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魍魎 第8章

雖然表面上看，凌幽幽依然很活潑，但是林子心知道，失去了李子慧，凌幽幽很難過。

只要有時間，林子心盡量陪在凌幽幽身邊，而凌幽幽對林子心，越發依戀。

一日，林子心晚上才回到辦公室，吃過晚餐，凌幽幽陪著林子心一同收看旅行節目。

夜深了，林子心輕輕搖搖身邊幾乎睡著的凌幽幽，」幽幽，起來吧，晚了，我送你回去。」

朦朧之中，凌幽幽抱住林子心的脖子，」我不想走。」

「乖，起來吧，我送你。」

「不要，」凌幽幽的頭抵在林子心胸前，」我不想走，我一個人怕，我想住在你這里。」

林子心溫和地哄著凌幽幽，」乖，別鬧。」

「為什麼我非走不可？」凌幽幽抬起臉來問。

林子心停一下，」因為現在還不是留下來的時候。」

「我們已經訂婚了，而且全世界都知道我們訂婚了。」凌幽幽把她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

「幽幽，現在不合適。」林子心只能這樣說。

「一定要等到結婚後，我才能住在這里嗎？」

林子心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凌幽幽靠在林子心胸前，用手指撥著林子心的襯衫鈕扣，低聲說︰」不能早點結婚嗎？不要讓我等那麼久，我怕，怕失去你。」

林子心嘆氣，」幽幽，我希望可以修完眼科再考慮結婚。」

凌幽幽扁扁嘴，不再說什麼，乖乖地讓林子心送她回去。

再一個周末，凌幽幽提議去看望熊教授夫婦。

一家四口親熱地坐成一桌吃飯。

看著美麗又乖巧柔順的二兒媳，杜明娟心里不知多麼高興。

吃過飯，凌幽幽陪著杜明娟一起聊天、看電視，而林子心和熊教授在書房討論工作。

「幽幽，阿林時常陪陪你嗎？」杜明娟問。

「嗯，只要可以抽出時間來，他就會陪著我。其實我也不很需要他陪，相反，可以陪在他的身邊，我就很滿意了。」

杜明娟了解林子心的個性，知道他不會只埋首工作而不理會未婚妻，十分放心。

把手上削好的水果遞給杜明娟，凌幽幽依偎在杜明娟腳邊，把頭靠在杜明娟膝上。

杜明娟想起」承歡膝下」這個詞來，不由一笑。

兒子們都太忙，只想著工作、學習，也只得這一個準兒媳承歡自己膝下了。

杜明娟伸手，一下下撫模著凌幽幽地長發。

凌幽幽突然開口說道︰」娟姨，你說，我和阿林的第一個小阿，你喜歡男孫，還是女孫？」

杜明娟聞言，先是一愣，然後又驚又喜，」你們……」

凌幽幽垂下眼簾，俏臉一紅，」沒有啦，我只是隨便問問嘛。」

杜明娟拉著凌幽幽地手，」都好，都好，都喜歡，都喜歡。」

這一番對話，被站在客廳外面的熊熙來教授听見了。

周一的晚上，熊教授把林子心叫到自己辦公室。

「阿林，我問你，你和幽幽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看著熊教授一臉嚴肅，林子心有點模不著頭腦，」說好的是明年聖誕節，等我修完眼科再談。」

「昨天，我听到幽幽問你娟姨，是喜歡男孫還是女孫，你老實說，你們，嗯，如果……那就不如趕快把婚給結了，明白嗎？」

林子心先是一愣，然後慢慢皺眉，」教授，我和幽幽，我們沒什麼的。」

「沒什麼？她天天在你那邊，沒什麼？反正你們訂婚盡人皆知，你做出什麼也沒人怪你，不過，先上車後補票這就不好了。幽幽是好女孩子，你們相處的也很好，我和你娟姨都很喜歡她，起初我們還很擔心你們處的不好，現在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反正，你做了什麼自己清楚，快快結婚是正經，明白嗎？」

林子心知道越描越黑，于是干脆不再辯白，只是乖乖听訓。

林子心回到自己辦公室里，獨自靜坐良久。

不是不喜歡凌幽幽，相反，相處的這段時間，林子心越來越喜歡這個溫順乖巧的女孩子，雖然她年紀小，但是也蠻懂事。林子心起初是擔心過，無法和凌幽幽相處，可是現在，幾乎所有的空閑時間，都和凌幽幽一起渡過。他真的是喜歡凌幽幽的。

但是，林子心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愛凌幽幽，他喜歡她，但是不愛她。

不知為什麼，林子心總是覺得他和凌幽幽之間隔了一層什麼，使得他無法打開心扉地去面對她。

這種感覺很奇怪，林子心無法解釋。

思量良久，林子心決定妥協。

有了凌幽幽在前，以後，自己再和什麼人交往，一定會被家人和友人與凌幽幽做比較，可是，要想再找到一個和凌幽幽旗鼓相當的人，恐怕是不可能的，凌幽幽傾城的美貌，僅這一點，就無人可及。

「結婚之後，一定就可以愛上她了。」林子心自語。

「結婚也好，就定下來了，成家之後，一切當大不相同。」孤兒的林子心，其實心底里十分盼望有自己的家，只是因為專心于工作，便把這份心放了下來，現在，即然凌幽幽一心想早點嫁過來，那麼，就結婚吧。

九月中，傳統的中秋節。

林子心帶凌幽幽回熊教授家里吃飯。

明子心、杏子心都打電話來問候。

受到節日氛圍的感染，凌幽幽不由悄悄用渴望地眼神看著林子心。

在回去的路上，林子心問︰」要不要去我那里再坐坐？」

「好。」

站在林子心辦公室的窗前，望著天空一輪明月，凌幽幽有一絲悵惘。

林子心走過來，自身後將凌幽幽擁住，一手，自辦公室抽屜內，取出一個天藍色的絲絨盒子，遞給凌幽幽。

「過中秋還有禮物嗎？」凌幽幽欣喜地接過來，打開。

是一枚鑽戒，式樣典雅大方，正是凌幽幽喜歡的式樣。

凌幽幽轉過來看著林子心，有點不敢相信。

林子心握住凌幽幽的手，「幽幽，嫁給我吧。」

凌幽幽忙不疊地點頭。

「今年聖誕節結婚，好嗎？」

「好。好。」

林子心替凌幽幽戴上戒指。

戒指的尺寸十分合適，顯然，林子心是早有準備。

他終于開口了，婚期提前了。想到計劃得乘，凌幽幽有點得意，又不敢表露出來，于是把臉埋在林子心懷里。

「婚禮方面的事情，都由你來定，你喜歡怎麼樣就怎麼樣，要到哪里渡蜜月我都沒意見，只要你開心就好。」

凌幽幽不住點頭。

林子心執著凌幽幽的手，放在唇邊，深深吻一下。

凌幽幽只覺得心醉，伸開手臂環抱住林子心，兩人深深擁吻。

遍事，就這樣訂了下來。

馬上，何氏在各大報紙上發布了婚訊。

熊熙來夫婦、何冠豪及聖凱瑟琳的兩位王院長，均十分滿意。

拔冠豪本人仍在瑞士，但是派了專人來打理婚禮的一切事宜。

這個婚禮算是本年度何氏及聖凱瑟琳醫院最大的盛事。

準新人反而不用多操心，林子心依然每周工作超過四十小時，同時兼顧學業。

凌幽幽一門心思的準備重新裝修房子，天天收集家居裝飾方面的資料，一面和林子心商量，像是有了新工作般的忙碌起來。

林子心自課室里出來，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想到凌幽幽一定還在等自己吃晚飯，于是加快腳步。

在走過一片花圃時，突然，林子心停了下來。

空氣中，一是股淡淡的古龍水與煙草渾和的氣味。

「你可真敏感。」

一個高大的身影自樹叢後閃出來，黑夜里，他的眼楮閃閃發亮。

「我等你很久了，阿林。」

林子心望著佔星師，靜默不語。

佔星師一逕走過來，伸手去拉林子心，」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林子心禮貌地閃避，」太晚了，明天再說可以嗎？」

「不行，寶貝，一定要今晚。」

「我還有事。」

「去陪你的未婚妻是嗎？」佔星師盯著林子心，目光犀利，」你，也應該陪陪我才對。」

林子心皺起眉心，臉色變得很不好看，但是只不說話。

「要不這樣，先去和你的未婚妻報告一下，我們再走？」

想到佔星師和凌幽幽相見可能發生的情況，林子心只覺得頭疼，于是只得妥協，」好吧，請快一點。」

佔星師拉起林子心的手臂，帶他離開了聖凱瑟琳醫院，登上自己那輛銀白色的跑車。

車子在公路上飛馳。

一直開了快一個小時，仍然未到目的地。

「到底你要帶我去哪里？」林子心奈不住，問道。

「寶貝，不要急，很快就會到了。」

林子心盤算著，以佔星師的駕駛速度，要開這麼久，可見是一處離聖凱瑟琳很遠的地方。

終于，車子在一棟別墅前停了下來。

走下車來，林子心環顧四周。

周圍都是樹林，看得出是半山，可以听到濤聲，應該是在臨海岸的地方。

「這里在市西郊，半山的別墅區，放心，不是什麼可怕的地方。」佔星師停好車，走過來說。帶著林子心，走進房子。

佔星師打開燈，林子心環顧四周。

這是一所兩層的小樓，設計、布置的相當精致，匠心獨具。

整個客廳，以黑白兩色為主，空間很寬敞，家具的線條簡潔明快，毫無任何繁復的裝飾，牆壁雪白，燈光明亮。

「參觀一下吧。」佔星師說。

佔星師帶著林子心參觀整棟房子。

整棟房子共有六個房間，兩個浴室，另有客廳、書房、廚房、運動室等，設施齊備。裝修全部為黑白兩色，並無其他任何的小擺設，牆壁一色雪白，不掛任何飾物。

一圈看下來，林子心有種熟悉的感覺，他就是喜歡這樣的裝修。

坐在客廳黑色寬大的絲絨沙發上，喝著咖啡，佔星師問，」這里的裝修，不錯吧。」

「嗯，很有性格，不像有些人，把住所裝修的像酒吧，或是影樓，要不就是博物館什麼的，我覺得這里的裝修很不錯。」

「喜歡嗎？」

林子心點點頭，突然，他有種不祥的感覺，放下杯子，直視著佔星師。

他帶自己來這里，難道只是為了讓自己看他新買的房子嗎？林子心暗想，突然，他一下子明白過來，幾乎沒跳起來。

「寶貝，你反應過來了？」佔星師笑問。

「這里是……」林子心有些不敢相信。

「我們的新房。」佔星師講出答案，」你還滿意嗎？都是按你喜歡的布置的，而且，我連書房也為你準備好了，包括醫學書籍和電腦、衛星通訊器、傳真等等設備，都準備好了。」

「你到底想干什麼？」林子心沉聲問。

「我想干什麼，你會不清楚嗎？」佔星師懶懶地靠在沙發上，笑看著林子心，」你不會忘了我說過的話吧。」

「你說過什麼？」

「嘖嘖，你的記性真不好。我說過，如果你要和她結婚，就得和我。現在，你要和她結婚了，當然我們也得準備新房。」

「胡鬧！」

佔星師搖著手指，」別這麼說，寶貝，我可是很認真的在做這件事，為了這房子我花了不少心思，你一點也不感激，我會傷心的。」

「我為什麼要感激，你買房關我什麼事？」

「怎麼不關你的事，我們要結婚，你要住餅來的，你不會忘了吧。」佔星師慢慢坐起身，目光炯炯地盯著林子心，仿佛盯著獵物的鷹。

望著佔星師的眼，那一金一藍的雙眸，林子心只覺得一股寒意。

站起身，林子心說，」我要回去了。」

佔星師也站起來，」不行，寶貝，今天你得留下來住。」

「為什麼？」

「你天天和她在一起，只一晚和我，這有什麼？」

林子心看著佔星師，」你不覺得你這麼要求很過份嗎？」

「不會，」佔星師攤攤手掌，」我只要求一晚，你可是天天和她再一起呢。」說著，佔星師把面孔靠近林子心，看著他的眼楮，」這個，我可是嫉妒的想，殺了她。」

佔星師眼中，寒光一閃。

林子心心中一凜。

兩個人對視半晌，林子心輕聲問︰」李子慧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佔星師笑了，」以我的身手，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如果是我干的，會被人發現嗎？」

想到那白色的物質，林子心也覺得自己判斷失誤。

不，不會是佔星師，不是他。

林子心轉身要走，佔星師搶上一步，一把拉住他。

林子心感覺到，佔星師手腕的力量，他那樣用力的握住自己的手臂，兩人挨的這樣近，自己幾乎可以感受到他炙熱的呼吸。

林子心回過頭，看著佔星師。

望著林子心無以倫比的英俊面容，一身濃濃的書卷氣，佔星師的眼神慢慢地變了，他緩緩地伸出手，輕觸林子心的臉頰。

林子心一驚之下，閃頭避開。

佔星師手臂一用力，將林子心拉到自己懷中，緊緊地擁抱林子心。

林子心錯愕、驚慌，沉聲喝道︰」放開我！」

佔星師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擁著林子心不放。

林子心開始掙扎反抗，」你快放開我！」

「不，我不放。」佔星師的聲音有些顫抖，」能讓我這樣愛著的、這樣深愛著的人，就只有你了。只有你。一見到你，我就知道我完了。當初一見到你，我就知道。我是真的愛你，如果可以的話，真想把心掏出來，讓你看看，讓你看到我有多愛你。」

林子心無語。

林子心可以感覺到的，佔星師的身體，升高的溫度，以及他有力的心跳。

餅了片刻，林子心問︰」你真的愛我嗎？」

「是，真的愛，真的真的愛。」

「那麼，就不要做出讓我討厭你的事情來。」

聞听此話，佔星師慢慢放開了手，但是仍然緊緊握著林子心的手臂不放。

林子心垂下眼簾，」可以讓我走了嗎？」

「不行！」佔星師斷然拒絕。

「為什麼？」

「不為什麼，今天我無論如何不會讓你離開。」

林子心軟語相勸︰」你這是何苦，別鬧了好嗎？」

「不。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麼？以為這樣說，我就可以放你離開，絕不。我只要求一晚，並不過份，總之，你今晚必須在這里。」

林子心突然一甩手，掙月兌開來，就往門口跑去。

可是佔星師動作更快，一把將林子心攔腰抱住，一個轉身，林子心已經結結實實地跌落到沙發上。

佔星師隨即伏來，一手撐在沙發上，一手撐在沙發的扶手上，深邃的目光，看進林子心的眼楮里，周身都流轉著一股邪魅的味道。

「別當我是傻瓜，寶貝，你太低估我了。」

林子心很清楚，佔星師是國際級的殺手，自幼接受嚴格的訓練，精通各種格斗術，自己絕對無法和他硬踫硬，于是問︰」你不用保護龍王嗎？」

「寶貝，龍王身邊有十大高手，他不會有事。」

「你確定？」

「當然，你以為霧影和紫楓他們是干什麼的？」

「你這麼做，這樣禁錮我，不怕……」

佔星師打斷林子心的話，」當然不怕。一生堂內人人都知道我喜歡你。至于其他，哼，我會怕什麼麼？」

林子心知道，一生堂內諸色人等，均游走于法律之外，和他們講法律，沒有用，只得說︰」你就不怕我告訴青龍，請他制裁你？」

佔星師把身子伏得更低，臉，距離林子心的臉，只有不到一尺，冷笑，」青龍？他可沒有這個能力。」

「為什麼？他不是黑組的負責人嗎？」

「是，他是。但是，他沒有權力對我怎麼樣。」看著林子心懷疑的目光，佔星師微微一笑，」一生堂四個組織︰紅、黑、白、黃，各有負責人，但是，他們並不是各組中唯一的、最大的，一生堂經歷近兩百年，早已有相當森嚴的等級制度以及管理制度，各組及各級內相互牽制，權力分立，所以，青龍不能把我怎麼樣。可以制約我的，只有龍王。」

「你不是黑組的殺手嗎？」

「是，我是。但是我還有另外的身份，不受他制約的身份。」

「是什麼？」

佔星師剛要開口，林子心又說︰」你能不能坐下來說，你這樣子我覺得很不舒服。」

「好，」佔星師點點頭，坐在林子心身旁，林子心急忙向另一邊移過去一些，和他保護距離。

佔星師見了，只是一笑，」你應該也知道，除了四組人馬之外，一生堂，另有十二星宮將軍及二十八宿，以及四騎士，負責不同的工作。這些人，分散于四組之內，有人是專職，而有的人，則具有雙重身份。我只能告訴你，這些人，不受四組的負責人制約，直接受命于龍王，因此，青龍不能奈我何。」

「那麼，你還有一重身份？」

「不錯，我，還是天蠍宮將軍。」

林子心看著佔星師，不安地移動了一下。

「沒什麼，只是另有一職而已。所以，玉梨也不能耐我何。」佔星師說的不無得意。

林子心哼一聲，不理他。

「現在，你應該明白玉梨為什麼當初恨得我要死，也不能把我怎麼樣的原因了吧。」

「這件事和玉梨沒有關系。」

佔星師把手臂抬起來，放到林子心身後的沙發背上，」我是天蠍座，所以，也是天蠍宮將軍。我們是同一個星座，我了解你的個性，就像了解我一樣。」

「我跟你不一樣。」

「是，就是因為你跟我不一樣，才吸引我。我們是兩面的，我邪惡、黑暗，而你則善良、光明，所以，你深深吸引了我，令我無法抗拒。」

望著林子心的側臉，完美的面部線條，佔星師又忍不住伸出手來，林子心一把打掉他，」別踫我！」

「我也很討厭我這樣。喜歡一個人，那個人就會成為你的弱點。我一直以來，都保持著沒有弱點的記錄，才始終立于不敗。因為一旦有了弱點，別人就會馬上攻擊你的弱點，很容易就會被打敗。現在，你就是我的弱點，唯一的弱點。我有時候會很恨你，恨你讓我不能不愛你，同時，我還是喜歡你，無可救藥的喜歡你。」

林子心站起身，」我不想听你這些話。我要回去了。」

一轉頭，林子心發現佔星師手上多了一把黑色的手槍，直指自己的太陽穴。

林子心曾多次隨無國界醫生組織到戰場，他見過槍，也被槍指過，但是這麼近，還是第一次。

「寶貝，我不會放你離開的，即使打傷你，也不會放你走。」佔星師的聲音，變得陰沉。

「如果我非要走呢？」

「你不會拿你寶貴的手臂開玩笑的。一個外科醫生的手臂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你不會不清楚吧。如果毀掉了，你，還是林子心嗎？」

「你到底在想什麼？」

「寶貝，有時候，我真想毀了你。毀了你之後，你就完全屬于我了，真的，我真這樣想過。」

林子心難以至信地看著佔星師，」你這瘋子！」

「不錯，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偏執而善妒的個性，很討厭，但是沒辦法，我改變不了它。」

「那麼，天亮了，你會放我走嗎？」

「當然。」

林子心靜默了一會，坐了下來，不再說話。

佔星師則站起身，關掉了客廳的頂燈，只留下壁燈照明，」你真不打算回房間休息嗎？」

又過了一會，已經換上睡衣的佔星師，端來一杯香濃的牛女乃紅茶，放在林子心面前，」寶貝，希望你會喜歡。晚安。」

然後，佔星師走上樓，卻沒有回房間，而是靠在走廊樓梯的暗影里，靜靜地看著默坐的林子心。

最終，林子心還是留在了這里，過了一夜。

天亮了，林子心站起身來，長出了一口氣，他看起來毫無倦容，精神依舊飽滿，而從樓上走下來的佔星師，則眼有血絲。

「來吧，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