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孕重逢 第三章 靠簪子荷包发家
陶欣然在交出洗发精的配方和作法后,不到几天,耿记便火速推出她所研发的天然草本花香洗发精,改用花纹精致的瓶子装着,包装高贵,令人爱不释手,价钱更是高昂,一瓶定价五十文。
那男人真的是奸商无误!
陶欣然在心里咬牙切齿,比她开的定价贵上两倍,加上一次制作的量多,更可压低成本,利润更多,她用七十两卖断真的太不划算了,若知道他会砍价,她就应该出个两百两……不,三百两让他砍才对。
由于这个天然草本花香洗发精是由耿记这个大商行推出的,首卖的第一天就大受瞩目,有不少大户人家都买回去用,获得不错的口碑。
这一传十,十传百,短短十几天的日子,竟在京城里掀起一股热潮,好像家里没有一瓶洗发精就比不上别人,其中不乏有平常省吃俭用的平民百姓花大钱去买,因此造就了缺货的现象,只要一补货就马上被抢光。
也因为这供不应求的现象,甚至有市集上的客人不知怎么打听到这天然草本花香洗发精是陶欣然研发的,竟直接找上她,问她有没有得卖。
陶欣然不禁想,当初她在市集上卖二十文时,这些人都推说他们又不常洗头,买回去浪费钱,现在卖到了五十文的高价才想天天洗头?迟了,她都卖断了,当然没得卖啦。
这天,陶欣然搭着隔壁王大叔的便车来到商铺街一趟,她伫立在千祥铺对面,看到有不少人人手一瓶洗发精的踏出来,个个脸上兴高采烈的,好像买到了这洗发精就像拥有了护发圣品,人人都在讨论着要如何保养头发,用这个洗发精又对头发有多好。
陶欣然很高兴自己所做的洗发精受到了肯定,然而再多的赞美、卖得有多好,都已经与她没有关系了,那不再是属于她的东西。
陶欣然心里万分悔恨,如果当初没有那市井流氓勒索,或许这幅景象将是她未来所开的店铺的荣景。
叔叔和婶婶看到洗发精卖得这么好,才知道她开价一百两卖断简直是太便宜了,更别说被砍价到七十两,叔叔更对她深感内疚,因为是他惹出的祸端,害得她不得不卖断这能赚钱的洗发精。
她并不怪罪叔叔,叔叔和婶婶对她有救命之恩,要不是他们夫妻好心将她从扬州带回京城,恐怕她也撑不过身上的伤势直接死在扬州,她反过来安慰他们钱再赚就有了,只要他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好。
是啊,有什么比得上一家人平平安安的过日子?陶欣然释怀了,再说除了洗发精,她可以卖的东西还有很多呢,依然有赚大钱的机会。
这一次,她不会再将自己辛苦的心血用一个价钱给卖断了。
这一次,她不会再为了快点赚到钱开店铺,卖难以普及的高价商品,她要一步步来,先卖市集上人人都买得起的商品,虽然赚的少,但薄利多销,只要持之以恒慢慢存钱,等过个一年,就能租下一间店铺,卖更多商品,再过个几年,就能实现她开欣然工坊的心愿。
当然,她手上是还有二十两,不必急着赚钱,但叔叔断腿后得在家里休养两三个月,她和婶婶两个人不会驾牛车也搬不动杂货,这杂货生意是没法做了,一家三口光靠那二十两过活,还要付叔叔昂贵的医药费,迟早会坐吃山空,更何况几个月后她就要生产了,会有更多花费。
陶欣然有着居安思危的心态,想趁着自己肚子还没有大起来时多赚点钱,做些轻巧平价、受众人青睐的商品,她和婶婶两个人就可以背个包袱到市集上卖。
要卖些什么好呢?
这时,陶欣然看到有两个姑娘有说有笑的从她身边走过,头上戴着精致的簪子,手里拿着水蓝色的荷包,霎时,她灵光一现。
她的网拍生意有卖古典的簪子和荷包,可是很受欢迎的,就来卖这个吧!
“当家,小的犯了错,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留了两撇小胡子的男人跪在地上,头低低的,只看得到眼前的一双靴子。
靴子的主人坐在一张红桧木椅上,有着俊朗深邃的五官,高大的身材,他是简记的年轻当家简钧辰。
他用着高高在上的睥睨目光看着跪在他面前的男人,低沉着嗓音道:“我还没说你就知道你犯了错,说来听听,你犯了什么错?”
“小的让那个做洗发精的年轻妇人走了……小的放走了财神爷,小的该死……”胡子男边说边发抖,他万万没想到,这阵子耿记热卖的天然草本花香洗发精,竟是当初那个看起来穷酸的少妇做出来的。
这事他原本也没联想到跟那少妇有关,是有个被他赶出店里的伙计不甘心没活做,向上头检举他行径恶劣的赶走了个来店里寄卖洗发精的妇人,才会让耿记捷足先登,靠着这天然草本花香洗发精赚大钱。
这事当家一知道,马上差人将他带来问话,他才知道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也不知道能不能留在简记了。
简钧辰冷笑着看他,“你做错的何止这一件?说说看,你在简记当掌柜这几年来,从中捞了多少油水?还有人检举你东扣西扣下面的人的月钱,还规定他们要在时间内补好货上架,累得要命,害他们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也难怪他们没力气招呼客人,客人也抱怨伙计们总是板着一张脸,愈来愈不想来店里。”
又是谁检举他的?为什么总是有人要跟他作对?胡子男在心里怒骂,表面上当然只能卑微再卑微的求饶,当家并不喜欢抵死不认错的人,“是小的错!小的会改进……不,小的再也不敢了……”
简钧辰露出厌恶的目光,毫不留情地道:“既然你都知错了,那就滚蛋吧,还留着做什么?”
胡子男吓坏了,抬起头苦苦哀求道:“当家,小的上有高堂,下有妻儿,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简钧辰模了模下巴,不是在犹豫,而是想起了一件事,“对了,在走之前,把你吞下的银子全都吐出来,少一文钱就把你送官府,看你是要还清钱还是要坐牢。”
听到这串话,胡子男吓得白了脸,为了养妾他花了不少银子,现在要去哪里生钱还债?只能拚命磕头求饶,“当家,饶了小的,小的不想坐牢……”
“拖走。”简钧辰挥了手,任人将他拖走,“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身边的男人是他的心月复小厮宋贤,他为他倒了热茶,“当家,别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好。”
简钧辰喝了口茶,气闷道:“若是当初他留住了人,现在卖这洗发精的就是简记,真是让耿记捡了便宜……”他放下茶杯,将矮桌上印着天然草本花香洗发精的花纹瓶子拿过来看,虽然惋惜,但还是很钦佩制出这洗发精的人,“那位妇人还真有才能,能做出这种洗发精,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宋贤看主子感兴趣,讨好的道:“当家想见见她吗?小的可为当家安排。”
简钧辰放下手里的瓶子,睨了他一眼,“你当我那么闲吗?而且既然她都将这洗发精卖断给耿记了,也不值得我见上一面了……”他顿了下,“不,还是帮我多留意她吧!”
如今,他在意的只有那位年轻的妇人是真有才能的人,还是昙花一现,只做得出这洗发精而已。
“是。”
陶欣然决定摆摊卖簪子和荷包,开工前她先做足功课,看了各个店家和摊贩所贩卖的簪子、荷包款式,发现价位差很大。
簪子的话,质地好的有金簪、银簪、玉簪,款式极为精致,镶着漂亮的珍珠宝石,一支要价贵得很,几百、几十两的都有,只有大户人家才买得起;平民百姓用的大多是朴素的木簪子,没有太多样式,顶多多个简单的花朵装饰,价钱就便宜许多了。
至于荷包,有分为用来放钱的荷包,放香囊、小物件品的荷包,款式像是束口袋,用两条细绳束紧,她另外也做了用钮扣扣住的四角零钱袋,也是很小巧可爱,一样有贵有便宜的,看质料和绣工而定。
陶欣然想卖人人买得起的簪子和荷包,簪子以木簪子为主,可以找木工制做,再黏上布花和花片,便可做出精美度不输给银簪、玉簪的木簪子,荷包则以放钱的为主,为了吸引姑娘家的眼珠子,她选用粉女敕的粉色系布料来做。
陶欣然开始用布编起花,她厨艺是不行,但手可巧了,在现代做网拍时完全是纯手工制作,可做出很精致不输给真花的花朵;她也会打中国结编出精致的花朵和蝴蝶,就只差在她不会刺绣,荷包上的花纹图腾都是找代工做的,再将布缝制成荷包。
就这么恰巧,婶婶的绣活做得非常好,听说婶婶在嫁给叔叔前曾在绣坊做过女工,绣出一大片粉女敕花卉完全难不倒她。
“婶婶,妳绣得太好了,好美啊!”陶欣然看着婶婶绣的樱花,非常崇拜的道。
“欣欣,妳这布花也做得极好,就像真花一样美丽!”杨氏也夸赞她。
陶欣然双眼发亮,对未来充满希望,“婶婶,妳会做荷包,我会做簪子,我们俩合作一定会成功的。”
“可不是,我以为我不会有机会再刺绣了,顶多做做衣服而已,没想到还有机会发挥,可以用来赚钱真是太好了!”杨氏在她耳边笑着说:“妳叔叔他已经睡了,他知道我们要卖簪子和荷包,还吵着要帮忙呢,他一个粗人能做什么?只怕会愈帮愈忙,还是算了吧。”
“嘘,小声点……叔叔爱面子,可不能让他听到。”陶欣然眨了眨眼。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手上的活。
杨氏都是照着陶欣然所绘制的图案刺绣的,不只刺绣的图,陶欣然还在纸上画上许多簪子、发钗的款式,这是她在现代所卖的款式,除了有花朵、蝴蝶款外,还有猫儿款的。
杨氏绣到一半,不禁分神看向陶欣然所绘的簪子款式,惊叹的道:“欣欣,妳这只小猫画得真可爱啊,还有这个跟这个款式都好美好特别呀,全部做出来的话一定会大卖的!”
她这个侄女真厉害呀,不只做出了独一无二的洗发精,连簪子都能有这么独特的设计。
“婶婶,我也想把我设计的簪子全都做出来,不过做这些簪子很费时间,也不知道客人们比较喜欢哪一款,要是不受青睐的款式做太多,卖不出去就白费工了,所以我们先做这几款比较受大众欢迎的花朵、蝴蝶款来卖吧,再视反应追加其他款。”
陶欣然挪用了那二十两里的一点小钱来买布,做布花不必用太高级的布,普通的就行,一尺布可以做上很多,加上用来做簪子的木材很便宜,这门生意绝对是划算的,要说的话,她们赚的是工钱,做这精细的手工活都得用到眼力和时间,所以当然以好卖出的商品为优先。
“妳说的有道理,都听妳的。”杨氏点头如捣蒜,没发现自己依赖起陶欣然,都以她的意见为主。
就这样,她们花了几天日子,做足一定分量的簪子、发钗和荷包,有各式各样的款式和花纹,价钱也从三文钱到八文钱都有,可说是相当平价。
摆摊第一天,陶欣然为吸引客人做了优惠活动。
杨氏拉开嗓子叫卖,“这里有漂亮的簪子荷包啊!来买簪子荷包啊!第一天开卖,一律减个一文钱便宜卖!”
陶欣然嘴巴也甜腻腻的招起客来,“这位姊姊,妳这身衣裳真好看呀,要不要来搭配根簪子?这位夫人,妳盘的头发真好看,要是再多插个簪子会更好看……”
市集上原本就有很多妇人和姑娘来逛,遇上卖簪子的摊子多少会瞥个两眼,听到这开卖第一天减个一文钱的便宜卖,更是迈步走过去瞧瞧,一看到玲琅满目的一排木簪子和荷包,视线都被吸住走不开了——居然会有这么美的木簪子和荷包!
“我要这支簪子!”
“我要这一支!”
“我要这个荷包!”
第一天开卖,陶欣然想看看客人的反应,并没有带很多货来卖,然而很快的,不到一个时辰便卖光光了。
第二天摆摊,陶欣然准备了两倍之多的货,同样有减一文的优惠价,花了一个时辰卖光。
第三天,同样卖光光。
第四天起,陶欣然恢复了原价,原本担心生意多少会受到影响,没想到还是卖个精光,原来她卖的簪子和荷包已经传出了好口碑,有不少客人是听闻到这儿有卖漂亮便宜的木簪子和荷包特地前来购买的,亦有客人回头来买,摆摊没几天就有如此成绩,这真是好的开始。
陶欣然打铁趁热放入一些造型新奇或特殊花样的簪子和荷包,客人们的反应也都很好,像是小猫簪子就卖得特别好,荷包她则让婶婶绣了卡娜赫拉的小动物里的兔兔和小鸡,限量贩卖,竟也都大受欢迎,必须要提前预定才买得到。
陶欣然也想不到在短短几天内,她这小摊子竟成了市集上最炙手可热的摊位,每天都赚得盆满钵满,早早收摊,着实让别的摊贩羡慕不已,也让杨氏大呼比卖杂货还好赚。
不过说是赚得盆满钵满,这些东西单价低,只是薄利多销,收摊回家后她们还不能休息,得赶活隔天才有货卖,几乎是天天熬夜赶制,赚的都是劳力换来的工钱,比卖现成品的杂货还要辛苦。
今天也是早早卖光收摊,陶欣然整理好预定的单子后准备打道回府。
杨氏看陶欣然眼下多了一圈黑,知道她这些天没睡好,心疼的道:“我看,预定的单子就别接那么多,要赶这些单还要卖现货,实在是太忙了……”
陶欣然笑咪咪地道:“婶婶,妳放心,这预定的货我都有订日期的,还应付得了。趁现在生意好多卖点,好培养更多的客群,说不定能比我预计的更早存到钱开店呢。”她低头模了模肚子,“嘿,我也想帮我们小肉包多赚点钱。”
杨氏是在后来才知道陶欣然有着开店铺的梦想,可想而知,卖断洗发精对她打击很大,因此杨氏更想帮助她完成开店的梦想,当然了,这也是她和丈夫的梦想,摆摊卖了大半辈子的杂货,如果不必风吹日晒,拥有自己的店面该有多好?
杨氏心里忖道,她可得快点学会做簪子,好帮上欣欣的忙,不让她太累,当然,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先帮她补一补身子。
“都三个月了还那么瘦,这怎么行,可得把小肉包养胖一点,我们买些好吃的再回去吧。欣欣,妳想吃什么?”
陶欣然怀孕已满三个月了,倒没有孕吐的问题,这孩子并没有让她受太多苦,只不过她的口味变得很奇怪,原本爱吃的变得不爱吃,反而爱吃平常不吃的。
“小肉包今天想吃酸菜鸭。”她玩笑似的说着。
“酸菜鸭吗?这倒很少人在卖,要上哪里买呢……啊,我想到了,隔壁街的鸭肉面店好像有在卖,去看看吧!”
两人是搭邻居王大叔的牛车来的,王大叔在另一条街上做生意,她们想先去买个酸菜鸭,再绕去找他。
两人挽着手走着,才刚踏出市集,梁德便出现在她们面前。
“陶夫人,我们当家想找妳过去一趟,请上马车。”他先是有礼的朝她颔首,然后伸手指了位于左侧大树下的马车。
陶欣然认出这名中年男子,他确实是耿钰棠身边的人,“耿当家找我有什么事?”她怎么可以随随便便上马车呢?
“当家说想跟妳谈一笔生意。”梁德只这么透露便不多说了。
陶欣然和杨氏面面相觑,洗发精都卖断给他了,是要谈什么生意?难不成是对她卖的簪子和荷包有兴趣?
陶欣然见梁德挡在面前,让都不让,一副很坚持要她上马车的态度,心想她今天不过去,明天他大概会再来请一趟,这太麻烦了。
“婶婶,妳先回去好了。”她朝杨氏道。
“那妳要怎么回家?”杨氏不放心的道,这儿离家里可有一段路程。
陶欣然当然可以雇马车回家,可她不想多花钱,于是笑笑地朝梁德开口,“见完耿当家,会负责送我回家吧?”
“是的,请上车。”
就这样,陶欣然搭上了耿记的马车,这还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搭马车,还真是宽敞又舒适,耿钰棠可以天天搭马车真好。
马车一路驶到了耿记商行,这也是陶欣然第一次前来,商行很大,约有五个大店面之广,前面停了几辆运货的马车,工人们正从左边的侧门运货进去,足见耿记一天要进的货有多少,先在这里汇集,再分送到各个铺子,正中央的大门进去看起来是办事处,就像现代的办公大楼。
“往这边走。”
梁德将她带往右边的侧门,走进去后要爬楼梯,陶欣然有孕在身,她扶着扶手,小心翼翼往上爬。
上了二楼,她被带进一间房里,看起来像书房,她想是耿钰棠的办公室。
耿钰棠坐在一张书案后看账本,看到她来了,眼底似藏有阴霾的横了她一眼。
陶欣然剎那间感受到一股压力,心里有点惶然。
怕什么!是他主动找上她谈生意的,他有求于她!陶欣然摆出气势的道:“耿当家,听说你找我谈生意,是要谈什么生意呢?”
耿钰棠放下了手上的账本,开门见山的道:“听说妳在市集上卖簪子和荷包,我看过了,做得颇精致的,花样也很多,有想过要卖断给耿记吗?”
他居然还真的是为了她卖的簪子和荷包!
“耿当家,很谢谢你看得起我,可我不想卖断,我想要自己卖。”陶欣然毅然决然的拒绝,“那么,我要回去了。”
耿钰棠见她说完就转身离开,眼神倏地复杂起来,虽然说他确实对她卖的簪子和荷包感兴趣,可这只是把她找来的借口,他其实另有目的。
在她签了卖断洗发精的合同后,耿钰棠便派人查了她的事,查出她被一对姓陶的夫妻在四月底从扬州带来京城,他们对外称她是他们的远房侄女,说她是丈夫过世了,无依无靠才来依亲。
她说她没去过扬州果然是在说谎吧,这世上没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会出现在他面前不是凑巧,何况又刚好是四月底从扬州来到京城,要他怎么不怀疑她和那个女人不是同个人?
可接下来他费解了,她交出洗发精的配方,示范作法给师傅看,确认了成品的质量后便再也没有出现在他面前过,竟安安分分在市集摆摊做生意,卖起了簪子和荷包,而且刚刚还断然拒绝了他卖断的提议。
为什么?卖断给他,除了可以得到一笔钱,还可以跟他有更多接触的机会,她竟拒绝了,甚至说走就走……这是在欲迎还拒吗?
他真是愈来愈模不透这个女人,她看起来并不想亲近他。
另外,他也查到她急需用钱的真相,原来是那陶家夫妻惹上了市井流氓欠了债,那笔钱是她要用来替他们还债的,邻居们也说她很乖巧孝顺,这让他感到矛盾,她这个人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
耿钰棠为此困扰,不弄个清楚他心里就像卡了根刺,不如直接戳破她,问清楚她为何装作不认得他,是不是另有所图。
“妳说了谎,妳确实去过扬州。”他在她背后说道。
陶欣然浑身震住,难以相信听到的话,她回过头,瞠大眼瞪他,“你……你查我?”
耿钰棠唇角扯起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妳不用装得那么震惊。”
陶欣然听他说得那么嘲讽,富有敌意,像在暗示她做了什么坏事,真觉得莫名其妙,“我真听不懂耿当家在说什么。”
耿钰棠从书案后起身,低低一笑,“听不懂?那我说,今年四月底,在扬州的那一夜,妳还敢说听不懂吗?”
今年四月底,在扬州的那一夜?
陶欣然的胸口骤然一紧,“那一夜……怎么了?”怎么听起来好暧昧?
“那一夜,在那家春来客栈里,妳假意盘缠不够向我借银子,却伙同同伙对我下了催情香,做出那种不知廉耻的事,妳还敢装作忘了?”看她一脸懵懂,耿钰棠觉得她演技逼真,一边说,一边朝她无声的走来,像头危险的豹子。
三个月前的那一夜……春来客栈……对他下催情香,做出了那种不知廉耻的事……
陶欣然脸色一变,将这几个关键词凑在一起的结果竟这么可怕。
她该不会……是对他下了药,对他霸王硬上弓,才有了小肉包?也就是说,他是小肉包的亲爹?
天啊,这原主也太……强悍了吧!难怪她一直觉得这男人跟她有仇,故意砍了她三十两,这不是她的错觉,他的清白被她毁了,这结的仇可大了!
耿钰棠看她脸色变化多端,心想她是心虚害怕,藏不了表情,更一步步朝她逼近,毫不留余地的说破,“当时妳已经对我的小厮坦承妳早已查得我的身分,为了攀上我做妾,伙同同伙戳破窗纸对我下催情香!我以为妳被我的小厮教训过了已经死了心,没想到竟胆敢上京城,还出现在我铺子里,现在妳装作不认识我,还换了个身分称自己是寡妇,妳在打着什么主意?”
陶欣然听他说了那么多,在他提到“教训过了”四个字时,剎那间明白了,原来当时她是被他的小厮毒打一顿,才会受那么重的伤,那伤势足以让她致死。
她顿时觉得可怕,他是这么痛恨她到想打死她,要是他知道,那一夜让她有了孩子,他会不会想杀了她和肚子里的小孩?
陶欣然直觉的伸出手护住肚子,一个抬头,就见他不知何时已站在她面前,离她是那么近,她不由得后退一步,装傻否认道:“耿当家,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认错人了吧,就算我是四月底从扬州过来的,也不代表我有入住那家春来客栈,有对你做出那种事,你不能把我当成犯人审问!”
耿钰棠当她的否认是在强辩,况且从她眼底流露出的不安,他知道她确实有所隐瞒,他哼笑道:“认错人吗?那,要不要证明看看,妳就是她?”只要证明了她的身分,她就无法抵赖。
“要怎么……证明?”
他怎么又走过来了!陶欣然见他逐渐往她靠近,本能的想逃,想从位于后方的楼梯逃走。
耿钰棠看出她的意图,更快的向前,一把扣住她的手,将她拉到墙边,用高大的身躯挡住她的去路,左右手抵着墙,将她困在身体与墙壁间的空隙。
陶欣然咽了一口口水,这绝对不是电视里演的壁咚,完全不美好。
“你……想做什么?”面无表情的他还真像阎罗一样。
“只要看看妳的身体上有没有月牙胎记,就知道妳是不是她了。”
陶欣然瞪大了双眼,看她的身体上有没有月牙胎记……他是要月兑她衣服吗?他疯了吗?此时,她不只想护住肚子,更想护住胸。
耿钰棠一手捉起她的双手,按在墙面上。
“我会尖叫。”她威胁道。
耿钰棠毫不在意地道:“请便,如果妳希望有人闯进来的话。”
陶欣然倒抽了口气,这种话他竟说得出口,他是真的想月兑她衣服确认!可恶,她绝对不会让他得逞!
耿钰棠看她躁动得像猴子,微蹙着眉,看来只能用嘴巴了。
他加上另一只手,更用力扣紧她的手不让她挣扎,接着把脸凑近她的胸前,试着咬住她的领口,将之拉开。他不否认,他的确也想藉这样的接触测试她的反应。
他居然用嘴……这个色胚!
“给我滚开!”陶欣然双手动不了,只好用脚赐。
耿钰棠于是用双腿压紧她,让她动弹不得。
这实在是太亲密了,陶欣然脑里轰隆一声,分不清是害羞还是恼怒。“住手!”
耿钰棠置若罔闻,继续咬着她的领口,在她的挣扎中艰困的往下拉,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两人的姿态乍看就像交缠在一块,非常暧昧。
“住手!”陶欣然气呼呼的,真恨自己喊不出救命,就怕真的有人闯进来看到这一幕。
终于,耿钰棠停下动作,看着她露出的水色肚兜左方有着一枚小小的月牙胎记。
耿钰棠用着极愤慨的目光对上她的视线,“陶欣然,妳果然就是她!”
陶欣然自然也发现了那枚胎记,原来他真的能够证明!她自己都没注意过。
这下真的糟了,他既然知道胎记,那就证明她就是那个对他霸王硬上弓的女人,无可抵赖,怎么办,他会对她做出什么可怕的报复吗?
陶欣然既混乱又恐慌,一心只想保护月复中的胎儿,只好说出实情,“其实我……失去了记忆,我头受了伤,把过去的事都忘了,根本不记得那一夜我做出什么事,我拿洗发精到耿记寄卖只是凑巧,我对你没有任何目的……”
耿钰棠完全听不进她的辩解,“妳还在说谎!”
被指控说谎,陶欣然觉得自己好冤,她气恼极了的用力推开他,朝他嘶吼,“我没有说谎!我被人毒打了一顿,差点就死了,还是足足休养了一个月才养好伤!我还因为伤到头,忘记过去所有的事……我什么都不记得,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现在就只想平静的过日子,难道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她就只是想平平安安的生下这个孩子,和叔叔婶婶一起努力过生活,为什么会遇上他这个阎罗来找麻烦?
气急攻心之下,她眼前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