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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手下留情 第四章

作者:莫颜

他吻了她。

这吻好烫,跟他冷漠刚硬的外表不一样,是那么温柔、疼惜,而且温暖。

别舌的挑逗,令她身子一颤,不禁闭上眼,接受他的索求,只觉得全身酥软无力。

这男人曾与她生死与共,撼动了她的心,原来他也可以这么温柔、这么细心,令她心儿怦怦然,为他动了情。

正当她被吻得意乱情迷,无法思考时,门外传来倚翠的声音。

“御大侠,云绣姑娘,柳大夫来了。”

两人如大梦初醒般分开了唇,刚好倚翠推门而入,领着柳大夫进来,宝钗和红袖及其他姑娘也跟着顺道一块儿进来,关心云绣是次要,想看御影才是真。

御影已恢复了先前清冷沉着的态度,看似没什么一样,但云绣可就没办法了,莫说她双颊艳红,芳唇也因为吮吻而嫣红如初绽的牡丹。

若是其他人,或许不明其中因由,只当她气色不错,但是倚翠等长年在烟花中打滚的女子,什么世面没见过,一看便知。

办袖不依的跺了跺脚。“哎呀,御大侠不公平,红袖也要疼惜。”

“奴家也要御大侠帮人家涂胭脂。”宝钗也故意娇嗲的帮腔。

其他姑娘也跟着起哄,团团围住他,要讨个子邬亲亲。

御影被她们一搅和,脸上也大为尴尬,怕云绣听了误会,沉声斥责:“别胡说!”

“哎呀,御大侠发怒了。”

“御大侠偏心。”

他知道她们是故意闹他的,瞧了云绣一眼,她正低着头,什么都没说,就怕她误会他与芳华苑的姑娘有什么关系,只好叹气一声。

“算我怕你们了,别胡闹了。”

女子们这才哈哈大笑。

“哇——好难得,御大侠也有求饶的时候呢。”宝钗噗笑着说。

“头一回见到御大侠尴尬的样子呢,真稀奇哪。”倚翠也一脸新奇地说道。

“姊妹们,看在他平时对咱们好的分上,就饶了他吧,快让柳大夫给云绣姑娘看看伤口。”红袖好心的帮他解围。

说罢,三人很有默契的同时上前架着御影,一边将他推向门口,一边俏皮道:“姑娘家看大夫,要月兑衣裳,大男人非礼勿视,别杵在这里偷看。”就这样,三人嘻嘻哈哈的将他推出了房门外。

御影说不过她们,只得由着她们赶出屋外,其他姑娘见了,也跟着离开房内,御大侠难得来,大家当然是乘势围在他身边撒娇了。

走了其他闲杂人等,屋里只剩倚翠、宝钗和红袖,这平日轮流照顾她起居的三位姑娘,守在房里看着柳大夫为云绣拆纱布,上新药。

当然啦,她的重要部分自是被遮着,只露出伤口让柳大夫医治。

重新上好药,包好纱布后,宝钗和红袖为她穿好衣裳,倚翠则和柳大夫到一旁说话,听柳大夫叮咛了几句后,便送他出了房。

“谢谢你们,老是烦劳三位,云绣心中过意不去,甚是感激。”

“哪儿的话,你和咱们也算是有缘,当御大侠将你带来时,可真是把咱们吓了好大一跳,当时你全身是血呢。”

宝钗也笑道:“从未见过御大侠神情如此沉重,可惜你当时昏迷了,没瞧见他的脸色有多紧张,要柳大夫无论如何都要把你救回来。”

云绣听了心头一暖,但随即谦虚说道:“让三位见笑了,御大侠重情重义,今日换了任何一人,相信御大侠都会全力救助,希望各位姊姊别吃云绣的醋才好。”

倚翠三人听了皆是一怔,不一会儿失笑出声,仿佛她刚才说了什么好笑的话,让她丈二金刚模不着头脑。

“看来咱们玩笑闹到了,她真的以为御大侠是咱们的恩客呢。”

“若是真的就好了,可惜咱们都没那个福分。”

“得好好跟她解释哪,不然要是坏了她和御大侠的缘分,往后御大侠都不理咱们了。”

倚翠清了清喉咙,对一脸疑惑的云绣笑着解释:“云绣姑娘别误会,御大侠与咱们并非那种关系,更非芳华苑的常客,而是咱们的恩人。”

岳云绣很是意外。“恩人?”

“是呀。”

于是她们将御影与她们三人的渊源大致向她诉说一遍,原来她们在两年多前,坐轿子上山拜菩萨求平安时,途中遇着了盗匪劫财劫色,幸好遇上御影相救,将盗匪击退,救了她们。

事后,便护送她们回到芳华苑。

“咱们虽是青楼女子,但是御大侠并不把咱们当青楼女子看待,而是以江湖之礼对待咱们。”

“芳华苑有许多姑娘,都受过御大侠的救助,有些是无家可归的贫苦之女,有些是家逢变故的可怜女子,御大侠将她们送来,让她们暂时有个栖身之处。想离开的,等到有能力时再自行离开,想留下来成为芳华苑的姑娘,也由着她们选择,绝不勉强。”

“这儿的姑娘都是自愿的,没有人是被迫成为青楼女子。”

“来这儿的寻芳客全是为了美色,只有御大侠不一样,自始至终,他都当咱们是朋友。”

在听了倚翠她们这番叙述后,岳云绣心中无比惊讶,料不到御影和她们原来还有这段因缘,在明白他和芳华苑的姑娘并非她所想的那种关系后,不可否认的,她的确心中欢喜,却也更加不好意思了。

“对不起,云绣无知,让各位见笑了。”

“哎呀,好说好说,只要云绣妹妹不嫌弃咱们,那就好了。”宝钗俏皮的称她一声妹妹,显然是故意呼应她刚才叫她们一声姊姊。

岳云绣哪里不晓得宝钗逗她之意,脸蛋更加如胭脂染颊似的嫣红。

“宝钗姊姊取笑我。”

大家笑闹在一块儿,加上她们都很喜爱云绣,从此之后便以姊妹相称。

倚翠她们有着江湖侠女的气概,加上她们已视她为御影的人,所以对她的照顾更加无微不至。

御影只要有机会,必来探望她。

自那日一吻定情后,两人之间的微妙关系更加明朗,而倚翠等人知晓他俩的情意,也会故意遣开闲杂人等让他们独处。

他的话不多,但一双精湛的黑眸可不沉默,总是深邃炽热的盯着她,让她每回在他的目光下,总是被那视线灼得羞涩如花朵,而他的吻更是教她全身发烫。

他的灵舌代替了言语,撩着她的丁香小舌,将炽热的揉入她嘴里,将她的唇瓣吮吻得红艳更胜牡丹花瓣。

当她被吻得如痴如醉,整个头脑晕晕然的时候,他突然停止了吻,把她搂在怀里,碍于她的伤势未愈,所以他的吻不敢过于放肆。

她知道他为何突然停住,可以感受到他此刻无处宣泄的灼热情怀。每回当他们吻得浑然忘我时,他都会这样突然停住,什么话也不说地抱着她,而她也娇羞得不敢刺激他,明白此刻他在努力压抑着体内澎湃汹涌的欲火。

“御影……”怀中呢喃般的娇软嗓音,虚弱的低唤他的名。

许久后,他深深叹了口气。

“克制,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这人要嘛不说话,一说话就老实得让人又羞又好笑,但是,她很开心,因为这代表自己有能力让他失控。

泵娘家对喜欢的男人,总是希望自己让对方痴狂,这个看起来一向自制的男人呀,却对她表现出没撤的懊恼样,怎不教她暗自欢欣得意呢。

“你在偷笑?”

她吓了一跳。

“没有啊。”故意装镇定。

御影眯着锐利的眼。“看我痛苦,你似乎很得意。”

每当他露出这种能透视一切的眼神时,都会害她心儿陡地一跳,这人也太敏锐了吧?

“才没有呢。”糟了,她的语气似乎装得不够诚恳,唬不了他。

大掌托起她的脸蛋,疼惜的摩搓她光滑的下巴,嗓音也变得更加低哑。

“柳大夫说,再半个月你的伤就康复了。”

她知道他的意思,这表示说,等半个月后,他就不会再压抑了,到时候他要对她……

逃开他的逼视,羞得将脸埋入他怀里,不敢再想下去。

“不要欺负人家。”她像个小可怜,对他不依的撒娇。

磁性低哑的嗓音来到她耳畔,热气吹拂着她的耳,坏坏的对她说——

“但是我很渴望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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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苑要办喜事了!

倚翠招呼着大伙儿,忙着在芳华苑各处张贴囍字和大红灯笼。

向来只有姑娘从良时,她们才会这么热闹喜气,而如今,有一对小俩口要成亲了。

新郎官是她们的大恩人御影大侠,新娘子则是伤势康复、美丽娴静的云绣妹子。

为了准备在良辰吉日给这对璧人拜堂,大伙儿都动了起来,负责打理布置的布置、贴红字的贴红字、挂红布的挂红布。

至于为新娘子打理门面,红袖和宝钗这两个芳华苑的花魁自动揽下任务,将她们一套保养的功夫全用在新娘子身上。

“这是什么?”

“这是咱们保持青春美丽的秘方,叫做回春泥,只要涂了这个呀,皮肤就会又女敕又滑又香。”

“只是拜堂,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吧?”

“拜堂之后,还有洞房花烛夜呀,那才是重头戏呢,怎么可以马虎呢!难道你不希望洞房之夜,给你的相公一个惊喜吗?”

云绣不禁冒冷汗。“可是我已经连续好几天泡花瓣澡,睡花床,这样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啦,漂亮不嫌多嘛。”

云绣有点害怕的瞪着回春泥。“可是……它看起来像是一团烂泥巴。”事实上她认为就是。

“这可是加了珍贵的珍珠粉呀,还有好几种稀有的珍贵药材,可是咱们的压箱宝呢。别小看它,连京城里的王公贵族千金,还有宫里的娘娘都用这秘方呢。”

云绣听了也禁不住懊奇,既然是连宫里的娘娘都喜欢,肯定是好的。她毕竟是姑娘,要当新娘子了,当然也希望在洞房花烛夜那一日,让自己又香又美,所以才会任由她们安排,泡了好几日的花瓣澡。

“好吧,我……试试看好了。”

“包你不会后悔,来,月兑衣服。”

“欸?不是涂在脸上吗?为什么要月兑衣服?”

“咱没说是抹上面的,这是抹下面的。”

云绣一脸迷惑,当瞧见她们一脸贼兮兮的笑容时,倏地恍然大悟,吓得整个人跳起来。

“不要!”

“为什么不要?”

云绣猛摇头。“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害羞什么,咱们又不是没伺候你梳洗过,该看的都看过啦。”

“可是——啊——等一下——”

“放心,这抹起来凉凉的,很舒服的,包你涂过一次就爱上它。”

就这样,云绣在众女的嬉笑声中,难逃她们的魔掌,硬着头皮让她们在自己身上涂那什么回春泥。

啊啊啊——岂止凉——好冰啊——

拜堂的吉日到了。

云绣难掩紧张和兴奋,她坐在喜床上,穿戴着凤冠霞帔。

今日,她就要成为御影的妻子,她羞红的脸上难掩喜意。

自从来到芳华苑,这儿的姑娘都待她很好,尤其倚翠等三位姊姊更是为她打点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心中感激不尽。

突然,她向三人下跪。

“哎呀,云绣,你这是干什么?”

“倚翠姊,宝钗姊,红袖姊。”云绣泪眼汪汪的望着她们,衷心感激地说:“这些日子来,多亏三位姊姊将云绣当自己人,妹子才有今日,云绣今日就要嫁人了,你们就像云绣的亲人一般,请受妹子一拜。”

三人一听到她说的话,心中也大为感动,的确如云绣所言,她们早将她当妹子般看待,见她如此知义感恩,也不免眼眶一红,仿佛真的要嫁妹一样,万般不舍。

办袖最先哭出来,双腿跪下去,一把将云绣抱住。

“云绣,嫁了人后,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云绣谨遵红袖姊教诲。”

“哎呀,咱们是办喜事,又不是送终,你哭什么呀?”宝钗也忍不住呜咽道。

倚翠嗔骂道:“我呸呸呸,这叫喜极而泣你懂不懂?你怎不说你自己,瞧你的妆都哭成了大花脸。”

“我才没有,瞧,我嘴巴在笑,眼睛也在笑。”

“你笑得好难看。”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四个女人抱在一块儿,又哭又笑的,互相帮对方擦擦眼泪。扶新娘子起身,忙又帮她打理仪容,待时辰一到,便帮新娘子盖上红头巾,又叮咛了几句,然后才扶着新娘子到喜堂去。

新郎御影早已等待多时,见到新娘子来,那严肃的俊容上也露出温和的线条,在芳华苑众人的见证下,他们两人拜了天地,成为夫妻。

群喜宴并不铺张,都是自己人,新娘被送入了洞房,新郎接受众人的敬酒。

聊天色不早,众人知道新郎心系新娘子,也不为难他,早早让新郎回新房,好和他的娘子洞房去。

独新房里,大红桌上,燃着两根红烛火。

家御影推门而入,他的娘子正端坐在喜床上,乖乖的等他,见到这一幕,薄唇勾起浅笑,眸中添了抹热。

门被无声的关上,当他走向她,目光没漏掉新娘子的小手正因为紧张而悄悄捏紧着。

他想起初见她的第一次,那是在她尚未失忆前的事,那一回,他受玉面君南宫凌之命看守缉捕到手的阴阳双煞,当夜,有两名黑衣人闯入他的地盘,之后这两名黑衣人分路逃走。他追捕其中一名黑衣人,本以为对方是男人,谁知在过招之后,他拆下了黑衣人脸上的黑布,瞧见一张清丽的容颜,便是她。

那时他就记住她了,她有着一股沉静如水中莲的气质,像是一位安静不多话的姑娘,冷静的对付他的追捕。

第二次再见面时,她依然是女扮男装,加入绣球招亲的人群中,居然和一群男人抢绣球。所有男人的目光都在绣球招亲的美人身上,他却独独锁住她的人,那时候他知道了她的芳名,岳云绣,是上官宓的丫鬟。

再次受南宫凌之命追捕她们主仆时,他即刻出手,那一次,他不想放过她,想抓住她,但是中途他收到了杜樱的暗号,要约他见面,他只好放弃追捕她。

想不到命运捉弄人,让她无意中得知了自己的身分,杜樱下令杀她灭口,他不得不照做。可是当有机会杀她时,他冷硬的内心因她而软化,原本可以一剑杀了她,故意偏了位置,应该刺进心脏的地方,变成了刺中她的肩膀。

当确知她失去记忆时,他便改变主意,既然她忘了一切,那么他就不算背叛杜樱,也不想伤及无辜。

他很高兴她失去记忆,这让他松了口气,他希望她永远不知道真相,置身事外,远离杜樱与南宫凌之间的仇恨,成为他的人,他会保护她。

当红头巾被掀起的那一刻,露出了新娘子嫣红如牡丹的芳容,娇艳得令人心神荡漾。

叭了交杯酒后,御影为他的媳妇拿下凤冠霞帔,月兑下绣鞋和绣袜,当一一卸下她的衣裳,只剩仅存的河谇兜时,纤手阻止了大掌。

“很丑,别看。”

她不想让他瞧见自己身上遗留下的伤疤,他不语,将她的纤手握住,放在唇下轻吻着,另一手则月兑下她的河谇兜,不让她有羞愧的机会,用行动证明她在他眼中,是最美的,接着俯身吻上她的伤疤。

所有在她身上的伤痕,不管是肩膀上的,还是胸口上的,他不但要看个仔细,还要一点一点的亲吻过,当黑眸敛去了平日的凌厉后,只存温柔深情的目光。

她流下了眼泪。

“为什么喜欢我?”

大掌抚着她的脸蛋,为她擦拭泪水。

“或许这是苍天注定,我御影得栽在你手里,遇上了你,事情就这么发生了,但是我打从心底心甘情愿。”

“御影……”

“别哭。”

“我很害怕,在我失去记忆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你我之间——我怕——”

“不用担心,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相信,不论发生什么事,我绝对会保护你。”

他不想让她知道,杜樱救过他的家人,对他有恩,所以他发过誓愿意帮她对付玉面君来偿还恩情。在玉面君身边卧底,取得他的信任,暗中将消息传给杜樱,在这场尔虞我诈的阴谋里,他不要她介入,失忆是上天给他们最好的安排。

她望着他坚定的眼神,是那么深邃无际,深深的吸引住她,这男人像是有他在,天塌下来都会顶着。

“我相信。”她毫不犹豫的回答,让他笑了。

她知道他不常笑,而她喜欢瞧见他在自己面前软化了脸上的线条,那也令她融化了。

热烫的吻烙下,仿佛想用激情驱离她内心的害怕。

她不必再漂泊,有御影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归属。

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她将自己完全毫无保留的交给她的夫君,羞红的承欢在他抚弄的大掌下,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你好香,好女敕。”芙蓉豆腐般柔女敕的肌肤,令他眼中欲火旺盛。

他的赞叹和表现出对她的饥渴,令她的娇羞更加绝美诱人。

他虽然身形粗犷,可动作却意外的温柔细腻,将她当珍宝一般宠爱,知道第一次一定要轻柔,也知道她很紧张。

大掌下的身子都在颤抖了,他以轻抚慢揉的方式逐寸滑过她的肌肤,纾解她的紧张。

“别怕,让我爱你。”神情的低喃吹拂她的耳,薄唇吮吻着她敏感的耳垂。

床幔里,两具交缠的身影,喘息夹杂着娇喃,浓烈,弥漫在新房里。

今夜,他用温柔的狂野要了她的初夜,让她初尝云雨滋味,成为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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