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觀發財 終卷︰罪婦大過天 第四十六章 各方盤算
一起出門的三人只有何宛心回到王府,葉茹觀毒害皇貴妃的消息也傳了出來。
景和居里,曹夫人自孫姨娘手中端來蔘湯,輕啜兩口,臉上露出淡淡笑意,靜心听取百合的稟報。
「……皇上寫下休書,替王爺休掉葉茹觀這個惡婦,但王爺不肯罷手,依然跪在御書房里向皇上求情……是宮里公公送何宛心回王府的,現在她已經進到明月樓……夫人如果想知道得更詳細些,要不,讓百合往明月樓探探?」
「比起葉茹觀,這個何宛心更需要咱們多提防小心。」曹夫人放下杯盞,低下頭看著杯中淡黃色的蔘湯。
「怎麼說?」孫姨娘不解。
「你想想,青樓是什麼樣的地方,當年,咱們把她那樣一個嬌滴滴的大小姐送進那種地方,她竟能安然活下來,那股心性就不是個弱的。
「再說之前,齊穆韌對葉茹觀何其寵愛,就算柳氏氣得咬斷銀牙、暗招使盡,也不敢太過明目張膽的對付葉茹觀,可何宛心才進王府多少天,不但奪走齊穆韌對葉茹觀的寵,還讓他進宮向皇上請求以平妻之禮迎她入門,可見其手段高明。
「咱們雖不曾在葉茹觀手里吃過虧,柳氏被休後,她也沒搶奪王府中饋的意思,否則以齊穆韌對她的看重,能不將大權交到她手上?但接下來……倘若皇帝真讓何宛心當上正妃,好不容易才攢進手里的這點權,恐怕又得交出去。」
曹夫人在心底盤算著,是不是該招幾個帳房回府,做幾本假帳,免得何宛心在上頭挑剔出毛病。
「依夫人所言,葉茹觀被休,還算不得好事?」
「那也未必。皇貴妃和葉茹觀可是親姐妹,你說,好端端的,妹妹干嘛要毒害自己的親姐姐?那個背後有沒有齊穆韌的授意?就算沒有,葉茹觀做下這等該殺頭的大事,避嫌都來不及了,齊穆韌竟敢在皇上面前求情,這豈不是擺明同皇貴妃過不去?
「換言之,齊穆韌絕對不會站到四皇子那邊,以目前朝堂動向來看,二皇子已經受到皇帝猜忌,怕是已經沒機會,皇子之間只剩下大皇子可以與四皇子匹敵,可大皇子沒有親娘可庇蔭,而皇貴妃正受皇帝寵愛……」
孫姨娘笑著接話。
「大夫人壓對寶,眼前最可能成為太子的就是四皇子了。」
曹夫人滿意點頭,自從老王爺過世,這麼多年來她處處忍氣吞聲,看著那兩個雜種張揚,往後,她總算可以揚眉做一回人。
「得讓穆風、穆平和四皇子多走近走近,表達支持之意,哪天皇上大行,四皇子能不對那對雜種秋後算帳?屆時,機會自然得落在穆風、穆平頭上。」
孫姨娘笑著應是,但那笑容卻顯得扭曲,她還能不明白大夫人這場面話說得好听,那機會永遠不可能落在兒子穆平頭上,若是齊穆風有肉吃,肯施舍些骨頭給穆平啃,她就阿彌陀佛、感激不盡了。
正起眉目,孫姨娘接著道︰「前幾日,穆平踫上四皇子,四皇子還問他現在當什麼差事,好像有意思把他留用在身邊。」
「有這個機緣的話,你這個當娘的,自然得要穆平好好把握。」曹夫人說道。
曹夫人陰惻惻一笑,她不得不向皇貴妃靠攏,皇太後、皇帝不待見她,爵位讓齊穆韌給搶走,兒子又是個性格怯懦的,凡事只敢跟在別人後頭,若她不幫兒子悉心謀劃,恐怕兒子這輩子只能這樣默默無聞一生。
她不是沒想過,若齊穆韌不對他們母子趕盡殺絕,願意像現在這般給他們一個安穩日子過,這樣也不是太壞,問題是……想起齊穆韌的身世,她就不甘願吶,這個爵位是老王爺一刀一槍用性命打下來的,憑什麼便宜來路不明的外人。
眼下該做的,除了拉攏四皇子那邊外,明月樓、清風苑更該想辦法滲透,何宛心那個女人得盯著、看著、仔細防著,她吶,手段太高明,打得葉茹觀無力招架一方過三、兩回合,葉茹觀便性命不保。誰曉得那個「下毒」的背後,有沒有何宛心伸的黑手?誰曉得下毒的真相為何?
如今葉茹觀是擺明落敗了,那麼真相……哼,真相這種東西,在皇宮里是不存在的。
況且,當初朝廷怎會無緣無故查何家的貪瀆案件?別人不曉得,她能不明白?如果何宛心真如自己所料是個心機深重、思慮縝密之人,說不定早已查出那些前塵舊事,甚至知道是誰將她轉賣入青樓,那麼……何宛心的下一個目標會不會是自己?
「百合,想辦法買通明月樓里的人,掌握何宛心的一言一行。」
「是,主子。」百合領命下去。
曹夫人眉眼間浮起憂悒,那個何宛心吶,希望自己沒猜對……
何宛心回到王府,進了明月樓後,就不說話了。
她贏了、她成功了,她完成了想做的事,可……她沒有想象中那般快樂。
為什麼呢?因為齊穆韌對葉茹觀的執著與深情,因為他為了葉茹觀而頂撞皇帝,因為他在乎她勝過自己?
不、不對,她弄混了,他如果不是愛她更勝于葉茹觀,怎麼會讓葉茹觀頂下自己的罪,如果他不是在乎她,為什麼肯將葉茹觀送進死路?
所以……齊穆韌還是愛她的,他只是對葉茹觀感到抱歉,沒錯,這樣才對,齊穆朝愛她,一如當年。
她拉拉自己身上的衣服,瞧,這麼昂貴的布料他都舍得轉手送給自己,那還不代表他有多看重她?只是……猶豫浮上眉尖,她皺了柳眉。
「小姐,你怎麼了?」槿香臉上帶著笑,端著一盞熱茶走到何宛心身邊。
「我……」她要是說的清楚自己現在是怎樣,那多好,偏偏就是厘不清吶。
「小姐,你應該開心的,任務已經完成,咱們很快就會被接回去了。」想著馬上就可以離開靖王府,槿香滿臉興奮。
何宛心抬眼,握了握槿香的手,遲疑的問︰「我這樣做是對的嗎?穆韌會不會怨上我?他會不會不顧以前的情分,視我為仇?」
「他怨不怨小姐還重要嗎?反正葉茹觀已經死定,若是您能說服靖王爺劫獄,那咱們就大功告成啦。」屆時,皇帝震怒,連同靖王爺一起入獄,他的前途、名聲自此宣告中斷,再也影響不了旁人,多好|「可……他待我那般好。」何宛心輕輕扳著指甲,想起過去、想起童稚時期,也想她進到王府後他待自己的般般周到。
「小姐,您這樣說話,「有人」要不開心的,說不定啊,要踢翻醋壇子呢。」槿香曖昧一笑。
槿香的話,頓時讓何宛心眉開眼笑。
可不是嗎?她在想什麼呢,齊穆韌于她是仇不是愛、是怨不是恩,他們的交情早在曹夫人陷害何家時,斷得一清二楚。
「槿香,找個時間去一趟他那邊吧,就告訴他說,咱們快要回去了。」
「是,小姐。」她輕輕一笑,屈膝行禮後便走出明月樓。
同時間,清風苑上下也听到阿觀被收押天牢的消息,她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屋里急得團團轉,卻想不到半點方法幫主子。
「怎麼辦吶,好端端的出門,怎會惹下這等禍端,你說,主子沒事干嘛去毒害皇貴妃?別說她們是姐妹啦,主子又不傻,怎不知道禍害後宮貴人是殺頭大罪?」曉初怎麼想都想不出主子會做這等事的理由。
「下毒,也得身懷毒物,主子出門的那身衣裳是我收拾的,除了送給皇太後的那把茶壺以外,主子什麼都沒帶,這根本是誣陷。」
琉芳滿腦子混亂,怎麼都想不通,這老天爺要降下禍事也得有個端倪源頭,最近主子是犯了哪路神鬼,怎地日子就是不平順。
「先緩緩,別急……曉陽、曉初、琉芳,你們通通坐下來。」月季也是一個頭兩個大,可若連自己都沉不住氣,主子可怎麼辦才好。
「怎麼坐得下來?我都快急死啦。」曉陽跳腳,恨不得把平地給踩出一個個窟窿。
「你們不坐下來,咱們怎麼商量對策?」月季凝眉,冷下幾分臉色。
「月季,你有對策嗎?」曉初拉開椅子坐到她身旁。
「你們先想想,主子被關,誰能得到最大的好處?」月季逼自己壓下翻涌的心情冷靜思考,就算追不出來龍去脈,至少得先穩住陣腳。
「明月樓那位?」琉芳想也不想就回答。
「听說王爺正在宮里跪求皇帝,懇求皇帝饒過主子一命。」月季繼續往下分析。
「會成嗎?」曉初急切問。
「皇貴妃是主子的親姐姐,定會替主子說話……」琉芳也跟著定下心思。
「對,她非替咱們主子說話不可,一則她並沒有中毒,二則她肯定明白主子沒道理毒害自家姐姐。」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皇貴妃若不替咱們主子說話,就是不慈,連自己家妹都不肯維護,旁人會怎麼說她?再說了,皇貴妃那樣精明厲害的女子,豈能容許真凶逍遙法外?」月季說道。
「是,況且王爺剛剛立下大功勞,只要王爺堅持,皇帝定會饒咱們主子的。」琉芳續言。
「沒錯、沒錯,王爺雖然對明月樓那個不錯,可他心里還是有主子的,好幾次,王爺在半夜里偷偷來瞧主子,可見得主子對王爺還是很重要的,王爺一定會求得皇帝饒命。」曉初接話。
月季拍拍曉初的肩膀,說道︰「就是這話,可皇帝已經寫下休書,主子就算從大牢里出來,也不再是王妃。所以,咱們現在必須分頭做兩件事。」
「哪兩件?」
「第一,好好看管主子的嫁妝,以及主子賣茶壺掙來的銀子,絕對不可以讓大夫人或明月樓那位有可乘之機。」
「有道理,千萬別讓她們以為清風苑里主子不在,上下秩序全亂了套,混水模魚企圖從當中模出點利益。」曉初附和。
「第二點,你們也知道,這陣子主子傷心太過身子不好,咱們得多收拾些藥丸、吃的用的以及保暖衣服,托三爺給送去天牢。」
「可不是嘛,咱們一急竟然忘記最重要的事啦,三爺說不準到現在還不曉得這個消息呢,如果他知道,定是要進宮探消息的。」琉芳點頭,怎麼就忘記她們還有個三爺可以依靠。
「月季,你比我們冷靜,你來分派事情。」曉初急急說道。
月季不在這當頭客氣,她條理清楚地說︰「曉陽,你最常在主子身邊服侍,你和曉初去收拾主子用得著的東西,讓齊文陪你出府一趟尋到三爺,找到三爺後盡量長話短說,別讓主子在獄里委屈太久。」
「我明白。」
「東西送出去就快點回來,我們一起清點主子的嫁妝,若……若真的事情無法挽回,是主子的東西,咱們半樣都別落在這里。」
月季明白,君無戲言,皇帝親頒的休書定無討價還價的可能,到時主子怕是再也進不了王府。
既然無法回頭,何不一心一意看著前方,盯緊目標勇往直前?
這是主子經常說的話,日後也只有她們能夠陪主子走下去了,除她們四個之外,財富、嫁妝是主子最大的仗勢,她們絕對要好好守著,她寧願枉做小人,也不讓前頭或後院有機會奪走主子的東西。
「琉芳,咱們進里屋,先將主子的細軟整理登記出來。」
「好。」
四婢分頭行事,心依舊著慌,但她們都記得主子激動地站到桌面上,義憤填膺、氣勢十足說的話-
當然不容易,但是要樂觀。樂觀懂不?天底下只有不想做的事,沒有做不到的事,咱們齊心合力打團體戰,要相信團結就是力量,來吧,讓我們手牽手、心連心,邁向下一個新目標。
她們雖然沒本事「殺得王府雞犬不寧、妻妾夜夜垂淚到天明,大嘆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卻深知「剪不斷、理還亂,與其無言獨上西樓,怨嘆人生長恨水長東,感嘆東風惡、歡情薄,此生相交錯,錯,錯」,如果王爺和主子的未來已是注定,那麼她們能為主子做的事情,就從現在開始……
四皇子府里,一色的紅柱綠瓦,雕梁畫棟,精致富麗。
四皇子妃程氏穿著錦羅紗衫,下套一襲大紅綃紗裙子,足蹬繡著大紅牡丹、綴著珍珠的新鞋,手端著剛熬好的燕窩蓮子,款步輕移,行經三間軒敞穿堂走進院子。
這小院有三進,皆以抄手游廊連著,前院稍微小了些,但中間的正院寬闊明亮,正屋都接連著耳房,檐廊較一般人家的尺寸寬出近倍,處處可見精心。
程氏站在屋外,听見齊宥莘在屋里听著下人稟事,她停下腳步,心底明白丈夫與人討論公事時不喜被打擾。
「……如今,何宛心已經回去王府,葉茹觀從皇帝手中接過休書被關進天牢,而齊穆韌還跪在御書房里企圖引得皇帝心軟,可宮里太監說了,看皇上那副態度似是八只驢子也挪不了,皇上自行去了福寧宮,齊穆韌這招苦肉計沒有觀眾不曉得還能演多久?」
齊宥莘听了忍不住捧月復仰頭大笑,葉茹觀可是齊穆韌的心頭肉吶,當初母妃決定把葉茹觀嫁進王府時,他覺得這是個餿主意,認為那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因為,齊穆韌不好,之前送去一個千嬌百媚的徐水雲,卻半點忙也沒幫到!甭說連柳氏、夏氏都欺壓不過,還因為妒嫉在葉茹觀的合巹酒里下藥,鬧得外祖家沒臉。
再則,齊穆韌為何宛心之事早將葉府上下恨個透,定是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宰一雙,期待葉茹觀能助自己一把,才真是有鬼。
誰知道,母妃這步棋竟是下對了,居然就讓他看上眼,對葉茹觀那丫頭用情至深。
可惜啊,還沒能用上,她卻先一步作廢。不過,齊穆韌為了葉茹觀不惜與父皇怒言相抗,總算沒讓母妃白白走這一步棋。
何宛心可真是個厲害角色,才短短幾日就將葉茹觀給摘除,還讓齊穆韌與父皇杠上,這等心機、這等智慧,他豈能不甘拜下風。
「如果葉茹觀死在獄中呢?會不會生出傳言,說她受齊穆韌指使下毒,然後遭人滅口……」齊宥莘喃喃自語。
若葉茹觀死在獄中,齊穆韌是否會懷疑有人從中下毒手與他作對?他會懷疑到誰的頭上?是因邊關韃靼一役而獲罪的二皇兄?還是替弟弟出頭的大皇兄?光是想象那個狗咬狗的場景,便讓他興奮不已。
再則葉茹觀之死,會不會讓齊穆韌一怒,與父皇之間出現嫌隙?到時,他再見縫插針,說齊穆韌功高震主,可不是什麼好事……
「四皇子,是不是要屬下……」黑衣人聞音知意。
齊宥莘笑而不答。
「先告訴我,齊宥家那邊有什麼動靜?」
之前邊關戰事的所有證據全指向二皇子齊宥家,皇帝大怒,將他自玉牒上除名,眨為庶民逐出京城,除二皇妃與其子女外,府里所有下人、財產全數沒入公庫。
他還真希望看見齊宥家離去前能掀起幾分波折,若是讓父皇因此與大皇子一起氣上,那就太好了。
「齊穆笙顧念舊情,在晉州置下一處宅院,雇車馬將二皇子一家人給送過去,听說,還贈上萬兩銀票,這輩子二皇子的吃穿應不成問題,但若想再有什麼大作為,怕是難了。」
聞言,齊宥莘皺眉。
「齊穆笙做好人?這是想做給誰看?」
「自然是皇上,皇上最重視手足親情。」
齊宥莘冷笑,手足親情?果真那麼重視,怎會奪兄弟摯愛,生下兩個認不了身分的兒子?
「宮里有沒有傳出什麼消息?」
「最近宮里風平浪靜,不過大皇子送進宮的女子已經受封為貴人……」
屋里還在商談著,至于程氏,她在听見夫君那幾句「如果葉茹觀死在獄中……」之後,再無心听進其他。夫君想要葉茹觀死?
燦爛的笑容瞬間揚起,她……也想呢。
想起初次見面,不過是多說了幾句話,自己便為葉茹觀受母妃所惱之事,她就一股火氣往上冒。
想起葉茹觀上門後,夫君便經常有意無意的盯著自己,有次更滿臉含恨地說︰「齊穆韌就這麼好運,能娶到一個事事上心,得皇女乃女乃和父皇喜歡的女子,偏我,只能娶到這麼一個下作貨。」讓她又難堪又憤恨。
想起外頭的人,人人都傳說葉茹觀的壺燒得多好,她和王爺多麼鶼鰈情深,皇女乃女乃更是見一次夸一回……
每個贊美,都像在她胸口挖一杓似的,她早就看葉茹觀不順眼,雖然未出嫁前,她不曾與葉茹觀見過面,但從閨中密友徐水雲口里,听到不少葉茹觀的事兒,知道她的虛偽造作、人前人後不同套兒,她早將這個葉府庶女給厭上,沒想到她後來竟會躍上龍門攀高枝。
她現在被關在天牢里了呀,程氏忍不住張揚得意起來。
听說,被關進去的人幾乎是有去無回,那里暗無天日,管你身分地位再如何高的人進去也得受非人的折磨,二皇子聯絡韃靼出賣國家,皇帝也舍不得將他關進去,所以這回……她真想看看葉茹觀有多大的本事還能怎樣翻騰?
她大可以幸災樂禍地待在家里等著葉茹觀的死訊傳來,可是……想起這陣子被丈夫所冷待,想起他輕鄙的目光,想他總罵自己長了顆成就不了大事的豬腦袋……
咬起下唇,她沒那麼差勁的,從小到大,爹娘長輩及家里僕婢誰不夸她一聲聰明活潑,是她沒有表現機會,如果給她機會,她也能像葉茹觀那般處處討皇上及皇太後的喜歡。
好吧,既然夫君希望葉茹觀死在獄中,又想把「對皇貴妃下毒」這桶髒水往齊穆韌身上潑……程氏掛起陰毒笑臉,就讓自己為丈夫「能干」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