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敵的誘惑 第二章
「怎麼弄的?」他將注意力放在她膝上的一大片紅。
風淨縮了縮腿,他卻不放,黑眸直勾勾地盯著她。
「就因為跑太多圈腿軟,一個不小心跪到地上就變這樣了,這沒什麼啦,我從小到大都是這樣,隨便輕輕踫一下就瘀青,跌倒就像出什麼大車禍似的,大家都見怪不怪了……你不要那種臉好不好?這不關你的事,你真的不必內疚——」
「誰跟你說我內疚了?」黑木焰冷冷地瞪著她。
「沒嗎?」風淨又看了他一眼,見他冷眼再次掃來,眼神趕快飄到別處去。
這個自以為是的家伙!
「沒有最好,我最受不了有人看見我的傷就大驚小敝的樣子了,我只不過是皮比較薄、肉比較細……我的意思是說,男人也有比較細皮女敕肉的,沒人規定當男人就一定要孔武有力、身強體壯、高頭大馬的吧?像我這樣也很可愛啊……那個……你那又是什麼眼神?」
真是說不下去了。
擺木焰這樣死盯著她瞧是怎樣?因為她腿又細又女敕,所以開始懷疑她其實是個女生了嗎?
貶嗎?如果他問了,她要點頭承認嗎?還是打死不認?
究竟,在這個男人面前,她當男的比較吃香還是當女的?到現在她也還模不清,如果模清了,她也好決定在他面前要扮演的性別啊,唉,免得老找苦吃。
如果當男人要每天被他操二十圈,干脆叫她死了比較快。
「你到底——」
「我是男人,不要再問了。」
擺木焰看著她,她也看著他。「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很不像男人,很丟男人的臉,但天生我才必有用不是嗎?就算我不夠高不夠男人味,跑得沒你快,拳打腳踢樣樣不行,可是我還是有我的優點,至少我很聰明,女人緣也很好,大人小阿女人都喜歡我,看到我就會心情歡喜,光這一點,就比你黑木焰來得強吧?」
風淨說著,兀自笑開來,小小的酒窩就藏在她甜美不設防的笑容里,瞬間漾花了黑木焰的眼。
他再次皺起眉,完全無法理解今天的自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竟三番兩次被一個男孩子的神情給打亂了心思!
他哭,他掛意;他笑,他也閃神,不是見鬼了,就是被下蠱了。
擺木焰放下風淨的褲管,徑自起身,仰頭,深呼吸了一口山中微涼的空氣,這才低眸不屑的睨了依然坐在地上不起來的家伙一眼。
「一個自稱聰明的家伙,區區一個台灣的大學也足以讓你念個五年才畢業嗎?」而且還是低空飛過,成績簡直慘不忍睹。可,為了把遺棄這個家十年的黑木淮欠那老頭的恩情一筆勾銷,他不得不接下這看來有點可笑又艱巨的任務。
風淨嘴巴微開,有點詫異這男人對她的功績如此清楚明白。「連這個你也知道?我老爸有沒有把我小時候尿尿的照片順便拿給你瞧過啊?」
她不想提,關于大學念了五年都差點畢不了業的真正原因,其實是因為她根本不想畢業;她家老頭望子成龍呵,從來就沒望女成鳳過,所以,她真的沒什麼好被那老頭期待的,也不希罕那老頭的期待啊。
寧可,當他窩囊沒用的兒子,好玩成性又好吃懶做的兒子。
懊像只要這麼做,她骨子里那個女兒身就可以稍稍減輕一點委屈似的。
擺木焰看見了——風淨眼底的傷痕。
那個彷佛跟他以前一模一樣的傷痕,那樣沉重,卻又看起來完好無缺。
老天爺把這家伙送來他面前,是來考驗他的嗎?將那過去黑暗的記憶一片片翻開,來讓他重溫舊夢?
「你老爸那里有你小時候站著尿尿又光的照片嗎?」
風淨古怪的看他一眼。「沒有。」
「那你自己有嗎?」黑木焰好像很感興趣的樣子。
「……沒有。」她都是蹲著尿的。這點不必跟他說,太限制級了。
「我有。想不想看看?」
天啊……風淨紅了臉,傻傻的盯著黑木焰瞧。
有人這樣愛獻寶的嗎?那樣的照片也想拿出來跟人家分享?
「很特別嗎?」
「看了不就知道了。」黑木焰很認真的建議著,看見她微紅的臉,覺得超級有趣。
其實,他老早就意識到風淨會有這樣的反應,所以才故意說出來逗這小子。
現在見到風淨臉紅,他不想取笑,反而有點貪看他笑起來的羞澀模樣……
如果他是女的,他應該早就一把抓過來吻下去了吧?如果他是女的……黑木焰失笑,真的覺得自己瘋了!是因為半個多月沒踫女人了嗎?所以眼前這個長得嬌小可愛的男人,才會這樣撩撥起他的情緒?
「不了,我不要看。」雖然她很想啦,可是女人要有女人的矜持。
「還剩幾圈?」
炳?怎麼話題突然跳到這里?
風淨看著他,他的眉斜挑著,一副根本沒打算妥協的樣子。
「兩……三圈。」
「嗯?」黑木焰眯眼,知道她在說謊。
「七圈啦。」厚,吃定她就是了!
「快點跑完,我等你吃飯,別讓我餓太久。」說完,黑木焰轉身揮揮手走人,優雅離去的模樣,說有多迷人就有多迷人。他有比方哥哥帥嗎?風淨看著看著,甩甩頭。答案當然是沒有!她家的方哥哥可是這世上最優雅迷人的男人,誰都比不上的……這黑木焰當然也不例外!
擺木大宅的老管家官田牧,一見到黑木焰從外頭走進屋內,隨即把手里的電話轉給他
「黑木先生,是風老爺。」
風淨的父親?
擺木焰挑眉接過電話,轉身在一旁的米白色沙發上落坐。「我是黑木焰。」
「黑木先生,我們家孩子已經到了吧?」風珍木在電話另一頭笑呵呵地。「如果有教導無方的地方,請黑木先生多多海涵啊,你也知道,現在的年輕人總是愛玩,難得她有心要接班,就算知道她一定得讓你頭疼了,也請你多多幫忙。」
「您老好說,風少爺除了身子骨弱些外,其它倒沒什麼讓人頭疼的地方,我既然答應過您,就一定會做到,也希望您切勿忘記對我的承諾。」
「這是當然的,我之前從來就不知道方少淮是黑木先生的人,現在知道了,黑木先生又如此爽快允諾教導我的孩子,我自然是萬萬不敢再把少淮綁在身邊了。老實說,十年來,我都快把他當成我的親生兒子了,放他走,我可真有點舍不得呢……」
「舍不得也要舍。」
風珍木一愕,想不到對方這樣的冷漠,臉上的笑容有點收斂了。「是啊,就算是自己的孩子,翅膀長硬了還是會飛的。」
「這倒是。」黑木焰撇撇唇。「如果您老沒事的話,我要掛電話了,等會兒還有一個視訊會議,就不多說了。」
「是是是,那……風淨那孩子就請你多多照顧了。」
「我會的。」說完,黑木焰掛上電話。
風珍木那頭,听到對方掛斷電話的聲音,眉一皺,有點上火的重重把電話給掛上。
方少淮一走進風董的辦公室,就看見這一幕。
他一身筆挺西裝,全身上下充滿著尊貴優雅的氣質,笑起來的感覺讓人如沐春風,讓人想依靠,也讓人想信任,雖然只掛著木子財團董事長特別助理一職,但已幾乎包辦整個財團的所有事。
「是哪個人惹您生氣了?董事長?不愉快的事就交給我處理,不要氣壞了您的身體。」方少淮不卑不亢的低聲詢問著。
總是這樣,照看著一切,比他的親生孩子還要關心且了解他的喜怒。
風珍木看著方少淮,這個十年前被他在路邊撿回一條小命的孩子,轉眼已經二十八歲了,這十年來,他栽培他、養育他,這孩子也認分而努力,學成歸國之後就非常賣命的替木子財團工作,替他分擔了不少重擔,如今要放人,還真是舍不下也不甘心啊。不過,畢竟是人家的孩子,雖然他也曾經有過把方少淮變成女婿的念頭,但,那種想法終究是一閃而過,從不曾在他腦海中真正逗留過;風淨再怎麼沒女人味,他風家的女兒也該嫁給門當戶對的對象啊,就像是黑木焰……
「听過紅火集團嗎?」風珍木突然問。
方少淮看了風珍木一眼。「是。紅火是近幾年才在香港竄起的地產投資公司,購地眼光精準無比,據說談判以犀利聞名,每次出手都震撼同業,卻很少有人知道這個集團的幕後老板是誰。去年澳門賭場的開發案,就是紅火集團從我們手中搶走了標案。」
辦火這幾年攻城略地,早就讓業界人士繃緊神經,每次只要有土地標售案,大家都會先私下詢問是否有紅火集團參與競標,搞得人心惶惶,不想失之交臂又不想當冤大頭……
風珍木有點小得意的笑了笑。「你也沒見過紅火的幕後老板吧?」
「是沒有。通常代表出席的是一位叫山野櫻子的小姐,據聞山野小姐和紅火的幕後老板關系匪淺,只要她親自出馬的投標案,幾乎都是由她全權決定。」
「喔?那個女人……是日本人?」
「是的,但她會說一口非常流利的中文。」
風珍木皺眉,一會兒點點頭一會兒又搖搖頭,驀地問︰「如果是你要選老婆,你會喜歡我們家風淨還是那個日本女人?」
奧?方少淮莫名的望著他。
風丫頭為什麼要和那山野櫻子擺在一塊被評論呢?這兩個女人根本就一點關系也沒有不是嗎?還是……
「董事長,你想把風淨嫁給紅火集團的幕後老板?」
風珍木聞言哈哈大笑。「如果可以,那當然是最好的,你說是嗎?少淮?就算暫時先受點氣也沒什麼不對吧?放長線釣大魚,很多事急不得,對吧?」
「是。」方少淮點頭應了聲。
所以說,風珍木認識紅火集團的幕後老板?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正在沈思中的方少淮,再一次被風珍木的話給打斷
「風淨這丫頭最近突然收心說要學習當一個接班人,所以我把她送到一個地方去受訓了,可能會有大半年不在家,你不要擔心。」
方少淮意外的看了風珍木一眼。「她真的說要接班?」
那丫頭不是一直都很排斥接下木子財團嗎?怎麼突然會點頭答應要接手?這其中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內情嗎?
「是啊。」還是為了你呢。風珍木笑笑地答。
至于風丫頭為什麼這麼關心方少淮的未來與自由權,他這個當爸爸的不想深究,反正,不該發生的事他就不會讓它發生,這也是他這麼爽快答應送走方少淮的另一個理由。
比較令人想不到的是,這麼剛好同時有兩個人來找他談條件,為的都是方少淮的自由,一個是風淨,一個是黑木焰;黑木焰在前,風淨在後,事情巧合得就像是上帝特別為他安排好的。
所以,他這老人等著坐收漁翁之利也不為過吧?
風淨的眼皮跳動了一下。
來到黑木大宅的這幾逃詡一樣,常常不自主地眼皮亂跳,讓人有點不安,伸手去模也沒法子讓它平靜下來。
天方亮,窗外的天空一半深黑一半橙黃,美麗得詭譎而又不可思議。
像是定了時的鬧鐘,她竟然習慣在這個時間醒過來,貪看著窗外天空的美麗,還有……
敲門聲。
風淨趕緊閉上眼楮裝睡。接著,一個高大俊美、穿著一身運動服的男人,便這樣堂而皇之的走進她的房間,一把掀開她的被子叫她起床。
「小家伙!起床了!今天跑八圈!」喚她的不是別人,正是堂堂黑木幫台灣分會會長黑木焰先生。
打從第一天報到被他操了二十圈之後,這男人不知哪根神經不對勁,竟然天天七早八早把她從床上挖起來,說要陪她跑步,準五點,一秒不差,真是有天神的意志才做得到。
打從那一天起,她每天穿著運動服睡覺,免得被他看到不該看的,模到不該模的。
跑完,他們一起吃早餐,他叫她讀英文報紙給他听。
她第一次念英文報紙給他听的時候,他的眼楮張得大大的,漂亮而誘人,像是很意外她可以念出一口漂亮流利的英文。有那麼一剎那,她把他誤認成天使。
但,他當然不是,因為下一秒,他那張嘴又很自然的露出尖牙來,身後展開一對黑色的大翅膀,活月兌月兌是個惡魔,說她念英文一點韻味也沒有,听得他直想睡。
之後,訓練課程開始,他不知打哪兒找來一堆古今中外的企管財經書籍及名人傳記堆到她面前,要她慢慢看細細讀,每天跟他報告讀書心得,半年之內務必把這些內容看完且融會貫通。
說完,在大大書房的一角,他看他的書,開他的會,打他的計算機;她則窩在另一邊遠遠的那一角,死命活命的K他堆在她面前的巨冊書典。
書房有三面落地窗,一面在她這頭,一面在他那頭,另一面最大的則在書房的正中央,白色木格子窗望出去,是滿山的綠和滿園子的花,仔細點瞧,可以瞧見風在吹,陽光暖暖地篩落而下。
有沒有這樣美的風景啊?
她常常貪看這美麗風景而發呆,直到那惡魔又揮動翅膀飄到她眼前,高高在上的斜睨著她。「像你這樣讀書,八百年也看不完這些書的十分之一。」
她頭低低,瞄了一眼那看起來約莫三十來本的書籍。
太小看她了吧?就算她發呆一半、念書一半,這些書也花不了她兩個月。
「怎麼不說話?」黑木焰伸手抬起風淨低下的頭。
手底下的那張臉似乎有點受到驚嚇,像是被雷打到似的趕緊將身子退開,差點從椅子上跌下去
「那個……半年看完三十幾本書,所以六天看完一本書就可以了,那我們今天要討論什麼主題?會計?經濟?統計?企管?」一雙眼,閃閃爍爍地亂飄,唇在笑,臉皮在笑,可她心里驚懼得很呵!想都沒想過這男人的一只大手,只是輕輕踫上她的臉頰,就可以對她產生非常怪異的影響力……
「你干麼?」黑木焰很明顯的對她這樣的反應很不滿。
他黑木焰的手很髒嗎?還是他風淨的臉踫都不能踫?
「我……沒有啊……」她對他笑笑,卻把椅子挪得更遠。「那個……不如我們訂一個時間好好討論一下關于企業購並的問題,您覺得如何?」顧左右而言他嗎?
一只笨鳥還沒學會走就要學飛,是嗎?才看幾天書就要跟他討論企業購並的問題?真好呵,他倒要看看這小子可以說出什麼名堂來!
擺木焰轉身拉來一張椅子便在她面前坐下。「就現在吧,想跟我討論什麼?」
「現在嗎?」終于可以月兌離無聊的看書時間了?
「是啊。」黑木焰涼涼一笑。明擺著要刁難,沒想到,下一秒竟然見到這小子笑開了嘴,一雙眼兒閃閃發亮。
「真是太好了,我有很多問題要問!」風淨很快的把椅子挪回大書桌前面、把一堆書堆在他面前,用手一本一本比啊比的。「關于這本書的第一七三頁,還有這本書的第兩百八十頁,和這本跟這本書的後半段,它們都一致性的提到企業並購之後的裁員及組織重整工作,我個人認為……」
嘖。這小子,沒想到一開口就絮絮叨叨停不下來。黑木焰靜靜听著,本來是有點心不在焉地,卻慢慢的被風淨觀察論點之犀利及分析事情的利落分明所吸引,甚至,感到意外不已。
眼前這小子,真的是那個大學念了五年還差點畢不了業的風家少爺嗎?
這個風淨……先不論這番講得頭頭是道的企業道理,光是可以在短短幾天之內就把這些書給讀過,而且把內容和頁數都記得清清楚楚,就足夠打敗一干子的碩士博士。
「這些書,你看了幾次?」他驀地打斷她。
奧?「一次。」風淨的眼楮又開始亂飄了。
「以前讀過嗎?」他又問。
風淨低下頭,忍不住咬了咬唇。「……沒。」唉唉唉,她真的太得意忘形了,瞧,她干了什麼好事?現在麻煩大了……
丙然,黑木焰沉默了好一會兒,開了口︰「你是不是有什麼該告訴我卻沒跟我說的?嗯?」
「……沒啊。」
「風淨。」黑木焰溫溫的念起她的名字,柔得像春風一樣,坐在另一邊的風淨卻莫名感覺到一股涼意。「或許我該提醒你一句,我最痛恨的一件事就是欺騙,如果有人騙了我,你知道下場如何?」
風淨抬眼瞄著他。「……斷手斷腳……還是不留全尸?」
他只是看著她笑,詭魅迷人的笑。
明明窗外艷陽高照,她卻一股勁兒覺得冷。
「我只不過是看書看得比較坑邙已……」
擺木焰依然笑看著她,不語。
「英文也不錯……」她小小聲的補了一句,見他依然掛著那抹恐怖的笑,風淨忍不住又補了幾句。「當然,我的智商也很好。我不是說過嗎?我很聰明的,是你不信,非要把我當傻瓜……」怪了,聰明有錯,當笨蛋就沒錯喔?她為什麼要跟他解釋她為什麼很聰明這件事呢?黑木焰眯了眼,直勾勾地啾著她瞧。
所以,是他的錯嘍?結果是他被這小子耍了,從頭到尾,他才是那個真正的笨蛋!
「我從來就沒說自己很笨喔。」她還想解釋什麼。因為她看見那張俊美的臉似乎染上一抹黑氣。
「你是沒說過。那大學念五年還念到快不能畢業是怎麼回事?」黑木焰試著心平氣和。
第一次,他開始對自己看人的眼光感到深度的質疑,這都是因為眼前這小子。
明明一點男人味都沒有,又愛哭,怎麼看都是扶不起的阿斗一枚,卻一次又一次讓他的情緒失了控,變得易感莫名。
心,妄動著。是為風家老頭子感到一絲欣慰嗎?嘖,這真是世紀大笑話了。
聞言,風淨低下頭,把嗓音壓得很低很低。「那是因為……我想讓爸爸丟臉,讓爸爸對我失望,很想很想,就這麼做了,好像也沒為什麼,就是想這麼做,圖個痛坑邙已,卻發現這樣做也沒多快樂。」
這樣的話,她連她最親近的方哥哥都沒說過,這樣輕易的對他說出口,連她自己都感到意外。是因為太害怕他?還是這男人莫名的給她一種可以信任的感覺?
她的直覺告訴她,答案是後者,雖然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室內陷入一片靜寂。
良久,才听到黑木焰低沈好听的嗓音輕輕傳了過來
「我們開始討論吧,關于你剛剛提出的問題,有很多客觀與主觀的因素,必須因時因地因各家企業體不同的狀況來一一研究……」
他沒問為什麼,也沒再深究。
是因為他懂得她那骨子里非常幼稚可笑的念頭?還是根本不想研究她這種沒有建設性的小小心事?
風淨幽幽地看著他。不管是什麼,此刻的黑木焰看起來好體貼也好溫柔,光是這樣安安靜靜的坐著听他說話,她就覺得好心安,好平靜。
她不懂這樣的心情代表著什麼,直到某一天的午後,她看見了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