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魔燈 第六章 溫柔之鄉多情趣
迸珠珠的香閨,簡單又典雅。
程勝抱著她似乎迫不及待滾入粉紅色的紫檀木床上去。
迸珠珠躺臥在床上,像個醉美人,眼波流動,望著程勝,嬌聲道︰「你為什麼不上來?」
程勝靜靜站在床前,靜靜地疑視著她。
良久,他突然嘆了口氣。
美女就在面前,他竟然嘆氣,有沒不搞錯?
「怎麼啦?」
程勝又嘆了口氣,突然搖說︰「我覺得很不公平。」
迸珠珠睜大了眼,道︰「不公平?」
「是啊!」程勝說︰「你考我勇氣、智慧,我可算是過五關斬六將,才通過你的考驗,可是你……」
迸珠珠道︰「你是不是怕上當呷虧,怕我並非絕代之佳人?」
她銀鈴般一笑,又說︰「難道我臉不夠水?」
「你的臉是實在美得令人窒息。」程勝道︰「就是其它的地方……」
迸珠珠嬌笑說︰「我知道你的意思。」
笑聲中她緩緩拉起衣袖,露出了她的手來。
程勝從來也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手。
程勝外號即是「情聖」,他一定也握過不知多少雙春蔥般的柔荑。
美人的手,大多都是美麗的。
但無論多麼美的手,多多少少總有一些缺陷,有的膚稍黑,有的是指尖稍粗,或是毛孔稍大。
就連他的初戀情人余婉紅,那雙手也有瑕疵的,她的手似乎大了些。
但現在眼前的這雙手,卻是十全十美,毫無缺陷,你就算想在雞蛋里挑骨頭,也挑不出來。
那麼地潔白。
那麼地柔軟。
那麼地細致。
迸珠珠凝視著她的手,嬌美道︰「你看這雙手值不值得你來賣命?」
「美是美。」程勝嘆了口氣,說︰「可是還不夠。」
「死鬼。」
迸珠珠干脆把衣袖從肩膀上扯了下來,露出豐盈而不見肉,縴美而不骨的整條手臂。
簡直令人目眩。
程勝的眼楮開始發直了。
迸珠珠嬌笑道︰「現在呢?」
她對自己的一條手臂,似乎充滿了信心。
程勝卻說︰「還是不夠。」
迸珠珠「咯咯」笑道︰「男人都貪心得很,尤其是有本事的男人,越是本事,貪心越大。」她身子輕輕扭動,說完了這句話,她身上已只剩下一縷輕紗的內衣。
霧里看花,最是銷魂。
程勝坐了下來,伸手倒了桌上的酒,舉杯一飲而盡。
迸珠珠笑道︰「坐下來欣賞,何不上床來一下子搞定,反正我的已是你的了。」
「哇拷,我怕後悔。」
不錯。
一個人做事還是小心些好,萬一心急之下,難免會做出後悔一輩子的事,甚至賠上一條命。
迸珠珠沒有再說話,褪下了鞋襪。
程勝眼楮又睜大了。
他有些沖動,想沖上前抱緊她,幫她除去她身上的余物。
他深深吸了口氣,重重吞了口口水,才暫時憋住那股沖動。
她的腳踝是那麼縴美。
她的腳更令人銷魂。
熱鬧著,她又露了她那又修長的、筆直的、結實的腿。
哇拷!在這一剎那間,程勝連呼吸都險些停止。
迸珠珠柔聲道︰「現在值不值得?」
程勝笑著說︰「哇拷,我現在若說值得,我就是蠢蛋,待會燈光一黑,你身上那兩個‘球’,若是假的,我不就虧大了。」
沒有人能想像世上有如此完美的軀體,現在,她已將軀體毫無保留的展示在程勝眼前。
她的胸膛堅挺。
雙腿渾圓緊並。
微凸的小骯……這誘人的軀體,實在可以令任何男人犯罪。
迸珠珠眼波轉動,胸膛起伏著,那一只嫣紅的蓓蕾,驕傲的挺立在程勝眼前,似乎已在漸漸漲大。
她輕輕顫抖著道︰「現在你滿意了吧?」
程勝咀唇已發干,說︰「已差不多了,只差一點點。」
「我知道。」古珠珠的縴手自胸膛上緩緩滑下去,帶著誘人的媚笑,然後「嚶嚀」一聲,蛇一向滑入了程勝的懷抱。
「當!」
酒杯跌在地上碎了。
她身上散發出的那一縷縷甜香,她那銷魂蕩魄的柔語,手上若還拿著酒杯,那就太煞風景。
程勝的手沿著光滑的背滑了下去,然後兩人就到了床上。
現在程勝若還不采取行動,那他就是天字第一號的大傻瓜。
程勝當然不是傻瓜,更不是白痴。
俄頃,床上傳出了濃濁的喘息聲和申吟。
不是痛苦的申吟。而是愉快、滿足,令人銷魂的申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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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倆陶醉渾然忘我境界中時,突然听到了一聲濃重的喘氣聲。
兩人頓時一驚,緊緊黏在一塊的軀體也分開了。
「哇拷,春光外泄!」
迸珠珠一听,立即跳了起來穿了衣服。
然後,就听到一人「嘿嘿」笑道︰「怎麼?老子的事尚未辦完,你們這里就急著在辦事呀!」
程勝和古珠珠循聲望去,不知何時門口站著人五十開外的人,一襲綠袍,腰插一支長簫,兩臂奇長,就像只長臂猿似的,聲音更像是在山頂叫囂的人。
而他的雙目之中透出懾人的綠芒,十分刺眼。
迸珠珠已穿好衣服,盈盈道︰「碧眼老君,你今天來的真不湊巧,能不能明天再來?」
碧眼老君朗聲說︰「我約定的時間向來不會更改,萬一又躲到山洞去時,老子又奈不了你,所以你們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得要往後延一延。」
迸珠珠道︰「你這人呷歹逗陣(真不好相處),人家可是在辦人生大事也?」
碧眼老君大笑說︰「哈哈——就算要你要生小孩,也得等老子的辦事完了才能輪到你來生。」
迸珠珠听了,臉色不由一變,正在發作,忽見張三娘領著四個婢女進來。這四個婢女是以梅、蘭、竹、菊等命名,是古珠珠的貼身丫環,但卻情同姐妹。
張三娘一是碧眼老君來鬧房,不禁怒道︰「碧眼老君,你又來干什麼?」
碧眼老君「嘿嘿」笑說︰「老太婆,你說我來干什麼?難不成會是來干你的。」
「老不修……」
張三娘忍耐不住就要沖上前去。
迸珠珠連忙阻止,道︰「婆婆,不要和他一般見識。」張三娘雖然滿臉怒氣,但仍乖乖坐了下去。
程勝朝他看了一眼,插咀道︰「閣下確實挑錯了時辰。
這時候對我們來講是吉時,對你可是不合。」
碧眼老君冷冷道︰「桃花軒原是老子清修之地,老子愛來便來,愛去便去,可從來不挑什麼狗日子。」
程勝听了不禁微微一怔!看了一眼古珠珠,說︰「這時原是閣下的地盤?」
碧眼老君昂然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老子為什麼要騙你?」
張三娘搶著說︰「駙馬爺不要听他臭屁,他完全在耍無賴黑白講。」
碧眼老君對于張三娘的話全不在意,看著程勝,卻不禁點點頭,道︰「跟查某郎講話真夠嚕嗦,你既是這里唯一的男人,又是他們的駙馬爺,自然能替她們做主,有一個男人在,說起話來就方便的多了。」
頓了頓,他又說︰「事實就是事實,老子從來不會講白賊。一講白賊臉就會紅,你看我現在臉有沒有紅?」
程勝見他一張臉不但沒有紅,而且還青滲滲,若要他臉紅的話,看樣子少說也要擦上一斤的胭脂。
只听碧眼老君侃侃而談︰「這里本來是我的地方,十年前我因事去了趟西域,由于事關重大,一耽就是十多年,不想這次回來,發現地方被她們佔了,叫她們讓,她們非但不肯,反而說我耍無賴,你說氣不氣人?」
「是有點氣人。」
程勝居然好像相信他的話。
梅娃忍不住大聲道︰「駙馬爺,你怎麼相信他黑白講?他要我們的住處只是一個借口,其實他真正用意卻在另外兩件寶貝。」
「寶貝?」程勝問︰「什麼寶貝?」
碧眼老君冷笑道︰「假如你們真肯拿那東西作為交換,自然又中當別論。」
梅娃朝程勝瞧了一眼,說︰「駙馬爺听清楚了嗎?他的狐狸尾巴現在已經完全露出來了。」
碧眼老君臉似乎有些紅了,大聲說︰「明人不做暗事,我碧眼老君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
程勝心中倒是很佩服碧眼老君的率直,微微一笑,道︰「哇拷,不知是兩樣什麼東西?魔力如此之大,竟然能使閣下改變初衷?」
碧眼老君說︰「鴛鴦金鎖。」
程勝心中不由一動,忖道︰「哇拷,這有些邪門,前些時候陰九幽不是向麥祖榮強索‘鴛鴦金鎖’,為何現在這里又有‘鴛鴦金鎖’之事發生?難道鴛鴦金鎖有四支不成?」
他忖思之際,只听張三娘畦鼻道︰「憑你也想要鴛鴦金鎖,那簡直是痴人說夢,你可宰羊這地對金鎖乃是我們泥婆羅皇宮之物嗎?」
碧眼老君點頭說︰「我在西域十余年為的就是這對玩意,怎會不知它是貴國的皇宮之物?」
張三娘冷冷的道︰「你雖然在西域住了十多年,但你對這件事仍然是半桶水,這對金鎖乃是公主降生時,王上賜給公主的吉祥禮物。像這樣意義重大的寶物,假若也能讓你隨便拿去,我們這條命也不值錢了。」
碧眼老君仰首大笑,說︰「老婆子,別把話說的這麼嚴重,這金鎖原非貴國之物,你可宰羊又是誰送給那個糊涂國王的嗎?」
張三娘一呆,道︰「你說是別人送給我們國王的?哼!一派胡言。」
碧眼老君說︰「老子說話一言九鼎,豈會跟你們瞎雞巴亂說。」
程勝見他們為了鴛鴦金鎖,一來一往互不相讓,也起了很大的興趣,忙問︰「到底是誰送給帕拉國王的?」
碧眼老君苦笑︰「這話說起來應該回溯到三十年前,發隉有個苦行頭陀,那頭陀叫什麼名字,誰也不知道,反正他的足跡所至,一定和人比武較量,所以大家都稱他‘痴頭陀’!」
程勝好奇的說︰「那他有沒有找到對手呢?」
碧眼老君信口道︰「當然沒有,他在中原游蕩了十多年,武林中稍為有點名氣的門派,他都一一拜訪過,就從來沒有一個人勝過他。」
程勝沉不住氣,問︰「哇拷,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碧眼老君道︰「這件事引起了整個武林的注意,後來經過大家窮追不舍的打听,才知道他身上帶著到鴛鴦金鎖,想托給一個足以信賴的人,可是他走遍了天下,就沒有踫到這麼一個人。」
程勝疑信參半道︰「這樣看來,那鴛鴦金鎖一定非常珍貴羅?」
碧眼老君一笑道︰「用‘珍貴’兩字,只能形容出一半,事實上還應該加上‘絕無僅有’四個字才算恰當哩!」
他用這字眼來形容鴛鴦金鎖,而且態度又非常認真,幾乎不由人不信,甚至古珠珠听後,也為之睜大杏眼。
張三娘只曉得鴛鴦金鎖,是帕拉國王在公主出生時,送的吉祥禮物,真還不知這東西有什麼寶貴的?古珠珠本人也是一樣,所以她一直望著碧眼老君,很希望他趕快往下說。
梅娃等人就更不用講了,這時連大聲也不敢稍喘一口。
程勝道︰「哇拷,你這樣形容鴛鴦金鎖實在太難令人相信了,究竟有什麼稀奇,總得舉個實例來听听?」
碧眼老君見眾人被金鎖的神秘所迷,不停向自己發問探究,他覺得無比光榮,于是傲然而笑,說︰「別的不講,就拿金鎖本身在來說吧,這是由泰山之頂的純金所鑄,且上面都刻有三招武功,若把這三招練成,老子敢說他天下無敵。」
此話一出,古珠珠和張三娘心中大震,就是程勝听了,也禁不住誘惑想一窺真相。
程勝不在乎的道︰「除此之外,我還听說,在大戈壁中,有一座神秘的砂城,砂城中堆滿了奇珍異寶,可惜那砂城太古怪了,它不定時出現,出現之後光華燦爛,但僅僅只有兩個時辰,必須用金鎖才能開啟,城的大門,不知道是否真的這樣?」
碧眼老君臉一崩,緊張是道︰「確實有此事,你怎麼也知道這件事?」
程勝道︰「哇拷,我只听到傳說,如今既承你證實,可見這傳說就沒錯了。」
「桀桀——」碧眼老君獰笑道︰「傳說雖然沒錯,但是他們都找錯了對象。據老子所知,當今武林之中,至少有三件是冒牌貨。」
程勝暗想︰「這樣說來,麥祖榮身上的金鎖也是假羅?可笑他還當命一般的護著。」
張三娘插嘴道︰「不要再說廢話,你把痴頭陀的事,繼續說下去吧!」
碧眼老君一笑,問︰「老子剛才說到什麼地方?」
張三娘眼一翻,生氣的道︰「你剛剛說到那痴頭陀走,遍天下,都沒有踫到一個足以信賴的人。哼,那個頭陀的眼界也未免太高了。」
碧眼老君搖頭笑道︰「這絕不是他眼界太高,而是他走遍天下;就沒踫到能在他手上,走過兩招的人,他怎麼能放心,把金鎖托付給那些膿包?所以干脆不聲不響,遠離了中土往西域而去。」
張三娘急問︰「他是以鴛鴦金鎖上的武功,和人相斗嗎?」
碧眼老君頷首道︰「一點也不錯。」
程勝懷疑的道︰「如果真像你所說,天下武林應該大為震憾才對,為什麼知道此事的人似乎不多。」
因為,他不相信世上武功還有比他師父高的。
因為,程勝在隨金城宇習藝之時,師徒兩人若有閑暇,金城宇都告訴他些天下豪杰的事。
可是就不曾听師父提起過頭陀這個人,所以他才會說,知道這件事的人仿佛不多。
碧眼老君道︰「老實說的話,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太多,可是事實上也有不少的人知道此事。」
張三娘微怒道︰「你這話不是前後矛盾了嗎?」
碧眼老君笑道︰「老子說一點也沒有矛盾,因那痴頭陀所拜訪過的人,都是些有名的人物,他們連人家二招,都擋不住就落敗,此事如果傳出了去,豈不丟臉了,所以他們都通通閉咀,不肯把這件事對外面的人說。」
程勝忍不住道︰「後來,這個痴頭陀又到那里去了?」
碧眼老君想了一會兒,才道︰「听說去了天竺,那兒有很多高僧,精研瑜珈,武功非凡,沒想到路經泥婆羅,受到帕拉國王熱忱的款待,于是就沒定留下。」
張三娘回憶的道︰「嗯,後來他不告而別,我們都很懷念他,紛紛談論他去了何處?但卻只有國王一人不聞不問。」
碧眼老君咧咀笑問︰「你知道他不聞不問是什麼原因嗎?」
張三娘茫然道︰「我當然莫宰羊,現在知道了。他必是見國王熱忱款待無以為報,才把金鎖贈予國王,雖然國王表面鎮定,其實心里也非常的難過。」
碧眼老君道︰「我們也是這樣判斷,並且預料鴛鴦金鎖已落這到宮中。後來,經過打听才知道,帕拉國王已把寶物送給了公主。」
張三娘罵道︰「你們這些人尖耳長嘴,倒蠻會打听人。」
碧眼老君苦笑道︰「為了這件事,我們幾個窮盡了畢生心血,沒有一日得到安寧,在三十年的悠悠歲月中,好不容易才探出這一點結果。」
他說到這里,臉上不禁泛起了一陣痛苦的神色。頓了頓,又道︰「可是,當我們正準備要到王宮找公主時,忽然又爆出一個爆炸性的消息,說是公主被打入了冷宮,消息傳出不久後,又听到公主神秘失蹤了。」
張三娘皺眉頭,暗忖︰「這一切都是那個痴頭陀安排的,真想不到卻這麼湊巧,現在看來,那時一切早在他預料之中了。」
碧眼老君嘆了口氣道︰「一切變化都出人意料之外,有一次夜探冷宮,果然發現公主已經不在,當我們正在抽身退出之際,忽見一個喇嘛鬼魅似的出現了。」
張三娘臉現笑意,心中立時有數。
碧眼老君繼續的說︰「那喇嘛身手之高,當真天下罕見,他抬手輕輕一揮,我們便倒下四個,當時我死命擋了五招,才逃了出來。」
張三娘道︰「你遇到的-定是巴特國師了!」
碧眼老君點點頭道︰「不錯,我曾听見宮中的人,稱他為巴特國師,想不到在泥婆羅那樣的小柄,居然也有武功那麼高強的人。」
迸珠珠一直沒有說話,這時卻向程勝望了一眼。
程勝已經會意,轉臉對碧眼老君說︰「哇拷,這麼說,你是夾著尾巴逃的命的羅!」
碧眼老君點頭道︰「不怕你們見笑,就是這樣。誰知塞翁失馬,回到這里竟然發現公主已成了我的人客,哈哈,老天爺真是安排的太妙太妙了。」
他目光一掃,臉上突現傲慢之色。
張三娘直接了斷的問︰「你究竟想要怎樣?」
碧眼老君伸出兩個指頭道︰「簡單的很,你們只有兩條路可走,第一,把住處讓出來;第二,獻出鴛鴦金鎖,隨便你們選擇那一條!」
張三娘冷笑道︰「假使兩條路我們都不願意走呢?」
碧眼老君臉色微變,說︰「各位都是聰明人,我相信你們會絕不會這樣做的。」
程勝一笑,道︰「哇拷,你把金鎖的好處,對我們都毫不保留說了,就是公主現在答應讓出住處,只怕你也不會放過鴛鴦金鎖吧!」
碧眼老君微微一怔,忽又朗聲大笑道︰「哈哈——年輕人,你真聰明,一下子把我心思都猜出來了,不過說句老實話,我主要目的,仍在鴛鴦金鎖上。」
張三娘圓眼暴瞪,忿怒道︰「快滾,老鬼,你一輩子休想得到金鎖。」
碧眼老君冷冷說︰「這樣看來,我們只好一戰定輸贏了。」
程勝道︰「不知怎麼樣定輸贏法?」
碧眼老君自負說︰「咱們都是練武的人,當然就在武功上比輸贏,只要你們勝過一樣或一招,不但可以在這里住下去,就是金鎖我也不要了,這種條件總算優厚吧!」
張三娘跺仗生氣說道︰「你明知道我們武功不及你,你卻偏偏提出這種要求,那不是強人所難嗎?」
程勝上前一步,笑說︰「哇拷,我可否試一試?」
梅娃耽心道︰「駙馬爺,這一戰關系重大,千萬賣講生笑。」
張三娘心中忐忑不說︰「駙馬爺劍法可以一試。」
程勝笑道︰「假如我的劍法還可以一試,那麼其它的應該沒問題,你用劍,我就用刀吧!」
碧眼老君怔怔一會兒,才道︰「好!」
「哇拷,好就甲歹勢!」程勝說。
迸珠珠卻在笑。
程勝從梅娃手中接過他那柄用布包著的刀,同時解去粗布,露出一柄寬寬又粗黑的刀身來。
張三娘一見就直皺雙眉,不敢相信道︰「駙馬爺,你就憑那支粗鐵打造的刀,和他較量嗎?」
程勝胸有成竹道︰「哇拷,這柄刀雖然又舊又粗,但勉強可用,前輩盡可放心。」
當他把刀解下之後,碧眼老君兩眼凸出,注視良久,才神色沉重的說︰「這不是魔刀?」
程勝微怔,然後點頭道︰「不錯,正是魔刀,你好眼力。」
碧眼老君定了心神,說︰「金城宇是你的什麼人?」
程勝恭敬道︰「家師。」
碧眼老君登時雙眼射出兩道綠芒,說︰「這樣看來,最近武林中傳聞殺死神刀門主的就是你羅?」
程勝淡淡一笑,蠻不在乎道︰「歹勢,正是我!」
碧眼老君道︰「我相信有其師必有其徒,廿五年前,我敗給金城宇,如果廿五年後,能夠在他徒弟身上贏回一仗,也算是扳回了面子,走吧!」
言畢,當先轉身縱了出去。
程勝正欲跟出,忽听古珠珠說︰「等一等!」
程勝忙把腳步止剎住,轉身問道︰「有代志?」
迸珠珠叮嚀說︰「這老鬼看去雖有五十多歲,實際上,他已有七十,可見他內外修為非比等閑,你可得小心。」
程勝笑道︰「安啦,不會叫你做寡婦。」
迸珠珠白了他一眼,嬌嗔說︰「什麼時候了,少不正經。還有自從我們躲到這里後,那個妖妃從沒有放松過尋找我們下落,據說這完全是巴特國師的主意。」
咬了咬咀唇又道︰「他已派出一批高手來中原追捕我們,若是這里不能容身,恐怕就沒有我們容身之地,所以這一仗關系重大。換句話,這一仗只贏,不能輸喲!」
程勝深深地瞧著她,說︰「我不會讓你失望。」
迸珠珠非常滿意程勝的答覆,深情地注視他。
柔聲道︰「我煮好萊等你回來吃!」
程勝笑說︰「我喜歡吃京城的香酥烤鴨。」
迸珠珠道︰「一定少不了京城烤鴨。」
他們的話雖然很平淡,心情卻非常復雜。
******
碧眼老君淡淡道︰「你就叫情聖,怪不得能把古珠珠那美得像水的查某騙到手。」
程勝苦笑,沒有人知道此時他心的感受。
他是用命才換得古珠珠的深情。
他不知道這是福氣?還是悲哀。
而且更不知道有沒有命,活著回去吃烤鴨,享受美女的溫柔。
碧眼老君冷笑說︰「甲無彩(真可惜),你雖然把她哄到手,卻無福享受美女的溫存。」
程勝看了他一眼,遭︰「哇拷,你是說我死定了?」
「不錯。」碧眼老君說︰「你是個很好的年輕人,咱們若不是敵對,我一定會交你這個朋友。」
「多謝!」
「你想死在那里?」
「哇拷,一個人若是活得太辛苦,就忍不會想要死得舒服些。」
「無論怎麼樣死,都不會太舒服的。」
「我只不過想找個有軟軟的草地,倒下去時才不會太痛。」
「哈哈,你這小子真有趣,看在我對你投緣份上,我總不能讓你死得太齷齪。」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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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花遍地,流水淙淙,青草柔軟,程勝和碧眼老君又來到程勝第一次從山洞掉下來的地方。
碧眼老君就站在程勝身旁,瞧著他,道︰「這地方你滿意了嗎?」
程勝笑說︰「烏魯木齊(馬馬虎虎)。」
「既然你喜歡,老子就將你埋在這里。」
碧眼老君目中露出一絲殘酷的笑意,指了指腳下的一塊地,接著道︰「就埋在這里,那麼以後我天站在這里的時候,就會想到刀魔的傳人情聖就在老于的腳下,老子想到這里心情就爽。」
程勝淡淡說︰「哇拷,你非把一個人踩在地下才會爽?」
看了碧眼老君一眼,又道;「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句,你究竟是為了什麼而活著的?鴛鴦金鎖?天下第一強人?」
碧眼老君眼角在跳動。過了半晌,才緩緩說︰「有些人也許真莫宰羊自己為什麼而活著的,但還有些人更可憐,他們甚至莫宰羊自已是為了什麼而死的。」
「哇拷,你意思就是死得莫名其妙?」
「嘿嘿,也許你就莫宰羊自己是為了什麼而死,所以你比老子還要可憐。」
「其實我不是莫宰羊,而是我根本不想宰羊。」
「你不想?」
「因為我已宰羊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是的?」
「在你眼中,看來我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是不是?」
「你倒很有自知之明。」
「哇拷,既然我已死定了,就不必再為任何事操心,也不再傷腦筋,你呢?」
程勝忽然坐了下去,就坐在地上,長長伸個懶腰,笑道︰「現在我想坐,就坐下來,想睡就閉上目睹,你能不能?」
碧眼老君氣得握緊拳頭猛捶胸膛。程勝看了,笑彎了腰,說︰「瞧你氣得要捉狂,就宰羊你賣屎,因為你還要擔心很多事,還要提防我。」
他干脆躺了下來,悠然又道︰「所以,現在我比你爽。」
碧眼老君忽然也笑了,說︰「老子雖然說過要和你比個輸贏,可是現在老子主意又變了。」
程勝瞪大了眼,不知他又要搞什麼名堂?碧眼老君笑道︰「現在我不但要請你喝酒,還要陪你逗陣飲,因為你這個人實在太趣味,能和趣味的死人飲酒,實在不容易。」
程勝一听要請他喝酒,心情也松了口氣,說︰「早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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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軒里,古珠珠等人,卻在忙碌準備備飯萊。
她們幾乎就像一群小麻雀「吱吱喳喳」。
張三娘殺了一只鴨,一面道︰「公主,你看駙馬爺會贏嗎?」
迸珠珠放下手里的萊,說︰「碧眼老君的武功雖然不錯,但程勝的潛力也很深厚,而且年輕,年輕有時候就是最大的本錢。」
蘭娃搶著道︰「公主的意思是說駙馬爺程勝在年輕力壯,贏定了。」
張三娘說︰「不管輸贏如何,這一頓飯菜非準備不可,也不能太草率,公主,你就是先進去打扮打扮,等著駙馬爺回來。」
迸珠珠才走去,就听到院子進而傳來聲音。
「不錯,千萬別忘了酒。」
這聲音來得突然,張三娘以為是碧眼老君,誰知轉身一看,心頭頓時跌到谷底。
只見門口站著二個老者,貓頭蛇眼,一身奇裝異服,一眼望去,便知不是中原人士。
老者後面還站了六個人,面上全都充滿了奸笑。
那老者詭笑道︰「張三娘,你還認得我嗎?」
張三娘吸了口氣,說︰「八里丹,你們怎麼能夠找到這里?」
八里丹大笑道︰「張三娘,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張三娘老眼一瞪,冷冷說︰「你可是要公主跟你回去?」
「不錯。」
「是主子的。旨意?」
「不,是瑪琳當娜王妃的懿旨。」
張三娘轉臉不屑道︰「原來,你是奉了那妖妃的差遣,你們狼狽為奸,公主是何等身份,豈能跟你這只走狗回去。」
八里丹蛇眼一翻,怒喝︰「張三娘,你離開王宮已有三年,對于王宮的事知道太少了,我就老實告訴你,不出半年瑪琳王妃就是皇後啦!」
張三娘叱道︰「不管她是後里,還是後面前面,都與我們無關。」
八里丹不悅的說︰「這樣看來,你們是有心謀反了,可是我看不出你們憑什麼來謀反?」
張三娘冷峻的道︰「一無兵馬,二無實權,又憑什麼謀反?八里丹,我相信你也不敢對公主無禮。」
一面說,一面向梅娃和蘭娃使了一個眼色,兩女會意,忙轉身欲走進去。
兩人身子剛動,忽見人影一閃,站在門外的六名大漢中,已有兩人橫身攔了上去。
從身法上的速度看,那兩個大漢的武功,似乎遠在兩娃之上,張三娘見了心中又是一沉。
兩女互望一眼,便一齊向那兩人攻去。
「嘿嘿,海都,小心些別傷了這個女娃兒。」
其中一名大漢冷笑一聲,立刻出手加以還擊,四人還沒有走到十招,兩女已被扣住腕脈動彈不得。
現在來的七個人之中,除了八里丹的武功在泥婆羅,已算是首出一指外,另外六個人,都是從泥婆羅數萬名武士當中,挑選出來的頂尖高手。
扣住梅娃和蘭娃的兩名大漢是「海都」和「托干」,站在八里丹身後的四人,分別是卡沙、西力、兀真、不花,連八里丹算在內,他們七人的武功,原本已是很不錯的了。
加上最近三年來,又受到巴特國師的指點,武功更是突飛猛進。
瑪琳當娜早和巴特國師有勾結,自從她的兒子古拉拉,去年被立為太子之後,她知道自己從害了皇後,在國內已不得人望。
所以暗地里蓄養了大批武士,由這批武士挑選三十六人,歸巴特國師教,因此個個武功高強,至于八里丹,現在已貴為王宮的總管了。
張三娘在外時久,對于宮中詳情自然茫無所知,她見梅娃和蘭娃受制,臉色已非常難看。
「張三娘,你想要她們去通知公主逃走嗎?那可辦不到。」八里丹得意笑了一陣,又高聲叫道︰「海都、托干,點了她倆穴道押到這邊來。」
海都和托干登時雙手一翻,點了兩女穴道,帶到八里丹前面來。
張三娘氣憤到要捉狂,要是繼之一想,公主的安全要緊,自己千萬沖動不得,否則會害了公主。
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她腦中不知打了多少轉?張三娘心想︰「偏偏那該死的碧眼老鬼又在今天找來,要不然這里有駙馬爺相助,非但沒有危機,同時還可以把瑪琳奸妃的黨羽消滅。」
此時,她把碧眼老君恨之入骨,同時更希望程勝能及時趕回來。
「哈哈——」
張三娘心中一急,臉上難免掛不住,一陣青一陣白,八里丹見了,再加得意的笑了起來。
張三娘氣忿的道︰「八里丹,你別得意的太早,只怕人算不如天算。」
八里丹笑迷迷說︰「我們找了三年,都找不著的人,如今一旦尋獲,教我怎麼不開心呢?哈哈——」
他仰天又是一陣大笑,誰知笑聲未落,突自身後轉出一人,張三娘見之,心頭不由一震!她顫聲說道︰「公主,你怎麼出來了?」
迸珠珠仍然走得那麼的優美,那麼的婀娜多姿,笑盈盈的說︰「八里丹,原來是你,我還以為那來的貴客呢!」
八里丹連忙躬身道︰「是的,臣給公主見禮啦!」
依照泥婆羅的規矩,像八里丹這樣的人,見了古珠珠應該行跪拜大禮的,可是他自持有人撐腰,所以只行了半禮。
海都等人見八里丹如此,他們亦跟著行了半禮。
迸珠珠面色一變,冷冷說︰「八里丹,你目睹是不是糊到屎,瞧不清我是誰啦?」
八里丹微躬低聲道︰「臣那里敢,只是主命在身,不能全禮,若有不是之處,還請公主擔待一點。」
張三娘怒火陡升,厲言叱喝道;「八里丹,你只是奉發了妖妃之命,怎敢對公主這般無禮?」
八里丹道︰「以前是王妃,再過半年,王妃就是皇後了,我官卑職小,為了保全腦袋,只好對不起公主。」
迸珠珠驚訝失聲︰「她已是皇後?」
八里丹眉飛色舞的道︰「那將是半年後的事,公方久離王宮,自然莫宰羊。」
迸珠珠悲泣難過說︰「看來母後定遭不幸了?」
八里丹陰陰地道︰「皇後仍在冷宮里,只不過她思念公主成疾,如今雙目已青瞑(瞎了)。」
迸珠珠淒然喊了一聲︰「娘!」
八里丹道︰「公主要是想念皇後,可以跟臣一道回去。」
迸珠珠卻說︰「現在還不是回去的時候。八里丹,快放開她們,你們走吧!」
她仍然以一國公主自居,但她又那里知道八里丹根本就沒把她當作公主,甚至當她是對敵。
八里丹蛇眼頓時異射凶光,獰笑道︰「公主,你還是隨我回去。」
張三娘緊張大叫︰「公主,咱們千萬不能回去。」
迸珠珠看了一眼張三娘,道︰「婆婆,怎地現在你還不了解我。」
張三娘垂下了頭,但一顆心也放下了。
八里丹冷凜的說︰「假若瑪琳王妃命令公主回去呢?」
迸珠珠冷笑道︰「你替我轉告她,到了該回去的時候,我自會回去,叫她最好能長命百歲。」
八里丹態度硬說︰「公主既不答應,那請恕微臣放肆,公主的話微臣也不能听從了。海都,你們上!」
他朝海都等人一揮手。
迸珠珠臉色大變,大喝道︰「誰敢無禮?」
她雖然不在王宮中,然而公主的威嚴尚在,一語喝出,海都等人皆一怔,情不自禁地把身子停住。
八里丹怒道︰「海都,你們怎麼啦?難道忘了王妃和國師之命了?」
這話產生了很大力量,海都等人再也無所顧忌,身形疾撲,一齊動手向古珠珠抓去。
迸珠珠嬌叱道︰「你們太放肆了。」
嬌軀一退,同時舉手封了出去。
海都等人當真是膽大包天,立刻變抓為掌,紛紛向古珠珠攻去。
張三娘見狀火光,身形一動,一股暗勁由斜里襲至。
八里丹也立即迎了上去。
張三娘見是八里丹,一顆忿怒的心幾乎要跳出口來,暴喝一聲,雙掌夾著十成勁力推了出去。
八里丹面帶笑容,輕松道︰「我就接你一掌試試!」單手一揮,只听「轟」然一聲巨響,兩人的身子都為之晃了一下。
八里丹不待身子站穩,左手猛然穿出。
同時大喝道︰「躺下!」
張三娘玉身未穩,根本無暇還手,驟然又被對方狠狠一擊,身形一傾,登時又退了三步。
等她身子站穩,八里丹已如影隨形而至,右手輕輕一拍,張三娘只覺胸口一緊,已應聲倒下地去。
這時,在旁的竹娃、菊娃見狀,都不由臉色大變。
「竹娃、菊娃,該輪到你們了,瞧你倆嬌女敕女敕的臉蛋,我實在不忍心下手,可是又不能不下手。」
竹娃、菊娃也非等閑之輩,雙掌一起,嬌軀一扭,立刻狠擊而出。
八里丹雙手一分,向兩女手腕切去。
兩人手臂一撤,那知八里丹剛才一招完全是虛式,待兩人手臂剛動,他十指齊張,已分別扣住兩手腕。
「八里丹,你這老賊,不會有好下場的。」
八里丹「哼」了一聲,雙手往前一帶,點了兩女的穴道。
現在只剩下古珠珠一人,若論武功,她大可與海都等人,拚斗而招而不敗,如今她上如今她眼看自己的人,一個一個失手被擒,心神微疏,動作跟著慢了。
「砰!」的一聲。
不花一掌擊出,正中古珠珠胸膛,她嬌軀向後退了數步。
八里丹趁勢打出了「霹靂雷霆珠」,在她腰穴一點,古珠珠立即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嘿嘿——」八里丹滿臉陰笑的揮揮手,道︰「把她們全帶走。」
海都等人,一人背著一個,轉眼之間,消失在那片天花絮的桃花林中。
程勝和眼老君會打起來嗎?
迸珠珠被帶走後,又會發生什麼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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