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戲可人兒 第十二章
「解毒丸?」
沒想到爹親會提到這三個字,滕耀的表情有些疑惑。
滕莊主笑點了點頭,「是的,就是梁家傳了九代,絕不外傳的秘方,那藥丸色澤殷紅,入口甘甜,听說還挺好吃的。」
而他們家挽兒什麼事情都不會,就是最會吃,也最愛吃!
尤其是遇到好吃的東西,簡直就沒法子讓她閉上那張小嘴兒,說什麼她都要好好嘗一口。
這下子滕耀明白了,他站起身,回頭看著父親,「爹的意思是說,挽兒從小沒病沒痛,吃什麼都不會壞肚子,是因為她吃了太多解毒丸,凡是任何毒物遇到她,都會乖乖自動投降?」
「沒錯,從小挽兒跟聆冬就非常熟稔,常把一些補身的藥材當零嘴吃,听聆冬說,有一天她爹做了一瓶解毒丸,大約百來顆吧!那天挽兒正好去梁家做客,不小心把那些解毒丸當糖吃掉了,這一吃,等于是吃掉了梁兄十年熬制的心血,他們本來以為挽兒會出事,可是沒想到那解毒丸的藥性似乎已經融進了她的骨子里,才會讓她這些年來百毒不侵。」
「所以,那意思就是說這天底下沒有毒藥可以書得了挽兒了?」滕耀眼底閃過一抹銳光,這麼好用的東西,應該拿去給皇帝嘗嘗吧!
這樣一來,他這個御前帶刀侍衛就可以少操一點心了!
滕莊主搖頭,否定了兒子的說法,「話也不能這麼說,聆冬丫頭並不確定那解毒丸可以有多大的威力,但是唯一確定的是挽兒就算中了毒,只要吐出一口烏血,毒性就算是解掉大半了!」
「這應該算是好消息吧!」滕耀笑道,「至少,在找到挽兒之前,可以確定她絕對不會被毒死。」
兩天後,敖家堡上上下下一如往常。
而在兩天前早該中毒身亡,這時候已經死透了的滕挽兒,此刻卻仍活得好好的,不過,從她昨兒個清醒之後,就一直遭受到敖闕風的冷淡對待。
嗚……她又不是故意差點死掉,然後又好好活過來的!也不是故意存心要他喊得嘶心裂肺,哀慟至極,讓敖家堡里的人都重新見識到他的另外一面,原來,他們家的主子並不全然是個冷血無情的厲鬼,經此一事,他們才發現他原來也是個血性男兒呢!
然後,在觀感大大的改變之後,敖家堡的人不再如此懼怕敖闕風,相反地,他們怕他因為滕挽兒的差點死去而勞心傷神又傷肝,所以送來給滕挽兒進補的好料,都會同時替他準備一份,想好好地替他補回來。
大夫對于她的恢復狀況嘖嘖稱奇,不敢相信她體內的毒性居然已經解掉七八分了,好像有人在她的身體里喂了解毒的藥方,讓她得以不死。
「喂……」
滕挽兒吃完了雞湯煨成的濃粥,安安穩穩地被安置在靠窗的臥榻上,讓她可以看見外面的院子,好讓她不會無聊。
但她的心思卻完全都在坐在一旁翻覽書卷,自始至終不吭半聲的敖闕風身上,她小聲地說︰「你不會生氣了吧?難道,你看到我活過來,心里不會很開心嗎?」
敖闕風連眸子都沒抬半下,繼續看著手里的書卷。
「那……我以後會記得,要死的話就死透一點,不要再隨便醒過來,才不會讓你白白傷心一場——」
「住嘴!你少給我胡說!」這會兒他總算有了反應。
敖闕風扔下手里的書卷,看了大半天,其實半個字兒都沒讀進去,他猛然將她摟進懷里,剛毅的下顎挲揉著她頭頂的發絲,「不準死,不準。」
「可你不是在生氣——」
「我沒有在生你的氣,不是在生你的氣。」
聞言,滕挽兒有半晌不解,一瞬間,有個念頭閃過她的腦海里,如果他不是在生氣,那麼,或許是因為太高興了,才不好意思表現出來吧!
她伸手環抱住他的胸膛,耳邊听見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真好,沒想到還能听見這聲音呢!
「你再休養兩天,然後我送你去圖倫,把龍麟刀交出去。」
沒料到他會突然做出這決定,滕挽兒忙不迭地勸道︰「你不要太勉強自己,我知道這龍麟刀對你而言很重要,如果你真的讓我把這東西帶出敖家堡,說不定就保不住你身為首領的地位,這樣也沒關系嗎?」
「話是這麼說,但你願意把它還我嗎?」他實在不想糾正她,他現在的地位已經是不可能被撼動的了!
「不可以,這是滕家鏢局接的貨,無論如何都要送到指定的人手里,如果你要硬搶的話,那我就要哭了唷!」
「那不就得了!」他笑瞅著她把篋盒抱得緊緊的,生怕他出手搶貨的緊張模樣,嘆息搖頭,「放心吧!我已經想出辦法了,這個辦法能讓我既得到東西,也不會惹你哭。」
「什麼辦法這麼好用?」
「很簡單,只要你把東西送到之後,一切就好辦了。」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在東西送到收貨的人手里之前,它是由你負責,但一旦這東西從你的手里交出去之後呢?」
「那就是他的事情,跟我們滕家鏢局一點關系都沒有了。」
「那不就得了嗎?等你把龍麟刀交給那人之後,我再出手向他搶過來,到時候你沒責任,我也有東西可以回來交代,這不是個一石二鳥之計嗎?」
「對呀!這真是個好辦法,我怎麼從來都沒想到呢?」她一拳打在手掌上,一副今天才開了竅的樣于。
「如果你能想到這卑鄙的方法,就不叫滕挽兒了。」
聞言,她噘起小嘴,揚眸質疑地瞅著他,「我怎麼覺得你說這話,好像有貶損我的意思呢?」
「我是在說你的心思很正直,這怎麼是在貶損你呢?」
「可是……」她悶悶地抿起小嘴,知道自己是爭不過他的,轉眸見到木盒,立刻將它抱在懷里,這樣她比較安心一點。
瞧見她把那玩意當寶貝一樣,他不悅地扯動了下嘴角,忽地,狡猾的光芒閃過他的瞳眸深處。
「其實,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什麼事?」她眨了眨美眸,抱著篋盒,一副「你快點說吧!不要吊人家胃口」的表情。
敖闕風嘆息了聲,搖搖頭,「我想還是不要告訴你比較好,要不嚇到你就不好了。」
「你要說的事情很可怕?」
「就以某個角度來說,確實非常可怕。」
「跟我有關嗎?」
「說起來跟你月兌離不了關系。」看見她小臉頓時變得蒼白的樣子,他忍住唇畔的笑意,猶是一臉正色地說道︰「瞧,我都還沒說是什麼事情,你已經臉無人色了,我看還是不要說吧!」
一听到事情與自己有開,滕挽兒一顆心就跳得亂七八糟。
「我勸你還是不要把那破盒子抱得那麼緊比較好。」
「你說這種話,不會是想要趁機搶走它吧!」她氣呼呼地瞪他,心想他剛才不會都是在說好听話吧!
「你應該知道鳳刃其實是一把兵器吧!」他的嗓調一貫的淡然。
「嗯。」她點頭。
「我曾經告訴過你它是從幾百年來就傳下來的絕世寶物,曾有不少知名的武將曾經拿它來打仗殺人,是吧?」
「那……那又怎樣?」
「這些武將們既然身手如此厲害,只怕殺過不少人吧!」
「嗯嗯,死在他們手下的人絕對不少。」她用力點頭,一臉敬佩地看著懷里的篋盒,心想它真是了不起,竟然可以被那麼多厲害的人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