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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巧小窍贼 4

作者:陶陶

重重的将斧头扔到地上,尹河诠吁了口气,不太耐烦的望着空荡荡的没剩

几块木头的柴房。

“怎么啦,连砍个柴火的心情都没有。”烦躁的倾身又将斧头给拎口手上,

她重新走回那堆木头的前面,“再不动手的话,后天就没有木头可以生火啦,跟

爷爷就等着饿肚子好了。”她数落着自己的心神不宁。

“什么饿肚子?”

这突发出的声响让尹河诠吓了了大跳,手中的斧头垂直的滑落,那么刚好的

就往她脚板上砸下去,“唉哟——”

“怎么啦?”尹政舯紧张的快步走向孙女,见她蹲了下去,双手紧紧的按住

脚板,全身的神经一下子全绷了起来,“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当心呢?有没有怎

么样?”

他伸手扳扳开她的手,“让爷看看。”

“爷,你好端端的干么开口吓唬人家嘛。”

心里在窃笑,但尹政舯还是很本分的浮上一丝惭愧在脸上,“爷怎么知道豆

豆心不在焉?”

听爷这么明着道歉暗里取笑的瞅着她瞧,尹河诠也讷讷的苦笑一声,“人家

才没有心不在焉。”她矢口否认。

尹政舯也不逼她,关心的神线移到她的脚上,“还好吧?有没有流血。”

“没事啦,只是被斧头柄砸到而已,痛个一下子就没事了。”尹河诠耸耸屑

说,谁教她自己不当心一些,没事问什么神,抬头望着这些天来脸色红润了许的

爷爷,脚上的疼痛霎时减轻了一半,“爷,你的身体还好吧?如果觉得累了就得

必房里歇着哦,别太逞强了。”

那个“疯子”的话还真是没错,自从那天爷爷在户外用午膳,然后坐了一会

儿后,精神看来倒真是挺不错的,而随若逐步增长的散步时间,爷爷的体力似乎

也一点一滴的恢复当中。

虽然慢,但是的确是有效果。

“我知道啦。”尹政舯心情愉悦的挥挥手,“奇怪,今天那年轻人怎么没来

呢。”

他纳闷的问着,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孙女儿的表情。

尹河诠没发觉自己一听到爷爷提起风羿,整个人就不禁漾起生气,脸上不耐

的神情一扫而空,而且子诩嘟了起来。

“他不来最好。”她嘟着嘴说,心里嘀咕着告诉自己,谁希罕看到那个总是

一脸笑的家伙。

“豆豆,人家又没对你怎么样,你干么对他那么坏。”尹政舯故意逗着孙女。

“没有。”挑起了眼,尹政舯似笑非笑的盯着她,“是谁每次见到他来就像

是地上有人便似的踩着重重的步踢着门出去。”

“爷”

“还有呀,是谁每次在他好心的要帮忙时,就没给人家好脸色的骂人家多事?”

望见孙女儿的脸色开始红红白白的变幻快速,尹政舯忙不迭地继续说着,

“要不就是冷冷的瞪着他,一副看到什么讨人杂碎的模样。”

杂碎?!“人家哪有。”尹河诠有些委屈的垂下头,她哪有觉得那疯子像是

杂碎,充其量也只是觉得他像个……讨人厌的疯子而已嘛。

“豆豆,他也只是偶尔到这儿来探探我们而已,你也犯不若一见到他就没好

脸色给人家看嘛,会吓坏人家的。”

“哼,如果真能吓坏他最好!我才没那么小气哪。”尹河诠嘟着嘴说。

忸忸怩怩的支吾了半晌,尹河诠突然冲口就说:“我一看见他那张对爷逢迎

谄媚的嘴脸就有气。”

然而最令她匪夷所思的竟是……气愤归气愤,她就是狠不下心来真的赶他出

去,就任心中的疑虑与不满一天一天的爬升,像他跟她爷爷的交情一样。

一日比一日更加添强。

尹政舯很想笑,而他也真的笑了出来,“人家是对爷逢迎馅媚,这是人家对

爷有心呀,怎么,爷的豆豆吃醋啦。”

“我才没有。”尹河诠的一张小脸蛋上马上红得像霞火般的透红,“爷,你

乱说。”

靶触良深的望着孙女,尹政舯但笑不语,吾家有女初长成,真希望丫头别成

长得太太,这样他这个做爷爷的就不会有太浓的怅然。

望着爷爷若有所思的眼神凝神着她,但偏偏不再开口吭半个字,尹河诠心里

不禁开始有些不知所措的展望着,“爷,他对你献殷勤拍马屁关我什么了。”但

是想了想,她又有些不太服气了,“只是我不了解像那个疯子有什么好的?你为

什么那么喜欢他?他又没礼貌、又不讨人喜欢,每每都笑得像个笨蛋一样,整天

游手好闲不事生产,就知道玩而已,说话又没个正经……”她一项接一项的点出

缺点来,也丕管与事实符合不符合,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在说那个疯子还

是在说别人。

“他真的那么一无是处?”

“是呀……”奇怪?这个声音不是那个疯子……突然地,尹河诠大惊失色的

停住了嘴,怔怔的望着那双凝神着她的笑眼。

“你……”这个疯子几时来的?她怎么都没发觉呢?

“看来我有那么多缺点!”风羿快笑翻了,尤其看到她那张不自在到极点的

办脸蛋,他更是笑不可抑的用双手撑着自己有些发痛的腰间。

“你……”尹河诠有些尴尬的瞪着他,旋即又瞪向因为强忍笑而涨红了脸的

爷爷,“爷——”气死人了,爷为什么都不会暗示一下呢?!

“嗯,我见你讲得那么专心,不好意思打断你的话。”尹政舯忍着笑意解释

着,“况且,你的意见让他本人听听也好呀,他可以好好的反省一下。”说时,

他的眼神瞟了下笑眯了肥的风羿。

“我一定改、一定改。”造声的配合著尹政舯的话,风羿还不怕死的添了几

句,“不过,你的有些指正我忘了,如果丫头有空的话,能不能将它们全都抄起

来;我回去好一一纠正?!”

“……”

重重的怒哼一声,尹河诠旋身快速的离开,再不走,她就算不被自己的怒火

傍哈死,也会被这两个男人给气死。

“那丫头又躲回房里去了。”甫吃完午饭,尹政舯悠哉游哉的坐在风羿扛放

在树边的竹椅里,眼神充满兴味的审视着那一小圃的药草,及……不时地将亮亮

的眼神飘向豆豆房间那扇窗的风羿,他很适时的轻吁了声。

“我说小子呀,豆豆这丫头打小就被我给宠坏了,她如果有什么得罪你的地

方,你可得多担待些,别跟她太计较。”

“爷,怎么无端的说这种话呢。”老人这突然的开场白让风羿着实的呆愣了

一下,他将注意力拉回眼前的老人脸上,但仍神色不变的谈笑自若,“豆豆也还

只是个小泵娘,我知道她只是性急随口说说而已,没什么坏心眼。”

“你知道就好,这丫头虽然表面上凶巴巴的,有时脸色阴阴沉沉的挺人的,

可是心肠比谁都还软,见不得人家伤心难过。”尹政舯偷偷的瞥了眼风羿,见他

虽然眼神又飘回了那药圃,但脸上的神色可专注得很,“只怪她命苦,打小就没

了娘又没了爹,年纪轻轻的又拖上了我这个老头子。”

原来她从小就失去了父母的疼爱!风羿的心里泛起了心疼与不舍,她就这么

随着上了年纪的爷爷相依为命的生活,难怪她对爷爷总是那么顺从,而且祖孙俩

之间的感情那么好。

“爷,你别这么说了,我瞧豆豆可全没当您是个上了年岁的老人家啊。”他

彪厚低沉的嗓子竟很奇妙的抹去了尹政舯心头不少的疚意。

风羿这孩子不错,虽然表面上看来是个标准的公子哥儿们般玩世不恭的疏懒

模样,可遇事不疾不余、泰然处之的沉稳神态,是怎么也无法掩盖完全的。

“唉!”长长的又轻叹了声,尹政舯意离深远的缓声说着,“只是苦了那丫

头,打我一染了病以来,这养家的担子全都落到她身上了。”见风羿听得皱起了

眉,他的声音更轻了,“还好我自小教了她一些功夫,丫头一个姑娘家在林子里

窜来窜去的,我也较能安心一些,偶尔自林里头猫些野味回来,皮毛剥下来处理

一下,还能拿到市集里去换些银子回来。”尹政舯面有得色的赞扬着自个儿的宝

贝孙女。

爷爷会功夫?!而豆豆的功夫是爷传授的?!

一抹利芒闪过风羿掩饰得宜的眼底,回视老人的眼神充满了钦佩。

“原来爷会功夫?!”他低喃着,难怪老人年岁虽大,但是眼神仍旧锐利奕

奕。

“以前年轻时学过那么十几二十年,可以骗骗小阿子而已啦。”尹政舯倒也

挺谦虚的淡然带过。

“我瞧豆豆平时的身手挺矫健的,不知道是承袭了爷儿分的功力呢。”风羿

不动声色的问道,他心里更想知道的是她的轻功究竟到何种程度?

惫说他处事泰然呢,这会儿一提到点事就沉不住气?尹政舯微微一笑,“豆

豆?

她哪会什么功夫呢,学什么都学得半桶水而已。“”喔。“风羿有些失望,

但却有着更多的松了口气。

不会功夫就代表了那夜盗一阵风不是她!

“只一桩功夫,她可是打小就练得不亦乐乎,甚至是到了青出于蓝胜于蓝的

境地了。”尹政舯的话又慢条斯理的挤了出来。

“哪一桩?!”风羿提着一颗心的问,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是轻功了得。

“轻功哪。”尹政舯故思一脸得意的揭露了尹河诠的拿手功夫,风羿一点都

没有察觉到老人眼中的紧张,“这丫头不管学什么都拙得让大火都起了上来,偏

云移儿式那一整套轻功她学得轻松又快速。”

“轻功很行。”像是自语又像是不信,风羿沉重的低喃着。

已经知道这豆豆会轻功了,接下来呢?!风羿原先的轻松被摆上了一块沉何

拔的重石,压得他觉得胸口一窒。

“对啊,飞帘走壁那一招对她来说简直就像是走在平地一样容易。”瞧着风

羿脸上的凝重神情,尹政舯反而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因为风羿脸上的凝重是掩饰不去的优心,而不是令人惊惧的冰冷凛冽。

尹河诠会轻功,那不是代表她的嫌疑又加重了?!一思及此,风羿突然坐不

住了。

“豆豆怎么还不出来呢?话一说出口,他就站了起来,而且不由自主的就走

向了那扇窗。

“豆豆,你在做什么。”人还没到,风羿就很礼貌的先开口唤着她,免得瞧

到什么不该瞧见的事情。

但他还是走得太近了些才出声,所以他也的确眼尖的瞧见一件让他的心情蓦

然阴都低沉的东西。

“做什么要你管。”手忙脚乱的将锦盒寨进抽屉,尹河诠半侧的脸庞有着惊

碧失措的不安。

他不是在跟爷聊天吗?好端端的冲到她的窗前来做什么?故意吓人哪!

“你在忙些什么。”风羿一脸的好奇,而且双手一撑,将上半身送进窗内,

“刚刚藏的是什么。”

“我的宝贝盒。”尹河诠不假思索的回答着。

“宝贝盒。”风羿微扬起眉,如果他没眼花的话,她刚刚猛地丢进那锦盒里

的不正是个绿色的指环吗?

“多事。”有些恼羞成带的重哼一声,尹河诠没有她气的瞪着他的上半身,

“这是姑娘家的闺房,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已经有些逾矩了吗。”更过分的是,

他莫名其妙害她吓了一跳,连绿指环都被她粗手粗脚的丢进盒子里,如果它因而

破裂了的话,她一定找他拚命。

耸了耸肩,望着她龇牙咧嘴的斜瞪,风羿挑起眉,“要不要到林子另一头逛

变。”

突然地,他月兑口就问。

“逛逛?!”尹河诠翻了个白眼,她又不是白痴,几乎每逃诩去不会看腻呀,

惫要去逛逛?!“不。”她拒绝得直截了当毫不留情。

“不?!”意料之中的回答,风羿也没有太惊讶她的这记闭门羹,况且,他

罢刚才吓下了她一跳,她在气头上会答应他的邀请才怪。

“我昨几个才刚到那儿打猎。”她倒是很出人意外的开口解释。

点了点头,风羿的心思被她的回答给吸引。

打错?!他怎么没有想到呢?看起来他必须找个时间跟她一起去打猎,探探

她的身手到底如何了得。

瞧他一副满脑心思的杵在窗边,尹河诠不禁伸手推了他一把,“还有事吗。”

“喔。”其实风羿也不怎有兴致,刚刚他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既然这样,

我先回去了。”他心里盘算着要去看看阿溏回来了没有?有没有打听到什么?

“你要回去了。”尹河诠有些讶异,今天是什么日子?太阳还挂在天边耶,

他平常不是日落西沉的时候才回去?

“要不,你陪我去林边逛逛。”风羿故意逗着她,见她果然又噘起唇角,他

情不自禁的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头,“我走了。”

“你——”河诠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震慑住了。

旋身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了什么,风羿又回身果咛了句,“你明天别急着砍

那些木头。”

“干么。”尹河诠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沉着脸说:“你要帮我砍。”她不

经心的问着,看着那双手就知通他铁定没做过什么粗活。

一双手生得那么大又有什么用?白折净净的像个娘儿们似的细女敕,八成除了

掏银票数银子外,什么事也做不来。

没想到风羿倒是很一本正经的应了声,“是呀。”不理会尹河诠惊异得大睁

的眼睛,他只是又很坏的对她眨了眨眼,见她脸色微红却硬撑着倔气不肯先调移

视线,他不禁知出声来。

“累了一天晚上早些休息。纵是表情促狭有着捉弄,他语气却是柔得可以滴

出水来,”我明几个一途着空就来。“”逮着空。“

“你明儿个有事。”不加思索地,尹河诠就冒出了那么一句,然后倏地又抿

起唇来。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他明天“或许”不能来,她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心里

敝怪的直难受。

“一点小事。”她不太自在的神情让风羿有些暗暗的喜悦,“我尽量早些过

来就是了。”

“谁管你明天过不过来。”尹河诠猛地将头一甩,口是心非的说。

“真的。”

挑眉一笑,不待她又回首反讥几回,风羿就扬起了嗓子跟尹政舯打了声招呼,

几个大步就冲进了林子里,消失在他们祖孙眼前。

只是,当沉重的脚步一步拖着一步的走进林子里深幽的地方时,他的神色霎

时变得仿若林中的情景般的阴霾暗沉。

“为什么。”轻闭着眼,一股疲惫的心伤爬进了风羿的心里,“为什么你可

能是那夜盗一阵风?”

一思及若她真是那窃贼,而她万一有一天失手被捕,他的心里就莫名其妙的

酸楚涩然。

这……教他情何以堪呢?

风羿才刚阖上房门,身后就传来声音。

“你上哪儿去了。”

慢慢的回过头,风羿认命的看到江井溏双手盘胸,壮硕的身子斜倚在门板上。

“上尹家探探,看她是不是又去‘拜访’谁了。”他轻描淡写的说。

“是吗?我看探探那小美人的行踪成分不大,八成是又想去当个窗外幽魂吧。”

江井溏的话里尽是调侃的意味。

风羿倒也没有否认,“不准你跟。”

“你放心,这回我可没那么大兴致去看你怎么跟小美人枕过细语啰,一整天

奔波两地打探消息,这会儿我可是累得眼皮都掀不开啰。”江井溏夸张的用手去

扯着自己的双眼皮,“对了,明天我得回泉州去了。”

“你爹叫人催你回去了?”了解的望了他一眼,风羿恶意的笑了起来,“还

是你迫不及待的想赶回去会会那已相思苦久的碧景妹了。”

倏地抖了抖身子,江井溏满脸的惊骇与嫌恶,“你如果想活着去见你的小美

人的话,请小心谨慎你所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重咄一声,他恶言恶语的冲着风

羿低吼。

风羿微有所感的轻吁一声,“其实碧景对你挺不错的。”他虽然不是顶欣尝

碧景,但足也不似江井溏那般厌恶、恐惧她。

搬竖临到头来遭殃的不是他。

“你喜欢可以自取呀。”江井溏冷冷的说了句,“我一定双手奉上一份最丰

榜的大礼给你。”

“人家看上的是你,又不是我。”风羿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

“那你就闭上嘴,没事少提起令我心烦的话题。”闷闷的生着气,江井溏一

脸遭人胁迫的不甘。

一个是心有所思,另一个则是心绪烦躁,室内的两个人静默了好一会儿。

“阿溏,夜盗一阵风曾不曾伤人?”过了会,风羿突然开口。

“不曾。”江井溏的回答又快又大声。

“阿溏,她其实人真的不环。”风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但是,

像是要帮她解降什么似的,话,就这么自他口中溜了出来。

了解的拍了拍他的手臂,江井溏一针见血的点醒他,“如果,你己经确定她

就是夜盗一阵风的话,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有底。”

要报官府捉她?或是私底下将那指环给取必来?甚至于……干脆将她给掳回

泉州去!

“其实,夜盗一阵风在坊间的评语很不错耶。”江井溏说着,“大概是她下

手从不伤人,而且从不赶尽杀绝的将对方的财物搜刮一空,又神秘兮兮的来无影、

去无踪的从不露面,我看那些人对她大概是好奇多于欲缉捕她。”他忽然皱起眉,

“不过,有一件事很奇怪。”

“什么。”风羿挑起眉问。

“夜盗一阵风除了银子以外似乎从来不拿别的东西,为什么偏偏会看上风伯

母的绿指环。”江井溏发出心中的疑惑,他稍早已经听风羿说过在尹河诠房里看

到有个绿色的指环。

“这也是我模不着头绪的地方。”风羿也挺纳闷这一点。

“算了、算了,这些以后说不定她会亲口告诉你,现在想什么都是多余的,

而且夜都深了,你还不上路。”江井溏心急的推着他往外走,好象迟了一步,天

就会亮了似的。

“你……”

“我会乖乖的上床,乖乖的盖上棉被,然后乖乖的去找我的睡虫。”江月塘

脸上挂满了嘲笑,这让因为愈来愈确定夜盗一阵风的身份而心烦气躁的风羿突然

兴起了一股想揍个人来消消气的。

而江井溏是最近,最佳的一个对象。

“你别想,只要你一出手,我唯你这几逃诩不敢出现在你的小美人眼前,我

贬揍得你那张俊脸完全走了样的。”江井溏看出他的心思,以眼神警告着他。

重哼一声,风羿很没趣的搬过头去,“没种的家伙。”他的声音不大,但也

不怎么小。

江井溏听见了。

“风——羿——”怒气勃发的吼着,江井溏的脸都青了,这家伙那么希望换

张脸?!懊,他愿意奉陪了,“你给我滚回来。”

问世间有哪个雄纠纠、气昂昂的大男人能承受被用这么藐视的口气污辱?!

风羿没有停下脚步,早在他说完那五个会引发战火的字时,他的脚下就已经

蓄劲待发的扬报起来。

当江井溏追出去时,他早就已经不知道跃到哪家的屋顶上去了。

“门都没有上栓?真是天意。”风羿有些生气的将大门给掩上。

静寂的屋内没有留下半盏烛火,除了外头林子里偶尔传进来的虹鸣虫叫外,

就剩下他的呼吸声。

“豆豆不会又跑出去了吧。”他心中暗忖着,不知不觉中愁眉又渐渐的拢聚

成一线。

藉着月色,他轻轻的走向其中一扇房门,轻轻的推开它,跨着步子悄然无声

的走进去。

那令他挂念不安的人儿正安眠在床上,心头一松,笑意不禁又重日他的眼底、

唇际。

尹河诠弓着身,怀中还压抱着一条女敕粉柔翠的浅绿锦被,柔细的乌丝散披在

枕上漾着浅浅笑靥。

“睡得真沉,连有人闯进来了都浑然不觉。”心中暗嘲着,风羿浑然不知自

己的脚已经带着高躯的身子往床边走去了,而且眉头已为之松缓的脸庞、眼底都

盛着满满的温柔。

此刻,他已无法再以超然的脑子来思考一切了,整个心绪除了不住的重映着

她的甜笑外再无其他。

心痴莫名的望着她如扇状般优美的长卷睫毛,风羿的心中紊乱不安的揪了起

来,“如果她知道我是为了追逐着那夜盗一阵风而来的,不知她脸上这恬适安样

的神色会不会为之变色?”怅然若失的轻吁了声,他双肩微垂的旋过身去。

蚌然,她动了躯,那条锦被自她身上滑落了些。

风羿不敢出声的像双钉子卡在当场,直到她仍然未醒的继续作着美梦,他这

才不自觉的细吐出一口气,而且不假思索地上前轻手轻脚的将被子拉回她身上。

“深夜清冷,还踢被子,受了凉呵怎么办才好。”他无声的责备似乎传人了

她的脑子,只见她倏地眉峰突拢。

风羿依恋不舍的轻抚着她女敕红的颊,“生气了。”瞧着她尽避是陷入深深睡

眠中,被他这么柔缓的抚弄却若有所感的将脸依进他温热的大手时,风羿眯了起

眼,唇边的笑容更深了。

倾身将脸贴近她,轻嗅着她身上的淡雅幽香,风羿不缓缓的闭上了眼。

他实在是想极了就这么凝视她整夜直到天明,但是他强压住心头渴望,只柔

柔的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心有不甘、情难如愿的直起身。

恋恋不舍的视线忽然向下看到了她那双纤细玉足,眼里的笑更浓了。

她那小小白折几不足手掌般大的脚丫子,一只叠一只的又给压上了那条可怜

的锦被,将被子给缠卷在小脚跟小脚的缝隙中。

“没想到这不裹足的小脚,形状竟也能这么小巧秀美。”喃喃自语的赞叹着,

他的眼光更柔了。

总算脑子里残留的最后一丝理智唤醒了他的混沌,他悄悄的走向梳妆桌前拉

开了抽屉。

他见到那天尹河诠慌慌张张藏了起来的锦盒。

轻声的取出锦盒,细细的检查着里头的东西,他边笑边摇着头,还真是个宝

贝盒呢,一条翠绿的发带、一个已经有裂痕的玻璃珠子、片碎玉、几个布扣……

啊,果然有个绿指环在坚头。

一思及此,他莫名的笑了,冥冥中老天爷好像安排好了什么!但是,不一会

儿,他的胸口默默的涌起怒气。

屋后有着小菜圃、林子时有猎不尽的野味、再加上那些可以卖钱的毛皮,他

们的生活应该足以自给自足,但是……

为什么她要去偷窃别人的财物呢?

心中怒火交战半晌,他又走近她的床际,眼神任忡的凝视着那张娼秀甜美的

小脸蛋,如今证据确凿,这已然证实他心中早就已经承认的事实。

豆豆果真就是夜盗一阵风,但是,为什么呢?

直到邻房传来声响,他这才蓦然大惊的领悟到了她会如此做的原因。

爷的医药费!

愤怒与心伤在心中翻滚,他无法坐视她继续这么来无影、去无踪的做坏勾当,

可是,他能呈报官府,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锒铛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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