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退貨老公 第八章
一前一後的走出偏廳,沿著長廊,柏慕克領著她走出大宅,來到屋外歐式噴泉花園的一隅,那兒夠僻靜,也夠隱密。
柏慕克轉身面對她——
不疑有他的容以恩仰著臉龐,目光澄澈的望著他問︰「什麼事情要跟我討論?是賓客的桌次安排嗎?還是……」
「沒有。」
「啥?」愣了一下。
「婚禮沒什麼問題,那些細節婚顧公司自然會安排妥當。」說話的同時,深遠的黑眸眨也不眨的鎖定她。
被他這樣不發一語的嚴肅看著,容以恩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喘不過氣來,嚅囁的問︰「那你為什麼說……」
沒等她說完,柏慕克跨步走向她,她不自覺的往後退,他更走向她,她便又更往後退,一路退到角落的涼亭,背脊抵到涼亭的柱子,他才開口——
「是不是真的要嫁給我?」
什麼意思?不正是因為答應了他的求婚,才會有下個禮拜的婚禮不是嗎?似是沒料到柏慕克會這樣問,容以恩眼楮瞪得老大,眸里寫滿不解。
「……你、你不想娶我了嗎?」怯怯的問,表情,有點受傷。
「回答我,是不是真的要嫁給我?」男人霸道的問。
正要開口,他卻又伸手壓住她的唇,制止她的回答。
「想清楚再回答。我的原則很簡單,既然結婚就是永遠的夫妻,我是絕對不接受離婚的。」
他,柏慕克,全面,禁、止、退、貨!
容以恩抓下他的手,眨著大眼楮不假思索的認真說:「我也是,不離婚的。」
「真的?」心中微喜。
「真的。」她沉默須與又說︰「剛剛,謝謝你……」
不管是他說的以後要常牽手,還是他為她撥走了麻辣雞丁、舀來了紅燒獅子頭,都讓她覺得很開心。
也不知道哪來的沖動和勇氣,她踮起腳尖,冷不防的就往他嘴角落下輕吻。
柏慕克挑高黑眉,抿唇無言的瞅著她——
剎那間,蒸騰的赧意伴隨著心虛一並涌上心頭,容以恩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柏慕克,轉身決定逃跑。
才剛跨了一步,大掌便抓住她,柏慕克將她的手反扣在腰後,接著輕輕使力一帶,她便整個人困在他懷里動彈不得。
「拜托,放、放開我……」她無助的求饒。
「這樣的謝謝很沒誠意,真正有誠意的謝謝,應該是這樣——」
低頭爛住粉女敕的小嘴,霸道卻不失溫柔的墉截她所有的氣息。
他的呼吸里,充斥著屬于她的味道、她的氣息,柔軟而不張揚,輕輕一嗅,原本的焦躁不安頓時煙消雲散。
不過……唉,真是個楞頭楞腦的小傻瓜,居然連接吻都不會,像根木頭瞪大眼楮,牙關咬得死緊,他也不想太欺負她,免得嚇壞了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傻瓜,他耐著她的小嘴輕輕啃咬幾口便放開了。
「今天饒過你,以後我會慢慢的教你。」低啞說話的同時,也松開對她的箍制。
只見她踉踉蹌蹌的退了好幾步,接著,像個小孩子似的,雙手捧住快要冒煙的紅臉蛋,腳跟一旋,害羞不己的一路狂奔回柏家大宅。
跑回大宅的門口,好半晌,容以恩仍這樣捂著嘴巴,心卜通卜通的跳著,整個人恍惚得厲害……
這廂,花園的涼亭前,柏慕克靜靜的思考著——
她不是被迫的,她心里是真的願意嫁他的,只是,令他不懂的是,為什麼才過了兩年,她就想要離婚了?究竟是婚後的他不夠好,還是因為有另一個男人出現?
看來,要找出問題的癥結,只有再走一趟婚姻,慢慢從生活里抽絲剝繭了。
可——距離婚禮舉行的日子還有……一個禮拜?!
這讓向來講求效率的柏慕克很無力,懊惱的用手撐了撐額頭……
以前出差分開個十來天也是常有的,當時一點都不覺得難挨,可也不知怎麼的,現在想到婚禮之前他們還得各自生活七天,一股沒來由的煩躁就無端涌上心頭他忍不住想,她呢,每次他出差不在家的時候,守在家里的她是否也曾覺得等待難熬?
吃藥會有副作用,但柏慕克不知道,看自己的新娘居然也會有副作用。
每看一眼,他就要恍惚一回,胸口忍不住隱隱悸動。
令他困惑不解的是,這個可人的新娘真的是容以恩嗎?他怎麼好像不曾見過這樣的她,感覺好陌生,他們明明就已經結過一次婚了。當然,是在另一個時空。
正因為如此,柏慕克越想越覺得汗顏——
已經結過一次婚的他,居然對兩年前的那場婚禮壓根兒沒什麼印象,就連容以恩穿著婚紗的模樣,現在回想來都很模糊。
更別說那令多少新人臉紅心跳、終生難忘的新婚之夜。
因為他醉得太厲害,他和她好像是莫名其妙的草草了事,虛應故事的含混度過,以至于無論他現在怎麼想,都想不起有什麼特別動人的畫面,腦子里完全是迷霧一團。
怎麼會這樣?他不是最自豪自己對這段婚姻事事用心、力求完美嗎,怎麼會對一輩子就那麼一次的人生大事如此輕忽隨便?
該不會是因為這樣,最後,他和容以恩之間才會讓人有機可乘?
若不是老天讓他重新來過,他還真不知道自己這麼混蛋,虧他還自詡完美,沒想到打從一開始就有個大紕漏,柏慕克冒了一身冷汗之余,不是不想一把拍死自己的。
「總經理?」擔任伴郎的金秘書對于上司突如其來的大皺眉頭感到不解。
「沒事。」柏慕克告訴自己,別慌,現在不是指死自己的時候,他是曾經搞砸了一回,可他和容以恩的婚禮不又在進行了嗎?這一次,他不會再犯同樣的錯,不會了。「還有多久開始?」
「十分鐘。」
「我過去休息室一下。」
「是。」
腳跟一旋,正要走向新娘休息室,柏慕克遠遠就看見一群人緊在休息室外的走道上,有人往休息室里走,有人則是剛從休息室里出來,每個人嘰嘰喳喳的不知道在興奮的討論什麼。
「休息室外面是怎麼回事?」他頭也不回的問著金秘書。
「那些人都在排隊跟容小姐拍照,有高中同學、大學系上的同學、還有社團的同學。」金秘書也看了看,非常詳盡的解釋。
「是柏太太。」想也不想的糾正金秘書的稱呼。
挑眉冷哼,她同學來得還真踴躍。令柏慕克不悅的是,這群和她交情要好的同學里,男生居然比女生還多。
潛意識里的危機感陡升——
容以恩不是一個貪玩的女孩,生活又單純,記得婚後,她總是很妥貼的在照料著他這個丈夫,如果他們之間真的出現第三者,極有可能就是來自她婚前的社交圈子,也就是說,他的潛在情敵就藏匿在這群男同學里。
想到容以恩可能為了這群家伙里的某一個,而選擇背叛他們的婚姻,怒氣作祟,柏慕克不自覺的蹙起眉。
「馬上讓那些人停止拍照,帶幾個人過去檢查他們的相機,只要合照人數沒超過兩個人,或者肢體動作未保持安全距離的,通通請對方刪除。」
「是,總經理。」金秘書馬上展開行動。
他一點都不想看到容以恩和另一個男人同時出現在照片畫面的框格里。
沒錯,就算只是一張照片也不行!
這輩子能夠和她單獨拍照的男人,從這一秒鐘起,就只能是他柏慕克一個人。
容以恩靜靜的坐在床沿,貪看柏慕克醉倒安睡的模樣。
少了那雙攝人的黑眸,有著冷硬線條,總是過分冷靜的剛俊臉龐,此刻顯得不再那麼難以親近。
若不是因為嫁給他,只怕她也看不到柏慕克如此無害的一面。
是的,他們結婚了,在這個晴朗的周日,從現在開始,她就是柏慕克的妻子,柏慕克是她的丈夫,他們將會是守護對方一輩子的人。
「丈夫,丈夫……」容以恩反復咀嚼這個新稱謂,眉眼間盡是新嫁娘的喜悅。
現在,她這個新手妻子要好好的照顧她喝醉的丈夫嘍!請多多指教。
先是松開了束縛在頸間的領帶,拂過他的喉結,小心翼翼的解了襯衫上的鉗子,手中的濕毛巾才撫過這張好看的臉龐,就听見一記舒服的喟嘆,她知道他喜歡、知道他覺得舒服,心里涌上小小的得意。
真高興他醉了,要不,她哪敢這樣踫觸他,又哪能這樣讓自己的指尖放肆,親昵的撫模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
目光流連在眼前這張性感的唇上,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日在柏家花園里,他的親吻——夾帶著男人的氣息,親昵的舌忝吮著她的嘴唇,想著想著,容以恩的臉龐頓時熱了起來……
好想再試試和他親吻的感覺。她不害蝶的想著。
反正他醉了,乖乖的睡著了,偷親一口應該沒關系。
她撐著身子,瞄準目標,緩緩的低下頭去,學他那日對她做的那樣,溫柔餃住,輕輕啃咬……
含蓄的她並未停留太久,從丈夫那兒偷了一抹親昵,正沾沾自喜的以為神不知鬼不覺,一抬頭卻愕然發現,男人的黑眸正目不轉楮的撒著她。
美目圓瞠,「……啊!」容以恩驚呼一聲。
正想起身落跑,手腕當場被擒住。呃,這算不算人贓俱獲……
柏慕克坐起身,弓著腿,姿態瀟灑的望著當場被捕的小偷,低沉的聲嗓問︰「你剛剛對我做了什麼?」
「你……我……沒、沒有啊!」女人緊張得舌頭打結。
她心虛的望著柏慕克,暗暗揣度著他究竟是醉了還是清醒,幾度扭轉手腕試圖掙月兌,可他抓得又牢又緊,根本無法月兌身,當下覺得真糗,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嗚嗚。
「我好像看到一只小老鼠在咬我的嘴……所以,是我看錯了?」
小老鼠……容以恩嘴角一陣抽搐。
「可能是你醉得太厲害,一時眼花,快躺下休息,這里不會有老鼠的,真的。」容以恩賠著笑臉說,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
只見那醉得太厲害的男人嘲弄的撇撇嘴,放開她後,轉而起身下床。
「你要去哪里?」
「洗澡。」
洗澡?!在他喝醉的時候?
「不行不行,慕克,你喝醉了,而且時間也不早了,今天就先別洗澡了,等明天酒醒了再洗,好不好?」因為擔心他會在浴室里發生意外,容以恩不斷的勸說他打消念頭。
高大的身軀向前微彎,攝人的黑眸蠍著眼前嬌小的容以恩,柏慕克嘴角好笑的微勾。
「誰跟你說我喝醉了?小、老、鼠。」曲指輕彈了她鼻頭一記後,柏慕克邁著穩健的步伐,徑自走向附設的獨立衛浴。
像是被點穴,手里還拿著濕毛巾的容以恩僵在原地,老半天都回不了神。什麼意思?他方才明明就醉得連走路都走不穩了,婚宴結束之後,還是金秘書幫忙把人扛離宴會廳的,難道他是——假裝的?!
這麼說,她之前的一舉一動,他不就全都知道了?
難怪他會喊她小老鼠。
「天啊!」容以恩抱著頭蹲在地上哀鳴。
給她一個坑,快,她想把自己埋起來,她沒臉見人了啦!
浴室里,清醒得不能再清醒的柏慕克正在扒光自己——
對,是假裝的,從頭到尾他的爛醉如泥都是假裝的。
姑且不論他已經醉過一回,在他們第一次結婚的時候,好不容易能夠重新來過,他怎麼可以重蹈覆轍?
何況這還是個危機四伏的日子,想到那個可能會在不久後破壞他和容以恩寶貴婚姻的第三者就混雜在婚宴里,柏慕克哪敢掉以輕心,自然是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滴水不漏的盯緊他的新娘,盯住他的場子。
雖說忙了半天,潛力小三半個也沒抓到,不過,他倒是連連抓到容以恩偷窺他的可愛眼神,抓到一次她就臉紅一次,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新娘腮紅太重,殊不知那是犯罪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