璧雖然潔白,但細看,左上角卻有一道隱隱的裂紋,」端泊鳶說得斬釘截鐵,「盈月璧素來無瑕,這定是李代桃僵之物!」
「比南王爺上次仔細觀察這塊璧,大概是什麼時候?」楚音若反問。
「約我十歲左右。」端泊鳶道。
「事隔多年,再完好的器物,也會有損。」楚音若淺笑,「何況這盈月璧每月月圓之時,都會拿出來以作祭祀之用,不小心磕了踫了,都會留下隱痕。」
諸人怔了一怔,都覺得楚音若所說有幾分道理。
「這話也對,」蕭皇終于神色緩了緩,「不過玉質何其堅固,平素的磕踫,倒也不至于會留下痕印。說到底,也是雅貴妃失職。」
「臣妾真的是悉心保管……」雅貴妃已經欲哭無淚,「就算有錯,也是無心之失,難道臣妾會刻意損了這皇家之寶不成?」
「貴妃娘娘,」端泊鳶道,「若真是平素無意磕損,尚可原諒。但娘娘卻想瞞天過海,以贗品充數,不怕皇族祖先怪罪嗎?」
「王爺此話何意?」雅貴妃慍道。
「稟父皇,兒臣篤定這塊玉與母後當年保管的,絕不會是同一塊,」端泊鳶道,「听聞盈月璧有一塊姊妹璧,名喚嫦娥璧,在二皇嫂娘家保存,兒臣只怕……」
「王爺!」楚音若立刻道,「王爺說話要想仔細!難道王爺是懷疑我娘家與此事有關?是我娘家用嫦娥璧冒充了盈月璧不成?」
「嫂嫂如此聰慧,皇弟我就不必再言了,」端泊鳶淺笑,「這世間,能冒充盈月璧而掩人耳目的,也只有嫦娥璧了。」
「好,王爺既然如此猜測,我就得力證我娘家清白,」楚音若跪下對蕭皇道︰「還請父皇召兒臣母親攜嫦娥璧入宮,事情的真相,一看便知。」
「這辦法倒是不錯。」蕭皇點頭道,「來人,傳永明郡主入宮!」
雅貴妃頓時一臉倉皇之色,端泊容也不安起來。
按原計劃,確是嫦娥璧代替盈月璧,不過楚音若沒告訴他倆,她在中途改了主意……
楚音若安靜地跪著,並沒有回應雅貴妃與端泊容投向她的不解目光。
從太師府到宮里,不過半個時辰的路程,但這片刻的等待,卻讓整個大殿的人都覺得過了一輩子那麼久。
「臣婦參見皇上。」永明郡主總算是來了,一入殿便行大禮,頗有些匆忙之色。
「堂妹最近可好?」蕭皇道,「大過節的,難得你入宮,只是有一樁事得問問堂妹。」
「皇上盡避問。」永明郡主道。
「那嫦娥璧,可還在你府中?」蕭皇道。
「自然是在,」永明郡主頗有些錯愕,「接到旨意,臣婦便帶著嫦娥璧來了,只是奇怪,為何皇上會忽然對此璧感興趣?」
「嫦娥璧此刻在你手中?」蕭皇重復問道。
「在此。」永明郡主連忙從隨侍丫鬟手中捧過一只錦盒,盒蓋開啟,只見一塊圓潤透白的美玉臥在其中。
「這果真是嫦娥璧?」端泊鳶不由身形一僵。
四周諸人也是大為意外,尤其是雅貴妃與端泊容,驟然臉色一變。
「王爺這話說得奇怪,」永明郡主道,「我宣愷侯一族的祖傳聖物,怎會有錯?」
「母親,」楚音若莞爾道,「比南王以為,母親用這嫦娥璧,代替了盈月璧。」
「什麼?」永明郡主驚訝,「這嫦娥璧一直在我房中保管,怎麼會……我們太師府又怎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這一切,楚音若不曾與母親溝通過,所以永明郡主此刻都是真實的反應,在場的人都是精明的人自然看得出來,認為所說的一切都真實可信。
「父皇,」楚音若對蕭皇道︰「方才比南王爺說,天下能代替盈月璧的,唯有嫦娥璧,但嫦娥璧如今清清楚楚擺在這里,那麼祭祀所用之物就一定是盈月璧無疑,所以,貴妃娘娘並無失職之罪。」
事實就算不是如此,可邏輯如此。端泊鳶給自己設了套,只能自己去鑽,她不過是推波助瀾罷了。
「父皇……」端泊鳶急道︰「就算嫦娥璧在此,也不能證明那盈月璧是真的!」
「夠了!」蕭皇終于不耐煩,「好好的祭祀,因為你的胡亂猜測,弄得亂七八糟!你說盈月璧不是真的,也沒證據。如今永明郡主既然拿出了嫦娥璧,此事就此作罷,休要再糾纏下去!」,
楚音若低下頭,嘴角難掩一絲得意之色。看來,她在這個游戲里也並非那麼容易就掛掉,只要施展智慧,她其實不比這里的任何人差。她,只是需要適應而已。
她還得感謝,兩日前,與江明輝的相遇……
兩日前,品古軒。
楚音若跟隨玄華步入內室,這里布置得倒頗有現代風格,比如椅子經過一番改裝,寬大柔軟,跟沙發無異。
「楚小姐,請坐。」玄華對她彬彬有禮地道。
「江先生何必這麼客氣。」楚音若微笑,「咱們不是認識挺久了嗎?」
「楚小姐知道我的名字!」玄華大為吃驚。
「江明輝,」楚音若倒覺得詫異,「難道閣下不是溫泉山莊的江總嗎?」
「溫泉山莊是什麼?」玄華滿臉迷惑,「沒錯,我的名字是叫江明輝,可我不是什麼江總。」
「那麼閣下在美國留過學嗎?」楚音若越發覺得奇怪。
「對啊,我剛從美國回來……」玄華怔怔地點頭,「不,應該說,我在現代的時候剛從美國回來,就遇上了這檔子倒霉事。我記得那天我喝得有點多,從酒吧出來,忽然一陣迷糊,就找不著方向了,等到清醒過來,已經來到了這里……」
楚音若蹙眉思忖,她一直以為,江明輝是在她之後才穿越過來,可萬萬沒料到,他竟是在好幾年之前。
那麼……她忽然一陣驚喜,仿佛看到希望。
既然江明輝是好幾年前就穿越到了這里,但她卻見過溫泉山莊的「江總」,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回到了現代,開起了溫泉山莊,遇到了大學畢業剛到拍賣行工作的她。難怪此刻他還不認識她。
所以,他們是可以回去的,至少,他是回去了。
楚音若難掩激動,幾乎要落下淚來,平復了半晌的心情,方才對玄華道︰「江先生,我真的認識你。我認識你的時候,你開了一間溫泉山莊,修身養性,你從來不去酒吧,甚少與美女交往,你喜歡古玩奇珍,你經常很神秘地對我微笑,說一些我听不太懂的話。你那時候已經三十多歲,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你曾經經歷過什麼,導致性情大變,但現在,我卻懂得。」
她這才明白,江明輝當時並不是在追求她,他對她特別青睞,是因為他倆曾在一個異度空間相識,成為了彼此唯一可以信任和依靠的人。但那時的她,並不知曉。
「你是說……」玄華恍然大悟,滿臉不可思議。
「江總不信?」楚音若問。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還有什麼不信的?」玄華嘆一口氣,「原來我三十多歲的時候,認識了楚小姐你,真好,真幸運……」
的確像是命運的安排,如果他倆在現代不曾相識,今天也不會在這里有此一番長談,她依舊會孤獨無助。
「這麼說,我們是可以回去的。」玄華也不由一陣興奮。
「對,只是如何找到回去的路,還得再仔細研究,」楚音若道︰「我覺得,大概跟彗星有關。」
「最近我也在研究天文星象,」玄華點頭,「希望能有辦法。」
「不過……」楚音若忽然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問題,「假如,我們真的能回去,穿回同一個時間點,而你回去之後又開起了溫泉山莊,遇到了大學剛畢業時的我……那麼現在的我,又去了哪里?」
這個問題把她自己嚇了一跳,顯然,玄華也楞住了。
平行空間,可以同時存在許多個「我」嗎?就像她看的電影《彗星來的那一夜》,只有把另一個「我」殺死,才能代替她在那個空間活下去。就像她來到蕭國,真正的陵信王妃楚音若便上吊身亡。
假如她真的回去了,那麼等于現代多出了另一個「我」,這實在很矛盾。
「這……听上去有些復雜……」玄華抓抓腦袋。
「沒關系,這個世界本來就由矛盾和復雜組成的。」楚音若淡笑。
管他呢,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先找到山在哪兒,橋在哪兒。
「對了,有一件事還得請江總幫忙。」楚音若從愁腸煩緒中掙月兌出來,打算從從容容面對眼下。
「楚小姐別再客氣了,」玄華道,「咱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有什麼盡避說。」
「江總既然做古玩生意,能否找到一塊圓白無瑕的美玉?我有急用。」
她總覺得盈月璧失竊一事沒有那麼簡單,假如真的用嫦娥璧代之,估計就中了敵人的圈套。她得另闢蹊徑,出人意料。
「倒也巧,還真有這麼一塊,」玄華微笑道,「前幾天派人去江南采買的時候,無意中撿到的「大漏」。還真是一塊難得的美玉,只不過,邊角上略有隱紋,但不細看倒也不明顯。」
「江總能賣給我嗎?」楚音若問,「我將它稍加打磨,估計一天功夫也夠了吧。」
回去應該能找出盈月璧的圖樣,依樣畫葫蘆,便可趕上元宵節的祭典。
「賣什麼賣啊?」玄華大方地揮揮手,「送給楚小姐好了。說了別再客氣。」
也對,現在對他們倆而言,什麼古玩奇珍都是身外之物,他們有更重要的目標要結成同盟,其他的都無所謂。
楚音若莞爾,本來稍安的心,此刻更加泰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