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臣無良 第七章
她知道傅東離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件事。
雖然她並不想揭開這個秘密,可是她相信,以傅東離的聰明,早晚有一天,會發現她不是真正的蘇墨柔。
「靈魂附體,果然是件駭人听聞的大事件。」
「你不相信?」
停頓半晌,傅東離輕輕搖頭,「我的確不想相信,但太多的證據讓我不得不相信你。」他捏了捏她的臉,「這張皮是真是假,我還不至于眼拙的看出來,只是我沒想到,你會向我坦白。」
「所以你剛剛之所以那樣說,其實是在試探我?」
「我只是想試試看,你是否會對我說實話。」
蘇墨柔有些氣惱的瞪著他,「那麼你現在滿意了?」
傅東離笑道︰「我相信,如果你所說的靈魂附體是真的,我應該是你的第一個听眾。」
「如果你想將這事傳揚出去,並利用這點來成脅我,恭喜你成功了,我擔心東窗事發自己會被當成怪物或瘋子。」
「你這個傻瓜日他無奈的嘆了口氣,你主動向我坦白,我高興都來不及,又怎麼可能去對別人說。別想太多了,好好的在宮里做你的公主,我對承諾過的事,只要你是白菲菲沒有變回蘇墨柔就永遠有效。」
說罷,在她唇邊印下一吻,「最近朝中事多,我還要回去看奏折,如果你覺得寂寞,可以隨時來;相府找我。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蘇墨柔叫住了他。「等等」
傅東離回頭看她。
她輕咳一聲,小聲道︰「從前我一直覺得你這個人很壞,不過認識得久了,其實你也沒我想象中的那麼壞。」
他笑道︰「如此說來,我十分肯定,你己經愛上我了。」
未等她臉色發窘,他己經大笑著離開。
蘇墨柔暗自氣惱。這該死的臭男人,真是無時無刻都不忘記來撩撥她的脾氣。
她怔怔看著他離去的方向。這個人,己在不知不覺中,侵入她整個靈魂。
說好了不會丟了心,可是現在,卻因為他一句承諾,徹底淪陷在他的柔情下。
其實,她從來都不是個勇敢的人,在面對感情時,也像天底下大多數為情所困的女人一樣,無可自拔的。
愛一個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她愛上的這個人,她完全駕馭不了。
自古以來,政策朕姻是壯大彼此實力的最快捷徑。
前二十六個年頭,已經習慣所謂的自由戀愛,她幾乎忘了自己如今也是個公主的身分,有朝一日,也要面臨被指婚的局面。
蘇墨柔今年一十八歲,就古代而言算是晚婚了,這恐怕跟哲康帝壓根忘了這個女兒有極大的關系,偏偏他倒是在這個時候想起她來。
見她半晌沒言語,哲康帝又道︰「上次宇文哲來我南凌時,似乎對柔兒你的文采十分欣賞,回去之後始終念念不忘,便派來使臣,向朕提出朕姻請。」
說完,又仔細打量了她一陣。
「柔兒,有關這件事,朕只是想詢問你的意見,嫁與不嫁,還是在你。」
蘇墨柔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以她的了解,別說是皇家,就是尋常百姓家也是奉父母之命、媒的之言,哪由得兒女說「不』…
難道哲康帝還是個民主而又大度的父親?
「西良與我國素來交好,數十年前,我南凌皇室,也有公主嫁給西良皇子為妻的例子,宇文哲今年二十六歲,據說己經娶了三個側室,但正妻之位始終空懸,若柔兒答應與西良朕姻,嫁過去之後,你就是宇文哲的正妻,一且對方登上帝位,你就是西良國國母。」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哲康帝似乎有些撐不住,用帕子掩住嘴,重咳了一陣,蘇墨柔急忙起身倒了杯茶遞過去。
「父皇,事關兒臣終身,還望父皇容兒臣回去仔細考慮之後再做決定。」
哲康帝接過茶喝了幾口,點了點頭,「這件事不急。」想了一會又道︰「朕也知道,近來你與傅卿家之間往來十分頻繁。」
蘇墨柔臉色一紅,想要辯解什麼,可她也知道,在宮中,她的一舉一動難逃皇上布下的耳目。
「柔兒,依你所見,傅東離這人如何?」
「傅大人深謀遠慮,為我南凌立下無數功勞,依兒臣之見,他稱得上是我南凌的功臣。」
哲康帝微微一笑,只是眼底的笑意卻不甚明了。
「如果在西良大皇子和傅東離之間做選擇,你更傾向于哪一個?「
這下,蘇墨柔臉更紅了。
還沒等她回答,珠簾就被人撩開,輕步走進來的,是一身盛裝的柳貴妃,身後還跟了兩個模樣清秀的宮娥。
「皇上吉祥。」
幾人急忙給皇上請安。
見愛妃出現,哲康帝便打住剛剛的話題,同時也化解了蘇墨柔的尷尬。
「愛妃來啦?」
哲康帝眼底含笑,朝對方招了招手,柳貴妃便乖巧的起身,走到榻前,輕輕將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手中,在一旁落坐。
她先似笑非笑的看了蘇墨柔一眼,才道︰「臣妾的哥哥就候在外面,皇上不是說,想找臣妾的哥哥來宮里陪您下棋嗎?」
「既是這樣,便請他進來吧。」
說著,忙吩咐太監宣人進來。
柳青城今日穿著官袍,五官與柳玉依有幾分相似,單從外表來看,也是個翩翩俊公子。
他躬著身,進了房後,急忙跪下請安,待起身時,眼角余光不經意掃到風華玉立的蘇墨柔,眸中閃過一抹驚艷。
見狀,她急忙道︰「父皇既然有事要忙,兒臣便先退下了。」
哲康帝揮了揮手,「退下吧。」
蘇墨柔沒再說什麼,走時,感覺柳青城灼熱的視線仍在自己的身上打著轉,便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柳青城不但不以為件,還認為被一個公主用那種含著幾分薄怒的眼神瞪也是種享受,當下一陣心神蕩漾,唇邊的笑意更加深了幾分。
柳貴妃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直到蘇墨柔的身影完全消失的同時,一個計劃也在她腦中成形。
如果她沒听錯,剛剛在踏進干清宮之前,依稀听到皇上有意將蘇墨柔嫁給傅東離。
不,她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絕對不會……
寧兒似乎對她此番被皇上召見一事很擔心,當親眼看到她安安穩穩的踏進明月宮宮門,立刻喳喳呼呼的迎上來。
「公主,皇上召見您,究竟是為了什麼事?」
她上下查看著,生怕主子有什麼損傷。
蘇墨柔被她擔憂的模樣給逗笑了,「沒什麼大事,不過就是父女之間閑聊了一陣,順便提了下關于我的婚姻大事。」
「婚姻大事?莫非皇上想要給公主指婚?」
「呢…也可以這麼說吧。」
「說起來,公主的年紀的確也不小了,其他公主早在十五、六歲便嫁出宮…那麼,皇上究竟看上哪家公子?」
蘇墨柔笑罵了她一句,「小丫頭,這種事不是由你來關心的,不管是哪家的公子,那也要本公主看得上眼才行。」
寧兒頓了下,鼓起勇氣道︰「那傅大人呢?我知道公主心里其實是喜歡傅大人的對了,說到傅大人,剛剛您去見桌上時,他派人給公主送了禮物過來。」
轉身,一路小跑步的將一個系著紅細的盒子捧了過來。
「是什麼?」蘇墨柔接過盒于仔細打量一陣。盒子倒是不大,不過包裝得很精致。
自從不久前,她向他坦承自己的真實身分之後,她總覺得東離待她比從前更加體貼。
隔三差五的,便差人送來了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偶爾,兩人在東宮見了面,他還會問她一些她那個時代的情況。
私底下,他曾不只一次警告她,她靈魂附到七公主身上的這件事,絕對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因為那是他的特權。
她知道,其實他是在擔心她,怕身分曝光會為她帶來危險。
每次想到那個男人對自己的用心良苦,心頭都會掠過淡淡的幸福和甜蜜。
慢慢拆開盒子,是一塊晶瑩的羊脂玉佩,玉身非常光滑,底端系著一串漂亮的紅色流蘇,玉身精致的刻了一個「柔」字。
旁邊拿眼偷瞧的寧兒嘿嘿一笑,調侃道︰「傅大人可真會討姑娘家歡心,如果我沒猜錯,這個柔字,應該是大人親手刻上去的吧。
蘇墨柔佯裝憤怒的瞪她一眼,「本公主不罵人,你這個丫頭倒是越來越什麼都敢講了,我肚子餓了,還不去給我準備午膳去。」
「是,奴才這就下去,不在這打擾您細心打量傅大人給您送來的禮物了。」
說著,笑嘻嘻的轉身逃跑了。
蘇墨柔拿她沒辦法,跺了跺腳,又垂下頭,細細打量盒里這塊上等美玉。
玉上的那個「柔」字,刻得很深很細致,一筆一劃,仿佛都昭顯著刻玉之人的心思。
指月復在字上輕輕摩掌著,心底被甜蜜所佔滿。
其實當哲康帝問她,傅東離和宇文哲哪個更得她喜歡時,她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一她並不希罕做西良國未來的國母,此生此世,她只想與心愛的男子廝守一世就好。
那日之後,哲康帝便沒再召見過她。
日子就這樣平淡而幸福的流逝著。
太子最近在朝中表現得越來越好,就連從前那些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大臣,也漸漸被他所展現的王者風範折服,不得不重新審視南凌皇朝這位年幼的君王,將在未來的日子里,擔任怎樣的角色。
不久前,甘玉縣發生洪災,朝廷面臨要安置大批災民的狀況,蘇靳軒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很是虛心的向傅東離求教解決之道。
蘇墨柔不想打擾兩人談論正事,便悄悄出了東宮,準備回明月宮做些她拿手的小菜,待傍晚時,與太子和傅東離一同享用。
還沒走出東宮多遠,只覺腦後生風,一陣麻痛便襲來。
她本能的轉身,想知道襲擊她的人是誰,可沒等她看清,一陣酥麻感就傳遍全身。
像被打了麻醉藥,她在轉瞬間幾乎失去行動力,那人從她身後一把抱住,兩指緊緊拍住她的頸動脈,力道非常大。
蘇墨柔強撐著,在那人的手背上抓了一把。即使這時代沒辦法透過DNA采集皮屑來尋找凶手,但如果她還活著,就一定要知道這偷襲者,究竟是哪號人物。
黑暗很快襲上,她全身綿軟的失去意識。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類似柴房的地方,雙手和雙腿被緊緊綁著,嘴里還被塞了一塊抹布。
她用舌頭將那味道難聞的抹布頂開,身上仍殘留著酥麻的感覺。
看來那個偷襲她的人,應該是點了她身上的某個穴道,才會讓她暫時失去行動而己。
她環顧四周,順著窗口向外張望,景物一片陌生,如果她沒猜錯,她己經被帶離了皇宮。
敢入宮劫人,這個人的身手一定不錯,尤其還能將她順利帶出皇宮,說明他對皇宮的地形非常熟悉。
那麼,幕後黑手究竟是誰?
一邊尋思,她一邊想辦法解開身上的繩索。
幸好綁她的只是普通的草繩,她滾到牆邊,利用牆角尖銳的地方,用力麼著繩索,很快的,手上的繩子就被麼斷了。
趁沒有人進來,她又盡速將腿上的繩子打開。
血脈被長時間束縛,出現間歇性的麻木,她以前和老爸學過推拿按摩,知道按哪個穴位,可以讓知覺盡快恢復。
外面隱約傳來腳步聲,蘇墨柔心底有些緊張,在什麼事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她不敢隨便冒險。
腳步聲越來越近,還伴隨著有些耳熟的嗓音,「陳總管說,有人送了份大禮到府上,本官倒要瞧瞧,所謂的大禮,究竟有多大?」
當兩扇門被從外推開時,她和對方都怔在當場。
柳青城?
來人身穿一襲青色衣袍,兩腮還掛著酒後的紅暈,同時,一股濃重的酒氣撲鼻而來,顯見不久之前,這人被灌得不輕。
「哎呀,果然是個小美人呀,不過我看你怎麼有點面熟?」
柳青城晃了進來。眼前的女人,雖然樣子有些狼狽,可那俏麗的五官,卻讓他心神蕩漾。
他眼含邪笑,一把撲了過去,將她抱了個滿懷。「你的模樣長得和宮里那位嬌滴滴的七公主,簡直是一模一樣,雖然那個美人我垂涎了很久,可卻是個能看不能吃的,還是你好」
說著,油膩的嘴便湊了過來。
蘇墨柔心里也是納悶,這個柳青城怪怪的,分明是他把她給擄來的,可他卻表現出一副根本不認識她的樣子。
莫非擄她來此的,另有其人?
眼看他的嘴湊了過來,她臉色一變,一巴掌用到他的臉上。
柳青城顯然沒料到一個姑娘家的力氣竟然這麼大,受了耳光,本能的放開手。
蘇墨柔趁隙,抬起長腿,對著他胯下便一腳踢了過去。
「你這個白天流氓,老娘也是你敢隨便肖想的?給我下地獄吧。」
上一世的她,對應付可是非常有經驗的,況且柳青城雖然人高馬大,可他現在醉得不輕,手腳自然不及清醒時敏捷。
果不其然,柳青城被踹得哀嚎連連,忙不迭的對著外面高喊,「來人啊,快來人…」
片刻工夫,便有人聞聲跑了過來。
見到十幾個家丁持著棒子進來,蘇墨柔不敢再逗留,便趁眾人疑惑之際,一古腦的沖出去。
見狀,柳青城扯著嗓子大喊,「無論是死是活,別讓那個女人給我跑了,哎喲喂呀,我的命根子喲……」
他在這邊哀嚎,蘇墨柔則拚命向外跑。
可就算她身手再敏捷,被一群訓練有素的大男人四面包抄,也不可能逃得了。
持著木棒的家丁一擁而上,為了不被抓住,她不得不和他們打成一團。
手無寸鐵的她,左支右拙,臂上挨了好幾棍。
刺骨的疼痛令她幾乎才下眼淚來,可她知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一旦被這群人抓住,她的下場可以想見。
她奮力的往外跑,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一就算是死,她也不要被柳青城那個混蛋給糟蹋了。
迎頭撞上一個人,將她抱了個滿懷。
她心下大驚,急欲掙月兌之時,頭頂飄下一道焦急又擔憂的聲音,「墨柔,是我」
她淚眼婆娑的抬頭,直直望進傅東離的眼中。
當看清對方的長相後,她無助的撲到他懷里,身體不住的顫抖,緊緊的將他抱住,就像在茫茫大海中,抓位一塊可以救命的浮木。
傅東離什麼都沒問,用力的圈住她瘦弱的嬌軀,力道之大,像恨不能將她揉進自己的血肉之中。
他輕輕在她耳邊安撫道︰「沒事了,你放心,今日抓你的這些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形勢急轉直下,柳青城府里的家丁,被傅東離帶來的官兵給團團包圍,送進了大牢。
喝得醉蘸蘸的柳青城,被人從柴房里拎出來時,眼角還帶著幾分邪笑,他笑嘻嘻的對傅東離說︰「傅丞相您也來啦,這姑娘好生漂亮,要不我們一起…」
話音還沒落,一記重重的耳光便甩到他的臉上。
傅東離眼底一冷,道︰「拖下去,先杖責二十大板。」
命令出口後,柳青城總算是清醒了幾分。
當看清眼前情景,他候地一驚,急忙撲跪到傅東離面前,抱著他的大腿哀求,「大人饒命啊,下官一時糊涂,公主?天吶,七公主怎麼會在我的府上。」
沒等他說完,一腳便踢了過去。
可憐的柳青城被踢得連翻幾滾,牙齒也被踢落好幾顆。
傅東離看都不看他一眼,打橫抱起蘇墨柔,直奔向外面的馬車。
上了馬車之後,蘇墨柔的心總算暫時安定下來。
一路上,傅東離一聲不吭的圈抱著她,好像一松手,懷里的人就會平空消失一樣。
她忍不住抬眼,小聲問︰「你是怎麼知道我被柳青城綁架的?」
傅東離似乎陷入沉思之中,被她的聲音所驚擾才回過神來。
「你說什麼?」
蘇墨柔有些擔憂的看著他,「你沒事吧?」
他突然笑了,將她更緊的抱在懷里。「這句話,應該由我來問你才對。當我從寧兒口中得知你失蹤的時候,還以為…」
他沒敢再往下說,甚至不敢去想象那樣的結果。
雖然靈魂附體這種事听起來離奇,卻不代表不可能發生。
守衛森嚴的皇宮,好好的一個人就那麼平空消失,他當時腦海中的第一個想法就是一不屬于這個時代的她被帶走了。」
他很害怕,怕上天收走她,怕好不容易找到的這個女人,永遠在他的生命中消失了。
似乎感覺到他的恐慌,蘇墨柔緊緊抱住他,低聲在他耳邊說︰「既然上天給了我重生的機會,我想,袍不會輕易再將我帶走的。
「是啊,在我沒同意的情況下,誰敢將你帶走?」
她忍不住笑道︰「是啊,你可是這天底下最有本事的家伙呢。」
傅東離緊繃多時的心,終于因為她的一句調侃而漫慢放松。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可以在柳青城的府里找到我的?」
聞言,他將她腰間配戴的那個羊脂玉佩卸了下來,並將玉身遞到她鼻端。「你聞間,這玉有什麼味道嗎?」
蘇墨柔聞了聞,起初還沒發現,聞了一小會,就聞到一股奇特的香味,味道並不是太重,卻十分清香。
她有些不可思議道︰「這玉好香啊。」
「是啊,這是北岳特產的白香玉,玉的本身會散發出一種奇香,配戴者戴得久了,身上就會被玉的香味滲透,久而久之,就會散發出淡淡的體香,剛才一團混亂你可能沒注意到,追蹤到這種香味的是我帶去的一條狗,我給它聞原本裝玉的那個盒子,從東宮和明月宮幾個點開始追查。
她有些吃驚,「也就是說,你之所以這麼快找到我,其實是在我的身上安裝了跟蹤器?
傅東離不由得笑道︰「嗯,說這玉是跟蹤器,倒也不為過。原本是想送你珍稀點的玩意,沒想到這個小玩意,意外救了你一命。」
「也許這就是上天的旨意吧。」
「上天的旨意是什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個勇敢的女人,這種事要是發生在別的姑娘身上,肯定不會像你這麼冷靜的,就算不被嚇破膽,恐泊也要哭哭啼啼。」
「既然這一世的身分貴為公主,就該做好被綁架勒索的心理準備。」
「你還真是想得開。」
「想不開又怎麼樣?事情遇上了,只能面對它、接受它、解決它。」
「那麼,你可知道綁架你的,究竟是什麼人?」
她回想了一陣,「我只記得,自己被點了穴道,那點穴的人好生厲害,幾乎是片刻工夫,我就發現自己渾身酥軟,一點行動力都沒有了。」
听到這里,傅東離臉色一變,仿佛想到什麼。
「雖然我沒看清那個人的長相,不過在那人抓我時,我曾抓破他的手,依我判斷,那人很了解皇宮的地形,否則,他不可能神鬼不知覺的把我帶出皇宮。」
她仰臉看向傅東離,又說︰「你覺得,究竟是誰想要綁架我?我不相信柳青城有那個膽子,而且他當時看到我時似乎還有些意外,我想擄我到他府上,應該另有其人。」
傅東離眼神一眯,冷笑一聲,「不管是誰,既然將主意打到我的人頭上,等待他的,必是死路一條。」
蘇墨柔被他那句「我的人」說得一陣心神蕩漾。
他話說得如此霸道囂張,卻帶給她一種強烈的安全感。
她喜歡這樣的感覺。
安心的靠在他懷里,心頭有淡淡的幸福滑過。
不管這個人在外人眼中是好是壞,至少,他是真心疼愛著她,在意著她的。
傅東離也沒再講話,下巴枕在她的頭頂,仿佛這種沉默,更能讓他們體會出彼此的情意。
夭下之大,想要找到那個讓自己心動的存在並非是件簡單的事。
有的人,庸庸碌碌的度過一生,卻完全不明白來這一遭的意義。
愛情,或許不是人生的全部,但茫茫人海中,能有那麼一個人理解自己、關心自己、在意自己,這難道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嗎?
一路將蘇墨柔送進宮里,受了一番驚嚇的她,在抵達皇宮時已經沉沉的睡去。
傅東離沒有叫醒她,輕手輕腳的將她抱進明月宮,親手為她蓋上薄被。
在外的手臂浮現棒打後的癖青,他難掩心疼,一遍又一遍的,細細撫模著她受傷的地方。
她是個堅強的女人,為了在這個時代活下去,小心翼冀,步步為營。
即使是受了傷,也不肯開口喊一聲痛。
傅東離吻了吻她的眼皮,起身。悄悄的離開了她的寢宮。
來到殿外,從東宮趕回的寧兒滿臉焦急的迎了上來。「傅大人,公主她-…」
「她沒事,己經暫時睡下,不要吵醒她,等她醒來後,記得煮些安神的東西給她吃。還有,她手臂上受了些傷,晚些時候,我會派人送來傷藥,等醒了,你仔細替她涂在傷處。」
寧兒忙不迭點頭,「放心吧傅大人,奴才一定會好好伺候公主的。」
他點了點頭,「另外,我會安排人手在明月宮保護公主的安全,若有什麼事,立刻派人通知我。」
吩咐完,他疾步離去。
看著他頑長的背影,寧兒幽幽嘆了口氣。
曾經,這個被她認為是這付王最可怕的人,如今,卻成了她的公主的保護神。
世事果然難以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