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為你開 尾聲
「喂,都叫你不要跟我去上班了!」林思嘉走在前頭,手里舉著一把小報傘,棉布裙長長的白色裙擺在風中輕輕飛揚,此刻的她只想要甩掉尾隨她身後形影不離的杜峰。
其實任何一個女生,都恨不得這樣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有這樣一個高大帥氣的男生跟在身後。
「我就是想做護花使者,不想別的男人打你的主意。」甜膩膩的聲音,讓她差點沒膩死。
「為什麼你會那麼笨?」她走回幾步,挽著他的手,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不就是被你傳染的嗎?」他笑著望著前方。
「我不是擔心你上班遲到嗎?」她嗔怪道。
望著周圍路過對她身邊的美男露出驚訝之色的女生,她疑惑的想,一身休閑服,明明就比平時西裝革履的他,低調得多啊!
她轉過頭看他,倒抽一口涼氣,摀任了嘴,連連低聲說著︰「失策,失策。」
著一身休閑服的他,盡避是那麼低調,卻是比那西裝行頭的他親近,隨和多了,怪不得……
眼前這個男人,簡直是低調與高貴的集合體,她真想不到世界上會有人能將兩者融合得如此完美,不過,不管站在他的身旁會顯得兩人差距有多大,也不影響他們,因為他們之間也僅僅只差一個婚禮的見證了。
可是她一直聯系父母,為什麼他們就沒有任何回音?難道,他們真的責怪她過去的頹廢嗎?一絲憂傷躍過她的眉心。
「我的小傻瓜,你在想些什麼呢,嗯?」眾目睽睽之下,他一把擁著她的肩膀,輕吻她的臉,周圍爆發尖叫。
「沒……沒什麼。」她搖搖頭,臉都紅透了。
「放心,到我們結婚那天,就算是五花大綁,我也會把你爸爸媽媽綁回來,我可不要讓我的老婆失望。」
「可不是……呃,你敢?」她甩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再不回來辦個大大的婚禮,我們的寶寶都要出來了!」他摟著她,臉上是戲謔的笑。
她被他圈在懷里,雖然臉上是因為羞怯而引起的怒意,但無法掩飾的是她眼中甜蜜的幸福。
「走開了,我要喂貓貓。」她推開他,在小鮑園路旁那棵花樹下,蹲將塑膠袋里的貓糧倒在盒子里,幾只顏色各異的大貓從草叢里鑽出來,吃起美味的早餐。
杜峰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眼中滿是笑意,那粉女敕女敕的花瓣在晨風中紛紛揚揚落下,落在她那披散的卷發上、裙擺上。
「好乖,你們慢慢吃,掰掰!」她站起身,那停留在她身上的花瓣再起飄起,她走過來甜甜地抱著他手臂,臉靠在他肩膀上。
「早啊。」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
「琪琪,早啊!」林思嘉對著那個提著貓糧的胖女生打了聲招呼,然後那胖女生揮著胖胖的手跟她說再見。
「喂,那女生是誰?怎麼好面熟啊。」走不多遠,他輕聲問。
「她啊,陸宛琪,咱家對面那棟樓住的女生嘛。」停了一會,她抬起頭來,「喂,你不會是對她有意思吧?」
「哈哈,還沒做我老婆,就開始學會吃醋了。」他捏捏她的小臉蛋。
「好像是你先吃我的醋。」林思嘉一本正經地望著他,他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
上善藥坊里,一股中藥味開始在空氣中擴散。
「思嘉,把信箱的鑰匙拿出來,我要用一下。」
「噢。」那布滿塵埃的信箱被輕輕打開,白色的信封幾乎要將信箱給擠爆了,一張張飄落在地,兩人不可思議地對視片刻,然後蹲下撿起那一大迭信件。
她顫抖著雙手打開那些信紙,那些蒼勁有力的鋼筆字映入眼簾。
田一嘉,如果你能看到爸爸媽媽這些費盡心思寄給你的信,那就表示你已經能撐起這個家,撐起家,我們一直沒往家里寫信,就是希望有一天,你能撐起這個家最重要的東西,這樣我們就會感到很安慰了。
思嘉,原諒爸媽不辭而別,讓你一個人面對那些風風雨雨,人間冷暖,但你知道的,爸爸媽媽不是不負責任的人,只是有更重要的事要爸媽去做。
思嘉,我們的寶貝女兒,一切都順利嗎?爸爸媽媽在這個地方,幫助了很多的人,不知道女兒,有沒有繼承爸媽的衣缽,把藥坊打理好呢?
「明明他們都沒事了,為什麼不回家呢?」眼底充滿著淚花,林思嘉抱著信急急的問。
「傻瓜,這還不明顯嗎?你的爸爸媽媽希望你真正長大啊!」杜峰摟著她,為她抹去淚水,輕聲安慰著。
「對了,趕緊拆開最近的這一封看看。」
「嗯。」隨著白色信封打開……
寶貝女兒,沒想到我們的好女婿竟然找到我們,爸爸媽媽現在一分鐘都等不了了,正準備啟程回家……
「好消息,好消息!李守善在警察局里已經對他所犯的罪,認罪了,原來所有都是孟輝在背後搞鬼,同樣地,你爸被冤枉那事便不攻自破了。」
「孫叔叔,我爸爸媽媽都已經回來了,這消息我們早就知道了!不過,謝謝你們,這些日子四處奔走,努力為我爸搜集證據,洗月兌罪名。」
「哪里,哪里。」
遍禮在十天後如期而至。
此刻,林思嘉正坐在她房間的梳妝台前,那微卷的長發垂灑而下,在淡粉色的頭紗下,泛著烏黑光澤,上面星星點點的水晶發飾,在清晨的金黃色陽光照耀下,熠熠閃亮。
美麗的新娘子身上穿著粉色婚紗,那完美的設計,將她勻稱美好的身體都包裹在那平滑光
彩的緞子里,她臉上洋溢著甜甜的笑容。
「思嘉,之前對你說了那麼多傷害你的話,真對不起。」她回過頭,是妮真那張充滿歉意的臉。
「我早就不記得了,妮真,過來幫我選首飾好嗎?」她樂呵呵地一把拉過妮真的手,令妮真有點受寵若驚。
「我不知道是要珍珠的好,還是金項鏈的好?」她嘟著嘴,一手拿著一款飾品,臉上是讓人忍不住想捏一把的表情。
「唔,淡雅點好,你的裙子也屬于素色系的。」她舉起珍珠項鏈在她脖子比劃著。
「那就听你的,給我戴上好嗎?」她轉過身,微笑地望著妮真。
「嫂子,我終于,終于有家人了,好開心。」妮真抱著她,淚如雨下。
「傻瓜,不要哭了,把妝都弄花了。」她伸出手為她抹去淚水。
「峰哥哥,他從不會對任何人透露心事的,可是我知道,他跟你說了很多很多,我也知道,峰哥哥一張隨身帶著的照片里,就是小時候的你。」
「這個,他倒從未對我說過。」林思嘉對妮真調皮地眨眨眼楮,「不過,他應該會對我說的,不是嗎?」
「不如打個賭!」妮真破口而出︰「呃,那我不是輸定了?他絕對會對你說的嘛!」
「沒辦法啊,我都說他會對我說了,那麼你只能賭他不會說。」
「那麼,我該賭什麼呢?」門外一把清脆的聲音。
「李秘書?」正在嬉鬧的兩個人將視線移到門口,身穿禮服的李秘書微笑著站在那里,手里捧著一份禮物,一個小房子模型,很是可愛。
「嗯,思嘉,恭喜你們,這是我送你們的禮物。」她上前來,把手中的水晶房子模型放到林思嘉手里。
「啊。」林思嘉激動地摀任嘴,「好漂亮的房子,是我們這個家的模型,好可愛!」
「思嘉,之前我誤會你了,對不起,還對你那麼無理,不過我真的沒想到,杜峰可以在你與公司的利益之間,做到最大程度的保護,現在公司上上下下無不佩服他辦事的周全,而今天,我只是想得到你的諒解。」李秘書誠懇地望著她。
「其實,我知道,你們都是在關心他,愛護他,謝謝你們!」林思嘉將模型放到桌面上,緊緊地握著李秘書跟妮真的手。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應付那些應接不暇的敬酒,也不知道沾酒就醉的自己是怎樣應付這麼大的場面的,更不知道是怎樣逃出他那群朋友與下屬的捉弄,只知道父母開心安慰的笑,還有貓狗在放滿食物的大籃子里飽餐滿足的樣子,只知道,由始至終,他都緊握著她的手,源源不斷地給她勇氣與力量。
權狀和結婚證都擺在他們新房的桌面上。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有了跟我做情人的想法?」她摟著他,望著窗外那院子里余興未盡的來賓。
「你應該問,我什麼時候開始產生了跟你做情人的想法。」他輕嗅她的發絲,有著馥郁的紫羅蘭香氣。
「那是什麼時候呢?」她抬起芙蓉般的小臉,眨巴著眼楮望著他。
「唔……很久以前,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他緩慢的語氣,然後輕輕在吻了她的臉。
「你指的是……」她回想他們相見的第一次,她從櫃子里跳出來,然後抱在他身上,她瞼上已經發燙。
「唔,不是不是!」他看著她的眼楮,搖了搖頭,「應該是……更早的時候。」
「更早的時候?」她捂著嘴,不可思議地望著他,他眸子里有一絲傷感,一閃而過,接著是那涌現的幸福。
「嗯,還記得嗎?」
「呵……你又逗我了!」她輕笑,視線落在面前相框里那個被燒過的照片上。指尖輕輕劃過那張稚女敕的小臉,嘴角的笑意慢慢斂起,她抓起那面相框,回憶回到了那一年…,
那一天,老爸到孤兒院義診,她只有五歲,穿著松松垮垮的裙子,綁著兩條小辮子,一步也不離地跟在爸爸後面,像個小苞屁蟲。
其實本來是一個人見人愛的小泵娘,可是因為後來跟孤兒院里幾個小男孩打過架,她就變成了一個髒兮兮的小泵娘,不大受歡迎了。
「喂,哪來的?」他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手里拿著一架相機,雖然身上不是嶄新的衣服,但舉手投足間卻是優雅的貴族氣質。
「什麼哪來的?」她仰起小臉脆生生的聲音問他,如同一個受傷的天使。
「問你是從哪里來的呢?」他揚揚臉,雖然只不過是十歲的男生,可儼然一個大人模樣。
「上善藥坊來的。」她坐在那綠樹白花的園圃邊上,小小的手指頭兒正揠著小腿上的泥巴,那是她作戰後的紀念品。
「挨打了嗎?」他關切地坐在她身旁。
「嗯。」她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眼眶里淚汪汪的。
「疼嗎?」他伸出手,模模她那凌亂的小辮子。
「全身都疼。」一行眼淚流下來,在緊抿的嘴角里兜著。
「不要害怕,以後我會保護你的!一他拍拍她的小肩膀,胸有成竹地說。
「嗯,哥哥,這是相機嗎?」她指指他手里捧著的玩意兒。
「對啊,要不要拍張照片?」一提起相機,他就開心。
「好啊懊啊!」她抹掉眼淚,抓著一旁垂下來的花蔓,規規矩矩地笑著,露出兩顆小白牙。喀嚓……微笑定格。
「我……我真的,差點記不起來了。」晶瑩剔透的淚水在她眼眶涌出,她抹去眼淚淡淡一笑。
「你都不知道我當時有多生氣,特別是我看到你老爸像拎小貓一樣將你拎上車,看著車子緩緩地消失在我的視野,當時我真的很生氣,我覺得你像一個小騙子。」他握著她的手,「可是我又想了一下,卻為你高興,至少你不用被他們罵是野孩子,你不用像我們這樣,沒有爸爸媽媽,無家可歸。」
「那麼過去這麼多年,為什麼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沒有跟我說?」她無辜地望著他。
「因為我……也把你給忘記了,女大十八變,哪有人像你這樣變法的?比變戲法還要多花樣,幸好,那天我看到你小時候的照片。」
「哈哈,你真討厭!」
「妮真一直說我不夠愛她,或許吧,我的心早在十多年前,就被一個髒小貓樣的小女孩佔據了。」他抱著她,吻上她的唇。
她抱著他,只想傾盡一生的溫柔。
「對不起,你在為這個家努力的時候,我沒有在一旁鼓勵你,支持你,還一直……傷害你。」
「傻瓜,你已經做得很好,你的笑,就是我一直努力堅持的動力,好了老婆,良辰美景,我們不要浪費時間哦!」
他一把抱起她放在那鋪滿玫瑰花瓣的喜床上,一陣纏綿。
「不行不行,真不習慣你叫我老婆,好肉麻哦!」她掙扎開他的懷抱,卻雙手摟著他。
「那麼,應該怎麼稱呼?娘子,內人,還是孩子他媽?」
「不……」她捂著他的嘴輕輕一笑,「不如我叫你臭可惡的,你叫我凶女人,好不好?」
「不大好吧,咱都結為夫妻了,讓周圍听到也不好啊!」
「嗯,那我們慢慢適應吧,老公。」
「好啊,老婆。」
「呃……」兩人做嘔吐狀,然後分別伸出手去推對方的額頭,「去……」
最後,兩個人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甜蜜地蕩漾在那遙人計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