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愛 楔子

她快死了嗎？

漫天飛雪由天空不停地飄落，將她早已凍僵的身軀緩緩覆蓋住。

微斂的杏眸眨動，似是極力保持清醒，喉間忍不住咳出一口溫熱的血，在雪地里宛如一朵紅花綻放，格外醒目。

她的四肢早已凍僵，只憑著一口氣撐著。她還不想死，不想死在這渺無人跡的山谷里。

山谷位于懸崖下，她沒能摔死，除了命大之外，也多虧了她身子底下的積雪。

但重傷加上逐漸失溫的身子，她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了。

想到自己會淪落至此，蒼白的唇角扯起一抹苦笑，眼眶不禁泛紅，胸口的內傷同時抽痛了起來。

「小師妹，天地為鑒，今生我絕不負妳。」

「小師妹，這支玉釵就當成我們兩人的訂情信物。」

眼前彷佛浮現男人溫柔深情的臉龐，當眼角的淚水滑落，男人深情的臉龐瞬間幻化成絕然背棄的身影。

師兄……

杏眸絕望地緩緩閉上，眼看嬌小的身軀即將被風雪給掩埋－－

驀地，遠處傳來馬蹄聲，由遠而近。

「徐永，你確定你走對了路嗎？」醇厚的嗓音透著明顯的不耐。

「三少，我們……好像迷路了。」

徐永騎馬走在前頭，羞愧地低垂著頭，不敢看向主子的臉。

方才有兩條岔路，主子原本選擇另一條，是他堅持說這條路才是對的，才會害得兩人在這山谷里迷路。

「還不快往回走！」

尾隨在後的俊逸少年嘴角抽動了下。果然如他所料，真不該听信這小子的話。雙手扯動韁繩，欲往回頭路走。

「三少，等等！前頭似乎有個小泵娘躺在雪地上。」

徐永驚呼，手指著前頭全身幾乎被冰雪覆蓋住的人。若非還有些許長發以及半邊小臉尚未被冰雪掩埋，他也不會一眼就發覺。

「那就別打擾她，讓她安靜地躺在那里。」

俊逸少年無動于衷，拉著黑色駿馬掉頭，準備離開。

「三少，你不能因為躺在地上的是位姑娘，就見死不救！」

徐永氣忿不平地嚷叫。再怎麼討厭姑娘，也不能在這時候狠心地見死不救啊！

「你該不會是想救她吧？」

俊逸少年一臉不耐，轉頭瞪著貼身護衛。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況要救的還是他討厭的女子。

「這是當然。再不救她，她就快死在這里了。三少，夫人說過行走江湖必須廣結善緣，見人有難，不能見死不救。」

徐永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話甫落，便不管狠心沒人性的主子，策馬上前察看。

這小子真夠膽，竟敢拿娘來壓他！

俊逸少年黑眸微瞇，眼看徐永翻身下馬後，沒多久便將人給抱上馬。

「三少，這小泵娘快不行了！我們快帶她去找大夫！」

徐永一臉驚慌，策馬經過他身旁，焦急得不等主子回應，雙腿一夾馬月復，揮動馬鞭，往回頭路狂奔。

很好，這小子為了救人，竟然把他這個主子給拋下了。

是搞不清楚誰才是主子了嗎？

俊逸少年臉色難看，瞪著遠處的身影，揮動馬鞭策馬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