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求欢 第二章
其实,没有人愿意一辈子当乞丐,欢欢也很想月兑离目前的困境,只要有银子,就可以让阿妙婶和元元过正常的生活,还可以做点小生意,也可以帮疯爷爷找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治好他的病,问题是,这么一大笔银子要上哪儿去找呢?
走着走着,欢欢来到一座豪华府邸的大门口,如果她没听错的话,那位药铺伙计曾经很恭敬的称呼那位大叔为摘星山庄的左总管,要不是因为走投无路,她也不会厚着脸皮来找他,既然那位大叔这么好心,或许愿意帮她也说不定。
在告知门房来意后,欢欢忐忑不安的在外头等候,没过多久,里头有人来领她进去。当她一踏进这座华丽的私人园林,只见园中用石头堆起的假山高十多丈、平地挖掘出的池塘连绵数里,四处可见高阁长廊、奇珍异草,还有池亭台榭掩映在竹树之间,这一切都超乎她的想象,她觉得自己好像走进另外一个世界。
“总管请你在这里稍等。”带她进来的仆人说完便转身离去。
倍欢独自置身在这样奢华的环境中,让她有些自卑,不禁生起一股想逃走的冲动。这时,徐徐春风送来一阵似激昂、似愤慨的琴音,一时之间让她分了神,双脚不由自主的循声而去。
就在淙淙流水旁的八角凉亭内,欢欢惊讶的发现操琴者居然是名长相丰神俊朗、眼神却阴郁骇人的年轻男子。只见他十指狂乱的拨弄琴弦!彷佛想将心头的不满和愤怒发泄在琴声中,身上一袭灰色绸衫随风飘扬,整个画面不但不显得突兀,反而增添一股邪魅之气……
她一时忘了呼吸,不自觉的将手心贴在心房,感受到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明知道规矩人家的姑娘不该死盯着男人看,可是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
难道她也生病了?否则为什么心脏会跳得这么厉害,好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似的?
倏地,琴音戛然停止,男人狂吼一声,将古琴用力的砸向地,发出猛烈的碰撞声,古琴当场砸个粉碎。
“喝!”欢欢发出一声惊呼。
“谁在那里?”
糟糕!她下意识的转身要逃,结果才跑没两步,后衣领就被人拎了起来,纤瘦的身子整个被提在半空中。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打扰你……”她扯开喉咙叫嚷,晃动着双腿、泛红眼圈挣扎着。
申屠绝这阵子的心情已经够坏了,居然还让他抓到偷偷溜进庄里来的小乞丐。
“你好大的胆子,想进来偷东西吗?”他用冷飕飕的语气问道。
倍欢对上一双黑黝骛猛的瞳眸,小脸不争气的涨红了。
“我没有……我不是小偷……我真的不是……”老天!这么糗的事为什么让她遇上?真希望有个地洞让她钻进去。
“真的不是吗?!”他脸色阴暗不定的瞅着欢欢,“那么是谁准许你进来的?让我查到是谁私自放你进来,我非重重的严惩不可。”
“请不要这么做……我马上离开就是了。”她急得泪花乱飞,深怕连累了救命恩人。“请先放我下来,咳咳……我快喘不过气了,求求你……”
看她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申屠绝才松开巨掌,让她的双脚可以着地。
“咳咳……”她用力咳了几下。
他双臂环胸睥睨着猛咬不停的小乞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看他瘦不拉几,全身上下没几两重,又笨手笨脚的样子,实在没有当小偷的本钱,谅他也没这个胆子敢进来偷东西。
“知、知道。”欢欢困难的吞咽一下口水。
申屠绝露出一口阴森森的白牙,彷佛要吃人般。
“那么你应该知道未经许可,私自放人进来摘星山庄会有什么下场?”
她惊煌的摇摇头。
“那么我现在告诉你,”他微倾,冷笑的望进欢欢那双带着惧意的眼瞳,“轻者鞭打五十,重者砍断一臂,带你进来的人是谁?我得想想该怎么处置他比较好。”
“不……”她吓得牙齿上下打颤。
“绝爷,请不要再吓她了。”左天虹的出现适时救了她。
倍欢见到救星来到,第一个反应就是躲到他背后。
“大叔!”她夹着哭音叫道。
“你认识这小乞丐?”申屠绝挑眉询问。
左天虹颔了下首,“是的,我有一笔生意要和她谈。”
“跟他?摘星山庄可是从来不做亏本生意。”申屠绝不是看不起乞丐,只是不认为他付得出价钱。
“这点我明白,保证不会吃亏。”左天虹笑道。
“绝爷只是在跟妳开玩笑,妳不要放在心上。”左天虹带她来到书房里,这里是他处理公事的地方。
倍欢有些难为情的笑了笑,“没关系,是我自己不该随便乱闯,他……好像心情不太好?”原来那男人就是摘星山庄的主人,虽然看起来有些可怕,不过,情窦初开的她还是情不自禁的想多了解他。
“就在几个月前,绝爷被仇家下了蛊毒,每个月的月圆之夜都会发作,可惜一直找不到下蛊之人,也难怪绝爷会心情烦躁。”
“那个……什么蛊毒很厉害吗?”她心急的问。
左天虹瞟了一眼她焦灼的神色,淡淡的说:“平常是没有什么大碍,可是一发作起来,血气沸腾、痛不欲生,还有可能要了他的命,妳说厉不厉害?”
“那怎么办?真的没有其它办法了吗?”难怪他会心情恶劣,还摔琴出气,真希望她能帮得上忙。
“办法是有,却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左天虹说到这里,暂时将话题打住,“对了,妳今天来找我有事吗?”
倍欢难以启齿的低下头,不安的绞着手指,“我……来是想……跟大叔借钱。大叔放心,我一定会还钱的!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找谁才好,如果大叔不愿意也没关系,那我……回去了。”
“等一下。”左天虹唤住她的脚步。
“大叔?”她回转身应道。
“我并没有说不愿意。”
“大叔的意思是愿意借我?”她转忧为喜的问。
左天虹颇含深意的一笑,“不过,我是个生意人,银子没有白借给别人的道理,所以,我们来谈笔生意如何?”
“跟我谈生意?”欢欢眨巴着双眼问道。
“妳要说是交易也可以。方才我提过绝爷中了一种叫做“圆月情蛊”的蛊毒,一到月圆必会发作,每次发作时必须有个女人在他床上,借着阴阳来帮他发泄毒性,而我愿意出五百两银子买妳一夜。”他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只是跟她买葱买蒜,而不是被女人视为生命的贞操。
倍欢脸色乍白,紧张的揪住襟口,“大叔你已经知道我是……”
“早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看出妳是个姑娘家了。至于这笔生意接不接在妳,用妳的身子换五百两,足够你们过几年的好日子,也不必再到街上行乞了。”他捉住了她的弱点。
“我以为大叔是个好人。”她眼眶泛红的控诉。
左天虹不以为杵的耸了下肩,“诚如我刚才所说的,我是个生意人,绝不做赔本生意,妳可以回去考虑看看再回答我。”
她不解的问:“为什么要我?”
“绝爷是个有洁癖的人,万不得已,他不太喜欢碰那些青楼女子,若是找良家妇女,那些女人一定会借机要挟他负责,所以我才找上妳,等事情办好后,相信妳也不是那种死缠着男人不放的女人,双方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倍欢听完他的解释,心情好复杂、矛盾。心中思忖,大叔说的没错,五百两银子只要省吃俭用,是足够她和阿妙婶、元元和疯爷爷过几年好日子,生活也会比现在稳定,更不用到街上乞讨看人脸色,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啊!
可是,要她用身子去交换,一想到要和个完全陌生的男人有肌肤之亲,她就显得既别扭又慌乱。失去了女子最重要的清白,将来是不可能再嫁人了……就在这时候,她脑中闪过申屠绝俊挺傲慢的脸孔,心中怦然一动……
“要不要给妳几天的时间考虑?”离十五还有七、八天,他可以等。
她重重的点一下螓首,“不用考虑了,我答应你。”
“好,一言为定。”
一杯黄土就是疯爷爷最后的家了,欢欢一面流着眼泪,一面烧着纸钱,她怎么也没想到疯爷爷会在睡梦中去世,难过之余,只能庆幸他死的很安详。
原本她还想等拿到五百两,要帮他请个大夫,将他的疯病治好,但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欢欢,别再哭了,或许这对他来说,反而是件好事。”阿妙婶红着眼眶,有感而发的叹道。“人生不就是这么一回事,该走的时候,谁也留不住,活下来的人才更要好好珍惜自己。”
她抹去了泪水,哽咽的说:“我只希望疯爷爷下辈子能投胎到好人家,将来不会再被儿女给遗弃了就好。”
“不会的,今生他的苦已经受够了,罪也偿还了,下辈子绝对会过得很好。我们也该回去了,元元还在破庙等我们呢,”
“嗯!”欢欢将剩余的纸钱烧完,合掌拜了一下才离开。
“阿妙婶,妳跟元元她爹是怎么认识的?”两人沿着山坡而下,欢欢状似不经心的问道。
“我们是媒妁之言,在成亲那天才第一次见面。”阿妙婶说。
“那妳喜欢他吗?”
“他是我丈夫,我当然喜欢他了,妳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阿妙婶有些恍然大悟的笑瞇了眼,“是不是妳有喜欢的人了?”
倍欢嫣红了小脸,“人家哪有?阿妙婶别乱猜。”
“既然没有,为什么脸这么红?”
“人家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她显现出小女儿的娇态嗔道。
阿妙婶也不再取笑她,“妳想知道什么?”
她没有发觉自己的眼中盛满少女的思慕之情,“阿妙婶,妳是在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他?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这种问题不需要问别人,因为当妳遇到的时候就会知道了。”阿妙婶轻笑一声,脸上漾着回忆的红晕,彷佛又回到和夫婿洞房花烛夜的那一晚。“我记得当他掀开我的盖头,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的心好像快要跳出来似的,当他温柔的牵起我的手时,我还紧张的直发抖呢!”
“那妳的脸会又红又热,好像快要烧起来吗?”欢欢眨巴着大眼问。
她噗ㄔ一笑,“岂只是脸,我全身都要烧起来,连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我们女人只要遇到心仪的男人就会脸红心跳,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原来这就是喜欢的感觉?”那么不是生病了。
阿妙婶轻笑的问:“妳到底喜欢上哪家的公子?”
“我……我跟他是不可能的。”笑容从她脸上消失,轻锁眉心的苦笑道:
“我只要能多看他几眼就够了,其它的不敢奢求。”
“欢欢,妳千万不要看轻自己,只要能找到妳的亲戚,妳就不必再跟着我们当乞丐了,不要灰心,说不定他们也在找妳。”
“我也是这么希望。别说了,我们快回去吧!”等银货两讫,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交集,不过,她不会后悔。
巴左天虹约定的日子一到,欢欢再度来到摘星山庄,结果被两名婢女押进澡堂。
“妳们要干什么?衣服我自己会月兑,不要啊……”她从来没在外人面前赤身过,吓得她哇哇大叫,“妳们不要撕我的衣服……”
“老天!这衣服又臭又脏,居然还这么宝贝。”婢女捏着鼻子将被撕烂的破衣扔在角落,准备待会儿拿去烧掉,接着“哗啦”一声,将欢欢丢进浴池中,激起剧烈的水花。
“咕噜!”欢欢一个不慎灌进了一口水,赶紧冒出水面。“等一下,我可以自己洗……”她想大声抗议,可是头又被压进水里。
“没看过这么脏的女人,看她头发都打结了,不知道多久没洗了。”
“瞧她这副鬼样子,男人看了都会倒胃口,总管的眼光还真不是普通的差,还要我们来伺候她沐浴……”
她们的对话让欢欢听了又难过又尴尬,天底下有哪个姑娘不爱美?她也很想早点恢复女装,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可是现实不允许啊!她们又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倍欢不再反抗,像没有知觉的玩偶似的住她们又搓又刷。
待两名婢女将她全身上下都清洗干净,连气都还来不及喘一口,她又被带到澡堂隔壁的房间内,婢女开始帮她梳妆着衣。
“不要乱动!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没那么多闲工夫跟妳耗。”婢女粗鲁的把她按在凳子上,将那头及臀的乌亮青丝梳开,直到不再有打结的情况。
“总管还在外头等着,我们的动作要快。”另一个人取来一套用月白绸缎所织的衣裳,“把手抬起来。”
“这真的是要给我穿的吗?”这衣服穿在身上好轻、好软,欢欢不可思议的盯着布料上面绣着深深浅浅的红色牡丹,觉得自己好像在作梦。
婢女轻蔑的低哼,“土包子就是土包子,随便一件衣裳就当作宝。”
“可是,它真的很美啊!”她困窘地低下头。
“我真不懂总管在想什么,有那么多的美人可以选,最后居然挑上一个乞丐,他的眼光一定有问题。”
“我想也是,瞧她要胸没胸、要臀没臀,身材像个还没发育完全的孩子,要不是绝爷中了蛊毒,才不会有兴趣吃她呢!”
“是啊!我们都比她强,总管却偏偏要到外头找,真是气人啊!”
婢女们好像当欢欢是透明人,对着她的身材评头论足,让欢欢更加没有自信,只能暗自伤心。
“妳可不要以为自己能乌鸦变凤凰,我们绝爷是不会看上妳的。”
“是妳运气好,才能上绝爷的床,但充其量只是一夜的妓女,明天早上拿了钱就滚,可别想赖上我们绝爷喔!”
一句句恶毒的话让欢欢无力反击。
“我知道,妳们不必警告我。”欢欢放在膝上的小手紧握成拳,努力不让泪水决堤。“明天以后,妳们绝对不会再看到我。”
婢女得意的互觑一眼。“妳有自知之明最好。”
“该出去见总管了。”她们没有给欢欢一个辩解的机会,又将她拖到另一个地方。
左天虹在花厅里等待着,听见脚步声才旋过身,他先屏退了不必要的人,很快的将她打量了一遍,眼中掠过一闪而逝的讶异,想不到她妆扮起来竟是如此耀眼动人,尤其是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内流露出的惊惧之意,让他以为自己彷佛是个将无辜少女推进火坑的大坏蛋。
“明天妳离去之前,我会将五百两银子给妳,相信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就算见了面也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
她眼眶一热,强颜欢笑的说:“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来打搅你。”
“妳不要在心里怨我,因为有太多女人想尽办法要嫁给绝爷,所以,我不得不事先警告妳。”
倍欢倏地涨红了脸,“我……我没有。”
他严肃的盯着她不放,“不管有没有,妳只要记住,今晚只是一场交易,不牵涉男女之间的感情。”
“我明白。”不用他提醒,她也自知配不上申屠绝。
左天虹深深的瞅了她一眼,“妳能这么想最好,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啊……”一声惊逃诏地的嘶吼声从申屠绝口中逸出,对正受蛊毒蚕食之苦的他来说,只觉得自己脆弱的像只一捏就死的蚂蚁,他恨死此刻的自己,而这一切都是宣娇娇害的!
他要报复!等宣娇娇落到他手中,他绝对要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该死!”他俊脸通红,汗如雨下的大吼一声,全身像要爆炸开来似的。
“啊……”申屠绝发出痛苦难耐的咆叫,眼前出现一片红雾,胀痛的男性部位亟欲得到宣泄的管道,可是,不服输的个性让他不愿轻易屈服。
小埃在一旁急得团团转,“绝爷,你别再硬撑了,总管已经找来一位姑娘,让小的去叫她进来吧!”
他的额头不断的渗出汗珠,咬牙切齿的吶喊,“我就不信邪。”
“绝爷,小的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你就不要再逞强了,要是弄伤身体还得了?我马上去叫人。”
申屠绝的体内宛如有把烈火在烧,烧尽了他残余的理智。“宣娇娇,我要杀了妳……”
小埃再也不敢耽搁,慌慌张张的冲出房门,“总管,不好了,绝爷他……”
“我知道了,这事让我来处理。”左天虹偏首朝等候在长廊下的娇小人儿使了个眼色。“妳可以进去了。”
自廊下的阴影中走出一名身穿月白缎衫襦裙的二八佳人,她轻咬一下柔女敕的唇瓣,鼓足了勇气才踏出来。
“她……”小埃错愕的瞪着她,这小泵娘一点都不像妓女,而且看起来没几岁,总管是不是搞错了?
“啊……”随着屋内一声崩溃的咆哮声,以及东西摔落在地上的巨响,“天杀的!小埃,叫外面那个女人进来。”他还是输了。
左天虹沉声道:“妳可以进去了。”
“是。”欢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是即将远赴战场的勇士,伸手将紧闭的房门推开来,里头却是漆黑一片。
不要怕,没什么好怕的!既然对方是她喜欢的人,那么一切都可以忍受,而这也是她唯一一次可以亲近他的机会,错过了将不再有。
“绝、绝爷!”她在微弱的月光中梭巡着人影。
压抑的粗喘从床榻的方向传来,他暴吼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把衣服月兑了过来!”
倍欢吓了一大跳,抚着心跳如擂鼓的胸口,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才抖着手指扯开腰带。
“你……还好吗?”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从那浓浊急促的呼吸声听来,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妳只要张开妳的腿就够了,没有人要妳动嘴。”这女人还不快点过来,啰峻个什么劲?
她眼眶一热,心中好不委屈。“对不起。”
“该死!妳要拖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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