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氣小少爺 第三章
「啊?好燙。」
邵正君一時恍神,不小心將湯灑了出來,她驚呼出聲,又發現灑了他一身,連忙按住燙傷的小手,拿出手絹擦著他的衣袖,迭聲賠不是。
「對不起,我馬上去拿干淨的衣……咦?怎麼了?」
她驚奇地發現他握住她的手,眉頭緊鎖的檢視著。
杜孟祥起身,拉著她來到屋角,將她的手按進水盆里。邵正君瞧著兩人都浸在水中的手,不禁一陣鼻酸。他干嘛突然對她好呀?
「我本來以為你只是有點呆,沒想到會呆得這麼徹底。」站在她身後,一手握著她的手,一手撐在桌上,形同將她環在身前,杜孟祥微惱地說。
他早就發現她今天一直心不在焉,剛剛用晚膳時,本想取笑她一番的,沒想到都還沒開口,她就先弄傷自己,他反而一肚子火氣。
「什麼啦?!」邵正君也有點惱,難得她有些感動,他一開口,讓所有的感動都消失了,真是個教人火大的主子!
「你笨到連自己的手受傷都沒察覺嗎?」瞧著她紅腫的手,他心頭的無明火愈燒愈旺。
「當然有呀,不然我干嘛叫呀?」
「是嗎?既然都受傷了,還有空先擦我的衣服,你果然笨到沒救了。」他不悅地敲了下她的腦袋.
「你……」氣死她了。
「你就承認吧!」他仔細瞧著她的手,依然有些紅腫,他順手拿起櫃子里的金創藥,輕輕替她上藥。
邵正君沒想到他居然會主動替她上藥,感動又回到她的心頭,然後她才發現兩人靠得好近,他由她身後環著她替她上藥,這姿勢讓兩人緊緊地貼在一塊,她窘得全身僵直。
「怎麼?」正因為貼在一起,他立刻察覺她的不自在。
「可……可以了。」她好想逃開,偏偏他捧著她的手,她根本無法動彈。
杜孟祥也發現兩人之間曖昧的姿態了,他有些詫異,怎麼握她的手會握得這麼順手?就連她的身子緊貼著他,都顯得理所當然,這丫頭怎麼辦到的?
「少爺?」見他默不作聲,她反而頭皮發麻,就怕他又想出什麼新點子整她,幾天下來,她已漸漸明白,想斗贏這個有點邪氣的小少爺是不可能的事。
她現在只希望他突然失去玩她的興致,讓她可以快快完成任務,然後逃得遠遠的,可是……這願望也許很難實現吧!
「你這笨丫頭,毀了我上好的長袍。」他將她轉個身,一臉不悅地數落道。
「所以我才緊張嘛!」她嘟起嘴,有點委屈的說,不然她剛剛干嘛忍著痛,焦急地想替他擦干淨呀!而且他到底要環著她到什麼時候?這樣貼在一塊,她的心跳很難恢復正常的頻率。
「都毀了,擦有什麼用?」他有些不情願地退後,卻牽起她的另一只手,走到房間外。
被他這莫名其妙的動作搞迷糊了,她不解的看著他。
「從今天起,你就睡在這里。」他指著角落。
「啊?為什麼?」她驚呼出聲。
「你的粗心大意已經到沒救的地步了,少爺我決定一天十二個時辰緊盯著你,非改掉你這毛病不可。」杜孟祥故意罰她。
「我……這……」她不要啦!
「別說少爺我虐待你,等會兒我會請人搬張床過來。」他假裝善良的瞅著她。
「就算這樣,也不必連睡覺都算在內嘛!都睡著了,你怎麼盯呀?」她直接說出事實。
「你管這麼多,到底誰才是主子?」他直接拿地位壓她。
「是。」不然她能怎樣?
「你可別偷襲我。」他又撂話了。
「誰會呀!」她惱火地瞪著他。
「誰知道,大家都說我秀色可餐,天曉得你忍不忍得住?!」長得太帥又不是他的錯。
「你……你……」她快氣瘋了。這是什麼歪理?她一個姑娘家,才應該害怕被偷襲吧!
「你真敢偷襲我,可別怪我反擊。」他一臉邪笑。
她看傻了眼。真是邪笑!她沒看錯,小少爺果然是個表里不一的壞家伙!
「瞧,你現在就看傻了。」杜孟祥拍拍她的臉蛋,只覺得她的臉模起來挺舒服的,又多拍了兩下。
「你……有多少人……」她驚得不敢直說,天知道他邪到什麼程度,會不會有更邪惡的主意冒出來,只能委屈地閉上嘴。
「嗯?想說什麼?」他意猶未盡地又撫模她的臉龐,粉粉女敕女敕,很有彈性,難怪模起來很容易上癮。
「沒……有。」她又驚又赧地退後兩步。他到底在模什麼?難不成在吃她豆腐?不可能吧?
他愣了下。他剛剛在干嘛?隨即聳聳肩,吩咐道︰「去叫人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說完,他轉身回房。
「是。」她嘆口氣,認命地照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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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一天,她在服侍他就寢後,才爬上她的「新床」,閉上眼,卻怎麼也睡不著。進入杜府快十天了,卻什麼也做不了,如今還被邪惡的小少爺整得必須睡在他的房間外,她真能完成任務嗎?
想起家人危險的處境,她好焦急,深怕就在她毫無進展的枯耗中,從此見不到他們,她究竟該怎麼辦呢?
輾轉反側,她好不容易才睡著,卻極不安穩,不時說著囈語,甚至作惡夢。
杜孟祥張開眼,听了半天,起身來到她的床畔,若有所思地瞧著她緊鎖的眉頭,听見她不時的叫著——
「不要!不行!」
突然,他大腳一伸,將她連人帶被踹到床下。
「啊?」她當場嚇醒,趴在地上。「怎麼了?地震嗎?」
「吵死了!」他火大地吼道。
坐在冷冰冰的地上,她終于發現他就站在她面前,又是一陣尖叫。
「啊……啊……」
「你嫌不夠吵,是嗎?」他連忙捂住她的嘴,惱怒地大吼。
她瞪大眼。明明是他嚇人,居然還怪她,他也未免太差勁了。
「敢再亂叫,小心我修理你。」他威脅的說,手離開她的嘴巴。
「你干嘛嚇人啊?」她拍拍胸口,也是一肚子火。
「我嚇你?」杜孟祥怒氣沖沖地逼近她。
「本來就是。」她挪動,連忙往後退,直到抵著床鋪。他沒事貼這麼近干嘛?
「看來不修理你一頓,你不會清醒,是不是?」杜孟祥火大地捏住她的下巴,威脅道。
「你怎麼這麼愛威脅人?」她想推開他的手,反而讓他反手握住。
「居然怪我?你這丫鬟也太大牌了吧?」他一手環著她的腰,一手撐在床上,再次將她擁入懷中,閑閑地坐在地上跟她消磨時間。
「再怎麼說,我都是受害者呀!」她明明睡在床上,怎麼會掉下來?
「你哪里受害了?」他輕輕撩起她的一繒秀發。
「我……你干嘛靠這麼近?」她突然察覺不對勁。怎麼兩人又靠這麼近了?他還玩起她的頭發……他少爺半夜不睡覺,是想怎樣啦?
「你以為我愛嗎?是要以防萬一呀!你這丫鬟粗心就算了,還特愛尖叫,我沒靠近一些,若是你又突然亂叫,被別人听見,還以為我非禮你呢!萬一被誤會,我豈不是很倒楣?」他無奈的說。
「你沒嚇人,我哪會尖叫?對了,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我的床前?」她瞪著他,努力忽視兩人貼在一塊的身軀,他干嘛沒事就和她黏在一起啊?
「廢話,當然是被你吵醒的。」他惱火地彈了下她的鼻尖,翻個白眼。
「噢!」她吃痛地叫了一聲,很不服氣地質問道︰「我早就睡著了,怎麼可能吵你?」
「怎麼不可能?你睡覺打呼,少爺我很縴細的,這麼吵,哪睡得著?」他直接栽贓。
「我……」她瞠大眼。她打呼?不會吧?
「少爺我被吵得受不了了,只好把你弄醒。」他不屑地睨著她。
邵正君瞧了他半晌,突然覺得他說的話挺可疑的,于是很小心地問︰「少爺,請問你是怎麼弄醒我的?」
「不過是賞你一腳罷了。」他也沒想隱瞞。
「你……」難怪她會跌下床,還痛得要命,這粗魯的惡少爺!
「說到底,就是你不對。」他直接定她的罪。
「我……」忍忍忍!苞這種人沒法子講理的,她努力壓下怒氣,想快快結束這無聊的爭論。
「結果你居然比我還大聲,這像話嗎?」杜孟祥知道她正在拚命的忍讓,更惡劣地數落她。
「我睡著了嘛!少爺,你大人大量,別跟我計較了,行不行?」她很努力的擠出難看的笑容。
「算你幸運,我還真的很大人大量。」他得意地笑了笑,起身時,唇辦不經意地掃過她的臉頰和耳垂。
她愣了下,隨即漲紅臉。他的唇真的踫到她了?他是不小心的吧?
杜孟祥也愣住了。他也不是沒吻過人,不過是不小心踫到她而已,怎麼心跳有點亂了節拍?
邵正君嘆口氣,心想這種事問也是白問,搞不奸反而又被他取笑,還不如早早縮回被窩里補眠比較實在。
沒想到她才剛爬上床,居然又被踹了一腳,雖然很輕,仍讓她嚇了一大跳。
她惱火地回頭,「你又踢我?」
「廢話!你把少爺我吵醒了,居然敢裝作沒事人似的上床睡覺?」杜孟祥就是火大她沒把他放在眼里的行徑。
「你也回去睡呀!」半夜不睡覺,他才奇怪吧!
「我說了,我很縴細,被吵醒了,很難再入睡。」他兩手交抱胸前,瞪著她。
「那要怎樣啦?」她也回瞪著他。這麼會踹人,他到底哪里縴細了?
「過來替我扇風。」
「這麼冷的天,扇什麼風啊?」她差點昏倒。他整人啊?
「不然你要替我暖床嗎?」他閑閑地反問。
「誰要呀?」她當場羞紅了臉,更惱火地瞪著他。
「誰管你怎麼做,反正快快讓我入睡,我若睡不著,你也別想睡了。」他率先走進房間,縮進被窩里.
邵正君暗暗咒罵,卻不得不披上外衣,很不情願地來到他的床前,瞪著他的背,真想狠狠的捶他兩拳。忍忍忍!她咬牙切齒地坐下來,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他的背。
杜孟祥揚起嘴角,明知道她惱得想揍人了,卻因為某個原因讓她強忍下來。誰管她是什麼原因,至少現在她心里全是他了。
每每她拍得快要睡著了,他就出聲催她繼續,她苦撐一個時辰後,終于不支,直接趴在他的背上呼呼大睡。
杜孟祥勾起嘴角,輕輕的翻身,瞧著她就連睡著仍然惱火的神情,只覺得這樣的她也挺有趣的。
臉上掛著笑意,他就這麼一直瞧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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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邵正君訝異地問。
「嗯,要去鄭州。」杜孟祥翹起二郎腿。
杜府的大廳里,杜孟白和杜孟文坐在一旁,有些驚訝地望向杜孟祥。這件事早在半個月前就決定了,怎麼他到現在才讓他的小丫鬟知道?為什麼?
「什麼時候?」她難掩興奮。這惡少爺終于要出門了,她解月兌了,她可以去找那個東西了。
「中午。」杜孟祥專注地瞧著她。
「請小心慢走。」邵正君揚起燦爛耀眼的笑容,誠心恭祝他一路順風。
「什麼小心慢走?你跟我一塊去。」他一字一字地說。
她當場傻眼。他說什麼?
杜孟白和杜孟文同樣錯愕。小弟居然要帶她一塊出門?天要下紅雨了?
「快去整理行李吧!」杜孟祥揚起笑容,對她的反應很是滿意。
「我……為什麼要跟你一塊去啊?」她直接質問道。
杜孟祥兩手一攤。「誰教你是我的貼身丫鬟呢?!」
「就……就算是這樣,我也不必跟你出門吧?鄭州?那很遠耶!」天!她離得手的日子愈來愈遙遠了。
「笨蛋,又不是叫你用走的,鬼叫個什麼勁?」杜孟祥掏掏耳朵,一臉不耐煩。
「人家不要啦!」她氣呼呼的說。
「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杜孟祥睨著她反問。
「我……」她嘟起嘴,覺得好委屈。他為什麼一定要這樣欺負她?
「還不快去整理?!你敢漏掉重要行李,小心我修理你。」杜孟祥又催促她。
「哼!」她連禮數都不顧了,氣呼呼地離開大廳。
「你怎麼會想帶她出門呢?」杜孟文好奇地問。
「有個人跟著,不是比較有趣?」杜孟祥微微一笑。
「你對她的興趣超乎想象,為什麼?」
「有嗎?」他沒打算承認。
「君丫頭是挺美的,但外表不可能是引起你注意她的理由,她到底是哪里吸引你了?個性嗎?還是什麼?」杜孟文怎麼也想不透。
他們的小弟個性多變,唯一不變的是對人的疏離戚,除了家人,至今尚未有任何人能夠引起他的注意,如今他居然這麼專注于一個小泵娘,他們當兄長的,怎麼不訝異呢?
「誰知道?」杜孟祥聳聳肩。只是玩得有趣,哪管是什麼引起他的注意?
「大哥?」杜孟文轉向杜孟白.難得他居然一點都沒有介入的打算,教他挺不平衡的,之前他們幾個兄弟都被他整得慘兮兮,輪到小弟了,他居然掛免戰牌,太厚此薄彼了吧?
「你喜歡君丫頭嗎?」杜孟白微笑的問。
「嗯……喜歡整她的感覺吧!」杜孟祥表情可愛地回答。
「你這是什麼態度呀?!女孩子家是用來整的嗎?」杜孟文忍不住凶他。
「她有去找你哭訴嗎?」
「呃……沒有。」
「那就表示她沒意見呀!三哥,你會不會管太多了?三嫂看見你這麼關注別的女子,會不會起疑心呀?」杜孟祥故意拿他最心愛的人兒反擊。
「你少扯這些有的沒有的,喂,禁止你去找她造謠生事。」杜孟文面露警覺。這小子和幾位嫂子的感情都不錯,天知道他會不會使詐害他!難怪賊溜的大哥一副懶散樣,擺明為了自個兒有好日子過,他才不管君丫頭的死活。
「若沒有的事,誰會相信呢?三哥,好自為之呀!」杜孟祥仍是露出天真可愛的笑容。
「你會有報應的。」杜孟文嘆口氣。君丫頭,不是我不幫你,但這小惡魔,我斗不過呀!請自個兒保重吧!
「就算你喜歡整她的感覺,帶她去鄭州仍有些離譜,你從未帶人出門過,這樣好嗎?」杜孟白仍是面露微笑。
「凡事總有第一回吧!」
「鄭州幾個物料供應商都有未出嫁的女兒,你該不會拿她當擋箭牌吧?」杜孟白猜測著。
「你以為一個丫鬟能擋什麼?」
「說得也是,那就是別的理由了?」杜孟白的笑容微微擴大。
「大哥,別說你沒瞧出來。」杜孟祥終于收斂虛假的天真笑容,玩歸玩,他想就近看管那丫頭的想法卻是真的。
「那丫頭是有點問題,我卻覺得無害,沒道理這樣你就堅持帶她出門呀!」杜孟白揚起神秘的笑容,仿佛已探知杜孟祥的內心世界。
「有害無害,還很難說吧?既然她的目的在府里,那麼把她帶離,她的馬腳應該很快就會露出來了.」
「是嗎?」
「就是這樣,我去準備了。」杜孟祥起身離席。
「原來大家都瞧出來了呀!」杜孟文嘆口氣。
「那丫頭的目標應該是爺爺,或是爺爺房里的某樣東西,這是確定的事。」
「可惜了她那對純真的瞳眸。」杜孟文又嘆口氣,總覺得那丫頭挺順眼的,幾個兄弟都挺喜歡她的,偏偏她進府卻另有目的。
「就算這樣,也不能武斷地說她就是壞姑娘,凡事總有原因的。」杜孟白並不認為她是壞孩子,反而覺得她挺可憐的,希望哪天她願意實話實說,有什麼困難,他們很樂意幫助她。
「那小子呢?什麼就近看管,分明是鬼扯!」杜孟文對小弟拿親親妻子威脅他,仍氣憤難消。
「呵呵……的確是鬼扯。」
「大哥,你真差勁,明知他動心起念了,居然放任不管。」杜孟文很不滿,照理說,該人人有份才對嘛,不然他們怎麼平衡呢?
「大伙難得清靜一陣子,尤其你剛成親,不想天天被一個邪氣小表頭惡整吧?」
「這倒是。」杜孟文長嘆一聲。
「那就別理他,總有一天,他會明白他為何獨鐘君丫頭的。」
「明明看上人家了,干嘛還整她?」
「誰教他的個性就是怪呢!也許這是他愛的表現吧!」能讓他這麼注意,真不知道該恭喜君丫頭,還是同情她。
「天,就算君丫頭有問題,我還是很同情她。」
「哈哈……這倒是。」
「問題是,孟祥真的喜歡她嗎?他自己到底知不知道啊?」從他剛剛的表現看來,想玩她的成分多些,若不是他無意間流露的柔柔笑容,他也不會發現,這是個大問題呢!
「唔……要那小子察覺,恐怕不太容易吧!」他的心中從未有過情愛,要明白,恐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何妨,君丫頭恐怕連動心起念都沒有,兩人真想有點什麼,還有得攪和呢!
「活該!哪天他來求救,我可不理他。」杜孟文很記仇的。
「哈哈……隨你高興吧!」杜孟白並不擔心,這種事等著看就好了。