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硬上弓 第四章
若不是拓跋錄半強迫,涂佑笙根本就不想離開那個房間。
是她孬,是她沒用,竟救不了諸葛,所以,她只想留在房里、躺在床上,一心一意哀悼著死黨的英年早逝,因為她連報仇的沖動都消褪得飛快,只求能將功贖罪,早些爛死在床上一了百了。
因為比力氣,她哪拼得過高頭大馬的拓跋錄呀,這幾天來只得任由他夜夜將她擁進懷中人眠。雖然不得不承認,有他躺在身邊,她的睡眠比以前好太多了,就算偶有夢魔,也會在他隨伴在旁的柔聲輕哄里淡去。或許,會得到好眠正是因為他已得當所願,不再老出現在她夢中縈回騷擾。
而比智力,她更是差他一大截。往往她才想出新的計謀,他卻已經識破布好天羅地網了,教她只能吶吶又憤怒難平的鳴金收兵。
憑她想報仇?等下輩子吧!
唯一萬幸的是,同睡一床,在方面他攻城掠地的行徑不像他強擄她時的意志那般堅決。
被言之,他雖然有時擺明了是色欲襲心,他們之間戰情也曾嚴重到不禁起氣息、羞紅著臉,瞧都不敢往他燃著的身軀瞧去、可拓跋錄倒還挺有君子之風,每當他的雙手與溫後帶著意欲焚盡所有的熱源逼進、探索她的身子,只要遭她硬阻,他就會退回原地,不再揮軍進擊。
被他所擄,被他所困,被地束縛但又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柔情以侍……無論這一切是幸,抑或是不幸,她已經不想再費力氣去追究了。
「這是主廳。」長腿跨過門檻,拓跋錄側身等著她跟進。
但涂佑笙沒有依言行事,無神的眸子在屋里轉了圈後,她黯然輕吁,仍執意站在門外,動也不動的將身子靠在上牆上。
因為打心底覺得累,她不想浪費精力東晃西蕩的。
「進來。」
「嗅。」她微啟紅唇懶懶應著,卻還是沒移動腳步。
「累了?」拓跋錄湊近她,伸指抬高她的下頷。
「唉。」沒精打采的吁著氣,她沒理會他若有所思的詢問,繼續當她的菟絲花依在牆上。她究竟累不累,難道他沒眼楮看哪?
只不過,涂佑笙的精氣神雖然嚴重貧乏,可觀察力尚還殘留些許,就在這短短的時間里,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比旁人多長了顆腦袋。
「你有話就說。」他看出她有滿月復疑惑與牢騷。
「這些人是有病呀?怎麼這樣看人家廠是他自個兒要她說的,所以,她當然就直言不諱了。
悼念了諸葛幾天,她也門了幾天,這會兒出來透透氣,照說情緒應該會好上一些,可她偏更郁卒了。
自被他拉出房間後至今,她暗自在心里數著,已經有將近十個掠過身邊的閑雜人等在瞧見她的臉後,紛紛露出驚駭莫名的眼神。
他們的眼神教她渾身不舒服到極點。
吧麼,她是突然丑得不堪入目?還是惡心浮面,輕易地便讓他們瞧見了?
「別在意!」
眉峰一攏,涂佑笙忿忿的拍開他仍貼在她下頷的手。
他在講什麼鬼話?就這麼輕描淡寫的教她別在意?這算什麼嘛!她要的是答案,不是半點效益都沒有的安撫。更何況,什麼叫做別在意?哼,他說得倒是挺輕松的,畢竟,又不是他慘遭別人「打量觀賞」!
「他們沒有惡意。」
「那他們在看什麼?」若能選擇,她還寧願他們眼中閃爍的神情是怨恨或鄙夷,而不是像見了鬼似的驚駭莫名。
「你。」雖然看出了她的不悅,他的哄勸仍舊是簡短得讓人光火。
「不是看我,難不成是在看你?」廢話一堆,這是他的地盤,這些人看來也絕對是他下屬、家眷、各方親朋好友之類的關系人物,除了她這個外來人物,他還有什麼新鮮事讓人瞧呀?
笨!
「你說的是。」拓跋錄話里摻著笑意,但他的神情依舊漠然冷淡。
「別惹我。’」涂佑笙沒忽略他話中隱現的那絲椰榆。
她窩在房里絞盡腦汁想了兒天,卻還是沒能將事情理出始末,只意識到自己前途堪憂,逢此關頭,她知道自己的言
行舉止皆要謹慎、低調,別囂張過度了;但,潛意識里就最會將他對她的百般遷就視為靠山,見著他就不由自主地耀武揚威了起來。
「這里少有新面孔。」這回,拓跋錄的解釋里有著輕嘆。
「那又怎樣?我是長得像猴子還是熊貓?值得他們那麼稀奇?就算要看,好歹也裝一裝樣子,別這麼明目張膽嘛。」也不值得稍加遮掩一下,這個瞧、那個盯,一雙雙驀然圓睜的眼神看得她愈來愈不爽了。
靶覺他伸手輕捏了捍她豎繃的肩膀,也沒瞧見他開口什麼的,原本在周道閃晃的一于人在幾秒鐘之內全部走避,放眼望去,瞧得見的生物除了他跟她之外,就只留下那匹意志堅定拒不離開的惡狼。
「是你叫他們走的?」
「你不是嫌他們礙眼?」
聞言,涂佑笙橫眉豎口的死瞪著他。
「我哪有!」冤枉呀,她只是不喜歡他們看她的眼神,又沒說不高興他們環繞在附近,可听他說得……噴,若傳到那票閑雜人等的耳朵里,她準會被恨死,「我只是討厭他們看我的眼神。」
「眼不見為淨。」這樣做,她的心情總該會開朗一些吧!
「那它怎麼不走?」他的眼神讓她也挺不爽的。
「它跟慣了我。」
「你還怕自己的冷臉不夠嚇人呀?」輕哼著,涂佑笙低俯的明眸跟那雙森寒的狼眼對上了,暗里拼視了半天,結果她慚愧的敗下陣來。
真是厲害,她的對峙只堅持不到一分鐘,眼皮子就酸酸澀澀的眨呀眨的;可它卻像是完全不需要眨眼楮,就這麼直勾勾的瞅著她瞧,它那眼不動、身不移、氣不喘的模樣,惱得她又直嘆起氣來了。
自己嘔是嘔,偏她又拿它沒皮條,奈它不了,除了舉白旗投降還能怎辦?誰教她膽小如鼠、常被貓科動物「不經心的凝視給瞧得心驚膽戰。’5
「你還沒告訴我,我們在哪個時代?」偷偷地,她又往它瞼上瞟著。
叭,她都已經先棄權不玩了,它干麼還死撐著眼瞧著她?
「洪武四年。」
「嗯?」淨顧著與狼爭鋒,她沒將拓跋錄的話听得很清楚。
「洪武四年!」
「洪武……四年?」涂佑笙倏然一愣。洪武?洪武不是距今六百多年前的明朝?!「別告訴我,我真的回到古代了。」她快暈了O
就算沒有豐沛的知識,好歹也相具一般的常識,她被擄來的那天,諸葛不就曾給了她提示,再加上眼前所見處處皆為極復古的環境,在在都顯示了一件事——她跟諸葛真闖進邪靈世界了。
雖然這幾天過得渾渾噩噩,但並不算完全茫然,端飯進房的歐巴桑、遠遠走過窗外的中年男人、在院子後頭小土坡上玩耍的孩子……明知道依他們的穿著及擺在眼前所見所用的各項物品研判,答案已是八九不離十了,偏心底就是撐著最後一絲希望,希望這一切都只是個夢,一個太過真實的惡夢。
但,他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就讓她的世界「嘔」聲的裂成對半,再碎成片。
「沒錯。
「這是什麼意思?我跟諸葛竟真的跨越了時空……」涂估笙哺聲低訴,忽地,她驀然揚起了嗓門「你見鬼的綁我們到這兒來做什麼?」心氰清怨怒交加下,她在面對人中大逆轉時已沒心思悲哀,反而劈頭就是對拓跋錄一陣狠咒。
他面無表情道︰「你屬于這里。」
「你瘋了你,我是二十世紀的現代人,跟你們這些古代人一點瓜葛都沒有,你少在那里攀親帶故,我不吃這一套的。」她好想哭噢,被綁就被綁,可是,為什麼會被綁到連坐飛機都回不了家的蠻荒年代?
嗚……她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呀!
「隨你。」薄唇略扯,他不再繼擴跟她在這個話題上打轉。
「如果你快點送我回家,或許我會考慮原諒你。」
「這是不可能的事。」好不容易,他才再度擁有她在身邊,孤獨悼念的日子他已經過得太久、太久了,好不容易得回她,這輩子是休想要他放開她了。
瑯為了他不顧一切幫他找到她且拼死護命,是兄弟之間的義,是不忍他在失去了她後對一切感到萬念俱灰;更何況,為了他的一意孤行,瑯休養至今仍不傳回無恙的訊息,對瑯,他的心有著愧意。
面對小小的哀求,他礙難從命。因為,他無法忍受再經歷一次仿若心兒的痛楚,更不能坐視瑯的努力因而付諸流水。
「為什麼不可能?」涂佑笙的臉色變了又變,一會青一會紅,「你這是妨礙我的自由權耶。」
凝視著她的嗔怨,拓跋錄僅是沉默以對。
「我不管你是基于什麼原因將我綁到這兒,而我也不想了解,可是,我想回家,你放我回家好嗎?」見他靜默,她心中萌起了一絲希望。「放我回家好嗎?既然你能將我綁來這里,一定也有辦法送我回去,放我離開,我會感激你一輩子的。」這是謊話,她恨死他這種綁架的行徑,那跟江洋大盜有什麼差別呀?
要她原諒他?哼,等死他好了。反正他又看不見她的心是如何惡言咒罵他,只要能安全月兌身,要她說上一大籮筐惡心兮兮的保證加甜言蜜語她都願意。
「不可能!」他的回答依然簡潔有力。
「你……」牙根緊咬,涂佑笙忽地握起了拳頭。
拓跋錄堅決地拒絕,「別痴心妄想,你屬于這里。」
「你還有沒有腦子?你是古早人,而我是現代人,二十世紀的現代人那,我怎麼可能會屬于這里呢?」擺明了,就是他貪婪的想將她佔為已有嘛,還口口聲聲說她屬于這里……哼,沒想到他扯起謊來還面不改色,比她高竿不止一百倍。「讓我離開,我真的會感激你永生永世。」
「不可能!」
「你,你究竟講不講理?」涂佑笙真的火了。
難得她捺著性子,好聲好氣的放低身段哀求著他,但,他竟漠視她的要求!
他竟然眼眨也沒眨,就冷厲無悔的告訴她,不可能?!
瞪著拓跋錄求和似的朝她伸出手,她看也不看的巴掌揮開,怒聲哼氣地掉頭走人。算了,不求他,她自己會想到離開這里的方法。
她一定會的,等著看好了。
「你想上哪兒?」
忿忿地,涂佑笙就這麼雙手支在木台上,一腳跨上了窗棚,一腳垂在牆邊,足足生了好幾秒的悶氣。「被關了這麼久,我練練身手也不行嗎了’看她整個人吊在窗台上,白痴也知道她想開溜。
他這簡直就是明知故問,存心找碴來著。冷哼了哼,涂佑應嚷著嘴,心不甘情不願地移身向後,怎料卻直接控進了一烤肉牆里。
「小心!」
「你?」他什麼時候湊過來的?方才聲音明明是從門外傳來的,而這間房起碼有十幾二十來坪的大小,再加上一點聲嫌詡沒有就來到她身……嘖,他真是高人,高人哪!
難怪她就算是使出了十八般武藝也斗不過他,面對一位身手超凡的奇人異士,她怎堪敵對呀。
剎那間,她望著他的眼中閃著敬佩,不安了好幾天的良心也得到了好解,這下子諸葛若還在的話,他總不會再怪她當時沒能幫丁點忙了吧,因為就算她是清醒的,恐怕也沒多少助益……想到諸葛,稍安的心情又陡然降落。
諸葛的下場究竟如何?拓跋錄不會真殺了諸葛吧?和拓跋錄相處幾天下來,雖然感覺他過于冷悍,但不像是殘忍之人啊!
那麼諸葛他人呢?
「你不是囚犯。」
「是嗎?」涂佑變皮笑向不笑的勾起唇。「謝謝你挑明了這一點。
「門並沒有上鎖。」
「咦?」微愣,她仰倪著他,不假思索地追問。「真的?」每回見他出了房門都會順手帶上門入也會杵在門外老半天才悠悠走離,以此類推,她當然會以為自己真被軟禁了嘛。
她真蠢,早知道就不必浪費力氣爬窗逃命了。連這點門道都沒探查清楚,難怪怎麼翻都翻不過他的五指山。
「在房里感到悶了?」牽起她的手,拓跋錄帶著略顯仞怩的她走到炕邊。
「你說呢?」既然他決定像母雞帶小雞般牽著她的手,那她決計摔不開他的手,就別費勁掙扎了。「我又不是黃金鼠,成天在籠子里還能自得其樂!」
「你的行動是自由的。」
「你保證?」
他直接將她拉得更近一些,攤平她溫熱的掌心,就這麼將她的手緊貼在他胸前的心髒位置上以示保證。
怔忡的任由他擺弄縴手,仰望著他,涂佑笙的眸中有著茫然。
自掌間感受到他的心跳相當強勁,規律的跳動著,他不閃不躲的直視著她,深寒的眸子愈見深幽,不知怎地,她的心忽然起了深深的感動。
他這是在做什麼?拿心向她起誓他所言不假?奇怪的是,她能理解他的行為,甚至相信了這份無言的保證。
突然她想到諸葛的安危,「那諸葛呢?」她月兌口而出,死都不相信諸葛真的死了。
縱使諸葛那吊兒郎當的灑月兌性子挺教她又氣又妒,可他是個君子,也是人生難得一求的好朋友,希望老天有眼,他該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悠哉過完一生的。更逞論他這回惹
賓上身是因為被她牽連,那天若不是她死纏著他,他不會也被擄來更不會淪落到生死不明的地步。
「你!」拓跋錄的臉色驀沉。
「讓我見他好嗎?」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無論如何都得追究出真相,這是她欠諸葛的。
「你這麼關心他?」
「當然。」涂佑笙輕吁,答得理所當然。「他跟我就像是拜把兄弟般親近,我不關心他還有誰關心他?」更別提依現下的情況而論,他們稱得上難兄難妹,是同屬一國的落難俘虜,更應該站在同一線才是。「你就行行好,把諸葛放了。」
「我不是告訴過你他死了。」微咬牙,他冷然說道。
他們的相交過程他清楚得很,心里總也暗自慶幸著有諸葛這一號人物在一旁護著她,可只要瞧見諸葛的身影,他的胸口就充滿了濃濃的爐意。
諸葛能隨時、隨興地拉扯著小小的發瓣,能天逃詡與她說說笑笑,適時的給予她各種幫忙,在他既哀傷又悵然的眼皮子底下,諸葛亨盡了有小小在身邊陪伴的快樂。
沒錯,拓跋錄承認自己嫉妒諸葛。
因為諸葛能辦到的,他辦不到!
當小小笑時,在她身邊陪著大笑的人不是他;當小小累了,替她找張椅子歇歇腳的人不是他;小小哭了,能將肩膀借給她靠的人不是他。對小小,他什麼都做不到,只能睜著雙充滿哀戚的眼眸,借由一池水塘看著她的喜怒哀樂。
聞言,涂信笙不假思索的輕聲吼著。「你騙人的!」
「信不信隨你。」
「不可能,你不會這麼做的,對不對?」見他始終冷凜的神情,涂佑笙的篤定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又痛又怒的憤慨。「你真的殺了他?你這個壞蛋,你為什麼要殺了他?他究竟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為什麼要殺他?為什麼?」
耳里,听著她迭聲質問著為什麼,胸前,是她掄起的小拳頭一拳一拳的狠力重擊,他深不見底的黯然眼眸緊緊的盯著她的悲慟萬分,薄唇倏然緊抿,一顆心因為她的憤怒而惱怒。「
對她來說,諸葛的分量真的那麼重?
「你說呀?既然敢做,為什麼不敢說?諸葛他是哪里惹到你了?為什麼你要殺了他?」
「因為你關心他。」
「什麼……」這個答案太出人意表,重重的懾征了她。
「因為,我討厭他隨時都窩在你身邊,因為,我不喜歡他在你心中佔有重要的位置,因為我嫉妒他。」嘶聲低吼,拓跋錄猛力地攫緊她的雙臂搖蔽著她。
「我不準你再過于關切他的一舉一動,你听見了沒?如果讓我再听到你多問一句關于他的消息,我就立刻叫人將他給宰了,听到沒?」即使自己這番突如其來的怒火會嚇壞了她,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從今以後,她的關心只能什對一個人。除了他拓跋錄,他不允許她對任何人投注過多的心恩。
是他自私,可是,就讓他自私這一回吧,即使是付出所有,他也要她只對他一個人痴心相待,永生永世皆不變!
「你……你瘋了你?」輕咬著唇,涂佑笙問得忐忑。
他不是向來都冷冷淡淡,就算泰山崩于頂仍面不改色的迎向諸事嗎?怎麼今天她不過是凶了他幾句、瞪了他幾眼。接了他幾拳,他卻忽然火山爆發了呢?
她飛快的朝他偷偷瞟望,胸口倏然一緊,喝,他的臉瞧來真有點恐怖嚇人。
無奈她外表雖然像只母老虎,卻偏諷刺的配了副老鼠
膽,尤其是最近,他只需輕言微嚇,她就十分害怕。
先前,他總是神情靜默的隨她高興,像是打定主意任她為所欲為、任她得寸進尺的在他面前張牙舞爪;偶爾,她反省著自己的囂張,但沒多久又依然故我。
但此時見他毫無預警的就爆發了情緒,連連吼著摻了太多醋意的命令與威脅,狂猛的烈焰直沖著她而來,她有些緊張了。
「呢……拓跋錄……你……嗯……你還好吧?」
「你說我瘋了。」怒眼微眯,他忽地輕哼一聲。見他又慣似的冷哼起來,星眸微睜的模樣,涂佑笙正侍舒口氣,暢暢憋緊的胸口,卻在下一秒鐘見他疾展長臂,冷不防的將她整個人給提起來,兩人眼對眼、一對鼻,詫然的唇瓣就這麼慘遭他侵犯。
「晤」唇口封緘,她呼不出氣,驚惶的眼神慌著波波淚意。
老天,拓跋錄他想做什麼?
「我瘋了嗎?對呀,我是瘋了。」他熱燙的薄唇輕啟,輾轉流連在她蒼白的唇瓣,忽輕忽重,接著他急切不失溫柔的張齒輕咬著她的嘴唇。「小小,我從決心要強擄你回來的那一刻起,就已經不再有理智了。小小,我……要你……」
這下子,連只知道喝了小Baby都知道他想做什麼了!她感到十分不安。
「不要!」倒抽了口氣,涂佑笙抽抽噎噎道「不要這樣對我,不要!」
拓跋錄沒有听進她的話,她愈是死命的護住清白之軀,他愈像是吃足了催情藥般悍歷前進。她退一寸,他進一尺;她愈慌、愈怕,他就愈逼愈緊地攻城掠地,毫不留情地任由騷動的撩撥著他的自制力。
像頭野獸般,他將她胡亂揮動的雙手緊緊箝制在頭頂,氣息粗喘,既炙熱且凱渴的唇不由分說的強吻著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忽而輕柔、忽而猛烈,奮力地滿足體內洶涌的欲念。Z
「放開我……拓跋錄……別這樣對我。」造聲驚駭,愈見失守的窘境教涂佑笙更是白了臉。
「你是我的。」下意識的回應她的拒絕,他呼出鼻端的氣息更是撩人的熱燙。
騁馳在蓬發的高峰,她的抵抗更深切的勾出了他體內的獵人因子,他不假思索地伸手探進,粗暴的撕開了她的衣服,瞬間,布料的清脆裂響回蕩于耳,夾雜著她一聲驚呼,此刻此景就像是燃燒中的豐盛油井,欲火旺盛,攻勢猛烈。
「小小……你是我的!」拓跋錄全心全意為彼此的結合清除所有的阻礙。
「拓跋錄!」拼了命,涂佑笙尖聲叫著他的名字。
「噓,你注定是我的人。」他低喃道,猶然沉浸在甜蜜的征服里。
蚌然間,她停住拼死的掙扎與抵抗,動也不動,像個被卸去了電池的電動洋女圭女圭般,目光無神的仰視著上方,幽聲低訴。
「我會恨你。」
稗?!
他一愣,幾近被欲火燃盡的黝黑身子僵在彼此最後一層防線上,俯望著淚漣漣的嬌容,心中不禁一嘆,他光棵的軀體輕輕的癱在她身上。
罷剛是怎麼一回事?他竟然克制不住對她的貪戀了。
體內的邪氣像是永遠嘆不完,猶豫半刻,拓跋錄輕聲喚
著。
「小小?」
「不要這樣。」噙著驚惶失措的淚,涂佑笙哽咽得說不出話來。「我以前不怕你,可是,你現在的樣子讓我好害怕。」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在緊要關頭放她一馬,但她的身子已經因為過于害怕及使勁的掙扎而發起抖了。幾乎,一切都來不及挽回了,她甚至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軒昂的熱源停駐在她的雙腿之間,就只差最後一個沖刺的動作……
拓跋錄他是壞人,一只披著羊皮的大……嗚……她真的嚇死了,還以為就算身處在一群十惡不赦之徒毒,最起碼有他處處護著她,可誰知道就在剛剛……他又變成壞人了啦!
「為什麼抗拒我?」拓跋錄未褪,一雙強勢的黑眸深沉得嚇人。
不是因為她在拼死抵抗時死咬著他的耳朵不放,對他而言,那點痛意恍若蚊子叮咬,算不了什麼;但是,他卻被她眼中驚惺的淚水給拉回了理智。見她驚惶失措的樣子,甚至在慌亂中咬破了自己的唇,他怕接下來會見到她在掙扎中將自己傷得更重,所以,他頓然清醒。
懊死,他真的嚇到小小了!
委屈兮兮的緊咬著唇,涂佑笙努力的將滿腔的驚惶未定和著口水往肚里吞,仰望著他恍若深潭的黑瞳緊鎖著自己,她眼淚汪汪,止也止不住。
為什麼抗拒他?呵,他以為他是誰呀?再世播安還是超級偶像明星?就算是,那又怎樣?她又不是花痴!
‘你該知道我的心。」拓跋錄輕喟著。
「你真的瘋了!」因為害怕仍存,她細聲細氣的咕噥著,但她心知肚明,自己已經逃過一劫了。
她不笨,明知他對她的百般疼寵里有著濃濃的情愛成分,但這並不包括任由他于取子求的以暴力奪取她的一切呀。他是對她有心,可她對他尚厘不清揪在胸口的那一團亂緒,更逞論這麼快就跟他「身心契合」了!
常听人家說,女人因愛而性,男人因性而性,她不願拓跋錄要她只因為體內的獸性發作了,這些日子以來,即使是同床,他的行為也不曾過分失控,可剛剛,他幾乎像是要……強暴她!
「你瘋了!」涂佑笙顫著唇,忍不住低喃強調著他的失控行徑。
「是我太急切了。」他失了理智的侵略行徑雖然打住了,但仍不舍自她身上撤離。
能這麼親近的溫存,兩人身貼身,心連心,這份千萬般甜蜜窩心的滋味,他已失去了許久,也盼望了許久,更黯然心傷多時。為了能得回她,他寧願耗盡所有,即使是賭上自己的性命,他也不悔。而今,他終于如願以償了,卻才赫然發覺,乖桀的感情路還長得很呢。
「對,都是你的錯。」見拓跋錄坦蕩蕩的承認錯了,她反倒哭得更凶了。「你還不快點移開身子。」他好重呀。
「再等一下。」將唇貼上她的耳,他悄聲道。
天老爺呀,在關頭,他已經拼了命的收手休兵,此刻就讓他再自私的多貪汲一些她柔軟身軀的馨香吧。
什麼?還要再等一下?
听進他的輕吁,噙著重新浮現的驚嚇淚珠,她在他的身下縮了又縮,但,箝制著她身軀的臂勁雖然輕柔,卻意志堅定的不肯松開半絲,住她再怎麼使力扭躲,總掙月兌不了他的鉗制。
懊重、好熱!
懊令人膽戰心驚的分分秒秒!
想著,涂佑笙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別掙扎了。」呼著溫熱氣息的薄唇輕輕游移,停在她額上,拓跋錄細細紛紛的灑著輕吻。「小心傷到自己。」
「你存心想佔我便宜,我不掙扎才怪。」他攻擊,她神魂俱喪;他休兵,她的老鼠膽又一點一滴的堆積了起來。
「還惱?」
這是什麼話?涂佑笙淚眼一瞪,可憐兮兮的口氣里帶著滿滿的怨噴。
「你說呢?我差一點點就被你欺負成功了,難不成你還指望我開開心心的謝謝你?」這會兒他的身子還死壓在她身上不肯退支哩。
不愧是口齒伶俐的小小,見危機褪去,一開口就是既潑且辣的指控!
勉強勾唇苦笑,拓跋錄蓄意掠過她帶淚的指控,猶帶嫉妒的心依然忍不住地重新抬回問題的核心。
「以後,別再在我眼下關心別的男人,好嗎?」
「你管我。」硬著口氣恕斑,見他濃眉聞言倏攏,她嘴一扁,胸口疾掠過一抹說不出所以然的心疼,她潤了潤破他肆虐過猛的紅腫芳唇,執拗的心一點一滴軟成不甘頤的妥協。「那你告訴我,諸葛究竟被你怎麼了?」
「你!」他又動了氣。
「他究竟被你怎樣了?」咬著牙,涂佑簽決心豁出去了。
罷了,要殺、要劇、要凌虐致死就由他吧,兔得她每問一次,他光火一吹,這樣拖拖拉拉的循環下去也不是辦法,今天干脆就一鼓作氣問出答案來,免得以後一開口就提心吊脆的。
「我已經說過,別再在我眼………
「你總是你呀你的,但請你站在我的立場替我想一想,好嗎?你的目標原本只有我,卻臨時將諸葛一塊兒擄來,事情一開始就與他無關,卻因為你的不智之舉.讓他淌進這淌渾水,現在甚至下落不明、生死未卜。雖然你很善待我,可是,你認為我能心安嗎?」話鋒陡轉.她添講了軟軟的指控。「在我眼中,你這是在定他非戰之罪耶。」
拓跋錄默不作聲,迫視著她的眸里有氣、有怒,也有著沉思。
「告訴我吧!」涂佑笙輕吁,
再讓他這麼盯視下去,會不會達成目的,她不知道;可她的勇氣會先蕩然無存,這是可以確定的。
「拓跋錄?」見他久久不語,她忍不住開口摧促。
「他很好。」
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好商量,听到他的回應,涂估笙愣了愣,被淚水淹覆的明眸浮著欣喜。
「實話?」
「你不相信我?」
「我……」她輕咬唇,漾著淚光的翦翦秋眸且望進他心底。「對我而言,你叫拓跋錄,是個令人不敢置信的古早人,我甚至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又在作夢了。」如果是夢,便足一場懊長、好長、好長的夢,所以,她到現在都還沒自惡夢中清醒。「雖然在這些日子里你對我相當的善待,但我對你的認識僅止于此,嚴格說來,你仍舊是個謎樣的人物,你說我該相信你的話嗎?」
「唉。」
「你能了解的,對不對?」奇怪,怎麼現在一听到他嘆起氣來,心髒就不由自主的失律、紊亂?
涂佑笙問得憂忡,而他听得悲戚滿懷。
你能了解的?!
凜著沉重又沉痛的心,拓跋錄不知道該為她含帶信任的口氣感到高興還是悲傷。
了解?她指望他能了解?呵,就是因為他該死的太了解她對諸葛的牽腸掛肚,所以才會一時不察的教滿腔妒火吞噬了自己的意志,所以才會……差點讓她再次對他起了恨意。
就像當年的她……頓時,他胸口浮起熟悉的酸澀痛楚。
「拓跋錄?」他陰晴不定的神情教她擔心。
不是因為害怕自己可能會因為太急切而錯捻虎須,而是純粹只為著他而擔心。
她這幾句話似乎勾出了他心底的傷痛?
「如果我告訴你,諸葛他沒事,這樣你會開心些嗎?」拓跋錄輕嘆。
「我考慮看看。」雖然睫上還垂淚,但涂佑座已經開始得了便宜還賣乖。「那你能不能讓我見見他……」
「再說。
「拓跋錄廣」她又想哭了。
憊以為他的態度已經軟化,而她見諸葛的願望有了著落,結果,又是空歡喜一場!
「別鬧脾氣了,明天開始,這里就會熱鬧一些。」他大手輕輕撫上了她的頰,黑眸中的頗有一觸即發的跡象。
就是愛上了她趾高氣揚的神態,就是見不得她眼淚汪汪的哀憐低泣,盡避自己滿腔洶涌欲發的與愛戀,但一見她微露驚惶不安的閃躲神情,就整個化為苦澀的一攤死水。
「為什麼?」涂佑笙問得戰戰兢兢。
「阿契跟瑯要回來了。」
「他們是誰?」瞧他說得,好像她有多熟識這些化外之民似的。
「他們是……唉,我的兄弟。」他忘了,小小對他們每個人仍是陌生得很。
即使強行將她的人困在身邊,卻不代表她的記憶猶存,一切全部得重新來過。即使是將她擄來了,也不見得她就會愛上他。先前,瑯在他執意走這一遭時,不就已經語重心長的給了提示?
凡事,皆系在「緣」字上。
緣?!
這麼簡單又虛渺的言詞,卻讓他痛不欲生,甚至是耗盡了心力去證明它的存在,如今,他與小小的未來又都與它牽連上;可無妨,他會讓她再度愛上他的,他信心十足。
只不過,當他日復一日的面對小小的一顰一笑,他的耐心卻愈來愈少了!
懊想,一口就將她吞噬啖盡。
懊想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