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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妍 第七章

作者:辛琪

文仲雅的侍妾繁多,群居于芳华苑内,是众人皆知的事,可让一位女子单身住进府里的客房,那就是不得了的大消息了。尤其是文仲雅还特别派了两个丫鬟前去客房服侍那位娇客。

而这种准许女人单独住进文府的情形,是从来也不曾有过的事。

顿时,芳华苑内的众家女子人人自危,生怕那位破例住进文府客房的娇客,会是将来文家的女主人。

不过猜测归猜测,可没有人敢多问一句地惹祸端,只敢背地议论纷纷。

而因为此事,单筑儿反倒是捡到了几日不受人骚扰的平静日子,只因芳华苑除了忙于讨论这件“大事”外,也一致认为单筑儿的受宠光景即将不复存在,而她对她们的存在亦很有可能不再有威胁了。

没想到就在单筑儿才刚吁下一口气时,那位才住进文府客房的单春霞,已然在居住的数日间模清府里大致的情况以及有关于芳华苑前阵子最为盛传的流言,而那流言的主角正是去年被单家送进文府的她的“妹妹”哩!

于是这日,单春霞亲自“登门踏户”的跑到单筑儿的居处来了,并恰恰将她堵个正着。

“原来你是我爹告诉我,去年送给文仲雅做妾的单筑儿呀,长得也不怎么样嘛!为什么人家都说文仲雅对你另眼看待,十分宠爱呢?”

单春霞在见到单筑儿时,随即蹦出一串刻薄又不怀好意的嘲讽之言。

她瞄着单筑儿脸上大大的水眸以及秀丽的五官,心中纳闷,她怎么不知道她还有这么一位异母的“妹妹’呢?

而她长得……还可以啦!也难怪爹爹会将她送给文仲雅为妾。

不过如今她已住进文府,不管是她单筑儿或是其他芳华苑的女人都得闪—边去,她要文仲雅的目光只看到她单春霞—人。

而目前传言说最受宠的单筑儿,就是她要铲除的首要目标。

单筑儿在单春霞来势汹汹地闯进自己房里时,已然有些吓到,而单春霞随之而来的话语,更是让她听的目瞪口呆,怔怔地不知该如何回答。

惫有最重要的,她是谁啊?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单春霞见她怔愣不话,一副对自己视而不见的模样,立刻心生不满与愤怒地大声斥道。

这么—个傻楞愣的女人,怎么会是最受文仲雅宠爱的人?她不相信!

单筑儿心头—惊,不及细想对方的问话,口中已然月兑口问出。

“你……你是谁咽?”

答非所问!单春霞厌恶地拧起眉心。

“我是单春霞,你同父异母的‘姐姐’,前几天刚住进文府。”她撇嘴一瞥,傲然回答。

“你……你是……”单筑儿喜出望外地瞠大水眸

以前住在单府时,从来就没有人理会过她,更遑论她那些异母所生的兄弟姐妹了,而今,竟然有人肯认她为“妹”……她不自主面露欣喜神色。

“姐——”

“等一下!”单春霞举起手制止她的话,一脸鄙夷地睨着她,“虽然爹说你的确是他的女儿,可我才不承认你是我单春霞的妹妹呢!谁知道你这个我从未见过的‘小女孩’是打哪儿蹦出来的!”

“呃……我……”的确是单家人啊!单筑儿有口难言地睁着无辜水眸。心中升起怅然与些许的难过。

以往在单家时,她一直住在单家偏僻的后园里无人闻问,更别提知道自己有多少位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了,所以……也难怪人家不肯“认”她了!

“别妄想和我攀什么情分!”单春霞再次摆手打断单筑儿才开口的话语。美艳的脸上除了原有的轻蔑神色外,又再加上深浓的敌意。“依我和你现今的关系而言,我们除了是敌人外,绝没有第二层关系了!”她斩钉截铁地撂下话。

如果就凭眼前这个除了空有一副尚且过得去的面貌,其他皆一无可取的“蠢女”,都能成为文仲雅的宠妾,那么凭着样样皆不输给别人的自己,对想争取在文家卓绝地位的计划,岂不是更加有着胜算了!

“关……关系?”

单筑儿眼中生起疑惑,小嘴因心中愕然而微微张开着。一点也不知道她这模样在单春霞眼里看来,又更加“蠢”上几分。

“这么简单的话也听不懂,真不明白文仲雅怎会看上你的!”单春霞撇撇嘴,有些后悔跑到这里来。

眼前这个“蠢女”根本就不值得自己大费周张的“铲除”!相信不用多久,文仲雅自会因她的“蠢笨”而弃之不理的,自己实在是过于多虑了!

单筑儿更加困惑地眨着眼,“呃……你……”的话我听不懂耶!

心里头还尚未哀悼完对方不愿承认自己是单家一份子的悲哀,单春霞让人模不着头绪的话语,更让她陷入五里雾中。

单春霞媚眼斜睨,不屑地啐了一口,不想再与她多费舌。

“看在你同是姓单的份上,我就好心的告诉你吧!别以为凭你这模样能让文仲雅维持多久的兴致而不腻的!男人叼!对你这种样儿的女孩是不会真正在意的,图的也不过是一时的新鲜快活罢!等哪天兴致消失,你就得自求多福了。”单春霞哼着不屑鼻声,用着恩赐的语调说着。

单筑儿愣愣回视她,头—次真正体会到,平平—句话由不同人说来,竟会产生如针扎进心头的刺痛感受,尤其是眼前这个才宣称两人同为单家人的“姐姐”,话说出来更有着双重的效果。

单春霞再次斜瞟单筑儿发愣的小脏,“要知道,文仲雅迟早也是会娶妻,但是他的对象可绝不会是如你这种登不上场面,一时玩耍的侍妾的!如果你聪明点,大可在此时他对你的兴致未减时,多‘要’一些,为日后打算,要不就干脆闪边去……”她涂着艳红的唇勾着算计的冷笑,“如果我打听的没错,你待在文府应该也超过‘—年’了吧!”

这几天,她的出手大方,可为她得来很多对她有用的消息。尤其是文府对芳华苑所订下的“—年”期限这种家规,她也很清楚。

单筑儿诚实的点头,“呃,我的确……”已经住在这儿超过—年了,她呐呐回答。

“好,”单春霞不让她说完话,“既是如此,你就好好想想自己该怎么做吧!别到时让人用‘撵’的,那就不好看了!懂吗?”

单春霞说完“重点”,随即不管对方反应如何地扭身离开。

反正她来的目的已经达成,要让她再多说一句,她也不屑!

单筑儿怔愣原地,目送远去的背影,心中反复思索单春霞撂下的话语,眉心忍不住攒了起来……

她真的不懂。

她真的一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最近每个人见到她时,不是满脸敌意就是说些她一知半解的话来。

什么“痴心妄想”、“不自量力”,甚至“异想天开”、“厚颜无耻”的话她都已经听过了,心里也很明白这些话都不是什么表示友善的话,而她也知道人家会对她说这些话的原因是因为大家都认为文仲雅对她“另眼看待”的关系。

可实际上只有她心里最清楚,即使在这段时日米,她对文仲雅已不再惧怕,甚至还对他产生了不同以往的深刻眷恋感觉,可她却可以确定—件事,那就是,无论文仲雅对她的态度是“笑”或“怒”,都跟众人所言的“宠”或“恋”,一点也扯不上关系的!

单筑儿在心中幽幽长叹,满心无奈……

生活是艰难的!

艰难到她就算只求过着平静日子也不可得!

单春霞的“来访”,给了单筑儿很大的冲击,也让她想了很多,即使再不解世事,她也开始了解自己此刻在芳华苑受人怨嫉,孤立无援的立场了。

单春霞那日对她所说“—年期限”的话,提醒了她的记忆,也让她想起之前当她向文仲雅提起这件事的那夜,文仲雅对她有如惩罚的激狂举动,让她只要一想起来,心中就感到怕怕的。

可当她思索了几日,决定再次重提旧话,向文仲雅问有关“一年到期”的事时,她却再也等不到文仲雅要她前去云翔楼“伺候”的召唤了。

绑来,她想了又想,转而去向文府总管范永泰询问此事,却得到已伺候过文爷的姑娘,在不得允许下,是不能任意离开文府的答案。

之后,为了避开那些三不五时就上她住处挑畔、故意找麻烦的人,单筑儿养成了白日远离自己住处并四处闲逛的习惯,甚至还常常拖到入夜以后才模索着回到自己的住处。

而此刻她坐在大石上沉思,而眼前这个养着为数不少的珍奇锦鲤的大池,就是她在文府闲逛多日后,无意中所发现的。

这个大池位于一座无人居住的院落主楼宇前方,四周庭园花木优美地环绕池子边,让她一眼看见时就很喜欢,而最大的好处是这里罕有人烟出入,也绝不会碰上那些她并不知该如何应对的人。

所以,在单筑儿发现此处后,每日必定会过来且坐在池边石上观赏池中悠游的鱼儿,并在心中暗暗羡慕它们的自由自在,而没有如她—般的烦恼与……思念。

思念……?单筑儿忍不住攒紧眉心。

“年纪轻轻,作什么愁眉苦脸的?”

清朗带着好奇语气的男声蓦地在她的右方响起,让单筑儿心头—惊,半垂螓首猛地抬起,眼神惊吓地看向发声处。

—张年轻俊挺的男性脸庞微俯,看着自己的俊目有着些许的熟悉之感。不过她可以很肯定自己从不曾见过眼前—身白袍的陌生男子。

文仲群大方地任由对方看着自己,并从刚才自己看了对方半天,而她竟一点也未曾察觉的情形看来,她在一时半刻之间,恐怕还不会从惊吓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而她丰富的表情变化则是之前他—直站在旁边不出声的原因,再加上此刻因惊吓而瞪大的眼眸,真是他平生仅见,有趣极了。

“你……你是谁?”

也许是在这数月间经历过太多“惊吓”而让她有些适应了,又或许是眼前这个男人让她感觉不到什么潜在的威胁,单筑儿很快便定下心神,眸底的惊吓神色逝去,转而露出好奇。

“我是文仲群,那你又是谁?”俊挺带着几分豪迈的男性面容逸出笑意、语意中含着—丝有趣调侃意味地反问着。

懊熟悉的笑容喔!她好像在哪儿见过哩?!单筑儿仰望他,脑中有些眩惑。

“我是单筑儿,你叫文仲……咦!”单筑儿一怔。脑中灵光一闪,水眸大眼仔细看着眼前陌生男人的五官,“你……你你是不是和文爷有什么关系?”她冲口而出,眼神疑惑。

“哈哈……”文仲群笑出声,俊目眼底泛起顽意,“那你又跟‘文爷’有什么关系呢?”

“你……”单筑儿顿时一愣,不知文仲群是故意逗着她玩的。

“怎么不回答?”文仲群含笑故意再问,“虽说来者是客,可做主人的总得先搞清楚客人的来历,你说是吧?”

“说的也是。”单筑儿不觉地附和点头,“当主人的的确应该……咦?嗄……”她蓦地噤口,察觉自己似乎被戏弄了,“你……你唬我!”微恼的目光瞄向他身后的楼宇,“这个院落又没有人居住,你才不是什么主人呢!”

“谁说我不是?”文仲群挑挑眉,眼神含谑,他伸手朝身后建筑一指,“这座楼宇本来就是我居住的地方。”

他再指指池中的鱼,眼中谑意更深的睇着她,“而你面前这池你欣赏很久的锦鲤,也是我养的。至于我嘛……前阵子我出了—趟远门,所以—直不在府内,直到昨日才刚回府。”他的眸底闪过一抹恶作剧的光芒。

单筑儿被他一席话给惊呆了,“你……”

“我是文仲群,你口中‘文爷’的弟弟,亦是此院落的主人,单姑娘。”文仲群笑谑地作态一揖,宣布了答案,并开怀地看着脸色骤变的娇容。

单筑儿如遭雷极般怔住!天哪!他……他是……

惊慌之下,她猛然由石上蹦跳起身子,却不料脚下一颠,身形不稳地直往石旁的地中栽去——

“小心!”

文仲群—个箭步向前,迅速出手揪住她险些跌下池子的身子,并将她惊上加惊、有些虚软的身子由石上扶了下来。

单筑儿惊魂甫定,小手拍拍自己心跳急促的胸口,仰起感激的水眸。

“谢……谢谢你……”幸好他拉她一把,否则……她又不会游水,也不知那池子有多深。

文仲群含笑俯头,正要回答时——

“仲群,你在做什么?!”

文仲雅的嗓音传来令站在石边的两人—愣,双双回头看向站在池子另—边的颀长身影。

“大哥。”文仲群先回神、笑开脸的唤着,“你怎么来了,我才打算上书房去找你呢。”

文仲雅并非文家长子,可因与文仲群皆同母所出、感情也很好,故而文仲群根本懒得理会家族排行之称,一径称文仲雅为大哥。

“既是如此,你为何还逗留在此?”文仲雅口中反问,目光却停留在文仲群扶住单筑儿的手臂上。

“还不是一踏出房门,就看到有人在我锦鲤池逗留不去,一时心生好奇与她多聊了几句,就耽搁了时间。”文仲群毫不隐瞒,实话实说。

“是吗?”文仲雅挑挑眉,目光转向文仲群身旁的娇小身影。“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欢看鱼?筑儿。”

单筑儿硬着头皮迎上文仲雅的目光,心中立时一凛,“我……我以为这里没有人住,所以才跑来看……看看的。”她声如蚊蚋,语气战战兢兢。

糟了啦!他又露出“那种”眼神了。

“咦?”文仲群听着他们两人的交谈,俊眸一转,看看单筑儿,再看向文仲雅。

“大哥,你认得她?”

“当然。”文仲雅眄他一眼,淡声道:“她是我的侍妾。”

“嗄?!”文仲群眼眸微微瞠大,“你的侍妾!唉!好可惜,她很有趣的说。”既是大哥的女人,那他就不便与她亲近、甚至捉弄她以增乐趣了。

“我知道。”文仲雅的眼底倏掠过一丝激烈的光芒,“否则她如何能成为我的侍妾。”

咦?文仲群扬眉。这句话有点问题喔!

大哥对这位侍妾的态度似乎与他以往对其他女人的态度都不太相同。

“大哥,你——”

“你先到书房去等我,我待会就过去。”文仲雅截断他的话,忽而命令道。

“唉……”文仲雅看到他眼底的神色,“好,那我先上书房去了。”他不再多问的转身就走。

反正不管大哥与那单姑娘有什么纠葛,也是不干他的事不是吗?!

“过来。”文仲群一走,文仲雅立刻出声要她走近自己。

单筑儿身子微微一缩,深知他不容人反抗的性子,即使他的眼神令她下意识的想逃开,可她仍是不敢付诸行动地依言走向他。

见她磨磨蹭蹭、勉强靠近的身影,文仲雅心中再一次讶异,即使他掩藏得再好,她就是可以察觉他真正的情绪!为什么?

而再一次的认知,对于他此刻心中的怒火只有更加火上加油,丝毫无助益。

当他之前看到仲群扶住筑儿,以及两人相视而看的情景时,他的心头突生出一把怒火……他一点也不喜欢看到筑儿偎在他人身旁的模样!

即使他不要她,也不代表她就可以转移目标投入他弟弟的怀里!

单筑儿站在文仲雅的面前,心底虽隐约因见到他而感到一丝欣喜,可他含怒的目光却让这丝欣喜转为小心的戒备。

她真的不懂,似乎每回见到他时,他总是在生气,要不就是故意作弄吓唬她……难道她真的这么讨人厌吗?

“你该不会忘了,你是我文仲雅住在芳华苑里的侍妾吧!”见她走近,文仲雅随即伸手不客气的揪住她,语气隐含暴戾的质问。

“我……”单筑儿仰望他不再掩饰而充满怒火的眼眸,小脸有些发白地点头。

“既然知道,你为何跑到别的男人的院落来?你心底打着什么主意?!”他冷哼道。

单筑儿瞠大眼,“哪……哪有打什么主意?我不过是来看……看鱼。”他……他抓得她好痛喔!

“文府在别处的园子也有养鱼,怎你就偏偏挑选仲群的居处来看鱼?”文仲雅不信的眼神睨向她。

单筑儿蹙起眉,“我……我哪里知道这儿是他的住处啊!我来好多次,又不见这儿有人出入,所以……怎知他前阵子是因为出了—趟远门才不在的,今天他突然蹦了出来,我也是吓了一大跳。”她愈说愈小声,眼帘也慢慢垂下。

“你倒是很楚仲群才刚出了—趟远门。”文仲雅冷睨着她,怎样都无法压下心中翻腾不已的情绪,就是执意把怒火发在她身上。

“是他自己告诉我的嘛!”单筑儿嗫嚅地回嘴,偷偷抬眼觑了他一眼。

“真的?”文仲雅使力将她拖近贴向自己,“你们才刚认识,他就告诉你这么多事,另外还毫不避嫌的搂住你?!”他暴戾的眼盯着她半垂的眼,语气冷硬起来。“抬眼看着我!”

单筑儿闻言一怔,抬起惊惶水眸,“他哪有搂着我……”她直觉反驳,想起之前差点跌下池子,“那是我差点跌落池子,他好意拉住我……”他是在为这事生气吗?

“拉住你之后,你就不会推开他。还毫不忌讳地任由他继续搂着你?”他的嗓音更冷,话语中摆明了蛮不讲理的意味。

单筑儿瞠目结舌,“我……”哪有?

他……他好“番”喔!

“承认了。”文仲雅冷笑。执意将罪名加在她的头上,盯住她的眼神中注入—丝残忍,握住她纤腰的大手逐渐加重力道——

“哎唷!你捏痛我了!”单筑儿蓦地痛呼出声,“你……放开……”她忍不住扭动着身子。

文仲雅心中一震,立刻警觉的放松手上力道,不明白自己怎会突然变得如此失控。

他定定看着她有些扭曲的小脸,目光眨也不眨,眼底暴戾之色倏生倏隐,阴晴不定。

半晌,他突然开口。

“不管你跑来此地是打着什么主意,我只要你记住一事,那就是目前你还是我文仲雅的女人,即使我不再要你,只要我还没有叫你走,你就得给我循规蹈矩地待在芳华苑里,别轻易做出什么败德不当的行径来惹起我的怒火,懂吗?”

冷眼中的怒气被残忍所取代,他毫不留情地撂下伤人的话语。

单筑儿的小脸泛白,小嘴微张,无言地看着他倏变的眼神,内心着实不解。

即使她再不解世事,她也知道他的这一番话有多么的恶毒、无情……可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事啊?!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她?

“我的话你到底听懂了没有?”见她一径呆怔的小脸,文仲雅怒火再次上扬。

“嗯……”单筑儿不想多说什么地点了头。反正再说什么他也不会相信的。

“嗯什么?”他眯起眼,恶意质问。

“听……听懂了。”单筑儿嗫嚅回应,头也跟着低下。

文仲雅盯着她逆来顺受的态度,不知为何心中竟忽然迸发从不曾有过的异样怨气,俊薄的唇片紧抿。

不过是—名微不足道的侍妾,为什么竟能影响他的情绪至斯?

倏地,他放开揪住她的手臂,—个骤然转身,撇下她大步离去。

被撇下的单筑儿独立池边,直到很久很久之后,才终于脚步阑珊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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