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心震魂 第一章
饔邬为了能进入文熙隽所举办的宴会,着实费尽苦心,正所谓鱼网再密也会有漏洞,可终于让她查询到这一次文熙隽举办宴会的时间,不变的是地点。
由此看来,她还得费一番苦心将画带进去,也得伤脑筋地将真画带出来,不过这一切对她来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哪一次她不是要将假画带进美术馆里,再将真画从美术馆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出来。
她混进这一次帮文熙隽举办宴会的餐厅,她将以服务生的身分进入文熙隽的豪宅。
思及此,她不禁邪邪的笑着,想必文熙隽一定没料到这一次的宴会会出状况。
饔邬将预先画好的仿画卷好收入一个圆筒里,她轻拍着圆筒。“宝贝,很快就会轮到你上场。”
一想到文熙隽手中那幅“黛安娜与艾克顿”很快就会到她的手上,她心里不免雀跃不已。
饔邬整装后也拿起画,神色匆容地走出住所。
她驾着车来到文熙隽宴客的豪邸,看着每个前来的宾客脸上都挂着愉悦的笑容,她不禁暗暗地嗤之以鼻,这些自称“有钱人”的族群其实也有不少只是拥有一个头衔罢了,骨子里几乎都是暗藏龌龊。
罢踏进门,饔邬便发现宴会的场所布置得美轮美奂,眼前的一切可说是大把钞票堆砌出来的光鲜景象。她不动声色地立即勤奋地忙着服务生的工作,帮忙布置现场巴准备需要的饮料。
堡作的领班走到饔邬的面前,神情讶异地瞅着她。“你是新来的?”
“是的。”饔邬立即露出一个极娇憨的微笑。
领班看了她一眼,随即被她那柔美无邪的笑容迷惑,没再对她的身分多加质问。“刚好内场少了一个人,不如等一下你就在内场帮忙。”
饔邬立即抱以欣然的微笑,“好。”她兴高采烈地跑进内场里帮忙端饮料或者是小点心。
眼看着文熙隽的屋子里几乎挤满了宾客,但是却一直不见文熙隽的人影,饔邬心生纳闷,为什么身为主人的人一直不现身,想着此人倨傲的行径,她更为不屑。
她对文熙隽一直很好奇,他能挤上伦敦最有价值的十大男人之一,但是在任何媒体上却不见他一丁点儿新闻,甚至也没有任何的绯闻?
在她的脑海里,文熙隽就像是个谜,说真的,她连他是圆是扁不知道。
饔邬手捧着饮料周旋在宾客中,倏地她发现窃语不断的宾客们,在刹那间纷纷转身面对着螺旋式的楼梯。
饔邬回眸看向阶梯处,先是看到因走动而微掀的衣摆,然后是一个削瘦的身影,继而竟是一头红如娇艳玫瑰花般的红发!
天啊!一个堂堂名人竟像个视觉歌星般,将头发染成像玫瑰花般的艳红!
饔邬不禁怔愣住,他可真是她所知道、所见过最不一样的“有钱人”,太令人匪夷所思。
文熙隽举止极为优雅,简直就像猫一样不疾不徐,当他走下楼,刹那间许多宾客莫不一拥而上,只为了和他打招呼。
饔邬认为此人过于倨傲,身为主人的人此时才现身,见他一身的装扮,她不禁怀疑他是否有性别颠倒的倾向。
饔邬愈想愈想发笑,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她若无其事地捧着饮料旋绕在宾客之间,不时注意着文熙隽的移动方向,想等最佳时机好大展身手。
她捧着饮料盘不经意地经过文熙隽的身边。
“等一下。”
饔邬蓦然怔住,没想到他磁性的嗓音彷佛带着一股魔力般,令人忍不住想停下脚步与他交谈。
他优雅地端起饔邬盘中的饮料,一双魔幻般的眼轻扫她的脸庞。“你很漂亮。”
饔邬朱唇缓缓逸出炫惑人的浅笑,目光专注、表情诡异地道:“谢谢。”
突地,他伸出手指轻抚着她的脸颊,刹那间一道莫名其妙的电流窜进他的体内,文熙隽心头微微一震,脸上仍带着微笑。“你真的很美。”
饔邬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是一个风流的登徒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触碰她、调戏她,她花容骤变大为光火,头一扬冷傲地嗤哼一声,转身离开文熙隽的视线。
文熙隽望着饔邬的背影,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
饔邬见宴会热络进行着,文熙隽围绕在众多宾客的身边,根本无法月兑身,眼见机会来临,她伺机溜出宴会,走到自己的车边褪上工作人员的制服,换上一身漆黑的紧身衣,戴上一双和衣服同样材质的手套,将预先藏起的假画背在背上,喜上眉梢地开始进行她的行动。
她从外面的墙壁轻而易举地攀上二楼,从窗户轻松地进入屋内,根据她的调查,文熙隽应该会将画藏在整栋豪邸最隐密的地方——他的书房。
饔邬蹑手蹑脚地走进文熙隽的书房,书房里面的陈设和一般没有不同之处,她先是站在中央环视着四周,凭着多年的经验告诉她,这间书房确实是藏画之处。
她开始模索着每一个可疑处,想寻找可以开启机关的暗钮。或许她天生就是撒旦的宠儿,很快的她就找出机关的暗钮,当她质疑地按下钮,随即整个书架由中间翻转。
饔邬露出兴奋的笑容,因为她最钟爱的“黛安娜与艾克顿”提香的作品,就在她面前不到十尺的距离,她迅速地戴起紫外线眼镜,透过紫外线眼镜她发现在这不过十尺的距离里竟有着错综复杂的紫外线防卫,她仔细地梭巡四周,监视器似乎还隐含着暗器装置。
饔邬不禁惊呼一声,“天啊!他还挺有心机……”
不过,她的脸上随即露出一抹笑容,一点儿都不在意地开始进行她盗画的行动。先处理墙上的监视器,随后身轻如燕的穿梭在错综复杂的紫外线网里,并巧妙地躲过暗器机关,最后终于站在“黛安娜与艾克顿”的作品前。
她先撤除脸上的紫外线眼镜,仰起头望着真画,眼睛立即露出赞叹的光彩。“真是美极了!”
她从背上拿下所预藏的画,准备更换墙上那张真画——
“你真的舍得换下它吗?”
闻言,饔邬刹那间全身僵直,这声音……天啊!她不必回头就已经知道是谁了。
“真佩服你,一个女孩子能通过我所设计的层层叠叠机关。”他的语气净是讥讽与火药味。
饔邬的行径无疑已经激怒了他。
饔邬冷讽地回敬他:“这些机关对我来说,不过只是小阿子的把戏罢了!”
文熙隽恼怒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大的口气!”他关闭所有的机关,昂然地走近她的身后,手搭在她的肩上。
饔邬非但有着身轻如燕的轻功,她的功夫底子也算不差,只见一抹身影迅速敏捷地闪过文熙隽的手掌。
文熙隽微怔一下,随即冷笑一声。“原来还是个练家子。”
饔邬自鸣得意地双手一拍,“想近本姑娘的身,没那么简单!”她蔑视地嗤之以鼻。
文熙隽冷冽的目光一闪,趁她还沉浸在得意中,一只手却改而扣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硬把她压在地上。
这么凌厉的身手着实让饔邬大吃一惊!
“哼!我现在不只是近了你的身,还可以随心所欲……”冷笑一声,他出其不意地在她的脸颊上烙下一吻。
饔邬又气又恼地叫吼:“下流!卑鄙!”
“下流、卑鄙?不知道是你还是我?想拿走我的东西,你可有经过我这主人的同意?”文熙隽龇牙咧嘴,恼火地诘问。
饔邬顿时哑口无言,接着出言挑衅:“我今天认栽了,如果想送我到警察局,请便!”
本来文熙隽正有此意将她送往警察局,但是听她一副不屑的口气,他脑子突生一个念头。“不!我不打算将你交给警察。”
饔邬又是一阵怔愣。“那你打算怎么样?”停顿一会儿,突地美目一睁。“难不成你……想杀人灭口!?”
文熙隽被她这主意逗得嗤笑,“我不会拿你的命来毁了我一生的清誉。”突地,手上的力道猛然加重。
饔邬痛得咬牙切齿,始终倔强地不哼出声,额头上不时地冒出冷汗。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骨气的。”他嘲讽一句,随后对着门外唤着:“艾米!”
艾米快速地冲进来,看见在主人身下的竟然是一个娇娇女,他大吃一惊。“主人,什么事?”
文熙隽手指巧妙地在饔邬的身上点了一下才放开手,饔邬立即发现自己竟然连动都动不了,整个人僵在原地,惊愕地思索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饔邬气急败坏地叫嚷。
文熙隽只是淡然冷笑,不予理会地昂首阔步走到艾米的身旁。“去找根绳子,好好地捆紧她。”
“是!”艾米谦卑地回应主人的吩咐。
饔邬眼看着文熙隽大摇大摆地走出书房,她一时心急如焚地吼着:“你回来!不准走——”
文熙隽走到门边停了下来,回眸瞅着一脸惊慌的饔邬,眼中故意绽放一朵迷人的魅惑眼神。“艾米,别忘了要封住她的嘴巴,楼下可是还有许多宾客。”
饔邬气得整个肺几乎快炸裂。“可恶的……”
卑还没说完,只见艾米拿了一条手帕塞进饔邬的嘴里,这下她可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饔邬气牙痒痒的,眼底燃起一簇熊熊怒火。
这一场宴会可真长,艾米还真是个忠心的仆人,主人要他将饔邬紧紧捆绑,他还真的一点也不马虎,将饔邬捆得像粽子,非但如此,封住她嘴巴的手帕还一直塞在她的嘴里。
文熙隽送走每一个客人后,神情略微疲惫地回到书房,轻盈的脚步丝毫没惊扰已昏睡过去的饔邬。
他扭开饔邬装画的圆筒,轻微细小的声音却惊动了饔邬,饔邬睁大眼睛看着文熙隽从圆筒中拿出她的精心杰作,并大剌剌地在她的面前摊开——
文熙隽讶异的回眸低视着受困的饔邬,他心里不得不佩服饔邬在这方面的天分,她仿造的技巧真是到了巧夺天工的地步,相信一般人肉眼绝对无法辨识出它的真伪。
他冷傲中带着嘲讽的神色走到饔邬的面前,冷不防抽出她嘴中的手帕。“画是你的作品吗?”
斑!饔邬高傲地别过头,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文熙隽以手指轻抚她的脸颊,饔邬却气急败坏地嘶叫:“拿开你的脏手——”
文熙隽却冷冷地嗤笑一声,“没想到这画真是你的作品。”
饔邬冷冷地瞪他一眼,“是本姑娘的杰作又怎样?”她一副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的凶恶模样。
“啧啧!我只是奇怪,既然你有这么棒的技术,为何会沦落为小偷呢?”文熙隽语气上充满着蔑视。
饔邬听他直称她是个小偷,心里满是不甘愿。“这叫雅贼,不叫小偷!”
文熙隽轻笑地回头望着那张因愤怒而涨红的脸蛋。“你还真会强词夺理。”
“哼!”又是一声高傲的回应。
文熙隽心里却是愈来愈觉得有趣,自从出社会以来,所认识和结交的女人,还没有一个敢如此顶撞他,只有眼前这个被缚的女孩;如今她都已经成为他的阶下囚,神情还依然如此桀骜不驯。
“艾米,将她带到我的寝室。”他倏地下令。
他的寝室!?他想做什么?
“不!我不要——”饔邬此时才惊觉事情不对,不由得惊呼,并不停地扭动着身子,企图挣月兑绑在身上的绳子。
“不要?既然落在我的手里,这一切已经由不得你。”文熙隽迷惑的眼神立即转为锋利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瞪着她。
随后,转身正色对艾米吩咐:“绳子不能解开,就这样扛进我的寝室。”
艾米不知道主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既然他已下了命令,他不得不遵从主人的命令,果真一把将轻盈的饔邬扛在肩上。
币在艾米肩上的饔邬,心急如焚又气急败坏地不停扭动着身子。“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艾米对她的嘶喊完全充耳不闻,就像扛货物般将她扛进主人的寝室,并将她往地上一搁,就完全不理睬饔邬歇斯底里的叫骂。
“可恶!卑鄙小人!龌龊的家伙……”
饼了一会儿,文熙隽一派优闲地优雅走进寝室,看着叫骂不休的饔邬,他故意苦着一张脸望着她。“何苦呢?在我的寝室里,任凭你扯破了喉咙,都不可能有人会来救你的,劝你最好是别白费力气了。”
饔邬简直快气疯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文熙隽伸出修长的手指指着自己,那模样令人又气又恨,倏地眼睛睁得圆大瞪着她,冷然地道:“我可以告诉你,为了保护那一幅“黛安娜与艾克顿”,我自认做了最完善的防盗系统,没想到却被你破坏,我心有不甘!”
饔邬发现此人的态度,着实令人胆寒与捉模不定,他竟可以在谈笑间脸色骤变,难道他会是一个精神异常的人?要真是如此,看来她这一生将就此玩完了。
“你不甘心?那你想对我怎样?”饔邬的神情已显现出万分的沮丧,连声音都变得轻细。
“放心,我文熙隽还不可能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凭你的姿色……还引不起我的。”他脸上挂着微笑,但是冷冷的态度不变。
“你——”饔邬突地瞠大愤怒的眼眸,眼前这个大言不惭的男人,竟然批评她的姿色?
她虽然称不上是美若天仙,但是还没有一个男人会这么无礼的数落她的姿色。
“你叫什么名字?”他兴味地凝睇着她。
“不告诉你!”那两扇浓密的黑睫毛下流露出淡淡的诡谲。
“无所谓。”文熙隽轻笑地耸了一下肩膀,“相信我会有知道的一天。”
“那你就慢慢等吧!斑!”饔邬冷冽的语气如钢铁般强硬。
文熙隽不想再继续与她对峙下去,毕竟今天那场恼人的宴会已经扰得他有些筋疲力竭。“艾米,我到隔壁客房休息。”
文熙隽的吩咐,不单单是令艾米怔住,连蜷缩在地上的饔邬都愣住。
“主人……”艾米讶异地望着文熙隽。
文熙隽冷漠的眼神瞟着地毯上的饔邬。“你总不能让我整晚都听到有人像疯子似的在我耳边叫嚣吧!”
“噢……”艾米似懂非懂地点头。
文熙隽故意蹲在饔邬的面前,“对不起,我已经累得无法再听到你的叫声,不过我劝你最好放聪明点,也省一省力气,早一点休息。”
迷魅的眼神望着她,轻捏她的下巴。“晚安。”
随后,他扬起冷冷的狂笑走出寝室。
饔邬没想到这个人真的如他自己所说,离开自己的寝室到隔壁的客房去休息。
走进客房,艾米随侍在文熙隽的身边,帮文熙隽褪上的衣服,换上轻松的睡袍。
艾米一脸不解地望着文熙隽,“主人,您为什么硬要留下那女孩?”
文熙隽面带笑容地睇着艾米,“你不觉得那女孩非常有意思?”
看似手无缚鸡之力、柔弱不堪的一个女孩,可是她的倔强和强悍个性却令人惊讶,而且她还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
“我可不觉得她有意思,我只觉得她的胆子大得过分,不幸落入您的手里她还处处挑衅主人的耐心。”艾米在一旁观看那女孩与主人的对峙,不但没屈居下风还处处逞强,真的很难想像一个外表看似弱不禁风的娇柔大美人,竟然有这般勇气。
“就是这样我才觉得有趣。”文熙隽淡淡地微笑,她果真引起他的兴趣。
“可是……”艾米试图提醒他,“她可是觊觎那幅画的女人。”
“我知道。”文熙隽抿着嘴冷笑。
“主人,您是怎么发觉有人潜入书房的?”艾米百思不解。
“这里呀!”他手指着自己的心,“稍早时我周旋在宾客中,她恰巧端着盘子从我身旁擦身而过,我不经意地碰触她脸颊,读出她的心;所以我一直注意她的行踪,她不知道,其实最重要的防盗系统在我这里……”他又指向自己的心窝。
“哦……”艾米终于明白,忍不住讪笑点头。
外人几乎都不知道,文熙隽之所以能在社会中屹立不摇,全靠他那天赋异禀的读心术,只要他曾经接触过的人,心里所想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相信这是那女孩始料未及的事。
不过……那女孩似乎撩起了文熙隽的玩兴,只不过文熙隽的兴起对那女孩来说是幸运或折磨,这就要看她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