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妻独秀 第六章 难产接生
一回到白府,秦肃儿便让润青去把倪咏娘请来暖翠轩,告知萧凌雪也来了一事,其它人自有林晓锋去传达,总之一句话,不得在人前泄露萧凌雪的身分。
倪咏娘一听萧凌雪也来了,还扮成小厮随行,自是惊讶不已。
“这都是有原因的。”秦肃儿遂把之前因她执意要救萧子毅导致两人冷战一事告诉倪咏娘。
倪咏娘听得津津有味,笑道:“如此说来,翼亲王一路追你而来,是来求和的?”
“已经和好啦。”秦肃儿又把她老早识破萧凌雪之事说了出来,当日他在包厢里夺门而出又回来后,她便看出他是萧凌雪了。
倪咏娘听得入迷了,好笑地问道:“所以你就不动声色的逗着翼亲王玩,一路到了宜州城?”
秦肃儿笑道:“若不是他落了水,人皮面具掉了,我还打算跟他玩下去,可惜太早揭穿了,我还有逗弄他的一百种方法都无法施展了。”
倪咏娘笑叹一声。“你想我怎么做?”
秦肃儿喝了口茶后说道:“很简单,装作不认识他便行了。”
“我明白了。”倪咏娘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我夫君和小叔子只有白天在厅里和翼亲王打过照面,不可能知道换了人,我身边的大丫鬟月清是我从京里带来的,她从前在临家侯府里见过翼亲王,我就不瞒她了。”
秦肃儿笑着点头“那是自然。”
萧凌雪的身分都揭穿了,他夜里自动自发的潜入秦肃儿房里,白天他便依然扮做小厮,他是演得自在,不自在的是其它人,林晓锋、润青他们又怎么敢真的将他当成小厮,尤其是珊瑚,好几次险险叫他王爷,还有一路上和他同房的另外几个小厮,知道他是翼亲王之后,差点没吓得魂飞魄散,个个都抱着头在想一路上有无对他不敬。
当日林晓锋忽然带了个陌生人回来,说阿武家中有急事要速回京城,那人要顶替阿武,且名字刚好也叫阿武,他们便觉得很奇怪了,加上林晓锋又交代不必将阿武换了人之事说出去,更是处处透着奇怪,可他们万万没想到顶替阿武之人是戴上了人皮面具的翼亲王。
可话说回来,若非如此,他们这等卑贱的工人哪里有幸能和翼亲王同寝一室,还同吃同睡,这可是祖坟冒青烟啊。
翌日,秦儿才在房里和萧雪用早膳,倪咏娘身边的大丫鬟月清便来传话,说她有访客。
“访客?”秦肃儿扬起柳眉,脸上写了个大大的问号。
萧凌霄搁下碗筷,顿时胃口全失,嗓音冷冽地道:“肯定是那知府家的鲁蛇。”
秦肃儿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原来是他啊,不过,你都不知道人家的为人,就说人家是鲁蛇,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
他有些不悦地挑眉看着她。“你现在是在为他说话吗?”
她讨好的笑道:“岂敢。”
她也是相处久了才发现萧凌雪是个醋坛子,至今还在提防韩青衣,真是服了他了。
“那个……”月清有些胆怯的看了萧凌雪一眼。“客人说,要请阿武也一块儿出去。”
萧凌雪一怒为红颜,狠砸临家侯府时,月清也在场,后来便对他十分畏惧。
萧凌雪冷声道:“他算什么东西,让我出去?”
秦肃儿哭笑不得的回道:“你又不肯表明身分,人家自然认为你只是我的小厮,堂堂知府公子,有什么理由不能请一名小厮出去见一见?”
月清又吞吞吐吐地道:“呃……秦大夫,我家大人说,大爷正在热情款待贵客,看在她的面子上,请两位务必要出去。”
秦肃儿明白倪咏娘的意思,不明就里的白守诚,对于到访的知府公子肯定是认为柴门有庆、蓬荜生辉,生意人嘛,哪个不想跟地方官打好关系,行事会方便许多。
“我明白了,你去跟咏娘说,我们稍后就出去。”月清退下后,秦儿朝脸臭到不行的萧凌雪笑了笑。“起来吧阿武,咱们是来做客的,可不能给咏娘添麻烦,若因咱们坚不见客,让白大爷得罪了知府可就罪过了。”
萧凌雪虽然不悦,但她这番话在理,他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不可能坚持不出去。
秦肃儿还坐着,他已抿着唇站起身,一个大步走到她身边,将她发上的珠钗簪花都取了下来,一边冷冷的说道:“见那鲁蛇,没必要打扮得如花似玉给他看。”
她伸指戳了戳他的胸月复。“那你呢?也去换身最破烂的衣裳,保不定顾芹也跟着来了,没必要打扮得太英俊潇酒给她看。”
萧凌雪皱眉。“在说什么?”
秦肃儿起身,搂住了他的腰身。“顾芹看上你了,没感觉吗?”
他眯着眼睛睨着她。“胡说!”
“我看得一清二楚。”秦肃儿踮起脚去亲了他下巴一下,胸有成竹的说道:“等着瞧吧!彼芹今日一定也跟来了,为了见你一面。”
萧凌雪压根不信秦肃儿所言,但到了大厅,却真的见到顾芹也在座,同来的还有林泯,陪坐的是白守诚、倪咏娘和白守轩。
秦肃儿不着痕迹的对萧凌雪扬了扬下巴,示意被她说中了,他则是面色难看的抿着唇。
林泯见到两人随即笑道:“秦姑娘说若家母要看诊可以上这儿来找人,我便厚着脸皮不请自来了,还望没打扰到秦姑娘才好。”
秦肃儿笑道:“你们来得正好,昨天借的衣裳都已梳洗好了,正好归还。”她低声交代,让润青将衣物交给顾芹的丫鬟。
顾芹细声细气地说道:“秦姊姊太客气了,不过是两套衣裳。”
“是借的,自然要还。”秦肃儿微笑打量着顾芹。
显而易见,顾芹今日特别妆扮了一番,精致的妆容,面若桃花,脸泛红云,上着湖绿色薄绸衫,下系同色罗裙,楚楚柳腰间扣着鹅黄色腰带,益发显得不盈一握,她含情脉脉、秋波荡漾的不时看看萧凌雪,手里执着一面烫花檀香扇,看起来十分婉约。
秦肃儿将视线从顾芹身上移开,笑着对林泯道:“林公子,我眼下正好得闲,不如现在就到府上为令堂看诊?”
“家母的头疼只是老毛病了,并不急在一时。”林泯微微一笑。“今日寻来,乃是顾昕为了昨日之事,要来向秦姑娘致谢。”
秦肃儿笑盈盈的说道:“昨天我已收了顾夫人一百两银子,再大的恩情也两清了,顾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她故意加重一百两银子这几个字的语气,要与他们画清界线。
“区区银两又怎能表达万分之一的谢意?”顾昕眼也不眨的瞅着她。“三月桃李盛开,在下想请秦姑娘去郊外赏花,中午在景楼设宴,以答谢姑娘昨日救了舍妹和表妹。”
萧凌雪闻言,脸拉得更长了。
顾芹柳眉下秋水盈盈的杏眼看着萧凌雪,温柔款款的说道:“阿武大哥救了我一命,自然也要一块儿去,我想亲自给阿武大哥敬杯酒,表达谢意。”
倪咏娘也看出些端倪了,这位知府家的小姐不会是对萧凌雪有意吧?别说说凌雪真实的身分她配不上,单说她是知府千金,怎么可能下嫁给一个少厮,那她还巴巴的跟着来是何意?肃儿那么聪明,想来是看出来了,一定会想方设法推了这桃花邀约。
不料,秦肃儿还没开口,一心想要留贵客的白守诚便笑着说道:“几位都已到白某府上了,哪里还有去郊外赏花又去景阳楼设宴之理?白某府中亦是百花盛开、桃李争艳,待几位赏了花,白某在湖畔水榭设宴,请几位不要推辞,务必要赏光才好。”
秦肃儿压根不想跟他们出去赏花吃饭,便顺水推舟地笑道:“白大爷一番盛情,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顾昕、顾芹的目的是要跟秦肃儿、萧凌雪在一起,在白府里也一样,因此他们都没意见,林泯就更客随主便了。
白守轩忽然出声道:“大哥商行事务繁忙,就由我领着几位贵客们去赏花吧!”
白守诚笑着点头,“也好。”
知府的公子主动来结交,这是求也求不来的事,他要去操办中午的宴席,一定要用山珍海味,务求尽善尽美。
倪咏娘又再一次意外小叔子的反应,她这小叔子一向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可每每遇到了肃儿都如此主动……她细思一会儿,忽然发现不对劲之处,她这小叔子为何定定地对肃儿看?莫非,他也对肃儿有意?之所以说也,那是因为她老早发现那顾公子是冲着肃儿来的。
这下可好,他们这对夫妻是来宜州犯桃花的吗?
“咏娘——”秦肃儿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我不是说过要多走动才好生,你也一块儿去逛花园吧。”
她可不想跟这些不熟的人逛花园,会度秒如年,当然要拉个人作伴。
倪咏娘心领神会地笑道:“我可能这几日便要临盆了,跟你们去走走也好。”
厅里的气氛和乐融融,这时白府的管家急急奔了进来。“大爷不好了,吴三让斧头砍断了手臂!”
白守诚惊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管家心急的回道:“二十几个工人在码头搬货时起了口角,有人拿木棍,有人拿斧头,就地取材便打了起来,吴三去调解,却被其中一人误伤,已经请了高大夫,可高大夫也束手无策,如今血流不止,怕是、怕是……”
秦肃儿蓦然起身道:“人在哪里?快带路!”
倪咏娘如梦初醒。“不错,肃儿你一定能救!快!夫君,你快带肃儿过去!不要耽误了救治的时机!”
吴三是白守诚的得力助手,白守诚待他如家人一般,一定要救活才行!
秦肃儿指挥若定地道:“润青,你速去让吉安做手术准备!避家,你留下来协助我的人,给他们一间空房,照他们的话做。”
码头边围了一大群人,白守诚一到,四周骚动了起来,众人七嘴八舌的要告诉他事发经过,他一边听着,一边脸色铁青的领着秦肃儿穿过人群,吴三躺在地上,左臂断了,形状十分恐怖,地上有大片鲜血,他身上也都是血。
顾芹看了,当脸色发白作呕,顾昕不愿离开秦肃儿身边,只好由林泯把她带回马车上,他嘴里受不了地嘀咕道,“谁让你一定要跟着来呢?”
顾芹不发一语的由丫鬟搀扶着上了马车,她坚持要来是因为看到萧凌雪跟在秦肃儿身边出了白府,她想多跟他相处一会儿才不顾兄长和林泯的阻拦,哪知道那断臂如此恶心恐怖。
秦肃儿蹲在吴三身边检查伤口,一边对白守诚严肃的说道:“断臂一定要找回来,用干净的布包好,派人立即送回府里交给我的人。”
白守诚点头,吩咐随从去办。
秦肃儿取出针袋,仔细地替吴三施针止血止痛。
萧凌雪如山一座地守在她身后,不让闲杂人等碰着她。
他的妻子如此沉着,一手医术卓绝,他爱如此的她,以她为荣。
“姑娘……”一个人靠过来问道:“你适才说要找到断臂,莫非是想将断臂缝回去?”
白守诚看了说话的那人一眼,对那人点了点头致意,又对秦走儿道:“是高大夫,城里最好的外伤大夫。”
秦肃儿并没有分神抬眼,一边施针一边回道:“不错,我要将断臂缝回去。”
此话一出,不仅高大夫惊说,四周也是一片哗然。
高大夫期期艾艾地道:“姑、姑娘,你说要缝回去,要如何缝回去?用何物缝?”
“用针线缝。”秦肃儿已将血止住了,她还施了止痛针,因此吴三的眉头不再紧蹙,身子也松驰了下来。
高太夫结结巴巴地道:“针、针线吗?”
秦肃儿站起身,看着那名惊讶又困惑的三十出头男子,淡定的说道:“高大夫是吧?你若想学,便跟我走。”
吴三被送到白府时,吉安等人已经做好了手术准备,吴三和断臂一起被送进了临时手术室,秦肃儿让吉安替高大夫消毒,让他也进了手术室。
高大夫行医十多年,此刻见到了他一生未曾见过的景象,直到两个时辰后出了手术室,他还如梦似幻、头重脚轻,觉得适才的一切是场梦,而梦里有几个神仙在为吴三缝合……
“高大夫,里面情况如何?”白守诚一见门开了,便急急迎上前问道。
同时聚在门口等消息的还有三十多人,那些害吴三断臂的工人们也在场,个个面色愧疚。
吴三是管理码头的头子,为人爽快,平时待他们不薄,他们却误伤了他,令他们实在不安。
高大夫伸手挡住刺眼的阳光,吞了口口水,整个人摇摇欲坠,脑中充斥着手术时的各种画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润青知晓他内心震撼,好意端了杯茶给他。“您喝口茶吧。”
高大夫接过茶盏,忙不迭一口气将茶水喝完。
这时秦肃儿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吉安、林晓翠和林晓花。
白守诚急着又问道:“秦姑娘,吴三如何了?可有救吗?”
秦肃儿微微笑,神色看起来虽然有些疲惫,但却带着无比的自信。“伤患情况稳定,断肢已缝合,目前以夹板固定,需要观察几日,若无发烧感染,便可以说是度过危险期了。”
她沐浴在阳光下,身子闪闪发光,萧凌雪在人群之中注视着她,眼里写满了欣赏,嘴角不自觉翘了起来,他很想骄傲大声的说,这个女人是我的!
与此同时,顾芹也正以漾着春意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虽然他穿着灰色粗布短打,可他身长玉立,剑眉星目,舒朗出色气质卓绝,根本不像个下人。
她轻轻开口,讨好地道:“阿武大哥,秦姊姊师承何方?医术好生高明,居然连断臂都能缝合,实在叫我由衷佩服。”
萧凌雪下意识看了过去,不免有些不悦,她是何时来到他身边的?
他剑眉微扬,淡淡地道:“小姐确实不凡。”
见他回话,顾芹受到鼓励,再接再励地说道:“秦姊姊可有考虑长住宜州?宜州城虽然不是四季如春,可冬季比其它县城要温暖得多,又是大云第一大商城,秦姊姊若在此地行医,想必也是妥妥的。”
萧凌雪不以为然地道:“小姐家在京城,不会在此地久留,况且宜州再好,又如何能跟天子脚下的繁华相比?”
她一听,十分失望。“阿武大哥,若是秦姊姊要回京城,你是不是也要一起走?”
他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我是下人,主子到哪里,做下人的自然就在哪里。”
顾芹忽然眼巴巴地看着他,润了润唇道:“那么,我请我娘出面把你买下可好?那你就可以永远留在宜州了。”
萧凌雪冷冷地道:“我并不想留在宜州。”
她急了。“可是你走了,我怎么办?阿武大哥,昨日你将我背在身上,我已是你的人了,此生此世我不会嫁给别人,要嫁,也一定是你。”
打从从他救了她之后,她便对他怀上了绮思绮念,一夜难眠,脑中想的都是他,偏偏父母打算为她订下的那桩亲事,对方是准州知府之子,名叫童子衍,他们自小便相识,童子衍自小贪吃,如今是个矮胖小子,平时只对吃有兴趣,懒得要命,她压根不想嫁给他。
“你在说什么?”萧凌雪匪夷所思的看着她。“我救你性命,未曾失礼于你,你怎么就是我的人了?”
“我怎么就不是你的人了?”顾芹急得快哭了。“当时你抱着我的身子,你碰到我了,你是第一个抱我的男人,我不能嫁给其它人。”
萧凌雪低咒一声,真是遇上了个疯婆娘。
肃儿说,在她们那里,一厢情愿纠缠男人的女人叫作花痴,依他看,顾芹就是个花痴。
顾芹没看出他的神情带着浓浓的鄙夷不屑,自顾自的保证道:“阿武大哥,你放心,我会设法为你月兑了奴籍,只要我坚持非你不嫁,我爹娘向来疼我,肯定会听我的,咱们成亲之后,你就成主子了……”
萧凌雪懒得理她,他抬眸越过人群看着秦肃儿,她不知道在和白守诚商议什么,此时,就见月清慌慌张张地奔来,急喊道:“大爷!夫人好像快生了。”
白守诚吓了一跳。“不是还有半个月?”
月清急道:“夫人可能是因吴三断臂之事受了惊吓,动了胎气,适才疼得快晕过去了!”
白守诚连忙问道:“产婆呢?产婆过去了没有?”
他早在一个月前就让管家请了城里最好的两个产婆在府里住着,便是担心会发生这种事,因他亡妻便是早产而过世的,他余悸犹存,不想再发生同样的憾事。
“产婆……已经过去了,可是夫人一直在喊大爷的名字,大爷您是不是过去看看……”
照规矩男人不能进产房,那是会招来晦气的,所以月清问得有些迟疑。
“当然要去!”秦儿霸气地道:“这里交给我,白大爷,你快去看咏娘,给她加油打气!”
加油?打气?白守诚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他在心乱如麻、六神无主之下,也只能照着秦肃儿的话做了。
秦肃儿让管家准备一间安静的房间,要将吴三移到房中休养,又开了几帖抗发炎的药方让管家派人去抓药煎药。
眼下吴三还不能会客,她让等着想见吴三一面的众多任务人们先回去。
片刻之后,院子里的外人只剩下顾家兄妹和林泯,还有就是瞪着眼、盘着双臂的萧凌雪和神思还在恍惚的高大夫了,而吉安等人还在临时手术室里善后及做要转移病房的准备。
“秦姑娘,你当真将那人的断臂接好了吗?”林泯率先好奇的问道。
秦肃儿笑着点了点头。“自然是真。”
顾芹余悸犹存地道:“秦姊姊,你真勇敢,见了血也不怕,见了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也不怕,我就不行了,见了血便头晕,险些吓晕过去。”
秦肃儿轻描淡写地道:“身为医者,见血是必然的,谈不上什么勇气,不过是医者天性使然。”
顾昕的视线始终未曾从她身上移开。“眼下都过了午膳的点,秦姑娘想必饿极了,白大爷如今肯定没功夫准备宴客,不如咱们一块儿去在下提过的景阳楼用膳?”
萧凌霄面若寒霜,离他有十步远的秦肃儿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她好笑地想,若她答应顾昕的邀约,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当然了,她不可能自找麻烦,况且她可没忘记自己是有夫之妇。
“真是对不住。”秦肃儿笑答道:“我有些疲惫,三位且先回去吧,林公子,若需要我为令堂诊脉,再派人过来通知一声便是,不必如此劳师动众亲自跑一趟。她这话也是将顾家兄妹再次上门的机会打死。
“姑娘肯定是累极了。”顾昕体贴地道:“不如姑娘先去歇会儿,我们在此叨扰一盏茶,等白大爷喜获麟儿的好消息传来,也好说一声恭喜。”
秦肃儿不能说不诧异,顾昕这是要死赖着不走了?
“哥哥这主意甚好。”顾芹笑晏晏地道:“秦姊姊先去歇息,我还没参观过白大爷宅邸的花园,不麻烦的话,就请阿武大哥我逛逛花园,欣赏一番白大爷口中的桃李盛景。”
秦肃儿十分傻眼,大白天的叫男人陪她逛花园,这是哪子的官家千金?
萧凌雪的脸色倏地一暗,看着顾芹寒声说道:“我并非你顾家家丁,让我陪你逛花园成何体统?难道你没有羞耻之心,未曾习过《女德》、《女戒》?”
秦肃儿早知道他开口绝没有好话,只是不知道他一开口会如此凶残,这叫顾芹女孩儿家的脸面往哪里放?
萧凌雪讲话虽然难听,可在情在理,顾昕三人一时无法反驳,顾芹更是咬着唇要哭了,而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高大夫则很尴尬,恨不得自个儿不在场。
秦肃儿一点也不想出面打圆场,更不想安慰顾芹,顾芹可是觊觎她夫君的花痴,让她下不了台最好,才不会再来纠缠。
“秦大夫!”
庭院里落针可闻、一片尴尬之中,月清又急急奔来了。
“怎么了?”秦肃儿忽然有股不好的预感。
月清急道:“秦大夫!夫人情况不妙,您快去看看!”
秦肃儿也不问哪里不妙了,她直接对高大夫道:“一起去!”
高大夫忙不选点头。“是!是!”
秦肃儿想了想又对萧凌雪道:“阿武!叫吉安速速把临时开刀房清空,做手术准备!”
她也不知倪咏娘目前是何情况,但早做准备肯定没错。
萧凌雪去寻吉安了,而顾家兄妹和林泯这会儿也鬼使神差的跟着秦肃儿去。
血水一盆又一盆的从产房里端出来,两名产婆使劲的催促和教导倪咏娘如何用力也跟着传了出来,还有的便是倪咏娘痛苦的喊叫声了。
秦肃儿先进了产房,言明自己是大夫。
一个产婆急道:“孩子卡在产道下不来,再不出来恐怕要出人命!”
另一个产婆优心忡忡地道:“是啊!都破水好些时候了!”
秦肃儿拿出听诊器,顿时蹙起了眉头,胎心减速,这恐怕不是胎位不正的问题……
产婆道:“太夫,我看要给夫人喂些汤才有力气生孩子……”
秦肃儿摇头。“不必了,有力气也无用武之地,这孩子不是靠力气可以生下来的。”
倪咏娘早汗湿了发脸,她费力的碰了碰秦儿的手,气若游丝地道:“肃儿……答应我……保孩子……”
秦肃儿斥道:“胡说什么,你这是不信任我的医术吗?你和孩子我都会保住!”
倪咏娘牵起了一丝笑容。“我相信你……”
秦肃儿把她凌乱的发丝拨到一边,柔声安抚道:“你闭上眼等我一会儿。”
倪咏娘点了点头,听话的闭上了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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