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寵(續) 第十一章
第六章
房門一關,院中的三個人就又來了精神。
烏烈完全無視掉他們的賠噪,端上門的瞬間就將徐妃宜打橫抱起。
「你又要做什麼!」
烏烈偏頭去咬她的耳朵,「當然是繼續剛剛沒做完的事。」
想起方才自己主動逼婚的行為,冷靜下來的徐妃宜頓時覺得羞窘難當。好丟人!自己當時一定是失去理智了,怎麼能說出逼他娶自己這種話來呢?她忍不住將頭埋進烏烈的頸臥,用力拉下他的脖子,「誰要和你繼續,快放我下來!」
「乖,我疼你。」
言罷便將她丟上床,自己也撩起衣袂壓了上去。
可誰知徐妃宜卻眼疾手快地抬手,極準地擋住他嘴,「不行!」
被小掌堵著嘴的烏烈看起來有些滑稽,模糊不地問︰「為何不行?」
她松開手,轉而揪住自己的衣襟,警惕地望著懸在自己身上的烏烈,「我們還沒成親。」
烏烈並不贊同,「只還有一個月。」
「所以你連這一個月也等不得?」徐妃宜眨了眨眼,目光中多了幾分哀怨,「你是喜歡我,還是喜歡……我的身子?」
烏烈又氣又無奈,「你在亂想什麼。」
徐妃宜不語,就那麼眼波瀲瀵地瞧著他。
烏烈咬著牙讓步,「也罷,那就把婚期提前。等裴良他們趕到平陽,我們就成親。」怎麼還要等裴良他們趕來?不過這不是重點。
徐妃宜輕咬著下唇,思忖片刻後還是搖頭,「不行,就一個月。」她都已經主動要求別人娶自己了,若是再同意婚期提前,豈不是更顯得她恨嫁?不行不行,為了最後的顏面,徐妃宜更加堅決,又搖了搖頭。
烏烈道︰「二十天。」
徐妃宜一步不讓,「不行。」
烏烈氣結,「你……」
徐妃宜俏臉一繃,「你還想和我吵架、讓我傷心嗎?」
想起昨日那段不愉快的爭吵,烏烈沉默了。
徐妃宜又放軟了語氣,抬起小手勾住了他的腰帶,「嗯,吉郎?」
她軟軟的語氣和水盈盈的目光令戰無不勝的烏烈終于敗陣。他重重地一嘆,惡恨恨地用手捏了捏徐妃宜的鼻子,狠聲道︰「就一個月,一天也不能再多。」說完便俯首下去,可誰知還沒吻上,身下的女人也迅速地從他臂間鑽了出去,緊接著從背後勾著腰帶將他拽起來。
她的聲音變得輕快,「好,一言為定。」
烏烈直起腰,下床後轉過身,卻又見徐妃宜繞到了自己的身後,「你又要做什麼?」
徐妃宜從背後推他的腰,「今早讓你擾得沒睡飽,現下再補補眠。」
烏烈被她推著走了幾步,偏頭道︰「你補你的,我……」見後腰上的力道逐漸加大,他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你又要趕我出去?徐妃宜,別太過分了。既然答應了,我便不會食言,你……你怎麼還推!」說話間,他已經被推到門口,「停,听到沒有!」
「乖,我中午去找你用午膳。」
說完身子一傾,借力將烏烈整個人推到門外。
歷史再次重演。眾目睽睽之下,忠武將軍再一次被狼狽地轟出房。听到聲響後,正打得熱鬧的三個人又安靜了下來,在他們錯愕的目光中,烏烈趔趄著跌出來,房門在他身後又快又重地闔上。八目相對,大家都愣住了。
烏烈以最快的速度站好。他清了清嗓子,沉著臉看向階下的人,「看什麼,誰沒被媳婦轟出來過?」
兩日之後,被烏烈甩在身後的隨行軍順利抵達。
又過了五日,裴良也攜領著幾輛馬車趕到了平陽城,仍舊在尋人的雲生暫時還未現身。在此期間,得知林書浣終于出現的林夫人,也在回城後的第一時間就帶著幾個兒子趕了過來。全員到齊了之後,烏烈才知道自己的脾氣與身材到底遺傳于誰了。林家的男人們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各個身高六尺、人高馬大,坐在一起時就像一根又一根的石柱子。而且每個人都嗓門極大,湊在一起說話時就像是在打群架。
不過林夫人倒是個很嬌小溫柔的女人,不僅生得弱柳拂風、身體素質也不是太好,見到烏烈之後竟是哭得厥了過去,很難想象她是怎麼生出這幾頭熊的。
認親完畢之後,兩家人就開始商量烏烈和徐妃宜成親的事情,余氏和徐幼謙雖然吵吵鬧鬧,但到底也沒有真的反對。
可商量到一半,兩家人又出現了分歧。
「住在徐府?那不行!」林虎城想也不想地就拒絕了,「你是我林家的兒子,哪有住在媳婦家的道理?」
其實徐幼謙和余氏也不想讓這個閻王似的女婿住在自己家。
不過烏烈覺得反正自己誰都不記得,索性就讓徐妃宜住在她自己家里,過得還能自在些。而且再看自己那幾位五大三粗的家里人,每個人都壯得一根手指頭就能把徐妃宜捏死。光看自己那柔柔弱弱的母親就知道了,一定是在家里過得不舒坦。所以他可不能讓徐妃宜嫁過去受罪。
打定主意之後,他也懶得多廢話,直接說︰「那我就帶著徐妃宜回京。」
林虎城立刻蔫了。
再加上愛子心切林夫人在一旁弱弱地說︰「只要浣兒喜歡,住哪里不都一樣?」
最終林家人只得妥協。
而烏烈,也開始大大方方地在徐府扎營。這次,他們可是名符其實的扎營。
隨後趕來的隨行軍帶來了扎營所需的材料,一日之內就在徐府搭起了數個帳篷,追隨烏烈而來的十數個男人就住在帳篷里,此舉便也堵了一直叨念府上地方不夠的徐幼謙的嘴。林家人妥協了,徐幼謙也不絮叨了,那因為一碗豬蹄湯而記仇的余氏又是如何被搞定的呢?
很簡單,烏烈從給徐妃宜準備的聘禮中取出一部分,派裴良去城郊買了一小塊地,專門闢出來給余氏養豬。得知自己有了取之不盡的養顏湯原材料之後,余氏立刻對這位女婿刮目相看。所有的問題似乎都暫時得到了解決,烏烈也遵守諾言沒有再踫徐妃宜。
可她還是覺得有哪里不對勁,稍一思忖之後,徐妃宜終于找到了問題的所在。
「那些聘金,你是哪里得來的?」
听余氏說,買了城郊的那塊地之後,那筆聘金的數目仍舊十分可觀。
不過幾經詢問,烏烈的回答就只有一句,「當然是本將軍賺的!」
徐妃宜才不會相信他的說辭。他從軍只有八年,正式升遷為忠武將軍也才三年,怎麼會賺來這麼多俸祿?這筆錢,該不會是通過別的管道得來的吧?眼看從烏烈這得不到答案,徐妃宜只好把主意打到了裴良的身上。那幾大箱聘禮便就是他領著馬車帶來的,他們一定知道出處。裴良素來是個守不住秘密的人,沒問幾次就將實情和盤托出。
徐妃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竟然……
她匆匆折回自己的庭院,才一推開院門入眼的便是那方方正正的將軍帳。
烏烈雖然同意成親前不與徐妃宜同住,卻很堅持一定要在她的房間外面扎營,以確保時時刻刻都能見到她。徐妃宜快步上前一把撩開了帳簾,帳中的男人著一襲墨藍長袍,歪倒在將軍榻上,骨骼分明的左手上握著一只木頭獅子,捏著刻刀的左手正在木頭上削刻。徐妃宜氣喘吁吁地走進去。
烏烈瞧她一眼,坐正身子的同時吹去獅子上的木屑。
「怎麼了?」
「你……你竟把將軍府賣了?」
烏烈放下拿著木獅的手,愣怔片刻後擰眉一嘆,「又是裴良那個混蛋告訴你的?」
徐妃宜走到他面前,似乎還是不太相信,「你真的全都賣掉了?」
若裴良所言不虛,那他竟有膽子把將軍府及府上所有家當,還有皇上的賞賜全都賣了?
眼見瞞不住,烏烈索性大方承認,「當真。」
「全、全部?」
「嗯。」烏烈將目光重新投到木獅子上去,隨意地說︰「本將軍所有的家當都在這里了。」
徐妃宜幾乎要被他驚得心悸發作,「怎、怎麼可能,你把上京的房子賣了,那……」她想不通,這段時間應該是烏烈大戰過後的休憩期,所以才能來平陽城小住,如今他把將軍府都賣了,那以後回去了住哪里?徐妃宜本以為成親後自己是一定要和他回京的。思考了
片刻之後,一個可怕的念頭忽然涌入她的腦海,「你該不會……是逃命逃來平陽城的吧?」
見烏烈沒有答話,徐妃宜緊張地湊得更近,「是不是?你是不是變賣了所有家當出來逃命的?」
好像只有這一種解釋了!
烏烈無語地瞧著她。皇上確實是「罰」了他,不過卻只是做做樣子,根本不會讓他真的去看城門。不過他並不打算和徐妃宜解釋這些,而是忍不住伸手捏住她秀挺的鼻梁,虎著臉訓斥她,「胡說八道,本將軍會逃命?開玩笑。」
徐妃宜吃痛地申吟了一聲。
她拍開烏烈的手,捂著鼻子後退幾步,甕聲甕氣道︰「那你為什麼變賣家當?」
烏烈好笑地瞅著她,「自然是為了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