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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妻走失中 第二章

作者︰陳毓華

他……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自己?

蔚輕輕不是很明白那男人從起初的無視自己,到好像見鬼的改變,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他就這樣看著自己,表情有一霎像是迷失了,只是眨眼又將情緒收拾得滴水不漏,然後發覺到她目不轉楮的注視,眼神整個冷酷了起來。

啊啊啊∼這人是怎麼了?

表演川劇變臉也沒那麼精彩多變。

好重的煞氣,感覺他連身體都繃了起來。

河豚遇到天敵也是這樣,重點是,她只是個小女子,哪有資格當得上河豚的天敵?

更夸張的是那只藏獒像是感受到主人散發出來的氣息,霍地也跟著站了起來。

我的媽啊,近看那個狗頭,比三個她還壯觀。

只要牠嘴一張,她大概就會死于非命了吧

「我找了你半天,原來躲在這里。」身為婚宴主人的關飛天好不容易從人堆中月兌身,一把攬住夏柊的肩,以胳臂可以跑馬的力道勒住這個毫無誠意的老友,對他的不捧場怨念很深。

關飛天的出現給了蔚輕輕很好的退場機會。

呼∼呼∼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她向主人家點頭致意,就像很普通的客人,微笑,微笑,再微笑,帶著早就涼掉的食物和已經完全失去胃口的肚皮退到旁邊去,浮軟的腿能站穩後,表現得像對盤子里的食物很感興趣,一瞥都沒有再往那邊看。

「是你帶來的女伴?」好難得。

男人瞪眼不作答。

「冷酷王子開竅了,人是你帶來的就承認,害羞什麼?介紹一下,好讓我也認識認識,以後在路上踫到可以打個招呼什麼的。」有著長期鍛煉的健壯身材,粗獷的關飛天拍人肩膀,會把人拍垮。

不是他大驚小怪,身為多年老朋友的他很少見過女孩子能在夏柊身邊待上十分鐘。

在冷凍庫要能待得下去,不只要把羽絨衣穿上,還要能耐得住三不五十丟過來的冰珠子,女孩子基本上都怕冷……

「不認識的人。」夏柊瞪著關飛天把他肩膀當肉泥拍的手。老兄,輕著點!

「看起來很正的妹,居然不是你的菜?」關飛天有被她的美麗閃了下眼楮,不過漂亮的妹只要是男人都愛看,但論起對老婆的忠誠度,再美如天仙的女生也只能靠邊站了。

「我抱獨身主義。」不同于對待蔚輕輕的冷漠,面對有恩的關飛天,他表現的比較像正常人。

他們的交情要直溯很多年前。

當年夏柊進爆炸了的火場救人,不料,人沒救到,自己反而困在里面,要不是被在那里出任務的關老大給順手救了,也就沒有今天了。

夏柊長年不在台灣,即便回台也跟候鳥差不多,逗留的時間也就那麼幾天,半個月前是關老大一通電話打來,「命令」他要出席自己的第二次婚約盟誓,「恐嚇」他這小老弟要是敢缺席,朋友交情就到此為止。

後面還有PS,要是他敢禮到人不到,一樣比照辦理。

關飛天搖頭。「我還以為你忍不住偷吃,才想給你按個贊說。」

雖然說初戀很要人命,傷口也不像跌倒擦破皮容易好,不過婚姻幸福的他還是希望身邊的人也跟自己一樣,感情生活的ATK(攻擊力)可以提升到最高。

「對我跟誰交往這麼有興趣,我很礙你的眼?」夏柊沒好氣的說。

「你都三十了,三十而立,成家立業這四個字听過沒有?」如果把這腦袋裝「控固力」的頑固家伙拖下去打會不會清醒一點,發現這個世界的美好?

「在快餐愛情的現代,只要用一封Mail或是臉書上敲幾個字就可以結束或開始一段關系,要女人,街上抓隨便一大把,你到底在緊張什麼?我不是沒人要,是不想要,這樣說,你滿意了吧?」他漫不經心的應著。

他是正常男人,有性需求,開始一段關系和結束一段關系都可以在床上,可是,他的心不會動。

沒有女人教他心動。

「最好你有那麼隨便。」關飛天不吝嗇的吐槽,旋即像想起什麼。「欸,淨顧著跟你哈拉,今天是我的大日子,還要我這主人來找客人,你這家伙真是太不給面子了,趕快,等著你切結婚蛋糕呢。」

「我不吃甜的。」

「還說給我面子?你不要那麼難搞啦!那個誰誰誰把大王帶去後面,你這混蛋來陪我喝幾杯!」

「喝太多上不了小嫂子的床可別怪我。」沒有刻意,夏柊眼角的余光往那角落掃了過去。

那地方,已經空無一人。

頂樓的夜風很涼,涼得沁人。

半打啤酒擺在頂樓花園的女兒牆上,一罐一罐一罐,排成一列。

很慘,對吧,想借酒澆愁,冰箱里居然只有啤酒,怎麼喝都不會醉。

他蒙著自己的眼楮,勉強自己平靜下來。

多少年,藏著、掖著,當作生命里其實沒有這個人,為什麼今夜遇見的那個女子那麼容易勾動他的思緒,是因為她身上若有似無的香氣,還是那八分像的容貌?

八分,夠近似的了。

可是她明明不在了,他不是很久以前就放棄在別人身上找尋那抹相似的影子了?為什麼今天又犯了?

為什麼還這麼不切實際?不是刻意忘記她的模樣,忘記她笑起來是什麼樣子,忘記她慣有的小動作,忘記她的嬌嗔和軟馥的身軀了嗎?

這麼多年,再熱切的心也會冷卻吧?

他以為應該是這樣的。

他也知道,要是沒有那麼多喜歡,也不會那麼傷心,但是,想再多,說再多,做得再多,都沒用了,這一生,他只能過著沒有她的生活,直到死亡的那天……

到時候她會在天堂的哪個地方迎接他?

會笑著吧?

會輕輕的罵他沒把自己照顧好吧?

夏柊頭痛欲裂。

他需要的不是這幾罐喝不會醉人的海尼根,他需要的是幾大瓶的伏特加。

半個小時後,一輛進口休旅車從地下停車場駛了出來,開出花園小區,車速有些過快的沒入了即使已經深夜,車輛卻絲毫沒有減少,依舊妖嬈絢爛的城市。

蔚輕輕跳下出租車,忍不住想著,也才六月欸,這天氣熱得教人沒辦法在柏油路上多走幾步路,感覺皮膚要冒出油來了。

把飯店蓋得離市區這麼遠,客源應該不多,偏偏根據她手頭上的資料,這家飯店想要進駐的房客,不論是住房還是來吃飯,預約都已經到一年後去了。

這間飯店的老板有過人的勇氣和眼光。

畢竟逆向操作不是人人精通的一門學問,要把風向球抓準,掌控得當,真的不容易。

這種高貴的飯店不是她平常消費得起的地方,專程跑上這一趟,為的是工作。

她在婚顧公司上班,完成一場婚禮,平均需要接洽至少二十二個不同廠商,從喜餅、婚紗、場地、喜帖到新秘……有忙不完的事與打不完的電話,可見他們的工作有多麼繁瑣。

大部分的廠商一般不排斥有助于自家公司宣傳效益的活動,像拍偶像劇、贊助婚禮公司拍攝都十分受歡迎。

互惠的事情,大家都很樂意,他們能達到目的,對方得到宣傳效果,互蒙其利。

不過,要是底下人搞不定,踫到機車難搞的廠商,這時,她這身為人家小頭頭的小組長就必須義無反顧的出馬,去把事情談妥。

廠商不願配合,問題很多。

基本上,這市場,婚顧公司多如牛毛,囍堂只是一間中小型的婚禮創意公司,缺乏強力的知名度,要是同時有兩家以上的公司想商借,誰都會把場地借給知名度高、名聲響亮的大公司。

這效益比,有腦袋的人都知道。

飯店不肯商借場地,新人又堅持要在這間飯店拍婚紗,折沖不下來,她就算硬著頭皮也要跑這麼一趟。

嶄新的飯店招牌用亮金的花體中文和英文標示,以水為主題的Logo非常醒目。

大廳寬敞氣派,迎賓的Checkin櫃台有兩個,她一走近,服務小姐就起身,態度非常親切。

「妳好,我想找倪主任。」

「小姐有預約嗎?」

「沒有。」

這位主任是經理級的人物嗎?見一面居然要預約,真是聞所未聞。

「沒預約啊,這樣有點困難,要不,我幫妳打電話問一下?」

「麻煩妳了,謝謝。」雖然知道能見到人的機率不大,因為那位主任在電話里就很難溝通,只是這位服務小姐這麼熱心,自家人應該比較好說話吧?

只見清秀的服務小姐按了內線電話,幾句話後,朝著蔚輕輕抱歉的搖了搖頭,然後掛了電話。

呼,這位飯店主任,架子真不小。

她得另外想辦法了。

「要不,你們有哪位負責人……呃,有空可以見我嗎?我真的有急事。」熱忱、熱忱、溝通、溝通,就算被打槍,婚顧工作要能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要有堅忍不拔的精神,難道要這樣就承認失敗回去重起爐灶嗎?

她哪來的美國時間。

「小姐,抱歉,真的幫不上忙。」清秀佳人也很為難。

「真的沒辦法?」

點頭。

「一點點可能都沒有?」蔚輕輕再接再厲,用蓮花指比出一小咪咪的希望。

再點頭。

「我要是繼續站在這里,妳會不會很為難?」

櫃台小姐的頭差點要小雞啄米了。

「如果是要商借場地,夏日飯店沒這先例。」低沉的聲音敲響耳膜,介入這短暫的沉默。

比例近乎完美的身材,雙腿修長得驚人的男人映入了蔚輕輕的眼簾。

「執行長。」服務小姐垂手低頭,就連其他服務生也都投注了滿是粉紅色泡泡的目光。

蔚輕輕怔了下,對這聲音有種出自本能的反應,但是看見人,她還是怔了下。

有的人,經常出現在日常生活里,但是,只要轉身,你很難去描述是什麼長相。

有的人,就見過那麼一次,只听過那麼一次聲音,卻令人印象深刻。

那晚在婚宴場合看見他時,見到他身邊那只價值上千萬的藏獒,她就應該知道這人不簡單。

事實是,他還真有來頭。

「你好,又見面了。」

雖然說她實在不想再重復那種被視而不見的糟糕經歷,但是有求于人,內心再怎麼尷尬,重演面對一堵牆壁說話事件好像很難避免了。

只希望這尊大神發發慈悲心,不要讓她的獨腳戲唱得太難看。

「妳記得我?」

「你那只藏獒太突出,連帶牠的主人也很教人難忘,想忘不容易。」嗄,竟然有反應欸

「希望給妳的不全是負面印象。」想不到這麼快又見面了,這世界真的很大嗎?或者應該說很小?

「你是夏日飯店的負責人?」她的運氣會不會太好……也太壞了?她和這尊冷凍大神的第一面可談不上愉快啊!

「算是。」

飯店是家業,五年前轉型重新開業,開幕期間吸引了不少世界各地品味出眾的旅客慕名而來,就此一炮而紅,過了五年,業績依舊蒸蒸日上。

有精明的老臣,能力一流的精英輔佐,公司體質良好,總裁的位置不會坐得太辛苦,可是這樣的事業,實在太沒成就感。

家里的生意上了軌道之後,就請了專門的職業經理人來管理,他平時就留在獒園和狗兒們為伍,要是無聊了,就出海去,在游艇上打發時間。

算是?這是什麼語法?蔚輕輕只差沒把頭上滿頭黑線拿下來當墨魚面吃。

「也就是說飯店的大小事你說了算?」想不到遇到「熟人」,好吧,第二次見面了呢,又在兩天之內,在這人人各過各的城市里,沒有刻意約定會這樣踫頭的,算有緣……對吧?

「要看什麼事情?如果是要商借場地,夏日飯店沒這先例,妳最好趕快去找別的地方。」他承認她身上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再次見面,那種感覺更加確定,可也不會因為這樣而破例。

「你剛才听到我跟櫃台小姐的對話?」

「的確。」

她有雙黑白分明的眼瞳,此刻眼里蘊含著活力明亮的光彩……這眼神,他明明在哪里看過。

為什麼她總是教他困惑?

「不能通融?」

「妳有可以說服我通融的理由?」

即便尊貴的大人和她這庶民有問有答,只是也沒人情可講。

欸,這麼難說話。

人家不需要他們家小小的婚顧公司來增添知名度,也看不上那一點租金……她前途渺茫。

沒關系、沒關系,就當多交個朋友吧。

她從皮夾拿出名片遞過去,「這是我的名片,我姓蔚。」

蔚,他咀嚼,看見了名片上後面的兩個字。

心,咚的一跳。

「蔚輕輕嗎?」

「是。」她的心跳了很大一下,她居然因為他叫出自己的名字而被很用力的電到了,不自覺的往胸口模去,酥麻感還殘留著。

「這名字很大眾化嗎?」他如黑曜石的眼楮透出一股子不尋常,聲音更低了幾分。

「這我就不知道了,從小到大,好像沒踫過同姓又同名的人,這應該說我爸媽把我的名字取得特別嗎?」

為什麼他們會站在這里討論她的名字有沒有很菜市場?這不是她老遠跑來這里的重點,她也不是來這里吹冷氣的,更不是來追星看帥哥的。

和這男人聊下去很危險,她從來沒有對任何男人有過這種不確定感……被電到已經很不正常了,她可是有正牌男友的女人,要守本分,要守……

來言歸正傳吧。

「對不起,我離題了,我們公司是跟幾顆星完全沒有關系的小公司,但是顧客的評語一向還不錯,我們盡力做到以客為尊……」

「婚顧公司,很操的地方。」把名片慎重的收起來。

看見她兩次,他的心總是不由自主。

「欸。」她只得跟上。「有工作做,不用靠父母,自食其力,就算辛苦點也沒什麼。」

再也不拖累父母,不讓父母為她擔憂,所以無論手頭上做的是什麼工作,她也不覺得辛苦,就算勞累,睡一覺起來又是活蹦亂跳的一天了。

她白白淨淨的臉蛋有著禮貌性的淡妝,談到自己的爸媽,小臉上難得流露了一絲孺慕,那臉上發起光來,有種QQ的感覺,讓人很想捏一把。

「小熊軟糖。」他呼吸沉了幾分。

「什麼?」

夏柊的手指月兌離常軌,捏上人家小姐的粉頰,捏著,觸感依舊那麼好,還是他喜歡的度。

這臉,以前是他的專利,只有他能捏,他最喜歡她的地方。

「你這是做什麼?」蔚輕輕全身僵硬的瞪著他,口齒不清的問。

這是性騷擾。

她壓抑住差點沒揮過去的巴掌,強迫自己鎮靜,鎮靜鎮靜,這一巴掌要是揮下去,就什麼都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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