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小女佣 第六章
沒幾天,韋佐柏病了。
安妙映想,大概是前幾天,她故意將他全身幾乎剝光,然後讓他睡死在地板上所造成的。
他先是咳了幾天,病毒潛伏在他的身體里,現在終于發作了。
他雙眼紅紅的,像是失眠許多天,早上一起床,臉頰異常紅潤,而且看起來疲倦不堪。
一見到他如此頹靡的模樣,她開始留意他。
直到他吃完早餐,一副有氣無力的回房休息後,就再也沒有動靜。
她收拾好桌子,不放心的來到他的房前。
她敲敲門,進到房間之後,便見到他在床上沉睡著。
這麼安靜,不像平時的韋佐柏了,所以她覺得他應該病得很重。還是看看他到底怎麼了。
于是她來到他的床邊,見到他滿頭大汗的模樣,她忍不住蹲在床旁,伸手觸及他的額頭。
一模,那燙人的溫度便在她的掌心傳開。
她抽回手後,他幽幽的睜開雙眼,喉頭像是有火在燒般的難過。
「你發燒了。」她攏眉,難得對他輕聲細語。
「嗯」他難過的申吟一聲。
「你站得起來嗎?我帶你去看醫生。」她有些擔心,怕他高燒不退,「打個針,燒應該就會退了。」
「不要」他聲音很小,雖然病得很難過,但是他不想要看醫生,「你的手心好軟,好涼」
他的大手握住她的柔荑,然後往自己的俊顏一放。
她一愣,他燙人的溫度正透過他的掌心,直達她的心里,像座火山似的,轟的一聲,迅速的點燃一小簇的火焰。
她櫻花似的唇辦微微抿著,最後抽回自己的小手,然後輕嘆了一口氣。
「你真的像個大孩子。」竟然還別扭的不想看醫生。
「呵」不知他是病胡涂還是怎地,他突然覺得眼前的小女佣變得溫柔許多。
見到他的笑容,她的胸口猛然一動。
「我去找找有沒有退燒藥。」她再一次為他撫去額上冒出來的熱汗,「再幫你準備一下冰枕以及毛巾。」
「不要看醫生」他的掌心頓時失去她又小又軟的手掌,像是抽走唯一的安全感。
「好,不看醫生。」看來,他真的病得不輕。
但她決定等一下還是打個電話,請家庭醫生來為他打個針,省得他高燒過了頭。
她安撫完他之後,便離開床旁,步出他的房間。
人在生病的時候,是看起來最軟弱,心思最縴細的時候,就算是向來獨來獨往的韋佐柏也免不了要接受這樣的孤寂。
他還記得以前生病的時候,總是去藥房買個感冒藥,吃一吃之後便倒頭就睡,隔天醒來又是生龍活虎。
他在迷迷糊糊之中,听見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沒多久,他的額上傳來一陣令他舒服的冰涼,然後還有人問他哪里不舒服
這聲音很溫柔,溫柔得讓他感覺自己像是在雲端飄浮著。
他認得她嗎?
喔!他記得她安妙映。
是那個村姑小女譬,偶爾也會陰他一下的黑心小女佣。
但是她今天為什麼這麼溫柔呢?她應該要笑他是笨蛋才會在夏天感冒才是。
可是她沒有,一句責備,一句嘲笑都沒有。
她為什麼要照顧他?明明這已經超出她的工作之外了。
他在半夢半醒之間睜開雙眸,見到她正跪在床前,拿掉他額上的毛巾後,又換了一條冰涼的濕巾。
她就這樣忙進忙出,忙到自己都滿身大汗,接著,她拿下粗框眼鏡,用面紙擦著臉上的汗水。
是他病胡涂還是眼花了?他竟然覺得她像是變了另一個人似的。
「如果你再不退燒,我等等就打電話找家庭醫生來。」見他睜開雙眸,她放柔聲音說著。
他只是拿著一雙黑眸盯著她,表情有著好奇以及疑惑。
原來她的長相真的只是被眼鏡給破壞,事實上她長得算得上清秀,而且還有一雙大眼。
「妙映」第一次,他如此溫柔的叫她的名字。
他的聲音雖然低啞,聲音卻帶著動人的誘惑。
感覺就像一塊黑巧克力,剛入口是苦得令人皺眉,但是一旦融入了舌尖,嘗到的是無限的可可豆的香氣。
「嗯?」她拉了一張椅子,坐在床旁守著他。
她伯他高燒下退,到時候腦袋燒壞,她可是賠不起啊!
雖然這明明不是她的工作,但是她的奴性真的太堅強了。
以前,她也是這樣照顧前男友的,可是她的心里卻將韋佐柏說的那句「?真的不會和男人相處」的話收進心里。
好吧!她的初戀就是前男友,從戀愛、相愛都是前男友主導,她根本不懂什麼叫做情趣。
所以,對于韋佐柏和前男友或許對全天下的男人而言,她真的是一個很無趣的女人。
她的圈子太小,不懂得玩樂,只懂得過著平凡的生活,一步步的往自己訂下的目標前進。
就算日子過得無趣一點也沒關系,因為日升日落又是一天,不是每一天都是這麼精采。
分手不是一件令她難過的事,而是前男友那種自私的拋棄,以及故意傷害她,才教她徹底難過。
也開始讓她自省所有一切也卻步。
男人,她真的不懂。
對他好,他會珍惜嗎?她想問眼前的他。
兩人一開始見面的針鋒相對,到最近的和平相處,以及偶爾的視而不見。
在他的眼里或是看在身為男人的眼中,她真的是一個不討人喜歡的女人嗎?
「長得還滿可愛的。」他朝她露出一抹傻笑。
這句話像是一顆氣球突然在她面前爆掉,砰的一聲,令她整個人回神過來。
「你」她在他的眼底、男人的眼里,她算可愛嗎?
他笑得很無邪,添加他那張好看皮相的魅力,又像個孩子般的真誠,非得要令她相信似的。
兩人之間又陷入了沉默之中,卻是第一次讓她厭到和諧。
平時兩人的劍拔弩張尷尬氣氛似乎不見了,取代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和平。
原來,她和他之間,也可以相處得很和平。
他看著她許久,像是欣賞一個好看的女圭女圭,看著看著,他的眼皮不听使喚的又閉上。
這次,他睡得很安穩,趺進了寂靜的黑暗之中。
一直到窗邊的橘霞落入西邊,他的燒漸漸退了之後,那小小的腳步聲才離開他的房內。
***
是夢嗎?
韋佐柏整整睡了一天,像是月兌胎換骨般之後的清爽,沒有前幾天的不適了,雖然喉嚨還有一些吞咽的疼痛,但比起昨天,他真的好多了。
而且他好像在夢中夢見他的女佣,寸步不離的待在床邊照顧著他,還很溫柔的問他想吃一些什麼。
咦?明明是夢,卻是如此的真實。
他坐在床上,看看空蕩的房里,四周沒有什麼變化,一樣是相同的擺飾,只是他的床邊多了一條自他額上滑落的毛巾,以及枕下的冰枕。
他看了看,原來那是退燒用的冰枕。
這麼說起來,他以為自己作了一場夢,但其實是他病得迷迷糊糊的現實?
盡避他房間每一個角落都沒有被改變,可是他卻覺得好像有哪不對勁。
原本他的房間是古龍水的味道,現在他嗅起來,卻被一股薄荷味給佔據。
他攏眉,最後覺得這股味道雖然好聞,卻又帶著熟悉
是她,安妙映,這股涼爽的味道就是出自于她的身上。
他以為自己防守得很好,自大門至每個角落都存在她的味道,他剩下的堡壘就只剩下他自己的房間。
所以他告訴她,不必清理他的房間,那是他唯一可以固守的地盤。
但昨天,她侵略了他剩下的領土,而且還攻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