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梦剑 第四章
李勇和李靖翰将司徒行风抬回房间之后,接下来就是周湘龄的事,她既然是他的随从,他又是为了帮她挡酒才醉倒的,理当由她负责善后。
周湘龄谢过李家兄弟以后,将房门关上。一脸烦恼地看着床上的司徒行风,他醉得连路都走不好,还要靠别人帮忙抬回房间,该怎么照顾他呀?
从小到大都是有别人照顾的周湘龄,第一天来到剑隐山庄就尝试了许多过去没做过的事。比如帮司徒行风洗脚,差点被灌酒等等,更离谱的是人人争着跟她同房,如果不是司徒行风出面解救她的话,她真无法想象今天晚上要怎么度过。
“……”砰!
由床上传来的声响,提醒她别太过乐观,今儿个晚上只过了一半,还有漫漫长夜等着她伤脑筋。
周湘龄走到床边,打量正紧皱眉头的司徒行风,他看起来不太舒服,额头冒汗,还直打酒嗝。
她很想骂他活该,但随后想想如果不是为了帮她挡酒,他根本不会醉成这副德行,她确实欠他人情。
这份人情总有机会让你还的。
她想起他说过的话,顿时面露不安的表情,想不出来他会要她怎么还。
“……小表……过来……”
她唯一知道的是,先不提这份人情该怎么还,他都不会饶过她,就连喝到烂醉都要使唤她,折磨她才甘心。
“我已经在你身边了啦!”周湘龄态度不佳的回嘴,但是她怀疑司徒行风根本听不见,他已经醉到几近昏死。
她叹口气帮她把鞋子月兑掉。她没照顾过醉酒的人,但从他用力喘息的模样判断他的胸口应该很闷才对,因此考虑该不该松开他的袍子。
“……唔……”
他痛苦的表情和无意识的呢喃,带给她一丝罪恶感。于是伸出手拉开他袍子的领口,才发现他的腰带绑得相当紧,她如果不嫌松开他的腰带,领口也拉不动。
她没帮男人宽衣解带过,这又是另一个全新的经验。她不知道自己干嘛不趁着这个机会逃走,还要像个傻瓜似地留在他身边。
周湘龄一边骂自己傻,一边拉掉他的腰带,心情竟微微的兴奋。她说服自己这一定是因为她终于有机会报复他的关系,但她用袖子轻轻拭去他额头细汗的温柔举动跟报复又扯不上边,真个是很矛盾。
司徒行风此刻正紧闭着双眸,她暂时不必面对他那双勾人魂魄的眼睛,也比较能放大胆打量他。
周湘龄对男人并无好感,总觉得男人长得都差不多,没有一个人能引起她的兴趣,然而司徒行风却让她忍不住多瞧几眼。
他除了拥有一双不可思议的眼睛以外,还拥有挺直如山脊的鼻梁。此外,他的唇形完美且丰厚,看起来十分性感,下巴有一条淡淡的凹痕,整体长相极为阳刚且充满男子气概,就连一向对男人不屑一顾的周湘龄,都忍不住心跳加快。
她葱白的柔荑,轻轻将他不听话的发丝拨到耳后,如丝般细致的触感,撩起司徒行风潜藏在心中深处那困扰了他一整天的。
这不是那小表的手吗?他是不是在做梦?
他困扰的睁开眼睛,不期然看见周湘龄的脸就在他的眼前,小手正温柔帮他拨头发,于是确定自己是在做梦没有错。
只有在梦境,他才会这么听话。
司徒行风一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眸,就这么对上周湘龄惊讶的双眼,差点没把她吓出病来。
他醒了,怎么会?他不是还在醉酒吗?
司徒行风的确还在醉酒没错,不然不会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不会如此大胆用饱含的眼神瞅着周湘龄。
“司徒行风……”周湘龄紧张地舌忝舌忝嘴唇,这下司徒行风更加确定自己身在梦境,因为她这个举动充满了暗示意味,那小表是不会做的。
“呃,庄主……”
不过也很难说,今儿个他帮他洗脚的时候,不就挑逗过他?当时他死不承认,现在被他抓个正着,看他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既然你已经没事,那我就——”周湘龄原本是想趁势月兑身,没想到她话还没说完,司徒行风突然伸出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压下去吻她。
这么做就对了,反正是他的梦,他爱怎么做就怎么做,谁也别想管他。
司徒行风把憋了一天的困惑和一次解放,从他和周湘龄相遇的那刻起,他的心中就涌上一股焦虑,想来那就是男人的直觉。
他不顾周湘龄此刻的身份是个男人,执意要在她的唇齿间找到属于女人的芬芳,性感的双唇如蜜蜂采蜜似地吸允她嫣红的唇瓣,灼烫的火舌在她的唇缝间徘徊,要求更深入。
周湘龄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不敢相信他竟然吻她,她现在的身份可是个男人!
但是司徒行风哪管得了这些?这既是他的梦境,他就就是王,管‘他’是男是女,他都要定周湘龄,反正不必负责。
“冷静一点,庄主!”她挣扎月兑离他的掌控。“你神志不清了——”
冷静,他干嘛冷静?他平时已经够憋够闷了,连做个春梦都要教他冷静下来,他才不听呢!
周湘龄原本以为这样做可以让司徒行风清醒,没想到却给了他一个进攻的好机会,他索性放大胆将他的舌头放进她的芳腔之中,强迫她与他缠绵。
“司徒行风……”
没想到他的唇这么甜,这么柔软,简直就是上等的蜂蜜,让人忍不住一再采撷。
司徒行风的舌不断在周湘龄的芳腔内放火,所到之处皆燃起一股她不熟悉的,她困难的喘息,听在司徒行风耳里却像是申吟。
“你这磨人的小表!”他光吻还不够,更近一步将她整个人拉到床上,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继续吻她,
周湘龄这下慌了,使尽全身的力气试着把他推开,然而他庞大的身躯就像是石块压得她喘不过气,更糟的是,他开始动手月兑她的衣服,吻她的玉颈。
“司徒行风,你疯了吗?”她急得大叫。“我是男人!”
没用。
司徒行风的大手持续往下探去,眼看着就要模到她的酥胸。
周湘龄紧张万分地闭上眼睛,心想她死定了。
就在这惊悚的时刻,司徒行风终于完全陷入黑暗。
“呼!”他的春梦……
周湘龄张开眼睛,司徒行风的脸就埋在她的胸前,极为规律地打起呼来。她虽不晓得怎么回事,但忍不住靶谢上天,万一真的被司徒行风发现她是女人,一定会被他碎尸万段。
靠在她胸口呼呼大睡的俊脸,压得她无法呼吸,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费了一番功夫才从他的钳制下月兑身重获自由。
她低头闻闻自己,浑身都是酒臭味,不知情的人会以为她喝了多少酒,其实她一滴酒也没有喝。
彪身的酒臭味再加上一身汗臭,周湘龄是在很想好好洗个澡,问题是她不能去澡堂,太容易被发现,必须另想办法。
有什么办法可想呢……有了!她可以去山庄后头的小溪洗澡,听说那条溪的水很干净,而且甚少有人会去,她可以一个人独占整条溪也没有人会发现。
下定决心后,她四下寻找她的包袱,司徒行风不知道把包袱藏到哪里去了,她的全部家当可都在里头。
她这边的骨子找找,那边的箱子翻一翻,才发现原来摆在架子床的角落。
阴险的男人,耍这种花招。
打从进入剑隐山庄开始,周湘龄就发现山庄里用的不管是家具,或是摆设都属精品,一些富裕的经商人家也不过如果如此。
不过她没有空好奇,她还要赶着去洗澡,她的身体脏死了。
偷偷模模,把手伸长到不能再长,周湘龄勉强模到放在架子床角落的包袱,如获至宝的将它拥到胸口。
她想起包袱里还有钱,急急忙忙地打开包袱看银两还在不在,结果一文钱都没有少。
幸好。
她松了一口气,考虑将银子藏到别的地方,这可是日后逃亡的经费,丢不得。
只是在逃亡前,她要好好洗个澡,她受够了浑身的酒臭味。
周湘龄从包袱中拿出换洗的衣服,趁着大家还在狂欢的时候,一个人偷偷跑到溪边,将身上的脏衣服全部退下,果身进入溪中洗澡。
溪水又冰又凉,但她一点儿也不在乎,被冻死总比被臭味闷死好,况且泡久了也就习惯溪水的温度,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的身体脏死了,得用力搓才行。
懊不容易摆月兑司徒行风的监视,周湘龄在山庄后的小溪中洗得好不快乐,甚至开始游起泳来,灵活的程度不下于一条鱼。
在她忙着玩水的时候,司徒行风也同一个时间醒来。
……
他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确认自己在什么地方。他只记得自己喝了不下五十杯酒,每一杯都是干到底,喝道最后他终于支持不住倒下去,至于后来发生什么事他一概不记得,但从他身在房间这点来看,他应该是被手下合理抬回来昏睡到现在。
司徒行风支起手臂,原以为会看见周湘龄,但房内出了他以为空无一人,他的随从不晓得溜到哪里去了,根本不在房间。
真是个好无责任感的随从。
他抱着发疼的头下床,一边想该怎么教育周湘龄乖乖听话,想着想着脑中突然闪过他和周湘龄接吻的影响,倏然停下穿鞋的动作。
这么说,他真的做了那个梦了?
司徒行风很难相信,他竟会作这种春梦,一点都不符合他的性格,他喜欢的是女人,对同性之间的爱没兴趣,只能说,他太久没碰女人,该是下山好好玩了一番放纵自己的时候。
继续先前穿鞋的动作,司徒行风考虑找一天和兄弟们进城找乐子。他穿好鞋子起身,头部不期然传来一阵晕眩,他不文雅地诅咒一声,又开始责怪起周湘龄,如果不是为了他,他也不至于喝醉。
越想头越痛,不想了。
司徒行风决定到山庄后面的溪边散步,吹凉风清醒一下。他甚至考虑直接去山庄后面的小溪洗澡,省的上澡堂还要被大伙儿嘲笑他不胜酒力,他可没那个闲工夫同他们一一回嘴。
皎洁的光线照在前往小溪的路上,不抬头看,他都忘了今天是十五,难怪月光这么明亮。
今儿个的月亮又大又圆,好像一个大银盘!
在溪中戏水的周湘龄,仰头看天上的明月不禁发出赞叹,可能是因为剑隐山庄位在闪耀的关系,这儿的月亮比在京城看的时候大上好几倍,连散发出的月光都格外明亮,将水面照耀得波光粼粼,景色煞是美丽。
在京城的时候,她再怎么不甘心都要维持大小姐的形象,现在可好,讨厌的哥哥不在身边,她可以尽情大玩特玩,也没有人会管她。
周湘龄像条滑溜的鱼在水里游来游去,心情好到潜入水中,在大力跃出水面,玲珑有致的身材在月光的照耀下一览无余。
司徒行风就是在这等美妙的景色下踏进溪边,亲眼目睹周湘龄从水中跃起。
他看呆了,也看痴了。
此刻在他眼前毫不矫情伸展身躯的女子可是月光女神?亦或是环境中的仙子,否则怎么会有如此柔美的身段?
司徒行风怀疑自己还在做梦,但梦境如此真实,让他忍不住包往前跨进一步。
他的脚步他在地面上的窸窣声引起周湘龄的警觉,随倏然停止溪水的动作,屏住棒吸背对着来人。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看。”司徒行风知道对方已发现他,赶紧解释。“我只是没想到会有人在这里,请问姑娘是……”
由于周湘龄背对着光,司徒相逢根本看不清她的长相,只觉得她的身段很美,白皙的肌肤在月光的照射下发出如珍珠般的光泽,极为诱人。
居然是司徒行风,他不是还在醉酒吗,怎么这会儿完全听不出醉意?
“姑娘。”司徒行风好奇她为什么一直不说话,于是往前又跨一步,周湘龄赶紧退后跟他保持距离。
“你是住在这附近的猎户吗,还是不小心迷路走错了地方?这里是剑隐山庄。”他又往她的方向跨进,越瞧他的身影越觉得熟悉,尤其她缩着肩膀的模样跟某人好像,只是他一时想不出那个人是谁。
“姑娘。”
怎么办?没地方可躲了,她得想办法把他引开才行。
情急之下,周湘龄从水中拿了一粒石子,丢向和小溪完全相反的方向。
砰!
石子掉落草丛的声音,果然是司徒行风分神。
“谁在那里?”他转头看向草丛,周湘龄连忙深吸一口气,悄悄潜入水中,等他回头,水面又是平静无波。
人不见了,怎么会?
司徒行风无法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那和月色一样美的女子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莫非自己还在醉酒?
他愣愣地看着平静无波的水面,潜水逃走的周湘龄早已悄悄游到放衣服的地方,浮出水面迅速着衣,就怕自己的动作不够快,被司徒行风逮个正着。
所幸司徒行风忙发呆,压根儿没注意到离他不远处有颗头钻来钻去,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逃回山庄。
棒,好险!
必到司徒行风的房间后,周湘龄用手拍胸口压惊,嘴巴大念阿弥陀佛。
真是危险,她下次再也不敢去小溪洗澡,差点就穿帮了。
侥幸逃过一劫的周湘龄,不禁在心中感谢佛主保佑,助她顺利月兑逃。问题是她放心的太早,因为司徒行风只晚她一步回到房间,一瞧见她便问。
“你刚刚跑到哪里去了?”口气不甚愉快。
“我去厨房找水喝。”她临时想了一个借口,司徒行风虽然觉得她的举止可疑,但他的脑子已被月光下神秘女子的身影填满,没有多余的心思考虑别的事。
“是吗?”他心在焉地回到,周湘龄拼命点头,就怕他不相信她。
“我喝了好几碗水,都快把茶桶里的水喝光了。”她故意表现出男子气概,司徒行风看她用力拍胸脯的可笑动作,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
“明儿个一早睡醒,你立刻去找大块头。”受不了。“我会吩咐他好好训练你,非把你那些娘娘腔的动作改掉不可。”
显然她今天晚上的双重身份惹毛他,让他就算分不清面对周湘龄哪一个身份,都执意要找她算账。
“怎么这样……”又不是她的错,她也很倒霉好不好……
“你说什么?”司徒行风狠瞪她,摆明了还再气她无端消失。
“没有,庄主。”她赶紧赔笑。“我是说,我很愿意接受训练。”
司徒行风给她的回答是皱眉,心思显然还放在月光下的神秘女子身上,周湘龄也因此得以喘息,安然度过她到达剑隐山庄的第一个晚上。
腰疼背痛。
靠在司徒行风房间角落的墙边睡了一个晚上,隔天醒来周周湘龄差点连背都伸不直,真是有够痛苦的。
“小表,如果让庄主瞧见你是这样蹲马步,非宰了你不可。”
她腰疼背痛已经够可怜,一早还得接受训练,外号大块头的王珅训练起人来一点都不手软,她马步才一个没蹲好,立刻挨罚。
“是,王师傅。”她重新顿好马步,表情可怜兮兮。
“真不中用,难怪庄主会特别交待要我好好训练你。”她笨拙的表现令王坤忍不住摇头,生眼睛没见过这么柔弱的男人,才蹲几下马步就气喘吁吁。
“对不起,王师傅,我会想办法改进。”她来到剑隐山庄不过一天,就已经说了不下十次的对不起,再说下去,都快变成九官鸟。
“最好如此。”王师傅点了一下头,走向下一排巡视。
待他走后,周湘龄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本以为能够偷懒,不期然又听见后传来王坤的训斥声,于是只得挺起胸,继续蹲马步。
经过一番调查,周湘龄总算搞清楚剑隐山庄是靠什么营生,和麒麟山庄一样,剑隐山庄也是靠招收徒弟教授剑法和武艺维持山庄的生计,不同的是剑隐山庄的规模要比麒麟山庄来的大,招收的门徒来得多,所练武功也大不相同,剑隐山庄以阳刚的剑法闻名,麒麟山庄则以阴柔的刀法见长,两大门派在武林都拥有一定地位,同时也是武林中有名的死对头,至于为了什么而翻脸,没有人敢说,据说是和司徒行风有关,这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任何人遇见他都无法不生气,被迫当随从的她,深深能够体会……
“喂,你听说了吗?”
正当她大叹自己有多不幸之际,隔壁比他早来不到一天的小憋子,对着她挤眉弄眼,似乎想跟她说什么悄悄话。
“听说哪一件事?”周湘龄反问对方,不是很有兴致聊天。
“二当家从外头回来了,现在正在大厅跟庄主说话。”
原来又是另一个姓司徒的男人回来了,她就更提不起劲儿了。
“哦!”回来就回来,干嘛特意跟她说?无聊。
“听说二当家跟庄主完全不同,为人风趣,待人又和善。”
嗯嗯嗯,感情他是黄花大闺女挑丈夫呀!不管那个叫做司徒行云的家伙为人怎么样,他们还不是按表操课,有什么好兴奋的?
“兄弟,你一点儿都不好奇吗?”
对方年纪很轻,约莫十三、四岁,一看就知道刚断女乃不久,才会关心那些不相干的事。
“不好奇。”她好奇的是这酷刑什么时候可以结束,她的脚蹲的快疼死了。
“呿!”话不投机半句多,对方也懒得再同她多说,自顾自地蹲他的马步去。
正好,她才想叫他闭嘴,免得她开口。
半个时辰过后,王坤终于喊停,周湘龄差点没有当场倒下。
累毙……
由于王坤只给他们一点时间休息喝水,周湘龄连忙把握机会到树下乘凉,顺便拉开领子透透气。
累死了。
他用手扇风,冒着细汗的笑脸泛出一股自然的嫣红,更显得她的白皙,看起来极为诱人。
司徒行云一回到山庄,就听说他哥哥收了个随从,这个随从还是个中途拦住他去路的土匪,忍不住就来训练场瞧瞧对方是何方神圣,能让他哥哥一再打破惯例。
按理说他哥哥应该要将那抢匪扭送官府看,但他哥哥却将他带回山庄收为随从,并且让他在房里搭床,不让他跟大伙儿极大通铺,本来他还在纳闷为什么,现在看来到时豁然开朗,他哥哥随手收的随从,根本是个女的。
贝起嘴角,走向周湘龄。司徒行云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最后决定她长的不是顶美丽,却有一股说不来的女人味,他哥哥会受她吸引,也不是没有道理。
司徒行云打从十四岁第一次开荤后,就在女人堆里打转,几年混下来,对女人颇有心得。是男是女他一眼就能望穿,倒是山庄里的兄弟们没有一个发现她是女人,这点还比较令他惊讶。
只能说,和麒麟山庄那一票雌雄莫辩的男人交手久了,对女人的敏感度大大降低,再加上大伙儿都是习武的粗人,心思本来就没有那么细腻,他们会一味听信她的谎言,相信她是男人,也就不足为奇。
“你就是新来的小憋子?”只是呢!他哥哥不晓得是否知道他的随从女扮男装混入山庄,他猜是不知道,否则早发脾气把她丢下山了。
“新来的人很多,你指的是哪一位?”周湘龄很不喜欢司徒行云的口气,尤其讨厌他的眼神,仿佛在算计着什么。
“我在说你呢,小子。”有趣,毫不畏惧的眼神,他喜欢。
“我确实昨儿个才来的,怎么着?”她对眼前的男子没好感,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他八成以为自己生的很英俊。
“哇,火气真大,”司徒行云吹了一身尖锐的口哨,对她易发感兴趣,“听说你半路跳出来打劫我哥哥,本来我还不信,但依照你现在说话的口气判断,似乎有这个可能。”
“不是可能,而是事实——”这个男人真讨厌,说话颠三倒四。“我是半路抢劫司徒行风,但那关你什么事——”不对哦,他说司徒行风是他哥哥,那这个人不就是——
“你是司徒行云?”怎么长的跟司徒行风完全不同?
“真是在下。”司徒行云得意洋洋地回道,似乎对他身为剑隐山庄二庄主的身份极为满意。
“哦,原来你就是司徒行云。”也没什么了不起嘛!长得比他哥哥差多了,眼睛也没有司徒行风来的漂亮。
“‘哦’是什么意思?”她的反应是的司徒行云又好气又好笑,好歹他也是二庄主,反应就不能再热情一点吗?
“就是‘哦’的意思。”周湘龄耸肩。
“你是故意惹我生气的吗?”这个小泵娘有意思,很多女人都喜欢欲擒故纵,但她却玩得很自然,一点都不造作。
“我干嘛惹你生气?”她看起来很自然的原因是她本来就没在玩,是他自己会错意,与她无关。
是了,她是在跟他玩游戏,很好,反正待在山庄的日子很无聊,有个玩伴也好。
“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来训练场?帐都对完了吗?”
司徒行云正在想怎么将周湘龄弄到手,司徒行风不期然出现在训练场,省得司徒行云还要专程去找他。
“哥,你来得正好。”
司徒行云不怀好意地打量周湘龄。“我也想要一个随从,干脆你把你的随从给我好了,我还蛮中意他的。”
“你说什么?”司徒行风皱着眉头看他弟弟,后者一脸痞子样,仿佛料定他一定会答应他的请求。
“你听见了,我想要你的随从。”司徒行云不知死活地答道。“我发现在这小子蛮有意思的,脾气够烂,说话也够呛,有这种随从一定很好玩。”
“臭小子,随从不是拿来玩的,你到底有没有身为二当家的自觉?”司徒行云轻佻的表现,让司徒行风当场拉下脸,表情变得十分严肃。
“哥,你又来了。”司徒行云摊手,“老是这么严肃,担心未老先衰。”
这就是司徒行云的风格:戏谑,不正经,不听教训,偏偏又极有人缘,山庄内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喜欢他。
“你的嘴巴才臭呢!”偏偏又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周湘龄。她宁可忍受司徒行风的坏脾气,也不要当司徒行云的随从,他真是个讨厌鬼。
“你给还是不给?”司徒行云不理会周湘龄的鬼脸,直接挑战他哥哥,测试周湘龄在他心中的地位。
周湘龄这回不必司徒行风发脾气,就主动来到他身边,小手扒住他的手臂,要他别放开她。
她突兀的的举动让司徒行风有些惊讶,这小表成天惹他生气,遇事的时候到懂得拜托他保护。
不过,她是怎么惹上行云的?不管,总之先打发他弟弟再说,他可不打算让出他的随从。
“你想要随从,凭自己的本事去找,别打着小表的注意。”他下意识地按住周湘玲的手,让她好有安全感,遂用感激的眼神凝视他。
这是什么情形?
司徒行云衡量眼前的状况,怀疑他哥哥已经发现周湘龄是女人,但仔细观察又不像,不过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微妙,他若想从中破坏,动作最好要快。
“你不肯给我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用硬抢的。”司徒行云一连打算放弃的模样,让司徒行风和周湘龄同时放下心,以为他终于想开。
“不过……”司徒行云突然嘿嘿笑两声,用手由后拐住周湘龄的脖子,吓了她一跳。
“你干什么?放开啦!”可恶的家伙,不打声招呼身体突然靠过来,恶心死了。
“我都放弃要你当随从了,咱们交个朋友总可以吧?”司徒行云死皮赖脸,就是要吃周湘龄的豆腐,他已经很努力的避开,还是抵不过他的八爪章鱼手。
“你这坏家伙,放开我!”不要碰她!
“不放不放,就是不放!”难得她肯女扮男装混入山庄,不好好陪她玩玩怎么对得起她。
“放开我,啊——”拉扯到最后,周湘龄所幸放声尖叫,四周的人笑成一团,都在嘲笑她娘娘腔。
“够了吧,要闹到什么时候?”一旁的司徒行风越看越不是滋味,大手扣住周湘龄的肩膀,硬是将她拉离司徒行云的身边,让他扑了个空。
“哥,你真不够意思。”人借他玩一下会怎样,干嘛那么小气?
“哼!”司徒行风的回答是冷哼外加一记狠瞪,当着所有人的面带走周湘龄。
“庄主从昨天开始,火气就很大,是怎么回事?”待他们走后,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不透一向冷静的司徒行风心情为何忽明忽暗,比女人更多变。
“欲求不满。”司徒行云打哑谜似地回到,众人听得一头雾水。
“二当家的意思是……庄主太久没上过女人?”有道理哦!最近他一直忙着处理庄里的事,已经许久没有痛快发泄,难怪他的心情这么差。
“差不多意思。”就怕他哥哥想上的女人在身边他还不自觉,没办法,谁叫他哥哥是只呆头鹅,只会埋首于庄务。
“那咱们可得找一天,骗庄主下山进城狂欢才行。”
“没错!”
手下也只会想到这些,司徒行云只好代替司徒行风向大家拱手作揖,谢谢他们的鬼主意。
如果要他说的话,不如把他可爱的随从送给他,从此以后就天下太平啦!但他知道他哥哥不会给,所以他只得自己想办法。
至于想什么办法?再说咯!凭他这个灵活的脑袋,总想得到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