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技小厨娘 第四章 大小姐找麻烦
靖远侯府里最近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事,便是穆淮恩养了一只小猪。那只猪叫阿福,穆淮恩很疼爱它,它每天都吃香喝辣,受尽万千宠爱,但听说那只猪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没几个人见过它。
有人曾问见过的护卫那只猪的真面目,护卫说那只猪身上有着棕黄色的条纹,看起来就像流金般漂亮,被称为黄金小猪,又有一双通透的眼,更令人好奇想一见了。
就连巧莲、桂花与红玉都在热烈的论那头猪。
“真难想象性子那么冷澹的世子爷会养只猪当宠物,那只黄金小猪肯定非常可爱。”
“听说小小的一只,模样很讨喜,有着圆滚滚的**,扭动起来可爱得不得了!”
“天,真的好想看看,到底有多可爱!”
赵芙龄只介意一句话,圆滚滚的**……她的**有那么大吗?她果然还是吃胖了吧?
“芙龄,你是世子爷的厨娘,你有见过小猪吗?真有那么可爱吗?”
哪有说自己不可爱的道理?赵芙龄理所当然地道:“小猪当然是很可爱了!”
巧莲疑惑,“你有见过?怪了,为什么我也待在世子爷的院落工作,却从来没见过?”
赵芙龄真是尴尬极了,总不能说,阿福本尊就是她吧?“呃,因为我要负责煮小猪的三餐,所以有机会看到。”
“真的吗?”巧莲双眼都发亮了,“那也带我去看看它吧,你知道小猪养在哪吧?”
赵芙龄面有难色的道:“这个,没经过世子爷同意是不行的……”
巧莲垮了脸,桂花和红玉自然是不用问了,世子爷的院落守备森严,管制严格,她们不是那里的丫鬟,自是进不了世子爷的院落,看不到小猪。
赵芙龄见三人很沮丧,转移话题道:“对了,我做了南瓜红枣糕,现在差不多蒸好了,我去拿给你们吃吧。”
糕点是府里一个资深的老嬷嬷教她的,她很快地学会了,别说是南瓜红枣糕,红豆糯米糕、山药枣泥糕都做得出来。
一听到有点心可以吃,三人心情马上变好。
“我要吃!”
“南瓜红枣糕真的很好吃。”
“可养颜美容又可补气,对身体很好。”
说起来,赵芙龄在府里火红的程度并不输给阿福,她会时不时的将多煮的菜分送出去,府里的下人们都知道她有一手好厨艺,最近她所做的布丁包是大受欢迎,尝过的人都说是人间美味,每天都有人排队等着吃布丁。
此外,有人私下询问她药膳的做法,她也乐于分享食谙,教人怎么吃得美味又健康,这样大方不藏私的她怎能教人不喜欢呢?她人缘非常好,就连张大厨也都亲自来跟她求教呢。
吃完南瓜红枣糕后,赵芙龄着手准备起穆淮恩的晚膳。
这阵子穆淮恩很配合的吃了药膳,伤口愈合的情况不错,董大夫昨晩过来诊断,说他可以正常吃辣了,所以她今天做了穆淮恩爱吃的石锅拌饭、海鲜豆腐汤、辣炒年糕与韩式炸鸡,再配上几道小菜,把她的拿手功夫都使了出来。
“世子爷,恭喜你终于可以吃辣了,请好好享用吧!”
赵芙龄看到自己写的毛笔字,真心觉得丑,但她可不管,她没学过,看得懂就好。
她将字条对折,压在盘子底下。
继上次送布丁时附上字条,在那之后的每天,她煮好菜后都习惯附上一张字条。
像前几天,她知道他夜里又熬夜看书了,气色不太好,便为他煮了苦瓜鸡汤,附上的字条写着“世子爷,你今天火气很大喔,帮你退退火,以后别熬夜了”。
大前天时,她看他最近吃了太多肉,为了他的肠胃着想,做了和风色拉,写上“世子爷,多吃青菜有助肠胃健康”。
知道他爱吃甜点,她会不定时送上布丁,也顺便送上南瓜红枣糕,说南瓜能抗老化,可以帮他养颜美容。
赵芙龄不知道穆淮恩看到字条时有什么想法,或许连看都没看就直接撕了,但没关系,这只是她的心意,他领不领情是他的事。
为什么会想写字条给他呢?这当然是因为……他是她的主人,她才会关心他。赵芙龄告诉自己,如此而已。
不过片刻,赵芙龄做的饭菜已送到穆淮恩房里,穆淮恩正看着她所写的字条。
长荣也瞧见内容了,笑着说:“赵姑娘今天做的是世子爷最爱吃的菜,世子爷等上许久,终于吃到了。”
“她还真闲,字真丑。”穆淮恩看了许久,嫌恶地吐露一句。
还真是不留馀地的嫌弃啊!长荣干笑一声,“世子爷别这么说,赵姑娘做菜真的很用心,总是为世子爷的身体着想。”
“用心?煮什么苦瓜,就这么巴不得本世子吃苦吗?又当本世子是牛,做什么和风色拉,全都是生的菜,是要我啃草吗?还送什么南瓜红枣糕来,说要给我养颜美容,她是疯了吗!”穆淮恩一连串抱怨,听起来对赵芙龄积怨已深。
长荣暗自偷笑,世子爷嘴巴嫌归嫌,还不是把菜全部都吃光了,明明就很好吃。
“世子爷,您还是快用膳吧,趁热吃最好吃了。”长荣作催促道,知道世子爷只要吃到最爱吃的菜,便会马上消气。
长荣这一说,穆淮恩才发现自己是已饥肠辘辘,他等这一顿真的等上太久了。
他拿起汤匙搅拌拌饭,吃了一大口,再喝口豆腐汤,接着吃起年糕与炸鸡来,都是令他念念不忘的好滋味,他一口接着一口停不下来。
直到脑里一闪而过什么,他停下,瞥向长荣,问道:“不对,那丫头怎会知道我已经可以吃辣了,你说的?”
长荣连忙挥手,“不,小的今天还没遇到赵姑娘,没来得及跟她说……还是她昨晚有遇到董大夫,董大夫说的?”
“是吗?”穆淮恩沉默了下来,视线停在字条上。
回想起来,赵芙龄好像都知道他的一些私事,像是他晚睡,她怎会知道呢?长荣早被他遣下去了,外面守门的护卫也不是嘴碎的,只是巧合吗?
长荣看穆淮恩一直盯着字条,便说道:“世子爷,赵姑娘留的字条若让世子爷很困扰,小的这就去跟她说以后不要——”
“不必,在世子倒要看看她还能写出什么内容,变出什么花样。”穆淮恩霸气十足的一哼,继续拿起汤匙吃拌饭。
长荣又偷笑了起来,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他有偷看到,赵芙龄所写的那些宇条都被世子爷好好的放进抽屉里收藏着呢,世子爷其实很珍惜这些字条。
他看得出来,世子爷对赵芙龄是另眼相看的,表面上总是对她冷着脸,没有给过一句称赞,但其实一直都有关注她在府里的大小事,让他不禁猜测,世子爷活到二十五岁,是不是终于开窍,对女人感兴趣了?赵芙龄每天用心做菜,写下关心的字条,让世子爷冰冷封闭的心一点一滴的融化,脸上表情也变多了。
他不知道世子爷和赵芙龄会有什么样的发展,只确定是往好的方向,这是件好事情。
赵芙龄怕韩式料理吃久了穆淮恩会腻,最近做起了义大利面,虽是用一般汤面的面条,但加入她特制的青酱、白酱和红酱,也别有一番滋味。她还做了日式料理,有蛋包饭、猪排丼饭、炸可乐饼等,再加上几道开胃的韩式小菜,不怕穆淮恩不爱吃。
而饭后一个布丁是一定要的,赵芙龄不说破他爱吃甜食,总会默默替他送上。
人们都清楚赵芙龄有一手好厨艺,各种对她的赞扬传到了二房耳里,于是乎,二房的二老爷遣她做几道拿手菜送去。
赵芙龄虽是穆淮恩聘用的厨娘,领的是他给的新俸,但二房主子的命令怎么容得她拒绝,况且二老爷也是赏识她的手艺才会叫她做菜,她便在煮穆淮恩的午饭时多煮一份送去。稍晚,赵芙龄接到人通报,说二老爷对她做的菜赞不绝口,想见她一面。
赵芙龄随即跟着下人来到二房的院落,她被领到一个大厅里,而主位上坐着二老爷、二太太,以及上回见到的穆雅燕。
采玉待在穆雅燕的身后服侍,见到她只睨一眼。
赵芙龄直接当她是空气,无视她的存在。
“二老爷,二太太,大小姐好。”赵芙龄行礼,这个动作她已经做得相当娴熟了。
二太太穿着一身大红色,想装雍容大方,却显得俗气。她有着高挺的鼻,面相看起来有些势利,迎向赵芙龄时,脸上虽挂着笑,却似是硬挤出来的,少了分真切。
二太太本来就不是恭谦和气的人,两年前侯爷夫人过世后,她成为主母,负责中馈,眼睛更是长到了头顶上,只是怕下人说闲话,都会故意装雍容大度以获取好评价。
比起来,二老爷那笑眯眯的眼、圆润的脸,再加上胖胖的身材,一看就是个敦厚的老好人,赵芙龄看到他就倍感亲切,也难怪巧莲她们都夸说二老爷是个好主子。
“你做的菜太好吃了,尤其是辣泡菜,太够味了,配上炸鸡简直是绝配,难怪世子会不爱吃府里的菜,特地聘你当厨娘……你年纪轻轻,能有这么一手好厨艺,是在哪儿学的?”二老爷饱餐一顿,心情大好,笑咪咪的问道。
赵芙龄说起千篇一律的善良谎言,“二老爷,奴婢是从德景镇来的,这一手厨艺都是来自奴婢爹爹的教导。”
“听说你也很会做药膳?”二老爷好奇的问。
“只是稍微懂一点药性,会搭配适合的食材一起煮而已。”赵芙龄说得简单。
“听说张大厨也很敬佩你的厨艺,常来跟你切磋?”
赵芙龄忙摇头,恭谦的道:“说切磋还差得远呢,张大厨有二十年丰富的掌厨经验,是我要多多跟他学习才对。”
“厨艺好,又懂得谦虚,很好!”二老爷对她是赞许连连。
二太太也爱吃赵芙龄做的菜,只觉每一道菜都美味无比,她暗示道:“世子真有口福,若咱们二房也能得这么一个厨娘该有多好,可以帮您还有谨熙做好吃的,炖些补品强身,不如让她有空就过来……”
二老爷岂会听不懂妻子的暗示,摇头道:“在胡说什么,她可是世子的厨娘,光为世子做菜就忙不完了,今天还是她特地抽空煮这些菜,可不能经常麻烦她。”
“知道了……”二太太不满的哼道。
“无妨,奴婢有空时可以做点小菜送过来。”赵芙龄都听见了,当然要世故一点的说,她在心里忖道:这对夫妻的气度还真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那真是太好了。”二太太掩不住欣喜道。
二老爷瞪了妻子一眼,怪她多嘴,然后要下人将早备好的红包取出,递给赵芙龄。
他亲切的嘱咐道:“这是赏给你的,你是世子的厨娘,世子的身子健康最重要,你只要专心做菜给世子吃,可别费时间帮二房做菜,我们有尝鲜过就好了。”
赵芙龄踏出屋子,真心觉得二老爷是个好人,心想他绝对不会是想害穆淮恩的恶人。
“赵姑娘请留步。”
还没走出院落,赵芙龄就被一个丫鬟拦了来,说是大小姐找她,直觉告诉她一定没有好事情,可又不能不去。
赵芙龄被带到一间房里,只见穆雅燕坐在一张贵气的红色软榻上,正端起放在桌上的茶喝,采玉则在她身侧服侍。
穆雅燕看到赵芙龄来了,心情颇好的道:“你来了,你叫赵什么来着?啊,叫赵芙龄。你做的菜真好吃,我爹娘对你的手艺很赏识,爹还赏了你红包呢,明白的话,你从明天起就每天过来帮二房煮三餐吧,爹娘会很开心的。”
赵芙龄见她一副她说了就算的样子可真是啼笑皆非,刚刚她爹明明说自己不用费时间帮二房做菜,她不是在场吗,难道都没有听进去?
“大小姐,奴婢是世子爷的厨娘,平日得为世子爷做菜。”她提醒道。
穆雅燕认为她没听懂自己的话,不耐的道:“我没要你别为大哥做菜,是要你煮好大哥的三餐后,再过来二房做菜,这可是对你的赏识。”
在穆雅燕看来,赵芙龄进了侯府的就是侯府的下人,穆淮恩使唤得了她,当然他们二房的主子也可以,哪有分谁是谁的人。
爹就是为人太良善了才会说出那些话,要是可以让赵芙龄为二房做菜,她就天天都能吃好菜了。只要先煮好大哥的份再过来二房做菜就行了,又不是什么难事,没道理大哥吃得到,他们二房却不能吃。穆雅燕打着如意算盘。
赵芙龄对穆雅燕颐指气使的态度感到傻眼,二老爷请她做菜是赏识她没错,但是穆雅燕怎么可以理所当然的将这视为她该做的工作?这是压榨啊!
“敢问大小姐,你要给奴婢多少银子?”
“啥?”穆雅燕懵了。
赵芙龄说得更清楚了,“奴婢是世子爷聘请的厨娘,世子爷一个月给奴婢十两的月银,大小姐要奴婢每天都到二房煮三餐,是要用多少钱聘奴婢呢?”
穆雅燕从来没想过区区一个厨娘敢跟她要月钱,她拍桌子发怒道:“你真放肆,只是个下人,竟敢……”
“奴婢和世子爷签的是一年活契,上面并没有注明奴婢还要为其他人做菜。当然,做菜是奴婢的兴趣,若二老爷、二太太想吃奴婢做的菜,奴婢抽空为他们做是可行的,但要奴婢每天都固定过来煮三餐,这就变成额外的工作了。奴婢认为在工作前双方签个合同,谈条件比较妥当。”赵芙龄有条不紊的说着,也不怕激怒她。
穆雅燕听得更气了,一股火堵在胸口,让她恼怒不已,“赵芙龄,你竟敢对我说签合同、谈条件……”
赵芙龄笑得和颜悦色,“大小姐有所不知,做菜是要花费时间和体力的,奴婢光是为世子爷做菜就忙得团团转了,要是再为二房做菜,这对身体是一大负担,但若是您给的价钱好,奴婢倒是可以考虑看看。”意思就是,她不想无偿的做牛做马做到过劳死,除非有银子,那就另当别论。
穆雅燕怒瞪着牛铃般大的眼,气到双眼通红,她颤着手指着赵芙龄道:“你、你真是太放肆了,大哥怎么会请你这种傲慢无礼又尊卑不分的人……”
“倘若大小姐认为奴婢傲慢无礼又不尊卑不分,可以将奴婢的所作所为告诉世子,由世子来定夺。”赵芙龄丢出这句话,意思就是,你去告状啊,看能不能告倒我,哼!
穆雅燕气得半死,心想这女人真可恶,那么爱钱,她真想把银子直接砸到这女人脸上,但府里的用度都是母亲在发落的,她想多要月钱,母亲都这个不准那个不准的,她要去哪儿生银子?要她找大哥定夺?大哥总是冷冰冰的,老实说她还真有点怕他,要是他知道后不高兴地责骂她怎么办?
原本以为这事肯定办得成,没想到被打脸,穆雅燕心情可想而知是非常恶劣。
“若大小姐没什么事了,请容奴婢先行告退。”赵芙龄可不想继续和穆雅燕大眼瞪小眼,浪费时间,行完礼后,她踏了出去。
穆雅燕看到赵芙龄擅自离开,愈想愈气,捉起桌上的茶杯大力一摔,“可恶!在嚣张什么,竟爬到了我头上!”
一直都安安静静待着的采玉这时在穆雅燕耳边怂恿道:“这个赵芙龄仗着有世子爷的看重,分明没把您看在眼里,这怎么行呢,她那么尊卑不分,嚣张狂妄,也不知道以后对二老爷和二太太会不会那么不敬重,也爬到他们的头上……”
穆雅燕脸色阴沉,“我会盯着她的,她翻不出什么浪花!”
采玉微微一笑,眼波里似乎流转着什么,含着恶意。
与此同时,赵芙龄已踏出二房的院落。她轻轻吁了口气,真的觉得自己胆大包天。
没有办法,面对不合理的事,要是为了一时安逸而忍气吞声,可是会被压榨死的。而且她也看不惯穆雅燕的态度,连问她一声愿不愿意都不肯,用命令的语气要她照办,当她是低贱的下人,瞧不起人,她才不奉陪。
只是她也怕会被报复……不管了,既然她都敢挺身反抗了,还怕什么?
赵芙龄把这忧虑抛在脑后。
过了两天,穆淮恩和二老爷、二太太、穆谨熙一起前去参加丞相的生辰宴,赵芙龄不必做饭,悠闲得很,干脆把休假日改成今天,背着包袱要回德景镇去。
在她准备离开侯府之际,却被采玉挡下了。
“你……”赵芙龄觉得莫名其妙,当她看到采玉身后站着两个身形高大的婆子时,心里闪过不安,往后退了几步,“有事吗?”
采玉面露得意,接着一喝,“大小姐有令,要将你这个小偷捉起来!”
赵芙龄一愣,“什么小偷……”见两个婆子很快地冲向她,粗鲁地捉住她,她又惊又怒地喊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
赵芙龄被一路拖到二房院落里,押进她上次来过的那一间房,就见穆雅燕坐在一张红色软榻上,接着她的肩被婆子用力往下压。
“还不跪下!”采玉站在前头命令道。
“凭什么要我跪下!”赵芙龄毫不屈服,怒气满满的喊道。
穆雅燕见她被捉了仍是那么嚣张狂妄,咬着牙道:“赵芙龄,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偷我的耳坠子,你这个小偷还不快跪下认罪!”
赵芙龄这才弄清楚,原来是穆雅燕掉了耳环,将她当成小偷。上次她拒绝为二房做饭,穆雅燕肯定怀恨在心……该不会是故意诬赖她偷了耳环,好借机报复她吧?
赵芙龄知道不能怕她,要是自己站得住脚,也不怕被诬陷,“敢问大小姐,你的耳坠子长什么样子?奴婢连见都没见过,怎么能说奴婢是小偷?更何况,这屋子奴婢只在前两天进来过一次,你的耳坠子放在哪里奴婢都不知道,哪有能耐当小偷?”
赵芙龄一连串理直气壮的问话教穆雅燕听得愣住了。
采玉马上代替穆雅燕发言,“你还想装傻吗?是个青绿色的玉坠子,前几天大小姐说耳坠子在房里掉了,原本以为一下就能找到,没想到你两天前来过一趟后,就怎么都找不到了。”
赵芙龄觉得这个推测很不合理,“耳坠子找不到,并不代表是奴婢偷的。”
“有证人,有人看到你拿着那个耳坠子把玩。”采玉扯起得意的一笑。
赵芙龄对上采玉的眼睛,见采玉一副她活该的样子,这一瞬间她明白自己被阴了。
在这样的大宅院里,害人的招数很多,随便都能安上罪名发卖,像她这种签活契的下人,一顿责罚也是逃不掉的。
赵芙龄保持着冷静,深深吸了口气,开口要求道:“奴婢要和那个人对质。”
“就让你对质。”穆雅燕在采玉代替她回话的期间缓缓找回了主导权,心想她有证人,不怕赵芙龄耍花样。
证人是二房里的粗使丫阿双,看到赵芙龄,马上指证历历,说得像亲眼看到似的,“就是你没错,我前天看到你踏出二房的院落后,就拿着一个耳坠子把玩,那个耳坠子跟大小姐戴的一模一样!”
这根本就是套好招了!赵芙龄捉出漏洞,毫不客气地反问,“你说你有到我拿着耳坠子把玩,当时你距离我多远?若是距离很近,为什么我会完全没有看到你?若是很远,耳坠子那么小一只,你确定你真的有看清楚吗?”
阿双被问得说不出话。
穆雅燕见赵芙龄如此伶牙俐齿,更加厌恶,“听起来就像狡辩,看来不给点教训不成,来人,把她捉起来打个二十大板!”
赵芙龄再有胆识也吓出一身汗了,二十大板?她不死也会残吧!
偏偏她最大的靠山穆淮恩不在……对,穆雅燕就是仗着穆淮恩不在府内才敢对她下手,刚好二房主子也不在,她更能为所欲为。
“奴婢是世子爷的厨娘,大小姐你不怕奴婢要是出了事,无法为世子爷做饭,招来世子爷的怒气吗?”赵芙龄必须说得严重,才能有效吓阻穆雅燕。
穆雅燕听到这一番话后,沉默了下来。
“大小姐,您看,她又嚣张的拿世子爷来压您……”釆玉见穆雅燕没有作为,忙在她耳边怂恿着,恨不得快将赵芙龄捉去毒打一顿。
“住口!”穆雅燕狠瞪了采玉一眼,她确实是不敢惹恼她大哥,只想着要趁着他不在时处罚赵芙龄,却没想到后果,到时不只大哥不会放过她,父亲也会怪罪。
赵芙龄知道穆雅燕把她的话听进去了,见她懂得衡量得失,再度开口道:“大小姐,你要指控奴婢是偷你耳坠子的小偷,也要有证据,没真切的证据,只靠着一个丫鬟就说奴婢是小偷,这是栽赃。”
穆雅燕听到栽赃两字,火气上涨,怒喝道:“好,那我就搜!我不信从你身上搜不到那个耳坠子,到时有你如何狡辩!”
赵芙龄注意到了,在她说到栽赃时采玉那略带心虚的表情,反倒穆雅燕从头到尾都理直气壮,真的认定耳坠子是她偷的。
真是没脑的大小姐,被一个丫鬟给利用了。
赵芙龄没想到采玉的嫉妒心会那么的病态,为了害她,想出这种借刀杀人的阴险法子。
想必要是真坐实了偷窃的罪名,穆淮恩就会把她赶出侯府了,采玉就是打着这个主意。
但她行得正,没在怕!
赵芙龄先被搜身,包袱也被搜了,只有一个钱袋、一些吃的还有一壶水,压根儿就没有耳坠子。
接下来,穆雅燕下令要几个婆子去搜她的房间。
“奴婢也要一道去,免得有人在奴婢房里扔了什么,奴婢就真的被栽赃成小偷了。”赵芙龄望向采玉,意有所指地道,她知道采玉一定会找机会栽赃她的。
采玉眼神闪烁着,一副作贼心虚的样子。
“你……”穆雅燕气结,“行,我也一道去,我一定会搜到耳坠子让你无法狡辩!”
穆雅燕愿意配合,是因为穆淮恩的院落管制森严,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都得先经过通报。这会儿穆淮恩人不在,别说婆子,穆雅燕照样进不去,但若是和赵芙龄同行,由她带进去反倒可行。
相对的,由于穆淮恩的院落如同铜墙铁壁,赵芙龄知道采玉没有办法事先将耳环藏在她房里栽赃她,那张心虚的脸显然是没做好准备,估计这一趟搜完,她就能洗清污名了。
前往世子院落的途中,她们撞见了红玉,红玉看到穆雅燕派婆子押着赵芙龄,当真吓坏了。赵芙龄朝她点了点头,要她别担心,又往前走。
赵芙龄和院落里的护卫都很熟,看到她带着穆雅燕一行人进院落,知道她是遇上了麻烦,在穆雅燕派婆子搜她的房间时,护卫们全程紧盯,想当然,采玉哪有作崇的机会,当然什么都没搜到了。
穆雅燕见搜了老半天,都快把房间给拆了也没瞧见耳坠子,可说是非常愤怒。
“大小姐,奴婢证明了奴婢不是小偷。”赵芙龄问心无愧的站在她面前。
“不,一定是被你给藏起来了,快老实招来,你到底把我的耳坠子藏在哪?”穆雅燕并不相信赵芙龄的清白,认为这个在德景镇出生的乡下丫头肯定是个很贪财的人,才会巴上她的大哥,认定她就是小偷没错。
这两天采玉都在说着赵芙龄的各种不是,穆雅燕对赵芙龄的偏见自然很深。
面对这等没有道理的污,赵芙龄依然坦荡荡的,毫无畏惧,“既然大小姐那么坚持,那么等世子爷回来,让世子爷定夺如何?”
穆雅燕听到赵芙龄又把穆淮恩搬出来,脸色难看,却没多说什么,朝下人大喝一声,“走!”
采玉没成功陷害到赵芙龄,非常不甘心,却也只能握紧拳头跟着穆雅燕离开。
赵芙龄在她们走远后,得意洋洋的叉着腰道:“来洒盐巴驱邪吧!”
赵芙龄原本打算今天回德景镇的,这么一耽搁,她怕戌时前赶不回来,干脆待在房里休息,不回去了。
她跑去睡年觉,迷煳间被敲门声吵醒,起身开门,听护卫说红玉想见她,就在院落外等着。
赵芙龄忽然想起来,红玉看到她被穆雅燕的人押走,怕是很担心她。
她匆匆赶至院落门口,没看到红玉,在附近找起来,循着红玉的叫唤她不知不觉越走越远,离了护卫的视线范围。
终于,她在一处草丛旁看到了红玉。
怎么在那么远的地方等她?赵芙龄心里纳闷着,朝红玉的方向走去。
当她愈来愈近,却看到红玉惊恐地朝她摇头,嘴巴张着好像在说不要什么,仔细一看,草丛阴影处有个婆子正在监视着红玉。
这时候赵芙龄才惊觉不对劲,没注意到她背后冒出两个人来,一把抓住她,用布塞了她的嘴,拿布袋罩住她的头,将她强行押走。
一旁的红玉也被躲在草丛旁的婆子压着跟在后头。
赵芙龄想叫却叫不出声,挣月兑不开,被掳到一个地方,红玉则被关到另一个地方。
她重重的摔在地上,当头上的布袋被拉开时,映入眼帘的是采玉的脸。
采玉露出张狂得意的笑,“大小姐说不能轻易放过你这个小偷,要是你狡滑的逃走了怎么办?先把你关在柴房里,等世子爷回来再定夺。”
什么,要把她关在这柴房里?不!
赵芙龄见釆玉转身踏出了柴房,她飞快的冲过去想夺门而出,却晚了一步,门被重重阖上,还上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