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馭英雄 第十二章
「妳要去白雲山妙音寺小住幾天?為什麼?」
鳳闕將視線從奏本中抬起,定定地看著挽燈,她只是淺淡地抿著微笑,平靜地看著他。
「我想為咱們的孩子祈福。」她站起身,伸手將他正在閱覽的奏本合上,要他將全副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
看見她突如其來的無禮舉動,鳳闕沒放在心上,他長臂一伸,將她摟坐在腿上,「祈福?妳怎麼會突然想為孩子祈福?」
「燈兒曾經對皇上說過,年幼時,因為是二月生的女娃,習俗上說二月生的女兒會給家里帶來厄運,所以被爹娘送給遠房叔父一事吧?」
「是,妳是曾對朕說過。」
「燈兒是福薄之人,卻懷上了皇上的孩子,心里誠惶誠恐,所以想到佛寺上香,祈求佛祖保佑孩子可以順產。」
好半晌,鳳闕抿唇一語不發,定定地啾著她,經過一段時日的精心調養,她的氣色好轉,皮肉也顯得豐腴了些,但無論如何,在她那雙幽柔的眸子所藏的心思,他無論如何都猜不透。
「朕也曾經說過,二月女帶厄之事,只不過是民間的迷信,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妳不需要放在心上。」
「但燈兒想要求個心安。」
「何必呢?」他冷笑了聲,「不能捱過生產苦痛而生存下來的孩子,既然他自己不求生,那就沒有活下來的必要。」
「請皇上不要說這種話!」
她柔軟的嗓音從未如此高尖拔揚過,她猛然站起身,嬌美的臉蛋瞬間變得慘白,眼眶之中泛著淚光,神情激動而且憤慨。
鳳闕沒料到她會有如此激動的反應,暗暗吃了一驚,就在這時,忽然看見她擰起眉心,縴手捂住微隆的肚子,神情痛苦的跪倒在地
「妳怎麼了?」他箭步上前,將她扶進懷里。
「皇上不要踫我!」她揮開他的手,後退了兩步,「既然您的心里存著不想要這個孩子的念頭,那就不要踫我。」
「朕沒有不要這個孩子。」他的臉色陡然變得陰沉,不高興自己的關心被她狠狠地推開。
「但您剛才說了,那意思不就是您不要體弱的孩子嗎?」挽燈斂下長睫,豆大的淚珠潸然滾落,「如果燈兒肚子里所懷的胎兒,真的是個先天虛弱的孩子,那該怎麼辦呢?我是多麼想要平安將他生下來,所以才想要去祈求佛祖可以保佑他平安健康,皇上能夠明白嗎?您能夠明白我有多想要咱們的孩子嗎?您怎麼可以輕易就說出不要他的言詞呢?」
「好,朕知道了。」鳳闕咬牙低咒了聲,他明明沒想過要惹她難過,但卻沒想到一時口快,竟教她如此悲傷,「妳想去就去吧!朕等會兒就下旨,讓奴才們準備護送妳上白雲山的事宜。」
「謝皇上恩準。」她破涕為笑,露出寬心的笑顏。
他長臂一伸,冷不防地將她揪進懷里,有力的臂膀緊擁住她縴瘦的身子,以下顎輕踏著她柔軟的發頂。
「不準再說朕不要咱們的孩子,不準再在朕的頭上亂扣罪名。」他壓沉了嗓子說道,深邃的眸光陰沉到了極點。
身為一國之君,後宮多少妻妾,他見過的女人眼淚還會少嗎?一直以來,女人的淚水只被他當成了她們求取恩寵的手段,他總是能夠看著她們淚流滿面而無動于衷,但是,她的眼淚卻像利刺一般,在滑在她頰邊的同時,也狠狠地刺痛他的心窩。
或許,就是因為她不輕易掉淚,所以她的眼淚才會教人特別心疼吧!
「是,燈兒不敢了。」她偎在他寬闊的胸膛上,長睫低斂,好不容易達成了目的,在她唇畔淡淡的笑意如花朵般輕綻。
她以熨貼的臉頰感受著他胸膛的體溫,柔軟而且溫順得像貓兒似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的盤算。
她不敢猜想當鳳闕知道真相時,會是何等震怒?她只知道義父的遺言,還有大哥多年待她如同手足的恩情,讓她不能見死不救。
鳳闕鼻端吸嗅著她盈身的馨香,一時之間情不自禁,托起她小巧的下頷吻住她柔女敕的丹唇,越吻越深,近乎著了魔的滋味教他不能自拔。
猛然間,他將她抱起身,挽燈感到雙足懸空,心里一陣慌張,「不要,皇上,燈兒是個妊娠數月的婦人,身子太重了……」
「妳不重,只是豐腴了不少。」他按下她的後腦勺,讓自己可以吻住她,邁開長腿往一旁的長榻步去。
「唔……」挽燈還想抗議,覺得他說這種話只是在安慰她,她的心里感到不安,想到要被他看見妊娠的身子,心里有千萬個不願意。
但鳳闕可不管她心里在想什麼,他不想告訴她,根據皇室宮廷的規矩,妃嬪一日一被證實妊娠之後,就不許再侍駕,但他想要她,想要親近她身子的渴望教他感到無比疼痛。
他將她擱落在柔軟的錦墊上,動手解開她外衫的系帶,不片刻,淡黃色的衫子被褪落在兩側,接下來是她的底衣,還有包裹著她飽滿胸脯的軟兜,他一掌捉住她兩只縴細的手腕,高高地舉過她的頭。
「不要,皇上,不要看……」她掙扎著想要抽回手,遮住逐漸在他面前坦露的身子。
「朕偏就要看,朕想看妳的身子孕育朕骨肉的模樣,在妳的肚子里可是懷著朕的孩子呀!」
他勾起一抹邪氣的笑顏,斂眸看著她原本縴細的腰身,此刻飽脹地鼓起,五個月的身孕,肚子還不算太大。
「燈兒怕皇上會倒胃口……」她咬住女敕唇,心里感覺無助又羞恥,她想要讓他看見自己美麗的樣子,她不想從今之後,他因為看見了丑陋的她,失去了興趣而不願意再踫她了!
「如果朕倒胃口,又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他的眸光瞬間變得深沉。
她抬起美眸,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連朕都覺得訝異,自己竟然比第一次抱妳時更覺得興奮,更加難以自持。」他吻住了她的唇,然後順著她縴細的頸項往下啄吻。
……
白雲山上,妙音寺中,清白的香煙裊裊。
因為挽燈堅持不要張揚,所以寺廟前殿依舊開放香客祭拜,但是一門之隔的內院卻駐守了一隊禁衛軍,閑雜人等禁止入內。
但挽燈相當清楚以福大叔的能耐,要瞞過禁衛軍單獨前來見她,絕對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不是說要跟咱們恩斷義絕了,怎麼還把我給找來了?」
妙音寺的後殿之中,有一處靜修小室,平時都是住持清修之地,里頭供奉了一尊特地從天竺迎回的小佛像,听說十分靈驗,善男信女誠心祈求,絕對都是有求必應。
此刻,因為皇帝的妃子蒞臨,所以住持特別讓出了清修小室,讓挽燈可以單獨面見遠從天竺而來的佛祖真身,說出內心祈求的願望。
只是,原本應該只有她一個人的小室,此刻卻傳出了粗氣的男人嗓音,不免教人覺得十分奇怪。
這個聲音的主人就是福康,從小就疼愛挽燈的他,擺出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憤慨表情。
「因為跟大叔恩斷義絕的是挽燈,而不是大哥,見他有難,大叔一定不會見死不救吧?」
「那當然!」福康心里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距今大約二十天前,門主說要出遠門一趟,卻沒交代行蹤,從那之後就音訊全無,挽燈丫頭,妳不會恰好知道他現在人在哪里吧?」
「怎麼會不知道呢?距今約莫半個月前的一個夜晚,我還見過大哥一面。」
「妳見過門主?」
「是,他進宮來找過我,與皇上正面交手過,原本我以為他逃走了,沒想到前幾天才知道他被皇上給囚禁在天牢之中,雖然皇上現在沒有動靜,但難保他不會下令殺掉大哥,所以挽燈今天把大叔找來,是想要請大叔助一臂之力,把大哥給救出來。」
「好,該怎麼做,妳說吧!」福康完全沒有考慮就一口答應,但當他看見挽燈露出寬心的微笑,立刻急呼呼地澄清,「我先跟妳說明白,我是因為要救門主才會答應,畢竟妳曾經是『雷門』的軍師,與其讓我帶著兄弟莽撞行事,不如听妳的安排還比較妥當。」
听昔日疼愛自己的長輩跟自己劃清界限,挽燈心里有些悵然但仍舊柔柔地笑了,「無論如何,挽燈都先謝過大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