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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让我走 第十二章

作者:莹枫

感到胸坎有火气冒出,陆渊轻轻勾起嘴角,拉着郎华芝,脚跟一转,走到她的面前。

“Marsha,怎么不过来聊天?”他凑近她,轻笑的开口,然而眼眸中半点笑意也没有。

他独有的气息袭来,勾起盘踞心间的灼热,可是一看到他身旁的年轻容颜,向乔的心脏倏地往下沉,也想起那晚他说的每一句话。

“你们男人的话题,女人不参与比较好吧?”她偏着头,望他一眼,不意外的看到郎华芝眼里闪过一抹阴狠之色。

她还真给他们玩得很彻底嘛!一个装作深情款款,貌似在等待她,另一个则上门挑衅,让好胜的她自投罗网,现在结伴前来嘲笑她?要是让他们发现她的伤痛,岂不是正中他们下怀?

而且,她为什么要为一个不明就里的男人伤心?

“是这样吗?那我刚才不就妨碍了你?”郎华芝蹙起眉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怎么会?”陆渊笑说。

那是截然不同的两种语气。对她,是淡漠而疏离,就算在笑,嗓音亦无丝毫的温柔可言。可是对着郎华芝时,他的声音却滴得出水。

这本该是属于她的。

而郎华芝的娇嗓,听在向乔的耳里,忸怩造作得几乎令她吐出来,嘴角微微掀动,她一口喝光红酒。

忽然间想起庆祝会上郎华芝装出首次跟她碰面的神情,向乔不禁笑出声,也觉得某种程度上,他们两人实在是太相衬了,可以伪装得如此完美。

她真笨,竟然上当了。

也唯有如此自嘲,才可以稍稍平复她心坎冒起的痛楚。

原以为可以自她的眼眸中看到一闪而逝的懊悔,然而黑睡中荡漾的是一片平静,就像他真的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同事,全然激不起任何涟漪波纹……这个认知令陆渊很生气。

他不要她的轻描淡写,他想她捶胸顿足,想看到她憔悴的神情姿态,但是她竟言笑晏晏的端着酒杯?

难道她之前依偎自己的画面是假的?她脸红的说喜欢他亦是假的?

因为她又一次为了名利而出卖自己?

明明是他先甩开她,是他伤害她,为什么到头来感到痛苦的人却是他?他等了三年,直到她终于回来了,佯装温柔待她,满以为可以令她体会到他当日的心酸,结果她什么事也没有,依然能笑着面对他?

像是发现两人望着彼此,郎华芝有点不高兴,但只能不动声色的扯了扯陆渊的衣袖,仰起头,轻声的说:“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

他迅速回过神来,“嗯,我送你回去。”

就这样,陆渊与郎华芝不久后便离开酒吧,而他在临走前特地瞄了向乔一眼,只见她依然是那副神情,如同他的去留完全不构成什么影响,他一咬牙,忿然离去。

向乔借词想多坐一会儿,而容安生等人相继离去,最后只剩下她一人待在变得寂静的酒吧里。

寒意像巨浪一般扑向她,令她禁不住以两手环住自己,想保留一点温暖。

他看她的眼神虽然平静无波,甚至是面带微笑,可是当中暗藏的冷意教她差点想夺门而出。

为什么?

她真傻,知道原因又如何?事实上,她在三年前已经选择跟他分手。

分手要狠。

有人说要投入一段感情需要很大的勇气,尤其是要奋不顾身的纵身情海之中,对别人全心全意的信赖、爱护,她相信决定去爱一个人的确需要勇气。可是当分手时,也同样要有这种不顾一切的信念,不该容许心底还存有眷恋,应该跟那人一刀两断,从此不相往来,不容许对那人仍有任何记挂,甚至连做朋友也不要。

所以,这次是她太傻了。

喝完最后一滴酒,她合上眼,不断在心底反覆念着:可以的。

放下钱,她步出酒吧。

走到街上,才发现下着丝丝细雨,她没有走避,任由雨丝落在身上,即使已至深夜,街上的行人仍是很多,与其他人的喧闹成反比,她安静得过分,扬起淡淡笑容,方向一转,走向停车处。

蓦地,笑容凝住,只因为她看到靠着她车子引擎盖的男人。

陆渊?!

想不到会再见到他,她有些愕然,本能的挺直腰杆,扬起笑脸,“遗下了什么吗?”

“是啊!遗下了你。”他冷笑。

事实上,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来。当他送郎华芝回去以后,就算她一脸期盼想他留下来,他都没有理会,因为明天得大清早到医院值班,所以他应该回家休息,可是当他驾车之际,不知不觉竟来到附近,一眼就看出停在路边、属于向乔的车子。

冒着细雨,他下了车,并走近她的车子,等待她出现。

“呵,你还想玩?”向乔啐道,打算绕过他开车门。

他伸出一手,拉住她的手臂。“不可以吗?反正我们在床上很契合,与其随便找个女人,有个固定的伴也很……怎么了?想打我?”他讪笑。

听见他下流的言词,她气得扬起手,想打他一巴掌,他却以空出来的手稳稳抓住。

这样一来,她的两只手都被他抓住了。

“就算我要找男人上床,对象不一定是你。”她恼怒的瞪视他。

“对啊!你都跟那些会长、教授上床嘛!不过他们年纪这么大,满足得了你吗?”他凑近她的耳畔,狎笑的说。

两人的距离不足几公分,致使他所吸的每一口气都充满她独有的馨香,小巧的耳垂泛红,大概是因为生气。

很好,他就是要她动怒。

“这不需要你担心,你还是好好的看管你那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友吧!”她动也不动,冷冷的回敬他。

“我跟你应该没有什么好说,麻烦你放手。”

她好讨厌自己!向乔暗忖。明知他的目的是在羞辱自己,为什么还因为他的靠近而脸红心跳?当他的气息喷在颈项时,她甚至感到电流自腰椎上升,爬满了全身。

听得出她语气里隐含的满不在乎,他倏地攫住她微张的唇瓣,狂狷的夺取她所有的气息,在她回神挣扎时,两手猛地往下拉,借势将她的手拉至她的身后,仗着体格上的优势,轻松的转了个身,将她压在引擎盖上。

周遭的人潮似乎对这种男女情事见怪不怪,完全没有人打算插手。

两手被反制于身后,甚至被压在车上,任凭向乔如何挣扎,也不能撼动他分毫,反而像是在挑逗他,令两人的体温逐渐升高。

察觉到他紧绷的肌肉,她倒抽一口气,感到他的气息更是肆无忌惮的窜进她体内,狂妄的侵占她所有。

这种霸道的进攻令她透不过气,无奈两手不能移动半分,意识逐渐涣散,热力慢慢的扩散,在全身每个角落肆虐。

突然,他放开了她,眼中闪过轻蔑,嘴角念着不屑的笑意,对于她仅仅因为一个吻便失神感到生气极了。

是不是只要有男人这样吻她,都可以得她这种反应?脸色绯红,气喘吁吁,一副等待被人更深入采撷的模样?

她到底有多爱跟男人厮混?

甩开她,他站起来,低下头,冷冷的扫视她上下起伏的胸月复。

感受到他的视线,她一手撑在引擎盖上,借力坐起来,以另一手抹去唇上属于他的味道。

“满意了吧?”她恶狠狠的问,“你很无聊!”然后两脚着地,准备进入驾驶座。

“是你欠我的!”陆渊咬牙说道。

刚打开车门的她回首,脸上是不敢相信的神情。

“我欠你?都已经分手了,哪有人像你这么不干脆?就当我真的欠了你,可是你都玩回来了,现在应该谁也不欠谁!”她强逼自己冷硬的回应。

原来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好吧!她承认这是自作孽,自以为伟大的保护他,结果落得水性杨花的罪名,这个她也认了,毕竟她确实做过那种愚蠢的行为。可是既然他已经报复了,为什么还不放过她?存心令她忘不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你以为之前那样可以抵销你做过的好事?你欠我的,一辈子都还不完!”他拽住她的手臂,不让她上车,残酷的宣称。

向乔两眼睁大,忍不住发出笑声,“呵,你以为我还会上当吗?你要不是觉得自己很有魅力,就是觉得我傻得会再次上当。”

不知怎地,他的话在她的心坎激起重重涟漪,诱发出抽痛。

“你会的,因为在你心中一直有我。”他嘴角勾起,笃定她拒绝不了自己。

“才没有!”她决绝的否定他的说法,可是当他扯下她的围巾,挑出依旧系在颈间的项链时,她怔了怔,有种被人识穿了的狼狈。

“以你勾引男人的手段,要怎样华美的珠宝首饰都可以。”陆渊冷笑,“还是他们都觉得你不值这点钱?”

向乔觉得心寒极了,眼前这个面带冷笑、说着残忍言词的男人,她不敢相信自己深爱着他。

这三年,他到底过着怎么样的日子?

无论如何,他身边早已有郎华芝,刚才他们相互的眉目传情,那种画面,她不知花了多少努力才可以压下上前分开两人的冲动。

她清楚自己再也没有吃醋的资格,所以除了不将他们当作一回事外,她都不知道自己能如何应对。

“随便你怎样想!”她狠狼的甩开他,匆匆上车,扬长而去。

陆渊伫立原地,至今仍搞不清为何要折返,他并不相信她真的一点也不伤感,庆祝会当晚她震惊的神情不像是伪装的,既然如此,他应该满意才对,应该不想跟她再有所牵扯,可是……就因为她没有预期中的反应?是否非得要生要死,他才会满意?如果不是的话,他又何必招惹她?

他理应对她嫌恶至极,即使是半秒钟也不愿与她有所接触才对,为何他却背道而驰,不断的加深两人的牵扯?

对于自己荒谬的行径,他理不出头绪,然而每每想到她又一次跟自己划清界线时,胸口便会揪紧。

为什么到了此时此刻,她的一举一动仍是对他有着如此重大的影响?

雨水拍打脸上,他无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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