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宝太子 第六章
筹办夏祭大典的事务十分繁杂琐碎,须借助朝廷各部的帮助,譬如司掌各项仪礼祭典的礼部、负责搭建祭台的工部,以及负责调动朝中官员的吏部,还有掌管财务的户部,都必须密切配合。
祭典的程序礼仪、该注意的事项和各种禁忌,路祈都记熟了,但开始筹办时,却发觉窒碍难行,困难重重。
问题出在各部对他的命令都阳奉阴违,于是半个月下来,别说祭台尚未动工,甚至连搭建祭台的木料都还没购入,而祭典的各项供品与器物也没有采办,因为所需要的款项户部尚未拨下。
司礼人员的演练员已展开,但却始终凌乱无章,人员不是晚到早退,就是演练时频频出错,行列散乱。
另外欠缺的人员,吏部也未完全找人补上,只派两三只小猫过来充数,人手严重不足。
此刻看着正在演练的司礼人员个个态度散漫,耳边听着弹奏得有气无力的乐曲,路祈隐忍半个多月的怒火,慢吞吞愉爆发开来,很想吼来侍卫把这些人全都拖下去砍了。
罢走进大殿,裴林德瞥见路祈脸色难看,犹豫了下朝他走过去。
“太子殿下。”
闻声,路祈回头看见来人,立刻收敛脸上的不悦,“岳父大人。”他知道这些事不能怪罪裴林德,因为他只是听令行事,他还有个顶头上司——礼部尚书。
“殿下,祭典的事安排得如何了?”裴林德很清楚情况有多糟,很多事都还没就绪,问这话只是个开场白。
路祈露出苦笑,“也许是我能力不够,祭典的进度不太理想。”他老实说。
裴林德有心想帮他,但他区区一个礼部侍郎,人微言轻,很多事有心无力,他思量着该如何指点他一条明路。
沉吟片刻后,他抬头留意了下左右,见没人注意,低声开口,“殿下可知,这户部,工部,吏部和礼部,其实暗地里各有支持的皇子?”
“大约知道一些。”说完,路祈愣了下,“岳父的意思是指他们支持的皇子,暗中唆使他们违抗我的命令?”
“这微臣就不知道了,微臣只知,抓蛇要抓七寸,掐住它七寸之处,就能制服那条蛇。”裴林德语含暗示,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思量片刻,路祈会意一笑的颔首,“多谢岳父大人的提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虽然先前就知道他太子之位岌岌可危,但路祈始终没有什么危机感。
直到这次负责筹办祭典才让他惊觉周遭实在暗潮汹涌、危机四伏,若他办不好这次的夏祭大典,别说他太子之位保不住,恐怕连他的小命都有危险,他看过裴林德借给他的那些祭典礼仪书,若出错,最惨是会掉人头的。
必到寝殿,不希望他的小妻子担心,路祈收起脸上的疲惫之色,带着和煦的笑容走进去。
藕蟀吟起身迎接他,吩咐宫女取来浸泡在热水中的帕子,为他洗脸擦手。
看着她细心的为他做这些,他不禁伸手将她柔馥的娇躯抱进怀里,把脸埋进她肩窝,咕哝的说:“还是我的岚吟最好。”
“宣祺哥哥怎么了?”她敏锐的察觉他异样的情绪。
他抬起脸笑了笑,“没事,只是今天一整天没回来,想我的小岚吟了。”
她凝视着他,抬手轻抚他俊逸的脸庞,“宣祺哥哥最近好像瘦了些。”这几日他每逃诩忙到入夜才回来,回来后也只说筹办祭典有很多杂事要忙,其他的就没多说了,因此她不知他筹办得如何。
“有吗?”路祈模模脸颊,没感觉到自己瘦了。
“是不是最近筹办夏祭大典太累了?”她关心的问。
“是有点累,不过忙完这阵子就好了。”朝中那些烦人的事,他不想让她知道太多,免得她跟着一起心烦。
“宣祺哥哥的病才痊愈没几个月,不能太操劳,有什么事可以找我爹和其他的官员帮忙。”她担心他的身子会撑不住而累倒。
“我知道,你不要担心。”他柔声安抚。
见他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但眉目间透着难掩的倦色,藕蟀吟隐约察觉事有蹊跷,“是不是祭典的筹办遇到什么困难?”
见她那双清澈的眼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知道瞒不过心思细腻的小妻子,路祈不再否认,“是遇到一些问题,不过今天遇到你爹,他提醒我几句话后,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爹跟你说了什么?”她好奇的问。
“他说抓蛇要抓七寸,掐住它七寸之处,就能制服那条蛇。”
“这是什么意思?”她愣了下。
他耐着性子为她解释,“意思是,要我去找二皇兄和五皇弟,只要疏通了他们,事情就能顺利进行。”
“是二皇子与五皇子在阻碍你?”问是这么问,藕蟀吟却太惊讶。
路祈不答反问:“岚吟,你说如果我不当太子,谁会成为下一任太子?”
她认真思考了下,说出自己的见解,“皇上比较偏宠二皇子,但若宣祺哥哥不当太子的话,母后可能会转而支持由她一手带大的五皇子,如果母后支持五皇子意味着朝中以赵元帅为首的那批武将也会支持五皇子,最后由谁胜出很难说。”
听完她的话,路祈轻叹一声,“宫里的勾心斗角真累人。”
“宣祺哥哥不想当太子吗?”从他的话里,她隐约察觉出他对这位置有了倦意。
沉吟了下,路祈正色的看着她,“办完祭典的事,我想带你一起离开皇宫,你愿意跟我走吗?”
她毫不犹豫的点头,“宣祺哥哥去哪里,岚吟就去哪里,不过,只怕母后不会轻易答应。”
“我会找机会说服她。”当了几个月的太子已经过足了瘾,他没兴趣把往后的人生都浪费在尔虞我诈、争权夺位上。
在他看来,这座皇宫虽然富丽堂皇,但不过是个大型的牢笼,将一些热衷于权势的人困在里面斗个你死我活。
他不想被迫变成这样的人,他现在只想尽早月兑离这里,谁爱当皇帝、夜班爱当太子,就让这些人去争,他才不想参一脚。
他只想带着他的小妻子离开这座权力牢笼,去赚取败多的钱,每天送她一锭金元宝,博她一笑。
唉,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解决手上的问题。
****路祈知道礼部尚书夏仪威是五皇子宣勤的外公,不用问也知道他支持哪位皇子。
所以他先找了五皇子宣勤说明自己的难处,请他帮忙——“五皇弟,父皇日前将夏祭大典交给我筹办,你也知道我对朝政尚未完全熟悉,有许多事我力有未逮,不知皇弟能否帮我想想办法,看如何才能将祭典办得妥善圆满?”
“四皇兄客气了,若宣勤有什么地方能帮得上四皇兄,四皇兄就尽管吩咐。”五皇子年轻爽朗的脸上挂着笑容应承。
“我与礼部和吏部的官员尚未熟悉,听说礼部尚书是五皇弟的外公,不知能否请五皇弟帮皇兄美言几句,请他们在筹办祭典的事上多多协助。”
闻言,五皇子毫不推托,立刻答应下来,“这当然没问题,况且夏祭大典是本朝最重要的祭典,即使我不说,相信他们也会尽心尽力协助四皇兄。”
“那这件事就有劳五皇弟了。”
见完五皇子宣勤,路祈接着找二皇子宣浩,把类似的话再说一遍。
同样得到二皇子热情的回答,“父皇将这么重要的祭典交给四皇弟来筹办,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四皇弟尽避开口便是。至于户部与工部那边,我会过去知会一声,请他们务必同心协力帮四皇弟把祭典办好,毕竟大家都是为了朝廷和父皇在做事,相信他们也不敢怠慢。”
见过两位皇子后,礼部、工部、吏部和户问的态度确实略有改善,一直扣着钱不肯提拨下来的户部,终于拨下三分之一的款项,但那些钱光让工部买搭建祭台的木料就花光了。
而礼部的司礼人员迟到早退的情况虽然减少了,但演练时仍状况连连,出错频仍。至于吏部,只把支援的人手调了一半过来。
只有改善这些,根本无法赶在期限内把祭典全都准备好。
在演艺圈打滚多年,路祈也看多什么叫说一套做一套,他不得不赞叹二皇子和五皇弟,他们的演技简直称得上唱作俱佳。他先前找他们时,两人脸上诚心诚意的表情,令他几乎相信他们一定会无私的帮他。
然而事实上他们帮是帮了,却只出三分力,这是很狡诈的做法,让人无法质疑他们没有帮忙,毕竟情况确实有改善,只是无法起太大的作用。
不过对此路祈也不怕,他与藕蟀吟早就商量出另一个方法,若是他们不肯真心帮他,便进行B计划。
因此数日后,他去见皇后一面。
“宣祺,你来见母后,可是为了夏祭大典的事?”越繁一见到他,便了然的道出他的来意,她早就在等儿子来找她。
“母后明察,儿臣正是为了这件事而来,想请求母后帮儿臣一个忙。”
“你要母后怎么帮你?”
不用问她也知道儿子在筹办祭典时碰了不少软钉子,那些大臣明着不敢对他这位太子不敬,但暗地里多的是办法妨碍他,不让他办好祭典。
这么重要的祭典若办不好,可是会被问罪,那些人正虎视眈眈的想趁机将他从太子之位拉下,又怎么会真心帮他?不想尽方法绊倒他才有古怪。
笔后很清楚目前的情势,之所以迟迟不出手帮路祈,是打算看凭他的能耐究竟能做到哪一步,才撑不住主动来找她。
没想到,儿子的能耐倒比她先前预估的还强,自己做了不少事,直到现在才来。
“儿臣希望母后能请舅舅越元帅把一些卫林军交给儿臣指挥。”
“你要卫林军做什么?你可别乱来。”意外的答案令皇后神色严厉的警告他。
“请母后放心,除非取得父皇的同意,否则我绝不会乱来。”他开口保证。
见他自信满满的模样,皇后忍不住询问,“宣祺,你老实告诉母后,你要卫林军究竟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让他们当我的鞭子,既然有些人叫不动,只好拿鞭子来赶了。母后不用担心,我会拿捏好分寸,不会惹出事端。”路祈一派轻松,脸上挂着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他那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神态,令皇后不由得相信了,“好,我让你舅舅调一些卫林军让你指挥。”她想看看他会怎么做。
取得皇后的帮助后,路祈便去见整件事最重要的关键人物——他的皇帝老爹。
一见到他,皇帝便问:“宣祺,夏祭大典的筹办进行得如何?”
“启禀父皇,夏祭大典目前正在筹办中,不过儿臣心中有个疑惑,所以特来求见父皇,请父皇为儿臣解惑。”
“什么疑惑?”
“请问父皇,亵渎祭典该当何罪?”
笔帝金口毫不迟疑的说出四个字,“该当死罪。”
“那再请问父皇,什么样的行径才叫‘亵渎祭典’?”
“做出不敬之事,即为亵渎祭典。”
路祈再问:“那么明知道氮化物祭大典是本朝最重要的祭典,却借故拖延,不全心协办祭典,这是否算不敬?”
笔帝点头,“自然算是。”
“那么儿臣对此人该如何处置?”
“依本朝律例可处以死刑。”回答完,皇帝疑惑的望着他,“你问这些做什么?”
“儿臣是想尽力办好祭典,现在有父皇这句话,儿臣明白该如何做了。”
达成目的,路祈毫不迟疑的告退,先回寝殿见他的小妻子。
“宣祺哥哥,父皇和母后怎么说?”看见他回来,她迫不及待的迎上前去。
见她一脸掩不住的担忧,他在她额心落下一吻,得意的笑道:“你夫君我亲自出马,还有办不好的事吗?当然是成了。”他愉快的伸手比了个OK的手势。
藕蟀吟不懂那手势代表什么,不过听见他的话,知道他们的计划没问题,一直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放下。
明白这座皇宫里只有她真心关心他的安危,路祈感动得温柔轻吻她的唇。“岚吟,这阵子让你为我担了不少的心,接下来你放心吧,不会再有问题了。”
“嗯。”她轻应。她发觉她越来越喜欢这个体贴又开朗的宣祺哥哥,先前他在她心里只有一个小小的影子,但随着两人感情日渐加深,他的影子也越来越大,到现在甚至已占满了她整个心房。
春末夏初的阳光渐渐带上燥热的暑气。
此刻聚集在议事堂里的大小辟员,因不耐久候,而窃窃私语着——“太子殿下把咱们召集来这,究竟有什么事?”
“召集这么多人在议事室,莫非有要事要宣布?”
“可太子殿下为何一直静坐着不动,只让咱们等。”
“听说是在等礼部、吏部、工部和户部的尚书大人。”
坐在首位的路祈淡淡的瞟了眼前方站着的几十名官员,不发一语,神色自若。
在前世他开演唱会时,粉丝动辄上万来听他演唱,眼前区区数十人,只是小场面,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还在等四条大鱼,等他们一到,他就要来表演了。
在等待的时间,路祈瞥了眼身边站着的男子,此人穿着银色铠甲,有一张女圭女圭脸,看起来不到二十岁,但实际上他已经二十好几,他是卫林军的统领——赵寅,同时是皇后的侄儿。
路祈明白皇后把卫林军统领叫来的用意,一来是让他坐镇,让卫林军听令,二来是避免他这个太子做出什么鲁莽之事,可见皇后对他的能力还是不放心。
不过走着瞧,他相信今天过后,再也不会有人小看他这个太子了。
又等了许久,那四部的尚书大人总算在八名卫林军的“陪同”下姗姗而来。
“不知太子殿下这么急切的召见微臣,究竟有何要事?”一进议事学号,礼部尚书夏仪威,率先对被两名卫林军强迫前来表示不满。
“太子殿下,户部还有要事等着臣去处理,若耽误了,微臣可担待不起。”户部尚书方律同也不悦的说。
吏部尚书与工部尚书正要发言表达被强行请来的不满,却见路祈抬起手,阻止他们开口。
他冷峻的目光缓缓梭巡了议事堂里大小辟员一眼,然后沉声下令,“卫林军听令,给我把守住开口,谁敢没经我同意便踏出那扇门,就给我押下去砍了。”
此话一出,众官员一阵哗然。
“全部给我闭嘴!”路祈喝斥。
众人被他突然爆发的惊人气势震慑住。
“太子殿下,您召集臣等究竟想做什么?”在一片鸦雀无声中,吏部尚书林训昌开口问出众人心中的疑惑。
路祈朝众人望去,那凌厉的眼神仿佛锐利的刀锋,每个被扫过的人都不由得一颤。
扫视一圈后,他语气沉稳的说:“我召集你们来,是有个攸关生死的问题想要请教各位大人。”
他平静的语调中夹带着某种冷厉,让议事堂里的官员没来由的感到惊惧。
堡部尚书何廷鼓起勇气问:“敢问太子殿下想问什么?”
“我昨日去请示父皇,亵渎祭典该当何罪——”他直接把眼神投向方才发问的吏部尚书林训昌身上,“林尚书,你来说,该当何罪?”他字字说得缓慢,却字字带着沉重的力道,令人听了心头猛然一窒。
突然被他点名,林训昌没有多想月兑口就说:“依本朝律法,亵渎祭典该当死罪。”
听到他的回答,路祈抬起眼看向众人,冷声问道:“你们可都听清楚林尚书说的话?”
“听见了。”有人点头、有人出声。
“很好。”路祈满意的颔首,下一瞬,他脸色一沉,语气转厉,“昨日我去请示父皇,问父皇若明知夏祭大典是本朝最重要的祭典,却多所推托,不尽心协办祭典,是否算亵渎祭典?”
说到这,他一顿,俊逸的脸上露出淡淡一笑,语气放缓,“你们猜,父皇怎么说?”
他的视线慢慢扫过众官员,每个人都低下头不敢对上他凛锐的眼神。
冷冷一笑,他嗓音悠悠道:“父皇说,这种行径自然算亵渎祭典,罪该处死!”
听见他的话,底下顿时传来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
下一瞬,路祈手常用力拍向面前的桌案,震得桌子发出一声巨响,他旋即站起身,怒喝,“如今祭典只剩一个月的时间,交代的事情竟然一件也没办法,你们说,你们该当何罪?!你们领朝廷的俸禄,却尸位素餐,不尽心尽力为父皇与朝廷办事,留你们何用?!”
他这雷霆之怒,震得底下一大片官员跪倒,“请殿下息怒。”
堂内只剩四部尚书还有一小部分官员仍站着,但每人面色都显得有些阴沉。
“都起来。”路祈挥手要跪下的官员起身,“夏尚书、方尚书、何尚书、林尚书,以及各位大人,夏祭大典是本朝最重要的祭典,若不想帮忙,我也不勉强,现在,我给你们选择的机会,愿意帮忙筹办的人站到我左边,不愿意的人就站到我右边。”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往路祈的左边移去,毕竟站到右边表明不愿帮忙,无疑是藐视祭典,与亵渎祭典无异,没人担得起这样的重罪。
最后连四部尚书都缓缓走到他左边。
路祈心里暗笑,谅他们也没那么胆子敢走到右边,眼前的情势与他设想的一致,他按捺住兴奋之情,神色严厉的看向众人,“既然众位大人都愿意倾力相助,我感激不尽,但希望今后各位能同心协力,在一个月内把祭典办妥,再有人借故推拖,便以亵渎祭典之罪论处!”
他接着再宣布一件事,“我在此任命礼部尚书夏大人为我的副手,各位大人务必尽心辅助夏大人办好祭典之事,不得延误。”
经过他方才那番震撼教育,议事堂内的众官员不敢再有所犹豫,齐声应诺。“是。”
散会后,有人心存怨忿,但也有人对路祈的表现极度赞赏,还有些人暗自为自己支持的皇子担忧。
太子这一病,竟让他月兑胎换骨,变了个人,他刚才的魄力和气势几乎已凌驾另外两位皇子,亲眼目睹一切的卫林军统领赵寅也对他刮目相看。
路祈很清楚自己完全镇住这些大臣,而且还拉了礼部尚书来当垫背,如果祭典办不好,别说他有事,礼部尚书也跑不掉。
只是他作梦都没想到,这一次的表现,竟为他埋下了致命的杀机。
****不用再事事亲力亲为、每天紧盯进度,路祈整个人轻松不少,所谓的统筹,就是把所有事交给对的人来办,然后就能悠闲的闪到一旁纳凉,等着验收成果。
他前世一毕业就进入演艺圈,很快就走红,没遇到什么刁难,即使有,底下的事也全由经纪人和助手打理,根本不用他出面协调,所以刚开始筹办夏祭大典时,才会一时没有头绪,不知该如何着手,碰了一堆的软钉子。
那些人也欺他没有经验,才敢拖延敷衍,但他可是路祈,就算一时不懂,也不可能一直被这些“古代人”耍得团团转,在他聪慧的小妻子协助下,他当然很快就想到解决的办法。
烦人的事解决了,此刻路祈愉快的抱着他的小妻子躺在窗边的软榻上午睡。
午后的凉风,从敞开的窗子吹进,拂上两人的脸颊,路祈睁开眼,瞥见怀里的娇妻酣睡未醒,唇角不禁荡开一抹宠溺的笑,探出手轻模她密而卷翘的睫毛。
不知是不是觉得痒,藕蟀吟伸手轻挥了下,他转而轻抚她圆女敕的俏脸。
她粉女敕的皮肤白里透红,小巧的鼻头圆润可爱,她的唇瓣是红粉色的,睡着时子邬微微张着,娇憨可爱。
他的爱意毫不遮掩的流泄而出,这个宛如精灵般的可爱女孩是他路祈的妻子,他忽然很感谢冥冥中把他带到这个世界的“神”,他相信他被带来这里,就是为了要与她相遇,并结为夫妻。
他心里满是感恩,忍不住赞叹命运的奥妙,竟让他穿越时空,找到想厮守一生的伴侣。
彬许是他发出的叹息声惊醒了她,藕蟀吟眼睫轻颤了下,缓缓张开眼。
一醒来,看见睡在身边的夫君,她弯起嘴角露出一抹甜笑。“宣祺哥哥,你没睡吗?”
“我也才刚醒。”他伸手捧住她的脸,覆上她的唇,温柔的吻她。
“宣祺哥哥,我刚才作了一个梦。”
“你梦到什么?”应该是个美梦吧,她刚才的睡容很祥和。
“我梦到我们住在一间小房子里。”
“然后呢?”
“然后宣祺哥哥在帮我打造一条银质的项链。”
听到这里,路祈噗嗤一笑,“岚吟莫非是在提醒我还欠你一条项链。”
上次答应再为她设计一条更好更棒的项链给她,但这阵子为了筹办夏祭大典的事根本抽不出时间做,他想她大概是借此催促他快点兑现承诺。
“不是。”她很认真的摇首,“我梦到我的小房子里,除了宣祺哥哥,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大娘。”
“哦,那她在做什么?”
“她也一样在旁边打造首饰。”
路祈想起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句话,伸臂将她搂进怀里,“岚吟了,等我们出宫以后,我会想办法赚很多钱,给你很多金完银珠宝,多到让你数不完。”他知道她喜欢金银珠宝,看见那些闪闪发亮的财宝就双眼发亮,身为她的丈夫,他会尽力满足她这种“昂贵”的嗜好,让她每一逃诩过得很开心。
“好。”他脸上流露出的疼宠,令藕蟀吟笑得眯起双眼。“我也会帮你一起赚很多很多的钱。”
她天真的话令他失笑,怜宠的揉揉她的发。“好,等我们以后赚到很多钱,我就建个很大的金库,全都堆满金银财宝,让你在里面玩个尽兴。”
听他这么说,她双眸不由得闪闪发亮,仿佛看见堆成小山的金银财宝就在她眼前,她笑得露出两颗白亮亮的小雹牙。
她不禁觉得嫁给宣祺哥哥真是她这一生做过最明智的决定。
凝视着她灿烂的笑容,路祈突然想知道,如果把他和那些财宝分成两边让她选,她会选择哪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