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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香餑餑 第八章 醉翁之意

作者︰艾佟

武舉不似文舉繁瑣,按理可以在會試之前就發榜了,可是皇上顯然有意抬舉武舉,硬是將武舉發榜的日子延至會試的名單公布之後,屆時還有殿試,而武舉的殿試當然無法與文舉相比,據說只是皇上的口試。不管如何,在這之前,伍丹陽還有一段等候的日子,便帶著蘇以薇去西郊馬場騎馬。

除了研究吃食、享受美食,蘇以薇對其他事物並沒有太大的樂趣,勉強在馬背上待上小半個時辰,她就喊救命了,提議去釣魚。

「好啊,馬場後面有一條清溪,我們就去那兒釣魚。」

「我們今日不要吃烤魚,我們將魚兒帶回去,我煮一桌鮮魚大餐。」她真正喜歡的其實也不是釣魚,而是將魚兒變成一道道美食。

伍丹陽連忙點頭說好,一直以為她只是會做點心,萬萬沒想到她的本事足以進酒樓掌勺了。

「本宮也很喜歡吃魚,你們不介意算本宮一份吧。」朱孟觀來得可真是時候。

尊貴的皇子什麼樣的美食沒有嘗過,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兩日一想起蘇姑娘那桌宴席,就特別思念,沒想到今日來到馬場,就听八皇爺爺說伍丹陽來了,還帶了一個女扮男裝的姑娘,他就想到是她,便尋了過來。

伍丹陽一看見他臉都綠了,好不容易可以跟喜歡的人獨處,太子怎麼又跑來湊熱鬧?蘇以薇不著痕跡的推了一下伍丹陽,兩人同時行禮問安。

伍丹陽決定適度表達自個兒的想法,而不是默默接受這位不速之客。「太子殿下何時想吃魚,太子府上的廚子都會絞盡腦汁給殿下端上美味的魚料理,殿下何必與在下爭食呢?」他這話說得算客氣了,若對方不是太子,他真想直接了當問一句「你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

「本宮府里的廚子,哪比得上蘇姑娘的手藝?」

「太子殿下抬愛了,民女只是喜歡吃食,豈能與太子府上的廚子相比?」蘇以薇嚇壞了,若因為太子一時嘗鮮來了興致,將她聘到太子府當廚子,怎麼辦?

「本宮就喜歡蘇姑娘的料理,色香味俱全,又有意境。」

「人吃食,為要果月復,若要講究意境,只怕都餓死了。」

「蘇姑娘所言極是,可是偶一為之,倒也是件美事。」

「說到意境,還不如以山水為景,這豈不是美過人為的刻意?」

「山水為景是美,人為的刻意何嘗不是另一種美?」

若是平日,蘇以薇會同意,可是此刻只覺得太子殿下存心與她過不去。

「她可不進太子府當廚子。」伍丹陽終于忍不住挑明了。

朱孟觀微微挑起眉。「你如何知道蘇姑娘不願意?」

「民女擅長的是糕點,心心念念是開一間糕餅鋪子,其他吃食平日從不鑽研,真的沒有本事進太子府當廚子。」

「開一間糕餅鋪子?」

「是,這是民女小小志趣。」

「蘇姑娘不是廚子,本宮也不會讓蘇姑娘進太子府當廚子,只是有機會嘗到蘇姑娘做的料理,本宮不想錯過。」

朱孟觀誠意十足,可是伍丹陽卻不滿到了極點,難道太子都沒發現他的存在很礙眼嗎?

「太子殿下今日想吃什麼,得靠自個兒的本事。」伍丹陽的直率讓身邊的人紛紛倒抽一口氣。

可是朱孟觀卻不以為忤,還一副和他是好哥兒們的模樣,用手肘輕撞了他一下。「你也太小氣了,分一點給本宮又如何?」

「若是太子殿下只想吃魚料理,在下改日在天香樓宴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何必浪費心思在這兒?」

總之,趕緊滾遠一點,別來擾亂他們兩人的快樂時光。

頓了一下,朱孟觀豁出去的道︰「知道了,本宮不至于連一條魚都釣不起來吧,不過,若是你能幫助本宮釣上三條魚,本宮就答應你一樣請求。」

「若是在下要幫助太子殿下釣三條魚,今日在下和蘇姑娘就沒得吃了。」伍丹陽真的一點都不給面子。

「本宮很聰明,一點就通。」朱孟觀伸手往伍丹陽的肩膀一勾,扯著他走向後面的清溪。

蘇以薇膽顫心驚的提起腳步快速跟上,伍丹陽對太子會不會太過直率了?這位太子看起來是個很寬容的人,可是卻又給人一種很深沉的感覺,模不到他的底線,這種人最可怕了,很可能在不經意間得罪他卻不自知,況且皇家子弟,還是尊貴的太子,豈容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如此放肆?不過,她也看得出來,太子有意與伍丹陽親近,自然會比較寬和包容,只是太子的身分畢竟不同于常人,看來有機會她必須提醒一下伍丹陽,在太子面前最好收斂一點。

偏偏太子殿下似乎打定主意跟他們耗下去,整整一日,待她與伍丹陽可以單獨說話,夜已深了,而且還是他夜探香閨之時。

「你怎麼又跑來了?」雖然這種習慣很不好,但是蘇以薇的心卻甜滋滋的。

「我突然發現想與你好好說話真不容易。」伍丹陽的口氣很哀怨,太子根本是跟他耗上了,不讓他靠近蘇以薇。

「太子殿下又不可能老是在你身邊打轉,今日沒法子說話,明日再說。」她知道太子已經成親了,應該領了差事,豈能日日像今日一樣跟他們鬼混?

「明明見到你了,卻不能說上幾句話,我會睡不著。」

她怎麼覺得這是夜探香閨的借口?算了,她還是先說正事要緊。「太子似乎有意與你交好,可是,無論你對太子抱持何種態度,你總要記住一件事,太子就是太子,一定要留點心眼。」

伍丹陽郁悶一日的心結頓時散了,笑得好開心。「你在擔心我嗎?」

蘇以薇羞紅了臉。「你不要不當一回事。」

「你說的話,我哪敢不當一回事?你放心,我知道分寸,雖然不清楚太子何以與我交好,但是感覺得出來太子真心與我親近。他既是真心,我就不能虛偽以待。」他願不願意與對方深交是一回事,真心相待是另外一回事,其實,太子何嘗不明白?太子是個聰明的,當然感覺得出來他不願意靠過去,因此每次相遇,太子只是對他展現寬容,而沒有咄咄逼人的態勢。

「你說的沒錯,不過,也不要過于親近,雖是太子,但是朝堂的變化有時就在一夕之間,誰都不能擔保未來不會生出變動,凡事要保留後路。」

伍丹陽大大的咧嘴笑了,真的好想跳起來大聲尖叫。

「你笑什麼?」蘇以薇實在模不著頭緒。

「你這麼擔心我。」雖然他們一起看邸報時,她也會提出不少關于朝廷風向的見解,不過,總是客觀的就事論事,而不是像此刻單純關心他,這已經足以說明她有多在乎他。她害羞得眼神飄移。「時候不早了,趕緊回去啦。」

「我想再與你多說一會兒的話。」

「明日再說。」

「明日是明日。」

「你別鬧了,要是滿兒半夜起來上茅房見到你怎麼辦?趕緊回去了。」

「你先叫我一聲允直哥哥。」

這會不會太過親密了?程夏生與哥哥是同窗,她自小喚程夏生靜安哥哥,後來又說親,久了,也不覺得有何不對,可是他……不過在他逼迫的目光下,好像她不順著他的意思,他又要鬧了,她終究還是喊出口了,「允直哥哥。」伍丹陽開心極了,傻笑個不停。

蘇以薇嬌嗔一瞪。「我已經叫了,你可以回去了吧。」

「好好好,我這就回去,要是你早一點嫁給我,我就不必夜探香閨了。」說完,他深怕她一惱,便將窗子關起來,趕緊將手上的東西遞過去。「這是給你的。」

她怔愣的看了半晌,傻傻的問︰「為何?」

「禮物,這可是我特地為你挑選的。」他不等她做出反應,湊上前親了她的額頭一下,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轉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好一會兒,蘇以薇只能傻乎乎的看著他早就消失的身影,這個男人越來越大膽了,居然說親就親,好吧,只是親額頭,她就不要太計較了,可是,女子不可以隨便接受男子的禮物,他不知道嗎?這個時代,男女之間的禮物往往會冠上定情信物的意義,不過算了吧,額頭都讓他親了,定情信物又如何?再說,她不說,誰知道這是他送給她的?

關上窗子,她走回床邊坐下,將禮物放在雙膝之間,小心翼翼打開錦布,里面是一個匣子,匣子里面是一對金簪,上頭纏繞著一朵朵薔薇,薔薇花心綴了珍珠……這果真是定情信物嘛!

蘇以薇將金簪收好,將匣子收在那份束修之禮的旁邊,懷著甜蜜幸福的心情,熄滅燈火睡覺了。

伍丹陽其實不想與太子有太多往來,紀先生有言,如今宮中分為兩派,一派是太後、皇後與太子,另一派則是大公主、珍貴妃與四皇子。

皇上敬重寵愛皇後元彤紋,可是也極其寵信珍貴妃和芯惠,此女乃皇上還是親王之時的王妃和涓的堂妹,與和涓有八分相似。皇上與和涓乃少年夫妻,情感與一般人不同,皇上對和涓的思念與虧欠,自然轉移到珍貴妃身上,也因此珍貴妃所生的四皇子沒有太子之位,卻依然得到不少大臣支持,致使太子之位雖然早立,皇上對太子也相當滿意,但是朝堂卻暗潮洶涌。

伍丹陽自知如今還沒有實力,若被貼上和某人交好的標簽,很可能為自個兒招來敵人,相當不利,可是他與太子偏偏三番兩次巧遇,難道這是天意嗎?

「伍兄弟來天香樓用膳,為何不找本宮?本宮不是說要在天香樓設宴款待你嗎?」朱孟觀也不管伍丹陽是否約了其他人,從天香樓的門口一路伴隨伍丹陽進了廂房,甚至讓兩名近衛也跟著一起進來,而不是守在門外,這是明擺著要見與他在天香樓用膳的人。

「在下豈敢叨擾殿下。」伍丹陽其實很想破口大罵,難得帶蘇以薇來天香樓用膳,竟然又遇到太子?!他要不要讓岑叔出去攔下蘇以薇?可是,如何光明正大的支開岑叔?

伍丹陽還來不及動腦子,掌櫃就親自進來為他們點膳,朱孟觀更問明還有哪一位客人,這會兒伍丹陽連阻止蘇以薇進來的機會都沒有了。

掌櫃點完膳,退出廂房,朱孟觀回到原來的話題,「本宮難得與人如此投緣,伍兄弟相邀,本宮必欣然赴約。」

人家都說得如此直白了,他豈能再擺著高姿態保持距離?反正是場面話,他難道不會說嗎?「太子殿下若不嫌棄,下次有好吃好喝的,在下必然相邀。」不過有個前提,蘇以薇不可以在場。他有不好的預感,太子殿下對蘇以薇太過關注了。

「好,我們就這麼說定了。」朱孟觀歡喜的道。

過了一會兒,掌櫃再度敲門而入,後面跟著伙計送菜送茶,很快就擺滿了一桌。當他們退出去後沒多久,廂房的門突然被打開來,蘇以薇焦急的跑了進來。

「允直哥哥,對不起,我來遲了,我去取你的賀禮……哦,太子殿下安好。」真是的,伍丹陽為何沒告訴她今日還約了太子?

「蘇姑……蘇公子,別如此多禮,坐。」朱孟觀笑盈盈的看著她。

因為男女有別,除了去伍府,蘇以薇都會以男裝見伍丹陽。

蘇以薇也不管哪個位子是上首,在伍丹陽的另一邊坐下來。

「蘇公子給伍兄弟的賀禮可以給本宮瞧瞧嗎?」朱孟觀好奇的看著她手上的東西。

都還沒中舉,就急著送賀禮,這是不是太狂妄了?蘇以薇真是懊惱極了,可是話已經說出口,賀禮也明明白白握在手上,就是想裝傻也沒資格。這位太子真是太沒意思了,為何不在廂房的門口擺上兩個門神呢?他的兩名近衛若是守在那兒,她絕對不會闖進來。

無論腦子里面有多少念頭,蘇以薇終究將賀禮交出來了,當然,不忘亡羊補牢的道︰「民女提早給允直哥哥送賀禮,太子殿下可別笑話。」她不會真以為太子沒發現她是女的,前面不過給她台階,這會兒她自稱民女認了。

「本宮相信伍兄弟必然高中武狀元。」

伍丹陽連忙應道︰「在下謝太子殿下吉言。」

朱孟觀打開包著賀禮的錦布,就見是一個木匣子,上頭兩行詩句教他兩眼瞬間一亮——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一旁還繪了英雄駿馬。

朱孟觀抬頭看著蘇以薇,目光充滿了期待。「不知道這個匣子出自何人之手?」

「民女讓太子殿下見笑了。」

朱孟觀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彩,稍縱即逝,但伍丹陽卻捕捉到了,心情頓時一沉。

「太子殿下,在下還沒看。」伍丹陽說得客氣,但仍掩不出絲絲透出的心急和不滿。

雖然朱孟觀很好奇匣子里面的東西,仍是展現應有的氣度,將匣子連同錦布遞還。「這是你的賀禮,理當你先看。」

伍丹陽看了匣子上面的詩句和圖像,忍不住歡喜的看了蘇以薇一眼,接著打開匣子,里面是一把短刀,並沒有瓖嵌寶石,可是刀鞘雕刻的圖像與匣子上相似,差別在于英雄座下的是猛虎。

朱孟觀見了,忍不住拍手叫好。「蘇姑娘真是蕙質蘭心!」

沒錯,蘇以薇是蕙質蘭心,可是這樣的稱贊出自于太子之口,是不是有那麼一點噯昧的味道?伍丹陽真的很不高興,即使他沒挑明了,太子難道看不出來他對蘇以薇的情意嗎?悄悄看了蘇以薇一眼,見她好像沒听見似的,他當然也要自動略過,故意大聲歡喜的說︰「我很喜歡!真的很喜歡!」

「我想了又想,見允直哥哥好像沒有短刀,就為允直哥哥準備短刀當賀禮。」

「娘不準我身上帶著短刀,擔心我會惹禍。」

蘇以薇覺得伍夫人這個娘當得很有魄力。「今非昔比,允直哥哥身上帶著短刀,應該沒有關系。」

「這是當然,如今可有人管著我,我豈敢亂來?」伍丹陽調皮的朝她擠眉弄眼。

「哪有人管得了允直哥哥?」

他撇了撇嘴,小聲嘀咕,「你瞪一眼,我就怕了。」

她輕哼一聲,「我都不知道允直哥哥變得如此膽小。」

「我不是膽小,就是怕了你。」

「允直哥哥是暗示我很凶悍嗎?」

「你溫柔善良,只是太有主意了,若是違了你的心意,你肯定不理人。」

蘇以薇絕對不是溫柔善良的人,只是看起來如此,事實上她倒是個有主意的,說來一個人若不知道自個兒要什麼、追求什麼,很可悲。

朱孟觀從不曾被人如此忽視,見他們旁若無人的你一句、我一句,感覺很不是滋味,出聲打斷道︰「伍兄弟,今日我們要好好喝,杯。」

伍丹陽看了蘇以薇一眼。「酒喝多了傷身,在下以茶代酒,敬太子殿下一杯。」

「偶一為之,又不是日日醉酒。」朱孟觀轉頭看著右後方的近衛,近衛立刻行禮退出廂房,過了一會兒,便拿著酒和酒杯踅回來。

明眼人都可以感覺到廂房里面的氣氛不太對勁,一股道不明的暗流在竄動,接下來,就見伍丹陽和太子殿下好像在拚斗似的你敬我、我敬你,眾人不由得屏氣凝神,誰也不敢發出聲音。

蘇以薇忍不住皺眉,為何會演變成眼前這種情況?太子是哪根神經出了差錯,不是有心與伍丹陽交好,怎麼伍丹陽這會兒成了他恨不得一腳踩扁的對手?

這種感覺不太好,好像會變成這個樣子起因于她,雖然她覺得很莫名其妙,實在不懂自個兒到底招誰惹誰。

算了,他們要拚酒就拚酒,反正兩邊都有人伺候,不用擔心扛不回去,她雖然這麼安慰自己,可是不知怎地,她就是覺得不安,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

這是輾轉難眠的一夜,直至天亮,蘇以薇方才漸漸入眠。如今朱貴也進了廚房,跟在張嬸身邊學習,她偶爾一日晚起,他們也可以趕在卯時做出一日賣量的糕點,推著小攤子出去販售。

雖然如今無須藉著賣糕點查探伍府,她還是堅持每日讓秦六陪著張嬸出去擺攤,這是為了在開設十面香之前先拉攏一批忠實顧客,一旦十面香的鋪子開了,就能夠立刻聚集買氣。

總之,她偶爾偷懶一下也無妨,不過,才剛睡著不久,滿兒就驚天動地的將她從床上挖起來,伺候她梳妝更衣,推著她出去見有急事上門的岑叔。

「什麼?」蘇以薇的腦子還迷迷糊糊。

「少爺約了太子殿下一早去賽馬。」岑叔神情嚴肅,明擺著大事不妙。

若是平日,蘇以薇一定會機靈的自動發揮想象力,可是這會兒周公頻頻招手,腦子不管用。「那又如何?」

「這是為了蘇姑娘。」

「為了我?」

「太子殿下看上蘇姑娘了。」

怔愣了下,蘇以薇眨了眨眼楮,腦子終于正常運作了。「你說什麼?!」

「雖然太子殿下沒有明說,可是少爺看得出來太子殿下對蘇姑娘的心意,因此約了太子殿下賽馬,準備向太子殿下表明迎娶蘇姑娘的決心。」

蘇以薇當然感覺得到太子很欣賞她,可是欣賞不等于心動,太子並未露出想得到她的念頭,伍丹陽不至于因為這樣就去找太子單挑……不對,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昨日允直哥哥和太子殿下都醉了,允直哥哥怎麼還有神智約太子殿下今日一早去賽馬?」

「少爺不是那麼容易喝醉的人。」

蘇以薇明白了,伍丹陽只是假裝醉了,若是太子因為與他拚酒搞得爛醉如泥,傳了出去,總是有損他的名聲,可是都假裝醉了,怎麼可能又回過頭跑去找太子?

岑叔顯然知道她心里的疑惑,解釋道︰「我們剛剛回到伍府,太子殿下就悄悄跟在後頭找上門。」

蘇以薇唇角抽動了一下。「難道連太子殿下也假裝醉了?」

「太子的近衛只怕在酒中摻了水。」

聰明,太子白日就搞得爛醉如泥,身邊伺候的人恐怕都要遭殃吧。「這麼說,太子並未回府,而是直接跟在允直哥哥身後到了伍府。」

「應該如此,少爺與太子在書房獨處了小半個時辰,我不清楚他們說了什麼,可是隨後就有了今日一早的賽馬之約。我猜想是少爺提出來的,若是少爺贏了,就請太子滅了對蘇姑娘的心思。」

「這是允直哥哥說的嗎?」

「少爺不說,我也知道。」

「岑叔會不會想太多了?他們很可能只是想來一場友好的競技。」

岑叔搖了搖頭。「少爺今日不讓我跟著出門,就是怕我壞事。」

「岑叔確定嗎?太子不是已經迎娶正妃了嗎?」雖然她的身分原本就不夠格當太子妃,可是她並沒有對太子釋放出一丁點勾人魂魄的狐媚相,若太子要納她當妾,她又非賤籍,太子不能強迫她,當然,若太子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他想納誰為妾都一定可以弄到手,不過根據她的觀察,太子是非常看重名聲形象的人。

「太子已經娶了正妃,但是太子還可以有兩名側妃。」

蘇以薇翻了一個大白眼。「側妃還不是妾。」

沒錯,理論上側妃是妾,可是將來太子登基,這個妾就是妃,若是再得皇上寵愛,登上皇後之位都有可能,太子側妃的身分當然很重要。

「太子側妃通常是皇後娘娘從世家千金之中挑選,不是皇上下旨指給太子,也是皇後娘娘下懿旨賜婚。」

「什麼?」蘇以薇懵了,若依岑叔所言,只要太子請求皇後娘娘作主,她不想當太子的側妃也不行,是嗎?

不過,這並不是岑叔關心的重點。「蘇姑娘,如今只能由你出面阻止此事,太子終不是一般人,少爺若因此得罪太子,即使少爺中了武狀元,前途只怕也沒了。」

是啊,皇家的尊嚴不容挑戰,何況是將來要繼承大統的太子,這會兒蘇以薇心急了,連忙問︰「他們在哪兒賽馬?」

「西郊馬場。」

「我們走吧。」

當他們坐上馬車匆匆出了城,趕到西郊馬場,賽馬已經結束了,太子也離開了。

「你怎麼來了?」伍丹陽瞪了岑叔一眼。

「允直哥哥與太子殿下賽馬,為何不告訴我?我可以在一旁幫你打氣啊。」事情已經發生了,蘇以薇無意責備他莽撞,只能慢慢引導,讓他明白凡事三思而後行。

「你不必在一旁幫我打氣,我也會贏。」伍丹陽自信滿滿的抬起下巴。

「允直哥哥贏了?」其實,她很肯定他會贏,即使太子在武藝方面自小受到最好的師傅指導,可是太子得接受通才教育,各個領域都要顧及,自然比不上伍丹陽傾其全力習武。不過,正因為伍丹陽必定會贏,她很擔心太子輸了之後的反應。

「這是當然。」

蘇以薇擔憂的皺眉。「這會不會讓太子殿下不開心?」

「不會,我非贏不可,若是贏不了,太子殿下反而看不起我。」一個男人若是連自個兒的女人都守護不了,憑什麼與其他男人在馬背上爭英雄?

「真的嗎?太子殿下真的沒有責備你太無禮了?」

他故作生氣的板著臉。「你是不是認為我不長腦子,遇事就只會橫沖直撞,得罪人?」

「不是,因為對方是太子,他的喜怒哀樂非常人,你雖是以實力取勝,卻會折損他身為太子的驕傲。」

「今日的賽馬是一場男人的競技,無關身分。」

昨日太子跟著他回府,他就已經察覺到太子的意圖了,不等太子開口表明他也看上蘇以薇,他搶先宣示蘇以薇是他要守護一輩子的女人。當時,太子不是不惱,可是君子不奪人所愛,何況太子口口聲聲喊他伍兄弟,又豈能搶兄弟的女人?

太子便直言,若要求他退讓,他會如何?他只好拋出賽馬之約,以實力來守護他愛的女人。其實一開始,他們之間的賽馬就注定誰贏誰輸,他非贏不可,而太子不一定非贏,太子明白其中的道理,不過,太子還是接受這場賽馬之約,因為太子明白一件事,這下他便將自個兒的弱點攤在太子面前,換言之,他已經站在太子這艘船上了。

略一沉吟,蘇以薇終于明白他為何非贏不可,如同岑叔所言,他真的直接向太子挑明了,這同時意謂著一件事——

「你可以再對我多一點信心,我並非一個人,豈能不算好背後的利害得失?太子是個大度的人,如今又有意與我交好,他成全我,不也是成全他自個兒嗎?」

果然,伍丹陽為了她而搭上太子這條船了。這個男人為何可以為她付出那麼多?他為她付出的總是超過她的想象。

「你怎麼又皺眉了?」伍丹陽輕柔的伸手撫平她緊蹙的眉頭。

「將來……」蘇以薇欲言又止,即使是事實,這種事也不能說出口。

「我明白,你不要太過擔憂,如今我又沒有功名,沒有人會注意我。」

太子為何急于在此時與他交好?或許正因為如今還沒有人留意他這號人物,若他真的中了武狀元,入了皇上的眼,太子如今花在他身上的心思才有價值。想想,一且他在皇上面前冒出頭,滿京城的權貴只怕都會找機會與他結交,太子若待那時候再來向他示好,不過是跟著大伙兒湊熱鬧,也不能突顯太子的識人之明。

她腦子一轉,也想到同一個點,太子在做投資,投資對了不但表示他有識人之明,也更能顯出他的誠意,而投資錯了又何妨,這樣的投資沒有耗費多少本錢。

「無論如何,以後遇事要先跟我商量。」

「你都沒有承諾嫁給我,我如何與你商量?」

蘇以薇的舌頭打結了。

伍丹陽皮笑肉不笑的挑眉。「怎麼不說話?」

她不知該如何回應,只好話鋒一轉道︰「既然都來到這兒,我們去釣魚。」

「我今日不想釣魚。」

「可是我好想吃烤魚。」

「嫁給我,我每日烤魚給你吃。」

「每日吃烤魚不好。」以現代健康觀念,再營養的食物也不能過多,何況天天吃燒烤,癌癥豈能不尋上門?

伍丹陽惱了,索性雙手一抱,將她緊緊圈在懷里,身邊伺候的人先是一怔,接著紛紛轉過身背對著他們。

伍丹陽得意的唇角一勾,很流氓的說︰「大伙兒都看見了,你非嫁我不可了。」

按理,蘇以薇該覺得又羞又惱,可是這會兒她只有說不出的甜蜜。「真是個大傻瓜,不是早就提示過你了,哥哥說,像你這樣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怎可能不納妾,你還不懂嗎?」他怔愣了下,豁然開朗了。

「我非讓你哥哥點頭答應讓你嫁。」

「可以放開我去釣魚了嗎?」

「我都已經抱了,再一會兒。」

這下子她可真惱了,用力踩上他的腳背,他吃痛啊了一聲,不自覺松開雙手,她隨即往後一跳,銀鈴的笑聲響起,高聲一喊「去釣魚」,便拉著滿兒往馬場後面跑。

伍丹陽提起腳跟著那道飛奔而去的倩影,眼里心里全是一片深情愛戀。

蘇以薇不知道章姑娘的閨名,兩人又早在慶余就有過接觸,因此也沒想過調查章姑娘的底細,可是幾次接觸下來,她突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章姑娘似乎有意與她交好,就如同太子有意與伍丹陽交好。

由于上次設計的圖樣讓金玉滿堂一炮而紅,章姑娘便與她正式簽訂合作文書,以後四季各給出一個新圖樣,因此新一季來臨之前她要提供一張新畫稿,畫稿當面交與章姑娘,章姑娘會另請畫工繪于盒上,而她可以得到兩成利潤。

在現代來說,設計者比執行者的薪水高,這乃是理所當然,一個是貢獻腦子,一個是貢獻勞力,可是章姑娘給她的利潤比在慶余高出一倍,若說其中沒有交好之意,她絕不相信,不過,為何要與她交好,是因為她有個很有可能會高中狀元的哥哥嗎?可狀元基本上會進翰林院,然後用時間熬資歷,進內閣往往都是一把年紀了,章姑娘因為哥哥而投資她的可能性不大。

「真是不可思議!」章幽蘭看著蘇以薇為下一季提供的畫稿,連連贊嘆。

「謝謝。」剽竊者真的很汗顏。

章幽蘭將畫稿收好,送上一張銀票,轉而道︰「我听李掌櫃說蘇姑娘在尋鋪子。」

蘇以薇點了點頭。「我準備在京城開一間十面香。」

有一回她上街看鋪子,正好路過金玉滿堂,她索性請教經驗老到的李掌櫃,關于京城各個區域鋪子買賣的情況,還有租金和賣價。

「我手上有一間鋪子很適合你。」

蘇以薇怔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說︰「我手邊的銀子還不足以買下一間鋪子。」

章幽蘭顯然早就猜到她會這麼說,不慌不忙的道︰「我們合作如何?」

她們已經有合作關系,再添上一筆,不過是將兩人的關系拉得更緊密,可是,蘇以薇不喜歡在不清楚對方的底細下,將雞蛋全部放在對方身上,更重要的是,她不太喜歡與人合伙做生意。「我只是想開一間小鋪子,做自個兒喜歡做的事,順道掙銀子存私房,過上舒服一點的日子,章姑娘與我合作,是賺不了銀子的。」

「我不求賺大錢,但求穩賺不賠。」

「章姑娘對我倒是有信心。」

「我听過不少關于慶余十面香的消息,自然相信我的鋪子在蘇姑娘手上穩賺不賠。」

「章姑娘可以將鋪子租給人。」收租金也是穩賺不賠的事。

章幽蘭很清楚她的考慮,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風險太大了,因此她必須拋出更大的誘因。「我將鋪子給蘇姑娘,蘇姑娘給我一成營利,其他我一概不管,如何?」

這實在太誘惑人了,蘇以薇不喜歡與人合伙做生意最主要的原因是,兩人經營理念若是不同,如何做事?許多好朋友合伙做生意,後來鬧僵了,不就是因為如此?章姑娘只管營利,不管經營,當然是最好的合作伙伴,可是這樣的好事為何落在她頭上?她還是決定謹慎一點。

「我怕章姑娘失望,白白浪費一間鋪子。」

「我在慶余就見識到蘇姑娘的本事,沒想到蘇姑娘來到京城又遇見我,因為蘇姑娘,金玉滿堂才能夠起死回生,蘇姑娘可以說是我的貴人。既然我手上有鋪子,卻沒有管理鋪子的人才,不如將鋪子交給蘇姑娘,憑蘇姑娘的本事,我可以坐收銀子,何樂而不為呢?」

「我做糕點的本事在京城只怕不稀奇。」若非穿越的優勢,她知道許多新奇好吃的點心,否則在人才濟濟的京城,她真的不算什麼。

章幽蘭很懂得適可而止,轉而道︰「我先讓李掌櫃帶蘇姑娘去看那間鋪子,蘇姑娘仔細想想再來決定是否接受我的提議。」

人家都已經這麼說了,若是再拒絕,倒顯得她在防賊似的,不過是看一下鋪子而已,于是她點點頭道︰「好,煩請章姑娘安排。」

待看了鋪子之後,蘇以薇實在太滿意了,忍不住心癢癢的,生出猶豫。

「小姐為何不答應與章姑娘合作?」滿兒見小姐來到京城後,就一直為了開鋪子四處打听,尤其看重做生意的地點,這令小姐傷透腦筋了,如今章姑娘解決小姐最大的苦惱,小姐不是應該開開心心準備開鋪子嗎?

「這麼好的鋪子如此輕易就給我了,你不覺得太過大方了嗎?」不久前她才暗自稱贊這個丫頭聰明了,沒想到只是一時的。

「章姑娘不是說了,她相信小姐有本事,一成的營利不少。」

「若是我,至少會要兩成的營利。」

「小姐的意思是,章姑娘要求一成營利太少了嗎?」

「你知道這麼一間鋪子可以賣多少銀子嗎?」蘇以薇沒有等滿兒回答,自顧自的舉起右手,比出三。

「以這間鋪子所在地段,應該有三千兩。」

滿兒驚愕的瞪大眼楮。「三千兩?」

「我存了那麼久的銀子也不過是幾百兩,人家一口氣給了我三千兩的鋪子,你覺得合理嗎?」

頓了一下,滿兒搖了搖頭。「章姑娘對小姐確實好得不尋常。」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人家不可能無端對我好。」

「可是,章姑娘又不是公子哥,總不會圖小姐的美色。」

蘇以薇好笑的輕拍了一下滿兒的腦袋瓜。「傻丫頭,美色最不值得貪圖,即使是天仙美女。」為何歲歲年年人不同?在她看來,是因為姿色隨著年紀老化了。

「那麼,章姑娘貪圖小姐什麼?」

「我也很好奇,我有什麼值得人家貪圖?」

「有沒有可能是小姐想太多了?」

蘇以薇白眼一翻,又輕哼了一聲,「你真當我是章姑娘的貴人嗎?」

滿兒怎麼想都覺得很舍不得。「小姐真的要拒絕嗎?」

蘇以薇咬了咬下唇,她是舍不得放棄,但是不得不小心以對,于是她做了一個決定。

「我去找允直哥哥商量看看好了,至少讓允直哥哥將章姑娘的底細查個清清楚楚。」

等候發榜的日子終于結束了,武舉和會試的結果出來,伍丹陽和蘇以墨同列第一,接下來是殿試,兩人又再度同登榜首,一個是武狀元,一個是文狀元,兩人瞬間成了京城官家世家千金眼中的金龜婿。

說起來,文狀元比武狀元金貴,可是當今皇上處處抬舉武舉,誰都看得出來皇上更看重新出爐的武狀元,武狀元一下子就飆漲到與文狀元同等級,況且武狀元出生百年書香世家,想必也是胸有點墨,文武兼備,豈不是更為佳婿人選?

伍丹陽是武狀元,蘇以墨是文狀元,最高興的人莫過于蘇以薇,不過她萬萬沒有想到金殿傳臚之後,她比文武狀元還要熱門。

「你說什麼?!」蘇以薇伸手掏了一下耳朵,是她听錯了嗎?

「金殿傳臚,皇上各給文武狀元一個恩典,少爺請求皇上恢復夫人正妻的身分,沒想到小姐的父親竟然是太子太傅,小姐如今成了官家千金;至于伍公子,則請求皇上為你們賜婚。」滿兒非常流利的又說了一遍,據說這兩件事如今傳遍京城大街小巷,各種關于少爺和小姐的故事,更是被酒肆茶樓的說書人當成話本,尤其是小姐,因為扯上金貴的武狀元,更是成了眾人討論的話題。

蘇以薇懵了。穿越來此,這是她遇到最勁爆的事,慶余的百姓曾可憐她無父無母,還好有個聰明絕頂有才華的哥哥,如今,她卻成了太子太傅的女兒,見她臉上一點笑意也沒有,滿兒困惑不解。「小姐不開心嗎?」

蘇以薇舉起手道︰「不要吵我,讓我安靜片刻。」

听說爹為了上位與娘和離,壓根是負心漢,哥哥甚至說重話,教她當爹早死了。她是穿越人士,原主的爹連一面都沒見過,她毫無困難的將他視為死人,但如今他不但蹦了出來,還是太子太傅?!能夠成為太子太傅,想必深受皇上看重,而此人竟是原主那個當負心漢的父親?

滿兒見她一直沉默不語,實在有些擔心。「小姐還好嗎?」

蘇以薇搖了搖頭,輕敲著腦袋瓜。「我的腦子很混亂。」

「為何?」

「這太灑狗血了吧!」

「嘎?」

「不是,我的意思是,這太匪夷所思了,你不覺得嗎?」冷靜一點,要不她只怕連英文單字都要蹦出來了。

「重要的是,小姐以後就是官家千金了。」這是滿兒唯一在乎的事。

雖然她個人對官家千金和平民百姓的感覺差異不大,可是不能否認官家千金的身分比平民百姓好用。

「這事你從哪兒听來的?」

「岑叔剛剛來說的,此事已經廣為人知,伍公子和少爺這幾日忙得抽不開身,沒法子過來一趟,怕我們上街听到此事嚇壞了,于是讓岑叔先過來知會一聲。岑叔來的時候,小姐正在廚房,岑叔怕被人家盯上,不敢久留,說完就匆匆離開。」

「岑叔還說了什麼?」

「岑叔讓小姐這幾日盡可能不要出門。」

「為何不要出門?」這又不是媒體發達的時代,她不說,誰會知道她就是眾人口中那位灑狗血的女主角?

「岑叔倒是沒說。」

蘇以薇可不想成日悶在家里,可是岑叔不會無緣無故叫她別出門,一定有原因……對了,她怎麼忘了那位負心漢父親呢?他為了上位遺棄妻子和兒女,而助他上位的人想必很有身分。「滿兒,讓秦六去茶樓跑一趟,無論听到什麼,回來一五一十向我報告,另外,請他特別打听那位太子太傅的事,小心一點,別讓人察覺了。」

滿兒點了點頭,轉身跑了出去。

蘇以薇為自個兒倒了一杯茶,一口飲盡,這才覺得混亂的大腦終于可以正常運作了,她將這驚人的消息再次咀一番,這個時代的人很重視出身,至少從平民百姓升到官家千金是值得開心的事,可是,她卻覺得疑點重重,哥哥為何事先一點風聲也不透露給她?他不知道這樣子很嚇人嗎?還有,既然說好了當爹死了,如今又為何要認爹?哥哥藉著皇上給的恩典方能恢復他們一家三口的身分,可見得這個爹不好認,而這個爹為何不好認?另外,岑叔干麼緊張兮兮怕人家盯上?難道怕有人知道她的所在,傷害她嗎?

她煩躁的敲著腦袋瓜,伍丹陽直接請皇上賜婚,她的終身大事終于定了,這原本是一件歡喜的事,如今哥哥卻鬧出這麼一出蘇以薇坐立難安,繞著房間走過來走過去,走著走著,感覺地都要踩出一個洞了,秦六終于氣喘如牛的回來了。

秦六大大喘了一口氣,接過滿兒遞過來的茶,喝盡,這才說道︰「小姐,每一家茶樓都客滿了,大伙兒都在討論少爺和你的事。」

「你有打听到太子太傅的事嗎?」

「有,听說太子太傅是大公主的駙馬。」

「什麼?大公主的駙馬?」蘇以薇激動得整個人跳了起來,這比原主的身世還要勁爆。「有人說,當年還是新科狀元的太子太傅為了權力,誘惑大公主,拋棄糟糠之妻和一雙兒女,但是有更多人說,是大公主看上新科狀元,不管新科狀元早有妻兒,吵著皇上要嫁給新科狀元,最後還逼著元配將正妻之位讓出來。」

「你有沒有听錯?」前者比較符合她長期以來的認知,且是皇家比較能夠容許民間流傳的故事,駙馬爺負了元配夫人,比大公主強搶人夫更能保住皇家面子,可是為何會出現第二種版本?有人故意放話幫太子太傅洗刷污名,還是有人想讓大公主難看?依她判斷,第二種版本的可能性更真實,一夕之間就能傳得沸沸揚揚,說是憑空杜撰,有可能嗎?

「雖然只是傳言,但是我跑了幾家常去的茶樓,兩者說法都有,可是更多的是後面那一種說法,甚至有不少人出面證實。」

證實?看樣子是有備而來,有人存心讓大公主難看,不過若是如此,那也是她自找的!蘇以薇難以置信的搖搖頭。「這太扯了,皇上竟然讓女兒搶人家的丈夫!」

「听說皇上非常寵愛這位大公主。」

「再寵愛也該有個限度,難道連面子都不管了嗎?」她覺得這種行為實在蠢得不像話,太難理解了。

「我還听說這位大公主驕縱任性,曾經當街打死老百姓,因此尋常老百姓遠遠看見大公主府的車駕,就會立刻躲開。」

「這位大公主豈不是目無王法?」

秦六苦惱的搔了搔頭。「說也奇怪,我們來京城這段日子,並未听聞大公主的事,倒是听了不少大公主的女兒蘇茉華郡主的事,她曾經大鬧青樓,還讓大公主府的侍衛去青樓抓人。」

蘇以薇唇角微微一勾,這可有意思了。「去青樓抓人?」

「郡主已經訂親了,是敬國公世子,這位敬國公世子有個不良嗜好,就是喜歡上青樓看美人兒。」

蘇以薇先是怔了一下,隨即忍俊不住爆笑出聲。想來這兩位一定很有娛樂人的天分。

「小姐,你怎麼還笑得出來?大公主和郡主听起來就是很可怕的人。」滿兒先前的歡喜都不見了,如今只覺得很不安。

滿兒一提醒,蘇以薇終于明白了。「難怪岑叔交代我不要出門,原來是擔心這對可怕的母女找我麻煩。」哥哥有功名在身,她們可能不敢明目張膽對哥哥出手,而她,弱女子一個,最容易欺負了。

聞言,滿兒眉頭都打結了。「小姐最近絕對不可以出門。」

若她的身分得以恢復,她還未出嫁,必須搬去跟父親同住,換言之,她遲早要面對那兩個可怕的女人,何必趕著這會兒就送上去給人家欺負?還不如趁著未住進大公主府之前做好萬全準備,不過話又說回來,她該怎麼準備?雙方實力太過懸殊,她沒有被人家整死就萬幸了。

「秦六,你去見哥哥,請他近日想個法子過來一趟。」無論外面的人怎麼說,她總要听哥哥說清楚,當年的真相究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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