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魍魎 第9章
林子心看看佔星師那像是沒有休息好的樣子，」你可以嗎？我今天一早要查房，想快些趕回去準備。」
「可以，再怎麼也比你的駕駛技術好。」
車子返回聖凱瑟琳醫院，林子心跳下車就匆匆趕往住院大樓。
佔星師看著林子心修長的身影消失在大樓里，有些黯然地抱怨︰」寶貝真是的，一點情意也沒有。」
林子心急忙準備病歷、更衣、消毒，九點整，便帶領三名機械人護士，一起來到腦科病房查房。
一一看過自己負責的病人的病情，又和機械人助手討論了下一步的診療方案，直到下午一時，林子心方才小息片刻，然後又勿勿趕往聖凱瑟琳研究院，听眼科黃柄全教授的課。
晚上八時許，林子心才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凌幽幽正在客廳里和瑪麗安說話，一見林子心回來，忙迎上來，替他換下外衣。
林子心滿以為凌幽幽定會問他昨天整夜未歸，去了哪里，也早想好了托詞，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凌幽幽只字未提，只是和林子心說新房裝修的瑣事，又聊些無關痛癢的小事情。
等送凌幽幽回去之後，瑪麗安捧一杯茶，溜溜地轉到林子心面前。
「醫生，你昨晚一夜未歸，干什麼去了？」
「沒什麼，遇見老，老朋友，聊起來忘了時間。」
「真的嗎？」
「你什麼意思？」林子心反問，」你越來越像娟姨了。」
「如果我是娟姨，你現在可就慘了。」瑪麗安頭部的電子屏上，顯示出幸災樂禍的表情，」你不要以為凌小姐不問你，你就沒事了。」
「對哦，我還以為幽幽要大興問罪之師呢。」
「這才是凌小姐聰明的地方。」
「怎麼說？」
「如果當時就問，你一定把早就準備好的一套說出來，她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對吧。不如過後再找個合適的機會，在你們兩個親熱的時候再問，你一定乖乖說實話。」
「嘩，」林子心叫起來。
「有一套吧。」瑪麗安得意的問。
「是，有一套。那我怎麼應付？」
瑪麗安露出生氣的表情，」醫生，你真是的，一夜未歸在外面風流快活，還要再欺騙可愛美麗的未婚妻，你太過份了。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
林子心攤開手掌，」瑪麗安，我是那種人嗎？」
「可你整夜未歸總是事實，人家會怎麼想呢？」
林子心頭靠在沙發背上，閉上眼楮，」我就知道會擔了這虛名。」
「你到底干什麼去了。」
「被佔星師拉到他的新房去了。」
「他買新房子了，我也要去看。」瑪麗安興沖沖地叫起來。
「好了，你別再添亂了。」
「好好的，他買房子做什麼。」瑪麗安嗡聲嗡氣地問，然後繞著沙發轉圈子，突然大聲說︰」啊，我知道了。」
「什麼？」林子心只覺得頭痛，不管什麼事，只要被他的多事而繞舌的機械人家務助理瑪麗安一摻和，準沒個好。
瑪麗安湊過來，低聲說，」醫生，佔星師是不是準備和你結婚？」
林子心嗚一聲，撲倒在沙發上。
瑪麗安不無得意，」我說對了。醫生，你真幸福，要和兩個人結婚了，他們都長得那麼美，人也很好，而且……」
「瑪麗安，拜托你別說了，我頭疼。」
「只要一提到佔星師你馬上頭疼。醫生，他是真的喜歡你。」
「夠了，別再提這個偏執狂了。」林子心扶著頭站起來，」我要睡了，真累。」
「醫生，你們昨晚做了什麼這麼累呀。」瑪麗安跟在林子心身後追著問。
林子心轉過身，露出詭矣邙溫和的笑容，瑪麗安十分熟悉林子心的這個表情，通常這個時候，林子心已經是很生氣了，于是開始後退。
「我們什麼也沒做！」林子心說完，走進臥室僕倒下去，真想長眠不醒。
周末，凌幽幽帶了采辦好的菜，來為林子心做飯，一起渡過周末的二人時光。
「我們什麼也沒做！」林子心說完，走進臥室僕倒下去，真想長眠不醒。
周末，凌幽幽帶了采辦好的菜，來為林子心做飯，一起渡過周末的二人時光。
第12節
等到兩人靜靜相依，享受良霄之時，凌幽幽軟軟地問道︰」阿林，那天，你一晚上沒回來，我好擔心你的，你到底去了哪里。」
林子心擁著凌幽幽，」我去了一個，一個朋友那里。」
「干什麼竟然一個晚上都不回來。」
「他，他要結婚了，讓我看看他的新房，聊著聊著，就忘了時間，所以，就在那邊過了一夜。」
凌幽幽笑起來，」哦，算是紀念最後的單身生活。」
「大概是吧。」
林子心沒有全說實話，也沒有全說假話，他只是想，如果凌幽幽知道，自己的」朋友」是要和自己結婚，還不知要如何想呢。
香島市最著名的八卦娛樂雜志，發行量達近四十萬份——《水晶周刊》編輯部里，兩個人正在爭論。
周刊的副總編輯，楊定文，正對著得力手下——何自華，極盡誘騙危嚇之能。
「自華，我告訴你，不管你肯還是不肯，有什麼方法，無論如何，一定要采訪到他。」
「我也告訴你，如果是別的什麼人，那我或者可以真的為了工作，什麼都行，但是，這一樁不成。」
「為什麼，人人皆知你是最合適人選。」
「但是人人也皆知我不想和何氏掛上任何關系。」
「你看你，人人爭相與何冠豪攀親，巴不得扯上個什麼一表三千里的關系，你，真正是何冠豪的佷孫女，卻從不與何氏拉拉關系，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我是怎麼想的不用你管，總之我拒絕。」
楊定文不怒反笑，」你再考慮考慮，不用那麼快下結論。時間還有。自華，再想想，啊。」
拔自華怒氣沖沖自楊定文辦公室走出來，一坐在自己桌前。
同事孟詠婷把一杯咖啡放在何自華桌上。
「和老編吵完了？」
「是。」
孟詠婷一笑。
「你倒是說說，」何自華敲著桌子，」大家都知道，我不想和何氏掛上任何關系，他為什麼還要把這麼件差事交給我，為什麼？」
「因為你真正是何家人，由你去比較好。」
怎麼你也這麼說？」
「這是事實。」孟詠婷點出來。
拔自華往椅背上一靠，雙手交抱胸著，」隨便他啦，反正我不去。」
孟詠婷推了何自華一下，」你看你，別人拼命想去，老編還不讓，交了個美差給你，你還推三推四。」
「誰想去誰去嘛。」
「我們不是何家人。」
拔自華撇撇嘴。
必到家，吃過晚飯，何自華獨坐書桌前，撐著臉發呆。
說歸說，可是，要是老編真的用高壓，強迫自己做這一單采訪的話，也不好強拒。
「到底要怎麼辦嘛？」何自華有些心煩意亂，敲著電腦屏幕自語。
「自華，怎麼了？工作上遇到問題了？」何自華的父親何啟凡，不知何時走了進來，問道。
拔自華嘟著嘴道︰」沒有。」
「沒有，那為什麼一回來就悶悶不樂？」
「其實也沒什麼。」
拔啟凡露出溫和的笑意，拉過椅子坐在女兒對面，」來，把那個’也沒什麼’，說來听听。」
望著父親和藹的笑臉，何自華低下頭，」真的也沒什麼，不過編輯想我去采訪何家人。」
拔啟凡追問︰」哪一個？」
「凌幽幽。」
拔啟凡點頭，」哦，你叔公的誼女，和林醫生訂婚的那一位，是嗎？」
「就是她。也不算何家人啦。想我去采訪他們賢伉儷。」
拔啟凡了然，女兒一向不願與何氏掛上關系，雖然自己也覺得女兒在這個問題上有些太偏激，但是，她有她的理由，何啟凡很尊重女兒的意願。
「我知道了。如果你真的不願意去，就推掉吧。和上司講明理由就可以了。」
「問題是人家不認為我的理由是理由。」何自華煩惱地低叫。
「這個，就要看你的說服技量了。需要自己處理，我幫不上忙了。」
「知道。」
拔啟凡出了書房，正遇上妻子陸宜家的目光。
「自華怎麼了？」
「不想采訪何家人，沒什麼，不必擔心，她自會處理。」
陸宜家道︰」這孩子，就是怪，自家人，總是別別扭扭的，也不和自欣自樂她們一淘。」
「這都怪我，」何自華說，」我一直認為在大學任教，是最好選擇，而沒有進入何氏的企業工作，所以，小的時候，自華總是被別的兄弟姐妹們取笑，結果就變成這樣了。」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選擇，我覺得你不做生意反而好些。」
「說的是，我哪是做生意的材料。」
書房內，何自華仍在生悶氣。
拔啟凡是何氏的第五代，大學畢業後一直留校任教，沒有象其它何家人那樣，進入何氏企業王國的某個公司工作，當然，教師的生活很平靜，相對的，也很是清寒，于是，何自華幼時，總是在家族聚會時，被自己的一眾堂兄姐弟妹們取笑，小阿子們不明白大人的選擇，但是會做自己的判斷。慢慢地，何自華本能地抵觸何氏，以及何氏企業，連帶的，長大後，也不太願意和何家的一眾名媛們往來，她有自己的朋友。按理說，身為正統的何家人，何自華也算得一個千金小姐了，可她一點也不喜歡」何家小姐」這個名頭，像自己的父親一般，她淡泊名利，只想過清靜的生活。
趴在桌子上好一會，何自華想出一個折衷的辦法︰先和凌幽幽接觸一下，如果不投緣，就馬上推掉這個采訪，人家也不一定願意被采訪呢；如果比較投緣，那麼再考慮。
想好了處理方法，何自華松一口氣，開始玩起電腦游戲來。
第二天，楊定文來問何自華，」大小姐，您到是去還是不去。」
「去，去。可是，人家也不一定願意被采訪。」
「這就全看您的了。」
「萬一不行呢？要是被一口回絕了怎麼辦？」何自華問。
楊定文自顧自握住拔自華的手，」大小姐，今年的花紅，就全看你的了。」
拔自華抽回手，沒好氣地說︰」有那麼夸張嗎？」
「你要知道，這一對新人是本年度最受著目的，抵的過許多許多政要和明星，如果不是人家客意低調的話，婚訊早已轟動全球。我說的一點不夸張。」
「我才不信，還低調，全球各大報上全看的到結婚消息。」
「大小姐，何家好歹有生意上往來的朋友，結婚這樣大事，不公布怎麼行，而且，凌小姐嫁的是林醫生！林醫生！林醫生極少接受訪問，要是我們可以做個獨家，哇。」
楊定文陷入幻想中，兩眼閃閃發光。
拔自華突然地，不忍心潑老編的涼水了，因為楊定文對于八封新聞的熱情，全編輯部都知道，他對工作的那種執著，足以打動許多人。
「好了，我試試看，我盡量試，好吧？」
「謝謝，向你至敬！」楊定文滿意地離開。
拔自華抓抓頭，」唉，上當了。」
孟詠婷走過來，推了何自華一下，」你真好命。」
拔自華翻個白眼，」我怎麼好命了？」
「可以采訪到林醫生啊，還不好命，你沒看見全公司的女同事都羨慕你羨慕地流口水嗎？」
拔自華撇撇嘴，」有什麼好羨慕的。」
「林醫生長的好英俊。」
「知道，可是如果沒醫術沒醫德，就不算好醫生。」
「人人都知道林醫生仁心仁術。」
「等我見了他本人再說吧。」
背著自己的大背包，何自華來到了何氏在香島的分公司。
面對著前台接待小姐疑問的眼神，何自華只覺得不舒服，心想，我要見你們經理，和他有什麼事，是我和你們經理的問題，用的著你們盤問再三嗎？
拔自華壓住心中的不快，臉帶微笑地說︰」我沒有預約，請告訴你們的李經理，我姓何，我叫何自華，告訴他這些，見不見我是他的事。」
片刻，何氏在香島分公司的常務經理李季平從辦公室內迎出來︰」自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李伯伯，我來看看你，最近好嗎？」
兩個人一面寒暄，一面走進了李季平的辦公室。
叭著香濃的咖啡，李季平笑看著何自華，心中猜測著她此來的目的。何自華雖然是何冠豪的佷孫女，但是一向少和何家人走動，也不在何氏供職，她是自己找到了記者的工作，如今這無冕之王突然到訪，李季平多少有些意外。
拔自華一面喝咖啡，一面打量著辦公室的布置，」李伯伯，怎麼過了一段時間，你這辦公室一成不變嘛。」
「誰說沒有變，我不是就變老了嗎？」
「才沒有呢，您是老當易壯。」
又聊了些其他，何自華似無意地問︰」李伯伯，听說叔公的誼女凌幽幽小姐，也在香島的分公司工作，在公司嗎？我想約她一起喝個咖啡。」
李季平微微一笑，」凌小姐嗎？她最近比較少來公司，聖誕節她就結婚了，現在請了假在忙結婚的事。」
「我可以去她家里拜訪一下嗎？想對她說聲恭喜。而且，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我是可以幫上忙的。」
李季平皺起眉，」這個啊，我不清楚她是否在家，近來她時常出外購物。」
「那正好，我可以陪她購物，女孩子在一起來有得商量。」
「但她也常在林醫生那邊。」
「我想去看看她。」
李季平知道，何自華到底亦是何家人，凌幽幽未必不想和她交往，于是說，」她，我幫你聯系一下看看，好不好？」
「那謝謝李伯伯。」
待要走了，何自華湊近李季平，小小聲問︰」李伯伯，問你一件事。」
「什麼，神神秘秘的。」
「那個，林醫生本人，真的和傳說中的一樣嗎？」
李季平拉拉何自華那像男生般的短發，」你呀。告訴你，林醫生本人勝過傳言多多，我自問還真沒見過比他更具風彩的人物。你自己見了，就知道了。」
李季平很快就安排好了凌幽幽與何自華的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