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蠢欲动的 第六章
也不是方文律。
“没问题吧?潞。”见沈潞的表情不对,康仔关心地问。
他跟在沈潞身边算是最久的了,当然也亲眼目睹许多女人对他的兴趣,可他从没见过沈潞对任何一个女人像花盎然这般专注,或许花盎然对沈潞而言是特别的,他不免有点担心。
“或许是她的同学,你们别想太多了,去喝酒吧!”沈潞心里有个底,他挥挥手,打发他们别再专注在这个问题上面。
“不了,我看我们还是改天再来打扰好了。”康仔推了推阿兴,让他去叫其它人准备离开。
“好,下次我会多准备一些酒菜。”这些人每次来都像蝗虫过境。
“那我们走喽!”几个人打声招呼,便留下满桌子的零食、酒瓶离去。
沈潞安静地收拾垃圾并仔细分类,心头想的却是那个高高瘦瘦的男人,他到底是谁?
来不及走避的花盎然,一下班出了公司便被在楼下守株待兔的陈定邦给逮个正着,在求救无门的情况之下,她只得硬着头皮跟他走。
陈定邦带她去法国餐厅吃一顿丰盛的法国料理,虽然菜色很棒、消费很高,但花盎然却吃得食不知味。
呜……她不过是小老百姓,吃不习惯这种昂贵的法国料理啦!几乎全是冷盘,吃得她到现在胃都还在发寒呢!
“怎么了?妳的脸色不太好。”坐上车后,陈定邦体贴地递给她一件薄外套。“冷气太冷吗?我已经关到最小了,不如妳加件外套好不好?”
“谢谢。”她把外套紧紧揉在怀里,可怜兮兮地瞅着陈定邦。“学长,我们……”可不可以别去了?
“今天这出歌剧很好看哦,我在暑假到英国度假时看过一次;主演者是英国有名的剧组,现场有中文翻译字幕,应该没有语言上的问题。”陈定邦知道她内向,为了怕气氛太过僵凝,主动地想炒热话题,滔滔不绝地跟她介绍戏剧内容。
“英国?”我的妈呀!柄外来的哦,那票价……很贵喉?“学长,我可不可以请问一下,那个票……多少钱?”她问得极为困难。
“妳问这做什么?”陈定邦看了她一眼,很快地把视线转回车道。“我又没叫妳付费,妳不用担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花盎然笑得有点虚弱,她不想亏欠他太多,因为自己虽不至于讨厌他,但却根本没有他想象的那种意思。“呃,我是想……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跟朋友一起去看,所以先问问价钱。”欸,她这样会不会显得很小家子气?
“哦?如果妳有需要,我可以帮妳买啊!”他可以上网购票、选位,信用卡付帐,很方便的。“妳只要告诉我时间和剧名、演出团体,这不难的。”
“学长……”哎哟!他怎么有理说不清啦!
“叫我定邦吧,我也叫妳盎然。”他又单方面地自作主张。
“那……如果我叫你的名字,你是不是可以跟我讲票价?”那条件交换好了。
“看来妳很在意这一点?”将车停进停车场,陈定邦好笑地看着她。“我不懂这有什么重要性。”
“对我来说,很重要。”花盎然表现出难得的坚持。“你要是不说,那你自己进去看,我要回家了。”国家剧院嘛!鲍交车多得是。
“好,既然妳坚持。”陈定邦耸耸肩。“我订的是贵宾席,五千元一张票。当然,还有较普通的席次,票价当然就不同了,有三千、一千……”
五千!报盎然有点晕眩,五千块看一出歌剧?噢!老天!让她“屎”了吧!
五千块的生活费,她可以过一个月!
这个人怎么如此奢侈?他加上自己,两个人的票就要一万块了!足足占了她近半个月的薪水!
她浑浑噩噩地任由陈定邦拉她进剧院看戏,演完后又浑浑噩噩的让他开车送她回家。一路上她的思绪没有离开过“10000”这几个数字,感觉好几个零在天空飞来飞去,怎么抓都抓不到……
她无意识地指着回家的路,而陈定邦也安分地照着她的指示开车,直到开回到她的宿舍前才停车。
“盎然,妳今天过得还愉快吗?”他像个贵族绅士,很有风度地尊重女伴的感觉。
“愉、愉快。”呜……心疼吶!要是还有推不掉的下次,不知道能不能折现?
“我也很愉快。”他露出满意的笑容,下了车为她拉开车门。“妳愿意邀请我到妳家喝杯咖啡吗?”
“嘎?”花盎然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说,顿时舌头有点打结。“我、我家没有、没有咖、咖啡。”事实上,她和沈潞都只是偶尔喝上一杯,而且都喝现成的罐装咖啡,因此家里并没有“存货”。
“没关系,白开水也可以。”他想更接近她的生活空间。
“白开水?白开水!”花盎然总算找回理智,她霍然明白陈定邦的企图。“呃……定、定邦,我想可能不太方便。”她终于想起沈潞的存在,别扭地看向二楼微亮的窗台,还好,没发现他的身影。
“时间还早,我想我可以再跟妳聊一会儿,可以吗?”他耐着性子等待佳人首肯。
“我是不介意,可是我还有室友……”她介意,而且介意得要命!她根本不想让他碰触更多的自己!
“那么我就不勉强了。”他扯开完美的笑容,把心里的不满压了下来。“但愿改天可以认识妳的室友。”这表示他能更进一步。
“呵呵,但愿、但愿。”她干笑,转身就想步入公寓。
“盎然。”陈定邦突然抓住她的手臂,快速地在她颊边偷了个吻。“晚安,愿妳有个好梦。”
报盎然简直被他的举动吓傻了,心头冒出一颗颗惊惧的疙瘩,直至陈定邦的车驶远了,她才悻悻然地走入公寓──
钥匙才插进门锁,大门便由内侧拉开,连带地把花盎然整个人往里拉。
“回来啦?”沈潞平静地站在门边,让出一条走道让她进门。
“回来了。”看到沈潞,心里踏实许多。“你怎么站在这里。”
“我在等妳。”他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意图。“玩得愉快吗?”
“还好。”她应了声,走进客厅,才放下背包,她蓦然有种寒毛直竖的感觉。
糟了!他怎么知道她是去玩?她记得自己明明跟他讲过,她今晚要留在学校和同学做分组作业的!
她惊喘一声,飞快地转过身──
“要不要让我猜猜妳今晚做了哪一门课的作业?”沈潞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一双深邃的蓝眸紧盯着她心虚的眼,性感的唇噙着邪恶的弧度,锁住她不安的灵魂。
“我……”这一刻,花盎然见识到她从未见过的沈潞,那双美丽的蓝眸在此刻看起来是如此魔魅和诡谲,令她一颗心几乎弹出胸口。
“材料与结构?建筑设计?立体绘图?人因工程?毕业制作?”
“不、不是……”他每提出一门课,花盎然便摇一次头,双脚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而他则是步步逼近,直到她抵住房门边的粉墙。
“都不是么?嗯?还是恋爱学分?”
报盎然退无可退,她紧紧地贴着墙,连呼吸都不敢用力,虽然她的手很想拨拨耳边的发,但她没有勇气。
“怎么不说话?小报。”沈潞健硕的手臂贴在她头颅两侧的墙面上,背脊微微弓起,与她两眼平视;他弯起手肘,将自己的俊颜推近她,唇瓣噘成小圈,恶质地朝她吹了口气。“嗯?”比平日更为低沈的嗓音,毫不遮掩地散放出愠怒的辐射。
报盎然屏住棒吸,惊惶地紧闭上眼,既已无路可退,只能两腿微颤地撑住自己不断发软的身躯。
“说呀!舌头被猫咬掉了么?”声音里透着一丝严厉,炽热的气息透过说话间的吐息喷至她脸上,让她的情绪更为紧绷。
她咬着唇就是不敢发声,心头陡地冒出一股委屈。
她也不想跟陈定邦出去的,可是他的人都到公司楼下堵她了,她不跟着走能怎么样?
她说留在学校做功课,就是怕遇到像今天这种拒绝不了的情况,所以预先对沈潞打预防针。因为不想让他误会自己见异思迁才扯谎,却又因扯谎让他误会更深,这是她始料未及的嘛!
早知道她就死守自己的原则──不说谎,打死都不说,这样也不必落入如此不堪的境地。
“是这里吗?”沈潞霍地伸手轻触她的脸颊,令她重重一震。
“什、什么?”她将眼睛睁开一丝小缝,小心翼翼地觑他一眼。
“他吻了妳哪里?”他生气地捏了捏她被陈定邦吻过的脸颊,蓝眸几乎喷出火焰。“是不是这里?嗯?”
“你看到了?”她惊讶地睁开眼,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他偷看!他竟然会用这步贱招!
“怎么?妳都敢做了,还怕我看么?”还是瞒着他背地里做!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的女人哪轮得到别人来染指!
“我不……是他主动的!”而她根本来不及防备跟阻止。
“这么说,妳是承认了?”很好,总算招了啊?竟敢瞒着他让别的男人给吻了,真是……该死的好极了!
“你、你都看到了还问?”讨厌讨厌!都是陈定邦害的啦,谁知道他会忽然吻她嘛!她也是觉得很恶心啊!
“他吻了妳的唇么?”半合眼睑,蓝眸的光芒变得危险,他轻柔地用拇指搓抚着她微启的红唇,嗓音更形沙哑,呼息也更加浓浊。
“没……唔!”
她的话没有机会说完,沈潞的唇带点惩罚的意味堵上她,重重地吮住她柔女敕的唇瓣,迫使她微疼地申吟了声,滑舌得寸进尺地侵入她甜蜜的檀口。
“嗯……别、潞!”花盎然奋力抵着他的胸口,却怎么也挣不开他的蛮力。
“妳不是要追求我么?都可以让别的男人吻妳了,为什么我就不行?”她不挣扎便罢,她越是挣扎,沈潞嫉愤的心态更是无法平复,他紧搂着她的腰,执意不让她离开自己的箝制。
“不是不行!”花盎然使尽力量推开他,猛然一个转身,让自己的额头抵着墙,娇躯微微发颤。“别说是一个吻,你要我整个人,我都可以给你,可是……可是我不要你因为生气而这样对我!”她幽幽地说着,委屈的泪一颗颗掉下眼眶。
呜……她又想唱那首歌了:太委屈~~
沈潞呆愣了下,他烦躁地扒了扒头发,伸出手想碰她的肩,却又觉得不妥而放下。“别哭了,是我不好。”是他太冲动了。
“本来就是你不好。”她吸吸鼻子,眼泪还是掉个不停。
“对不起啊,小报。”终究还是忍不住伸手环住她,鼻尖埋进她的颈窝,深吸口气俘虏她颈窝间的馨香。“我怕妳不再追求我,改让别人追求了嘛!”所以说生气有理;他破天荒地对女人撒娇。
“我才不是那么没定性的人呢!”他的意思是她见一个爱一个喽?他未免把她的感情想得太廉价了吧!
“所以我道歉吶!”啊,还是他的小报最香、最温柔了。“妳就原谅我这一次,行不行?”哎~~原来撒娇也不是件太困难的事。
“嗯……其实我也不对,我不该骗你的。”心太软、心太软──这次换成任贤齐的歌了,她实在不该一时心软,就任由陈定邦牵着鼻子走,也不该因心软而如此轻易地原谅他。
“是喽,我们一人错一半。”没有人会傻到把所有的过错全揽到身上,沈潞的脑袋何其精明,他当然也不会做这种对自己不利的蠢事,自然就顺着她的内疚反应,连带加深她自责的心态,让自己的罪过减至最轻。“所以别难过了,好吗?”
“你最讨厌了啦!”害人家又悲又喜,情绪转变得好快,都有点适应不良了。
“讨厌我吗?那妳是不是不再追求我了?”他太贪心,总觉得还没有完全享受够被她追求的满足,他想从她身上得到更多。
让她的右手贴在墙面上摊平,黝黑的大掌即贴在她的手背上,收拢五指紧紧握住她细女敕的掌心,仰起脸颊与她耳鬓厮磨。“妳不耐烦了吗?所以想舍我而就他?”
虽然恣意享受她的温柔,却自私的不愿对她承认,她已驻进自己内心的事实,一如他谨慎的个性,这是他自私的心态作祟,除非确定她再也离不开他;而这么做是必须付出代价的,索取的价码便是他不安的心。
“才没有,我根本就不喜欢他。”她说的是实话,再也没说谎的勇气。
“那妳喜欢我吗?”他明知故问,轻啄她粉女敕的脸颊。
“喜欢。”她瑟缩了下,因他造成的搔痒。
“多喜欢?”再多说一点,好满足他的饥渴。他好喜欢听她软软的声调,诉说对自己的情意。
“好喜欢、好喜欢。”她羞赧地表达心里涨满到即将溢出胸口的爱意。
“喜欢到愿意把自己给我么?”他没漏听她任何一句话语,本能地勒索她所能付出的一切。
“啊!”心跳全然失速,她轻喊了声,这时候才想起自己说了大话。
“嗯?可以吗?”扶在她腰际的手开始不安分了起来,贴在她颊边的唇也逐渐往下移,吮咬过她白净的颈项,在肩胛骨处留下一个瘀红的吻痕──
自认君子当得够久,他不想再等下去,就当作她给自己不变心的保证吧!
看着两只交迭的手掌,她赧然地垂下头,反手与他十指交缠,缓缓闭上水眸,放任他抱起自己走进房间。
夜风微凉,吹动一室布帘,也顺道吹皱了满池春水……
淡淡的月光透过敞开的窗口洒了进来,为充满阳刚气息的房间注入一丝温柔。
空气间静谧得没有任何声响,隐隐有种耳鸣的空灵感,滑下他的手臂,重新踩在地板上,更有种即将与他长相厮守的错觉──
新郎不都该抱新娘入新房的吗?她和他,也刚经历过这种象征甜蜜的仪式,可惜却全然不是相同的意义。
任何细微的声音在此刻,都将显得无比清晰,她,似乎听见自己心如擂鼓的震动声,他是不是也听见了她那羞涩而充满期待的心跳?
“开灯吗?”他问。
“不……”醇厚熟悉的声音,挑起她全身最敏感的神经。“这样就好。”
微凉的晚风加上自身难以言喻的紧张,她神经质地搓了搓手臂。入秋了,她该找时间将衣橱里的衣服重新换过,换上当季的服装了。
“冷吗?”声音贴近她的耳畔,勾起她皮肤表面微细的疙瘩。“关窗吧。”
“嗯。”她有种逃开的冲动,动了动脚听从他的指令。
“不,我来。”勾住她的纤腰,阻止她任何移动的可能;他走至窗边,慢条斯理地将窗掩上,略作停顿,回头凝住她的视线,左耳上的银圈耳环熠熠生光。“今晚就让我为妳服务吧!”
月光细细地洒在他身上,背光中的他,宛如乘着月光下凡而来的天使,周身散发出淡淡的白色光晕,扬起的唇角透着似魔似仙的魅惑浅笑。
她屏住棒吸,睇着他一步步向自己缓步走来,他每靠近一步,她的心跳便沉重一分,跃动之猛烈几乎令她失去全身的力量,尤以双腿为甚。
他迷人的眼在暗夜中呈现深黑色,看不清原本清澈的湛蓝,此刻那深如黑玉的眼瞳正紧锁着她,犹如一只体态优雅的黑豹,朝着牠锁定的猎物缓缓逼近。
而她,是奉献的祭品──
老天!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到像她一样,满心期待且心甘情愿的祭品了。
在紧张的当口,她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思绪,双手无意识地撩拨耳边的发,企图转移他漫步而来对自己那股强大的影响力;但无论怎么纷乱,该来的一刻总是会来,所有复杂的脑力活动终止于他将双手放在她肩上的那一刻。
“妳又紧张了?”握住她耳边的小手,含笑的声音轻轻响起,却莫名的蕴涵着强大的安定力量。
报盎然愣了下,瞬间遗忘自己强烈的不安。“你怎么知道?”
“我们已经同居好一阵子了。”他说得避重就轻,却又暧昧不明。
“才、才不是那样!”她胀红了脸,单纯的小脑袋无法苟同他意有所指的内容。
冤枉啊!谤本与事实不符!
“那我们就把它变成“那样”。”一点争议空间都不给,他会让它变成事实。
捧住她瑟缩的小脸,俯,轻柔的吻落在她耳侧、颊边,辗转印上她的唇,四唇相贴,传达彼此唇间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