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情上司 第七章
劫情上司3
如果不是因为你--
我不会明白
原来无奈的滋味是如此刻骨铭心……
当天,任盈涓一直等到晚上,还是没等到那说要再“聊一聊”的妹妹。
当晚,她度过一个睡眠品质不太好的夜晚。
棒天起床后,任盈涓不再多想地出了旅店,学来此地度假的某些旅客,租了一辆机车四处逛逛,看看经过数年已有巨大改变的家乡小镇。
直到“长征”到关山,学现代人喝咖啡、看完夕阳后,她才返回旅店,其问还绕去一家小店用了晚餐,一点也没有亏待自己。
当她回到晴天旅店,慢慢走回位于山坡高处的小木屋时,却发现那想聊一聊的妹妹竟已等在门前。
“盈姿?”任盈涓讶异地看着坐在小木屋前廊椅上的人。
“姊……”任盈姿由椅上站起来,“我……可以跟妳谈一谈吗?”
“妳等很久了吗?”假如知道盈姿今晚会来找她,她一定不会这么晚回来的。
“等了一会儿……”
任盈涓看看她,转身走到门前开门。“进来吧!”
走进木屋,开了灯,任盈涓丢开肩上的小背包,走到窗前,抓起一瓶矿泉水转开盖子,对着嘴迅速灌了好几大口。
“妳出去了一整天。”任盈姿关上房门,站在离房门不远的椅前低喃一句。
“好久没回来了,所以四处去看看。”放下水瓶,任盈涓看着有些局促的妹妹微笑,“盈姿,妳要不要坐下来再说?”
“不!”短促的进出一字后,任盈姿嘴巴张张阖阖好几次,然后脸上突然露出颓丧的表情,“我……我想……”
“盈姿,我们姊妹之间没有什么不能直说的。”任盈涓缓缓出声,以工作几年练就的沉稳态度拿来安抚眼前情绪有些纷乱的妹妹。
任盈姿深吸一口气,看着姊姊的表情,话语不再窒碍难以出口,“妳总是这样!总是这种表情!让我想郑重向妳道歉都显得虚伪起来!”
“什么?”任盈涓愕然,被妹妹带着怨怼的语气给搞胡涂了,“我做了什么?”
“就是这样的表情!”任盈姿带着焦躁的话进出口,宛如河水决堤,话语如潮水般泄出。
“妳总是这样!从小到大总是表现出冷静、文雅、安和的样子,彷佛天塌下来也无所畏惧,让人模不清楚妳真实的情绪!甚至当年我故意由妳手中抢走了妳的男朋友,妳还是冷静以对,连骂我一句也没有!妳可知我心中做何感想……”说到最后,她语气中的焦躁激动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若隐若现的脆弱哽咽。
任盈涓讶异地瞪大眼,看着妹妹眼中泛起的悲涩,脸上平和的表情敛去,改为关切的神隋。
“盈姿,我不知道妳还记挂着那些事……过去的已经过去,妳又何必……”
她从没料到,在她已对当年往事释怀的此刻,妹妹竟然还困在“抢了姊姊男友”的罪恶感之中无法解月兑……
“没有过去!”任盈姿激动地喊,“若不是我和昱仁伤害了妳,妳怎会一毕业就北上,几年不回老家看一眼,彻底和我们划分界线?!我知道当年的事重重伤害了妳,可妳一直不回家,让我连向妳说声“对不起”的机会也没有……”
“盈姿!”任盈涓被妹妹连串的话轰得有些头痛,“我有回家。每年我休假时都有到台东看爸妈,陪他们--”
“可就是不来屏东!妳还怨我,对吧?”
“没有。”任盈涓摇头。
“我不相信!就算表面上看不出来,可我就是知道,妳是因为不愿意触景伤情,才会不肯回来……”
“那我现下在这里干什么?!”任盈涓头更痛地低吼,堵住了妹妹激动的声浪。
任盈涓瞪着噤声的妹妹半晌,重重吐了一口气,伸手拉开身旁的椅子坐了下来,睑上有一丝怅然。
“我承认这几年没回老家,除了自己工作忙碌外,另外一个原因的确是为了当年的事--因为没有勇气面对我的男友成为我的妹夫,所以我选择逃避,眼不见为净。
“可我绝对不是怪妳,妳弄错了,盈姿。”
“妳不怪我?”任盈姿不敢置信的喃语,跌坐在姊姊对面的椅子上,迟疑的目光投向已数年未交谈的姊姊。
“我一直想跟妳说对不起……当年是我用了心机、使了手段,将昱仁由妳手中抢过来,才会害得妳伤心地远走北上……”满满的愧疚融入话语之中,表露无遗。
“盈姿,我真的不怪妳也不怨妳。”听妹妹一味忏悔,任盈涓忍不住揉揉发疼的额角,“当年男未婚、女未嫁,昱仁本来就有权做其它选择,他只不过恰懊选上现任女友的妹妹罢了。
“我不否认当时我的确感觉很受伤,可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那种受伤的感觉早就过去。如今妳和昱仁都有两个孩子了,有必要为当年的事伤神吗?”
她说的话确实出自真心。在回来前,她也没料到自己可以如此坦然地面对伤过她的妹妹……当年她的确被伤得很重,几年过去,虽然心中感觉已淡,她却始终不敢回来面对往事。
而现下心中毫无波动、可以侃侃而谈,让她明白,她真的彻底摆月兑过往了。
“真的吗?”任盈姿眼底泪光一闪,“妳真的不再怪我了?”
“我从没有怪过妳,好吗?”任盈滑再一次重申,有些奇怪一向活泼直爽的妹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优柔脆弱。
“还有,为了让妳放心,我再告诉妳--目前我也已经有男朋友了。”唉!为了安妹妹的心,只好将司允毅拿出来先挡一挡了。
“真的?妳有男朋友了?”任盈姿讶异地出声,“可妈常说看妳连个男友也不交,一直好为妳担心呢!”
“才交往没多久时间,所以就先不说了。”脑中浮起那张令人心悸的男性脸孔,任盈涓不觉微笑起来。
“妳很喜欢他?”看见姊姊眼中不自觉迸出的光彩,任盈姿积累数年的愧意终于减轻,眼底涌上释怀。
“嗯。”妹妹直接的问话让任盈涓直觉地点头,心中蓦地有了领悟。
是啊!她是真的喜欢司允毅呢!而也是直到此刻,她才终于敢向自己承认这一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的喜欢以倍速增加,直到现下已满心充斥着他的影子……
而或许是因为和他在一起,让她由他身上汲取了她所想要的“温暖”才会让她的心态有了改变,因而完全摆月兑过去的伤痛桎梏。
只可惜这番心中转折,她是不可能让他知道的,毕竟他要的只是一个听话且不多作要求的女友,他是不会有兴趣知道她的心事的……
“姊,怎么了?”及时捕捉到任盈涓眼中倏闪过的异样,任盈姿心中再生疑虑。“妳和妳的男朋友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任盈涓随即漾出笑容并转移话题,“说说你们夫妻经营“晴天旅店”的情形吧!惫有,都来了两天,我好象没见到昱仁呢!”因为心无罢碍,她能用平常心来询问“妹夫”的情形。
“昱仁他……”
这晚,解开心结的姊妹俩畅谈到深夜方歇。
棒天早上,任盈涓起床稍晚,等到梳洗完踏出木屋,已将近十点。
站在木屋前廊,她仰望晴朗蓝天,远眺山坡下仅一条马路的大片沙滩,被海面反射的阳光炫花了眼,心中考虑着,或许今天哪儿也不去。她干脆到沙滩上晒晒太阳,偷懒打混一天好了。反正她是来度假的,没必要得天天跑出去溜达……
任盈涓思忖着,懒洋洋的打个呵欠,正打算依心中所思而行动时,一个缓步爬着,阶梯的熟悉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她靠在前廊柱子上的身子蓦地僵直,半张着嘴,讶异又愕然地看着来人--司允毅。
她没看错吧?!眨了眨眼,再次确认自己并未眼花认错人。
没错,真的是他!
奇怪,他怎么知道她住在这里?!
一身休闲服的司允毅,缓步拾级而上,优闲的模样比平曰更显性感潇洒。
他走到木屋前站定,看着目瞪口呆、回不了神的任盈涓,俊美脸庞漾出迷人的笑容。
“看来我突然出现,还真的把妳吓到了。”
司允毅的嗓音打破了任盈涓宛若被魔咒定住的神智,讶然月兑口,“你怎么来了?”
见到他熟悉的身影,让她心跳一阵狂奔,这才猛然发觉,几天没见到他,她其实是很想他的,而他的出现竟让她心中感到一阵兴奋与喜悦。
司允毅向前走一步,大手伸往她的颈项,扶住她的后脑,“可找到妳了!”
他凝视着她不自觉漾出欢欣光彩的眸,忍不住癌头吻上她的红唇,给她一个缠绵的吻。
由日本返国后,连续几天在办公室里看不到她的身影,竞让他感觉若有所失,做起事来也心不在焉。熬了几天,他索性暂时丢开公事,驱车南下找地并放自己几天假。
而直到吻上她,他才领悟到自己竟然这么想她……
一吻过后,他看着她冒着视谌的小脸上变得迷茫的双眼。
“这几天玩得还愉快吗?”他语音低沉,热热的气息拂上她的脸庞。
“还、还不错。”她直觉回答,表情呆怔,被扰乱的呼吸犹末平复。
他轻笑,高挺的鼻贴上她小巧的鼻端蹭了蹭,“妳怎么没告诉我,妳家是经营民宿的?”当他循着询问而来的地址找上门,发现这里竟是一家民宿旅店时,不免有些惊讶。
“你、你又没问过。”任盈涓表情仍有些怔愣。
司允毅细看眼前这张与在台北时已变得不太相同的脸庞。
想不到短短几天休假会让她有些改变,这倒是颇令人讶异……不过他倒是挺乐意见到她变得比以往开朗的模样。
“这么说,“晴天旅店”真的是妳家经营的?”
“晴天旅店目前由我妹妹和妹夫共同经营,严格说来已不完全是我们家的了。”经营民宿并不轻松,她可没打算来这里白吃白住,当然是要付费的。
“早知道妳住的是旅馆,昨晚我就直接过来了。”司允毅放在她颈项的大手滑下,转而勾住她的腰,然后带着她转个方向,朝木屋大门而去。
“昨晚?呃,毅,你做什么?”一时反应不及,她有些结巴地问。
“参观妳房间的设备啰!”司允毅朝她绽出个邪恶的笑容,伸手打开未上锁的木屋大门,搂着她进入并反手带上门,“这度假小木屋给人的感觉很不错,景观好又有着很好的隐密性……”最后一句话落下的同时,他已顺势将她压倒在床上,壮实沉重的身躯迭上她。
“你……毅?”没料到他的动作如此神速,任盈涓错愕不已,小睑顿时泛出热度,有些慌乱的小手抵住他贴近的胸膛……
用过简单的午餐后,任盈涓在司允毅的“坚持”下,带他到有名的“佳乐水”风景公园走一走,欣赏有着奇岩地形的海岸景观。
任盈涓走在司允毅旁边,脸上隐约有着苍白,脑中一片纷乱。
敝复神智、想起自己在陷入激情时无意中对他的“告白”后,她就无法制止胸口涌上浓浓的自厌。
天哪!她到底对他说了什么?一向理智冷静的她怎会犯下这种错误,对一个只要“玩乐”、不要“情爱”的男人示爱?她到底吃错了什么药?
“才六月时节,南部就已经完全没有凉意了呢!”走在人工砌成的石板道路上,司允毅随口一句,硬是将心不在焉的女人的注意力给拉回来。
“屏东从来就没有“冷”过好不好?”任盈涓咕哝道,觉得他那挂在唇角很久的笑意很是碍眼。
看他笑得那么乐,该不会是在偷笑她的不自量力吧?
先前无意出口“告白”,她算是犯了他的大忌,可奇怪的是,他不但没有发火,告诫她的逾矩,反倒笑得有如一只不晓得在算计什么的阴险黄鼠狼,诡异地让人纳闷不解。
“妳既然带我来这里看看,是不是也该向我这个“外地客”解说一下此地特殊景观的原由,而不是三缄其口,还像瞪仇人似地瞪着我。”仔细看一眼颓恼的小女人,司允毅调侃道,语调泛着浓浓的笑意与兴味。
他大约知道她在恼什么--不就是为了上午在床上不小心月兑口说出的“爱语”嘛!
可他又不介意听见,她到底有什么好懊恼的?
她月兑口而出的爱语,说明了她在看他时,眼底偶尔会出现的光彩所代表的意思。老实说,他很惊讶听到她会吐露爱意,可听到时,他心中却也有着深深的喜悦。
以往有太多女人向他示爱过,却没有一个女人像她一样,让他有“感觉”!
他有时不免会猜想,和他相处近一年却不曾令他感到厌倦的她,是否就是那个可以令他停下脚步的女人……
司允毅几句意有所指的调侃,让正陷入颓丧情绪之中的任盈涓在瞬间全身竖起了刺,一连串埋怨就这样溜出口中。
“我哪有像瞪仇人似的瞪着你?再说,来这里可是你的主意,我虽是本地人,也不代表就懂得这里每一石一岩的由来!想找人解说,你应该在入口处搭乘……那个!”她指着一辆慢慢驶过来的“导览专车”。“如果坐在那上面,司机自然会尽责地为你介绍沿途的一景一石!”
“涓,我到今天才发现妳还真是伶牙俐齿呢!原来妳在公司时的“冷静”、“沉着”都只是在职场上的伪装呀!”司允毅定住脚步,大手一伸亦将她拉住,带笑的眸睇着她宛如孩子般气恼的小脸,觉得她任性的模样可爱得很。
“好啦好啦!别一脸气嘟嘟了。不想说就算了,陪我走走看看总行了吧?”他笑语安抚着。反正他今天心情很好,就哄哄这个一脸别扭的小女人好了。
“你……”任盈涓看着他那带笑的眼眸,一阵尴尬心虚涌上心田,她有些窘迫地移开眼,主动伸手扯了他的手一下轻喊,“走了啦!再不加快脚步,太阳就要下山了。”话落,她转身就走。
司允毅笑了出来,顺势拉住她的手臂,“嘿!别走那么快,老人家可是会跟不上妳的脚步的。”
他夸张的语调令她一怔,回过头想瞪他,却忍不住噗笑出声。
“走啦!”她嗔了声,转回头不再看他,放缓了脚步。
司允毅唇角笑意更深地举步与她并行,直到走完全程,都没有放开她的手。
短短一天,他看见她从不曾让他看见的风情面貌,而她也在他纯然轻松的迷人魅力间,找到了她在不知不觉间深深陷入情网的原因。
经过七、八个月相处,所酝酿堆积的情感压力终在今朝不小心爆开了一个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