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這件小事 第八章 溫家,妖魔橫行
溫欣呆坐在廂房里恍神中,最近幾天她總是處于這種狀況,完全不由自主。
和唐御成親,嫁進鎮國公府做鎮國公世子夫人,這麼好的事怎麼可能會發生在她身上呢?她怎麼想都覺得難以置信,覺得唐御應該是在跟她開玩笑才對,要不然這便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根本未與父母商量過,所以肯定還會有變數。
至于皇上的認同……每每想到這里,她就會恍神,會呆滯,會搞不清楚這是怎麼扯到皇上的,而它到底是真是假?倘若它是真的,難道她與唐御的婚事真就能拍板定案了?對此,她真的是完全不敢奢望啊。
她記得上輩子唐御在桃林鎮巧遇失憶的她,將她送回京城溫家時,從頭到尾都未與她提起過雙方有婚約之事。她會知道這事是在她回到溫家許久之後,因聲名有損,姻緣路受阻,才在無意間偷听到祖母與二叔談起她父母親生前曾為她與鎮國公府的二公子有過口頭婚約的事,想從這方面著手。
當時在場的有身為勤孝侯爺的二叔和侯爺夫人的二嬸,結果兩個人都直截了當的搖頭,直言不諱的說她根本就配不上鎮國公府的世子,別說正妻了,就連妾室恐怕都會招嫌。結果祖母也沒為她多說一句話,而是直接認同這件事,還點出倘若鎮國公府的人願意承認這門婚事的話,也不會一聲不坑了。
她當時雖然根本也不想嫁給唐御,但卻真的覺得好難過,她和家人遇劫,失憶流落在外五年並非她所願,為何人人都為此事嫌棄她,她有做錯什麼嗎?
之後她努力學習一切禮儀規矩、讀書寫字,再苦也咬牙撐下去,只為了駁斥謠言,讓眾人知道謠言只是謠言,真實的她其實與謠言完全判若兩人,是一個秀外慧中、溫柔賢淑的女人,是可以做為賢妻的。
她的努力沒有白費,兩年後終于有位世家公子看上她,請媒人上門提親,想娶她做填房。雖說是填房,但其膝下並無子女,而且年紀不大,才二十五歲而已,最重要的是官運順暢,前途看好,她得知後暗自欣喜,甚是滿意,但是她高興的太早了!
她所招來的這個好姻緣完全出乎眾人意料之外,所引起的驚喜的確是有,但更多的卻是嫉妒與不平,認為她憑什麼?于是那些人便暗地里找來桃林鎮的李家人謊稱她的清白早已被毀,又說服那世家公子改娶——叔勤孝侯的嫡次女溫怡,將之前來與她提親一事當成了道听涂說的謠言,徹底否認到底。
當她听見新娘子換人了這個青天霹靂的消息時,震驚得整個人都呆住了,簡直難以置信。
她跑去找祖母,想听祖母的解釋,不料卻遭受祖母一陣無情冷血的訓斥,說她不知廉恥,敗壞門風,說她根本就不該回來,應該直接死在外頭才對,之後便命人將她押下去關在房里,不許她再踏出房門一步。
她整個人都被罵懵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卻沒有人願意告訴她,只是關著她、擋著她、攔著她,不讓她與其他人見面,直到他們匆匆找到一個願意娶她的外地商人,然後像是丟掉燙手山芋般匆匆將她押上花轎,隨隨便便的將她給嫁出去。
這便是她的親人、她的家人,她原以為可以依靠,可以相信一輩子,血濃于水的溫家人。
她的眼淚在上輩子已經流干了,這輩子她不會再哭,即使心每當想起一切依然隱隱作痛,她也不會為此再掉一滴眼淚。
從上輩子她所經歷過的一切來看,鎮國公府根本就是對她避之唯恐不及,從她回京之後便對她不聞不問的,完全保持在安全距離之外。
由此可見,唐御的雙親對她成為他們的媳婦有多排斥、多不喜,要不然以上一代父母之間的交情,他們至少也該來看一看她這個歷劫歸來的佷女,關心她一下才對。
所以,重生之後她就沒奢望過與鎮國公府的這門親事,即便明知道唐御對她極好,真將她當成未婚妻般照顧與呵護,她也不敢多加妄想,畢竟婚姻之事靠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們倆根本毫無置喙的余地。可是眼下怎會突然冒出個皇上呢?這到底是福還是禍啊?
「姑娘,奴婢是可柔,有事稟報。」
門外突然傳來丫鬟的聲音,令她不得不甩開那理不清的紊亂思緒,提振精神的開口道︰「進來。」
可柔是唐御派人送來服侍她的兩個丫鬟之一,另一個名叫可情,兩個都長得如花似玉的,很有先當通房後當姨娘的面相。
後來也證實她想的沒錯,因為這兩個丫鬟原是國公夫人特地安排來服侍她的世子兒子的,說什麼細心手巧、機靈又溫柔的,結果轉眼唐御就把她們倆送到她這里來,要她們好好的服侍她,還當面將兩人的賣身契交給了她。
于是這兩個細心手巧、機靈又溫柔的丫鬟就便宜她了,最重要的是她們的賣身契掌握在她手里,她們即使有什麼想法或想出什麼麼蛾子也不敢。
可柔進屋後先朝她福了,這才開口道︰「姑娘,王管事來報,說家里剛來了一位尊貴的客人,指名要見姑娘您,現今人正在堂屋中等候著。」
「指名要見我?有說是什麼人嗎?」溫欣眉頭輕蹙的問道,京城之中有誰知道她住在這里,又會想見她的?她不由自主的想到唐御的雙親之一,會是他們嗎?
「是勤孝侯夫人。」
「什麼?!」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令溫欣瞠目結舌。怎麼會是二嬸呢?
「姑娘要見嗎?倘若姑娘不想見的話,奴婢可以幫姑娘找個理由回絕。」可柔說。
溫欣聞言,轉頭凌厲的看了她一眼,道︰「你應該知道我的真實身分,家里長輩特地前來見我,你讓我回絕拒見是要幫我還是害我?」
可柔微僵了一下,立即跪下,低頭認錯道︰「奴婢知錯,請姑娘責罰。」
溫欣看著跪在地上的她,沒讓她起身,而是語重心長的敲打她道︰「我知道你和可情都不是心甘情願到我身邊服侍的,但是既然來了,認我做了主子,那麼就該盡心盡力為我著想。別以為我若犯了錯或是鬧了笑話與你們無關,你們是我的貼身丫鬟,主子犯錯就是丫鬟的錯,要打要罰、要殺要剮都得由你們來承擔,即便是被打成殘廢或是被賣到審子去,我也護不了你們,因為在別人眼中我就是個無能的主子,不然又怎會犯錯,讓丫鬟代罪受罰?」
可柔有如當頭棒喝,整個人頓時面無血色。直到此刻她才意識到自己如今的處境,意識到她已不是鎮國公府里走路有風的一等丫鬟,而是一個得寄人籬下的孤女小姐的丫鬟,而這個小姐還是一個因失憶而流落在外整整五年,少了教養、名聲有損,恐讓人輕視甚至成為別人口中笑談的話題人物。
自個兒服侍的主子成了別人口中的笑話,身為貼身丫鬟的她還能抬得起頭來嗎?只怕也會跟著羞于見人吧?她完全無法想象那樣的生活。
看她一臉震驚且慘白的神情,溫欣便知道她大概是想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了。
「起來吧。」她對她說,然後吩咐道︰「你找個時間將我所說的這些話原封不動對可情說一遍,我希望她也能如你這般聰明,一點就通。」
「奴婢會讓可情明白的,請姑娘放心。」可柔斬釘截鐵的誓言道。
溫欣點了點頭,說︰「好了,現在隨我去見客吧,也不知道我這位貴為侯爺夫人的嬸嬸是個怎麼樣的人,好不好相處,會不會很嚴肅?」
「奴婢倒是听過這位侯爺夫人的一些事。」可柔主動開口道,終于像個盡責的貼身丫鬟了。
「喔?說說看。」溫欣好奇的問道。她當然知道這個二嬸是個什麼樣的人,會這麼說只為符合她的失憶,以及想測試身邊丫鬟的反應,看她是否真的徹底明白醒悟了,結果她還挺滿意的。
「听說這位侯爺夫人在外頭總是笑臉迎人,很好相處,與每個人都交好,從未主動得罪任何人,有些八面玲瓏,是個有手段有心計的夫人。」可柔說。
「听起來很厲害。」
「的確是很厲害。」可柔點頭,繼續說︰「不過她最厲害的卻不是這些,而是管理府中下人的手段。」
「什麼樣的手段?」溫欣一臉好奇。
「冷酷無情,鐵面無私。」可柔答道。
「難道不該如此嗎?」溫欣露出不解的表情。
「國公夫人曾在奴婢面前與其他夫人談論過這件事,認為侯爺夫人的手段過了,太過薄情寡義,連對待一個自小服侍她的貼身婢女都能眼也不眨的賣到奮子里面去,實在是太過狠心。」
溫欣上輩子也听過這事,听說那婢女盡心盡力服侍主子,唯一念想便是等老了、主子不需要她服侍時能回鄉養老。因為她曾經有過一個戀慕之人,那人為了賺錢幫她贖身卻客死異鄉,她想回去守著他的墓地過完她剩余的人生。
結果,侯爺夫人為了鞏固自己在侯爺心中的地位,分散侯爺對某位妾室的恩寵,竟要頗得侯爺好評的那婢女去勾引侯爺,做侯爺的通房小妾。那婢女不願,哭訴哀求,甚至以死明志,結果沒死成卻被怒不可抑的侯爺夫人直接賣到罄子去,從此再無人敢違逆心狠手辣的侯爺夫人。
想起這件事讓溫欣的心情有些沉重,而可柔則是想到以後她得在這麼狠辣的侯爺夫人眼皮底下做事,便有種膽戰心驚的感覺。
主僕倆的心情都有些沉郁,便沒再開口說話,穿過回廊,靜靜地走向堂屋。
溫欣被接回溫家了,那天侯爺夫人前來見她便是想確定她的身分,看她是不是個冒牌貨,可惜她的長相與已逝的母親太過相似,讓溫家人想不讓她認祖歸宗都不行。
于是,在侯爺夫人來見過她並確定她身分後的隔天,勤孝侯府便派了人和轎子來接她回家了。
溫欣只帶了可柔和可情兩個丫鬟回溫家,讓福伯夫妻倆和白露都留在三進院里,繼續執行她想收購‘如意糕坊’的計畫。
另外三個人未來的住處也該尋找了,唐御雖答應過她要幫忙,但等他忙完也不知道是要等到何時,所以還是靠自己比較實在。
溫家,一如她上輩子記憶中一樣,每個人表面上都對于她的平安歸來表示慶幸與歡迎,至于心里是怎麼想的,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不一樣的是,上輩子在兩年後才感覺到的嫉妒與不平,此時已經隱約的出現在那些人眼中了。
她知道這肯定是為了她與唐御的婚事,只是不知道那些見不得她好的人,這一回是不是也會像上輩子一樣,極盡所能的來破壞她婚事,甚至取而代之。這一次她肯定會擦亮眼楮,好好的看清楚這些道貌岸然、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人存的是何心思。
「姑娘,三小姐、五小姐和七小姐來了。」可柔進房通報道。
她話剛說完,溫欣便看見二叔的三個女兒笑容滿面的走了進來。
「大姊姊,我們來找你玩了,你不會不歡迎吧?」性子活潑的五姑娘溫怡調皮的開口。
這一位便是上輩子將她取而代之嫁到名門世家做填房的妹妹,只是她並不知道這個妹妹在那件事上扮演著何種角色,是知情者,還是不知情者,是參與者,還是只是听命行事而已,在未經確認之前,她暫時不想討厭她,不想錯怪一個可能無辜的人。
「歡迎,歡迎。三位妹妹肯來我這兒串門子是我的榮幸,又豈敢不歡迎呢?」她起身微笑道。
「都說大姊姊失憶,流落在外五年,缺乏教養,不懂得應對進退,在我看來也還好啊。」三姑娘溫愉語帶輕諷的說道。
「三姊!」溫怡低聲喝止她。
「怎麼?我有哪里說錯了嗎?大家不都這樣說嗎?」溫愉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但卻也沒再繼續諷刺她。
溫欣能理解她的陰陽怪氣,因為溫愉的婚事已定,對方的身分卻遠不如唐御,身為勤孝侯嫡長女的溫愉又怎會不妒恨她的好姻緣呢?會看她不順眼、說話冷嘲熱諷的,完全就是理所當然。
「沒關系,三妹妹說的都是實話,我自個兒也知道,所以沒關系。」她坦然的微笑道,不以為忤,卻讓溫愉看得極度不爽,忍不住再度嘲諷出聲。
「大姊姊真是好脾氣呀,就像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丫鬟一樣。大姊姊過去五年該不會真在別人家里當丫鬟吧?」
「三姊!」溫怡怒聲叫道,「你若再這樣說話,我回頭就告訴母親,看母親生不生氣,罰不罰你!」
溫愉聞言冷冷地哼了一聲,轉開頭去,再沒開口說話。
溫怡見狀明顯地松了一口氣,然後轉頭對溫欣致歉道︰「大姊姊,對不起,三姊的個性就是這樣,說話比較直,但是絕對沒有惡意,你別生氣。」
「沒事。」溫欣微笑的搖頭道。
「大姊姊人真好。」溫怡對她燦爛一笑。
一旁從進來之後就始終未發一言的七姑娘溫貞則是跟著朝她羞赧一笑。
溫貞是二房唯一的庶女,在兩位嫡姊面前從來都是沉默而溫馴的,表現也從不出彩,所以兩位嫡姊也很樂意帶著她,顯示她們友愛手足的一面,反正沒有威脅性。
「大姊姊,你真的失去記憶,什麼都想不起來嗎?」溫怡一臉好奇的看著她問道。
「嗯。」溫欣淡淡地點頭微笑。
「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
「真的。」
「難怪過去五年多來大姊姊都沒有回家,也沒和家人連絡,世子哥哥能找到大姊姊真是太好了。」溫怡一臉真誠的開心道。
溫欣只是微笑著,沒有應聲。
「大姊姊,過去這幾年你都住在哪里啊?是不是見過很多人,認識很多人?外頭的人也和咱們過著一樣的生活,還是不一樣?大姊姊,我真的好好奇,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溫怡一臉好奇寶寶的表情,期待的看著她說。
溫欣微楞了一下,然後微笑道︰「其實也沒什麼不同,都一樣。」
她想起來了,上輩子狀似好奇又天真的溫怡也曾經纏著她問了許多關于她流落在外那五年的事,當時的她為了想盡快拉近姊妹們之間的距離,融入這個家,簡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問什麼答什麼。
現在回想起來,溫家那些有心人之所以能找到桃林鎮的李家人出來做偽證,全是她自個兒愚蠢所招惹來的,是她不懂得防人之心。
所以,她不動聲色的看著眼前的溫怡,心想著她問這些問題到底是有心還是無心的?如果無心的也就罷了,如果是有心的話,那麼這個五妹妹也太可怕了。
「都一樣嗎?所以救了大姊姊的人也是像咱們侯府一樣,是名門貴冑之家嗎?」溫怡表情單純可愛的看著她說。
「為何會這麼覺得?」溫欣微笑道,始終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因為大姊姊說都一樣啊。」溫怡依舊一臉單純的表情,說︰「不久之前,我陪母親去舅父家做客,發現舅父家的規矩和咱們家不太一樣,我問母親為何不同,母親說咱們是名門貴冑之家,舅父只是五品官家,當然不一樣。大姊姊說一樣就表示救了大姊姊和收留大姊姊的人也和咱們一樣是貴冑之家,不是嗎?」說完,她目不轉楮的看著她,認真的等待她的回答。
「家門的規矩並不是以官職品級來區分的,而是門風所定,有些書香世家,即使家族之中無人為官,一樣規矩甚多,門風甚嚴。」溫欣微笑的說道。
「所以救了大姊姊的是書香世家嗎?」溫怡帶著恍然的表情問道。
至此,溫欣終于確定這個五妹妹並不像她外表表現出來的那般單純,而是一個懂得善用自己的年紀小與單純外表來達到目的、有心計有手段的厲害人物,不然她不會在自己多次避而不答的轉移話題之後,還能面不改色的又將話題轉回來,堅持非要從她口中套出想知道的答案不可。
才十二歲多未滿十三歲啊,誰會對這麼一個小女孩起防心,更別提自己當初也不過才大她三歲而已,又怎會知道要防她?
看樣子不是上輩子的她太愚蠢,而是溫家五姑娘太妖孽也太厲害了,這也難怪上輩子將她取而代之坐上花轎的人是溫怡,而不是與她年紀相仿,一樣尚未婚配的四姑娘或六姑娘了。
溫欣突然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大姊姊你怎麼了?在想什麼,怎麼突然不說話了?」溫怡關心的問她。
「沒,只是我看七妹妹好安靜都不說話,是不是到大姊姊這里讓你覺得無聊?」溫欣轉頭柔聲詢問始終安安靜靜的溫貞。
沒想到話題會突然轉向她,溫貞有些驚愕無措,趕忙搖頭,細聲道︰「不是的,我在听姊姊們說話,不無聊,真的。」
「她一直都是這樣,安靜,話少,大姊姊別理她。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溫怡三言兩語又將話題給轉了回來,硬是要她回答她的問題。
「五妹妹為何對我流落在外的事如此感興趣?」溫欣微笑的看著她,不答反問道。
沒想到她會這麼問,溫怡明顯呆楞了一下,這才用單純天真的語氣回答道︰「因為我很好奇啊,我和三姊、四姊、六妹妹和七妹妹從小到大都一直待在府里,很少有機會出門,即使出門也都乘坐轎子,不是到人府上做客就是去廟里上香,看到、見到的總是一樣的人和景物,將來長大嫁人之後,生活大概也和現在差不多吧?所以我真的很好奇,很想知道外面的人是不是也過著和咱們一樣的生活,還是不一樣。」
「知道了又如何呢?」溫欣問她。
「就是好奇,想听听看嘛。大姊姊,告訴我好不好?」溫怡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向她撒嬌道。
「知道太多對你們並不是好事。」溫欣搖頭,一本正經的道︰「咱們的身分注定要過的就是現在這種生活,不一樣的生活並不是咱們的生活方式,知道也無益,只會讓人更加胡思亂想而已。所以我已經決定了,發誓今後將不再對任何人提起我過去五年的任何事。」
溫怡聞言一陣傻眼,隨即立刻朝她哀求道︰「大姊姊,你告訴我嘛,我絕對不會胡思亂想的,真的,我發誓。」
溫欣堅定的搖搖頭。
「只要告訴我一點點就好,只要一點點我就能滿足了。」
溫欣再度搖頭。
「大姊姊!」
「我心意已決。」溫欣說。
溫怡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猛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冷冷地丟下一句,「大姊姊好無趣。」接著轉身離開。
「能把五妹妹惹火,大姊姊還真是厲害。」
溫愉譏諷的留下這句話後,也跟著起身離去,留下不知所措的溫貞一個人。
「大姊姊……」溫貞真的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該怎麼辦才好,想跟著離開,又怕會得罪大姊姊,留下來也怕會惹火三姊和五姊,她真的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去吧,快點跟上去,免得她們遷怒于你,說你吃里扒外。」溫欣柔聲道。
溫貞呆楞了一下,沒想到會听見這麼一席話,令她眼眶突然有些酸澀。「大姊姊是個好人。」她不由自主的月兌口道,然後有些羞赧的迅速站起身來,朝大姊姊鞠了一個躬後,轉身跑步離開。
三人離開後,廂房又恢復到之前的寧靜,不過溫欣的心情卻是一點也不寧靜,眉頭緊緊地皺著。
溫怡?這完全是一個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人物,因為她作夢都沒想過小小年紀的她也會涉入其中,以為她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單純的听從父母之命下嫁。
但是透過剛剛她那一連串的言行舉止來看,她不僅只有涉入的可能,甚至還有成為主謀的可能。畢竟距離事發期還有兩年半多的時間,現在才十二、三歲的她便有此心計與手段,
兩年半後會變成什麼樣子誰都無法預期。
想到主謀有可能是小她三歲的溫怡,溫欣便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覺得太可怕、太令人毛骨悚然了。
幸好她重生了,幸好她已有過經驗,這一回,不管陰險無情的主謀是誰,她都不會再傻傻的任人欺負陷害,傻傻的錯失屬于自己的一切。她發誓!
「可柔在外面嗎?」她出聲喚道。
「姑娘。」可柔應聲而入。
「你去一趟佟家胡同的三進院落,幫我傳話給福爺爺他們三人。」溫欣一臉嚴肅的看著她說。
可柔臉上表情也跟著變得認真而嚴肅,慎重的點頭道︰「請姑娘吩咐。」
「你跟他們說,有人想要害我,正在想辦法打听有關我過去五年的一切,讓他們什麼也別說,不只是我的事,連同他們自己的事也別對任何人說,因為對方極有可能會順藤模瓜。」一頓,溫欣補充道︰「讓他們就當和我一樣失憶了,什麼都忘記了最好。」
「奴婢知道,奴婢這就去辦。」可柔點頭道,正欲轉身離開,卻听主子的聲音再度響起。
「你不好奇我為什麼會知道有人想害我嗎?」溫欣問她。
「奴婢只需要听命行事,不需要知道為什麼。」可柔搖頭,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果然是國公府出來的,規矩教得真好。」溫欣不由得感嘆。
可柔心想,是姑娘身邊的人太沒規矩了,不是奴婢被教得好,做人奴婢奴僕的本就該如此不是嗎?
不過她倒是有听說福伯夫妻倆好像並不是奴才,而是擁有自由之身的老百姓,所以對于他們對待姑娘的態度有些隨意,她也是管不著的。
最重要的是,姑娘也不在乎他們如此待她,主子都不在乎了,哪里還有奴婢置喙的余地呢!萬幸的是,姑娘似乎只對福伯夫妻倆特別,而不是對任何人都如此,不然的話,她與可情可有得頭痛了。
「不知姑娘還有無其他吩咐?」她恭敬的問。
經她這麼一問,溫欣倒還真想到了,點頭道︰「你幫我問福爺爺‘如意糕坊’近來情況如何?另外,我讓他辦的事辦得怎麼樣了,可有遇到什麼麻煩?」
「奴婢知道了,奴婢這就去辦。」
「離開前先幫我把可情叫過來,我有事吩咐她。」
「是,姑娘。奴婢告退。」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