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饼厨秀 第二章 卖房送地想搬家
第二日清晨,潘芸早早起床,准备做点象样的早饭吃。
躺了这么些天,今早她觉得身子松泛了许多,就没好意思再躲懒了。
如今正处初夏时节,后山的荒地还能采到一些野菜,潘芸摘了自己认识的马齿苋和蒲公英,准备做野草饼子吃。
好不容易凭着原主的记忆用火石引着了火,潘芸松了一口气,欣慰地笑了,抹了额头的汗,洗干净手准备揉面做饼煮粥。
等饼子摊好,粳米粥也煮得差不多了,潘芸赶紧把粥盛出来,洗净了锅子,从油罐子里舀了一点油出来,利落地把汆烫过的马齿苋放进锅里翻炒起来。
许是躺得多了,才忙一小会儿功夫,潘芸竟觉得有些发晕,不禁停下动作细细喘气。
“大姊,快坐下歇着,让我来!”
听到身后传来的惊呼,潘芸回头看去,便见潘薇一脸担忧地跑过来,抢过她手中的锅铲,又让潘海扶她坐下。
潘芸有些哭笑不得,“看妳吓的,大姊没事。”
“还说没事,我都看见了!”潘薇回头沉着脸说:“妳身子都在摇晃,是要……是要晕倒才算吗?”说着她竟带着几分哭腔,眼眶都红了。
这下潘芸歉疚了,慌忙摆手,“没有这么严重,就是躺久了一时不适应罢了,别哭,大姊真没事。”
“噗嗤!”原本还想哭的潘薇不知为何突然破涕为笑,指着潘芸的脸笑得话都说不全,“姊,妳的……妳的脸……”
“怎么了?”潘芸不解地瞪大了眼,继而把脸凑到潘海面前,“海哥儿你说,姊的脸怎么了?”
潘海也忍不住笑起来,咧开嘴,嘴里的门牙掉了一颗,那样子可有喜感了。
潘芸被他们感染,忍不住笑问:“到底怎么了?”
等菜都炒好了,潘薇给她打了一盆水,水里的倒影映出一张糊了好几条黑色污渍的脸,潘芸这才明白过来,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姊弟几个欢欢喜喜地吃了早饭,正商量着一会儿去地里看看情形如何,刘婆子母子俩就大剌剌地闯了进来。
潘芸立刻把弟弟妹妹护在身后,警惕地瞪着这土匪一样的母子。
“芸姐儿,看样子妳恢复得不错啊,吃了不少好药材吧?”刘婆子一脸奸相,紧紧盯着潘芸,“既然妳好了,那就赶紧把妳爹娘留下的东西拿出来,外婆给妳收着,保管看得好好的。”
刘大头也挤上前,生怕老娘抢了先,嚷嚷道:“你们姊弟仨啊,毕竟是小孩子,妳娘当年嫁过来可是带了不少好东西当嫁妆,如今她死了,你们还小,赶紧交给我保管才妥帖。”
“不劳烦您了,我爹娘没留什么东西,不过是勉强维持我们几顿温饱的口粮罢了,您要是真的好心可怜我们,不如拿出些银两来救济我们吧。”潘芸扯了扯嘴角,双手微微展开护住身后的弟弟妹妹。
“什么,还想要我拿出银两来给你们?我呸!”刘婆子气得脸都紫了,指着潘芸唾沫横飞地跳脚大骂,“妳娘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你们就是小白眼狼!聪明的就赶紧给我交出来,不然……我可不讲什么亲戚情面。”
“对,识相就赶紧交出来!”刘大头也梗着脖子装腔作势。
潘芸恨得咬牙,冷着脸道:“吃相还真是难看,若是我没记错,当初我娘嫁过来时可是什么也没有,你们如今倒是真有脸说,这是恨不得把我们全家的油皮都刮下来一层吗?这会儿我们没了双亲,你们连装都懒得装了吧。”她翻了个白眼,冷笑起来,“不过……出于好心,我还是想提醒提醒你们。”
刘婆子母子被揭破心事,恼怒得厉害,不过听到这话倒是迟疑了,不知这个素来文文弱弱的小泵娘到底在搞什么鬼。
潘芸鄙夷地斜眼看着他们,心下真是万般瞧不起。这母子俩真是够了,脑袋被门夹了吗?潘家都穷成这样了竟然还觉得他们藏着啥金银宝器,真是又蠢又贪!
好在她昨天已经做好了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昨天啊,村长担心我们姊弟孤苦无依,会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欺负,就特意去县衙说了这事儿。我爹是秀才,深得县老爷器重,就让我们把最值钱的东西寄存到县衙去了,还说万一有人居心不良,再上门来吵闹,就立马派衙役过来。”潘芸娇俏地笑着歪了歪头,嘲讽道:“你们看,有县衙护着,可比放在你们那里安全多了,你们能放心了吧?”
“县……县衙?”
刘婆子母子俩大惊失色,他们不过是普通农户人家,别说什么县衙,就是村长里正都敬畏,哪里敢跟县衙杠上。
可是细细想来,便是潘秀才尚在,也没道理让县衙这么护着他的儿女吧?潘秀才不过一介书生罢了,哪来那么大的本事。
“哼,妳唬我的吧?县衙又怎会管老百姓这点小事。”刘大头虽然害怕,到底是个成年男子,不一会儿就猜到潘芸是故意吓他的。
说罢,他扭头对刘婆子道:“娘,您别信,这贱丫头是在吓唬咱们呢。别忘了妹子在世前可是拿出了不少银子孝敬您,家底肯定厚,他们两口子蹬腿死了,肯定把东西都留给这几个小崽子了。”
刘婆子最听儿子的话,听完就定了心,横着三角眼呵斥道:“真是没教养的贱丫头,竟敢骗我!我们不过是来要回当初妳娘的嫁妆罢了,那可是我们刘家的东西,妳竟然这么不懂事,那就别怪我们不念情分。”
说着,她不顾潘芸姊弟的阻拦,强横的闯进房间,把柜子、箱子都打开到处乱翻。
潘芸没想到他们当真这么蛮横,上前阻拦,大骂道:“住手!你们是强盗吗?我家根本就没有值钱的东西。”
“滚开!”刘大头猛地扯开潘芸的手,拎着潘海后面的衣领就将人往后丢,一同帮着老娘翻找。
潘芸往后一阵趔趄,好不容易扶着墙站稳,眼见潘海飞了过来,惊恐地快步上前接住。
潘薇吓得大哭起来,搂着潘海四下查看伤势。
潘芸气得浑身哆嗦,这一刻所有胆气都凝聚在一起。
“丧心病狂的畜生,竟然打我弟弟,我跟你们拚了!”潘芸一声怒吼,将弟弟妹妹推到墙角,然后去厨房里拿了一把菜刀就冲进了屋子。
正好这个时候村里人听到动静,也拿了柴刀或者斧头跑来探看。
刘婆子和刘大头没想到潘芸会动刀子,吓得到处躲,刚跑出门就见村人们围上来,吓得屁滚尿流,嘴里大叫着,“杀人啦!”然后慌不择路地跑了出去。
眼见刘婆子母子跑远,潘芸松了一口气,只是这一松懈下来,竟忍不住抱着弟妹嚎啕大哭起来。
她长到这么大,便是历经两世也没碰见过这样的糟心事,况且……况且那使横的还是这原主血脉相连的外婆和舅舅。
见着方才冲在前头的中年男子正是昨日他们亲自登门致谢过的莫大叔,潘芸再一次郑重地上前行了万福礼。
莫大叔慌忙伸手虚扶,“哎哟,使不得使不得,都是街坊四邻,用不着这些虚礼。往日潘先生可帮了我们不少忙,如今你们有难,我们又岂能置之不理?你们且宽心,有我们在,那老虔婆不敢把你们怎么样的。”说着他便顿住了,把目光转向其他人。
可惜其他人都不说话,潘芸又岂会不知他们心中所想。
说话得留三分,大家彼此心里有数就是,她照旧道谢,寒暄了一会儿大伙儿便相继离开。
潘芸看得清楚,乡亲们的神色里有同情,但也添了几分厌烦。她在心里叹气,果然这世上能依靠的从来都是自己,别人帮忙是情分,不帮忙是本分。
她揽着年幼的弟弟妹妹,狠狠心,做出了一个决定,“薇儿,海哥儿,咱们……咱们搬家吧。”
潘薇和潘海齐齐抬头看向她,潘薇神色有些惊慌,到底还是说道:“我们听大姊的,大姊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潘芸重重吐出一口气,扭头望向天边,高升的旭日驱散了山谷中缭绕的云雾,她微微瞇了瞇双眸,低声道:“那……我们就卖了院子,搬去县里吧。”
“为什么要去县里啊?不能留在家里吗?”潘海到底只是个懵懂小儿,哪里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他只知道自己从记事起就住在河东村,早已习惯了这里的一切,若是离开,总归是有些舍不得。
就连稍大些的潘薇也抿着唇低下头来,不让姊姊看到她眼底的不安。
潘芸轻轻拍拍弟弟妹妹的小脑袋,无奈叹气道:“咱们若是不走,怕是没有安静日子好过了,那对贪心的母子一定会总来闹。乡亲们都要过日子,不可能永远都护着咱们,在我们没有能力对抗坏人之前只能选择避开,离开这个村子。”
“那我以后是不是不能跟东子哥玩了?”潘海担忧的皱着眉头。
潘芸笑了笑,安抚道:“等咱们进城安顿好,再回来找东子玩好不好?不过暂时不要同任何人说咱们要搬家,省得被坏人听见,咱们就走不了了。”
“好,我们听大姊的。”潘薇和潘海乖巧点头,齐齐应了。
潘芸欣慰地搂着他们,又多安慰了两句。
其实住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若是他们不搬走,这三天两头的闹腾,谁也受不住。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继续下去只会更加助长刘婆子母子的嚣张气焰,而且她毕竟是个女子,手底下又有年幼的弟弟妹妹在,自然得为日后做长远考虑。
至于生活的问题,潘芸自认为有能力养活一家子,在现代时她高中毕业后就去一家甜点店里做学徒,那老板经常去育幼院做义工,最是心善,二话不说就答应雇用她了。
她的手艺可是得了老板的亲传,不说顶尖,也算是不错的了。
所以若是他们搬到县城去,寻个繁华的路段开个甜点铺子,或是找一家点心铺子做甜点师傅也是极好的。
略略想了一番,潘芸想要离开河东村的念头就越发强烈了,一整日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潘薇和潘海看在眼里,并不知潘芸所烦忧的是什么,只当她是久病初愈还未好全罢了,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抢在她前头,生怕她累着。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潘薇和潘海就在厨房忙活起来,闲得快发霉的潘芸实在是坐不住了,把弟妹还没来得及洗的衣服放进大木盆里,捏了一小块皂角,蹑手蹑脚地往溪边走去。
潘芸才刚蹲下便有两个妇人过来,与她就隔着一丛浓密的蒿草,对方看不到她,而她却能听到她们说闲话儿。
“欸,妳听说了没?村长的小儿子要娶媳妇儿了。他家不是好几个儿子吗?原本还没啥,如今倒是觉得房间少了,说是要加盖两间屋子给小的做婚房。哎哟,不得了啊,那大儿媳死活不依,闹得那叫一个厉害。”
“啥,村长家?他家不是一向最安静吗?大伙儿可羡慕他们家了,儿子多,又个个能耐孝顺。”
“屁哟!谁家逢着这种大事儿能安静得了?他家儿媳个顶个的厉害,哪个像是能吃得了亏的。”
那两个妇人聊得起劲,躲在蒿草后的潘芸却欣喜至极。
还真是一犯瞌睡就有人递枕头啊,老天爷真的太眷顾她了!
既然村长一家正为房子的事发愁,与其花那么大精力去加盖房屋,不如直接把他们家的小院买下来做新房,这不是现成的吗,倒是省了她费劲再去找买家。
潘芸兴奋地把剩余的衣服洗好,匆匆回家,晾好衣服就往村长家赶。
果然,才刚到村长家的院墙边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吵闹声,还伴着女人的哭泣声。
潘芸略有些尴尬的咬了咬唇,虽然这个时候上门的确有些不妥,可她不是来看热闹的,应该没事吧?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从院墙内飞出一只鞋来,直直朝潘芸面门而去,吓得她猛地一个激灵扭头避开。
“哎哟,老天爷呀!”伴着一声惊呼,村长和他婆娘王氏赤红着脸跑了出来,见潘芸正惊魂未定地杵在院墙根愣愣看着他们,两人都是一脸的歉然。
“芸姐儿,对不住,对不住,妳没事吧,砸到没?”
“我没事,没砸到。”潘芸抚着胸口笑了笑,“真是抱歉,村长爷爷,这个时候还来打扰你们。”
村长松了一口气,笑道:“这话怎么说的,都是街坊四邻的,有什么困难直接来找我就错不了。说吧,遇着啥事儿了,是妳那亲戚又来闹了?”
“没有,没有,不是这事儿。”潘芸讪讪笑道:“今日来是为了帮你们,也是帮我自己。”
见村长夫妻一脸茫然的样子,潘芸抿唇暗自思量一番,示意村长和王氏借一步说话,走到一旁才压着嗓音说:“村长爷爷,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家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我听说你们正为了房子的事儿发愁。若是……若是你们要买房子,能不能把我家的房子买了去?”
“什么,妳要卖房子?”村长惊讶地看着她,若非看到潘芸做出噤声的动作,他险些就大声嚷出来。
潘芸有些尴尬地扭了扭袖口,应道:“村长爷爷,您是不是觉得我冲动了?可是我并非一时冲动,是真的想卖。”
“卖了房子,你们姊弟要住哪儿?你们也得过日子啊。”村长夫妻面面相觑,满脸的担忧。
“我准备带弟弟妹妹搬去县城,只是……”潘芸的神色变得凝重,嗓音不自觉地压低,“此事不宜声张,若是让我那两个耍无赖的外婆和舅舅得知,只怕我们更没有安宁日子过了。我知道村里的乡亲们都护着我们姊弟,但毕竟大伙儿都要过日子,总不能天天让那母子给折腾得不得安宁,不若把房子卖给你们,我带着弟弟妹妹离得远远的,他们怎么闹也没辙了,况且便是他们再蛮横,也不敢在您头上动土啊。”
听了这话,村长和王氏都沉默了,思量着潘芸说的话,两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村长才点头答应,“这事儿的确是要赶紧解决,那毕竟是你们的长辈,我们这些外人纵使再想帮忙也越不过去。如此也好,我这把老骨头虽说不怎么中用,好歹还有几分威信在,妳且宽心,院子交给我们准错不了。”
潘芸连连道谢,就连一旁听着的王氏也是点头,感慨潘芸读过书就是聪明。
如今这般下去并非长久之计,谁家也禁不起这样三天两头的闹腾,更别说潘芸他们姊弟年岁小,父母又都不在了。
最重要的是潘家的房子虽布局简单,可胜在结实稳固,材料都是潘秀才精挑细选的,买回来绝对不吃亏。
王氏试探着问道:“芸姐儿,妳家院子打算卖多少银子?”
潘芸急着月兑手,也没坚持价钱,直接说只要市价的一半价格就成。
潘家院子市价最少要四十两,半价就是二十两,不等村长应声,王氏就赶紧一口应了下来。
事情谈成潘芸就迫不及待地回家,正要进屋,想起自家还有四亩田地没安置,又顿住了。
既然打定主意要走,那就得全部都安置妥当了才行。与其让那黑心的刘婆子母子抢占了去,还不如把地给对他们家有恩的李大娘,多少还是个人情。
想到这儿,潘芸就转身朝李大娘家跑去。
才刚到晒谷场,她就看到正在桃树下搓麦子的李大娘,赶紧笑着走了过去,“大娘,您真忙呢。”
“欸,芸姐儿来啦!”李大娘起身拍了拍围裙上的麦麸,从石桌上拿起茶壶倒了一杯凉茶递过去,道:“地里的荞麦差不多熟了,我在瞅这麦粒够不够老呢。”
“您就是勤快。”潘芸仰头喝了一口沁凉的凉茶,也跟着坐下来搓麦粒,小声说道:“大娘,有件事儿我想请您帮个忙。”
“什么帮不帮的,咱们还用得着客气?啥事儿直说就是。”
这些天的相处,潘芸深知李大娘最是爽快,便没多犹豫,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包括他们要搬家的事儿。
一听她说要搬走,李大娘就满脸的不舍,拉着她叽叽咕咕的劝了好一会儿,直到听她说起刘婆子母子,李大娘这才无奈点头答应。
若说旁的,李大娘是无论如何也不舍得让他们姊弟离开的,可是……那劳什子的长辈着实是个棘手的大麻烦。
李大娘还说这地只是暂时帮他们姊弟看管,日后若是回来,地还是潘家的,谁也抢不走。
潘芸自是一番感激不提,回家就跟潘薇和潘海说起这事儿。
待到吃午饭的时间,村长就带着印鉴过来了。
潘芸把房契和地契好好揣在怀里,跟着村长一起去了县城。
他们手续齐全,又是双方同意的大好买卖,有村长在,衙门不好为难,没有什么过多的手续就直接给过户盖章了。
买卖文书一到手里,潘芸顿时松了一大口气,心下略有些感慨,没想到事情的进展会这么顺利,今早起来的时候她还在为卖房子的事发愁呢,不过半天时间居然就成功卖出去了。
以刘婆子和刘大头那个无赖样子,若是把房子卖给旁人,怕是还要纠缠一番不可。可村长就不同了,他们便是再大的胆儿也不敢公然跟村长硬杠。
这本在潘芸的考虑之内,原以为不容易做到,却一一实现了,如何不让她兴奋。
只是这事儿在村长看来多少觉得有占便宜的嫌疑,心里怎么着都不大舒坦,才刚出了县衙,他就领着潘芸去找相熟的中人租房子。
潘芸正愁找住处的事,没承想村长能帮忙,自然再好不过,高高兴兴随他去了牙行。
也不晓得是潘芸运气好还是怎么的,他们才刚到牙行就被告知有一间大院要出租西厢房。
屋主是一对老夫妻,一辈子无儿无女,守着一个大院子,东厢房早先已经租出去,西厢房空着也是空着,就也想找人来租,家里也显得热闹些。
这事儿赶事儿的实在是太巧了,连潘芸这个无神论者都不禁感谢老天对她着实不薄,虽说莫名其妙穿越到古代还遇上那样的糟心亲戚让她很烦躁,可这会儿事情解决得这么顺利,早就抵消了当初的那点怨。
于是潘芸只粗略地看了一下房,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就二话不说定了下来,直接交了五百钱押金,拿了钥匙与屋主说好明日清早搬过来。
交钥匙的时候,村长拉着中人老杨在一旁嘀咕,“不瞒你说,这是我侄女,我那兄弟夫妻都去了,偏我家人口多,实在住不下,这才找你帮忙。日后……还请多多照顾我那侄女儿姊弟几个啊。”
“好说好说!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人轻易欺负了你侄女儿。我老杨在这片住了几十年了,别处不熟悉,这里可是门清儿,你就放心吧。”
村长笑着拍拍老杨的肩,“可不是吗,要不然也不能找你帮忙啊。哈哈,那这事儿就有劳你了,改天请你喝酒。”
村长这般尽心,潘芸感激更甚,看惯了人间冷暖的她自然明白村长的用意,不过是怕她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会受欺负,故意说她是自家侄女儿,以防让人欺负了去。
看来她当初决定只收二十两银子房款是真的没错了,好歹算是还了一些村长的恩情。
回家的路上潘芸忍不住一再道谢,倒是把村长给说得红了脸。原本他就只是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过意不去才出面找中人,没想到得了这么真心实意的感激。
果真不愧是潘秀才教的孩子,就是懂事。
等他们回家吃了晚饭,潘芸姊弟几个就连夜把行李都收拾起来,好在他们的东西并不多,上次潘芸清点资产的时候就已经整理了大部分的东西,这会儿只要把这些再拢一拢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