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求欢 第一章
“爷,人家还要……”娇滴滴的女子申吟声从纱帐后飘了出来,让人不难联想到活色生香的旖旎画面。
常听寻芳阁的姊妹们提到有些男人号称“一夜七次郎”,想不到昨晚这位恩客居然比七次又多上好几回,持久和勇猛的程度,足以让许多男人自叹弗如,害得她整晚都没有合眼,到现在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
可她回去以后有得炫耀了,好让她那些姊妹淘羡慕死,想不到自己的魅力惊人,这回说什么也不能错过从良的好机会,一定要紧巴着对方不放,尤其这位恩客长得出色又多金,可是千载难逢的好货色耶!
“下去!”冰冷的低斥夹在妓女的浪吟声中显得格外突兀。
无奈妓女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哪肯轻易死心,巴得更紧。
“爷,你好无情喔!昨夜还死抱着人家,不许人家下床,现在就要赶人家走……”
“下去!”又是一声冷到骨子里的低喝。
才一眨眼的工夫,就见浑身赤果的妓女惊惶的掀开床幔,还差点跌了个狗吃屎,一把抓起地上的衣物胡乱穿上,她终于搞清楚男人不是在跟她打情骂俏,那张森冷的阎王脸把她吓得魂都飞了。
“呀!”的一声,房门被推了开来,来人是个身手灵活的少年,对妓女衣衫不整的模样视若无睹。
“姑娘慢走,外面有轿子会送妳回寻芳阁。”
他的话惹来妓女不悦的低哼,穿好衣物便扭腰摆臀的忿然离去。
少年马上示意等在外头的仆人,将滚烫的热水抬了进来,倒在屏风后的浴桶内,好让主子梳洗。
准备就绪,他揭开两边的床幔固定好,才睇向半卧在榻上的主子,“绝爷,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该死的宣娇娇!”男人边低咒,边移动健美精壮的男性躯体,一脸郁闷的表情像有满月复的怒气无处宣泄。
“绝爷说的对,宣娇娇的确该死。”这少年名叫小埃,是专门伺候申屠绝的贴身小厮,为了缓和主子的怒火,连忙讨好的附和。
只要是主子身边的人都知道他有洁癖,就算想要女人,也绝对不会随随便便挑一个充数,尤其是那些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的名花艳妓,可是自从三个月前被江湖人称“蛊毒娘子”的宣娇娇缠上,她因求爱未果,居然老羞成怒的在主子身上下了“圆月情蛊”。
一日中了这种蛊毒的男人,每到月圆之夜就会发作,必须一整夜不停的和女人交欢,否则会痛苦的彷佛整个人快爆了开来,逼得主子只得找来妓女排解“需要”,让主子恨不得抽她的筋、扒她的皮、吃她的肉。
为了解去身上的蛊毒,主子还派出山庄里众多高手寻找宣娇娇的下落,但她好像从这世上蒸发了似的,消失不见踪影。唉!想不到这世上还有“摘星山庄”找不到的人,传出去可是会砸了自己的招牌。
不论是黑白两道、贩夫走卒,就连三岁小阿都听过摘星山庄,它不是什么江湖们派,而是属于一种比较特殊怪异的行业,只要出得起高价,不管是杀人、寻物、盗宝……之类的生意,一律都接,而且都能圆满达成,如今竟连一个宣娇娇都找不到,难怪主子会呕得快吐血。
今日摘星山庄庄主申屠绝的名气比其父申屠绝在世时还要大,就连手底下的“北斗七星”……天枢、天旋、天玑、天权、玉衡、开阳和摇扁,也在经过世代替换后,一个个闯出名号,生意自然是应接不暇,财富累积得极快,自然也成了官、商双方亟欲巴结的对象。
小埃勤奋的帮申屠绝刷背,好洗去妓女残留在身上庸俗的脂粉味。他不禁替主子感到惋惜,想不到男人生得俊也有麻烦。
“绝爷别气坏了身体,小的相信宣娇娇总有一天会出现。”
申屠绝捧起热水往脸上泼。他痛恨这种被控制的无力感,即使在蛊毒发作时,他拚命的运气压制,最后还是输给了体内因毒性而引起的强烈,只能像一头不知餍足的野兽,一次又一次的在妓女身上冲刺,想来就觉得呕心。
“我不会等她自己出现,我要亲手将她从狗洞里挖出来,不管她躲到天涯海角,我一定会把她揪出来!”有本事在他身上下蛊,就要有勇气承担起后果。“待会儿让左叔来见我。”
“总管出门去了,傍晚才会回来。”小埃据实以告。
卑才说完,门口便袭来一阵香风,一名容貌娟秀古典的紫衣美人在婢女的扶持下进屋,只见她轻启朱唇,“绝哥,你在里面吗?”
“该死!是谁准许她进来的?”庄里的人都知道,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许靠近这座虎啸楼,“你出去瞧瞧她想干什么?”
“是,小的这就去。”小埃机灵的衔命出去,见着外表柔弱无骨的紫衣美人,只是礼貌的一揖。“凝香姑娘,这里不是妳可以来的地方,请回吧!”
彼凝香楚楚可怜的瞅着他,“我以为……”
“绝爷下的命令当然包括凝香姑娘了。”他一句话就把她下面的话堵住了,引起伺候顾凝香的婢女小菱的不满。
“我们小姐是绝爷的未婚妻,难道也不能来吗?”这可是前任庄主订下的婚约,不容他人否决。
小埃朝小菱扮了个鬼脸,“没错,这是绝爷的命令,妳敢违抗吗?”
“小姐,怎么办?”
彼凝香怯怯的瞟了一眼屏风,羞涩的询问小埃,“绝哥昨夜有没有……呃,我是说昨晚是不是有女人在这儿过夜?”
“这……”小埃犹豫一下才点头。
她美目微湿,颤声的问:“为什么?我是他的未婚妻,我不在乎……”迟早都是他的人,为了帮他,她愿意献出纯洁无瑕的身子。
“我承认妳是我的未婚妻了吗?”一句无情的话语砍断了她的痴心。
申屠绝长发半湿的梳在脑后,身上随意的套了件白衫和长裤,就从屏风后面踱了出来,不过因为没有完全擦干身体,大部分的布料都黏在皮肤上,勾勒出他累累的肌肉,不似生意人该拥有的健美体魄,让在场的两个女人都不由得羞红了脸。
“可是我……”顾凝香不好意思的别开螓首,细声细气的想辩解。
“妳爹临终托孤,我爹也答应会照顾妳,让妳往后吃穿无忧,但这可不代表我就非娶妳不可。”他再一次冷漠的斩断她的奢望和幻想。
她急红了小脸,“不,不是这样的!申屠伯伯曾经答应过我,承认我是申屠家的媳妇儿……”
“是吗?我可没听到。”申屠绝淡淡一哼,长腿从桌下捞出一张凳子坐下,让小埃帮他将湿发擦干。“妳不必担心后半辈子没有依靠,冲着我爹和妳爹的交情,我会帮妳挑一门好亲事,让妳嫁得风风光光。”
彼凝香俏脸一白,“不……我是你的未婚妻,我不会嫁给别人的。”
“要不要嫁随便妳,只是我的妻子由我自个儿挑,而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妳。”
“可是申屠伯伯……”她又搬出靠山。
申屠绝斜瞅着她,“他已经死了,所以不要想用他来压我。妳们可以出去了,要是再犯一次,休怪我马上叫人把妳们送走。”
“绝哥,我……”她的嘴唇顿时没了血色,小手揪着绢帕。
“我的话从不说第二次。”他不悦的瞇起眼睛。
小埃见状,忙不迭地朝小菱使眼色,要她快带人离开。
“小姐,我们先出去再说。”在小菱好说歹说之下,一脸伤心欲绝的顾凝香才依依不舍的跟着她离去。
“绝爷,你真的一点都不动心吗?”小埃虽然才十四、五岁,不过,已懂得欣赏像顾凝香这样楚楚动人的大美人,换作别的男人,早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而主子却选之唯恐不及,真是令人有些纳闷。
申屠绝嗤之以鼻,“一个空有长相、没有头脑的木头美人,只有傻瓜才会动心,我可不想娶个妻子回来只能摆着好看,我看还是早点帮她挑个男人嫁出去,省得一天到晚来烦我。”
“万一她坚持不嫁呢?”
申屠绝扯动一下薄唇冷笑道:“由不得她。”
破庙一向是乞丐聚集最多的地方,而位在郊区的这间废弃多年的土地公庙,庙虽小,却足够三个大人、一个小阿窝着了。
俗话说,穷人没有生病的本钱,何况是乞丐呢?只见角落里躺着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女孩,身上只盖着一块灰灰暗暗的破布,通红着小脸,嘴里不住地发出痛苦的申吟,而坐在她身边哭泣的妇人则是她的亲娘。
“元元,娘在这儿,妳一定要撑下去……”妇人握着女儿孱弱的小手,不禁是悲从中来,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
女儿三岁时死了父亲,而她又没能替婆家生下儿子,结果在丈夫出殡后,她们母女俩就被赶出家门,从此流落在街头行乞。
“嗯……娘……好热……”小女孩急促的喘着气,很不舒服的样子。
熬人心痛的把女儿抱起来,拍哄着她。“元元不怕……娘会永远陪着妳……不会让妳孤孤单单一个人……”万一女儿真的死了,她也不会独活在世上。
“娘……我好难过……”小女孩的脸好红、好烫,“元元是不是快死了?”
“妳不会死的,娘不会让妳死的。”妇人心痛的抬起头吶喊,“老天爷,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的女儿还小,她不能死……老天爷啊!”
在另一个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白发老人,眼神呆滞的摇头晃脑,嘴里喃喃自语,面前放了一个破碗,碗内还有半个发硬的馒头。
“咿咿呀呀……”老人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
“阿妙婶,我回来了。”娇女敕的嗓音跟着砰砰的脚步声渐渐接近。
一名小乞丐身上穿了满是补钉的旧衣服,头发胡乱扎在脑后,脸上沾了好几块污泥,就连手脚都没有一处是干净的,穿着一双露出脚趾头的破鞋跑进庙里,两手小心的端着一只海碗,里头装了八分满的肉粥。
“欢欢!”妇人赶紧让女儿躺平,起身走向小乞丐。
倍欢将海碗递给她,“阿妙婶,我好不容易要到这些肉粥,赶快热一热让元元喝,她生了病,需要吃一些营养的东西才行。”
阿妙婶哽咽的说:“谢谢……”
“阿妙婶,妳不要跟我道谢,元元就像我妹妹,我也希望她快点好起来。”欢欢露出一口如编贝般的白牙,“她的烧退了吗?”
“还没,好像还越来越热。”阿妙婶忙着升起火堆,泪如雨下,“我好担心地撑不过去……”
“不会的,元元的病一定会好的。”欢欢眼中也泛出泪光。
等火升起,阿妙婶一面掉着泪,一面将肉粥煮热,没过多久,香味就在庙里四处流窜。
“欢欢,妳也过来一块吃。”阿妙婶不敢自私的独占,招呼欢欢一块儿吃。
其实欢欢是个货真价实的小泵娘,因为投亲不成,最后只有沦为乞丐,为了方便,不得不扮成男儿装,以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倍欢偷偷的吞咽下口水,明明是饿得发慌,却只能强忍着。
“没关系,我肚子还不饿,对了,留一些一给疯爷爷吃好了。”她拿起老人面前的破碗,盛了半碗粥。“疯爷爷,我喂你。”
老人没有名字,欢欢只好这么称呼他,因为她没有亲人,所以一直把老人当作自己的爷爷般对待。
“咿呀……”老人像个没有自主能力的婴孩,在她的诱哄下半张着嘴,让欢欢喂了一口粥,然后无意识的咀嚼着。
阿妙婶将女儿扶坐起来,细心地将肉粥吹凉,“元元乖,张开嘴。”
“呕……”小女孩才将粥含在嘴里,却突然脸色苍白的呕吐起来,随即晕了过去。“元元,妳怎么了?”阿妙婶吃惊的大叫。
“元元!”欢欢焦急的扑过去,瞧见小女孩的脸色很糟糕,“阿妙婶,妳在这里等一下,我现在就去药铺抓药回来。”
“没有用的,我们没有银子,药铺的老板是不会给妳的。”
倍欢睁着一双明灿有神的大眼,无比坚定的睇着她,“就算要跪着求他,我也要试试看。”元元还小,不能让她就这么死去啊!
“臭乞丐!没有钱还敢上门,给老子滚出去!”
随着一声鄙夷的怒斥声,欢欢娇小的身子被店里的伙计从里头扔了出来。
她吃力的爬起来,忍着痛哀求对方,“这位大哥,我求求你,我妹妹真的病得很重,没有喝药的话她会死的,求你行行好,给我一帖药。”
“没有银子就免谈,快滚!不要打扰我们的生意。”
“这位大哥,我求你救救我妹妹……”欢欢急得抓住憋计的袖子,泪眼汪汪的说:“我妹妹快要死了,求求你,你好心会有好报,我给你跪下……”
“少啰唆!居然把我的衣服弄脏了,快给老子滚……”
眼看他不耐烦的举起扫帚就要往欢欢身上打去,一只大手适时出现的按住他,药铺伙计才想破口大骂,一看清对方是谁,马上露出谄媚的表情。
“呵……这位不是摘星山庄的左总管吗?稀客、稀客。”
“贵店不是一向标榜着“仁心仁术”?怎么这会儿为了一点药钱,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打起人来了,这不是破坏了贵店的形象了吗?”虽然左天虹也算不上是什么好人,只是这种欺负弱小的行为,他实在看不下去。
“呵呵,左总管有所不知,敞店只是小本生意,要是这次给了他,以后每个乞丐都来这儿求药,小店不是要关门大吉了吗?而且小的也只是个下人,万一自作主张,可是会丢了差事。”他陪着笑脸说。
不理睬药铺伙计狡辩的嘴脸,左天虹将注意力调向哭得满脸泪痕的小乞丐。
“小兄弟,你有没有受伤?”
倍欢用袖口往脸上抹了几下,抽抽噎噎的扬起头,“我没事,谢谢大叔。”
见着小乞丐拭去脏污后的小脸,左天虹不由得愣了一下,那张心型的脸蛋上嵌着小巧秀美的五官,一双晶灿的明眸波光潋滟,分明是个漂亮的女娃儿,而且喉头不见男人该有的喉结,他更加确定他是个“她”。
“生了病扁抓药是没用的,跟我来吧!”左天虹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她怔了一下,不明白他想干什么,不过还是小跑步的跟在后头,直到走进“长春堂药铺”,这才解开欢欢心头的困惑。
“妳现在就带这位楚大夫去帮妳妹妹看病,药钱会记在我的帐上。”因为摘星山庄里的人有任何病症都来这里求诊,双方的关系良好,最起码这儿的大夫真的有医德,而不是见钱眼开的蒙古大夫。
“谢谢大叔、谢谢大叔。”元元有救了!她又哭又笑的朝他跪下,“欢欢给你磕头……”
左天虹不慌不忙的阻止,“快起来,还是快去看妳妹妹的病要紧。”唉!要混迹在市井之中,难怪得女扮男装。
“大叔,我会永远记住你的恩情。”等元元的病一好,她会想办法报答他。
左天虹在傍晚一回到摘星山庄,就马上前往虎啸楼见申屠绝。
“绝爷找我?”即使面对主子,他依旧是不卑不亢。
十年前的他,是个拥有数家店铺的大商人,却迷恋上一名青楼名妓,不仅为她赎身,还不顾亲友反对的娶她为妻,谁知,她竟是对手安排在他身边的内应,短短的三个月,他从锦衣玉食、威风八面的大老板变成穷途潦倒的穷光蛋!
所以,他找上了摘星山庄,请求当时的庄主申屠绝帮他报仇,而申屠绝则看上他的商业头脑,和他作了交换条件,待取必属于他的东西后,他便成为摘星山庄的总管。
申屠绝虽然面无表情,但熟悉他的人却看得出此刻他眼中流露出焦灼的神情,可见得正有某事困扰着他。
“我要你通知摇扁回来。”摇扁是“北斗七星”之一,善于易容术。
他不动声色的问:“有任务要摇扁去办?”
“传闻宣娇娇有可能是云南“拜月神教”教主银月圣女的私生女,银月圣女擅长下蛊,和宣娇娇的行径不谋而合,我怀疑她就躲在云南。”拜月神教的教众全是女子,加上摇扁本身又是苗女,出这趟任务再适合不过。
“是,我马上安排。”左天虹停顿了一下,正色的说:“在找到宣娇娇之前,绝爷何不考虑娶妻?有个干净的女人在身边也方便一些,另外还能让宣娇娇对你彻底死心。”
申屠绝一手支着冷硬的下颚,鄙视的问:“难不成连你也建议我娶顾凝香?你别开玩笑了好不好?我干嘛自找麻烦?”那女人就像一株菟丝花,需要靠男人给予的养分才有办法生存下去,他对那种没骨头的女人毫无兴趣。
“老爷在世时曾经亲口允诺过婚约。”左天虹沉稳的提醒他。
“那又如何?她不是我想要的女人,除非我爹能从棺材里跳出来逼我娶她,否则她永远当不成这里的女主人。”哼!就算他爹真的死而复活,他也有办法拒婚。
左天虹知道他是说真的,申屠绝不是性好的男人,他的眼中只有生意,对于女人向来抱着宁缺勿滥的态度,所以,通常那些自动投怀送抱的美人只有一种下场,不是被当场扔出去,就是直接赏给下属暖床,反正她们犯贱,他又何必顾全她们的面子。
但不能否认,申屠绝是一个极有魅力的男人,他的魅力不只是因为年纪轻轻就掌控整座摘星山庄,经由他手中进出的每一笔生意都是以百万两来计算,加上出众的外貌,难怪一些大老板费尽了心思,也要把闺女往他身上推。
只不过像他这样冷漠骄傲的男人,究竟会爱上什么样的女子?左天虹非常期待看到他陷入情网的模样。
“既然如此,绝爷想如何安置她?”
“当然是帮她物色一个好婆家,这也不算违背我爹的诺言,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他这么做已算是仁至义尽。
左天虹不再说什么的退下,在门口和彷佛逃难回来的小埃擦肩而过。
“太可怕了!绝爷,女人这种动物真是太可怕了。”他哇啦哇啦的大叫,在、心里发誓这辈子绝对不讨老婆。
“该不会是遇到顾凝香了吧?”他戏谑的问。
“咦?”小埃瞪大眼,“绝爷怎么猜到的?”
“你是伺候我的人,如果她有脑子的话,第一个当然会先从你身上下手了。”那女人还算聪明,知道要收买最亲近他的人,好确保自己的地位,只可惜这招用在摘星山庄是行不通的。“告诉我她是怎么笼络你的?”
“凝香姑娘一见到小的就拿出一锭金元宝,要小的在您下次蛊毒发作时,让她……嗯……就是……”他说得脸河邡赤,抓头搔耳的说:“就是想办法瞒过总管,让她代替那些妓女伺候绝爷,可是小的才不敢收,马上就拒绝她了。”
申屠绝斜了一下嘴角,“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我真是太小觑她了。”
“后来凝香姑娘知道收买小的不成,就哭哭啼啼的求小的帮她,小的当然不能答应,她就开始寻死寻活,真把小的吓出一身冷汗,只好随便敷衍一下就赶紧逃出来了。”小埃一脸的心有余悸。
“看来她还是不肯死心,以为一旦生米煮成熟饭,我就非负责到底不可,真是个愚昧的女人。”他原本认为顾凝香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想不到却是个外表看似无害,暗地里则耍尽手段的女人,这引起他更大的反感。
“她会这么想也是人之常情,只要是见过绝爷的女人,谁不巴望能嫁给您,当上摘星山庄的女主人。”小埃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主子,只可惜他是个男的,不然也会被迷得茫酥酥。
申屠绝脸上的笑意没有半点温度,“哼!如果今天我申屠绝只是个一文不值的穷光蛋,她们会想嫁给我吗?她们看上的不过是我所拥有的财富。”
正所谓易得无价宝,难得痴情女,他可以买到天下闻所有的宝物,却买不到一颗真心,这也是他至今仍未对任何一位女子动心的原因,因为他太了解她们想要的是什么了。
看着女儿恢复健康,脸色也比前两天红润许多,阿妙婶压在心头上的大石头这才放下。她温柔的喂女儿喝了几口隔夜的杂烩汤,元元又乖乖的睡着了。
“欢欢,多亏了妳,否则我真的会失去这唯一的女儿,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谢妳才好。”
“我们就像一家人,道什么谢呢?只要元元没事就好,其它的都别说了。只是,那天大夫也说过了,元元的年纪小,身子又虚!禁不起这种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
阿妙婶眼眶含泪,“我也知道,可是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做什么呢?想找工作比登天还难,除了当乞丐还能怎么办?”
“阿妙婶,妳别难过,我相信总有办法的。”欢欢笑着安慰。
“妳是个好心的姑娘,将来一定会有好报的……”阿妙婶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脸上那抹纯美的笑靥,若是再换套精美华丽的衣饰,活月兑月兑就像一尊娇美可人的白玉女圭女圭,唉!无奈造化弄人,让她沦为乞丐。
倍欢下意识的模模自己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待会儿出去要记得多涂一些煤灰在脸上知道吗?要是碰到坏人就糟了。”
倍欢乖巧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其实妳可以不用跟着我们当乞丐,要是有个男人能真心对妳、愿意娶妳就好了。”她把欢欢当作女儿看待,真心希望她能有个好归宿。
“那种事我根本不敢想。”欢欢脸色一黯,“这世上有哪个男人愿意娶个曾当过乞丐的女子?我现在只求能够三餐温饱,其它的事就随缘吧!”
曾经她有个平凡幸福的家,可是爹娘在半年之间相继去世,本想来这儿投靠舅舅一家,没想到他们已经搬到外地,天下之大,她不知该往何处去,在彷徨之际来到这间破庙,结识了阿妙婶母女和疯爷爷,于是决定和他们一起生活。
起初真的很难适应这种到处乞讨的日子,可是为了填饱肚子,什么自尊面子都可以抛下,因为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比活着更重要。
“时候也不早了,我出去看看能讨到什么吃的回来。”欢欢收拾起悲戚的情绪,打起精神道。
阿妙婶作势起身,“我跟妳一起去。”
“不用了,妳留下来陪元元,我去就好。”她微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